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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全文阅读

作者:小桥静水     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txt下载     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4、中断

    抽搐,抽搐,吕瑞姜嘴角抽了一抽,盯着田穰苴,很想翻个白眼,没好气地吐槽:装什么装~能不能找个更加合适的理由打发她啊?知晓你俩是夫妻,需要说些体己话儿,她也没打算当个大灯泡儿!

    行了行礼,吕瑞姜道:“遵命,这便送来。”

    言罢,迈开脚步,小跑出去。

    望着吕瑞姜离开的身影,吕邗姜好笑道:“……忙完了?”

    “忙完了。”田穰苴长叹一口气,满脸疲惫,“苴儿手臂发酸,邗儿愿不愿意揉一揉?”说罢,田穰苴可怜兮兮地瞅着吕邗姜,照例撒娇。

    吕邗姜先让田穰苴坐下,依言地替他捏摩。

    田穰苴舒服地哼了好几声,叹道:“不怕是邗儿,手艺仍然这么好。”

    吕邗姜道:“你觉得好就是对了,交待你的任务,完成了没?”

    “肯定办完了。”田穰苴忙不迭地说,“幸好你还刻要多加练兵,而不是一味地忙于建设临淄城外的那条渠沟,苴儿已经看过了,效果相当好,许多农夫们都高手地拍手称赞,说是再也不怕干旱了……说实话,咱们临淄处形相当不错,哪里发生过干旱了?尽是他们瞎说!”

    “总要防止意外罢?”吕邗姜忍不住地分析,又问,“如今练兵效果如何?”

    “甚好。”田穰苴嘿嘿地窃笑,“你算找对人了苴儿或许没邗儿聪明,但论练兵、领兵、治兵,恐怕没人会比苴儿更厉害!目前练兵人数有三千,数量虽少,却贵在菁英,毕是熟悉水性,可以水上作战……”

    “你当真练出三千水兵?”吕邗姜微微地激动。

    “错”田穰苴铿锵有力地改正,“是‘海兵’,而不止水兵!”

    “……有区别么?”吕邗姜愣了一愣。

    “自是有的。”田穰苴一脸自负,详细地解释,“水兵怎可与海兵相提并论?水兵能在运河航行,而海兵更能在海上航行!众所周知,海上可比河上危险多了,能在海上活下来的士兵,皆是一方勇士!并且,海兵还能坐上大型船舰……”

    吧啦吧啦,田穰苴说了一通。

    吕邗姜:“……”

    吕邗姜木木然地,直白地表示她没听懂。

    “总之,练了海兵,以后不仅能在运河航行,亦能在海上航行!相当于两手准备!”田穰苴嘿笑两声,搓了搓手,“海兵不易,邗儿可能支援几下?”

    吕邗姜:“……”

    “……你想怎样支援?”吕邗姜迟疑地问。

    “帮海兵造十艘船舰罢!”田穰苴搓了搓手,“咱们国家原本的船舰太破旧了,倘若出一趟远航,恐会沉进海里……”

    有这么严重?

    吕邗姜皱了皱眉头,问道:“船舰……多少钱一艘?”

    田穰苴道:“……数万?”

    田穰苴不确定地回答。

    吕邗姜双腿差点一软:太贵了!

    一艘船舰要数万金帛,十艘要数万金帛!

    ……揉了揉额,吕邗姜只觉太费钱了,不由地心头一灰:国库金钱不够花看来,有必要地利用运河,多多商品交易,方能多赚一些税收!

    目光一闪,吕邗姜已有计较,便道:“造船一事先放一放,你且帮邗儿把练兵一事做好罢?没了自身势力,没法令人臣服……苴儿需要话语权。”

    “明白。”田穰苴慎重地道,“苴儿会为你练出一支好兵,让你任何时候都有他们的保驾,希望他们能护你周全。”

    “苴儿……”吕邗姜动容地呼唤。

    田穰苴亦深情地凝视吕邗姜

    眼见二人越发靠近,殿门突然被人敲响只听吕瑞姜很煞风景地喊道:“君上,君……夫人,瑞姬备好吃食,恭请两位品尝。”

    每次提到“君夫人”时,田穰苴只想扶额,无声地赶人。

    孰不知吕瑞姜也郁闷得很:由于吕邗姜是第一位齐国女君,大家也不晓得该怎么称呼她的丈夫再叫田先生或田将军,委实不太合适……不得已,大家直接唤他“君夫人”,无视了他的性别!

    而田穰苴,也从最初的不适应转变为习惯。

    田穰苴和吕邗姜赶紧端正姿态。

    尔后,吕邗姜才同意吕瑞姜进殿。

    吕瑞姜和一众侍女们手捧精美吃食,将其置于桌几,以备吕邗姜和田穰苴品尝。

    待吕瑞姜和一众侍女们站至殿外,田穰苴一边吃饭,一边与吕邗姜谈天说地。

    田穰苴絮絮叨叨地说着,吕邗姜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之时,两人视线相互地交汇,只见吕邗姜莞尔一笑,更令田穰苴心神荡漾,颇觉此刻岁月安好如果今后的日子,也这般美好,那该多好!

    可惜,吕邗姜和田穰苴都明白,即使他们处于齐国最高地位,他们依旧要小心翼翼在这诸国争霸的时代,尽管齐国实力不弱,但若一国之君治理不当,亦会造成混乱,由强转弱也说不定!

    一夜之后,吕邗姜的政令如同雪花一般,飞快地传遍齐国各个角落

    首先,吕邗姜决定保留邗沟,并且大力地支持齐国商贩们多走水路,多与诸国接触!其次,吕邗姜又命人调查国内的所有农田,指挥他们开渠引水,灌溉庄稼,缓解国内干旱或洪涝危害;最后,吕邗姜又再降低了各国来齐国的关税和外贸税!

    最后一条,引得国内不少小臣们的反对他们都说,减少关税和外贸税,会影响国库!然而,事实却狠扇他们一巴掌:齐国收入并没减少,反而增多了!

    原因在于齐国的税费很低,低到诸国商贩们纷纷跑来齐国买卖!

    这就真的促进了商品的繁荣仅用七天,那些漂亮而稀少的物品,几乎普及齐国各个地方!而齐国不少值钱有趣的玩意儿,亦受诸国的欢迎!

    久而久之,伴随诸国商贩们的增长,齐国收入的确没降

    一个月后,当吕邗姜得知运河的便利给齐国带来巨大的利润后,平时风清云淡的她激动得差点手舞足蹈!而临淄城的大街小巷,亦对吕邗姜大加赞赏:

    “邗姜君!邗姜君!邗姜君!……邗姜君好厉害!多亏有了她,运河才没被人给填上!”“是啊!多亏有了邗姜君,运河才能得已保下!”

    “是哪个迷糊家族说要填河的?不知晓填河更耗费人力和物力嘛?当初是吴国开凿运河,难道现在要让齐国填坑运河?……别说笑了!”“就是~就是~那个家伙眼神不好,明明运河很有用处啊!哪里麻烦了?”

    “哈哈哈哈俺终于给俺家夫人买了十盒胭脂!往日里也只能瞧见那群夫人们,才敢使用胭脂……这下真好,俺会将它送给俺家夫人,她用了一定很美!”“俺也低价**不少晋国皮革,想做一套轻甲,倘若成功,少不得又是一笔巨费。”

    众人聊着谈着,说着笑着,时不时地瞧见每天涌来数名外国商贩们,贩卖各种漂亮的饰品、可口的小吃、华丽的衣服……这些,也极受临淄城平民们的喜好。

    而距离临淄城数里之外的邗沟起源,更是人来人往,如若大同,让人兴不起一丝歹念曾有临淄城平民们爆料道:曾经有一犯罪者,误杀了同校好友,。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短暂。

    在吕邗姜当任齐王时,迎来第一个丰收之季,却收到齐国又被吴国攻伐的讯息!

    而距离临淄城数里之外的邗沟起源,更是人来人往,如若大同,让人兴不起一丝歹念曾有临淄城平民们爆料道:曾经有一犯罪者,误杀了同校好友,。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短暂。

    在吕邗姜当任齐王时,迎来第一个丰收之季,却收到齐国又被吴国攻伐的讯息!

    而距离临淄城数里之外的邗沟起源,更是人来人往,如若大同,让人兴不起一丝歹念曾有临淄城平民们爆料道:曾经有一犯罪者,误杀了同校好友,。

    在吕邗姜当任齐王时,迎来第一个丰收之季,却收到齐国又被吴国攻伐的讯息!

    而距离临淄城数里之外的邗沟起源,更是人来人往,如若大同,让人兴不起一丝歹念曾有临淄城平民们爆料道:曾经有一犯罪者,误杀了同校好友,。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

    在吕邗姜当任齐王时,迎来第一个丰收之季,却收到齐国又被吴国攻伐的讯息!

    而距离临淄城数里之外的邗沟起源,更是人来人往,如若大同,让人兴不起一丝歹念曾有临淄城平民们爆料道:曾经有一犯罪者,误杀了同校好友,。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

    在吕邗姜当任齐王时,迎来第一个丰收之季,却收到齐国又被吴国攻伐的讯息!

    而距离临淄城数里之外的邗沟起源,更是人来人往,如若大同,让人兴不起一丝歹念曾有临淄城平民们爆料道:曾经有一犯罪者,误杀了同校好友,。

    可是,美好的时光总是太过短暂。

    迎来第一个丰收之季,却收到齐国又被吴国攻伐的讯息!

165、暗涌

    吴国,吴都,吴宫。

    “啪”地一声,郑旦将吴王夫差赏赐给她的两只翡翠玉镯尽数地取下,毫不客气地摔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气呼呼地,郑旦犹不解气,又抬起一脚,踢倒一扇精美的铜制屏风!

    四下一看,郑旦又抓起一面铜镜,正要往地上砸去,被后来居上的侍女们齐齐地止住“郑姬美人,请息怒啊!”侍女们七手八脚地拦住郑旦,生怕她再搞破坏!

    君不见好端端地殿内,被郑旦一通乱砸,顿时乱成一团。

    “放手!”郑旦涨红了脸,仍是怒火中烧,“叫不来大王,别想让本姬松手!”

    言罢,郑旦推开侍女们,兀自地拿起系有罗缨的随身佩玉,狠狠地砸去

    还不够!

    “啪!啪!啪……”一件又一件物品诸如铜觚、铜盘等,皆被郑旦砸碎。

    郑旦越砸越开心,明明她的行为十分冲动,但由她砸着,却别有一股风情众侍女们看得呆了,半晌才想起要去找吴王夫差过来!

    一名侍女转身,匆匆地离开。

    余下的侍女们则徒劳地劝阻郑旦,莫要再任性下去。

    可郑旦却扬起下巴,偏偏说不!

    “啪!啪!啪!”越来越多的东西都碎了,碎声高低起伏,却取悦了郑旦。郑旦一边拍手,一边找东西继续砸少时,她终于如愿地听见吴王夫差的声音!

    吴王夫差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喝道:“小郑!”

    “啪”地两声,又有两件趣物被摔得稀碎郑旦一脸无所谓地抬起头来,总算瞧见吴王夫差在一群内侍们的拥簇之下,疾步地赶来。

    “哼!”郑旦翻个白眼,还想再砸。

    “你……你……”吴王夫差一步冲前,扣住郑旦的小手,以防她再次地毁坏珍物作为一国之主,尽管吴王有钱有势,却也不想被郑旦如此败坏,当即又惊又怒,“莫要再闹!到底是因何事,让美人你这般愤怒?”

    “大王,你说话不算话!”郑旦立即松开珍物,不顾那件物品是否会被摔破好在一名侍女眼疾手快,敏捷地接住!郑旦拽着吴王夫差的袖子,眼里蓄泪,我见犹怜,伤心地说,“大王是不是嫌弃郑旦了?……您有多久没来这儿?”

    事实上,吴王夫差也只堪堪十五天没来罢了

    之所以没见郑旦,是因为西施吴王夫差年逾三十,却无子嗣,而西施为吴王夫差的正室夫人,吴王夫差自要找她生个继承者……

    吴王夫差抿了抿嘴:虽然西施和郑旦情同姐妹,但若把这事说出口来,总觉分外掉了颜面顿了一顿,吴王夫差好脾气地哄道:“孤这不是来了么?”

    “哼!”郑旦重重地哼了一哼,毫不领情,恼怒地道,“那你答应的事呢?”

    “……甚么事?”吴王夫差眨了眨眼。

    郑旦恼道:“你……你果然没把郑旦放在心上!你明明说过,要替郑旦报仇的!你却说你忘记了!”眼泪不争气地掉落,郑旦转过身去,背对吴王夫差。

    吴王夫差目光闪了一闪,表情略微有些纠结。

    眼光一瞥,瞥见一群侍女们和内侍们尴站周边。挥了挥手,吴王夫差挥走无关要紧之人在场的侍女们和内侍们如善从流地退下。

    转眼之间,殿内只留下吴王夫差和郑旦这两个人。

    无声地叹气,吴王夫差欲言又止。

    这事一言难尽。

    话说吴王夫差上次伐齐之时,有郑旦主动地陪同,期间还为吴王夫差挡了一箭,不小心地受了肩伤尽管肩膀因有重甲的保护,而只擦了一些皮伤,可是郑旦自吴军归国之后,就变得骄里娇气:不是愤怒医师太过平庸,便是哭闹齐国实在无理!

    总之,郑旦便恨上了齐国,夜夜在吴王夫差的耳边吹着枕头风,请求吴王夫差替她复仇,因为她毁容了吴王夫差吓了一跳,急忙上上下下地打量郑旦的容颜,只觉她的容颜无损,和以前一样美丽,但是郑旦却并没觉得!

    脱下衣服,郑旦给吴王夫差亮出受损之处:肩伤

    肩伤已愈,却留下细细的疤痕吴王夫差倒觉得那疤痕小得可以忽略不计,郑旦却哭闹不休,说她顶着这道疤痕,一点也不漂亮了!

