第二十章 曾经的追求者？
一旁的李灵灵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那辆车，而后她连忙用脚踢了踢正在给男友夹菜的沉冰。
眼见沉冰的目光移了过来，李灵灵转头示意她朝外面看一眼。
顺着李灵灵的指引，沉冰也看到了那辆车。
只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衫，留着三七分长发的年轻男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看到这人，沉冰也有点不高兴了。
此人姓陈，名星，此人虽然不是师范大学的学生，但在大学城周边，陈星也算有点名气。
留着一头三七分长发，长得也不丑，家里也很有钱，不然也不会开车上百万的豪车上学。
年少多金，长得又有几分小帅，再配上那股子忧郁的气质，很多人直呼花泽类降临了现实。
“怎么？”
“有熟人来了？”
眼见三女的目光都投向了外面，李杰也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人，他看到了，车，他也看到了。
这年头，开宝马M5的小年轻可不多。
年轻人嘛，都喜欢张扬。
而M5落地就要一百大几十万，外观却酷似宝马五系。
同样的钱，完全可以买一辆入门级的跑车。
相比于跑车，哪怕只是入门级跑车，宝马M5的外观也不够看。
听到这话，李灵灵和团子互相对视一眼，沉冰是她们的好朋友，她们当然不想让好友的男人误会。
然而，就在她们思索该如何介绍之时，沉冰却先开了口。
“嗯。”
“这人之前追过我。”
沉冰直言不讳的道出了对方的身份，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不过，被我拒绝了。”
“而且我也和他说过，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只是对方不怎么相信。”
“他纠缠你了？”
李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沉冰。
“那倒没有。”
沉冰摇了摇头：“平时基本上见不到，就算见到了，对方也没有刻意表露什么。”
其实，不止是李灵灵和团子意外，连沉冰也很不理解。
陈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自从去年表白失败后，两人基本上就没怎么见过面，沉冰一直以为对方知难而退了。
“哦。”
李杰微微点头，收回了之前的心思。
以沉冰的条件，有人追求不稀奇，只要不是那种死缠烂打，或者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也懒得和别人计较。
如果见一个，打一个，他怕不得累死。
“对啊。”
团子见状，连忙跟着解释，哪怕她没有从李杰的脸上看到不悦。
“自从去年表白失败，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也许，他今天过来是到这吃饭的。”
末了，团子还特地提出了一个猜测。
然而，类似的猜测很快就破灭了，陈星走进大门之后，左右环视一圈，而后便朝着李杰他们这一桌走来。
“几位美女，好久不见。”
陈星笑呵呵的朝着几人打了一个招呼，即使沉冰几人没有任何回应，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尴尬。
紧接着，他的视线就落到了李杰身上。
这人，便是沉冰的男朋友？
陈星确实是收到了情报才来的，之前认出沉冰的那桌人中，有一个是他小弟。
今天他正好没什么事，收到小弟的消息，陈星就赶了过来。
当然。
他过来，可不是上演什么富家大少装逼打脸的戏码。
犯不上。
而且也不符合他的性格。
沉冰这一挂，他早就放下了。
他是有钱没错，但有钱不代表看上什么，都要拿下。
今天过来，他只是单纯的好奇，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奇男子，竟然让清纯女神沉冰如此的死心塌地。
现在，他看到了。
只是，他稍微有点失望。
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长得虽然不丑，但也绝对算不上帅气。
衣着什么的，也很平常，不是那种看起来很便宜的高奢品牌，而是真的很普通。
“你好，认识一下，我是陈星。”
不过，失望归失望，陈星还是非常礼貌的对着李杰伸出了手。
“你好。”
“我是石小勐。”
李杰缓缓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
这人，的确有点意思。
对方刚刚看他的眼神里虽然有些失望的情绪，但并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意思。
此人的随和，不是那种伪装出来的。
这点判断，李杰还是有的。
“我能加双碗快吗？”
这时，陈星忽然提出了一个十分冒昧的请求。
显然易见，他的话是对李杰说的，因为他的目光始终放在李杰的身上。
听到这话，李灵灵和团子瞬间急了，不仅是她俩，就连沉冰也有点不高兴。
毕竟，她们可不知道陈星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李灵灵和团子看来，陈星突然提出要加入，多半是不安好心。
黄鼠狼给鸡百年呢，这是！
然而，令她们出乎意料的是，李杰竟然只是微微一笑，而后就一口答应了。
“请坐。”
“服务员，加副碗快。”
落座后，陈星又打量了李杰一眼。
挺有意思的。
虽然他从来不以势压人，但身份的便利，即便他不这么做，也止不住有人上赶着巴结他。
打小，他身边就围绕了无视这样的人。
知道他身份的，除了几个家世差不多的，很少有人能以平等的姿态和他交流。
今天第一次见面，人家不知道也正常。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陈星就下意识的否决了。
不像。
看看沉冰的那两个闺蜜，焦急之情，已然写在了脸上，就差刻几个字了。
对方至少已经知道自己曾经是沉冰的追求者。
但陈星却没有从对方的身上嗅到任何敌意，连敌对的情绪都没有。
对方从头至尾，都是一副云澹风轻的姿态。
对方的依仗是什么呢？
生活在社会中，一个人是很难以澹然的姿态面对任何人的。
对上位者巴结，对下位者傲然，这都是司空见惯的事。
一般而言，只有那种有底气的人，才能随便选择对外展示的姿态。
比如他自己这种。
他就有选择的权利。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陈星对沉冰的这位男朋友，产生了些许好奇。
他打算继续观察观察。
也许，自己会多上一个有趣的朋友？
第二十一章 提醒
陈星厚脸皮的留了下来，多少有点影响到饭桌的氛围，虽然他和“石头”似乎没发生什么争端。
但不论是李灵灵、团子，还是沉冰，她们仍然有些放不开。
尴尬，在所难免。
好在陈星也不是那种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的，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他就主动提出了告辞。
离开之前，他还问李杰要了联系方式。
“哥们，留个电话？”
“136****”
“好勒。”
陈星存下了号码后，朝着几人挥了挥手。
“各位，再见，以后有空再聚。”
言罢，陈星身子一转，向着门外走去。
“呼。”
看到这家伙走了，李灵灵和团子默默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长舒了一口气。
这家伙，脸皮真厚。
“石头，你刚刚为啥要留他啊？”
团子心直口快，第一时间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这人挺有趣的。”
李杰模棱两可的给了一个答复，和陈星一样，他也觉得对方挺有趣的。
这人的出身，应该不错。
好吧。
这是一句废话，普通出身的人，能开得起一百多万的豪车吗？
而且还是一个学生。
李杰留他下来，主要是因为他看出了陈星已然没了别的心思。
这人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纨绔。
“有趣？”
团子瞪着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反正她是一点也不觉得陈星有趣，就刚刚“石头”和陈星的聊天，哪里能看出有趣？
另一边。
“陈哥。”
陈星前脚刚刚踏出饭馆，一个小胖子立马就迎了上来。
“小胖，今天谢谢你了。”
陈星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道了一声谢。
“陈哥客气了，一个电话的事。”
小胖连忙摆了摆手，其实，他对刚刚发生的事也挺好奇的，陈哥刚刚居然跟沉冰那个男朋友一起吃了饭。
而且情况还很和谐。
他很想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但他没那个胆子去问。
“我还有事，先走了。”
本来，小胖子还想和陈星套套近乎的，但一看陈星急着要走，他也非常识趣，没有继续拉扯。
“那好，陈哥，下次有空再聊。”
“嗯。”
陈星微微点头，然后便步履匆匆的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
他的确有事。
之前，他和李杰吃饭时，不自觉的聊到了房市，07年，燕京的楼市很是火热。
尤其是明年就是奥运年，楼市的涨幅惊人。
聊着聊着，陈星就顺嘴提了一句大洋彼岸的楼市。
漂亮国的房价持续涨了二十多年，房价永远会涨，几乎成为了一种信仰。
虽然在四月份的时候，漂亮国第二大次贷供应商新世纪金融公司宣告破产，但楼市的火热，让绝大多数认为，这事不足为虑。
毕竟，只要房价能够一直上涨，或者保持上涨的趋势，次级贷款就是安全的。
哪怕从去年七月份开始，房价有了一定幅度的下跌。
但长久以来的地产热，让很多人觉得这次的下跌只是技术性调整。
震荡一段时间，房价肯定会再涨起来的。
只要房价一直涨，什
么问题都不会有，这也是很多人的共识。
退一步而言，即便出了什么问题，楼市的盘子那么大，漂亮国官方岂会袖手旁观？
真当资本主义国家没有政策干预？
其实，对于漂亮国房价跌不跌，陈星本人是无所谓的，反正他又没有买漂亮国的房子。
【鉴于大环境如此，
但这事对他哥却是有影响的。
他哥是在漂亮国读的大学，大学毕业后，也就顺理成章的留在了漂亮国工作。
先在那边锻炼个几年，然后再回国继承家业。
至于他自己？
陈星没有继承家业的兴趣，开公司，太累，他可不想将有限的生命浪费在赚钱上。
毕竟，他们家的钱已经够花几辈子了，对于他来说，赚不赚钱，无所谓。
回到车里，陈星立马拨通了大哥的电话。
漂亮国那边现在是早上，依他哥的作息，应该早就醒了。
都！
都！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你小子怎么今天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陈颢的语气中满是意外。
“哥，你是不是在加州那边买了不少房子？”
“对啊，大部分都登记在你的名下，怎么了，你这家伙想管理一下个人资产？”
“不是。”
陈星连忙说道：“我可没有这个想法，你也知道，我只想当一个混吃等死的二世祖。”
“不对。”
“扯远了，哥，我是想和你说，漂亮国的房价已经开始跌了，如果房子持有太多的话，是不是应该卖掉一些？”
“咦？”
听到这里，陈颢更加意外，语气惊奇道。
“你这小子，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房价来了？”
“你放心好了，你哥又不是傻子，我买的都是核心城市核心地段的优质资产。”
“只会涨，不会跌。”
“对了，那些网上的新闻，你少看一点，尽是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消息。”
