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重回故里
对于家琪，陈默一直是怀有愧疚的，当初承诺要帮她找回高家茂，可事到如今却没有高家茂的任何信息，并不是他没用心去找，而是想尽了办法却依然无迹可寻。
他有愧于高家琪。
可在高家琪看来，陈默不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自己命中的贵人，自从高家茂不辞而别后，更把他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从她有记忆开始，她的生活就充满了坎坷，充满了磨难。可陈默出现后，她的生活从来没有如此的平静过，这是她一辈子都向往的。
男人的事她不懂，可她了解自己的哥哥，他能把自己交给陈默照顾，那陈默就肯定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
所以她相信陈默，更相信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哥哥。
高家琪的生日过的很简单，却不失氛围。简单的饭菜，一个生日蛋糕，二十四根蜡烛，当然还免不了要下一锅长寿面。每个人都为他准了礼物，赵括的礼物比较特别，他在得知高佳琪要过生日后，连夜做了一个风筝。
秋天送一个风筝是何用意？
陈默猜不透，把赵括视作情敌的小兔崽子豆芽也猜不透，或者说他的心智还不足以去令他揣摩风筝的含义。不过家琪却很喜欢，为了不让小兔崽子将风筝祸坏了，还特意锁进了衣柜里。
给家琪过完生日，第二天陈默和赵括就坐上了开往百江市的火车。
经过一夜的旅途，当他再次嗅到百江市空中特有的鱼腥味时，心中不免生出无限的感慨。
一年时间，他从一个废人又重新站了起来，除了自己的努力，更少不了赵括的帮助。这次带赵括回来并不是想给马六和杨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还是那句话，把人玩废玩残可以，杀人的事他不干。
重回故里的陈默并没有去住酒店，而是直接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里。
城中村，二层小楼，自从他当了小偷后，就没有回来住过。房子年久失修已经非常破败，再加上没人住，其状况可想而知。
推开门，尘土扑簌簌的掉了他满头满脸，屋子还散发着一种久未人居的霉味，目光所及到处都是灰尘，桌子上还有半碗一年前剩下的米饭已经风干的如砂砾一样坚硬。
“这是你家？”赵括问。
陈默苦笑道：“是有点惨。晚上咱们去住酒店。”
“不用，这里挺好。”赵括说。
打扫房间两人足足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外面吃了点简单的饭，回到家见时间还早，陈默就给猴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才通，手机里的声音比较嘈杂，像是有人在打牌，叫骂吵闹声不绝于耳。
“谁？”手机里传出猴子的声音，声音有点闷，应该是用手捂着手机。
“我。”
猴子在手机的另一端，愣了良久，然后传出了诧异的声音：“默哥？你是默哥？”
陈默心中一暖，他只说了一个字，猴子就听出了自己是谁，足见猴子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是我。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在五家渠这边。”
一听五家渠，陈默立刻想起了李光头。
手机里的吵闹声小了很多，应该是猴子走到了外面，“默哥，你现在好吗？你在哪里？”
“还可以。我回百江了。”陈默说。
“啊，你回来了啊。”猴子有些吃惊。
“对，今天刚回来，你方便出来么？见一面。”
猴子犹豫了片刻，才说：“好。”
“那老地方见。”
“行，老地方见。”猴子应道。
挂了电话，陈默说要去见猴子，问赵括要不要去。陈默虽然对赵括说为什么要回百江市，但以赵括对他的了解也早猜出了十之**，他是报仇的。
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陈默不能说比之前有多好，却绝对不会比之前差，特别是心智方面，经历过生死，又从低谷重新站起来人，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见陈默只是询问自己去不去，而不是让他一起去，赵括心里就有了定夺，陈默有此一问只是出于礼貌，并不是真的想让他去，而且，虽然赵括虽然和猴子也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但和猴子却谈不上有什么交情。
“不去。”赵括回答。
陈默笑笑，说：“那你就在家休息，我自己去见猴子。”
出了家门，陈默便打了一辆车。老地方，自然是老白烧烤。
百江市的秋天，要比杭州气温低不少，特别是到了晚上，凉梭梭的。可这并不影响老白烧烤的生意，烟熏缭绕，肉香扑鼻，在加上喝酒划拳的吵闹声，诸多往事立刻涌上陈默心头。
就是在这个地方，他遇到的马六和李光头，也是在这个地方他与猴子和马六彻夜痛饮，还是在这个地方老王八张爱民给自己挖了个坑。
而今天，他又在这里要和一年多未见小兄弟猴子重聚，一切似乎只是一个轮回。
他走到一个桌子前，要了烤串和啤酒，坐下来等猴子，一个醉醺醺的大汉从他身边经过时，碰了他一下，然后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眼瞎啊！看什么看！不想活了！”
换做以前陈默肯定是板凳酒瓶子招呼，可现在他只是歉意的笑了笑，避开了对方凌厉的目光。
倒上杯酒，他喝了一口，抬眼看到路边驶来了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上下来。他立刻站起来，挥手说：“猴子，这里，我在这里。”
猴子抬眼看来，也招了招手忙不迭是的跑了过来。
陈默会心的一笑，猴子一点没变，做事还是那么风风火火，没有一点稳重感。
猴子似乎比以前更瘦了，头发也比较乱，还有些油腻，整体看上去只能用“萎靡”来形容，看来他跟贼九混的并不太好。
“默哥，你怎么回来了？”猴子张口就问，语调有些慌张。
陈默叹了口气，说：“我去了杭州，那边待着不习惯，所以就回来看看。”
“那边不好混？”猴子关切一脸关切。
陈默将右手抬起来，露出那条刀疤，极其失落的说：“右手成了这个样子，之前的手艺大半都废了。这次回来我想重新在百江市找点事做。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第182章 越来越出息了
猴子现在混得很不如意。
看着陈默一脸的落寞，他心里也挺不舒服，毕竟一起闯荡过几个月，那段时间也是他做小偷以来最意气风发的日子。不用费心，一切只要按照陈默的安排去做，虽然惊险可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钱自然不比多说，当时一次分的钱比他现在一年挣的还多。
可自从陈默被下套废了之后，他在贼九身边境遇开始每况愈下，开始两个月他一直跟着贼九，可是一次买卖都没有做过，后来贼九在李光头的帮助下，再次拉起了六七十人的队伍，并把百江市的贼道再次收入囊中，他也没有受到重用。
再后来张爱民也从局子放了出来，贼九又让他到张爱民手下干活。可张爱民主要负责汽车站“背壳子”摸包的活，他开锁的手艺根本用不上，“背壳子”讲的是按工取酬，收益越大挣得越多。关于摸包猴子完全不在行，有时候每月一分钱都拿不到，这还都是小事，有时候下手被发现，轻则挨顿打，重则还要进局子。
猴子有心想不干了，可帮规有规定，逃跑被抓住是要挨鞭子的。联想到陈默之前的遭遇，他也只好当天和尚撞天钟，寡寡欲欢的跟着混日子。
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很尴尬，贼九这么安排用意很明显，是在有意的冷落他。
听猴子介绍完自己现在的处境，陈默心里也是一阵心寒，且不说猴子开锁的手艺放在汽车站是暴殄天物，就拿猴子的忠义来说，贼九也不该这样对他。
陈默问不想在谈猴子的痛处，问：“马六现在怎么样？”
猴子灌了杯啤酒，说：“他混的不错，他现在是九爷的左膀右臂，很受重用。”
陈默徒的一怔，贼九从之前的九哥竟然变成了九爷！
“你没让马六帮帮你？”
猴子凄惨的一笑，说：“他变了，现在连张爱民见了他都得低声下四，我就更不用提了。而且九爷不待见我，他踩我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我。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就救他。而且要是没有他你也不至于被废了右手了，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怨我。默哥，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要是怪你就不会来见你了。”
猴子自责的叹了口气，然后掏出一叠钱，放到陈默面前，说：“默哥，钱不多只有两千块，你也别嫌少。”
陈默忙把钱推回去，说：“猴子，你这是做什么？”
“默哥，你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这点钱你先拿着应急，不过我建议你还是赶紧离开百江市，我听新疆帮的人说过，只要你在百江市露面，就整死你。”
陈默看着两千块钱，心里无限感慨，虽然钱不多，可这份情谊足以让他记一辈子。
他沉吟片刻，将两千块钱收起来，说：“谢谢。猴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带我去见贼九。”
猴子顿时愣住，惊慌的问：“你要干什么？报仇么？”
陈默无奈的说：“我现在算是个废人怎么报仇，我想回百江是想重新开始，毕竟这里是我的家。我想求求贼九让他放过我。”
“这，这不太好吧。”猴子担心的说。
“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看在咱们的之前的情分上你帮我一把。”陈默装出一副穷途末路的样子。
猴子确实怕陈默连累自己，他今天都是撒谎跑出来的，要是让贼九知道自己和陈默联系却知情不报，那好不收拾自己。猴子听马六说过，贼九早就想收拾自己，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
今天的事要是传到贼九耳朵里，正好是一个把柄。
所以让陈默离开百江市，一是为了陈默好，二也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猴子现在心情很复杂，他既后悔当初愚忠没有站在陈默一边，也庆幸没有跟陈默一起离开。
后悔是因为他没想到在贼九手下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庆幸是陈默也混的不好，如果当初跟着他走也许会比现在还惨，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
除了开锁就一无是处的猴子，开始犯难，他想帮走投无路的陈默，可又不敢帮。
突然，猴子想到了什么，说：“默哥，赵括和高家茂现在怎么样？他们去哪里了？”
“我们去了杭州就分开了。”
“你们在也没有联系？”
“没有。”
猴子若有所思的点头，说：“我先回去谈谈九爷的口风，到时候看情况在说好不好？”
他之所以突然问赵括和高家茂的情况，还是怕陈默是回来报仇的，现在贼九和一年前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当初陈默都斗不过贼九，现在更不可能。万一陈默捅个大窟窿，自己也要跟着陪葬。
他这点小心思，陈默怎么看不出，他说：“那我先谢谢兄弟了。”
举杯和猴子相碰，陈默又问了这一年来百江市的情况，也问到了夏旷的父亲，夏大胖子。
一年多的时间，百江市道上可谓是风起云涌。
通过猴子了解，之前夏大胖子的死对头武建江无疑是最大的地下皇帝，听说现在还准备加入政协，是个地地道道黑白通吃的人物。
黑道摄政，单凭这一点他就比夏大胖子高明了很多。
其次是武建江的爪牙李光头，自从夏大胖子垮了，李光图迅速从一个片区的小混混，一飞冲天成了道上的大哥，跋扈非常，除了武建江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新疆帮杨军也从小偷小摸变成彻底的黑势力，虽然也是武建江的犬牙，但和李光头还是有不少差距，两人也是面和心不合，背地里总是暗暗较劲，只是无奈强龙不压地头蛇。
至于贼九和马六，猴子知道的就比较多了。
贼九回来后，立刻又拉起来队伍，较之以前是有过而无不及，马六能力本就不弱，再加上阿谀奉承，见风使舵的本事自然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
关于马六还有一个小插曲，说是马六跟贼九去找安徽帮谈判，计划是先礼后兵，让安徽帮退出百江市，如果敬酒不吃再上罚酒。
两拨人坐到谈判桌上，刚把酒端上来，马六趁倒酒的机会，上去就把安徽帮的老大开了瓢，直接干趴下了。
结果可想而知，贼九连话都没说，直接就把安徽帮给收编了。