    女子天生爱美吴王夫差只当郑旦在耍小性子,便柔声地哄着她,直至吴王夫差不小心地许诺一定替她报仇,一雪前耻……

    然后,郑旦就因这事与吴王夫差缠上了。

    吴王夫差初始含含糊糊,郑旦却看穿了吴王夫差的敷衍,便在取悦吴王夫差之时,令吴王夫差亲口地许诺他要率兵攻打齐国……

    之后,吴王夫差就不来她的宫殿,而径直地改在西施宫殿了。

    搁在外人眼里,是不是感觉吴王夫差嫌弃郑旦了?

    眼见吴王夫差一言不发,郑旦气极,怒道:“你走,你走,你走,郑旦不想再见着你……反正反正,大王有西施姐姐陪着,郑旦是死是活,与大王无关……”

    说得好不严重。

    吴王夫差心下一软,搂住郑旦,温声道:“孤的小郑美人,你是在说气话么?”

    “谁说气话了?”郑旦扭过脸去,死活不看吴王夫差,“郑旦不讨大王欢心!郑旦便是死了,大王恐怕也不会难过……”

    “谁说的?”吴王夫差握住郑旦的小手,将其捂在自己的心口,“听见孤的心跳声了么?孤的心是为你而跳。”

    吴王夫差托着郑旦的下巴,将郑旦的脸庞轻转过来。

    郑旦注视吴王夫差的深情眼眸,几乎都要沉醉了

    多美的甜言蜜语!然而……

    “你不替郑旦出口恶气,今后郑旦再也不理你了。”再次地撇过脸去,郑旦语调温和了许多。

    吴王夫差笑了一笑,笑道:“好好好,就依你,就依你。”

    “真的?”郑旦闻言,喜出望外,急切地看向吴王夫差,“你没骗郑旦?郑旦很笨,大王勿要戏弄郑旦。”

    “孤疼你还来不及,怎会捉弄你呢?”吴王夫差低声地闷笑。

    郑旦绽放一抹笑容,再次地惊艳了吴王夫差。

    尔后,郑旦乖巧地倒进吴王夫差的怀里……

    双方一享鱼水之欢。

    再次地醒来,郑旦已不见吴王夫差的身影

    想来,吴王夫差又去处理政务了罢?

    想到这里,郑旦打个激灵,猛地爬起,喊道:“更衣。”

    少时,侍女们相继地走来,替郑旦梳妆打扮

    就在这里,一名宫正喊道:“西施夫人来了!”

    郑旦一愣,便见铜镜里,映出了西施的美貌,由远及近。

    转过身来,郑旦瞅向西施,说道:“妹妹正想找西施姐姐呢!可惜西施姐姐就来了!”言罢,郑旦甩了甩手,将侍女们赶出殿外。

    西施也吩咐自个儿贴身侍女,命令她们守在门外。

    之后,西施小声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郑旦面有不快,却点了点头,应道:“办好了。”

    “如此,那就好。”西施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郑旦却不大高兴。

    “郑旦妹妹怎么了?”西施关心地问。

    郑旦道:“明知故问。”

    西施扶了扶额,便不问了。

    岂料,郑旦突然又道:“西施姐姐,你觉得吴王如何?”

    “大王……大王很好。”西施眨了眨眼,给了一份中肯的评价。

    郑旦认真道:“郑旦心仪大王,却一直要骗大王……”

    言罢,口吻里透着无尽的失落。

    西施轻轻地叹息,为自家姐妹迷恋吴王一事而感到世事无常。

    有谁像她们那样,明是进宫陪伴吴王,暗是替自己的故乡分忧解难?

    自打吴王率兵二攻齐国再次失利,无功地返国后,朝中大臣们就竭力地说服吴王去征伐越国也不知他们是怎么兴起这种念头的……越国不是吴国的附属么?郑旦深刻地认为是有人在故意地挑衅。

    要不是西施和她郑旦从中周旋,只怕越国会被吴国狠狠地打击!

    由此,她们通过侍女阿越,得知越国前任君王勾践,又私下地交给西施和郑旦一项任务,那就是:竭力地游说吴王攻打齐国,以便转移吴国对越国的注意力!

    西施和郑旦暗地商量片刻,决定

    西施尽心地服侍吴王夫差,希望吴王夫差能够尽快地淡忘那些伐齐的失败经历,而郑旦,刚巧上次被齐人射伤了肩膀于是,郑旦开始演戏,又哭又闹地撒娇,足足把一分受伤刻画成七分,期望吴王夫差能替她报仇!

    所幸,郑旦算是成功了?吴王夫差承诺地答应:他会率兵再战齐国!

    只是……

    只是,一想到她为了故国而欺骗吴王夫差,郑旦就觉浑身都难受!

    糟糕!该不会是……

    她终究喜欢上了吴王夫差罢?

    郑旦眼透一缕迷茫:当真想不出,未来的她和吴王夫差会是何种情况!

    毕竟,她是越国派来的,相当于妲己一般的角色。

    低下头去,郑旦兀自地生着闷气。

    西施见罢,轻拍郑旦的肩膀,以示安慰。

    “会好的。”西施轻声地开口。

    连她也不晓得,她也学会了说谎。

166、兴兵再伐

    ……吴王夫差被郑旦一激再激,终是决定再次地兴兵,讨伐齐国

    这次,吴王夫差讨伐齐国的理由是:替他的美人一报毁容之耻!

    但是,知情人士都清楚,郑旦伤的只是擦伤了一点肩膀,和毁容扯不上半点关系可惜,即便如此,吴王夫差也信誓旦旦地愤怒他的美人容颜有损……

    故而,再次地攻占齐国,成了理所当然。

    不过,吴王夫差有意想要攻打齐国,也得征得吴臣们的同意。

    这天,吴王夫差召集大臣在吴宫主殿,商讨国事扫视一众大臣们,孙武照旧不在其中,吴王夫差心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面不改色地宣布:

    “孤决意再征齐国,诸位可有意见否?”

    有意见!

    太有意见了!

    一次、两次攻打齐国就已足够,为何还要再战?!

    一次、两次失利齐国就该学乖,为何还要再来?!

    ……哦~第三次攻占齐国还没开始,他们怎能这样咒自家大王呢?

    面面相觑,众臣们暗地交换彼此的目光,暂时不敢出声

    除了伍子胥。

    伍子胥重重地哼了一哼,拱手道:“大王,不可!”

    两眼一瞪,伍子胥否决得特别干脆,谏道:“大王,为何总要兴兵偷袭齐国?明明齐国与吴国结为同盟……越国与吴国相邻,越王野心勃勃,大王应该把当前的目标放在越国那边,小心越国偷袭!”

    伍子胥还想旧事重提上次吴王夫差二伐齐国之时,就有越兵进攻吴国,但却失败……后来,为了平息吴王的怒火,郑旦美人被送进宫来!

    说来,这郑旦简直比西施还祸水,竟然指使吴王率兵攻打齐国她到底安得是何心思?……伍子胥对郑旦和西施简直厌烦透了,恨不得派遣刺客,暗杀她们才好。

    偏偏吴王对伍子胥也烦透了:这个老家伙,成天指手画脚,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模样,生怕别人以为自家大王不昏庸,每次他提点甚么政令,总被伍子胥带头地拒绝!

    久而久之,吴王夫差也学会了无视伍子胥的建议,径直道:“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就好好地准备,孤要再伐齐国,替美人报仇!”

    说来说去,众大臣们都快弄不清吴王夫差到底是想替美人报仇,还是想满足一己之私,怎么隔三差五地就和齐国杠上了?莫非是几次在齐国那里失利,落不下面子么?

    一想到吴国攻齐国失败的主要原因落在齐国某个人物身上,众大臣们忽出不妙之感,脱口而出道:“田穰苴!……”

    神奇的是,更多的大臣们则唤道:“大司马!齐国大司马!……”

    喊完之后,众大臣们大眼瞪小眼,心虚之余,又悄悄地观察吴王夫差。

    吴王夫差脸皮狠狠地抽搐。

    果然,吴王夫差也不得不记起田穰苴这个人物:话说这家伙是齐国田氏家族的支庶,却迎娶了齐国庶女吕邗姜……吕邗姜啊吕邗姜!吴王夫差微微一愣,骤然联想起吕邗姜,内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很久以前,他差点娶了吕邗姜!可惜……

    时境过迁,吴王夫差已然忘记吕邗姜这人,却偏又记了起来!

    不过,时光匆匆走过五年有余,对于吴王夫差而言,昔日再是心动,过了几年,也真该淡忘得差不多了如今,吴王夫差记起吕邗姜,也只淡淡一笑,内心亦无半点波澜,从容地略过。

    就这样,吴王夫差犹不甘心,第三次率兵攻打齐国

    但是,这次,他虽没刻意地宣扬他要起兵再战齐国,吴国打到齐国的消息却迅速地传去了齐国……这下,齐国混乱之余,又快速地安定来。

    ……吴王夫差被郑旦一激再激,终是决定再次地兴兵,讨伐齐国

    这次,吴王夫差讨伐齐国的理由是:替他的美人一报毁容之耻!

    但是,知情人士都清楚,郑旦伤的只是擦伤了一点肩膀,和毁容扯不上半点关系可惜,即便如此,吴王夫差也信誓旦旦地愤怒他的美人容颜有损……

    故而,再次地攻占齐国,成了理所当然。

    不过,吴王夫差有意想要攻打齐国,也得征得吴臣们的同意。

    这天,吴王夫差召集大臣在吴宫主殿,商讨国事扫视一众大臣们,孙武照旧不在其中,吴王夫差心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面不改色地宣布:

    “孤决意再征齐国,诸位可有意见否?”

    有意见!

    太有意见了!

    一次、两次攻打齐国就已足够,为何还要再战?!

    一次、两次失利齐国就该学乖,为何还要再来?!

    ……哦~第三次攻占齐国还没开始,他们怎能这样咒自家大王呢?

    面面相觑,众臣们暗地交换彼此的目光,暂时不敢出声

    除了伍子胥。

    伍子胥重重地哼了一哼,拱手道:“大王,不可!”

    两眼一瞪,伍子胥否决得特别干脆,谏道:“大王,为何总要兴兵偷袭齐国?明明齐国与吴国结为同盟……越国与吴国相邻,越王野心勃勃,大王应该把当前的目标放在越国那边,小心越国偷袭!”

    伍子胥还想旧事重提上次吴王夫差二伐齐国之时,就有越兵进攻吴国,但却失败……后来,为了平息吴王的怒火,郑旦美人被送进宫来!

    说来,这郑旦简直比西施还祸水,竟然指使吴王率兵攻打齐国她到底安得是何心思?……伍子胥对郑旦和西施简直厌烦透了,恨不得派遣刺客,暗杀她们才好。

    偏偏吴王对伍子胥也烦透了:这个老家伙,成天指手画脚,一副众人“皆醉他、独醒”的模样,生怕别人以为自家大王不昏庸,每次他提点甚么政令,总被伍子胥带头地拒绝!

    久而久之,吴王夫差也学会了无视伍子胥的建议,径直道:“既然没有异议,那么就好好地准备,孤要再伐齐国,替美人报仇!”

    说来说去,众大臣们都快弄不清吴王夫差到底是想替美人报仇,还是想满足一己之私,怎么隔三差五地就和齐国杠上了?莫非是几次在齐国那里失利,落不下面子么?

    一想到吴国攻齐国失败的主要原因落在齐国某个人物身上,众大臣们忽出不妙之感,脱口而出道:“田穰苴!……”

    神奇的是,更多的大臣们则唤道:“大司马!齐国大司马!……”

    喊完之后,众大臣们大眼瞪小眼,心虚之余,又悄悄地观察吴王夫差。

    吴王夫差脸皮狠狠地抽搐。

    果然,吴王夫差也不得不记起田穰苴这个人物:话说这家伙是齐国田氏家族的支庶,却迎娶了齐国庶女吕邗姜……吕邗姜啊吕邗姜!吴王夫差微微一愣,骤然联想起吕邗姜,内心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很久以前,他差点娶了吕邗姜!可惜……

    时境过迁,吴王夫差已然忘记吕邗姜这人,却偏又记了起来!

    不过,时光匆匆走过五年有余,对于吴王夫差而言,昔日再是心动,过了几年,也真该淡忘得差不多了如今,吴王夫差记起吕邗姜,也只淡淡一笑,内心亦无半点波澜,从容地略过。

    就这样,吴王夫差犹不甘心,第三次率兵攻打齐国

    但是,这次,他虽没刻意地宣扬他要起兵再战齐国,吴国打到齐国的消息却迅速地传去了齐国……这下,齐国混乱之余,又快速地安定来。

    ……吴王夫差被郑旦一激再激,终是决定再次地兴兵,讨伐齐国

    这次,吴王夫差讨伐齐国的理由是:替他的美人一报毁容之耻!

    但是,知情人士都清楚,郑旦伤的只是擦伤了一点肩膀,和毁容扯不上半点关系可惜,即便如此,吴王夫差也信誓旦旦地愤怒他的美人容颜有损……

    故而,再次地攻占齐国,成了理所当然。

    不过,吴王夫差有意想要攻打齐国,也得征得吴臣们的同意。

    这天,吴王夫差召集大臣在吴宫主殿,商讨国事扫视一众大臣们,孙武照旧不在其中,吴王夫差心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面不改色地宣布:

    “孤决意再征齐国,诸位可有意见否?”

    有意见!

    太有意见了!

    一次、两次攻打齐国就已足够,为何还要再战?!

    一次、两次失利齐国就该学乖,为何还要再来?!

    ……哦~第三次攻占齐国还没开始,他们怎能这样咒自家大王呢?

    面面相觑,众臣们暗地交换彼此的目光,暂时不敢出声

    伍子胥拱手道:“王,可!”