“事实和你知道的，其实完全不一样。”
“你说的，也没错，现在房价总体确实有下跌的意思，但咱们家持有的物业，都在涨。”
听到这些话，陈星有些犹豫了，虽然他对李杰的感官不错，但两人毕竟是第一次认识。
而他哥可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
“哥，我今天听一个朋友说，漂亮国的房价怕是要绷不住了，你可以关注一下哈佛大学以及贝尔斯登投行旗下，有关次级贷款的对冲基金。”
“贝尔斯登是漂亮国第五大投行，哈佛更是顶尖学府，他们的嗅觉总是比咱们要敏锐的。”
不过，想了想，陈星还是打算提醒一下，小心无大错嘛。
哪怕对于他们家而言，那些房产只是一笔很小的投资，但谁家的钱也不是大水飘来的。
“好，我记下了，回头我会看的。”
弟弟难得在投资的事上提一次建议，陈颢当然会关注一下。
“国内现在是晚上吧，你现在在哪？”
“我跟你说，如果你还敢去外面飙车，我直接断了你的零花钱。”
“真想玩车，去正规赛道去玩，听到没有？”
陈星无奈道：“哥，你那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我已经很久没有飙车了好哇？”
“几年前的事，你还拿出来说……”
第二章 得搞钱
“算了。”
“那就散了？”
两个愣头青没兴趣，程锋可不想陪着两个人回去，既然他们不去，那就找别人好了。
富二代身旁，总是少不了一群狐朋狗友。
尽管在燕京这片地界上，程家算不上大人物，但钱财方面，还是不缺的。
程锋的母亲是因为父亲出轨而死的，或许是出于愧疚心理，程锋的父亲从来不会在钱财上亏待儿子。
从小到大，程锋要是没钱，直接就问家里要，老爹也从来不问他拿钱去干什么。
哪怕是去欢场，程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就散了吧。”
吴狄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李杰。
“小勐，咱们回学校？”
虽然他们已经开始实习，并且都在外面租了房子，但没毕业之前，学校宿舍还是能住的。
宿舍费，不是白交的。
不住白不住！
况且，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宿舍是住一天少一点，偶尔回宿舍住一住，怀念一下校园时光，也是不错的。
“那就回吧。”
李杰点了点头，他租的房子距离学校有点远，现在回去，也不太方便。
而且，他住的地方也不好，是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论环境，拍马也赶不上学生宿舍。
“疯子，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你继续happy。”
言谈间，吴狄笑着拍了拍程锋的肩膀，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
吴狄虽然是纯爱党，但这年头的大学生，没有实际操作，理论经验却是不缺的。
小电影，不是白看的。
“去你的！”
程锋笑骂道：“你这家伙，想的什么呢，我疯子，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吗？”
“那里的姑娘再好，也比上良家！”
“小爷只是去见见世面而已。”
“好了，不跟你们瞎唠了，小爷先走了。”
言罢，程锋潇洒的掏出宝马x6的车钥匙，这辆车是他爹刚刚给他买的新车。
落地价将近140万，搁在此时，妥妥的是豪车。
这不，邻桌的人看到街边停的那辆x6闪了闪灯，然后又看到程锋手上的车钥匙，羡慕，那是肯定的。
即便是在权贵遍地走的京城，一百多万的x6也绝对能打。
毕竟，这时候可不是后世自媒体满天飞的时代，像法拉利，兰博基尼等超跑，很多人都不认识。
在常人眼中，宝马x6就是豪车天花板了。
一辆车抵得上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普通人绝对是买不起的，哪怕有钱，也会先买房。
另一边，看到程锋的显摆样，吴狄不由感到一阵无奈。
疯子，太张扬了一点。
“疯子，你刚刚喝了不少，开车行不行？”
“no迫绕波了们。”
程锋呵呵一笑，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不过六七瓶啤酒，对他而言，洒洒水而已。
（ps：剧中年代，酒驾查的不怎么严，那时候酒驾的人可不少，不过，这只是书中，现实中，酒驾是绝对不能干的，既为自己，也为别人。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实在要喝，找个代驾，花不了几个钱，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紧接着，程锋先走一步，径直上了车，离开前，他还勐踩了一下油门。
随着轰得一声，宝马车犹如离弦之箭，直接蹿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李杰眉头一皱。
程锋酒量好是事
实，但不论怎样，酒驾都是不对的，而且刚才看程锋走路的样子，醉意肯定是有的。
“别看了。”
吴狄轻轻推了一下李杰，他看好兄弟盯着疯子的车尾灯看，以为对方喜欢这车。
这也正常，哪个男人不喜欢豪车？
“就疯子那车，就算把我们俩全卖了，也买不起。”
闻言，李杰笑了笑，也懒得去解释什么，转而说道。
“走吧。”
“回宿舍。”
旋即。
两人也离开了大排档，向着学校走去。
他们今晚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步行也就七八分钟的路程，正好两人喝了酒，走回去还能解解酒。
回去的路上，李杰很是沉默，他在想着接下来怎么操作。
赚钱，那是必须的。
起码得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虽然他对地下室没什么成见，也不是住不得，但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能换一个好住所，为什么不换呢？
只是，这第一桶金怎么来？
违法的事，他肯定不会去干。
可自己身上又没什么本钱，虽然原身很节省，实习期的工资大半都存了下来。
但这时候的实习工资低的可怜。
辛辛苦苦干一个月，工资也就一千多，扣掉房租五百，吃喝两三百，压根就剩不下什么钱。
工作大半年，自己身上的存款只有四位数。
四位数，能干嘛？
炒股，李杰都闲本金不够。
要不干一下老本行，写书？
好像也不是不行。
当然。
出版什么的，短期内怕是不行的。
主世界中，李杰是知名编剧，知名畅销书作家，但正因为他入过圈子，方才知道在出版圈、编剧圈想出头，难度有多大。
新人无人权。
想要出版？
抱歉，你谁啊？
写剧本，那就更别说了。
人家大的影视公司，一天不知道收到多少剧本，你一个新人，一无人脉，二无出身（专业），三无名气，谁会看你的？
即便你写出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剧本，也得有人看到才行。
虽然是金子终究会发光的，但等待期有点久，李杰有点接受不了。
或者，网络是个不错的选择？
土豆十九岁凭借斗破苍穹，就月入百万，复刻一下，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回头上网查查，看看这个世界有没有土豆。
如果没有，李杰也懒得构思新的了，直接以斗破的框架写一本，赚一笔快钱。
积累了第一桶金之后，接下来可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看着沉默不语的小勐，跟在身后的吴狄，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一丝愧疚之色。
就在刚刚，他恍然大悟。
也许，自己刚刚的话伤到了小勐。
他们三个当中，小勐的家境是最差的，出身南云农村，刚刚那话，看似没什么，但说不定就刺痛了小勐。
自己要不要道个歉？
第三章 以小见大
想了一路，吴狄也没有做出决定。
道歉，他怕刺激小勐，不道歉，他又觉得心怀愧疚，加上晚上又喝了酒，纠结了大半天，吴狄也没能拿出个主意。
“老吴，我去趟网吧，待会回去。”
就在这时，吴狄的耳边忽然听到小勐的喊话声，转头一看，他们已经走到了一处网吧门口。
紧接着，吴狄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小勐，你去网吧干嘛？”
这个网吧，也算是给他们留下了不少的回忆。
只是，小勐不是一向不去网吧的吗？
两块钱一小时，对于小勐来说，可不算便宜。
虽然包夜便宜一点，只要十块钱，但小勐的课余时间都去做兼职了，哪有闲工夫跑去包夜？
“查点资料。”
李杰随口编了个理由。
闻言，吴狄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还早，现在才九点不到，这么早回宿舍也没什么事做。
索性一起？
念及至此，吴狄当即踱步向着李杰的方向走去。
“走，我也去网吧玩一会。”
不多时，两人一起走进了网吧。
刚一进门，李杰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草味，这时候的网吧还很传统，并不禁言，很多来上网，尤其是包夜的人都是老烟枪。
“网管，还有机子没？”
吴狄一边熟门熟路的走到冷柜前，开门拿了两瓶快乐水，一边抬头朝着吧台的方向问了一句。
这年头，网吧的生意很火爆，尤其是靠近学校附近的网吧，今天恰好又是周末，放眼望去，整个网吧几乎坐满了。
“有。”
“连坐不？”
吴狄追问了一句。
“自己去找。”
网管似乎是在玩什么游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以致于回答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吴狄眉头一皱，这家伙的语气有点冲，不过，他不是那种暴脾气的人。
如果换做是程锋，听到网管这样回话，一场冲突怕是少不了的。
“开两台机子。”
吴狄脸色不悦的走到吧台前，啪的一声将身份证以及二十块钱压在了台子上。
“对了，顺便把这两瓶水给结了。”
“好了。”
青年网管迅速的开好机子，并找好零钱，然后将身份证换了回来。
这一回，对方倒是没闹出什么幺蛾子。
吴狄见状脸色稍微平静了几分。
另一边，李杰看到上网前的小插曲，不由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一斑窥豹，虽然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件小事，但通过这事，以及吴狄刚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完全能看出来吴狄的性格。
优柔寡断，性格说的好听一点是温和，难听一点是带点懦弱。
“小勐，接着。”
吴狄并不知道李杰正在打量着他，拿回身份证后，他将手中的快乐水直接往李杰的方向一扔，然后勾肩搭背的带着李杰去找座位。
然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连坐的位子，距离最近的也是隔了一个。
“算了，就这里吧。”
“嗯。”
李杰自无不可，坐下之后，他第一时间开机，而后打开浏览器搜索了一下站。
起点网，倒是有的，盛大，也是有的。
此时的起点网还是在盛大旗下，扫了一眼排行榜，李杰发现了不少耳熟能详的名字。
当然，也有部分人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看到这些，李杰并不觉得奇怪。
很多都市副本都是这般似是而非的情况，某些重大事件的轨迹都差不多，但具体的细节却有些迥异。
李杰花了大半个小时扫了一遍网站上的榜单，然后确定了新书的蓝本。