猴子讲的这些，都在陈默的意料当中，但是对马六却不得不刮目相看，从马六绑架刘思宇，用啤酒瓶子给刘大少爷后庭开花那件事，陈默就知道马六手黑，可他竟然敢当着贼九的面，先斩后奏的把安徽帮老大放倒，可见揣测他人心思的本事又精进了不少。
陈默拿着烤串在炉子上翻了翻，心中暗思：马六啊马六，你现在是越来越出息了。
第183 章 优越感
有些人有些事不禁念叨，就比如说曹操，说曹操，曹操就到。
马六也一样，正当陈默心里念叨着马六，一抬头就看到马六带着人乌央乌央的直奔他走了过来。
马六带的人不少，足有十五六个。
见马六带着人出现，猴子的脸立刻吓白了，噌的一下站了起来，陈默现在是“落难”的身份，也忙站了起来做惊慌状。
马六带着人走过来，首先给了陈默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默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兄弟一声。”转头看向猴子说：“猴子，默哥和我见外，你也不拿我当兄弟啊，你出来见默哥不告诉我也就算了，还偷偷摸摸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要不是爱民告诉我，我可就错过给默哥接风的机会了。”
笑面虎，这话说的多假！
“马，马哥，我……”猴子低着头不敢看马六，话都的结结巴巴。
陈默忙说：“也不怪猴子，我今天刚回来没找到你手机号，只能和猴子先联系。”
“对了，我换手机号了。都忘了告你们。”马六左右看了一翻，说：“赵括呢？他没来？”
“没有，我们分开了。”
“分开？”
“散了。”
马六“哦”了一声，立刻如释重负。、
今天他接到张爱民的电话，说猴子接了个电话后立刻神色慌张的门了，猴子人心浅，什么是都露在脸上，平时收工基本也不出门，所以马六立刻想到陈默回了百江。
他让张爱民派人跟着猴子，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测，立刻就赶了过来，因为对赵括有忌惮所以才会带着大批的人赶过来。
现在听到赵括已经和陈默散了，马六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他点头说：“来默哥，坐，坐。”
身边的小弟立刻给马六把椅子摆好，马六坐下继续说：“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赵括和咱们根本不是一路人，早晚他娘的自己找食吃。默哥，快坐下啊。”
此时的马六意气风发，俨然是一个大哥的模样。
陈默谄笑着坐下，说：“是，临走他还坑了我一笔钱，和高家茂一起。”
马六眼睛笑的都成了一条缝，说：“都他娘的不是啥好鸟。不过也不能怪他们，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更何况是不知根知底偶遇的路人。”
面对马六的暗讽，陈默依然笑脸相迎：“对，你说的对。”
马六打量着陈默，想到他之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在看他现在一副落魄的怂样，立刻明白了陈默的境遇。
他全身立刻有种说不出的舒畅，带这么多人来，还以为陈默回百江是来报仇的，现在赵括那死冷脸不但没来，还坑了他一笔，这可真是墙倒众人推。
他心中暗笑，小样你也有今天，想当初没事就旁敲侧击的敲打老子，吓得老子整天提心吊胆的，当初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早他娘的不伺候你了。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这找谁说理去？
马六带来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找李光头借来的，这些都是些拔刀耍横的角色，本计划是摸清底细后，就将陈默给处理了，现在看陈默这幅样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将人弄死弄残容易，可那有让原来敬畏的人给自己提鞋擦舔屁股过瘾呢？
一种从未有过的优越感徒然而生，让马六的每个汗毛孔都透着爽快。
“这次回百江市有什么打算？你不会是来找我们报仇的吧。”马六玩味的说。
“不是，不是。”陈默忙说：“我这次回来主要是想让九爷和马哥给我条生路，当初是我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自大，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也都是我自作自受。”
他继续忏悔和示弱。
马六嘿嘿一笑，陈默一句“马哥”听得他是心花怒放，他对身边十五六个大汉摆手：“你们找地方坐坐，这么站着像什么样子，我是来找叙旧又不是来打架。”
确实，在烧烤摊十五六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杵在这里十分的乍眼，有胆小的食客，立刻结账跑了，老白烧烤的老板更是心惊胆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旦打起来，别人的死活他管不了，可损失却是自己的。
不过老板也都是社会上的老油子，他忙一路小跑的奔过来，陪着笑说：“这不是马哥嘛，好一阵子没见你了，吃点什么，今天我请客。”
“你看着上，我少不了你的钱。”马六抬手将他打发走。
老板点头哈腰的笑着走开，心里却骂娘，x你妈，仗着李光头你他妈那次来也没见你给过钱，早晚出门撞死你y的！
“马哥，你看我的事你能给九爷说说吗？”
马六充耳不闻，对站着不敢坐下的猴子，说：“坐下，你站着干什么。”
猴子谨小慎微的将半个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忙站起来给马六倒酒，因为紧张还把酒瓶子给碰倒了，差点洒到马六身上。
“马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猴子一阵手忙脚乱。
马六厌恶的说着没事，陈默也拿起纸巾擦拭桌子。
“小陈啊，咱们既然共事过一场，你的事我肯定会和九爷说。不知道你回来后又什么打算？”
刚才还默哥，现在就变成小陈了，陈默心里感到好笑，却忙端起了酒杯：“那我就先谢谢马哥了。”
他将酒他一口喝干，马六却只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
陈默无奈的说：“我也没什么打算，毕竟我的根在百江，是土生土长的百江人，我爸给我留了三间房，收拾收拾租出去，过日子应该没问题。我现在手也废了，之前的买卖是干不了了。”
“房子？城中村？”
“对。虽然有些破，但总归是个窝，也是我爸给我唯一留下的东西。”
马六沉吟了片刻，砸着嘴唇说：“这倒也是条出路，只怕九爷不答应。”
“我听猴子说，马哥现在是九爷手下的红人，非常信任马哥，看在当年咱们一起打拼过的面子上，希望马哥在九爷面前多给我说了两句好话。”
马六立刻摇头晃脑的说：“猴子这话说的倒不错，我的话九爷一般还是能听进去的。”他顿了顿又说：“小陈啊，可怎么说呢，交情归交情，亲兄弟还明算账不是？”
“马哥放心，只要我能过了这关，我一定好好感谢你。”
马六饶有深意的说：“光耍嘴上功夫可不行，你想怎么感谢我？”
陈默一时语塞，没想到自己的客气话，他还真当真。
见他不说话，马六讪笑道：“你知道我是外地人，来百江市也有五六年光景了，可一直找不到归属感，为啥？买不起房子，没房子就没根，你说是不是？”
“那你的意思是？”
“这样，你把房子给我，我也不白要，我给你十万块钱。你的事包在我身上，我肯定让你平平安安渡过这道坎怎么样？”
无耻！简直是无耻到了极点！
第184章 假小人
马六的话，让陈默恨不得抄起酒瓶子砸他个满脸桃花开！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看马六究竟能无耻到什么地步。
如果陈默是真小人，那马六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假小人。嘴上说的正义凛然，其实满肚子男盗女娼。
他这算盘打的合适啊，陈默那套房虽然破，但却是寸土寸金的城中村，将来拆迁板上钉钉三间商品房，现在马六竟然敢说十万块钱卖给他，这胃口可真够大的。
陈默恨得牙根痒痒，心里也把马六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可脸上依然陪着笑说：“马哥，这事你容我考虑考虑。”
马六自我良好，无所谓的说：“可以，你慢慢考虑，不过你回来的事九爷现在还不知道，我是不会对他说，可下面的兄弟会不会说就不敢保证了。是主动去说，还是被动的让人找上来门，那结果肯定不一样。”
“我明白，我自然明白。”
“明白就好。我还有事今天就先到这里，想通了给我打电话。”马六站起身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又拍着陈默的肩膀说：“小陈啊，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此一时非彼一时，你这种心态挺好，我喜欢。这样吧，如果你的事摆平了，你就跟着我干，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他心里暗骂：我干你娘个大荷包！嘴上却说：“谢谢马哥，谢谢马哥。”
马六赞许的点头，看向猴子，说：“我有事就先走了，你留下好好陪小陈，回去后你来找我。”
马六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了老白烧烤，上了路边的汽车，很快消失在了夜色里。
陈默苦笑着坐下，开始感慨猴子的处境，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对付马六的办法：就让你先蹦几天，到时候让你连哭都来不及，天作孽由可活，人作孽不可活，马六啊马六，这你可就怪不得我了，如果你见到我后表现出少许的自责，也许我会大发善心饶他一次。
可你偏偏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作死，那就别怪我心黑手狠。
“小人得志！”猴子攥着拳头恨恨的说。
陈默沉吟了片刻，觉得还是不把真相告诉猴子为好，省的他心里装不下事让人看出来。
他叹了口气，说：“也怪不得别人，一步错不不错，如果当初……哎不说了，喝酒。”
猴子端酒喝了一口，问：“默哥，你不会真把房子送给那个无耻小人吧，你把房子卖给别人，拿着钱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可以过的很好。”
“你认为别人敢买我的房子吗？”
猴子一想也对，即使低于市场价出手，马六如果从中作梗这买卖也做不成。
见猴子不说话，陈默又说：“兄弟，如果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还会留在贼九身边吗？”
“当然不会。”
陈默盯着他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跟我一起离开百江吧，咱们可以重头再来。”
猴子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
“默哥，你别开玩笑了。”
陈默立刻明白，以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自身都难保，猴子是绝对不会跟自己走的，要想让人追随，还需要自身有实力，如果当初自己足够强，别说猴子，马六这王八蛋也不会背叛自己。
陈默点头，说：“我确实在开玩笑，算了不说这些了。”
两人又喝酒聊了一会，陈默发现猴子明显心不在焉，估计还是对马六心存顾忌，也就只好草草收场。
送走猴子，陈默又独自一人在街上走了一阵，百江市的每条街他都熟悉，走在街上就像是在回顾自己往昔的生活，不禁令他感慨万千。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漫步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小路上，路边都是茂密的梧桐树，在昏黄的路灯下，一切都显得静悄悄地。
突然，两个黑影从路边蹿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往后一看，身后也有两个人。
四个人都戴着口罩，手里还拿着家伙，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兄弟，江湖救急，最近手头有点紧，哥几个想弄俩钱花花，识相点把钱拿出来，免得我们动手。”一个人说。
抢劫的！
陈默心中好笑，刚想发作，却徒的一怔，然后假装惊惧，说：“几位大哥，我身上没钱。”
四个人掂着刀子把陈默围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说：“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是动起手来伤到你，你可别怪哥几个手黑。”
刀子已经搭在了陈默的肩膀上，他继续说：“怎么？让老子亲自掏？”