    两眼一瞪,伍子胥否决得特别干脆,谏道:“大王,为何总要兴兵偷袭齐国?明明齐国与吴国结为同盟……越国与吴国相邻,越王野心勃勃,大王应该把当前的目标放在越国那边,小心越国偷袭!”

    伍子胥还想旧事重提上次吴王夫差二伐齐国之时,就有越兵进攻吴国,但却失败……后来,为了平息吴王的怒火,郑旦美人被送进宫来!

    说来,这郑旦简直比西施还祸水,竟然指使吴王率兵攻打齐国

167、对策(上)弦施之才

    ……之所以齐国能够快速地安定下来,是因为邗沟运河!

    终于,运河突显的新效果出来了:这回,因有运河的便利,从吴国乘舟而来的商贩们有趣地提及吴王夫差又有动静,这使得有心之人悄悄地打探一下,这才知晓了吴国的打算于是,齐国当即收到吴国又要攻打自己的消息,便提前做了准备!

    齐国,临淄宫。

    “诸位,想必吴国的动向你们也有所耳闻罢?”吕邗姜正坐齐国王座,环顾一众臣们,缓缓地宣布,“吴国又来攻打齐国,诸位可有甚么方案?”

    众臣们面面相觑。

    事实上,他们得知的并不比吕邗姜晚

    所以,在前往临淄宫议事之前,众臣们早就想好方案,只等吕邗姜问话了。

    果然,便见田恒迈前一步,拱手道:“女君,恒愿亲往,必将吴兵击退之!”

    “呵~”众大臣们不给面子地撇了撇嘴。

    最近,田氏家族的风头正盛,齐国朝中隐隐都以田氏家族为主。

    可惜,应是树大招风的原因罢,田恒这一表态,不但没有得到众臣们的赞同,反而有不少齐臣们竟然轻微地哂笑田恒眼里划过一丝不愉,快速地扫视一圈,暗地记下几名同僚,决定今后一有机会,便请对方一聚,叙个旧儿。

    “哼!”身为朝中屈指一数的武将国夏,重重地哼了一声,“田小司马怕是忘记了罢?吴国具体军情,都还不清楚呢?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国夏正是哂笑田恒的那几个同僚之一。

    国夏不太待见田氏家族:这家族不显山、不显水,还有扶持公子阳生的恶迹,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大司马田穰苴……至于田恒?那是谁?有田穰苴厉害么?

    见是国夏哼声,田恒恭恭敬敬,解释道:“恒资历是浅,只是表明心态罢了能否领兵作战,还得看女君愿不愿意呢?”

    田恒轻飘飘地转移了仇恨目标。

    国夏便对吕邗姜说:“女君,你会任命田恒为将么?”

    吕邗姜沉默片刻,慢慢地道:“国上卿,你的看法呢?”

    国夏不快道:“田小司马,领兵才多久!”

    言下之意:国夏反对田恒领兵作战!

    田恒憋屈得不敢顶嘴。

    吕邗姜若有所思道:“那么,国上卿,你是否愿领军率击吴军呢?”

    “敢不从命!”国夏痛快地应下,完全没有推辞的意思。

    “再以田恒为副将,可行否?”吕邗姜试探地问。

    国夏嫌弃地瞥了田恒一眼,犹豫半天,勉强地同意。

    田恒露出一抹笑意,朝国夏行礼,说道:“愿听将军调遣!”

    此时,田恒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尽管国夏相当排斥他。

    国夏也因田恒的态度,略微地改变了田恒的看法:此子年轻,倒是可塑之才。

    “如此,待到吴军攻齐时,以国夏为主将,田恒为副将,领兵……”吕邗姜沉思片刻,报出了一个适中的数字,“……十万,以抗吴军!还望两位指挥官相互配合,莫要辜负本君的期待。”

    “谨听女君教诲。”国夏和田恒先后地执礼。

    “女君,小臣有事要禀告。”突然,一名臣员突兀地出声。

    众人视之,竟是弦施

    众大臣们神色有些微妙:自从吕邗姜登位以来,这位弦施时不时地提出几点建议,颇得吕邗姜的欢心久而久之,这位弦施也是打蛇随棒上,递交的谏书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他是目前所有大臣们当中,最能谏言的!

    有人估算,弦施至少已谏了二十九本!

    眼见弦施发问,众人竖起耳朵聆听,便听吕邗姜先道:“何事?”

    弦施道:“女君,为何要被动地等待吴军的偷袭?为甚么不去主动地掌握对方的情报?只要了解对方的战略,齐国才不会白白劳民伤财。”

    “你想怎么做?”吕邗姜直白地求教。

    弦施道:“吴国正在战前准备,何时发兵,犹未可知也,不如派遣几名斥堠,乔装成商贩的模样,潜入吴国,刺探清楚到底有何布置。”

    弦施的方法实在很简单普通,却重在实用,但是……

    “需要多久?”田恒皱了皱眉,率先地质疑,“且不提甚么刺探情报,万一斥堠正在路上,而吴军已然率兵地出发,那岂不是错过了?……”

    弦施思考片刻,回道:“多派几支斥堠队,走水路,或走陆路,双管齐下,总不会错过了罢?”

    说得好有道理!

    田恒抿了抿嘴,一时挑不出错来,反而觉得弦施更加可恶了心中一动,田恒突然附和道:“女君,请派两支斥堠队,一队从邗沟顺流入吴,另一队则步行去吴国罢……不,不对!吴军进攻齐国,只能走水路!因为真要走陆路,少不得要十来天,都足够耽误好时机,吴王可不会那样做罢?”

    弦施:“……”

    飞快地思考,弦施当真觉得吴国再攻齐国时,的确不该走陆路,除非陆路也像邗勾一般,能够快速地抵达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弦施则认同道:“言之有道女君,派遣斥堠队,以水路为主,陆路虽能忽略,但到底需得小心!”

    “对了”弦施拍了拍脑袋,“有关运河的具体情况,可以问……”怔了一怔,弦施猛地住了口去。

    “怎么了?”吕邗姜代表众臣们,好奇地追问。

    弦施失笑,笑道:“女君为何还与吴国结盟?……吴国都进攻齐国好几次了,他们根本没把齐国当过同盟!”拂了拂袖,弦施的表**言又止。

    吕邗姜有所顿悟,立即道:“今日诸位就协商到这里罢!你们且先退下罢弦施留下!”一言既罢,众臣们心知肚明弦施有话要与吕邗姜单独地说明,都很识趣地离开。

    少时,殿内只留有吕邗姜和弦施两人。

    弦施道:“女君,小臣有三谏,不知肯纳否?”

    吕邗姜道:“请说。”

    弦施便道:“女君,首先,请您派人查清吴军的具体情况,方便咱们定制订划;其次,女君,你可以重新寻个同盟,诸如越国;最后,诸公子们……小臣收到匿名来报,说是诸公子们蠢蠢欲动,仍想反叛齐国!”

    吕邗姜听了弦施的谏语后,直觉头大如牛,整个人都快不好了:弦施短短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大太了!

    “同盟?”吕邗姜完全没有想过这一问题,“解除与吴国的同盟之约么?找越国?……越国不是吴国的附属么?他们敢反?”

    弦施道:“上次,小臣收到某人的信件,说是吴国勾践很向往齐国呢!至少齐国很自由!”

    吕邗姜眼皮跳了一跳:很好,是吴国勾践,而不是吴王勾践看来吴国勾践也不安分,时刻想反水呢?……

    想到反水,吕邗姜不由地想起诸公子们……

    眼神黯淡下来,吕邗姜兴致缺缺。

    弦施眼尖地察觉吕邗姜心态的变化,又道:“告诉小臣诸公子们叛变了的人,是您的老熟人”

    “老熟人?”弦施的解释明显吊足吕邗姜的好奇心,“是谁啊?”

    吕邗姜快速地回想自己认识的人,看看有谁愿意帮衬她一把。

    可惜,吕邗姜想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弦施道:“是您曾经的侍女们。”

    侍女?!

    春言、冬多、秋必和秋诗?!

    吕邗姜心下一跳,猛地想起自她与侍女们分离之际,就再也没想念她们即便吕邗姜如今是一国之君,亦没再寻她们回来……这次,弦施提前得知消息,敢情是她们说的么?

    忽略内心的怪异,吕邗姜尽量用平常的口吻,叹道:“不知她们现在如何?”

    “……都很好。”弦施违心地说。

    瞧着吕邗姜不太在意的样子,还是不提她们罢?反正,她们当中,已有一人死去了……再提她们,只会给女君徒增麻烦,这又是何必?

    吁了一口气,弦施又道:“女君,三点建议,肯定女君仔细地考虑。”

    “会的。”吕邗姜信誓旦旦地保证。

    弦施再道:“女君,事实上,小臣觉得抗击吴兵们,田大司马……夫人最为合适。”脸庞曲扭再曲扭,弦施都快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田穰苴了。

    吕邗姜扶了扶额,亦觉无语沉默半晌,吕邗姜道:“唉,他现在是临淄宫里唯一……‘夫人’。”吕邗姜艰难地开口。

    她也觉得,田穰苴现今的身份实在对不上号

    夫人皆指女子,哪有男子是夫人?

    唉!

    要怪,就怪以前都没女子当政!

    转了转眼珠子,吕邗姜习惯性地思考:假如没有前例,由她开创前例,不就行了?田穰苴本人……也想上战场罢?即使他从来都没在自己面前提及。

    “如有特殊情况,他会出战的。”吕邗姜思虑许多,愈发谨慎地保证。

    “明白了。”弦施面不改色地行礼拜别,“小臣没有谏言了,请恕小臣先行离开。”言罢,弦施抬起脚步,大大咧咧地走了。

    弦施干脆地退开,徒留吕邗姜一人,兀自地思考与衡量。

168、对策(下)

    就在吕邗姜等人苦恼吴国何时会发动对齐国的战争时,齐国的各个边境,几乎都在上演同一幅画面那幅画面就是:诸公子们即将叛乱!

    齐国边境一带,阳州。

    “请问客下可是齐国公子吕阳生?”一名穿着斗篷的年青男子挡在了公子阳生的面前,仿佛查过公子阳生的事迹,对公子阳生了如指掌。

    公子阳生惊怒交加

    满脸污垢,公子阳生才在齐国边境生活了短短几个月,便落个

    即便不在同一地方的诸公子们,亦都不约而同地决定:反了!

    吕邗姜……她根本不配当这齐王!……之所以齐国能够快速地安定下来,是因为邗沟运河!

    终于,运河突显的新效果出来了:这回,因有运河的便利,从吴国乘舟而来的商贩们有趣地提及吴王夫差又有动静,这使得有心之人悄悄地打探一下,这才知晓了吴国的打算于是,齐国当即收到吴国又要攻打自己的消息,便提前做了准备!

    齐国,临淄宫。

    “诸位,想必吴国的动向你们也有所耳闻罢?”吕邗姜正坐齐国王座,环顾一众臣们,缓缓地宣布,“吴国又来攻打齐国,诸位可有甚么方案?”

    众臣们面面相觑。

    事实上,他们得知的并不比吕邗姜晚

    所以,在前往临淄宫议事之前,众臣们早就想好方案,只等吕邗姜问话了。

    果然,便见田恒迈前一步,拱手道:“女君,恒愿亲往,必将吴兵击退之!”

    “呵~”众大臣们不给面子地撇了撇嘴。

    最近,田氏家族的风头正盛,齐国朝中隐隐都以田氏家族为主。

    可惜,应是树大招风的原因罢,田恒这一表态,不但没有得到众臣们的赞同,反而有不少齐臣们竟然轻微地哂笑田恒眼里划过一丝不愉,快速地扫视一圈,暗地记下几名同僚,决定今后一有机会,便请对方一聚,叙个旧儿。

    身为朝中屈指一数的武将国夏,重重地哼了一声,“田小司马怕是忘记了罢?吴国具体军情,都还不清楚呢?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田小司马,他领兵才多久!”

    言下之意:国夏反对田恒领兵作战!

    田恒憋屈得不敢顶嘴。

    吕邗姜若有所思道:“那么,国上卿,你是否愿领军率击吴军呢?”

    “敢不从命!”国夏痛快地应下,完全没有推辞的意思。

    “再以田恒为副将,可行否?”吕邗姜试探地问。

    国夏嫌弃地瞥了田恒一眼,犹豫半天,勉强地同意。

    田恒露出一抹笑意,朝国夏行礼,说道:“愿听将军调遣!”

    此时,田恒完全没有生气的模样,尽管国夏相当排斥他。

    国夏也因田恒的态度,略微地改变了田恒的看法:此子年轻,倒是可塑之才。

    “如此,待到吴军攻齐时,以国夏为主将,田恒为副将,领兵……”吕邗姜沉思片刻,报出了一个适中的数字,“……十万,以抗吴军!还望两位指挥官相互配合,莫要辜负本君的期待。”

    “谨听女君教诲。”国夏和田恒先后地执礼。

    “女君,小臣有事要禀告。”突然,一名臣员突兀地出声。

    众人视之,竟是弦施

    众大臣们神色有些微妙:自从吕邗姜登位以来,这位弦施时不时地提出几点建议,颇得吕邗姜的欢心久而久之,这位弦施也是打蛇随棒上,递交的谏书也越来越多,以至于他是目前所有大臣们当中,最能谏言的!

    有人估算,弦施至少已谏了二十九本!

    眼见弦施发问,众人竖起耳朵聆听,便听吕邗姜先道:“何事?”

    弦施道:“女君,为何要被动地等待吴军的偷袭?为甚么不去主动地掌握对方的情报?只要了解对方的战略,齐国才不会白白劳民伤财。”

    “你想怎么做?”吕邗姜直白地求教。

    弦施道:“吴国正在战前准备,何时发兵,犹未可知也,不如派遣几名斥堠,乔装成商贩的模样,潜入吴国,刺探清楚到底有何布置。”

    弦施的方法实在很简单普通,却重在实用,但是……

    “需要多久?”田恒皱了皱眉,率先地质疑,“且不提甚么刺探情报,万一斥堠正在路上,而吴军已然率兵地出发,那岂不是错过了?……”

    弦施思考片刻,回道:“多派几支斥堠队,走水路,或走陆路,双管齐下,总不会错过了罢?”