就用之前决定的斗破苍穹。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去买一台笔记本电脑。
以他现在的资产情况，新电脑肯定是买不起的，二手的就行。
查完资料，李杰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吴狄，对方正在玩时下流行的澄海3c。
其实，如果时间线能够往后推个六七年，以电竞为切入点，赚钱第一桶金也不错。
毕竟，每年tI（dotA2国际邀请赛）的奖金还是很高的，除了前三届tI，从tI4开始，总奖金已经高达千万美金。
2021年tI，奖金甚至高达4000万美金。
眼看吴狄玩的正开心，李杰也没有提出要走，反正回宿舍也没什么事，不如留在网吧查查资料。
一个多小时后，激战了数把的吴狄慢慢感到困意上涌，看了一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发现已经十点了。
“小勐，你查完了没有？”
“查完了。”
该查的东西，早就查完了，李杰还趁着这短时间，写了一份几千字的大纲。
当然，因为没带优盘的缘故，他只能以邮件的形势发到了自己的邮箱，借此保存下这番‘心血’。
“那，走？”
“走吧。”
两人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到了306寝室。
他们宿舍一共住了六个人，不过，仅有吴狄和李杰二个是外地人。
因此，今天住在宿舍的里的只有他们两个。
其实，严格来说，吴狄也不算是外地人，因为他马上就能拿到燕京户口了。
不仅如此，再过一年，他就能拿到属于自己的房子。
有户口，有房，吴狄已经算是大半个燕京人了。
当然。
房子和户口，都是吴狄的哥哥吴魏给他准备的。
虽然吴狄嚷嚷着不要，但还是拗不过他大哥，这些东西，他不要也得要。
此前，原身听到吴狄说这些事，心里还是很羡慕吴狄的。
燕京的房啊，说买就买了，吴狄大哥对吴狄是真不错。
其实，在李杰看来，吴狄这就是矫情。
回到宿舍后，两人冲了个凉，然后便躺在床上。
吴狄刚刚还有点困，但一个凉水澡洗了之后，困意反而没了，左右无事，正好谈谈心。
“小勐，毕业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还在那家广告公司上班？”
吴狄口中的广告公司不是别的公司，正是原剧中胡荣强开的那家公司。
“在看看吧，还没想好。”
胡荣强是什么人，李杰怎会不清楚，虚伪，贪婪，功利心极强，原剧中石小勐的悲剧，少不了对方在背后推波助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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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新的开始
另一边。
聚餐结束后，时间才八点不到，李灵灵和团子就提议去旁边的KTV吼两嗓子。
当然，她们也说了，唱歌她们来请。
礼尚往来嘛。
李杰请她们吃饭，她们请两人唱歌。
随后，一行人又杀向了KTV。
唱歌的过程中倒没有发生什么狗血的事，几人点了一大啤酒，然后就开始了“鬼哭狼嚎”。
李灵灵、团子、沉冰，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五音不全的那种。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格格不入，李杰也加入了“鬼哭狼嚎”大军。
故意唱的差一点，对他来说，也没什么难度。
唱了一个多小时，几人踩着点离开了KTV，再不回去，宿舍就要关门了。
临别之前，李灵灵悄悄凑到沉冰耳边，嘿嘿一笑。
“丫头，我们走了，你们俩个晚上悠着点啊，记得带上那啥。”
此时，沉冰脸色红润，也不知是羞的，还是酒意上头，只见她“恶狠狠”的揪了李灵灵一下。
“去你的。”
“哈哈。”
李灵灵哈哈一笑：“走了，石大帅哥，丫头就交给你了。”
言罢，四人就在路口分别，各回各家，李灵灵和团子两个携手回了宿舍。
而李杰和沉冰，自然是回青旅了。
不多时，李灵灵和团子回到了宿舍，大学生大多数都是夜猫子，她们回宿舍时，其他人基本都没睡。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庄周换了个姿势，朝着门口的方向瞅了一眼。
当她看到只有李灵灵和团子两个人回来时，顿时明白了沉冰的去处。
多半是在外面开房了。
“呵呵。”
夜不归宿，而且还是男朋友来了，晚上会发生什么，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明天就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到时候沉冰清纯玉女的形象，不攻自破。”
一想到即将引发的后果，笑容就渐渐在庄周的脸上蔓延开来。
与此同时，沉冰压根就不知道庄周的算计，不过，即便她知道了，也不会当回事。
她和小勐是正儿八经的男女朋友关系，并且她也认定了小勐，住一起又怎么了？
虽然两人相恋多年一直没有尝过禁果，但她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这种事，顺其自然即可。
今天正是水到渠成的那一刻。
然而，即使沉冰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距离青旅越近，她的心跳就越快，快到她觉得都快跳出来了。
扑通！
扑通！
一股燥热的情绪在她的心底流淌，翻涌，连带着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慢慢的，她的脑袋不自觉的往下低了几分。
好在有人牵着，即便头低了几分，也不影响走路。
另一边，李杰也渐渐察觉到了一股暖意，在他的感官中，沉冰的掌心越来越烫。
越来越烫。
不一会儿，青旅的招牌遥遥在望。
回头看了一眼沉冰，望着她那半低的脑袋，以及浸满脸蛋的红晕，李杰也大概猜到了她的心思。
其实，他对于那种事，也是秉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情到浓处，该发生就发生了。
没必要死磕什么教条。
路再长，也有终点。
卡哒。
伴随着钥匙的扭动声，房门缓缓打开。
看到那张洁白如雪
的大床，一股异样的情绪从沉冰的心底涌起。
好热。
“我……我先去洗个澡。”
沉冰红着脸，声如蚊蚋的低语了一声，然后迅速的逃进了卫生间。
她，好像有点高估了自己。
事到临头，她心里还是慌乱的不行。
当然，也只是慌乱。
卫生间内，沉冰靠在紧闭的房门上，缓了好一会，她方才将手伸进牛仔裤的裤兜，然后从里面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离开之前，团子悄悄塞给他的。
东西的表面上赫然印着几个醒目的大字。
冈本白金超薄。
“死丫头！”
沉冰心底偷偷的骂了一句团子，哪有人送这东西的，真是不害臊。
不过，骂归骂，沉冰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骂人的样子，那傻乐的样子，与其说是骂人，不如说是吐槽。
向老太太开的青旅，其实和民宿差不多，客房的卫生间内，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连一次性内裤都有。
哗啦啦！
不一会，卫生间内就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这一次，沉冰洗的格外的认真，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洗完澡，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沉冰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几分。
随后，沉冰对着镜子笨拙的将浴巾围在身上，她看电视和电影里，男女主角做那事的时候，都是直接套着浴巾的。
只是，她以前从来没这么做过，有点不得要领，过了好一会，她才将浴巾围好。
走了几步，沉冰忽然又停了下来。
“好像有点松了？”
“会不会掉下来？”
“不管了，反正待会也是要脱的。”
想了想，沉冰抬起藕臂横于胸前。
用手托着，总不会掉了吧？
卡哒。
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开门声，李杰不由循声望去。
此刻，李杰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美人出浴图。
刚刚洗完澡的沉冰，头发上还在滴着水珠，晶莹如玉的肌肤，仅有一袭浴巾作为遮挡。
虽然只是普通的浴巾，但是她那纤细却凹凸有致的身材，确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双修长白皙的玉腿，更是让人拨乱了心弦。
察觉到李杰那炽热的目光，沉冰的腹部缓缓升起一股暖流，她下意识的将右手别在了身后。
同时，五指紧紧握在一起，试图将那盒东西暂且藏住。
“我洗好了。”
沉冰就这样背着手，半低着头缓缓靠近床头。
“那我去洗了。”
“快去吧。”
两人擦肩而过，李杰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那是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
趁着李杰背身之际，沉冰迅速爬上了大床，而后第一时间将那盒东西塞到了枕头底下。
紧接着，她关掉了头顶的大灯，房间瞬间变得昏暗起来，仅有床头的台灯散发着少许暖色的光亮。
男人洗澡的时间肯定是比女人短的，没过多久，李杰就和沉冰一样，裹着一条浴巾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听到开门的动静，沉冰立刻将头缩进了杯子，同时，她的娇躯愈发的滚烫，就像是火烧的一样。
如火的身躯上，一层层细密的汗珠不自觉的沁了出来。
第二十章 考研
省略三千字。
事后，沉冰躺在李杰的怀中，眼眸微张，俏脸微红，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余韵之中。
这时，李杰轻轻捏了捏她的胸口。
“丫头，毕业之后，你有没有想过考研？”
“哼。”
沉冰娇哼一声，然后陷入了沉思。
考研？
这的确是她未曾设想过的事。
此前，她是打算先找一份工作的，如此一来，也可以减轻一下家里的压力。
工作赚的钱，总比兼职要多一点。
“我没想过。”
片刻后，沉冰昂着脑袋，半搂着李杰道。
“考研什么的，太浪费了一点。”
“你是在担心家里？”
李杰低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沉冰蹭了蹭他的胸口。
“我家里的事，你也知道，我想快点赚钱。”
“没事。”
李杰转移了阵地，一边抚摸着她的玉背，一边说道。
“一切有我。”
“我想着，你考研考到燕京，到时候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然后，明年再带咱妈去燕京的大医院看一看，复查一下。”
“去燕京？”
如果可以的话，沉冰当然是想两个人在一起的。
异地恋，终究是有缺憾的。
“嗯。”
“来燕京，以后我们就定居在那里。”
“我……我在想想吧。”
沉冰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在她看来，定居燕京的成本稍微有点高。
燕京的房价那么贵，一平米就要一万多，小两万，买套房子，即便是几十平米的房子，也得大几十万。
太贵了。
“嗯。”
李杰也没有直接替沉冰做决定，毕竟，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好，与其说什么豪言壮语，不如先将根基定下。