他左右两个小弟立刻上下其手，将陈默的口袋翻了出来，两千块钱，还有一个钱包。把钱包里的钱也都搜走，对方将钱包拍在了陈默的胸口，笑着说：“兄弟，谢了。卡和手机我们不要，钱我就都收了。”
陈默做惊慌状，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看着陈默一副怂样，对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说：“哥几个咱们撤了。”
当四个拦路抢劫的匪徒消失不见，陈默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心说，马六啊马六，竟然还找人来试探我，想的也够周全的，只是可惜了猴子那两千块钱。
走到大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开始往回赶，到了家门口让赵括付了路费才把司机打发走。
赵括见陈默坐在一边满脸的笑意，忍不住问：“你笑什么？”
“我今天遇见马六了。马六现在出息了。”
“他算是个人物。”赵括评价道。
陈默不由的看向赵括，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夸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百江吗？”
“报仇。”
陈默点头，说：“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
“可以。”
“介意杀人吗？”
赵括立刻愣住诧异的看向陈默。
陈默笑道：“和你开玩笑的，你知道杀人的事我是不会干的，即使动手也是我亲自动手。”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高兴，特别高兴，我一想到将来马六跪在地上求饶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笑。”
赵括想象了一下到时候的情景，发现脑子里根本描绘不出当时的情形，因为以他对陈默的了解，他是不会满足于那种中规中矩的低头认错，发誓赌咒的忏悔的。
看来马六也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第185章 大哥是用来出卖的
三天后，陈默带着房本来到了百江市最豪华的娱乐城，曾经他还在这里裸舞过，这里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但并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当时有夏旷在，他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
回百江的时候，陈默曾经问夏旷要不要回来看看，夏旷拒绝了。他可以理解夏旷的心情，陈默在这里除了高光时刻，还有屈辱，可夏旷在却只有令人不堪回首的记忆。
猴子在娱乐城门口在等他，见到陈默就迎了上来，问：“默哥，你真打算把房本给马六？”
陈默点头，说：“只能这样了，就当是破财免灾吧，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猴子张了张嘴却没有在说话。他此时既不甘又不解，这还是他曾经认识的陈默吗？那个总是充满信心，又目空一切的陈默去哪里了？难道真随着他的右手死了？
“马六已经到了？”陈默问。
“嗯，除了马六，九爷也来了。”
陈默不由的皱眉，贼九怎么也来了？这可出乎他的意料。
若有所思的跟着猴子进了娱乐城，很快来的了二楼的ktv，在通过过道里，陈默遇见了马六。
马六带着两个人斜靠在过道上正在抽烟，看到陈默来了立刻站直了身子。
“马哥。我把默哥带来了。”猴子小心的说。
陈默也忙恭敬的喊了一声马哥。马六吸了口烟，笑着问：“东西带来了吗？”
“带来了。”
马六将手伸过来，陈默会意立刻将房本掏出来交了出去。
马六翻着看了两眼确定无误后，满意的点头，说：“你们在外面等着，你跟来吧。”
这是一间足有五六十平米的包房，贼九坐在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喝酒，在他身后还站着六个小弟。马六卑躬屈膝的走过去，满脸堆笑，说：“九爷，陈默来了，这是他孝敬你的。”
将房本恭敬的摆在贼九面前，马六又说：“九爷，他是真心悔改的。”
贼九没看房本，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陈默，然后脸上满满浮现了笑容。
“九爷，我知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陈默示弱。
贼九玩味的看了一眼马六，然后摆手让包房里的人都出去，马六呆了一下，然后招手把房间里八个大汉带了出去。很快房间里就剩下了陈默和贼九两个人。
陈默猜不透他的意思，贼九不怕自己动手做了他？如果自己现在对贼九动手，虽然没有一击必杀的信心，但要制服他还是没问题的。
“坐。”贼九将一支空酒杯满上酒，用手轻轻一推滑到了陈默面前。
陈默愣了下，谨慎的坐在贼九对面的一个方形坐垫上。
“喝一杯。”贼九端起酒杯示意。
世界上最令人不爽的事就是不知道对方怎么想，又是什么用意，此时的陈默完全被贼九寥寥数语给弄懵了，**湖果然不好对付。
将酒喝干净，陈默谨慎的问：“九爷，您这是原谅我了？”
贼九嘴角上扬，说：“我从来没有恨过你，何来原谅一说？”
陈默吸了口凉气，更加不明白他的意思了，什么叫从来没恨过自己？没恨过为什么要废了自己的右手？
贼九又自斟自酌的满上了一杯，说：“在道上混上的人，本来就是你打我，我打你，尔虞我诈这再普通不过，这只是生存法则。老虎吃狼，狼吃狗，都是只是为了生存，没有所谓的恨与不恨。你出卖我是为了自保，并不是因为恨我，同理，我废了你的手，也不是因为恨你，只是想夺回自己的位置，甚至我还有点佩服你，竟敢对自己的老大下手。”
陈默没想到贼九会有说出这样一翻言论，按照贼九的说法，那不是应该善待自己的敌人？马六耍诈阴自己也不恨他？贼九废了自己的右手自己也不应该恨他？
他可没有贼九的胸怀，他不但恨，而且恨的牙根直痒痒。
“九爷，毕竟是我不忠不义出卖大哥。我确实对不起你。”
贼九抬头看了一眼陈默，说：“现在出来混社会的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大哥已经不值钱了。对小弟来说大哥是用来做什么的？大哥是用来仰仗的，如果大哥不能仰仗，还有另一个用途，那就是用来出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不是吗？”
陈默骇然，这话说的他哑口无言。
“想在道上混得开不是靠仇恨，也不是靠义气，靠仇恨路只能越走越窄，讲义气只能给别当炮灰。只有把义气挂在嘴上，小人藏在心里的人才能活的长久。”
陈默愕然，问：“九爷，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贼九的话表面意思他当然明白，只是没有明白隐藏话后面的意思，他想对自己传达什么意思？说这番话的用意是什么？
贼九笑笑，说：“陈默啊，不可否认你很聪明，可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不但废了你的右手，还派人对你赶尽杀绝，你现在一定是恨极了我，无时无刻想找我报仇。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换而言之，如果当时是你掌握了主动权，你会怎么对我？我想你的手段应该不比我差吧？”
这事陈默倒还真想过，他很想点头说是，可他并不是来和贼九推心置腹的，所以只好不说话，继续听他讲下去，看看贼九到底是何用意。
贼九喝了口酒，饶有深意的说：“我想你杭州应该混也不错吧。”
陈默徒的一怔，隐隐觉得不妙，他怎么知道自己去了杭州？难道自己在杭州的事情他都知道了？这下可坏了，自己不是送货上门么。
“九爷，我是诚心实意来向你赔罪的。”陈默抑制住心头的不安，继续扯谎。
贼九没有理会，而是拿起了房产本翻开喃喃自语：“陈一根，陈一根……”
沉吟了良久，他才抬起头看了陈默一眼，说：“像，真像。”
“你说什么？什么真像？”
贼九将房本扔到陈默面前，说：“我说你和陈一根真像，像极了，简直就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你，你认识我爸？”陈默吃惊的问。
“认识，不但认识而且还想当的熟。”
第186章 父债子偿
陈默的父亲陈一根是小偷，贼九也在百江市盘踞多年的贼首，都是同行认识也正常，可是贼九说非常熟却让他很不解，因为印象中陈一根向来是独来独往，从不和任何人联系。
而且陈一根曾经亲口对陈默说过，做事做人求人不如求己，想不被人坑，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和别人结伙，所以他都是自己行动，这也是为什么他在道上混了一辈子从没有仇家的原因。
现在贼九说跟陈一根很熟，他又如何不感到惊讶。
陈默忍不住发问：“你和我爸是什么关系？又是怎么认识的？”
贼九将身体靠在沙发上，笑道：“可以说你爸既既有恩于我，也对不起我。我二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陈默愕然，吃惊道：“你我我爸到底什么关系？”
贼九皱起眉目光深远，似乎在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良久之后才说：“我跟你爸学过手艺，不长只有两年，算是我的师傅。如果不是他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会感激他一辈子，可惜……”
他稍倾片刻，继续说：“世上的仇恨无外乎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你爸对我做的就是夺妻之恨。”
陈默猛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在自己十几岁的时候，陈一根确实往家里带过两个不同女人，时间也不长，后来去了什么地方就不知道了。
贼九要比陈默大十几岁，按照当时自己的年龄来说，贼九应该是二十多岁。陈默当即羞愧难当，心中不停暗骂：陈一根你个老东西啊，你咋能干这么缺德带冒烟的事呢？知道你是老不正经，可也不能拐徒弟的老婆啊，怪不得你不得好死！
这下不但师徒情份没了，还得落下个父债子偿，这仇还报不报呢？
他心中思绪万千，回百江本是找贼九报仇的，没想到却牵出了这么一档子陈年往事，老子拐人家媳妇，儿子还在背后给人家捅刀子，贼九也真是倒霉到家了。
而自己不忠不义在前，被人修理了一翻，还找上门来报仇，这算什么？老子禽兽儿混蛋？只许官州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论那种说法，这事要是在道上传出去，肯定是没啥好话。
“你什么时候知道陈一根是我爸的？”
“你一入行就知道，然后把你弄到了我眼皮底下，我想看看自己的师傅的儿子到底有多大本事，没想到你是青出一蓝胜于蓝，竟然做了警察的眼线。”
这话让陈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贼九继续说：“知道当时我为什么没要你的手指，而是砍了马六的手指么？”
“那时你就已经知道了？”
贼九不可置否的点头，说：“我当时没动你，而是让马六当你的替罪羊，是念在你爸和我的师徒情分。后来断了你的手筋是因为你不思悔改竟然还和警察勾结。”
这件事陈默确实反水在先，他自然是无话可说，可贼九如果就此想要他的命，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束手待毙。此时，陈默甚至开始后悔来找贼九报仇了。
“那你现在准备把我怎么样？”
贼九笑道：“别担心，我说过我这个人不会恨任何人。所做所想也都是利益使然，本性所为。你在杭州的事我略有耳闻，所以你回百江的目的我也很清楚，我还知道你下个月要去南京。现在和你面对面的坐着，只是想和你聊聊去南京的事情。”
刹那间，一个名字从陈默的脑子里蹦了出来：欧阳万里！
因为去南京的事只有欧阳万里知道，除了他陈默想不出别人，细想欧阳万里是神偷，贼九也是小偷中雄霸一方的人物，他们之间有联系无可厚非。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陈默也没必要悲悲戚戚的装可怜了，同时懊恼自己自作聪明，贼九说的不错，聪明反被聪明误，原以为一切都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对方不但把自己的底摸清楚了，还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谈南京什么事？”
“你现在不是手上有一份去南京的邀请函么，带我一起去。”
陈默徒的一怔，下意识的问：“你没有请柬？”
见贼九不说话，陈默觉得自己是多此一问，对方肯定没有，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带他去南京参加大会了，请柬是欧阳万里给陈默的，可他不是从欧阳万里口中知道自己情况的吗？为什么没有？