    说得好有道理!

    田恒抿了抿嘴,一时挑不出错来,反而觉得弦施更加可恶了心中一动,田恒突然附和道:“女君,请派两支斥堠队,一队从邗沟顺流入吴,另一队则步行去吴国罢……不,不对!吴军进攻齐国,只能走水路!因为真要走陆路,少不得要十来天,都足够耽误好时机,吴王可不会那样做罢?”

    弦施:“……”

    飞快地思考,弦施当真觉得吴国再攻齐国时,的确不该走陆路,除非陆路也像邗勾一般,能够快速地抵达想了又想,思了又思,弦施则认同道:“言之有道女君,派遣斥堠队,以水路为主,陆路虽能忽略,但到底需得小心!”

    “对了”弦施拍了拍脑袋,“有关运河的具体情况,可以问……”怔了一怔,弦施猛地住了口去。

    “怎么了?”吕邗姜代表众臣们,好奇地追问。

    弦施失笑,笑道:“女君为何还与吴国结盟?……吴国都进攻齐国好几次了,他们根本没把齐国当过同盟!”拂了拂袖,弦施的表**言又止。

    吕邗姜有所顿悟,立即道:“今日诸位就协商到这里罢!你们且先退下罢弦施留下!”一言既罢,众臣们心知肚明弦施有话要与吕邗姜单独地说明,都很识趣地离开。

    少时,殿内只留有吕邗姜和弦施两人。

    弦施道:“女君,小臣有三谏,不知肯纳否?”

    吕邗姜道:“请说。”

    弦施便道:“女君,首先,请您派人查清吴军的具体情况,方便咱们定制订划;其次,女君,你可以重新寻个同盟,诸如越国;最后,诸公子们……小臣收到匿名来报,说是诸公子们蠢蠢欲动,仍想反叛齐国!”

    吕邗姜听了弦施的谏语后,直觉头大如牛,整个人都快不好了:弦施短短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实在大太了!

    “同盟?”吕邗姜完全没有想过这一问题,“解除与吴国的同盟之约么?找越国?……越国不是吴国的附属么?他们敢反?”

    弦施道:“上次,小臣收到某人的信件,说是吴国勾践很向往齐国呢!至少齐国很自由!”

    吕邗姜眼皮跳了一跳:很好,是吴国勾践,而不是吴王勾践看来吴国勾践也不安分,时刻想反水呢?……

    想到反水,吕邗姜不由地想起诸公子们……

    眼神黯淡下来,吕邗姜兴致缺缺。

    弦施眼尖地察觉吕邗姜心态的变化,又道:“告诉小臣诸公子们叛变了的人,是您的老熟人”

    “老熟人?”弦施的解释明显吊足吕邗姜的好奇心,“是谁啊?”

    吕邗姜快速地回想自己认识的人,看看有谁愿意帮衬她一把。

    可惜,吕邗姜想不出所以然来。

    于是,弦施道:“是您曾经的侍女们。”

    侍女?!

    春言、冬多、秋必和秋诗?!

    吕邗姜心下一跳,猛地想起自她与侍女们分离之际,就再也没想念她们即便吕邗姜如今是一国之君,亦没再寻她们回来……这次,弦施提前得知消息,敢情是她们说的么?

    忽略内心的怪异,吕邗姜尽量用平常的口吻,叹道:“不知她们现在如何?”

    “……都很好。”弦施违心地说。

    瞧着吕邗姜不太在意的样子,还是不提她们罢?反正,她们当中,已有一人死去了……再提她们,只会给女君徒增麻烦,这又是何必?

    吁了一口气,弦施又道:“女君,三点建议,肯定女君仔细地考虑。”

    “会的。”吕邗姜信誓旦旦地保证。

    弦施再道:“女君,事实上,小臣觉得抗击吴兵们,田大司马……夫人最为合适。”脸庞曲扭再曲扭,弦施都快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田穰苴了。

    吕邗姜扶了扶额,亦觉无语沉默半晌,吕邗姜道:“唉,他现在是临淄宫里唯一……‘夫人’。”吕邗姜艰难地开口。

    她也觉得,田穰苴现今的身份实在对不上号

    夫人皆指女子,哪有男子是夫人?

    唉!

    要怪,就怪以前都没女子当政!

    转了转眼珠子,吕邗姜习惯性地思考:假如没有前例,由她开创前例,不就行了?田穰苴本人……也想上战场罢?即使他从来都没在自己面前提及。

    “如有特殊情况,他会出战的。”吕邗姜思虑许多,愈发谨慎地保证。

    “明白了。”弦施面不改色地行礼拜别,“小臣没有谏言了,请恕小臣先行离开。”言罢,弦施抬起脚步,大大咧咧地走了。

    弦施干脆地退开,徒留吕邗姜一人,兀自地思考与衡量。

169、应急之才

    “此话从何说起?”吕邗姜皱了皱眉,“本君怎敢笑话晏氏家族?”

    “不是的话,为何要召族长进宫?”晏非激动地说,“族长被公子阳生给害了!好端端的一个人,愣是成了残疾……您说族长还愿出门么?”

    吕邗姜沉默一下,冷声道:“说到这里,本君倒想问你们……为何还不替你们族长报仇?心结不解开,你们族长凭甚么愿意出门?”

    晏非眨了眨眼,突然顿悟,脸上露出一丝懊悔,叹道:“对不起,是老朽糊涂了老朽还想着晏氏家族忍个几年,再来动手,免得被人……”

    抿了抿嘴,晏非一脸悔不当初。

    “老爹,冷静。”晏慈轻拍晏非的肩膀,“这事交给慈来动手慈这便替晏氏家族一雪前耻!”言罢,晏慈转过身去,调头就走。

    “回来!”晏非大喊,喊住了晏慈,“你发甚么疯儿?急个甚么?再听一听女君有何打算……”

    “啊?哦!”晏慈愣了一愣,停下脚步,憨憨地望向吕邗姜。

    吕邗姜嘴角抽了一抽,面无表情地下令道:“本君命晏慈为‘旅帅’,带领五百人,前往齐国边境的x一带,面见公子阳生……如果公子阳生有任何叛乱的迹象,本君允许慈旅帅动手斩杀公子阳生!”

    说到后面,吕邗姜声音一冷,满含肃杀。

    晏慈神情一敛,应道:“遵命。”

    晏非露出满意的微笑:这下可好,无论如何,公子阳生都难逃一死他若反,必杀之;若不反,寻个理由,亦能杀也!

    “你们且下去罢。”吕邗姜挥了挥手,“替本君向晏氏族长问好,就说‘邗姜永远记得令尊的恩情,绝对不辜负晏氏家族’!”

    晏非心中一动,行了行礼,带着晏慈,恭敬地退下。

    晏非和晏慈堪堪地踏出殿外,便见公子黔和吕瑞姜一前一后地走来。

    原来,吕邗姜不止召见了晏非和晏慈,还有公子黔和吕瑞姜!

    双方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不提晏非和晏慈内心所想,公子黔和吕邗姜径直地踏进殿内。

    “邗姜姐姐。”吕瑞姜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哥哥来了。”

    “见过女君。”忍着便扭,公子黔向吕邗姜行礼。

    老实说,公子黔仍觉不适。

    所幸,吕邗姜也不废话,直接道:“黔兄长免礼。今有一事,本君想请黔兄长帮忙诸公子虽都去了边境一带,本君却听到流言,说他们想要举兵反叛!……本君虽想信任诸公子,却也必须找出证据,还请黔兄长亲自走一趟,与他们见上一面,请他们每人手书一封,保证不叛乱,本君亦能斟酌地免去他们流放之罪。”

    公子黔:“……”

    说得倒好听:甚么手书,明显是派他监督诸公子们,若有异心者……哼!

    公子黔挑了挑眉,问道:“所有?……他们都分散在四方,本公子需得一个一个地找他们?”这也太费人力了罢?

    吕邗姜迟疑片刻,又道:“只需黔兄长你找公子锄即可。”

    “公子锄?”公子黔又问,“他在哪里?”

    吕邗姜道:“他在聊城。”

    公子黔又道:“聊城在哪?”

    吕邗姜道:“……在齐国边境一带,与晋国相邻。”

    公子黔:“……”

    公子黔一脸纠结,似是还想再问晋国在齐国的哪一边。

    吕邗姜有点担心:公子黔靠不靠谱?

    吕瑞姜忍不住道:“哥哥,你真笨,晋国在齐国的西方啊!”

    公子黔惊奇地看着吕瑞姜,奇道:“你怎么晓得?”

    吕瑞姜道:“……总之,哥哥,你从临淄城出发,一直往西走就是了。”

    公子黔嘴角一抽,不置可否。

    吕邗姜打量吕瑞姜,问道:“瑞姜妹妹,你认得夷城县么?”

    “认得。”吕瑞姜快速地报出地址,“亦是齐国边境,靠海一带,连接莒国,对吗?”

    “是的。”吕邗姜点了点头,忽然记起一件事来

    昔日,她与莒国曾有婚约,后又解除,代替她嫁人的,乃是公子阳生的亲生妹妹吕思姜数年过去,也不知吕思姜可好?……她的那些同窗们,可还健在?

    “邗姜姐姐?”吕瑞姜轻声地唤道,“你在想甚么?”

    回过神来,吕邗姜道:“在想莒国……”

    “莒国?”吕瑞姜一愣,“邗姜姐姐在想莒国的那些朋友吗?”

    “朋友?”吕邗姜一怔,“是呢!邗姜有点思念。”

    “这样可好?”吕瑞姜主动地提议,“让瑞姬前往夷城见嘉哥哥罢!嘉哥哥……为人挺好,他应该不会再起叛乱。”

    “真的?”吕邗姜心中一动,“夷城离临淄相当远呢?”

    “怕甚么?只当游山玩水呗!”吕瑞姜心直口快地说完,就见吕邗姜定定地瞅着自己,不由地吐了吐舌头,“抱歉,瑞姬忘记要赶时间……放心罢!瑞姬一定平安地带回嘉哥哥!”

    “那就麻烦你跑这一趟了?”吕邗姜思忖:公子黔说服公子锄还不够,就让吕瑞姜再说服公子嘉两名公子若都归顺,想必余下的公子们亦不会不识趣儿……只是公子阳生可惜了,他的结局交由晏氏家族来决定。

    吕瑞姜拍了拍胸脯,豪情壮志道:“保证完成使命。”

    吕邗姜微微一笑,笑道:“如此,就劳烦两位了。”

    吕瑞姜高兴地拍手,和撇嘴的公子黔形成鲜明的对比。

    临淄城外,淄水河畔。

    牛车停在一角,田穰苴在众护卫们的簇拥下,款款地登下牛车,看向来人,叹道:“你真准时,果然来了。”

    来者赫然是韩衡。

    当然,韩衡亦不是独自一人。

    数年未见,韩衡的模样竟没太大的变化:一张少年面孔,清清冷冷,初看普普通通,细看便觉此人眉目之间,透着隐忍狠辣,敢做敢当,端得一股傲雪凌霜之气,令人由不得感慨

    “花钰,你老实交待,你其实还未弱冠罢?”田穰苴清了清喉咙,打趣地道,“和你一比,苴忽觉自个儿很老呢?”

    “有多老?”不是少年的沉稳之声随即地响起,韩衡面不改色地调侃田穰苴,“老到你能当女君的爹了?”

    田穰苴:“……”

    田穰苴沉下脸来: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你得罪苴,就不怕你的越国亡得更快么?”田穰苴冷冷地威胁。

    韩衡哼了一哼,痛快地道歉道:“……你当不起!所以说,你和女君是绝配夫妻。”嘴上十分诚恳地认错,表情却在说:吓~玩不起还敢嘲笑他?

    要知晓,韩衡最忌讳之一亦是旁人说他太像少年简而言之:装嫩!

    这对韩衡来说,委实没法接受!

    田穰苴轻咳几声,敛容道:“说正经的,前些日子,苴与你商量的联盟,你可考虑好了?”田穰苴虽是今天才与吕邗姜提议,让齐国与越国联盟,但在更早时期诸如吴王率兵攻打齐国失利后,返回吴国的路上,经过邗越城,意外地被袭击的那时候起,就与韩衡频繁地书信往来……当然,这一切都是私下行动。

    田穰苴可不敢与韩衡明目张胆地联系毕竟,韩衡代表的是越国,但在外人眼里,几乎都没韩衡这个人……韩衡不为外界所知!

    因此,田穰苴与韩衡的交情,自是依靠那些信件。

    可以说,没有田穰苴,就没有今日的韩衡韩衡成为邗沟运河的第一水匪,绝对有一份田穰苴的功劳!据说,韩衡的势力达到数千人口,还建有一处不知人知的基地,不然他怎敢三番四次地挑衅吴王夫差?

    传言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真实都换了模样,最新版本是:韩衡是晋国派来的间谍,专门破坏吴国,使得吴国实力渐渐地衰落下去,无法与晋国抗衡,直至湮灭在历史的潮流之中。

    也只有少数几人才清楚韩衡的底细:韩衡是越国勾践的死士!

    但是,那些人不说!

    因此,韩衡顶着晋国的名气,在邗沟来去自如因邗沟与晋国不相邻,吴国才没专派人去晋军寻个究竟……吴国只单纯地认定:韩衡与吴国有仇!

    可惜,吴国对韩衡再是咬牙切齿,亦拿韩衡束手无策:目前,韩衡在吴国的缉拿榜上,名列第一……可是,任由缉拿奖励再丰厚,众人也抓不住韩衡!

    众人也只好眼睁睁地瞧着韩衡在邗沟之上肆意地往来!