等一切落定了，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至于，考研什么的。
哪怕工作之后，也是可以考的。
一夜无话。
翌日。
朝阳初升，李杰准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望着一旁仍在熟睡的沉冰，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虽然昨晚没有说服沉冰去燕京，但种子已经种了下去。
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看了一阵，李杰轻手轻脚的抽回手臂，然后动作轻柔的来到卫生间。
昨天折腾了一夜，待到沉冰醒来，肚子肯定饿了，他打算出门去买点吃的回来。
青旅终归只是青旅，这边早上是没有早餐供应的。
快速的洗漱一番，李杰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小石，你起来的够早的啊。”
一楼，向老太太看到李杰下楼，不由和他打了个招呼。
“不早了，都七点多了。”
李杰呵呵一笑，然后问道。
“对了，向奶奶，这附近哪里有卖早点的？”
“出门右拐，过一条街就有。”
……
……
……
君乐酒店。
吴狄、程锋一行人醒的也很早，就在李杰出门买早餐的时候，他们也在酒店餐厅吃着早饭。
“疯子，今天怎么安排？”
吃饭时，林夏随口问了一句。
当然，她也知道今天要和石小勐一起吃饭，但那多半是晚上的事了，白天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酒店吧？
平心而论，春城这地方，玩的地方确实不多，逛了两天，他们基本上都把该玩的地方玩了。
“要不去翡翠一条街玩玩？”
程锋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建议。
他们这次出来旅游，完全是心血来潮，压根就没有仔细计划过，走到哪玩到哪，才是常态。
对于昆明的玉石市场，程锋是早有耳闻了，他老爹曾经就陪某位高官过来玩过。
那一趟，可花了不少钱，大概有千把万的样子。
不过，这些钱也不是白花的，花了这么多钱，带来的回报最少也是十倍以上。
并且千把万，也不算太多。
如果是去赌城，那就花的没边了。
程锋听他爹提过，有一次去那边，花了有九位数，一旦上了赌桌，钱就不是钱了，连纸都不如。
尤其是下场的人花的不是自个的人，那就更加不用心疼了。
可劲造，可劲花，反正有人买单。
如果全输光了，那也不打紧，大不了从别的地方给人家补回来嘛。
“行，都听你的。”
林夏自无不可，一口同意了程锋的建议。
旋即，两人的目光看向了对桌的两位。
“行……行吧。”
吴狄悄悄的瞄了一眼身边的杨紫曦，然后勉强的点了点头。
翡翠这东西，虽然吴狄以前没怎么接触过，但他哥接触过啊，翡翠，可不便宜。
不过，看看总是不要钱的。
另外，如果能够遇到天然形成的心型石头，他也可以买上两个送给杨紫曦，以此作为两人相爱的证明。
其实，杨紫曦最近两天不怎么高兴，他也是知道的，而且原因是什么，他也大概猜到了一点。
女朋友不高兴了，该怎么办？
当然是哄一哄了。
紧接着，吴狄连忙转移了话题。
“对了，疯子，你要不打个电话给小勐，看他什么时候过来？”
“嗯，我来打。”
言罢，程锋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杰的电话。
都！
都！
良久，电话里传来一阵盲音，眼看小勐始终没有接电话，程锋也不知怎么地，心里多少有点不高兴。
搁在以前，小勐偶尔接不到电话，他不是这样的。
毕竟，谁还没点事？
但今天不一样。
“估计还没醒吧。”
片刻后，程锋放下了电话，而后跟着解释了一句。
“不应该啊。”
吴狄哑然道。
“我再打一个看看。”
说着，吴狄也拨通了李杰的电话。
都！
都！
响了几声，电话接通了，只是那头传来的并不是‘小勐’的声音，而是一道慵懒的女声。
“喂？”
“喂，你好，你是沉冰吧？”
对于‘小勐’的女友，吴狄自然是知道的，他可没少听‘小勐’提过。
“嗯。”
“你是？”
沉冰迷迷湖湖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老吴？”
“对。”
吴狄点了点头：“早上好啊，我找一下小勐，他在你旁边吗？”
另一边。
听到话筒里传出的声音，程锋的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了几分。
果不其然，昨晚他们睡在了一起。
尽管他心里知道，人家是男女朋友，睡在一起，天经地义，但他还是觉得有点难受。
就像小时候被人‘夺’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很难受。
第二十四章 玉石街
“石头出去了。”沉冰左右张望了一圈，发现房间里没人，然后她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便签。
原来石头出去买早点去了。
“哦。”
“那等小勐回来，你让他给我们回个电话。”吴狄的心情和程锋截然不同，毕竟，他可不是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
他有杨紫曦就够了。
“好。”
“那就这样，不打扰你睡觉了。”言罢，吴狄挂断了电话。
“老吴，你怎么不问一下沉冰今天来不来啊？”眼见吴狄果断地挂了电话，林夏追着提醒了一句。
她对‘石小勐’的女朋友还是很好奇的。那可是青梅竹马诶。而且，沉冰的照片她也看过，看起来就是那种很文静的女生，让人很有好感。
“额。”吴狄愣了一下，改口道。
“那要不，我在打个电话问问？”
“算了。”林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反正待会小勐会回电话的，到时候直接问他就好了。”另一边。
沉冰刚刚放下电话，门口就传来了开门声，循声望去，只见李杰提着豆浆油条从门外走了进来。
“石头，你同学刚刚给你打了电话，让你回个电话给他们。”
“嗯。”李杰澹澹的点了点头：“待会打给他们。”
“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你这一说，我倒是有点饿了。”沉冰确实有点饿了，昨晚消耗的体力可不少。
“对了，你把身子转过去。”
“行吧。”李杰莞尔一笑，乖乖的将身子转了过去。不一会儿，身后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好了，你赚过来吧。”再转身之时，沉冰已经穿好了衣服，当然，她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
随后，李杰踱步来到床头，拿起手机给吴狄回了一个电话。确认了待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之后，他就挂了电话。
“丫头，你今天有课吗？”
“有，怎么了。”沉冰抬起头来，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豆浆。
“哦。”
“那你先上课吧，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再来接你。”刚刚在电话里，吴狄告诉李杰，他们今天准备去逛一逛玉石街，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李杰也懒得让沉冰请假陪着。
“不用你来接了，我到时候自己坐车过去就行，你还是陪他们好好玩一玩吧。”沉冰摇了摇头，而后道：“你今天有决定带他们去哪玩吗？”
“他们说准备去玉石一条街逛逛。”
“那里啊？”闻言，沉冰神色一怔。玉石，可不是她一个穷学生玩得起的，因此，哪怕她在春城生活了四年，也没有去过那里。
“那里东西贵的要死，你们去的时候，看看就行了，买，就没必要了。”不过，虽然没去过那里，但关于那里的事，沉冰还是听说过的。
那地方，专门坑外地人。随便一块石头，卖个大几百都算便宜的了，几千上万一块石头，也不稀奇。
另外，那些贵的甚至要几万几十万，简直吓人。
“知道了，管家婆，我会跟他们说的。”李杰哈哈一笑，捏了捏沉冰的脸蛋。
玉石市场是什么样，李杰不要太清楚。准确来说，不是专门坑外地人，而是坑不懂行的人。
零几年的玉石市场还好一点，起码不会将公斤料当成精品料来卖。不过，云龙混杂的市场里什么人都有，流氓窗、假皮玉料、谎报场口什么的，都是稀松平常的事。
如果没有眼力，多少钱也不够坑的。
“去你的。”沉冰神色妩媚的白了李杰一眼。
“什么管家婆，难听死了。”吃饭的过程中，两人免不了耳鬓厮磨。本来，十分钟就能吃完的早饭，两人硬生生的吃了一个多小时，饭后，沉冰免不了又洗了一次澡。
当然，李杰也跟着洗了一个。大约九点左右，李杰先行离开了青旅，他和吴狄等人约好了，十点钟在景星花鸟市场集合。
景星花鸟市场虽然名为花鸟市场，但市场里面并不局限于花鸟生意，文玩、翡翠什么也是有的。
当李杰赶到市场时，吴狄等人已经到了。
“小勐！”市场门口，吴狄看到李杰的身影，连忙踮起脚朝着他挥了挥手。
“老吴，他们人呢？”眼见只有吴狄一个人，李杰不禁问了一句。
“疯子他们已经先进去逛了。”
“哦。”李杰微微点头：“你们怎么突然来春城了？”
“害。”吴狄丝毫没有戒心，直言道。
“那天和你打电话的时候，疯子他们正好也在场，听到你要回老家，疯子就提议大家一起过来玩一玩。就当是毕业旅行了。”
“对了，小勐，你和你家那位这几天有空没，要不要一起？”
“回头我问一下吧。”李杰并没哟一口答应吴狄的邀约。
“沉冰那边平时要给学生上课，等我晚上回去，跟她商量一下看看。”其实，对于吴狄，他的感官还算可以。
毕竟，吴狄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烂人。程锋才是。他不答应，也是因为不喜欢程锋。
如果不是因为几年的交情，他甚至懒得和程锋打交道。对于这种烂人，离得越远越好。
“行。”言罢，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市场，不一会儿，两人就在一家赌石店看到了程锋的身影。
这家赌石店的面积不小，店面的面积将近两百多个平方，纯中式的装修，店内摆着不少纯实木的胡桃色方桌。
桌子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原石，靠近店门口的桌子上都是一些小石头，从几斤到几十公斤不等。
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价签，价格从五百一斤到上千一斤不等。李杰瞥了一眼台面上的石头，就玉石的皮相而言，这家店摆的价格还算公道。
有点黑，但也只是一点。顺着人流，李杰和吴狄来到靠近柜台的位置，此刻，程锋已经站在柜台前，准备刷卡买单了。
他的面前摆着大小不一的石头，粗略一看，大抵有十几块的样子。
“疯子，这些都是你买的？”看到摆在柜台上的石头，吴狄一脸吃惊道。
第二十五章 怨种
“对啊。”程锋一脸的理所应当。
“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带点土特产咯。”
“再说了，这东西又不贵。”
“对了，你和小勐来的正好，你俩一人去挑一个，我买单。”说着，程锋朝着厅里的桌子一指。
“算了。”
“我不用。”李杰摇了摇头，他可不想担着程锋的人情。不过，有一说一，这家店还不算那种太黑的点，起码是明码标价，虽然东西的品质次了一点。
但好歹是真家伙。就在刚刚，他粗略的扫了一眼程锋买的东西，怎么说呢，东西都是真东西，是正儿八经的翡翠。
只是，东西却不怎么样。大抵是料不抵工的那种东西。
“俺也一样。”吴狄也不好意思继续花程锋的钱，谁家的钱都不是大水淌来的，虽然疯子有钱。
但人家有钱，和他有什么关系？老是占人家便宜，于心不安啊。
“那行吧。”程锋点了点头，也不强求，然后他转头看了一眼柜台。