难道贼九不是从欧阳万里那里知道的？莫非是戴小亚的原因？
陈默沉吟片刻说：“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南京的？”
贼九满脸笑意，说：“这你就不必问了。”
陈默冷笑，说：“那我凭什么要带你南京？”
“因为我可以帮你报仇，而且如果不答应我的条件，你觉得能离开百江市吗？”
单靠贼九一个人自然无法阻止陈默离开百江，可陈默知道给贼九背后撑腰的人是李光头，甚至还有武建江。
武建江在百江市现在是一家独大，说他一手遮天都不为过，而且他身边有个连赵括都不是对手的刀客萧寅。
如果为了自己让赵括也跟着受难那就得不偿失了。
见陈默不说话，贼九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自己的条件，笑着说：“我说过你是聪明人。这笔账很划算。”
陈默略显无奈，说：“划算？你说的是帮我报仇的事？”
“对，因为我知道你最恨的不是我而是马六，只要你答应我，我就把马六交给你处置。是生是死完全由你做主。”贼九轻描淡写的说。
贼九把大哥说成是浅水里的王八，那小弟算什么？老大的玩物？马六现在是贼九的左膀右臂，位置不可谓不重要，可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的送给陈默做人情。想到马六在自己面前摆出的那嘴脸，他心中不由的冒出了一丝快意。
陈默笑了，说：“如果让马六知道自己的大哥这样对他，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
“小弟既然可以出大哥，大哥自然也可以利用小弟。”
陈默叹了口气，将房本收起来，说：“好吧，我答应你。但马六不用你动手，我自己会收拾他。”
“可以。”
“有件事我还想问你，夏大胖子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死。”
陈默感到吃惊：“没死？”
“算他命大，不过让他还不如死了舒坦。”
“什么意思？”
贼九抬眼看向陈默，从马六嘴里得知陈默和夏大胖子有些渊源，现在见他如此紧张让贼九不由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达到了什么程度。
“夏荣发从楼上摔下来成了植物人，一直在医大附属医院。”
陈默起身离开包房，在走廊里看到马六正和几个人嬉笑抽烟，马六也看到了陈默，立刻将烟头扔掉走了过来，说：“怎么样？九爷原谅你了吗？”
第187章 忠义
看着马六的脸，陈默恨不得一拳砸过去，可是他还是抑制住了心里的冲动，说：“托马哥福，九爷不但原谅了我，也没有要我的房本。”
马六不禁皱起了眉头，房本本来是他想要的，可是不知道是谁走露了风声，让贼九知道了这件事，他只好忍痛割爱的借花献佛，原以为贼九收了房本会立刻废了他，没行到贼九不但原谅了他，连房本也没有要。
这可不是贼九的风格。
马六敏感的打了个机灵，难道他们达成了某种协议？会不会对自己不利？可看陈默满脸媚笑，百般讨好自己，心里又释然了一些。
在想到之前曾经派人伪装成打劫的试探过陈默，完全是没有一点胆气，心里就对陈默就更加放心了。
“这事你确实要感谢我，如果不是我在九爷面前帮你说话，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是，是。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大恩的。九爷还说以后让你多照顾我呢。”
“以前我没觉得你嘴巴这么甜，没想到你他娘的拍起马屁了也这么响。你先走吧，改天我在联系你。”马六耐烦的摆手，刚想去找贼九探探口风，却被陈默一把拉住，他不由的皱眉，问道：“干嘛？还有事？”
陈默陪着笑说：“是有事。”
“什么事？”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表示表示，心里过意不去。”
“改天吧。”他挣了下胳膊却没有挣开，“你怎么回事？松开！”
“马哥，你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还有点事想求马哥帮忙。”
马六冷笑，这小子倒是挺会顺杆爬，贼九刚说让我照顾他，立刻就有事相求，
“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刚回百江市，手头有点紧，想把房子抵押周转一下。就按你之前说的，十万，如果到期不还房子归你。”
马六诧异的看着陈默，他的房子如果抵押给银行怎么也得上百万，现在竟然十万块钱抵押给自己，是不是傻？说句不好听的房子到了自己手里，那还是他想要能要的回去的？
陈默虽然落魄，但肯定不傻，要是傻之前也不会那么风光了，既然不傻为什么要这么做？马六心中狐疑，突然他恍然大悟，这小子是在讨好自己，一定是刚才在贼九哪里吃了憋，就说嘛，贼九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小子。
看来贼九对老子还不错。
他心里一阵窃笑，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决定先去探探贼九的口风，他说：“小陈啊，按说以咱们之前的交情，别说十万就是二十万我也该拿给你，不过你也知道毕竟你和九爷有过节，咱俩如果走的太近我怕九爷有啥想法，这样，你先到外面等我，我先去和九爷说点事，一会咱们在谈。”
“行。那我在娱乐城外面等你。”
陈默点上支烟，毫无风度的蹲在娱乐城的台阶上，猴子则不停的用眼瞅陈默，刚才陈默和马六的话他都听到了耳朵里，一肚子想劝陈默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变了，变得毫无气节，甚至连抽烟的姿势都那么落魄。
陈默抬头冲猴子咧嘴一下，说：“现在会抽烟了么？”
“不会。”
“好习惯。”
猴子没由来的冒出了一股怒火，但很快怒火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说陈默，自己不一直也是这么懦弱无能么。
“你真决定了？”
“不然呢。”
“世界这么大，你没必要非在百江市混。”
陈默玩味的看着猴子，说：“那你愿意跟着我离开百江市吗？”
猴子蓦然，良久后才说：“默哥，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你现在和我没什么两样。”
见陈默不说话，猴子觉得话有些重，忙解释：“默哥我不是损你，我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像我这辈子无论钱多钱少有没有身份，也就这幅德行了。可你不一样啊，你曾经带着我们多风光，不要因为挫折就一蹶不振，你是个干大事的人，不能像我一样活着。”
“那要是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会跟着我吗？”
这已经是陈默第二次问同样的问题了，这次他希望得到不同的回答。
猴子咬着嘴唇在陈默身边蹲下，沉吟了良久，说：“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样不会做对不起九爷的事情，但是我不会留下来，而是和你一起走。”
“为什么？”陈默诧异。
猴子苦笑，说：“因为我跟师傅学开锁的时，师傅对我说过即使我开锁的技术天下第一，终归还是个没本事的人，但只要我牢记一点这辈子就会平平安安。”
“那一点？”
“忠义。”
陈默脸上一阵发烧，在道上混这么多，下三滥的事情干的不少，做任何事都有很强的功利心，出卖过大哥，也坑过兄弟，虽然对高家琪不错，但那也仅仅是抱着补偿的心理，并不是真正的出于讲义气。
忠义？这个词对已经渐行渐远。
他拍着猴子孱弱的肩膀，说：“兄弟，谢谢。”
猴子一脸不解：“谢我？”
“对，你给我上了一课。不过你也说了，每个人都不一样，所以有些事我还是要去做的。”
一抬头，看到马六带着两个人从娱乐城走了出来，他立刻站起来笑着迎了上去，说：“马哥，你可出来了，你说去什么地方，今天我请客。”
马六搭着陈默的肩膀，说：“你小子运气真好，九爷说他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
“都是马哥的功劳。”
马六拍着陈默的肩，笑着说：“你呀，这一年多不见，是不是光练嘴上功夫了。”
搭着陈默的肩膀，几个人来到了娱乐城的停车场，跟着的一个小弟从马六手上接过钥匙去开车，没一会开过来辆黑色的小轿车。
两个兄弟坐在前面，陈默三人坐在后面，这车是新车配置不低，少说也得三四十万。马六这小子现在果然是发达了。汽车启动向着百江市最大的洗浴城驶去。
一路马六的嘴也没有闲着，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
在陈默离开百江后，马六帮助贼九先后将百江市各种小偷团伙收编或赶了出去，变成了一家独大。因为表现突出，马六很快成了贼九的得力助手，很多事情也都是交给他去办，说他是二当家一点都不为过。
成了二把手，马六所管的事情自然也多了起来，像街上砍板，商场摸包，入户盗窃这种具体事情是交给张爱民去管，他负责的都是核心内容，销赃渠道，片区人手的安排，甚至连局子里的线人都是由他负责。
听着马六口若悬河的讲个不停，陈默心中诧异，贼九是因为马六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才会放弃他吗？还是说与南京的事情相比马六的价值根本不值一提？
汽车终于停了下来。
百江浴场，百江市最大的休闲中心，虽然偏僻但档次却不低，全部是青瓦古风的装修，门口还有两个高悬的大红灯笼，门口是一排身穿旗袍的迎宾小姐。
马六搭着陈默的肩膀往里面走，笑着说：“兄弟，今天晚上咱们可要好好乐呵乐呵，你可别心疼钱啊。”
“不会，不会，能请马哥出来，我脸上有光。”陈默脸上带着谄笑，心里却想，老子今晚玩死你个瘪三！
第188章 陈默，你干什么！
进了浴场，在两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带领下，他们先进浴池泡澡。泡完澡后，陈默让猴子带马六两个跟班去休闲娱乐，自己则亲自陪着马六到了五楼。
五楼是按摩的地方，各种休闲项目应有尽有。
两个人躺在舒适的沙发椅上做足疗，马六点上支烟，惬意的说：“兄弟，说说抵押的事吧。”
陈默忙陪着笑说：“我最近手头有点紧急用钱，想周转一下，也不多就十万。所以请马哥你帮一下兄弟。”
“你不怕我到时候不给你房子？”
“怎么会，我知道马哥不是那种人。”
马六笑道，说：“我当然不是那种人，咱们是兄弟嘛。就是没有房子抵押你向我张嘴，我也会借给你，不过既然是你主动提出用房子做抵押，我也不好拒绝。亲兄弟明算账嘛。”
“对，对，马哥说的对。”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拿房本吧。”马六盯着女技白光的师两条腿之间若隐若现的一抹白色，撩拨的他意马心猿，恨不得把两个眼珠子都塞进去。
“现在？”
“你想什么时候？”
“就现在，马哥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你稍等一会。”
陈默起身乘坐电梯下楼，在一楼更衣柜里拿到房本后，又用手机给赵括打了个电话。
今天的事情已经和赵括打过招呼，虽然赵括觉得干这种事很无聊，可总比自己一个人在家待着有趣，也没有拒绝。
拿着房本回到五楼，马六正眯着眼享受脚底板传来的阵阵快感，他微微睁开眼，看着陈默手中的红色小本子，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今天自己可要财色双收了。
陈默把房本递过去，说：“马哥，钱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明天。”
“那你现在是不是给我立个字据？”
“明天一起给你。”马六喜不自禁的翻看着房本，“兄弟啊，这房子我一定给你保存好了。”
陈默坐下躺好，足疗师继续给他捏脚。
“那你可一定要保管好啊，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没问题，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马六坐起来招手，领班立刻走了过来问需要什么服务。马六让对方介绍一下，领班立刻心领神会，介绍了几个特色洗浴，马六摸着光而无毛的下巴，问陈默想做什么项目。
陈默忙摆手说不用。马六一脸淫笑，说：“那我就去享受了，你先自便。”
领班带着马六去了包房，陈默则继续闭目享受足疗师的按摩，十几分钟后，就在他感觉昏昏欲睡的时候，他感到脚上的手停了下来，睁开眼看到赵括站在面前。
他来的倒挺快。
“你要不要也享受一下？”陈默笑着问。
“没兴趣。”
陈默将足疗师打发走，然后对赵括耳语了一翻，赵括眉头皱了一下，说：“你确定？”
“当然，确定。”
“太损了。”
能让冷面杀手一样的赵括说出这样的话，可想而知陈默对付马六的方法有多么不堪。
“玩玩嘛，反正也是无聊。”陈默笑道。
赵括又皱了下眉头，如果有人敢这么玩自己，他肯定杀了对方全家。
陈默拍了拍赵括的肩膀，说：“没事，出了事我负责。”
“当然是你负责。”