    ……瞄着田穰苴,韩衡轻飘飘地吐个字来:“好。”

    “齐国……”田穰苴张了张嘴,堪堪地吐出两个字来,便强行地打住微微地松气,田穰苴乐在其中地心想:太好了,不用废话一千字再形容齐国和越国联盟有多少好处!想了一想,田穰苴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又道:

    “此是联盟申请书你们既已认同,那就再好不过……你快点回越国罢,把这事告诉吴王,想必吴王应会很高兴罢?”

    韩衡接过那份文书,小心翼翼地藏好,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带人走了。

    简单粗暴得没法形容。

    田穰苴却在闷笑:不愧是花钰!

170、诸公子欲叛

    就在公子黔和吕瑞姜还未抵达他们的目标地时,诸公子们早在不同地方却遇到了相同的事情:有人出资出人,提供他们反叛吕邗姜的资本!

    齐国边境,禀丘一带。

    “请问,阁下可是齐国公子吕阳生?”一名穿着斗篷的年青男子挡在了公子阳生的面前,仿佛查过公子阳生的事迹,对公子阳生了如指掌,轻松地找上门来。

    公子阳生惊怒交加

    满脸污垢,公子阳生才在齐国边境生活了短短几个月,便落个流民的下场,几乎靠着乞讨才能过活这与他以前的日子相比,完全是天与地的区别!乍一发觉有人找他,第一反应不是奇怪对方的来历,而是恼羞成怒:

    这副样子,如何能让外人看到?!

    眼里划过一丝凶光,公子阳生死死地盯住来人,冷漠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言罢,公子阳生低下头去,想绕道而行。

    岂料,那名年青男子挡住了公子阳生的去路,好脾气道:“在下找你,是有好事想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很欢喜。”

    公子阳生实在不想以邋遢的模样面对外人,冷声道:“老夫不听!你快让开!”

    那名年青男子偏就不让,仍旧耐心道:“你想不想东山再起?”

    公子阳生一惊,瞥了一瞥四周,除了那名年青男子带来的同伴们,倒没外人“你想说甚么?”公子阳生暗地握紧了拳头,从嘴里迸出几个字来。

    那名年青男子道:“在下仰慕公子的为人,实在不想看到公子您明珠暗沉如果你愿意,在下愿意投奔你……”

    “哈哈哈哈~”公子阳生仰天大笑:即便他落魄潦倒,也决计不会再信天上会掉下美妙的际遇!更何况,公子阳生才和眼前之人认识几天?半天都没有!

    那名年青男子静静地注视公子阳生发笑,当真像他曾经的门客

    公子阳生笑不下去了。

    收敛笑意,公子阳生皱眉道:“说罢!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来找本公子?”

    两眼一瞪,公子阳生瞪向那名年青男子,上位者的气质顿时显现!

    那名年青男子恭敬道:“在下来自吴国,吴王听说了齐国诸公子们的遭遇,十分同情你们,希望帮忙你们,这才派了在下前来不瞒公子,其他公子们,吴王亦没冷落,想来不久,便有齐国公子再次地起兵,反了吕邗姜!……”

    那名年青男子甚是大胆,居然直呼吕邗姜的姓名!

    同时,那名年青男子的口才也甚是了得,居然说得公子阳生心里直痒痒。

    “你觉得本公子会信你么?”公子阳生竭力地掩藏内心的波动,“难道吴王会那般好心,又是送钱又是派人,图的是甚么?”

    那名年青男子道:“只求公子们将第一次发动战斗的契机交给在下。”

    “啊?”公子阳生一头雾水。

    那名年青男子道:“简单地说,就是将第一次军队指挥权交于在下。”

    公子阳生:“……”

    那名年青男子道:“只要第一次,以后便由你来。”

    公子阳生沉吟,冷笑不已,呸道:“说得真好听!说到底儿,无非是利用本公子兴兵,以乱齐国你以为,本公子会听从你的命令,而令齐国蒙羞吗?!”

    那名年青男子道:“如果你不听在下的命令,很快你便会死去。”

    公子阳生心头一震,惊道:“你要杀我?!”

    那名年青男子道:“不是在下,而是晏氏家族!”

    公子阳生心神一凛:晏氏家族?……糟糕!都快忘记这个家伙!

    晏氏家族……还恨他么?

    公子阳生断然道:“这不可能!”如果还恨他,为何以前不杀他?

    那名年青男子道:“信不与信,在于你,反正在下已把话带到了”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那名年青男子还道:“据可靠消息,晏氏家族派了晏慈,正在刺杀你的路上……他们带了五百人来人,你说他们会和你友好地交流么?”

    公子阳生不语。

    他自是清楚,晏氏家族因他们族长被废,而与他公子阳生彻底地死结。

    咬了咬牙,公子阳生死撑道:“……他们不敢。”

    那名年青男子道:“为何不敢?若没吕邗姜的命令,他们嫣然会来?”

    “你……你说甚么?”公子阳生心中大乱。

    尽管他与吕邗姜的关系并不和睦,但也没有喊打喊杀的地步公子阳生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吕邗姜会那般心狠手辣:当初,她不是没对诸公子们动手么?

    仿佛看穿公子阳生的慌乱,那名年青男子趁机道:“如何?你还不敢死心?非要瞧见你被他们追杀?但到那时,便是在下想出手相救,亦是没法救你了。”

    公子阳生稳了稳心绪,快速地做出决定,喝道:“好!好!好!就依你!”

    “依我甚么?”那名年青男子故作不懂地问。

    公子阳生叫道:“助我……助我起兵!……”

    说出这话之后,公子阳生仿佛放开了内心的约束,变得野心勃**来尽管他仍穿着一身破旧肮脏的衣服,可他的眼睛都透出许久不曾浮现的狠意,明明他是笑着,却给人一种笑里藏刀之感。

    公子阳生道:“女君……啊~呸!吕邗姜无道!根本撑不起齐王这个位置!王者之位……应由本公子担任!”

    见罢,那名年青男子笑了,恭敬地行礼,自荐道:“在下蒙伍,拜见公子阳生!蒙伍愿为公子阳生效犬马之劳!”

    公子阳生连忙虚扶蒙伍,心底快速地回想,此人究竟是谁奈何想了半天,仍没印象!暂时地抛开蒙伍的身份,公子阳生矜持道:“本公子大事若成,绝不会忘记今日之恩!来来来,咱们详细地谋划一番……”

    说罢,公子阳生便将蒙伍拉去他的暂居之处。

    齐国,蒙城。

    公子驹瞪着一位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年青男子,狐疑道:“你是谁?”

    此人,亦是穿着一件斗篷,显得十分神秘。

    那位年青男子道:“在下来自吴国,有要事想找您您是齐国公子驹,对罢?……在下是有好事想告诉你,你听了一定会很欢喜。”

    公子驹听罢,横眉瞪眼!……

    ……同一时刻,齐国边境的夷城县和聊城县等地,公子嘉和公子锄等人亦都遇见一个穿着斗篷的年青男子,他们几乎都说出了相同之话!

    而诸公子们原本满脸质疑,但被然年青男子一通忽悠之后,皆都……反了!

    是的,即便不在同一地方的诸公子们,亦都不约而同地决定:反了!

    反了这齐国!

    反了吕邗姜!

    吕邗姜……她根本不配当这齐王!

    吴国,吴宫。

    吴王夫差高高在上,望向一排前来回报的斥堠队,仔细地询问:“事情办得如何?齐国有何动向?……”

    一名斥堠队成员恭敬道:“回禀大王,事已办妥,非常顺利齐国的诸公子们都在暗地招兵买马,意图打造一支军队,以反齐国女君!……齐国女君派遣两支分队,分别扮作商贩的模样,潜进吴国,被吾等拿下!”

    “哦?”吴王夫差兴致勃勃道:“可有问出甚么?”

    “这”那名斥堠队成员把头垂得更低,“他们死活不肯招认……”

    吴王夫差眸里划过一丝敬意,叹道:“真英雄也你们不必对他们严刑拷打,实在不行,便斩了罢!将他们的尸体运送回齐,也算孤对他们表达一份尊敬。”

    “领命。”那名斥堠队成员拱了拱手,神色更加敬畏。

    吴王夫差轻敲案几,自言自语道:“如今孤已召集十万将士,只等时机成熟,便可发兵北上对了,这次,便喊上鲁国、邾国、郯国这三**队,一起攻打齐国罢?……嗯~料想她也猜不到罢?”

    吴王夫差的眼里划过一丝恶意,愉快地期待当他率兵,兵临临淄时,齐人会是何种表情?那一定会充满绝望罢?……

    兀自想得乐呵,却听伍子胥极煞风景地开口道:“大王,此次作战兵分两路么?老臣愿为吴国战至最后一滴血……”

    吴王夫差很感动伍子胥的忠心,但听他时不是地提到“血”之类,当真觉得晦气强忍不适,吴王夫差便道:“多谢子胥的表态,孤也决定任何你为‘军将’,领命三千人,走海路,直潜莒国的琅琊城,再穿过莒国和鲁国境里,抵达齐国……”

    “老臣明白!”伍子胥大喜:他终于能派上用处了吗?相比这一行,他可能会遇到田穰苴,他也浑然不在意!

    唯一可惜的是,孙武仍不参与。

    伍子胥想了一想:待到大军快要出发时,再找孙武详细地叙上一叙。

    吴王夫差又询问那名斥堠队成员其他事情,直至那名斥堠队成员再也答不出任何问题摆了摆手,吴王夫差挥斥了那支斥堠队,又对众大臣们说:

    “孤决定三日之后,兵发吴都,占据齐国临淄!还望诸位助孤!”

    “大王威猛~”众大臣们齐齐地响应。

171、公子黔发威(上)

    眼见群臣响应,吴王夫差仰头大笑,笑道:“此次一战,孤必拿下齐国!”

    这次,吴王夫差终没扯上甚么“替美人毁容而打抱不平”的奇葩理由了。

    此时,吴王夫差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分外霸气,让人产生错觉:错以为吴王夫差三伐齐国,真的不是一怒为红颜、替他的美人一雪前耻,而是吴王夫差本身的意思!

    吴王夫差,不愧是志在一统中原的明君!

    众大臣们面面相觑,眼里划过一丝喜悦。

    再也没甚么比效忠明君来得更加自得了!

    在这之后,吴王夫差大刀阔斧、调兵遣将:先命十万名吴军,加紧训练;再将三千名水兵,拨给伍子胥;维修三艘战舰,雇佣数千小舟……这一切,无不表明吴王夫差即刻率兵出征

    尽管吴王夫差没有明确地公布到底要攻伐哪个国家,但因吴王夫差行事压根就不考虑保密是以,吴王夫差的行动可谓正大光明,生怕诸国不晓得!

    因知吴国想要再次地进攻齐国,诸国都在暗中围观和揣测……在吴国即将发兵之前,吴王夫差终是收到来自齐国女君吕邗姜的唯一文书,但那文书的内容却是痛斥吴国三番四次地攻打齐国,不顾双方国家之前是结盟的关系齐国女君吕邗姜严厉地要求吴国停止对齐国的行动,否则就要取消两国同盟!

    吴王夫差耸了耸肩膀:取消便取消呗~怕你不成?

    因此,吴国和齐国顺势地终止了同盟外交事实上,早在吴国凿好运河邗沟时,就已算结束与齐国的友好往来……要不然,吴国为何敢多次进攻齐国呢?

    也就齐国老实:眼瞧吴国来犯,却愣是没反应过来,应该斥骂吴国!

    唉~谁让吴国攻打齐国的理由没法让人反驳呢?

    ……不管怎样,三天之后,身在齐国的吕邗姜便收到来自吴国刺客们的暗中来报,只说吴王夫差率领十万大军,正要坐船走运河邗沟的路线,又再攻齐国!

    这一次,吴王夫差仍想借用运河之便,再打齐国措手不及么?

    很可惜,他们已经提前得知了吴王夫差的计划!

    吴王夫差凭借运河的便利,经过鲁国境内,登上齐国的边境,想从艾陵那里一路北上,直攻齐国

    不得不说,吴王夫差的计划也相当成功:那群齐国刺客们探查的情报只对说一半另一半则是吴国伍子胥率领三千名水兵,又从海口出发,一路北上,直达莒国境内的琅琊,妄想从琅琊那里经过,继而潜入齐国……

    而吕邗姜也因情报的不完整,错误地以为吴王夫差只走运河那一条道路!

    由是,吕邗姜亦招募齐兵十万余人,交给齐国上卿国夏,由他全权指挥,负责带兵打仗副将是田恒,军职是小司马,担任国夏的副官,一同参军!

    吕邗姜默默地估计一下:待到国夏他们紧急赶路,怕是他们抵达艾陵时,便会与吴军交战!

    握了握拳,吕邗姜对国夏等人是否能抵挡吴军的来袭,委实没有太大的把握幸好有田穰苴开导了她……同处议殿内,田穰苴默默地握住吕邗姜的小手,坚定道:

    “只要他们用心,再差也输不到哪里去。”

    吕邗姜:“……”

    虽被田穰苴安慰,吕邗姜却觉心情更糟糕了。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吕邗姜捏了一捏田穰苴的脸颊。

    田穰苴莞尔一笑,内心却道:准备得那么齐全,“艾陵之战”总该不会失利罢?

    就在这种情况之下,公子黔和吕瑞姜分别执行了他们各自的任务公子黔带着护卫,驾车前往聊城说服公子锄,而吕瑞姜则是去往夷城联系公子嘉!

    公子黔和吕瑞姜分道之际,公子黔心疼道:“妹妹,今后你要多多保重,需要甚么尽管去买,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吕瑞姜亦道:“哥哥,记得一路向西,不要走错路了!”

    公子黔:“……”

    吕瑞姜:“……”

    兄妹俩大眼瞪大小眼,皆是哼了一哼,调转方向,各奔西东。

    ……牛蹄哒哒,公子黔坐在车内,思考如何才能找到公子锄

    可惜,公子黔虽想早点见到公子锄,但如吕瑞姜所说,他不小心……迷路了!