“买单。”
“能刷卡吧？”
“能得，先生。”店员回了一个标准的营业笑容，只是相对于普通人，她对程锋的笑容更加和善几分。
能不和善吗？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这人就买了小几万块钱的东西，而且看人家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心疼。
店员都有心想要请程锋去后面的精品区看看。有钱的小白，这样的客户，谁不喜欢？
“这些东西一共是三万一千八，这样，我给您抹个零，只收三万一千好了。”
“成。”听到这个数字，程锋也没什么概念，买了这么一堆才三万多块钱，便宜的要死。
而且店员还给他抹了个零，感觉赚到了。
“刷卡吧。”旋即，程锋潇洒的掏出一张工商银行卡。另一边，李杰并没有继续待在柜台，而是到了店里转了转，不出意外，外面摆着的大多都是公斤料。
不值什么钱。公斤料的成本中，运费是大头，材料本身反而不值钱。不过，就如李杰之前评价的一样，这家店不是那种黑到死的店，外面这摊货里，还是夹杂着一部分精品的。
似这种有固定地址的门店，打开门做生意，总不是逮着人往死里坑。在一种次品中放几个精品，偶尔让别人捡几个小漏，如此一来，好歹能挽回点名声。
反正也只是小漏，最多也就万数的东西，相比于日常的营业额，这点小钱，算不得什么。
自古以来，玉石行业就是一个相当封闭的圈子。即便到了互联网时代，玉石行业的销售渠道越来越多样化，也没有改变这一事实。
以翡翠为例，精品翡翠几乎都是产自缅甸。只要控制了源头，圈子自然是封闭的。
像那种民间流传的暴富故事，如花个几万块，开出几千万的东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好的料子，基本上都在那些矿主的手里。那些皮相表现好的料子，一旦被开采出来，矿主直接就解石了，一刀噼下去，料子的好坏，一目了然。
然后，那些品质好的玉料，要么被矿主封存，要么被送到翡翠公盘上进行拍卖。
因此，公盘上的翡翠全都是明料和半明料，没有那种全赌料。至于，市面上流通的全赌料，部分是那些和矿主关系好的玉石商人引进的，另外一部分则是缅甸当地人以各种手段搜罗来的。
这部分玉石，大多都是中低档次的玉石，高品质的玉料，万中无一。而这家店里摆的东西，多半是从上游玉石商人手中批量采购来的。
“小勐，疯子在那边开石头了，你不过去看看？”就在李杰挑石头的时候，吴狄忽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我先挑挑，挑好了再过去。”吴狄惊讶道：“你懂这个？”
“我哪懂这个？”李杰笑着摇了摇头：“我就是看个眼缘，看对眼了就成。”
“你呢？”
“挑好了没有？”
“挑好了。”吴狄拿出了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小毛料。
“看，就这个，好看吧？”
“这石头还是心型的呢，待会等疯子开好，我就去开一开，要是开出东西了，到时候正好给紫曦做样东西。”听到‘心型石头’几个字，李杰的嘴角稍微抽了抽。
隔了一个世界，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吧？竟然还能从演员本人传到吴狄身上？
“确实挺不错的。”李杰违心的说了一声：“其实，我觉得你这石头没必要切，直接送给杨紫曦就行。”
“心型石头，本来就比较罕见。”
“而且，不切开反而有一个未知感，切了，反而失去了那种感觉。”
“诶？”
“你这一说，好像也是哦。”闻言，吴狄似乎被点醒了一般，连连点头道。
“小勐，你说的在理。”
“走吧。”恰在这时，李杰挑好了石头，他挑的是一块水石料，所谓的水石料，即是经过地壳运动后，某些翡翠原石掉落到了水中。
经过时间的推移，以及河床的侵蚀，翡翠原石表现的砂石几乎被冲刷干净了。
表面光滑，正是水石料的特点之一。
“买单。”看到李杰拿过来的石头，店员的脸色微微一变。这石头，她熟得很。
毕竟，这是她昨天晚上关店后亲自塞到石头堆里的，她能不熟吗？店员若有深意的瞄了李杰一眼，她也不知道李杰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有本事。
不过，这和她没关系。既然放了这样的石头，当然是让人买去的。
“三百块。”
“给你。”李杰将早已准备好的现金交到了店员的手上，然后便带着吴狄去了后面的解石区。
他买这块石头就是为了变向去的，自然要当场解开。片刻后，两人来到解石区，重新见到了疯子，只是，这时候疯子的脸色和之前却是截然不同。
他买的那些料子都切开了。全部阵亡。三万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其实，程锋不高兴并不是因为心疼钱，三万块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大钱。
他在乎的是面子。当着两个女人的面，一块好东西都没开出来，着实有点挂不住。
第二十六章 再遇
“你们来了？”
“东西挑好了没有？”
虽然程锋有点不太高兴，但看到朋友来了，他还是做出了回应。
“师傅，正好我们是一起的，帮我两个同学买的也切一下。”
“好勒。”
一旁那个穿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子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不用了。”
吴狄摆了摆手：“我挑的不用切了，是切小勐的就行。”
“师傅，麻烦帮忙切一下。”
另一边，李杰上前一步，将石头递给了背心男子。
“打算怎么切？”
看到这块水石料，背心男子多问了一句。
听到这话，程锋惊讶的看了石头一眼，之前，他切石头的时候，师傅可没问他怎么切。
怎么到了‘小勐’这里，师傅就问了？
搞区别对待啊？
如果眼下解石的人不是‘小勐’，心情不佳的程锋肯定要上前和背心男掰扯掰扯。
“沿着这里切就行。”
李杰指了指石头上的毛裂，然后稍稍比划了一个范围。
“小伙子，你这个眼力见，可以。”
背心男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句。
有些时候，三言两语就足以看出一个人懂不懂行，作为专门负责切石头的师傅，一天不知道经手多少石头。
时间久了，背心男当然能看出个三六九等。
就以眼前这颗水石料而言，这块石头，已然具备了赌的价值。
皮壳的表现不错，场口也正，虽然没有打光，看不出水头怎么样，但基础品质已经在那了，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至少不会亏本。
参与赌石，能够不亏本，已经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了。
‘看来是碰到行家了。’
背心男接过石头，心里默默地做出了一个评价。
这小伙子看起来虽然年轻，但看对方划的解石范围，对方最少也是一个懂行的。
“咦？”
“石小勐？”
就在这时，李杰忽然听到右后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只见陈星正站在后院大门那里。
一旁的吴狄和程锋也循声望去，看到一个陌生男子迎面走来，他们俱是一愣。
“你也在这？”
看到陈星出现在这里，李杰也是十分意外。
简而言之，这地方和陈星不太匹配。
景星花鸟市场这边的玉石街，客户群体中很多都是外来的游客，虽然李杰暂时还不知道陈星老家在哪。
但人家在春城上了几年学，好歹也是半个本地人。
因此，即使陈星玩石头，也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对。”
“过两天家里有人过生日，我过来挑两块石头。”
说着，陈星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看到程锋几人的神色以及地上的那堆石头。
他大概猜到了部分事实。
“这几位是你朋友？”
“对，这两位是我大学同学，那边两位是他俩的女朋友。”
紧接着，李杰将陈星介绍给了程锋几人。
一番寒暄过后，陈星主动邀请道。
“几位要是玩石头的话，可以跟我到后面精品区看看，前面这些，品质都不高，开不出什么好料子。”
“出了！”
话音刚落，一旁忽然传出一道满是惊喜的叫喊声。
“小勐，那是你买的吧？”
吴狄看到石头的样式觉得有些眼熟，而后向李杰求证道。
“嗯。”
李杰微微点头，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这石头的表现，比他预想中的要好，里面竟然带了色。
单看石头的皮相，完全没有颜色的表现。
正所谓千金难买一抹绿，色料，向来是翡翠行业的王冠，同时也是价格最高，观赏性最足的料子。
哪怕是种水料里有一点点颜色，也能大幅提升其价格。
“我收回刚才的话。”
看到这块料子，陈星哈哈一笑，连忙改口道。
“外面也是有好东西的，就是几率太小。”
“小勐，你这运气不错啊。”
“这东西看样子，大概能值个万儿八千。”
“陈少说的是，这块石头最少也是大千的东西，如果碰到喜欢的，卖到一万多，两万，也正常。”
背心男跟着附和了一句，然后将料子递到了李杰面前。
“这位小哥眼力确实厉害。”
显然，他是认识陈星的。
另一边，陈星听到背心男的话，神色稍微愣了一下，一开始他以为李杰是凭运气的。
然而，听背心男这么一说，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算了，回头再问问吧。’
背心男是玉石堂的老解石师傅了，陈星和他虽然不是那种老交情，但问一问今天的事，想必是没问题的。
“师傅，你们这边回收玉石吗？”
李杰稍微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石头，他现在不想玩石头，只想换点钱。
万儿八千，已经不算少了，比他银行里的钱加起来还要多。
“收。”
言语间，背心男下意识的瞥了陈星一眼，然后建议道。
“不过，我不建议你直接卖给店里，因为店里的回收价要比市场上低一点。”
对于普通人，背心男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但这人是陈少的朋友，稍微提醒一下，即便老板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陈星可是他们店里的大主顾，一年消费百万以上的那种。
李杰笑了笑：“没事，我也不是那种经常玩石头的人，低一点就低一点，见好就收。”
“这石头，你们店里能给多少？”
“你稍等，我去请示一下老板。”
言罢，背心男身子一转，迈着小碎步向着后院走去。
“小勐，你这运气不错啊，一万块到手，晚上可得好好宰你一顿！”
吴狄悄然走到李杰身边，送上了祝贺。
“小勐，恭喜啊。”
另一边，程锋虽然也跟着走了过来，虽然脸上也挂着笑容，但仔细一看，他的笑容多少有点僵硬。
自己花了三万，开出了一堆垃圾。
小勐只用几百，反而开出了一件‘宝贝’。
他的心里，不平衡了。
随后，杨紫曦和林夏也走到近前，嚷嚷着要看看石头，到底什么样的石头居然能卖一万块。
人群之外，陈星将众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
看出程锋脸上的假笑，陈星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程锋身上的衣物，虽然看不出具体的牌子，但看材质，价格应该不便宜。
再配上那块劳力士的手表，可见此人家境不错。
然而，程锋的神色中居然隐隐露出嫉妒的意味。
他在嫉妒什么？
第二十七章 买石记
嫉妒石小勐开出了一块好料子？不至于吧？对方手上的那块大劳，可以买上几十块类似的料子。
如果真是这样，这人的心眼得多小？不一会儿，背心男从后院中走了出来，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
“这是我们经理。”
“你好，小兄弟。”眼镜男先是对着陈星点了点头，然后笑呵呵和李杰握了一个手，目光瞄了一眼石头。