陈默找来领班，问清了马六去了那间包房，领班本想带陈默去，可一看到赵括那张冷脸，也没敢在多说话，就把马六的包间号说了出来。
两人在走廊里七转八拐终于来到了一间包间的门外，陈默对赵括露出了一脸的坏笑，然后用曲别针将锁捅开。
咣当！
门被推开了！
里面的一幕，简直人让不忍直视。
包房只有两个卫生间大的空间，设施也不多，只有浴池和床，然后是赤条条的两女一男。
两个女人先发出一声惊叫，然后下意识的拿衣服挡住身体，马六此时正在攀上顶峰的关键时刻，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当头棒喝，他立刻一哆嗦，刹那间一泻千里，紧接着从床上滚了下来。
一抬头，看到是陈默和赵括，顿时心惊胆战，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怒喝一声：“陈默，你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啊！”他将手中的烟头弹向马六，马六立刻像踩在了电门上一样，跳跃躲开。
“你敢给我使诈！”
陈默满脸堆笑，对着两个惊恐的女人说：“你们两个出去。”
两个女人忙背着身子，胡乱的将衣服穿上，如受惊的兔子一般逃了出去。此时，赵括才从外面走进来，顺便将门锁死。
马六虽然意识到被陈默给阴了，可羞耻之心还是有的，他忙伸手去拿衣服，却听到陈默说：“别动！你千万别动！”
马六立刻停下手看向陈默，紧张的问：“你，你想怎么样？”
陈默打量着马六，说：“啧啧，你的身材还真不错。家伙也不小。”
马六心里一惊忙用手捂住兄弟，“陈默你别做傻事啊，你是敢动我一根指头，九爷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默走过去，用马六的衣服擦了一下床上的水渍坐下，惬意的点上支烟，说：“蹲下。”
马六很听话，立刻蹲在了地上。
“小马啊，抽烟不？”陈默玩味的问。
马六摇头。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你要想动我可要想清楚后果，这里可是杨军的地盘。”
“杨军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新疆帮的事。”他目露凶光，看的马六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包房虽然小可隔音效果极佳，他就是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
马六现在唯一的希望是刚才跑出的两个女人赶紧叫人过来，至于自己带来的两个小弟他是一点也没指望，那两个王八蛋平时拍马屁行，动起手来一个不如一个，何况面前还站着一个赵括。
不过只要杨军的人来了，自己还是有机会脱身的。
同时，他悔得肠子都青了，直后悔当初陈默落难的时候，没有赶尽杀绝，现在他主动寻上门来，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
思来想去，马六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只要自己能活着出去，九爷，李光头，还有新疆帮的杨军，自己都能说的上话，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哥，之前是我对不起你，你就饶了我吧。我一定记住你的大恩，来生做牛做马的报答你。”马六立刻求饶，变脸比翻书还快。
陈默咧嘴一笑，这家伙变得倒快，威胁恐吓不成马上就地求饶，就凭着能屈能伸的性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没有动手打他，也没有动嘴骂他，而是站起来围着马六转了一圈，他想要好好看看马六这身骨头架子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会如此的无耻。
马六被看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特别是谁都不出声，让他更是心理没底，突然，马六大喊一声，从地上蹿了起来，直奔房门而去。
他要逃，即使毫无意义，也绝不能在这里束手待毙等死！
第189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马六光着身子大叫着冲向房门，没跑两步脚下一绊，身子立刻摔了下去，这下摔得不轻，脸正面着地，摔了一地的血。地上湿滑，在加上他身上还涂着奶油，在惯性作用下头砰的一声撞在了门上。
一抬头又看到了一只脚，是赵括的脚。
赵括用脚踩着他的肩膀用力一推，“吱”的一声，他的身子又滑了回去，正好停在陈默脚下。他刚想挣扎起来，陈默的一只脚踩了下来，直接踩在了他的头上。
“别跑啊，咱们的事还没了结呢。”陈默笑着的说。
“陈默，你他妈的有种就杀了老子……”
“好。”陈默应道。
“陈哥，你就饶了我吧，我知道错了，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以后在也不敢了。”马六语调一变，又哭诉道。
陈默蹲下身子，左手腕一抖两指间多了一把刀片，刀片薄如发丝，却白亮刺眼。
唰！
他觉得眼前一道白光乍现，不由的发出“啊”的一声惊叫，紧接着看到地上多了一撮头发。
刀片贴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一张变了形的脸直抽搐，他继续哀求道：“别，别……”
“住嘴！”陈默脸色一沉，呵斥道。
马六下的立刻收声，浑身颤抖不止。
“现在我要好好的和你算一下账，把手放出来。”
马六打了个机灵，这是要割断自己的手筋吗？他百骇具惊奋力挣扎可手还是被陈默拉了出来，被陈默的脚踩在了地上。
他能做的只能是祈求哀嚎。赵括有点看不下去，觉得陈默这么做是在无趣，甚至有点变态。
当然他也不担心陈默真的会割断马六的手筋，因为陈默说了只是想吓吓他，留着他还有用。
砰！砰！砰！
开始有人砸门，是马六的救兵来了，不过他们来的要比赵括预期晚了很多。
“开门！开门……”外面乱哄哄的叫嚣。
陈默收起刀片，对赵括说：“把门打开。”
房门打开，楼道里站满了人，赵括堵在门口，却没人敢冲上来。
马六带来的两个小弟也混在人群中，一个个怒不可赦，“马哥，你怎么样？”
马六立刻看到了生的希望，吼道：“快他妈的来救我啊。”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在浴场看场子的头，他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两位想在这里闹事，恐怕是找错了地方。”
浴场和ktv这种地方都有看场子的，百江浴场在全市数一数二，自然也不会免了俗套。这保安头子虽然穿着制服，可从脖子上的纹身一看就知道是道上的。
“没来错，选的就是这里。”陈默笑道。
保安头子见惯了这种寻仇斗殴的事情，可被堵住之后还能如此镇定还是第一见，他说：“两位兄弟，那条道上的？”
“没道。”陈默回答。
保安头一愣，继续说：“如果你们有仇，可以到外面去闹，在这里出了问题，谁脸上也不好看。”
陈默将脚从马六手腕上移开，说：“兄弟，听说这是杨军的场子，你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要见他。”
保安头打量了陈默几眼，发现面生，并没有印象，说：“你怎么知道我老大的名字？你是谁？”
“你就说陈默要见他，他一定会来。”陈默将马六从地上揪起来，笑着说：“今天算你命大，改天我再收拾你。”
马六立刻如蒙特赦，两三步冲出了包房，过道里还有女人见马六光着身子，矜持点的立刻转身走开，也有一些爱看热闹的，依然站在远处观看。
两个小弟忙脱下衣服，给马六遮羞，马六对保安头子吼道：“彪子，快上，他们要杀我，快把这两个人给我办了！”
原来他们认识。
不过对方显然没讲将马六放在眼里，不屑的的说：“马六，该怎么办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道上混的人又怎么会把对小偷放在眼里，如果马六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那岂不是很掉面子。
“你！”马六瞪着眼看着对方，然后对身边的小弟骂道：“还他妈的愣着干嘛，赶紧给我打电叫人！”
小弟唯唯诺诺的应着，可并没又带手机，忙跑出去打电话。满血复活的马六对陈默骂道：“你等着，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陈默不想和跳梁小丑般的马六浪费时间，今天虽然不尽兴，可目的却已经达到了。
他对马六的叫嚣充耳不闻，他往前走了一步，说：“兄弟，麻烦你让杨军快点，我时间有限。”
看着陈默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彪子也一时拿不住准他的来历，说：“好，两位请跟我来。”他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让身边的小弟给杨军打电话。
马六躲在人群后面，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身跑了。
跟着彪子来到一间敞亮的休息室，彪子让两人稍等就出了房间，然后叮嘱门外的兄弟把人看好，不让他们走出房间半步。
“你想做什么？这不是计划中的事情。”赵括看着老神在在的陈默问。
陈默倒上杯茶，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这里是新疆帮的地盘，故人相见总要打声招呼。”
赵括诧异的看着陈默，觉得他是在没事找事，杨军是把陈默赶出百江的主要人物之一，他现在和杨军见面无异于挑衅，就凭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对抗整个新疆帮，纯粹是找死。
“你别担心，我不是来和他打架的，而是想和他谈笔生意。”
“生意？”
“对，一笔大生意。杨军现在可不简单……”陈默意简言赅的把杨军现在的情况和微妙处境对赵括讲了一遍，又说：“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杨军不同于马六，马六充其量算是小人得志，杨军是个有野心的人。我回百江可不仅仅是为了找马六的晦气，他还不配。”
这才是赵括熟悉的陈默。
半个小时后，杨军终于来了。
推开门，在他身后还跟着不少凶神恶煞的小弟，其中马六也混在其中。
陈默只是个小偷，并不习惯这种打打杀杀，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免不了和黑道上的人打交道，而且他要想重新在百江站住脚，就必须和杨军好好的谈一谈。
在接到电话后，杨军还不敢相信，可亲眼见到陈默却有些动容，这小子是真不怕死啊。
杨军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房间，在陈默面前坐下后，说道：“你竟然还敢回来，真是令我对你刮目相看。”
陈默笑道：“彼此，彼此。”
杨军一拍桌子，喝道：“兄弟们，动手！”
第190章 借刀杀人
随着杨军的一声暴呵，他身后的兄弟立刻从腰里抽出了家伙，可陈默对此却熟视无睹，依然镇定自若，脸上还带着令人不解笑容。
陈默没动，可赵括却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他的前面。
他用手拨开赵括，说：“我不是来和你打架的，有没有兴趣谈谈？”
杨军抬手示意小弟不要动手，说：“谈什么？”
“谈谈让你苦恼的事情。”
杨军皱眉看了一眼身后的马六，马六心中一颤，说：“杨老大你千万别听陈默的，他这人满肚子坏水。
陈默讥笑道：“马六啊，我再坏可曾亏待过你？背后捅刀子的人应该是你吧。”
“你出卖九爷在先，我只是潜伏在你身边伺机为九爷报仇。”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只有马六他能想得出这样的说辞，他不想在和马六逞口舌之争，问杨军：“你信吗？”
杨军沉吟片刻，说：“马六，带着你的人先出去。”
“杨老大，你……”
“出去！”杨军怒道。
现在马六虽然混的风声水起，和道上的各位大佬们也都熟悉，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偷，关键时刻要说起面子还真没人给他。被杨军一喝，他心里也有些发憷，极不情愿的带着两个兄弟出了房间。
“你说吧。”杨军盯着陈默，一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把他大卸八块的模样。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我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陈默笑吟吟的说。
杨军听完立刻笑了起来，说：“危险？比你还危险吗？”
“我只是烂命一条，你的命可比我金贵。”
“少说废话，今天你如果不说出了一二三来，休想离开这里。”
“别着急，我来之前见过贼九。和他谈的不错。”