    于是,原该三天之内能抵达聊城,公子黔偏偏拖到了五天!

    最让他心寒的是,他刚刚抵达聊城县,就遇上一群歹人遇见歹人也就罢了,那群歹人偏偏是公子锄留下的新兵们……

    如此看来,公子锄是想叛变么?!

    公子黔心下一沉:他……终是来晚了么?

    想到这里,公子黔掀开车帘,对外吼道:“公子锄何在?敢不敢与本公子见上一见!”

    哪知,对面有人回道:“公子锄不在!”

    “他去了哪里?……”公子黔愣了一愣。

    对面一群新兵们闭口不答,只道:“你见不着公子锄了……因为,你的小命将会留在这里!”说罢,举起铁器,喊打喊杀起来。

    公子黔眯了眯眼,仔细地观察对方:对方怎么看,怎么不像正规军队!放下心来,公子黔根本不悚他们放开嗓音,公子黔反而喊道:“拿下他们!”

    哼~也不看一看,他们有多少人,而对方有多少人已方五百余人,而对方才五十人……都不用脑子么?都不数一数对比么?活该他们被抓!

    很快地,五百名护卫们轻松地抓住了五十名诸公子阳生的士兵们斜视浑身颓然,再无方才半点嚣张的假士兵们,公子黔强忍讥笑,再次地问道:

    “公子锄在哪?”

    他们低下头去,列活不答。

    公子黔冷哼,冷酷道:“来人,请他们全部斩杀!”

    此话一出,公子阳生的众士兵们皆都大惊这下,他们再也不敢保持沉默了,纷纷地叫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民知晓公子锄在哪儿……”

    “好罢,只要你们能告诉本公子,在哪里能找到公子锄?”公子黔眯了眯眼,“谁能找到公子锄,本公子免他一死……”

    “公子锄在塘边!”很壮观地,在场所有的士兵们异口同声地说。

    然后,公子黔确定目标位置,高手地摆了摆手,宣布道:“本公子很大度,就放你们这一次你们回家去罢!若再跟着公子锄造反,本公子也保不了你们!”

    “是!是!是!……”在场所有的士兵们感激涕零。

    之后,他们真公子黔尽数释放。

    公子黔登下牛车,要求大队原地待命,只身带了五十名护卫们,去与公子锄会面公子锄窝居一家酒肆,似在……收拾行李?

    待到公子锄从那家酒肆出去后,迎面就看见了公子黔!

    公子锄:“……”

    公子黔:“……”

    半晌,公子锄捂住胸口,显然受到了不小惊吓

    “公子黔?”公子锄不可置信地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黔道:“奉女君之命,特来游说你。”

    公子黔也懒得拐弯抹角,选择了开门山见。

    “女君?……”公子锄默念两变,脸色不由地黑了,“是她……?”

    “对”公子黔说,“正是不显山、不显水,却能碾压你们诸公子的齐国女君吕邗姜……连她的书信本公子都带来了,你们要不要看一看?”

    “不看。”公子锄亦拒绝得干脆,“本公子不想受制于人”

    公子锄拒得痛快,丝毫都不都顾及身后的那些追随者们的心情。

    尤其是一名穿着斗篷的年青男子,浑身都在发抖,估计是气的。

    公子黔目光一转,快速地指出道:“不想受制于人?说得太好听了,却不知你便是跑到了其他地方,难道就能自由么?”

    “自然。”公子锄扬起下巴,得意地说,“你忘记本公子的母族来自哪里了?本公子要回卫国借兵去!”

    “借兵做甚么?”公子黔忍不住地追问。

    “自是……保命。”公子锄说得十分违和。

    却令公子黔苦笑不已。

    看来,公子锄仍想举兵反女君么?

    “不要去卫国。”公子黔脱口而出,“女君承诺,不会害你们,还请你们归顺齐国罢?……”

    公子锄道:“说得倒好听!谁会信呢?指不定等你回齐了,那边又下达甚么奇怪的命令,诸如今天裁这个,明天辙那个,弄到最后,还是独自一人!”

    公子黔摸了摸鼻子,哼道:“你太片面了……你瞧本公子,可还独自一人?”

    公子锄轻蔑道:“凭你?”

    “对!”为了说服公子锄,公子黔豁出去了,即便夸奖女君,亦在所不辞,“本公子上有老,下有小,女君可没对此干预。”

    “无论你说甚么,本公子去意已决。”公子锄沉默片刻,又坚持己见。

    公子黔道:“你就不怕本公子将你抓回临淄宫么?”

    公子锄道:“你不敢。”

    公子黔气得嘴唇嗫嚅好几下,终究没再作出决定。

    正如公子锄所说,公子黔……的确有心无胆!

    “那么,你要去卫国,带上本公子罢!”公子黔想了一想,硬着头皮地要求。

171、公子黔发威(下)

    浑身污垢,国夏和高张一前一后,率领数百名临淄宫内侍们前来堪堪见了吕邗姜等人,国夏一脸高兴,但听公子阳生的爆料,国夏顿时神色一变!

    高张目光一闪,不像国夏那般愤怒,反而冷眼地围观。

    却听国夏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国夏的口吻相当无礼,近乎质问。

    咬了咬牙,晏慈有心想替吕邗姜辩驳,却不晓得该如何辩驳话说一开始,明明是公子阳生伤晏氏族长晏圉在前,是他想替晏氏族长报仇,这才意外地探知晏氏家族还有一份低气……

    归根结底,如果没有晏慈想替晏圉复仇的心意,晏圉也不会将这条秘密告诉晏慈,因此这关邗姬夫人甚么事呀?

    晏慈想了一想,不太理解国夏的脑回路。

    可怜晏慈做梦都没想过,吕邗姜的确是想谋得齐国王位……之所以晏慈不太清楚这事,是因为了解此事的晏圉并未向晏慈透露半点讯息。

    或许晏非得知了,但他没告诉晏慈

    也许晏阁也清楚,可他仍没说给晏慈听去。

    ……所以说,国夏的指责相当偏颇。

    瞅了一瞅吕邗姜,晏慈惊讶地发现吕邗姜全程都不带一丝恼意。

    风轻云淡地,吕邗姜行礼道:“见过将军假如是真的,将军会发如何做法?假如不是真的,将军又会如何做法?”

    国夏呆了一呆:没想到邗姬夫人她不按套路出手!

    通常情况下,不是对方竭力地否认,待到事件真相大白时,对方必被众人炮轰,骂对方是糊弄人、捉弄人的情商云云……而吕邗姜呢?

    吕邗姜她竟来两个反问,真把国夏吓了一跳!

    而且,看吕邗姜这情景,莫不是……?

    是啊!

    吕邗姜都没拒绝公子阳生的指责吕邗姜竟似隐约地提醒众人:她似乎就要这样做呢?……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夏惊了。

    惊了的人何止国夏,连高张也震惊不少。

    不仅高张震惊不少,周围所有的人们俱是愣了一愣。

    “你……你……”直指吕邗姜,国夏气得打个哆嗦,连话都结巴了。

    从未见过这般直白且不拐弯抹角的吕邗姜,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紧吕邗姜,期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果不其然,吕邗姜大声地宣布:

    “他说得没错!邗姜是想继承齐国王位!邗姜自忖不比诸公子们差,为何邗姜却不能继承齐国王位?倘若邗姜继了位去,邗姜绝对不再发动甚么叛乱,更不会相互地残杀!邗姜会当齐国第一位女君,让齐国持续地强大起来!”

    这番宣布,突然如其来,好不做作,单纯得都不知让众人如何开口才对。

    震惊好半晌,国夏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地道:“你……你……?”

    却是你了半天!

    国夏只觉他白活几十年:搁他这个岁数,快经不起一名小小的庶女说要继承一国王位的言语冲击笑话!她当齐国君王很轻松么?……若当齐王,每天早朝要有,天天处理政务也要有,还别提诸国对吕邗姜这位女君是何看法了。

    倘若,诸国对女君嗤之以鼻,齐国又该如何?岂不跌了颜面?好歹齐国实力不弱,乃是强国之一!一国女君若得不到诸国的认可,那也……

    ……国夏完全没意识到,他被吕邗姜的一席话给影响了,满脑子全是假如吕邗姜真的成为一国女君,那会是甚么情景。

    “咳咳。”眼瞧国夏表情不对,高张低声地咳了几声,将国夏拉回神来。

    眨了眨眼,国夏望着高张,奇怪道:“高上卿,你怎么了?”

    高张的低咳顿时变成重咳,引得众人纷纷地侧目。

    高张涨红了脸,暗地大骂国夏真没脸色咳了好一会儿,高张缓过劲来,没好气道:“吸了一口冷风,被呛的。”

    “哦。”国夏憨憨地挠了挠脑袋,“高上卿要注意保重身体呀!”

    “多谢关心。”高张皮笑肉不笑地说,“还请您去擦一擦脸罢!那样不上心,简直对邗姬夫人太不尊重。”

    说罢,对一名临淄宫内侍递个眼色,高张命人去给国夏打水。

    那名临淄宫内侍愣了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打水?真的弄了水来,难不成让国夏当众洗脸么?

    许是意识到那名临淄宫内侍的为难,国夏爽朗一笑,笑道:“走罢!”

    国夏竟然乖乖地跟着那名临淄宫内侍离开

    只为洗去身上的污血!

    眼见国夏走开,高张眯了眯眼,瞅向吕邗姜。

    吕邗姜亦大胆地回望高张,丝毫都不退缩

    众人保持沉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邗姬夫人?……”良久,高张率先地开口,“您做得很好。”

    吕邗姜行礼道:“多谢。高上卿的大恩,邗姜没齿难忘。”

    高张淡然道:“无妨,就算不是你,也会是旁人。”

    “可是,是高上卿给了邗姜这等机会,邗姜不能不记着。”

    “随你罢。”高张微微地叹气,“反正,这一切都与老夫无关了。”

    “甚么?……”吕邗姜吃了一惊,“高上卿是何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高张拱了拱手,“老夫年迈,决定辞官,归隐山林。”

    瞄了一瞄高张乌黑的头发,众人嘴角抽了一抽:哪里年迈了?

    吕瑞姜快言快语道:“不知高上卿归隐山林做甚么?莫非天天种田?”

    吕瑞姜自顾自地笑起,却见周围无人发笑

    缩了缩脖子,吕瑞姜连忙闭嘴,再也不敢吱声。

    将视线落到高张的身上,吕邗姜诚恳道:“齐国被公子阳生一番折腾,元气大伤,高上卿既为君父曾经派定的抚孤大臣,还请高上卿不要丢弃齐国……”

    “多谢邗姬夫人的厚爱,只可惜老夫……”高张苦笑不已,话音未落,便听一个激动的男声道:

    “邗姬夫人?邗姬夫人!是邗姬夫人呀!……”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冲向吕邗姜。

    “何人!”晏慈敬业地守在吕邗姜的身前,只待来人靠近,再挥剑斩之!

    仿佛察觉晏慈的警惕,来人停下脚步,兴奋地盯向吕邗姜

    是田恒!

    赫然是田恒!

    晏慈瞪着田恒,委实有几分哭笑不得。

    暗地放松了警惕,晏慈可没忘记他们此时还是敌对派便是私下交情不错,晏慈亦不能放水!否则,岂不教人拿捏田氏与晏氏,说他们早有勾结?

    田恒朝吕邗姜鞠个大大的躬儿,扭向脸来,对着某处招手,高兴道:“父亲,父亲,是邗姬夫人呀!是她派兵拯救咱们的呢!”

    “多谢邗姬夫人。”伴随沉声的感激,是田乞率领一群齐国臣员们缓缓地走来众人毫不意外地瞧见:原本被困于临淄宫内的新晋大臣们,皆被田乞带了出来!并且,这群臣员们的脸上尽是感谢之色。

    临近吕邗姜的面前,田乞带着那群齐国臣员们朝吕邗姜行礼,再次地重复道:“多谢邗姬夫人,多谢邗姬夫人。”

    高张若有所思。

    吕邗姜忙道:“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吕邗姜虚扶田乞等人。

    田乞等人顺势地起身,又道:“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

    田乞的身后,那群齐国臣员们一颤,跟着齐声道:“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

    吕邗姜推辞道:“不可,邗姜并无此意。”

    田乞诚恳道:“邗姬夫人莫要推辞您率兵不辞千里,替临淄宫解围,光是这份功劳,有哪位公子们能比得上?……既然诸公子们无法与您相比,为何您就不能再踏前一步呢?”

    田乞这句话说得甚妙。

    晏慈忍不住道:“可是,自古以来,都没女子能当君王……”

    田乞把眼一瞪,瞪道:“死脑筋!以前没有,现在就不能有么?以前都没运河,现在却有运河,此乃随着潮流变也……邗姬夫人既不逊于诸公子们,凭甚么就不能当女君?!”

    女君?!

    众人震惊地注视田乞,宛如头一次知道女君这种词语……

    话说男子称王,是为君王;女子称王,称作女君……嗯~好像也没毛病?

    槽点太多了,根本没法吐槽好伐?

    全程围观的吕瑞姜都要了:好嘛~历史改变了,吕邗姜不嫁吴国也就算了,如今却要自己当女君去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事么?

    这是要逆天改命啊!

    “说得不错!”众人纷纷地附和,“凭甚么女子不能为女君?邗姬夫人聪明有担当,亦有大局观和气度,才华素养也高得很,最适合当女君了!……”

    言罢,高张眼里划过一丝恍然:敢情田氏家族早就投奔了吕邗姜,而田氏家族扶持公子阳生只算幌子么?如此说来,刚才田氏家族出现,是给大家演戏么?

    嘴巴轻微勾起一抹弧度,高张心道:这场戏,为满分!

    ……不知不觉,吕邗姜似被众人认同。

    众人皆道:“邗姬夫人,请入临淄宫!”