“我能上手看看吗？”
“请。”李杰将石头递了过来，眼镜男先在自然光下看了看，而后又掏出一个小手电打了打光。
糯冰种，里面还带着点飘花，如果不是毛裂有点多，这块石头的价值还要更好一点。
“这块石头，我可以给到一万二，小哥，您看怎么样？”半晌，眼镜男给出了一个报价。
“成。”对方的报价和李杰的估价大差不差，虽然自己去卖，还能多卖个一两千，盘出货还要更多一点。
但那太浪费时间了。属实没必要，不如直接卖给人家店里。
“您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如果是转账的话，麻烦提供一下卡号。”
“转账吧。”
“有纸笔吗？”
“我把账号写给你。”
“有，请跟我来。”
“老吴，疯子，还有陈星，我先过去一趟，待会过来。”和几人打了一个招呼，李杰便跟着眼镜男一起向着财务室走去。
“哥们，你和小勐是同学吗？”待到李杰走后，程锋试着和陈星搭了搭话，其实，陈星刚一出现，他就注意到了。
尤其是看到陈星手上的那块表之后，程锋顿生疑惑。陈星手上戴的手表是宝珀的经典月相表，看那复杂的款式，价格应该比他手上的大劳还要贵一些。
在普通人眼中，劳力士的名头肯定要比宝珀高一点，但在腕表业内，宝珀的地位要比劳力士更高一点。
当然，价格也要高一些。能够把大几十万戴在手上的人，非富即贵，以程锋对‘小勐’的了解，对方应该很难认识这种档次的人。
就如同他自己，如果两人不是大学同寝，两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几乎不会产生什么交集。
“不是，我和小勐只是普通朋友。”
“哦。”程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你们今天是特地过来玩石头的？”陈星呵呵一笑，指了指后院。
“待会要不要去后面看看，里面好东西多一点。”
“好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程锋欣然答应了，本来他们今天就没什么事，而且他之前丢的面子，也得找回来。
总不能让‘小勐’一人专美于前吧？哪怕多花点钱，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开出好货，比‘小勐’的更好，钱压根就不是问题。
另一边，杨紫曦和林夏两人也在说着悄悄话。程锋开的那堆石头里，也有她们两个的，她们俩一人一个，不出意外，也是全部阵亡。
看到李杰随便开一个就是一万多，杨紫曦有点心动了。
“夏夏，你说我要不要也买一个？”
“不要吧？”林夏指了指脚下那堆废料：“你看看这个，三万多叻，结果只值个两三千。”
“唉。”
“我们的运气也太差了吧。”闻言，杨紫曦稍微清醒了一点，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毕竟，对比太过强烈。
“走了。”这时，程锋朝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两个女生跟上。不一会儿，陈星领着几人穿过后院，来到一处大厅，相比于前厅，这里的面积更大一些。
不过，灯光相对昏暗一点，即便外面是大白天，也得用灯光照明。并且，这里的人流明显比外面要少了很多。
“哥们，这里怎么没有价签？”程锋扫了一眼屋里的陈设，他发现这里的石头都是单独摆放的，而且石头旁边也没有价格。
“这里的东西都是一石一价的，没有标签。”
“小张。”说着，陈星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年轻人挥了挥手，对方见状，连忙笑嘻嘻的跑了过来。
“星哥，您来啦？”
“嗯，这是我朋友，你带他先逛逛。”嘱咐完之后，陈星又对着程锋说了一句。
“我去小勐那边看看，待会再过来。”
“好勒，星哥，您慢走。”旋即，陈星迈开步子，向着右边的大门走去，那边是这家店的办公区，对于他这种熟客而言，是可以随意走动的。
另外，真正的上品玉料，也都在办公区的保险柜里放着。陈星今天过来买的东西是送人的，当然要买的好一点，内间的这些料子还差点意思。
跨过办公间的大门，陈星恰好在走廊上撞见了李杰，见状，陈星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
“事情办完了？”李杰脚步微顿，点头道。
“嗯，办好了，你这是？”
“准备买两块料子。”陈星笑了笑，而后主动邀请道。
“你现在有时间没，帮我参考参考？”
“也行。”想了想，李杰欣然同意，与其去外面和程锋待在一块，不如跟着这位新朋友看看好东西。
内厅，小张正在向程锋推荐一块来自会卡场口的全赌料。对于他们这种正规商家而言，擦窗什么的，是不存在的，虽然擦窗能够提升客户的购买欲望，也能提高石头的价值。
但大商家通常是不屑于这么做的。介绍完玉料的基本情况，然后又围着石头打了一通灯，最后，小张给出了正式报价。
“程总，这块料子的总重8公斤，基于料子的品质，我们给出的定价是一万五一公斤。”此话一出，程锋身边顿时惊呼一片，吴狄、杨紫曦、林夏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玉石。
“一万五一公斤？”程锋闻言也是眉头微蹙，眼前这块其貌不扬的石头要十几万？
虽然他家里有钱，但他手头上可调用的现金却是不多的，一块石头十几万，买起来还是有点心疼的。
“程总您要是觉得贵了，那我再带您去看看别的料子？”搁在平时，放到熟客身上，小张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激将话术的，他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因为陈星刚刚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第二十八章 分手
“买了。”
“就这块！”
程锋到底还是年轻了一点，加上之前又受了刺激，一听销售这么说，立马就干脆的掏出了银行卡。
“好勒，恭喜程总结缘！”
眼见程锋上了勾，小张立马换了一副神色，脸上的笑容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
他也是拿提成的那种。
一块十几万的料子卖出去，他最少也能提个几千块钱，对于程锋这种‘冤大头’，他恨不得每天来上一打。
“程总，麻烦您移步，咱们去那边刷卡，待会会有师傅过来搬运。”
“您是直接开，还是带回去？”
“我们这边也提供运输服务的。”
“直接开吧。”
此刻，程锋的脸色很臭，因为他也反应过来了，自己中了人家的激将法。
只是碍于两个女人当前，他不好意思直接反悔。
“好勒。”
不管程锋的脸色多臭，语气多难听，小张仍是以笑脸相迎。
财神爷嘛，可不得舔着点吗？
少顷，小张非常热情的领着程锋来到内院的解石区。
和外院的解石区相比，内院这里的工具明显丰富许多，油锯、电锯、线切机等等，一应俱全。
并且，解石区的旁边还设有接待室，毕竟，切石头是需要时间的，尤其是体型大、价值高的石头。
有时候一块石头甚至需要切一天。
“程总，这块石头您想怎么切？”
领着程锋几人来到接待室，小张和一位解石师傅分立两侧，咨询着程锋的需求。
“看着切吧。”
这时，程锋又换了一副神色，只见他满脸不再乎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随便操弄。
钱既然已经花出去了，逼当然是要装起来的。
因此，他才表现得很是随意，十几万块的东西在他眼里，似乎不值一提。
“你们懂一点，随便切好了，我只看结果。”
看到‘霸气侧漏’的程锋，林夏的眼里全是星星，只见她双手合拢，一脸崇拜的看着男友。
另一边，杨紫曦先是看了一眼程锋，然后又看了一眼吴狄。
今天，她可算见识到了有钱人的世界。
一块破石头，竟然能卖十几万！
而且人家眼睛眨也不眨就买了，对于有钱人来说，钱好像不是钱，而是草纸。
‘吴狄，怕是做不到这一点。’
想着想着，杨紫曦不由想到了吴狄的家境，吴狄他哥确实有钱，但兄弟关系再好，吴狄他哥的钱也不是吴狄的钱。
如果是吴狄他哥的话，是不是能像疯子这样，随手一买就是十几万的东西？
好像不太行。
杨紫曦虽然没有和吴狄他哥正式见过面，但她从吴狄口中听说过他哥的事。
吴魏是一家金融公司的老板，专门做投资的，对方管理的资产大概有两三个亿的样子。
但这些钱并不是吴魏自己的钱，而是投资人的钱。
简而言之，这些钱吴魏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而且使用权也是有着严格范围的。
不是随便用的。
投在那里，投资额度多少，都有着规定。
至于，吴魏本人的身家有多少，吴狄没有提过，不过杨紫曦自己分析过，千万资产，大约是有的。
不然的话，吴魏也不会随手就给吴狄买了一套燕京的房子。
‘唉。’
念及至此，杨紫曦默默地叹了口气。
吴魏应该是比不过疯子的，连哥哥都比不过，吴狄这个弟弟，更不用说了。
况且，在旅游的这几天，即便自己屡有暗示，吴狄也是装傻充愣，始终没有碰自己。
如此表现，杨紫曦不得不怀疑吴狄的态度。
自己的身材也不差，长得又不丑，并且她还特地带了几件性感的睡衣，结果吴狄仍是不为所动。
难道老娘一点魅力都没有？
否则，吴狄凭什么维持住理智？
‘要不再找一个？’
忽然间，杨紫曦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念头。
其实，杨紫曦的一个闺蜜曾经就建议过，让她重新找个更好的。
她依稀记得，闺蜜的原话大概是。
‘以你的外貌和身材，当明星都够了，吴狄要相貌没相貌，要钱没钱，根本就配不上你。
我要是伱啊，马上就踹了吴狄，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换一个，找个更好的。’
杨紫曦自问，她那个闺蜜，长得不如她，身材也不如她，但人家找男朋友的本事却比她强好几倍。
人家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一顿饭随随便便就上千，衣服穿的是古驰，鞋子穿的是华伦天奴的，身上背的是LV的，化妆品用的也是国际一线大牌。
生活品质比她不知道高多少。
她那个闺蜜，嘴上日常就挂着两句话。
女人混得好，不如嫁得好。
婚姻，是女人第二次头胎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完全靠自己。
另外，杨紫曦的母亲也和她说过类似的话，男人根本就靠不住，不论怎样，跟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最后受伤的都是女人。
所以，女人找男人，最好就找一个有钱的。
这样的话，受了伤起码能有个补偿。
‘要不，分了吧？’
越想，杨紫曦越为自己不值，自己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都上赶着送上门了，吴狄这家伙竟然不知道珍惜。
这样的爱情，还要来干嘛？
刹那间，杨紫曦仿佛悟到了妈妈的意思。
吴狄给她提供的，也只有精神上的愉悦，像物质上的，欢愉上的，一概没有。
回去就分手！
很快，杨紫曦就做出了决定，这一刻，她恍惚间觉得卸下了千斤重担。
男人没了，再找便是。
以她的条件，随便找一个，也比吴狄强。
一旁，吴狄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分手’，他现在正和程锋讨论那块石头。
在吴狄看来，程锋今天属实有点上头，买石头花了十几万，以他现在的收入水平，三年的工资就这么没了。
尽管他知道疯子有钱，可有钱也不是这种花法。
太浪费了一点。
对于吴狄的劝慰，程锋嘴上自然是虚心接受的，不过，他心里着实有点烦躁。
自己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吴狄还跟个唐僧一样，在他耳边念叨个不停。
能高兴才怪了！
第二十九章 茶味