杨军皱眉，贼九和他的过节了了？当初可是他让自己派人追杀陈默的。
“而且我还从贼九那里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百江市武建江一手遮天，你和李光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你是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一直被李光头压着，我说的不错吧？”
杨军冷哼了一声，不说话。
陈默继续说：“如果只是被李光头压着也就算了，主要是武建江不信任你，所以无论你如何努力也不会得到武建江的重用。武建江我接触过，他心思慎密，手段阴狠，你一定也很忌惮吧？”
杨军脸色有变，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你是说李光头想对付我？”
陈默别有深意的笑了起来，他知道此时自己的笑，比说任何话都能触及杨军的神经。
“你笑什么？”
“我笑你只看清了表面，却看不清实质。李光头虽然对你不满，可他还没胆子动你，他不动你并不是说他没有这个实力，而是武建江没有发话。”
杨军嗤笑道：“你是说武建江想除掉我？看来马六说的没错，你果然是来搬弄是非的。”
“杨军啊杨军，你知道将来是怎么死的么？一定是笨死的。我说过自己回到百江已经和贼九见过面，贼九潜逃后为什么能重返百江，是你的功劳还是李光头的功劳？他背后是武建江，有武建江为他撑腰。”
“这不用你说，我自然知道。”
“那你说贼九与你和李光头谁的关系近？”
“当然是李光头。”
“那马六为什么要把我带到你的地盘来？”
杨军一时语塞。
“我和马六是什么关系你应该很清楚，你都清楚马六会不清楚？我带赵括来，而他却只带了两个人来是什么？不是自找晦气吗？”
杨军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马六是故意要把自己牵涉其中？可这与李光头要对付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陈默心中暗笑，继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可以想象其中的厉害关系，俗话说，话说三分点到为止。如果连这点都想不通，那我只能说看错了你。”
陈默这话说的犹如雾里看花，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编下去，不过他相信李光头和杨军之间总有一些间隙，他把话说的含糊其辞，就会让对方无端的猜疑。
猜疑就是人心中的魔鬼。
杨军闷着头想了半晌，然后抬手示意所有的小弟都出去，陈默心中窃笑，看来这一招无事生非起作用了。他也让赵括也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你和贼九都说了什么？”杨军问。
“我和贼九都是小偷，无论说什么和你们的利益没有一点冲突。”
“那你为什么要说和我说这些？”
“你还记得夏大胖子吧？”
“记得。”
“夏大胖子有个女儿，现在是我女朋友。”
杨军恍然大悟，听他说了半天自己始终没想明白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要为自己的老丈人报仇。
他笑了起来，说：“你想借我的手除掉武建江？”
“互惠互利，而且在我看来你得到的实惠一定比我的多。”
“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武建江？”
“我知道你不会的。因为你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会自甘屈居人下。”
“这件事贼九也知道？”
“贼九和武建江关系匪浅，我还没那么大的本事策反他，他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不过以贼九头脑，马六如果把咱们见面的事告诉他，我相信他一定会猜出一二，到时候即使咱们没什么，他也会觉得你我在密谋。”
这一招借刀杀人，陈默简直用到了极致，他是要用杨军这把刀对马六下手。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利用我？”
“不是利用，而是各取所需，相互合作。”
“合作？合作也是需要建立在对等的关系上，我有人马，你有什么？”
“我有权。”
“权？”杨军一脸狐疑。
“对！我会让警察配合你的行动。”
如果不是陈默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杨军肯定会笑出声来，他惊诧的问：“你让警察配合我打掉武建江？就凭你，一个小偷？”
“就凭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会相信的，七天，只需要七天时间。不过在此之前，你要保证今天你我见面的事情不会传出去。”
杨军沉思片刻，一咬牙，说：“好！我就给你七天时间。可你要是骗我，别怪我心狠手辣。来人！”
房门打开，立刻进来了四个手下，杨军说：“把马六和他的人都给抓起来！”
第191章 咱们的事还没完
和杨军谈完，陈默走出了房间。
在走廊里他看到马六和他的两个小弟已经被绑了起来，嘴里塞着东西，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陈默。
他走到他身边，拍着马六的脸，说：“小马啊，你就先委屈几天，过段日子我在来找你，咱们的事还没完。”
呜呜呜……
陈默很满意现在的效果，然后志得意满的离开了百江浴场。
他们刚出浴场的大门，从路上冲过来五辆面包车，陈默忙和赵括躲到一旁，车门打开呼啦啦下来一片人，为首的是个光头。
不用看脸，只看标志性的头型就知道是李光头来了。
马六竟然也给李光头打了电话，看来武建江很快也知道自己回到了浦江。
关于武建江和贼九的关系，陈默也很好奇。同是小偷，想当初夏大胖子让他讨好夏旷也没有这么上心的帮自己，为什么武建江却要放下身段去帮贼九？
不过他到不担心贼九会把自己回百江的事告诉武建江，毕竟贼九同意他对付马六。
李光头带着人冲进了百江浴场，杨军的人也都从楼上下来，双方吵在了一起。这也是陈默想看到的一幕，他们闹的越厉害，杨军和李光头的芥蒂越深，更容易让杨军按照自己铺好的路走。
他和赵括快速离开了百江浴场，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还未走多远贼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九爷，什么事？”陈默接通电话。
“你把马六解决了？”
“九爷，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马六的事你不插手。”
贼九愣了一会，说：“我可以不插手，可如果因为这事让杨军和李光头闹出矛盾，武建江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们有矛盾那也是武建江的问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答应带你去南京，希望你也要履行自己承诺。”
“你准备什么去南京？”
“七天，最多七天。”
“好，那我等你消息。”说完贼九挂断了电话。
陈默笑着将手机收起来，见赵括正在看着自己，他知道此时赵括肯定是一脑门的官司，说：“明天你先去南京，到时候我会给你联系。”
“你要一个人留下来？”
“对。”
“你准备对付武建江？”
陈默说：“树大根深，想把他扳倒还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你要和杨军两手？”
“杨军只能算是炮灰。把他拉下水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赵括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那你准备怎么做？”
这还是赵括第一次有这么多的问题，能让他问出这么多问题让陈默很有成就感，他说：“我准备去趟警察局。”
赵括顿时一怔，他想用警察来对付武建江？可一个小偷去警察局不是自投罗网？
“我觉得自己还是留下来比较好。”
“为什么？”
“萧寅也在百江。”自从陈默被执行了“死刑”又回来后，赵括能猜出陈默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背景，可再大的背景在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面前也于事无补。
他想对付的是武建江，萧寅又是武建江的贴身保镖，别说他只是一个小偷，就是高官厚禄的政府要员，萧寅要杀他也是轻而易举。
“别担心，要对武建江动手，也要等从南京回来。”
见陈默坚持己见，赵括只好不在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赵括离开了百江市，陈默则乘公交车在百江市转了一上午，下午他又去了一趟百江边的龙王庙，龙王庙因为年久失修房角已经塌了一块，可里面的香火并没有断。
陈默是抱着能遇到时老头的侥幸心理来龙王庙的，结果天不遂人愿。
关于他对时老头儿记忆，几乎都是在龙王庙，时老头儿不简单，不但来无影去无踪，而且说话更是云山雾罩，没一点正经。
这是不是人们常说的世外高人？
遇见时老头儿，是否是真如他所说的是因为缘分？陈默越想越怀疑。
从龙王庙失望而归回到市区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他又打车来到了百江市某派出所的分局。
此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路上行人如织，车水马龙，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匆匆而喧嚣。
他站在警察局院外，看着一个个从警局走出的人，直到再也没人走出也没有看到李慕白的身影。
一年未见李慕白会不会被调离了？
他走到警卫室敲开玻璃，探出了个一脸正气的老大爷。
“什么事？”
“大爷，李慕白队长还在这里工作吗？”
“在。”
“我怎么没见她从警局出来？”
老大爷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说：“快了，李队长每天都是七点以后下班。”
“为什么？”
“工作呀，李队长可是我们这里的模范警察，每天都会加班。”老头往他身后又看了一眼，说：“你是李队长什么人？追求者么？”
陈默笑笑，说：“不是。”
“你就别骗我了，别看我不是警察，可好歹也在这小房间待了二十多年，小伙子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李队长有男朋友了，还是局长家的公子。一表人才有钱有势，像你这样的穷丝没机会。”
一听这话陈默笑了，这大爷也有五六十岁了，竟然还知道丝这个词。
局长家的公子肯定是刘思宇，可陈默有些想不明白，像李慕白这么工作努力，嫉恶如仇的女人为什么要和刘思宇这样花心的***的在一起？
就在这时，在他的身后响起了鸣笛声，老头笑着说：“你看，李队长男朋友来接她了。”
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牌还是公家车。
老头将拦车杆升起，汽车开了进去停好，很快就看到刘思宇打着电话从车里下来，向办公楼走去。
“大爷，李队长的男朋友天天来吗？”
“最近是天天来，听说刘公子正在向刘队长求婚呢。”
陈默若有所思的走到一边抽烟，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李慕白和刘思宇从办公楼出来上了车。当汽车驶出派出所大院后，他才从一边走出来。
“大爷，我怎么看李慕白好像不太高兴啊。”
“嘿，你这眼神还真好使，我们李大队长最近和刘大公子闹别扭了。刘大公子想给李队长调动工作，可我们李队长不愿意，怕人说闲话。”
陈默点头，难道李慕白和刘思宇交往不是为攀附权贵？转而他又自嘲人家攀不攀权贵和自己又没关系，何必操这份闲心。
他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车。”
第192章 有九条命
刘思宇开车和李慕白直接到了娱乐城，然后上了二楼的酒吧，一进场就成了里面的焦点。
舞台上的dj主持，立刻高声喊了起来：“欢迎刘少！今天是刘少的生日，刘少请客酒水全免！”
酒吧中立刻欢声雷动，尖叫声响成了一片。
陈默躲在人群中，喝着免费的酒水，透过人群看到刘思宇正在和李慕白说着什么，一会走过去几个年轻男女端着酒杯和刘思宇碰杯说笑，李慕白则走到了一遍独自喝酒。
李慕白这种不合群，又不给刘思宇面子的举动让陈默心中又是一阵腹诽。
刘思宇登台为李慕白献唱了一首庾澄庆的“命中注定”，虽然对刘思宇没好感，可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歌唱的不错。
陈默挤过人群，走到李慕白不远的地方要了一杯酒。李慕白身边有两个女孩正在和她说话，细听发现她们正在讨论刘思宇。
“听说刘少要和你定亲了啊，咱们圈子里的人都传遍了，都说你们是郎才女貌。”