    充作侍女,吕瑞姜陪同吕邗姜,一同踏进临淄宫。

173、公子锄劝晋退(上)

    眼瞅公子锄渐渐地平静下来,公子黔握着的拳头总算能够慢慢地松开。

    吓出浑身冷汗,公子黔的心脏扑通地直跳:这是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算计了公子锄!……长久以前的压抑得到缓解,公子黔竟觉轻松几分!

    是的,公子黔表面只留下十名护卫们跟随公子锄他们,实则命令余下的数百名护卫们暗中地跟踪,以便从中取势!

    真以为公子黔傻乎乎地只带十名护卫们?放着几百名护卫们不用,非得担心受怕地跟在公子锄的身边?吓~别开玩笑了……

    公子黔不得不再次佩服自己的急智,人们的潜力果然是被压力逼出来的:在公子黔说出要陪同公子锄前往卫国之后,公子黔便在内心拼命地思考良策:他该怎样扳回劣势,以便拖住公子锄且保住自身?

    因此,他尝试地要求让余下的数百名护卫们乖乖地留在聊城,待到他们出发远去之后,再令他们慢慢地跟来

    所幸,公子黔的计划算是成功的。

    之后,公子黔耐心地等待时机:当公子锄困倦之后,公子黔便要求他的护卫们将公子锄的十名护车们全部斩杀之所以会选择这种做法,是因为公子黔认为此乃大好时机!

    公子锄居然傻乎乎地带着十名护卫们,只身前往卫国话说他不是征召了一万名士兵吗?为何弃之不用?是因人数太多,容易暴露么?……

    不管怎样,公子黔就等公子锄丢下他的一万名士兵后,趁他不备,将余下的护卫们清理干净公子黔是单打斗不过公子锄,但若以十一人对一人呢?……公子黔就不信他还打不赢对方!

    总之,公子黔算是成功了:他将公子锄身边的羽翼彻底地铲除至少,除非公子锄重返聊城,否则他是逃不开公子黔……

    公子黔不知道的是,公子锄带来的十名护卫里面,还有那位吴使……

    那位吴使,曾经巧言令色,令公子锄兴起叛意,还兼负责管理公子锄一万名士兵的训练这下倒好,没了领头之人,想来那一万名士兵恐怕也要乱了套了……

    如今,那位吴使被公子黔派人阴差阳错地杀了,也算解了公子锄之乱的危机!

    ……接下来,尽管公子锄被公子黔屠得只余他一人,公子锄仍是去往卫国的路上即便公子锄不乐意,怕也不行:

    公子黔人多势多,非要去卫国,公子锄亦无可奈何!

    微微地苦笑,公子锄只觉世事无常:本该前往卫国寻求帮助,这下子加了公子黔,也不晓得路上会添加多少波折。

    清扫完毕,公子黔挥了挥手,只留十名护卫随行,余下的,则有条不紊地藏好应该仍会暗地跟随公子黔罢?

    公子锄瞅了公子黔一眼,终于确定:公子黔愣头愣脑,也只看起来愣头愣脑而已谁敢轻视公子黔,谁就会吃亏!

    一夜无话。

    便是黑夜,公子黔也照常地赶路。

    驾车之人,是那十名护卫们轮流。

    天亮了,公子锄一行人抵达卫国。

    掀开车帘,公子黔望着周围几乎没甚么变化的风景,忍不住地评价道:“卫国和齐国也没甚么不同啊?都是一样的官道!”

    公子黔一边挑剔地说,一边四处张望。

    许是位于卫国的边境一带,公子锄一行人所经之路,依旧人烟稀少。

    公子黔微感失望:还想去一户卫国人家换些水和干粮呢?

    然而,公子黔很快地便收起这种想法。

    他们不知行驶到了哪里,直至公子锄忍无可忍地探出脑袋,说这里是聂城,倘若再往西走,就要穿过卫国,直踏晋国境内瞪着公子黔,公子锄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敢情他是胡乱走的么?

    公子黔一脸惭愧,转头就训斥驾车的护卫,骂道:“你怎么带路的?还不调头!”那名护卫都不敢顶嘴,反驳公子黔实是路痴!

    那名护卫将牛车乖乖地调转方向,直朝卫国都城帝丘的方向驶去。

    这次走的路线,总算对了。

    行至数里,公子锄一行人路经一片平原,就见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忽然密密麻麻地出现无数小黑点

    公子锄等人大为惊奇,伸长脖子,定睛一看:不好!那些小黑点是人影!

    公子黔第一反应是大惊,惊道:“不妙!是一支军队!咱们快点逃啊!”

    仿佛仍是昔日的公子黔,色厉内荏,完全看不出他敢下狠手,清理了公子锄的守卫们公子锄用一种看傻子且无语的表情,打量公子黔,叹道:

    “逃去哪里?”能逃得掉才怪!

    没瞧见对方已经发现他们了吗?!

    果不其然,就在公子黔的护卫想将牛车再调个方向,便见远处奔来三辆战车真、真是太给面子了,居然派出战车来堵截他们!

    公子锄一行人顺便地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那支军队来自晋国!

    “小心!”公子黔惊慌失措地惊叫,生怕自家的牛车被晋国战车给撞上。

    这要是一撞,对面的战车肯定完好无损,但他们这边,绝对连人带车被撞得七零八落!一想到自身的死法竟是这般凄惨,公子黔欲哭无泪,恨不得狠扇当初非要陪公子锄来卫国借兵的自己自己怎地这般愚蠢呢?

    公子锄嫌弃地瞥了公子黔一眼:大家都很冷静,唯有他最不冷静,害得大家受了影响,跟着一起害怕!公子锄道:“躲是没用的,不如大胆地上前!”

    “要上你上罢!”公子黔直往牛车里躲去,仿佛那里才是最为安全之地,“你们快点想个办法啊!否则,咱们都得死!……”

    见罢,公子锄苦中作乐地心想:还好还好,还没笨到爬下车去徒步地逃跑那样会死得更快!

    余光瞥见车帘的缝隙,公子黔心惊胆战地看清那三辆晋国战车由远及近,只觉浑身发软:吾之小命休矣!小命休矣!休矣!……

    捂着胸口,公子黔作昏厥状儿。

    “你发甚么疯!”公子锄看不下去,“啪”地打了三下公子黔的脑门,直将公子黔给拍醒,“这会子是你逃避的时刻么?……你们且在这里侯着,让本公子来”眼里划过一丝决意,公子锄飞快地思考。

    公子锄不得不思考,毕竟他们发现晋国居然派遣大量军队!

    派遣大量军队是想甚么?自是攻打卫国!

    ……公子锄不太清楚卫国与晋国的瓜葛,但那卫国是公子锄母族的故乡!彼时,晋强而卫弱,公子锄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第二故乡被晋国攻占呢?

    咬了咬牙,公子锄只等那三辆晋国战车快要冲撞牛车时,大吼道:“慢着!在下有事要找晋文公!……”

    声音之大,务必让对面的晋国士兵们都能听见!

    但是,晋文公逝世一百多年,公子锄又怎能见得到晋文公呢?

    晋公文,姬姓,名重耳,晋国第二十二任君主,晋献公之子,母亲为狐姬。晋文公文治武功卓著,与齐桓公并称齐桓晋文!

    如今执掌晋国的,乃是晋文公后嗣晋公,姬姓,名午,约二十三年前继位。

    乍一听见对方要找自家君王……的祖辈,那三辆晋国战车明显地迟钝一下,居然在即将撞上牛车的那一刻,堪堪地停了下来公子锄一行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也侧面地反衬出:那三名晋国战车上的士兵们,皆都本领不俗!

    车内,公子黔丢脸地擦了一擦满脸的汗珠,只觉福大命大。

    车外,见那三辆晋国战车威胁地堵住了牛车的去路,公子锄非常自觉地登下牛车,乖乖地走向前方他在公子黔一行人的目送下,慢慢地走进晋军的眼前。

    出乎公子锄的意外,他见到了晋公。

    此时,晋公正值壮年,一身戎装,衬得他高大威猛,生生少了三分文弱之气单看晋公相貌,一如其名,三分书卷味儿,三分英气豪迈,极令人产生好感。

    公子锄盯着晋公,原本八分的怒惧,生生被磨灭了六分深呼一口气,公子锄突然想起一个典故,便朝晋公行礼,说道:“见过晋王。”

    “你是何人?”晋公面带寒色,一副只要公子锄答错,就被立即抹杀的样子。

    气氛倏地紧张。

    公子锄心中越慌,面上越淡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所幸晋公也很人道,竟都没喝斥他闭嘴。

    于是,公子锄笑个够儿。

    笑了好久,晋公终于没能忍住,疑声道:“你在笑甚么?”

    公子锄玩味道:“在下在笑,在下有个邻居,送自己的妻子回娘家,半路上碰到一名采桑女,就去调戏,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妻子在他背后,也在被人调戏!这难道不可笑吗?”

    晋公:“……”

    晋公倒吸一口凉气,迟疑不定地盯住公子锄,喝道:“你是谁?”

    “在下公子锄不知晋文公欲伐卫,晋王可曾听过否?”

    公子锄拱了拱手,直白地询问。

    晋公抿了抿嘴,佩服之余,又不甘心道:“那又如何?”

174、公子锄劝晋退(下)

    一百年多年前,卫国有一人名叫公子黔,曾经为了招兵而前往卫国借兵,半路遇见晋文公出兵攻打卫国公子锄不躲避,反而在那边哈哈大笑,还说:“我有个邻居,送自己的老婆回娘家,半路上碰到个采桑女就去调戏,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老婆在背后也在被人调戏。这难道不可笑吗?”晋文公听罢,立马有不详的预感,决定不讨伐卫国了,转身回国。还未到家,便听到秦国跑来攻打晋国北方的事儿。而公子锄以帮助卫国赶走晋军,而得到卫军两千人马。

    以上,摘自民间故事《晋文公欲伐卫》!

    一百年多年后,齐国也有一人名叫公子锄,亦是为了招兵而前往卫国借兵,半路又神奇地遇见晋文公之孙出兵攻打卫国公子锄活灵活用,亦用当初公子锄的话,来应对晋公,奈何……

    奈何这位晋公他不按套路走啊!

    眼见晋公不按套路走儿:不仅没退兵,反而质问公子锄,公子锄便是一愣,继而内心破口地大骂晋公,面上淡定地问道:

    “敢问晋王,为何要派兵攻打卫国?”

    晋公道:“卫国对晋国不敬,寡人出兵威慑,难道不行么?”

    晋公略带惊奇地打量公子锄,越看越觉公子锄是个人才,忍不住地邀请道:“寡人看你”

    眼瞅公子锄渐渐地平静下来,公子黔握着的拳头总算能够慢慢地松开。

    吓出浑身冷汗,公子黔的心脏扑通地直跳:这是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算计了公子锄!……长久以前的压抑得到缓解,公子黔竟觉轻松几分!

    是的,公子黔表面只留下十名护卫们跟随公子锄他们,实则命令余下的数百名护卫们暗中地跟踪,以便从中取势!

    真以为公子黔傻乎乎地只带十名护卫们?放着几百名护卫们不用,非得担心受怕地跟在公子锄的身边?吓~别开玩笑了……

    公子黔不得不再次佩服自己的急智,人们的潜力果然是被压力逼出来的:在公子黔说出要陪同公子锄前往卫国之后,公子黔便在内心拼命地思考良策:他该怎样扳回劣势,以便拖住公子锄且保住自身?

    因此,他尝试地要求让余下的数百名护卫们乖乖地留在聊城,待到他们出发远去之后,再令他们慢慢地跟来

    所幸,公子黔的计划算是成功的。

    之后,公子黔耐心地等待时机:当公子锄困倦之后,公子黔便要求他的护卫们将公子锄的十名护车们全部斩杀之所以会选择这种做法,是因为公子黔认为此乃大好时机!

    公子锄居然傻乎乎地带着十名护卫们,只身前往卫国话说他不是征召了一万名士兵吗?为何弃之不用?是因人数太多,容易暴露么?……

    不管怎样,公子黔就等公子锄丢下他的一万名士兵后,趁他不备,将余下的护卫们清理干净公子黔是单打斗不过公子锄,但若以十一人对一人呢?……公子黔就不信他还打不赢对方!

    总之,公子黔算是成功了:他将公子锄身边的羽翼彻底地铲除至少,除非公子锄重返聊城,否则他是逃不开公子黔……

    公子黔不知道的是,公子锄带来的十名护卫里面,还有那位吴使……

    那位吴使,曾经巧言令色,令公子锄兴起叛意,还兼负责管理公子锄一万名士兵的训练这下倒好,没了领头之人,想来那一万名士兵恐怕也要乱了套了……

    如今,那位吴使被公子黔派人阴差阳错地杀了,也算解了公子锄之乱的危机!

    ……接下来,尽管公子锄被公子黔屠得只余他一人,公子锄仍是去往卫国的路上即便公子锄不乐意,怕也不行:

    公子黔人多势多,非要去卫国,公子锄亦无可奈何!

    微微地苦笑,公子锄只觉世事无常:本该前往卫国寻求帮助,这下子加了公子黔,也不晓得路上会添加多少波折。

    清扫完毕,公子黔挥了挥手,只留十名护卫随行,余下的,则有条不紊地藏好应该仍会暗地跟随公子黔罢?

    公子锄瞅了公子黔一眼,终于确定:公子黔愣头愣脑,也只看起来愣头愣脑而已谁敢轻视公子黔,谁就会吃亏!

    一夜无话。

    便是黑夜,公子黔也照常地赶路。

    驾车之人,是那十名护卫们轮流。

    天亮了,公子锄一行人抵达卫国。

    掀开车帘,公子黔望着周围几乎没甚么变化的风景,忍不住地评价道:“卫国和齐国也没甚么不同啊?都是一样的官道!”

    公子黔一边挑剔地说,一边四处张望。

    许是位于卫国的边境一带,公子锄一行人所经之路,依旧人烟稀少。

    公子黔微感失望:还想去一户卫国人家换些水和干粮呢?