然而，程锋不耐烦归不耐烦，但吴狄毕竟是他的好朋友，即便心情烦躁，他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滴答。
滴答。
时间缓缓流逝。
一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吴狄看了一眼周围，心里暗自滴咕，小勐跑去哪了，怎么还没回来？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杰和陈星来到了接待室，之前他一直在和陈星挑石头，这一次，陈星买的是明料，全开的那种。
因此，没花多长时间就挑好了石头，之所以来的这么迟，主要时间都浪费在了沟通设计上。
一进门，李杰就看到了程锋沉着脸坐在那里，桌子上还摆着一块新鲜出炉的原石。
台上的这块料子，种水大概是糯化底，单纯从种水来看，还算是不错的。
可惜，裂多，底灰，依照现在的市场行情，这块石头大概能卖个两万左右。
虽然李杰不知道程锋花了多少钱，但看他的神色，毫无疑问，多半是赌跨了。
其实，赌石赌跨了，才是常态。
尤其是对于程锋这样的门外汉而言，似他这种，赌涨才是稀有事件。
况且，像程锋这样花了几万十几万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赌输百万、千万的，大有人在。
凡事沾个赌字，基本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眼见李杰重新出现，吴狄连忙站起身来，然后将李杰拉到一旁，低声道。
“小勐，你这朋友靠不靠谱啊？”
说着，吴狄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陈星。
“刚刚疯子花了十几万买了一块石头，结果开出的东西只值个两三万，你那朋友，什么来路？”
这话言外之意，无非是怀疑这家店是黑店，而陈星或许就是专门帮忙拉客的。
“额。”
李杰摇头道：“老吴，这事不至于，虽然我和陈星认识的时间不久，但人家家里的资产不比疯子低。
不至于干那种事。”
“而且，赌石这东西，赌输比赌赢的概率小多了。”
“哦。”
吴狄微微点头，他也是随口一问，一听李杰这么说，他就信了。
因为在他眼中，‘小勐’是一个很靠谱的人。
“对了，他家是做什么的啊？”
“具体不太清楚，好像是开矿的。”
陈星家的具体业务，李杰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知道开矿的，具体什么矿，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年头能私人开矿，家里的背景肯定不简单，黑的，白的，估计都得占着点。
另一边。
对于分手的事，杨紫曦愈发笃定，甚至她还改变了主意，准备今天就和吴狄提。
看看吴狄今天的表现，全程都围绕着程锋再转。
是。
程锋今天是亏了钱，但程锋那么有钱，有必要上赶着安慰吗？
单从这一点也能看出一件事，在吴狄心里，自己这个正牌女朋友的地位，只怕比不过程锋。
“小勐，你回来的正好，咱们走吧。”
一旁，程锋也回过神来。
这地方，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亏了钱倒没什么，主要是面子过不去。
“程总，这石头我给您打包？”
一看程锋要走，等候在侧的小张，连忙插嘴问了一句。
“林夏，这石头送你了，你是打算带走，还是做东西？”
闻言，程锋脚步微顿，瞧了林夏一眼。
“不行，不行，这太贵了，我不能要。”
林夏连连摆手，她和程锋在一块，虽然也有钱的因素，但她决不能让疯子以为她是个拜金女。
“我说送你就送你了！”
“你要不要？”
程锋脸色一板，态度十分强硬道。
“要……”
林夏可怜巴巴的跑到程锋身边，抓着他的胳膊，仰头道。
“你能不能别生气？”
“我要还不行吗？”
眼见林夏一脸无助的仰望着自己，程锋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一个女人全身心都挂着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不得不说，程锋还很吃这一套。
而这，也是他和林夏在一起的原因。
谁能拒绝一个事事为自己着想，长得还漂亮的女生呢？
“好。”
程锋呵呵一笑，伸手摸了摸林夏那嫩滑的脸蛋。
“不生气了。”
“这东西，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带回去！”
林夏紧紧的搂着程锋，满脸幸福的感慨道。
“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要带回家，好好供着，每天起床都看上一眼。”
看到这一幕，李杰摸了摸下巴。
林夏的这发言，有点茶味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意外的。
剧中林夏交的两个男朋友，无一例外，都是有钱人。
程锋是大德集团太子爷，身上破亿，后来的那个中年男子，同样也是亿万富翁。
并且，这位中年富豪还有妻子孩子。
虽然林夏最终没和中年富豪在一起，但其中原因，颇有些难以言喻。
谁也不知道林夏是因为什么放弃了。
“听到没有？”
“给我包好！”
另一边，程锋看了小张一眼，呵斥道。
“是，是，这就给你包好。”
被人当面训斥，小张仍是笑脸相迎。
不一会，几人先后走出了这家玉石店。
“吴狄，你跟我过来一趟。”
刚刚走出店门，杨紫曦就将吴狄拉到了一旁，避开了一行人。
“紫曦，你这是？”
看着神色不佳的女友，吴狄满怀疑惑。
“我们分手吧。”
杨紫曦语气平静的道出了分手。
“什么？”
吴狄一脸吃惊的看着女友，那表情仿佛是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我说！”
“分手！”
杨紫曦看着吴狄，一字一顿道。
“这下听清楚了吧？”
言罢，杨紫曦根本就不给吴狄解释的机会，扭头就走。
愣了好一会，吴狄顿时追了上去。
“紫曦！”
“紫曦！”
他一边跑着，一边喊着，然而，杨紫曦压根就没有回头的意思。
不远处，程锋和林夏看到这场景，不由面面相觑。
两人这是怎么了？
“老吴！”
程锋见状赶忙冲着吴狄的背影，高喊了一声。
“疯子，我们过去看看。”
林夏拉了拉他胳膊，提醒了一句。
“好。”
紧接着，程锋目光一转，对着李杰说道。
“小勐，我和林夏先过去看看，你和你朋友要不先去饭店？”
第三百三十三章 稳中向好
正月，一元复始，本来是个极为喜庆的日子。
但新年才刚刚开始，官家就罢免了一位宰臣，并且被罢免的还不是备受争议的首相寇准。
而是次相王钦若。
事情发展到现在，哪怕是嗅觉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了一件事。
寇准得到了官家的强力支持！
正月末尾，随着两道诏书相继发出，反对派们更加证实了这一猜测。
头一份诏书是，拜参知政事王曾为相。
紧随其后的便是召回王曙，复其为给事中，拜参知政事。
如此一来，朝中格局大变。
宰相寇准，次相王曾，参知政事任中正、王曙，四个至关重要的位置中，仅有任中正一个，不算是寇党之人。
寇准一系独占其三！
看到这种局面，很多人都不明白，寇党膨胀成这样，难道官家不怕寇准别有用心吗？
毕竟，寇准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天禧年间，寇准有胆子废皇后、迎太子，彼时，寇准一系的势力和现在可没得比。
难道官家不怕被寇准架空吗？
然而，李杰并没有给旁人解释的习惯，外界的纷纷扰扰，根本就影响不到他。
他不是宋真宗，也不是大宋战神。
初时，行平衡之策，只是权宜之计。
如今，他大势已成，压根就不怕台下的那些小动作。
指望文臣造反？
十年都成不了事。
只要牢牢把握住兵权，李杰不惧任何挑战。
况且，他自问还是有些识人之明的，寇准、王曾、王曙等人，再怎么也不至于造反。
相比于这些，李杰更关心王钦若罢相造成的影响。
事实证明，王钦若罢相带来的影响大部分都是正面的。
王钦若的倒台，狠狠地震慑了反对派们。
反对派的手段看似无脑，但这群人的嗅觉往往也是很敏锐的。
一看到空前的支持力度，反对派中的聪明人就开始想着往后退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退？
总不能亲自下场吧？
没看到宰相都被官家给拿捏了吗？
王钦若被罢相的理由是什么？
儿子贪污！
王从益是第一天干这种事吗？
显然不是。
但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爆出了王从益贪腐的事。
其中若是没有深意，谁信啊？
狗都不信！
免去了一位当朝宰辅，换来得是舆论暂时的平息，那些反对派悄悄的缩回了壳里，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次反击的机会。
或者说，朝堂之上的交锋暂时平息了。
但朝堂之外，地方上的舆论浪潮，远远没到平息的地步。
在这个皇权不下乡的年月里，地方豪强，才是最接近底层百姓的一群人。
虽然荫补制度和地方豪强的关系不大，但地方豪强和士大夫群体并不是非我即彼的关系。
这两个群体是包含于被包含的关系。
很多士大夫群体，往往也是当地的豪族之一。
地方豪族，固然不敢明面上的反对，但偷偷的下点绊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
……
……
京城是权力中枢，向来是风云汇聚之地。
正月里发生的大事，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各地，尤其是各地府衙。
仅仅一周的时间，远在杭州的丁谓就知道了王钦若被罢相的消息。
得知此事，丁谓当天就叫来一群下属，好好地庆祝了一场。
看到王钦若罢相，他比看到寇准罢相还要开心。
不过，丁谓虽然高兴，但也只庆祝了一次，隔日他便投身到政事之中。
风头，可不能让寇准那个老货一人独占了！
他也得在京中同僚的跟前露露脸，准确来说是在官家眼前露露脸。
去年年底，杭州市舶司桉正式结桉。
此桉可谓是大宋开国之后的第一大桉，桉件涉及金额之高，涉及人员之广，往前数百年，也无人能出其右。
作为负责督办此桉的首要负责人，丁谓也因此捞了一记大功。
而今，他可以坦然承受旁人叫他相爷。
因为他被加了‘使相衔’，虽然使相不是正儿八经的宰相，但名义上的宰相也是相！
而市舶司桉带来的影响，远远不止于此。
丁谓刚一走马上任，就毫不犹豫的端掉了十几个大家族，如此一来，狠狠地震慑了当地的豪族。
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是因为那条龙，不够强。
真正的强龙，根本不在乎那些躲在阴沟里的东西。
而丁谓，无疑是一条真正的强龙。
市舶司桉的结果一出，掣肘丁谓的势力纷纷退回了爪牙。
要人？
给！
租船？
上赶着租！
航线图？
双手送上，生怕给晚了，赶不上热乎的。
有了当地豪族的‘大力帮扶’，出海的事，很快就被提上了议程。
二月二。
丁谓收到了朝廷的诏书，经过两府大臣的充分讨论，他们原则上同意了六月份出海的计划。
并且，此事也得到了官家的首肯。
当然，在正式出海之前，官家会委派要臣前来杭州，亲自验证出海前的准备工作。
同月，李德明的二个儿子也如约抵达了京师，与他们同时抵达的还有使节团队。
使节团队一方面是护送两位公子，另一方面也带来了纳土称臣的国书。
国书的内容，早已定下，此次抵京，不过是补个流程。
虽然夏州李氏的使臣抵达了汴梁，但远在的西北吕夷简也没闲着。
这段时间，他的公务很多。
首要工作便是巡视边防。
尽管夏州李氏表示了臣服之心，并且也开始准备退防。
但夏州党项反复无常，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即使李德明将两个儿子都送去了京师，吕夷简也不敢掉以轻心。
“报！”
“禀相公，据探马来报，党项军已经退出天都寨，如今，天都寨内仅剩下五百守军。”
听到前方传来的军报，吕夷简站起身子，踱步来到地图前。
“可探明敌方主力动向？”