“我还听说刘少他爸好像又要高升了。真是恭喜你啊……”另一个人说。
“这和我没关系。”李慕白冷言道。
“怎么没关系，你也是公安系统的嘛。”
“就是，老公公还能怠慢了儿媳妇？你和刘少什么时候结婚，可记得要给我们说一声。”
“李姐，我一朋友犯了点事，你能不能帮帮忙给捞出来啊。”
“帮不了。”李慕白面无表情的说。
两个女孩极尽所能的阿谀奉承，陈默之前一直以为溜须拍马是男人的专利，想不到女人要是溜须起来，竟然一点也不必男人逊色，可惜李慕白却一直冷着脸，爱答不理。
可能是两个女孩也觉得无趣，撇了撇嘴不在和李慕白说话，径直走到了陈默身边坐下喝酒。
一个女孩说鄙夷的说：“假清高，真是想当**还想立牌坊。”
“就是，明明就是看上了刘少家的背景，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让人受不了。”
“装呗，刘大少爷也就是图个新鲜，我听人说刘大少爷说过，他这辈子什么人女人都玩过就没有玩过女警察，依我看刘大少爷也就是玩玩，等玩腻了早晚会把她踹了。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刘少正和一个女明星打得火热？”
“我听说，刘大公子不仅喜欢女人，男人也喜欢……”
“真的啊，这么变态？”
……
两个女人一言一语的调笑，不时还把头凑到一起说些悄悄话，笑的前仰后合。陈默听着有趣往两个女孩身边凑了凑，笑着说：“两位美女，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两个女孩同时看向陈默，其中一个长发女孩妩媚的撩了下头发，说：“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像两位这么漂亮的女孩，男人见了总会想点坏事。”
“切，油嘴滑舌。”短发女孩不屑的说。
长发女孩却没有介意，笑着说：“你是刘少的朋友？”
今天是刘思宇的生日包场，能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陈默也是跟在一个公子哥后面混进了的。
“是呀，我和刘少有点交情。”
“有什么交情？”长发女孩说。
陈默故意卖关子，说：“我是刘少北京来的朋友。”
“是嘛，那你来头肯真不小啊。”长发女孩调笑。
又和长发女孩聊了一阵，陈默得知对方叫潇潇，是百江市某富商家的千金。
陈默问：“刚才听两位说的是刘少的未婚妻吧？”
“是呀，怎么你和刘少这么好，竟然不知道？”
陈默笑道：“刘少夜夜做新郎，我那里知道谁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啊。”
两个女孩笑成一团，潇潇说：“是呀，我们是在说刘少的未婚妻，喏，就是那位，警花。”
“长的很一般嘛。”陈默撇着嘴说。
“是一般。可人家自视清高还看不上刘少，听说刘少都追了她一年多，愣是连手都没拉过。最近听说要订婚了。”
“这警花家里有背景？”
“有屁背景……”
潇潇是个话篓子说起来就没完，很快陈默从她嘴里把李慕白家庭情况简单的了解一些。
原来李慕白的父亲之前也是百江市公安系统一位位高权重的人，身居市公安局副局长的职务，后来李慕白擅闯一富豪家中开了枪，让她父亲也受到了牵连从副局长的位置退到了一个闲职，李慕白之所以答应和刘少求婚也是想借此来改变他爸的政治生命……
把话听完陈默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有一丝愧疚，因为李慕白闯入某富豪家中放枪那次，始作俑者正是他，只是没想到李慕白没有抓到自己放倒害了自己。
官场这潭水坑可真是够深的。
又和潇潇聊了几句，发现刘思宇已经坐到了李慕白身边，刘思宇伸手去拉对方的手，却被李慕白甩开，刘思宇表情有些僵硬，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
可能是说了什么难听话，李慕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可最后还是无奈的又坐了下去。
刘思宇脸上立刻出现了一丝胜利的笑容，对着李慕白开始指手画脚。
这一幕不但陈默看到了，潇潇两个女孩也都能看到了，风凉话从她们嘴里说出来，让他听着都有些刺耳。
见刘思宇起身离开，陈默辞别两个女孩，端着酒杯走到了李慕白身边，然后虚张声势的对服务生大声说：“倒酒。”
李慕白下意识的扭头，顿时愣住，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已经被执行死刑了吗？
陈默被执行死刑是她在杭州时，马局长亲口告诉她的，回到百江后还特意让当时和她一起办案的人员查过卷宗，陈默确实已经被执行了死刑。马局长的话她可以不信，可她绝对相信的警局的档案。
莫非眼前这人只是和陈默长的像而已？可这也太像了。
陈默见李慕白看着自己，他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笑着说：“美女，喝一杯？”
这声音，这笑容，这神态简直和她印象中陈默如出一辙。
“你是陈默？”李慕白失声问道。
陈默不置可否，“李警官，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要订婚了，恭喜，恭喜。”
“你，不是死了吗？”
“我属猫的，有九条命。”陈默笑道。
李慕白一把抓住了陈默，下意识的去摸腰间，却发现自己现在穿的是便装，根本没带手铐。
陈默继续笑道：“李警官，世界上有那么多坏人，你何必非揪住我一个小偷不放呢？”
第193章 穿一条裤子
什么样的人最可恨，一百个人会有一百种说法，以职业来说，肯定是在其位不干其事的人最可恨，但对身为警察，又嫉恶若仇李慕白来说，眼前的陈默就是最可恨的，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将陈默绳之于法。
李慕白依然抓着陈默的手腕，质问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默笑道：“我要是真逃出来的，还敢在你面前露面吗？李警官你先放开手，我绝对不会跑。”
李慕白本想打电话叫救援，可见陈默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开始有些犹豫，他能从商场中盗取价值上千万的珠宝首饰，又能从医院救走三个同党，虽然不愿意承认，可他确实是有些手段。
像这样的人肯定不会做上门送死的事。
见李慕白还不松手，陈默继续说：“今天你可是你未婚夫的生日，这样的好日子你却抓着我的手，不太合适吧。”
李慕白松开手，问:“你是怎么出来的？找我做什么？”
“我是怎么出来的不重要，我来找你是为民除害的。”
李慕白嗤笑:“你不就是社会最大的害虫吗？”
“我何德何能，可承受不起一个最字，小盗窃利，大盗窃国。我顶多算个小毛贼。可有的人却身居要职，罪行累累令人发指。”
“谁？”
“你敢管吗？”
“只要是触犯了法律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可你舍得吗？”
“你什么意思。”李慕白问。
“如果是刘少家出了问题呢？”
李慕白冷笑：“法不容情，不管是谁。”
“正直无私，嫉恶如仇，实在令我佩服，还记得上次你闯入某富豪家中的事吗？那就是刘家的金库。”
李慕白手轻轻一颤，资金就是因为那次事件被停职的，为了恢复职位她不得接受父亲的建议和刘思宇交往。
关于自己被停职的事情，她也一直觉得蹊跷，百思不得其中原因，如果真如陈默所说事情倒是很容易解释，可这种事也不能全凭对方一张嘴，更何况陈默本人也不干净。
“任何事情都要讲证据。”
“只要你能秉公执法，我当然会提供证据，只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你能扳倒他吗？”
这句话戳中了李慕白的软肋，她确实没有把握，虽然她对官场上的事向来不感兴趣，可耳濡目染的事情也不少，一个基层的警队队长想扳倒市公安局的一把手，这种事情影视剧中很常见，可在现实中却少有先例，你听说过那个政府要员是因为一个小人物举报落马的？
而且刘思宇的父亲最近还要调任省里任职，仕途正是如火中天的时候，且不说她人微言轻，就是真有十足的证据，难免上面不会有人把事情压下来。
见李慕白不说话，陈默不屑的说：“看来你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胆量。”
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他不清楚，但她绝对有这个胆量，只不过她有一丝担心，这种事情并不是拍拍脑袋就能决定的事，涉及了很多方面。
简单的说万一失败了，她的家人肯定会收到牵连，打击报复是必不可少的。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信任陈默，一个街头混出来的小毛贼，会这么富有正义感？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理由是你不喜欢刘大少爷，我也不喜欢他。”
李慕白想起了刘思宇让陈默跳裸舞的事情，不屑的说：“我还没有你那么幼稚，会因为这种理由相信你。”
陈默饶有深意的说：“那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不是干净？”
关于刘家的底子到底干不干净，李慕白早有定夺，刘思宇是个公子哥，没有任何工作可花销却不小，如果仅凭他父亲那点工资肯定不足以供他这么大的开销。
可具体是刘思宇的个人行为，还是他父亲有问题，这就不好说了。
“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等你想通了可以和我打电话。”陈默向前台要了纸和笔写下电话号码，抬头看见刘思宇在几个人的簇拥下向这边走来，“我保证，刘家父子绝对比你想象要肮脏。”
说完陈默转身要离开，却被李慕白一把抓住了手臂，手腕一拧把他按在了吧台上，冷言说道：“刘家父子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可是你必须跟我回警局！”
陈默想到了开始却没想到结局，他脸贴在桌面上，回望李慕白，冷笑着说：“没想到你和刘家人是穿一条裤子的。”
李慕白手上用力，疼的陈默直咬牙，感觉手臂都快要断了。
他们两人这一上手，立刻引人们的围观，对着他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这时刘思宇也走了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有你们刘家的把柄。”李慕白脱口而出。
刘思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说：“妈的，我们刘家有什么把柄！”说着话他就想上前暴打陈默一顿，李慕白拦住说：“你想干什么？”
“这种凭空造谣的人，我当然是打他啊。”刘思宇气急败坏的说，他身上的几个公子哥也跃跃欲试。
李慕白说：“你不能打他，这个人有案底，我要把他带回警察局。”
刘思宇见不得光的事没少干，一听对方有案底心里就有点发憷，在看陈默有点面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更让他心里不安，生怕是之前为自己做过事的人。
刘思宇自除了为他父亲除过政敌，还是他父亲收受贿赂的代理人，依仗他父亲的威名，还在几家不错的企业里吃着干股，简单的说在百江市只要有钱拿的地方，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当然，所用的手段自然也不够光明。
这时，刘思宇身后一个人贴着他的耳朵说：“刘少，这人面熟啊，你还记得夏旷吗？就是夏大胖子的女儿，一年前不就是他在这里跳脱衣舞吗？”
听到夏大胖子的名字刘思宇猛吸了一口凉气，夏大胖子能倒下去他父亲也是帮了大忙的，莫非他是夏大胖子派来的？可夏大胖子已经成了植物人，而且从始至终也没人去看过夏大胖子。
可不是夏大胖又是谁？政敌？
看着李慕白押送着陈默出了酒吧，做贼心虚的刘思宇立刻走进一间包房给他老子打电话，将这件事如实讲了一遍，当他父亲告诉他该如何做后，他脸上立刻挂满了笑容，暗赞姜还是老的辣啊！
挂了电话，他惬意的点上了一支烟，刚吸两口，包间的房门推开，进来一个妖艳的长发美人，女人胸大如斗，媚眼如丝，红色的小短裙刚刚盖住了屁股。
“刘少，听说你未婚妻抓了个犯人走了啊。”女人扭着腰走过来，往沙发上一坐身子贴在了刘思宇的身上。
刘思宇眼睛发光，盯着眼前的两个大凶器，笑着说：“走了不是还有你吗。”
“我怎么能有女警够味啊。”女孩娇嗔着说。
刘思宇将烟扔掉，两手抓住女孩的胸大力揉搓，淫笑着说：“你个小**，看我不先打你一炮。”
“别呀，哎呀……”女孩娇喘。
“还是你他娘的够味，小爷我一定让你爽的满屋飞。”
第194章 都是人精
李慕白在众人的注视中将陈默押出了娱乐城，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了派出所。
一路陈默都没有挣扎，因为他知道自己挣扎也逃不出李慕白的手心，李慕白的身手他见过，自己绝对不是对手。
在派出所外下了车，已经有五个警察在接应，门口值班的老大爷探出头来，看着下午还和自己唠嗑的陈默，是一脸的惊讶。
几个警察给陈默戴上手铐，推推搡搡的将他关进了一间单独的小屋里。
陈默苦笑，想当初自己发誓赌咒在也不进局子了，没想到今天又进来了，看来以后不能再乱发誓了。
半个小时后，李慕白才出现。此时李慕白已经换上了警服，用英姿飒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穿警服的李慕白要比穿便装更有魅力。
警花的称呼实至名归。
陈默笑着问：“你准备给我定个什么罪？”
见他有恃无恐的样子，李慕白说：“越狱，诋毁，盗窃。”
“看来这次我是真看走眼了，人在涉及到自己利益时候，总是会第一时间维护，即使警察也不例外。可惜啊，你没有证据。”
此时他是北京人，之前的黑历史早已经随着那个“陈默”烟消云散。只要自己不承认，细究起来也只是个和被执行了死刑的“陈默”长的像又同名的人罢了。
他掏出身份证交给李慕白，说：“你看这是什么？”
李慕白接过身份证，盯着身份证秀眉微颦。
陈默继续说：“这不是假的，是如假包换的真身份证，不信你可以给北京方面打电话确认。”自从当了小偷后，他从来没有如此气势的用过自己的证件，那感觉真叫一个爽。
李慕白从业两年多，以她的经验身份证即使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她也能一眼分辨出来，身份证是真的。
可这张“真身份证”他是如何办下来的？她立刻将陈默是被执行了死刑的事联系到了一起，卷宗档案没有任何破绽。
他的背后一定有后台！而且是能凌驾于法律之上的后台。
可从之前的档案中来看，陈默的人际关系非常少，除了已经死了两年的父亲外没有任何亲属，更别说北京有认识的人。在看陈默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显然是没有把自己被抓当回事。
李慕白心中满是不解，让她觉得陈默刹那间变得异常的神秘，这种感觉是她自从业以来从未有过的。
不过她并不想在气势上输给一个小偷，她把身份证扔给陈默，说：“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看着李慕白离开的背景，陈默愣了很久。不仅仅是因为她的这句话，还因为她将身份证还给了自己，进过局子的人都知道，警察会把犯罪嫌疑人的身上的东西都代为保管，李慕白不但没收走他的身份证，连手机的事也没拿走。
自己的话已经很明显，李慕白奈何不了自己，而李慕白却不收走自己的手机，是想让自己找救援吗？
像李慕白这么心思敏捷的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她想干什么？找出自己的后台？
不对！绝对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即使知道自己的后台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仕途还会受到影响。
陈默蹲在墙角，看了一眼小房中的摄像头，然后点上一支烟，当烟抽完紧皱着的眉头终于松开。
他不由的一笑，心说没想到像李慕白竟然也会耍这种手段。
他想明白了李慕白的意图，在酒吧时李慕白是看到刘思宇后才把自己给抓起来的，然后又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有刘家的把柄。本来就不干净的刘家父子肯定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她是想借****的手来对付自己啊。
借刀杀人？
还不至于，因为借刀杀人她肯定会收了手机，断绝自己和外界的联系。
由此推断，那只有一种可能，李慕白表面上是在对刘家父子示好，其实是想借此机会获取刘家父子的信任，然后调查刘家父子是否干净。还有一点那就是想亲眼看看获得重生的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过了刘家父子这道坎。
过不了，说明自己即使有足够的证据也无法扳倒刘家父子；过了，那李慕白就可以去和陈默一起扳倒刘家父子这棵苍天大树。
陈默不由的感叹：都是人精啊。
陈默猜的不错，李慕白确实是这样想的。确切的说她是把陈默当成了一块试金石，如果刘家父子真会对付陈默，那无疑证明了刘家父子屁股确实不干净，如果对陈默的事情不闻不问，则说明刘家父子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要刘家父子的有问题，她再调查刘家父子也不迟，也免得受到陈默的蛊惑。
第二天一早，李慕白带两个人来到了囚禁室。李慕白脸上有些油腻，头发也有些乱，看得出她昨天晚上一直在警局没有回家。
她并不是来提审陈默的，而是把他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搜走了，这更让陈默相信，李慕白昨晚不收走自己手机是为了让自己与外界联系。
将陈默身上所有东西都搜出来后，李慕白盯着一个从陈默身上的搜出来的证件呆了很久。
证件里面是陈默的照片，在照片下方是三个金黄的大字：安全局。
安全局是什么部门她有所耳闻，可安全局的证件她还是第一次见。
安全局是由国务院组成的部门，是政府的反间谍和政治保卫机关，也是政府唯一对外公开承认的情报机构，因为其特殊性，对外也不会公布职员名单。
安全局完全符合李慕白的凌驾于法律之上部门猜测，如果真是安全局从刑场上救了陈默一命，那一切疑惑都可以解开了。
可李慕白虽然知道安全局，却从没有见过安全局的证件。所以她无法辨别真伪。这证件会不会是假的？
看着李慕白阴晴不定的脸，陈默笑道：“证件你认识？是不是后悔把我抓进来了？”
李慕白看了陈默良久，刚要说话一个中年男人走进了囚室，说：“李队长，市局派人来了，说要把一个叫陈默的犯人提走。陈默这名字听着很熟啊，我记得……”
他话没说完，抬眼看到了陈默，顿时愣住，失声说：“是你？”
第195章 都不认识
中年男人不是别人，而是陈默的老熟人，刘东升。
陈默这辈子进警察局，前六次都是刘东升提审的他，可谓是想当熟悉，不同的是那时他还只是个基层的小警察，现在已经成成了副队长。
在刘东升刚听到陈默的名字时，也只觉得耳熟，当他见到真人后顿时大吃一惊，刘东升是个有心计的人，在李慕白去杭州协助办案时曾特意的留意过，得知是为了陈默的案子，当时他非常诧异，一个偷五次被抓三次不入流的笨贼怎么会干出如此周密的惊天大案（商场失窃案），当李慕白回到百江，他又通过警局的内部系统查过，得知陈默最后被执行了死刑。
一个被执行了死刑的人，现在又笑嘻嘻的出现面前可见他是多么的吃惊。
难道是警局系统出错了？怎么可能，又不是小学生做作业，被执行死刑的大案怎么会出错！
陈默从阴暗的角落中走出来，笑着说：“刘副队长，好久不见。”
“你，你不是死了么？”
陈默做了个无辜的表情，示意自己没死，活的好好的。
“李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刘东升扫了一眼李慕白手中的证件，他有十多年的警察经验，任何证件合着他也能一眼认出来，可是李慕白手中的证件却让他无法参透。
李慕白将证件收起来，没有回答反而问：“总局的人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就说要把人带走，也没出示任何文件手续。”
“没有原因也没手续把人带走不符合规矩。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和所长说的。”
刘东升面露难色，说：“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管是市局，还是省局提人都要按流程来。所长来了吗？”
“来了，正在和市局的人在办公室。”
李慕白点头，说：“我现在去找所长，没我的话，任何人也不能把他带走。”
刘东升忙点头，说：“好。我一定照办。”
从囚室出来，李慕白直接到了三楼的所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有三个人。
所长忙向李慕白招手，说：“小李啊，听说你昨天晚上抓了个人，市局的同志说要把对方带走调查。”
“有文件吗？”李慕白看向三个人问。
“都是同一个系统，要什么证件啊，在说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
“拿不出证件，我们分局是不会放人的。”她扭头看向那三个人，继续说：“你们先回去吧，想把人提走必须符合流程。”
她心里清楚，这三个人来肯定和****有关，如果她没有看到陈默的证件，肯定会让他们把陈默带走，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件事必须谨慎。
“张所长，你看这事不好吧。”一个带头的人面露难色。
张所长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毕竟自己才是派出所的一把手，现在自己的手下直接做主，让他的脸往哪里放？
可是李慕白都是在按章程办事，自己也说不出什么。
他看了眼李慕白，说：“三位同志，这事确实有点不符合规矩，要不你们回去把手续准备一下？”
“别呀，赵所长你这不是让我们哥三为难吗？这可是上面亲自吩咐的，要不这样，我们先把人带走，后期再补流程。”
既然是上面，自然是市局的领导，除了正局长和副局长就没有别人了。对方把话说的如此明显，让李慕白心中一动，****果然有问题，竟然明目张胆派人来提人。
赵所长也面露难色，一个是自己老领导的女儿据理力争，一个是现在的顶头上司非常规办案，还是真让他难以做决断。
“三位，你先回去，我给领导打个电话，到时候我亲自把人送到市局好不好？”
对方脸色不悦，说：“那好吧。不过你可要快啊。”
三个人出了办公室，张所长忙擦了把脑门上的汗，说：“李队长，什么情况啊？”
“所长，他们要提的人叫陈默，就是上次我去杭州协助办案时的犯罪嫌疑人。对方已经被执行了死刑，可是现在他不但活着，还有了新身份。我觉得整件事有些蹊跷。”
张所长能爬到现在的位置，见惯了职场上的“蹊跷”事，但却从没有见过敢和顶头上司对着干的。
“小李啊，蹊跷的事都难办，交给上面去办不是正好？”
李慕白将陈默的证件摆在桌子上，说：“张所长，你认识这份证件吗？”
张所长叹了口气，将证件拿起来翻开，当看到“安全局”三个字后，立刻打了个机灵。
和李慕白一样安全局是什么他自然知道，他擦了把头上冒出的冷汗，说：“你抓了个安全局的人？”
李慕白解释说：“证件的真伪我无法辨认，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安全局的人我也不敢确定，所以才拿来给你看。安全局的人身份都是要严格保密的，如果我们把对方的身份泄露出去，我怕会有麻烦。”
“对，对，你说的对。万一对方真是安全局的人，那我们可就闯了大祸。”张所长不停翻看安全局的证件，突然又问：“会不会是市局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派人来接的？”
“不会，因为对方和刘思宇有点过节，所以……”
李慕白的话虽然没说完，可张所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刘思宇是市局长的公子，平时依仗老子嚣张跋扈到处惹是生非，下面分局没少为他擦屁股。
李慕白和刘思宇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刘思宇那小色鬼看上了李慕白，对李慕白是穷追猛打没完没了的纠缠，李慕白虽然不乐意却又忌惮对方的权势，只好忍气吞声。
现在李慕白把一个安全局的人给抓回来，不得不说是给他弄回来一个烫手的芋头，他是拿着不是，扔了也不是。
他脸色阴晴不定，心里不停的埋怨：李慕白啊李慕白，要不是你爸是我的老领导，凭我的资历早就到市局了，现在你又给我添乱，这是要让我连所长也干不下去啊。
“所长，这证件是真的吗？”李慕白问。
这句话提醒了张所长，对呀，如果证件是假的那把这个叫什么默的人交出去不就好了？可这证件是真还是假，他也看不出来。
“小李啊，安全局的证件我也没见过啊。”张所长抓着微秃的脑袋，一筹莫展。
李慕白沉吟片刻，说：“所长，那现在怎么办啊？”
张所长心里暗骂，我他娘的要是知道怎么办，还在至于抓头皮吗。
啪！
张所长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说：“有了，我知道找谁问了。”
“找谁？”
“上次刘局长和军区的领导一起喝酒我也在，他们说电话号码时我偷偷记下了。打电话问军区的人啊。”
李慕白不由的皱眉，偷偷记下的电话号码，说明明人家根本不认识李所长，就这么打电话不太唐突了么？人家会接你电话？张所长拿出手机一顿猛按，终于找到了电话号码，不过张所长却没有拨，而是把手机给了李慕白。
“小李，这是那位军区的领导，姓吴。你来打。”
李慕白接过电话，刚要拨号，张所长忙拦住，说：“小李，你还是用自己的电话打吧，就别用我的了。”
李慕暗暗叹气，既然不敢和对方打电话，却偷偷摸摸记下对方的电话，真不知道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
她没有犹豫，然后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