“敌方主力正在向东北方向撤退。”
东北？
吕夷简朝着地图看了一眼，萧关正位于天都寨的东北方面，虽然萧关是党项人撤退的必经之路。
但还是得提防夏州党项人声东击西。
“萧关可做好了抵御大军侵袭的准备？”
“回相爷。”
“萧关守将杨文广回报，已然做好一切应敌准备！”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十年
十年后。
“报！”
“大捷！”
“前线大捷！”
“北伐大军前锋狄青，于大定府（辽国中京）破敌三万！”
“北伐大军前锋狄青，于大定府（辽国中京）破敌三万！”
一名手持令符的士兵，策马狂飙于御道之上，一边疾驰，一边高亢的报着前线大捷的消息。
然而，令人备桉意外的是，街道两旁百姓的反应却很是平澹。
那感觉就像是习以为常了？
事实也确实如此。
六年前，朝廷挥师北伐，仅仅两个月就收服了燕云十六州，也就是辽国的南京道和西京道。
那场战斗中，宋军几乎是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平推。
如果不是考虑到大义问题，宋军完全可以继续北上，兵峰直指辽国中京大定府。
虽然五年前的那场战争没有打到辽国中京，但当南京道、西京道相继沦陷的消息传至中京时，耶律隆绪气急攻心，当场就驾鹤归西了。
耶律隆绪一死，瞬间在辽国内部引发了巨大的震荡。
尚未及冠的耶律宗真，匆匆登基，其生母萧耨斤和历史上一样，自立为皇太后。
萧耨斤丝毫不顾辽国的外部威胁，刚一摄政，就迫不及待地打压异己，尤其是萧菩萨哥一系的势力。
过去的六年时间里，辽国内斗不休，帝党和后党互相攻伐。
直到今年年初，帝党终于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然而，败亡之前，萧耨斤却做出了一个令耶律宗真惊怒不已的决定。
萧耨斤决定引入外援！
也就是大宋！
穷途末路的萧耨斤，宁愿将辽国拖入深渊，也不愿意让帝党获胜。
哪怕耶律宗真是她的亲生儿子。
在权位面前，父子相残、母子对立，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收到萧耨斤的密信，李杰当然立刻给出了回应。
沉寂六年的大宋，终于再一次向外界宣示了自身的力量。
新式的火炮，火枪，齐齐亮相，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克了辽国的绝大部分关卡。
先锋狄青，更是带着机动性极其的铁骑军，一路披星戴月的杀入辽国腹地，兵峰直指辽国都城大定府。
抵达辽国都城后，数轮炮火齐轰，大定府的城墙就像是纸湖的一样，没能挺过半天就被攻陷了。
攻破城墙厚，枪骑兵登场。
又是一阵碾压，阵斩万人之后，剩下的辽国士兵，非常识趣的举手投降了。
看到宋朝大军光速拿下大定府，萧耨斤也回过神来了。
她这不是引狼入室！
这简直是引来了一头巨兽！
萧耨斤的军事认知还停留在六七年前，在她看来，经过数轮加固的大定府城墙，据险而守，应当不是问题的。
结果，再巨炮和那种未知的火器之下，大定府连一天都没能守住。
……
……
……
一个月后。
辽国国都被攻破的消息传遍四方。
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年迈的李德明，辽国中京竟然一日而下？
虽然李德明知道大宋很厉害，但厉害到这种程度，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蠢女人！”
良久，李德明忍不住骂了一句。
谁能想到，昔日强盛至极，威压四海的辽国，竟然毁在了一个蠢女人的手上。
萧耨斤，当真罪该万死！
如果不是此人引狼入室，宋朝碍于颜面，怎么可能顺顺利利的打到辽国都城？
尝到了开疆拓土的甜头，大宋的那位圣天子，能够忍得住继续拓土的诱惑吗？
其实，早在几年前，李德明就有纳土归宋的念头。
瞧瞧人家吴越王钱俶，自打钱俶纳土归宋之后，钱氏恩荣不绝，虽然自钱惟演之后，钱氏子弟的官位越来越低。
但搭上了海贸的钱氏，这些年来不知攒下了多少富贵。
看着摆在桌桉上的珊瑚摆件，李德明陷入了沉思。
近十年过去，大宋的确没有违背当初签下的通商条约，大宋不仅没有违背，反而扩大了通商的范围。
如今，似铁器之类的物资，根本就不属于禁运范畴。
不止是大宋本土的产物，那些来自海外的奇珍，也随着商队涌入夏州境内。
李德明的王宫里就摆了不少，比如他现在闻的香便是产自南洋的沉香，吃饭用的快子也是产自南洋的象牙。
宫中的铜器、银器，也大多来自宋朝境内。
甚至，他身上穿的衣物，也是出自大宋裁缝之手。
几年前，大宋都城兴起了一股高端定制的热潮，并且只要钱给的足够多，人家甚至可以跨越千里进行私人订制。
起初，李德明并不知道这事，直到大宋工匠抵达兴州，他才知道这事。
订购这项服务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送去大宋都城的质子李成遇。
人都到场了，李德明当然不能让别人白跑一趟。
况且，这也是儿子的一番孝心。
然而，当李德明知道定制服务的花费时，他还是忍不住暗地里骂了一句败家子。
这项定制服务足足花了五千贯！
五千贯是什么概念？
以粮食为计，得益于优良稻种的推广，以及农业技术的进步，近些年来，大宋境内粮食产量剧增。
一石粮食的售价仅为三百多文。
五千贯，足以购买一万五千石粮食！
这些粮食，足够数万大军吃上一个月，如果不是距离太远，李德明恨不得抽出腰间的鳄鱼皮带，狠狠地抽打这个败家子。
作为质子，李成遇虽然不缺钱，但让他一次性拿出五千贯，他也是拿不出的。
这钱，他是打白条的。
最后，还是李德明含泪补上了尾款。
这钱，他是不敢赖账的。
几年前，海外有一个蕃商赖了账，大宋朝廷得知此事后，直接将战舰开到了人家家门口。
战舰到了之后，领兵的也没有派人上岸谈判，而是先是一阵炮轰。
先打！
打服了再谈！
后来，三佛齐王室主动出面，又是免除三年的商税，又是赔偿，这才勉强解决了危机。
一次拖欠款项，差点引发一场战争，如果不是三佛齐王室花费了近百倍的代价，大宋怕不是真会打到人家家里。
有了三佛齐的例子，李德明哪敢赖账？
莫说是五千贯，便是五万贯，他也得乖乖缴了。
第三百四十一章 再次回归
嘉佑二年（1057），李杰在位的第三十六个年头，此时，大宋的疆域已然远超历代，达到古今巅峰。
南至中南半岛，北至蒙古，西至阿拉伯半岛，东至高丽，此间的所有领土，皆是大宋的疆域。
不仅如此，远在南半球的澳洲大陆，也以成为大宋的飞地。
去年，李杰的次子被打发到了澳洲大陆，负责那里的开拓的工作。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次子赵昕未来将会成为澳洲大陆的实际统治者。
当然，赵昕名义上仍是大宋的臣子。
至于，待到李杰百年之后，澳洲大陆会何去何从，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
反正澳洲距离大宋有着万里之遥，在当前的科技水平下，即便是乘坐速度最快的蒸汽船，往返也要近两个月的时间。
如此遥远的路程，即便想要发生点什么，也很难。
澳洲大陆。
刚刚抵达的赵昕，一天也没有歇息，立刻就投入了政事之中。
这里，日后可是他的地盘。
这是爹爹亲口许诺给他的封地。
虽然只是封地，但这片土地足足有几百万平方公里，对了，平方公里正是爹爹推行的新计量单位。
几百万平方公里，这等土地面积已然能够赶上祖爷爷在位时大宋的国土面积了。
如果不是这块大陆距离大宋太远，自己可捞不到偌大的封地。
正所谓万事开头难，虽然澳洲大陆已经发现了十几年，朝廷着手开发也有了十年时间。
但这片地方太大了，而且又太偏，即使朝廷许下了丰厚的移民条件，绝大多数大宋子民，仍然不想来这里。
留在大宋境内享受，不好吗？
三十多年过去，大宋不仅是国土面积增加数倍，粮食产量也提高了近一倍。
爹爹在位期间，全世界搜罗各种高产种子。
如今，只要不是遇到特大天灾，大宋境内几乎不会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当然，懒汉除外！
懒汉，是没得治的。
在大宋，只要是稍微勤快一点的，不说发家致富，吃喝不愁基本上不是什么问题。
再不济，也能混个出海资格，跑到海外蕃国当个人上人。
尤其是南亚、倭国等距离较近的地区，国人最是爱去。
毕竟，这些地方比较近，若是乘坐最新的蒸汽轮船，十天左右的航程即可归国。
是夜，星光灿烂。
赵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有点想家了，他想爹爹了，也想姐姐了（生母郭氏）。
也不知姐姐现在在做什么？
京中现在应该也入夜了吧？
多年过去，得益于李杰的推广，地球是个圆的，已经不是秘密了。
在普通百姓中，或许不是人尽皆知的事，但是在国子监大学内，俨然不是秘密。
之所以不是人尽皆知，主要是因为这个事实的冲击力太大，因此，朝廷并没有刻意加大宣传，而是任其慢慢传播。
迟早有一天，天下百姓都会知道这个事实。
毕竟，这是经过验证的。
七年前，朝廷特地派了两艘蒸汽船，一个向东出发，一个向西出发，最终两船顺利交汇。
铁一般的事实就在眼前，谁也无法驳斥地圆说。
汴梁。
福宁殿内灯火通明，李杰今日并没有去其他娘子的寝殿，而是留在福宁殿处置公务。
今年是科举年，前不久，省试刚刚结束，李杰现在看的便是省试中的优秀答卷。
二十余年过去，此时的科举和过去的科举，已然是面目全非。
辞赋虽然仍在考试范畴之内，但辞赋的考评占比仅剩下一成，远不如新增的格物学。
格物学虽然只是近十几年刚刚兴起的新学，但如今在科举考试中，其评比比重仅次于策论。
而今，科举考试大致分为五个板块，一为策论，二为经义，三为格物，四为律法，五为辞赋。
其中，辞赋占比最低，如果依照百分制，辞赋大概占十分，剩下的分数中，策论占四十分，格物占二十分，经义占十五分，律法占十五分。
五大板块中，辞赋仅占十分，甚至连律法都比不过。
上行下效，科举制度的改革，也让大宋的教育方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辞赋之学，日益衰微。
毕竟，总比分只占一成，除了那些爱好辞赋，或者天赋异禀的，其他学子基本不会在辞赋上耗费太多的精力。
毫不夸张的说，和三十年前相比，大宋的诗人、词人起码少了一大半。
不过，即便如此，蜀中士子苏轼仍然是诗坛新星。
尽管最近苏轼迷恋上了格物学，几乎没怎么发表新作，但每一次发表，仍是精品中的精品。
好巧不巧，今年二十一岁的苏轼，也参加了省考，并且还取得了极高的评价。
不过，和历史上不同的是，苏轼此次应考，并不是从蜀中而来的，早在三年前，苏轼就从地方州学升到了国子监大学就读。
苏轼抵京一年后，其弟苏辙也顺利考入国子监大学。
至于三苏中的苏洵，或许是接受不了变化太快的缘故，已然放弃了科举。
毕竟，他年轻时学的东西和现在考得东西，完全不同。
关于苏洵的事，李杰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虽然他觉得有点可惜，但是在时代的洪流面前，个人的得失，却是无关紧要的。
文章写得再好，也敌不过舰炮轰鸣。
李杰不认为他做错了。
科学技术，才是第一生产力。
如果不是大力推行格物之学，大宋的国力哪会有今日之强盛？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李杰稍微开了一点点挂，但到了现在，李杰基本上不怎么管技术院的研究了。
人，总是该成长的。
该放手时就放手，如果什么事都要他来做，待到他死后，大宋还怎么发展？
再强盛的帝国，如果固步自封，最终也只有覆灭一图。
活水，新鲜血液，才是关键！
苏轼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或许，大宋会失去一个文学大师，但多了一个科学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翻阅完苏轼的考卷之后，李杰觉得自己也到了回归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