    然而,公子黔很快地便收起这种想法。

    他们不知行驶到了哪里,直至公子锄忍无可忍地探出脑袋,说这里是聂城,倘若再往西走,就要穿过卫国,直踏晋国境内瞪着公子黔,公子锄简直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敢情他是胡乱走的么?

    公子黔一脸惭愧,转头就训斥驾车的护卫,骂道:“你怎么带路的?还不调头!”那名护卫都不敢顶嘴,反驳公子黔实是路痴!

    那名护卫将牛车乖乖地调转方向,直朝卫国都城帝丘的方向驶去。

    这次走的路线,总算对了。

    行至数里,公子锄一行人路经一片平原,就见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忽然密密麻麻地出现无数小黑点

    公子锄等人大为惊奇,伸长脖子,定睛一看:不好!那些小黑点是人影!

    公子黔第一反应是大惊,惊道:“不妙!是一支军队!咱们快点逃啊!”

    仿佛仍是昔日的公子黔,色厉内荏,完全看不出他敢下狠手,清理了公子锄的守卫们公子锄用一种看傻子且无语的表情,打量公子黔,叹道:

    “逃去哪里?”能逃得掉才怪!

    没瞧见对方已经发现他们了吗?!

    果不其然,就在公子黔的护卫想将牛车再调个方向,便见远处奔来三辆战车真、真是太给面子了,居然派出战车来堵截他们!

    公子锄一行人顺便地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原来那支军队来自晋国!

    “小心!”公子黔惊慌失措地惊叫,生怕自家的牛车被晋国战车给撞上。

    这要是一撞,对面的战车肯定完好无损,但他们这边,绝对连人带车被撞得七零八落!一想到自身的死法竟是这般凄惨,公子黔欲哭无泪,恨不得狠扇当初非要陪公子锄来卫国借兵的自己自己怎地这般愚蠢呢?

    公子锄嫌弃地瞥了公子黔一眼:大家都很冷静,唯有他最不冷静,害得大家受了影响,跟着一起害怕!公子锄道:“躲是没用的,不如大胆地上前!”

    “要上你上罢!”公子黔直往牛车里躲去,仿佛那里才是最为安全之地,“你们快点想个办法啊!否则,咱们都得死!……”

    见罢,公子锄苦中作乐地心想:还好还好,还没笨到爬下车去徒步地逃跑那样会死得更快!

    余光瞥见车帘的缝隙,公子黔心惊胆战地看清那三辆晋国战车由远及近,只觉浑身发软:吾之小命休矣!小命休矣!休矣!……

    捂着胸口,公子黔作昏厥状儿。

    “你发甚么疯!”公子锄看不下去,“啪”地打了三下公子黔的脑门,直将公子黔给拍醒,“这会子是你逃避的时刻么?……你们且在这里侯着,让本公子来”眼里划过一丝决意,公子锄飞快地思考。

    公子锄不得不思考,毕竟他们发现晋国居然派遣大量军队!

    派遣大量军队是想甚么?自是攻打卫国!

    ……公子锄不太清楚卫国与晋国的瓜葛,但那卫国是公子锄母族的故乡!彼时,晋强而卫弱,公子锄怎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第二故乡被晋国攻占呢?

    咬了咬牙,公子锄只等那三辆晋国战车快要冲撞牛车时,大吼道:“慢着!在下有事要找晋文公!……”

    声音之大,务必让对面的晋国士兵们都能听见!

    但是,晋文公逝世一百多年,公子锄又怎能见得到晋文公?

    晋公文,姬姓,名重耳,晋国第二十二任君主,晋献公之子,母亲为狐姬。晋文公文治武功卓著,与齐桓公并称“齐桓晋文”!

    如今执掌晋国的,乃是晋文公之孙晋公,姬姓,名,十三年前继位晋王。

    乍一听见对方要找自家君王……的爷爷,那三辆晋国战车明显地迟钝一下,居然在即将撞上牛车的那一刻,堪堪地停了下来公子锄一行人吓出一身冷汗!这也侧面地反衬出:那三名晋国战车上的士兵们,皆都本领不俗!

    车内,公子黔丢脸地擦了一擦满脸的汗珠。

    车外,见那三辆晋国战车威胁地堵住了牛车的去路,公子锄非常自觉地登下牛车,乖乖地走向前方他在公子黔一行人的目送下,慢慢地走进晋军的眼前。

175、吕瑞姜护吕嘉(上)

    深呼一口气,吕瑞姜努力地平息紧张之感。

    只在没有外人之时,吕瑞姜方敢露出一丝胆怯:她已知晓的历史变动很大,害她都没法熟知接下来的剧情为甚么会变成这样呢?

    吕瑞姜认真地思考,只能得出这样一种结论:盖因吕邗姜变成女君,而田穰苴则活到至今因有这两个的干预,历史才会神奇地大变模样……

    其实,变成这种的,也还不错:至少,诸公子们不必去逃亡在外,而她亦没被人贩卖,并且齐国实力应属蒸蒸日上了吧?嗯~再来探究是谁改变了历史运动的轨迹,好像已没太大的意义……

    如今,是吕瑞姜答应吕邗姜的请求,主动地前往夷城。

    回过神来,吕瑞姜感受路途的颠簸,不由地愁苦了一张脸:话说她为何自作聪明,非要亲自地游说公子嘉啊?她和公子嘉……不太熟悉啊?

    既是生疏,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能说服公子嘉呢?

    满嘴苦涩,吕瑞姜莫名地生出一丝她升级为主角的味道然而,她一点也不想接受这种身份:太糟糕了……只有当事人才知何谓主角以及主角需要肩负何种压力!

    还不如混吃混喝到老死呢!

    吕瑞姜最大的目标是活到老、玩到老,一生平平安安,当个悠闲的种田系女配,有个美好的结局,诸如嫁给田恒,田恒一生只娶她一人……

    田穰苴这人,吕瑞姜是不敢肖想了或许,以前,她曾想过,但看田穰苴对吕邗姜的态度,她顿时打消了那个念头,甚至恨不得自己从未产生过!

    作死啊!敢玩宫斗,算计田穰苴?不要命了?你不晓得田穰苴是春秋时期唯一大司马吗!且他只心仪吕邗姜……就凭这两点,你也配么你?!

    吕瑞姜一边一本正经地掀开车帘,欣赏窗外的景色,一边疯狂地吐槽这些胡想胡话若让旁人听去,定要认为吕瑞姜疯了。

    惜叹,吕瑞姜没疯

    吕瑞姜正在严肃地思考公子嘉的问题,寻找解决的办法。

    只可惜,吕瑞姜还未想出办法,他们便已抵达夷城

    下车之际,吕瑞姜道:“你们一定要保护本姬啊!待到本姬平安回府后,定会重重地赏赐你们!”

    吕瑞姜可怜兮兮地请求陪她而来的护卫们。

    吕瑞姜的护卫们统共二十来人。

    众护卫们听罢,异口同声道:“必护瑞姬安全!”

    气势虽足,却帮不上忙!

    吕瑞姜依旧心惊肉跳!

    心肝颤颤地,吕瑞姜带着进城便被公子嘉抓走的心态,率领众护卫们,踏进了夷城。

    刚到夷城,吕瑞姜便大开眼界。

    夷城居于沿海一带,实为齐国边境吕瑞姜本以为会瞧见一片落后的城镇,不料却见夷城具有相当文化的气息。

    是了,是了,夷城乃是巴人故里,巴子国的第一次建都之处!据传,殷商时代,巴人首领廪君开疆拓土,建立巴国夷城,形成早期的巴文化香炉石遗址……伸长了脖子,吕瑞姜忍不住地四下打量,只觉:夷城山石曲,泉水亦曲!

    古籍《太平寰宇记》诚不欺人也!

    初来乍到,感染了吕瑞姜。

    干脆地,吕瑞姜抛开心理负担,径直地闲逛夷城。

    夷城有一奇景:因江岸有一岩石,岩顶一方巨石形似香炉,故得名香炉石那香炉石四周碎石堆垒,惟山顶有两座山峰成南北向并列耸立。上石下崖,高约二十丈,粗约十丈,似两截叠成,石顶成正方形,岩腰四周层石崩落,形成了顶粗腰细,上方下圆的形态。香炉石两峰之间为梯形土墩,层层递落,直至江边,有如阶陛相乘。

    再瞧那夷城人,个个打扮得和原始人一般,赤身赤脚,头戴毛帽,身上挂着各种骨制装饰品。不少夷城人手里拎着一条海鱼,买卖物品的时候,也多以贝币为主,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个落后的小国,实难将眼前的质朴与繁华的齐国联系到一处。

    吞了吞口水,吕瑞姜几乎看呆了:他们不与外界联系么?穿得这样少,待到冬天,岂不冻死?……

    孰不知,夷城人瞅见吕瑞姜一行人,亦是呆了一呆。

    少时,便见一支夷城人手持青铜长矛,直接把吕瑞姜一行人围了起来。

    “甚么意思?”吕瑞姜张了张嘴,一脸呆滞,第一反应:他们是公子嘉的手下?第二反应才是:哇~他们是巴人的后裔么?

    “你们是何人?”为首的一名夷城人满脸警惕,说出的语言圆润通俗,便于交流与沟通。

    吕瑞姜眨了眨眼,脱口而出,说道:“请问,你们见过公子嘉么?他是齐国的公子之一……”

    满头黑线,吕瑞姜直觉自己的问题太傻了,对方要是说“见过”,那才有鬼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那名夷城人摇了摇头,回道:“甚么公子嘉?不清楚!”

    吕瑞姜:“……”

    吕瑞姜直觉她来到了一座假的夷城县。

    这里真有公子嘉么?公子嘉该不会被当成敌人,被夷城人给抓起来了吧?

    揉了揉额头,吕瑞姜又道:“本姬乃瑞姜,齐王庶……咳~齐王的女儿,你们见了本姬,还不行礼!”

    把脸一板,吕瑞姜佯怒。

    可叹,对面压根不理会。

    便听为首的那名夷城人鄙视道:“又在疯言疯语甚么?你以为吾等会听你的?上次,也有一位年青人,非要募兵,说是想起兵反齐……结果他刚刚招了三十个新兵,便被吾等拿下了!难道你也想学他举兵么?”

    吕瑞姜嘴角抽了一抽:这人应是公子嘉吧?可怜的嘉哥哥,他才招了三十个新兵,便被夷城人给拿下了?

    后知觉地,吕瑞姜顿时心花怒放:太好了!太好了!嘉哥哥没反齐国她不用担心了!

    ……之所以不用担心,是因为起码,吕瑞姜不必烦恼假如公子嘉真的起事成功,她恐要与公子嘉一决生死!

    连连地点头,吕瑞姜忙不迭地道:“学他挺好,学他挺好!你们要是不满意,也可将本姬抓起,放到和那人一同呆过的地方……”省得她再花功夫寻人了!

    夷城众人古怪地瞥了一瞥吕瑞姜,实在很费解吕瑞姜竟想被人抢着抓走坐牢狱。

    “将他们拿下!”为首的那名夷城人哼了一哼,把手一挥。

    “听他们的。”吕瑞姜低声地告诉众护卫们,“只要他们不伤咱们,咱们就别动手。”

    众护卫们听罢,听话地一动不动。

    很快地,数百名夷城人采用人海战术,齐刷刷地困住吕瑞姜一行人。

    一瞅四方皆是魁梧雄壮的夷城人,吕瑞姜十分识实务地求饶。

    尔后,吕瑞姜一行人被夷城人押进了地牢

    之后,吕瑞姜一行人如愿地和公子嘉被关一起!

    “你……?”

    公子嘉瞠目结舌地看着吕瑞姜一行人。

    吕瑞姜十分开心地朝公子嘉挥了挥手,唤道:“嘉哥哥~”

    公子嘉脱口而出道:“瑞姬?你怎么会在这里?”

    愣了一愣,公子嘉突然醒悟过来,改口道:“瑞姬,你为何要来夷城?”

    吕瑞姜不答反问,问道:“嘉哥哥,你怎么被他们关起来了呀?”

    “别提了。”公子嘉表示晦气极了,“一言难尽啊!”

    “你慢慢地说,咱们认真地听。”吕瑞姜直朝公子嘉傻笑。

    公子嘉想了一想,回道:“本公子被流放夷城后,还未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便被这群蛮人们给抓了起来!要问原因,大概是本公子不是夷城人……事实上,他们很排斥外来客。”

    “能感觉得出来呢?”吕瑞姜附和地点了点头,随后转了转眼珠子,坏笑道,“嘉哥哥不乖哦~居然骗瑞姬。”

    “你……你知道了?”公子嘉脸庞微微一红,“唉,为兄好惨啊!”

    “有多惨?”吕瑞姜顺势地追问。

    公子嘉被吕瑞姜一噎。

    “其实,为兄遇到一个吴使,他说他愿意替为兄招兵……”公子嘉表情纠结了一下,仍是选择老实地坦白,“只是,那人办事效率好是挺好,奈何遇上夷城人夷城人得知吾等想要招兵买马,立即将吾等封锁了!被封之后,那个吴使亦被夷城人杀了,而为兄,幸好他们还顾念为兄身上流淌的是齐国王室的血脉,这才保了一命!”

    不知为何,吕瑞姜非但不同情公子嘉的遭遇,反而更想放声大笑!

    但是,不行~不行~需得憋着,不能笑场,不能拂了公子嘉的脸面。

    吕瑞姜怜惜道:“嘉哥哥,苦了你了。”

    公子嘉扶额,叹气道:“不苦不苦,咱们赶紧想个办法罢?只要咱们能出去,那就不枉为兄白坐了这一趟。”

    “怎么出去?”吕瑞姜虚心地求教。

    此是吕瑞姜第一次坐大牢。

    吕瑞姜挺想拍手,以示她的新奇。

    但她估计真要拍手称赞,反会引起公子嘉他们的反感。

    是以,吕瑞姜适时地透出迷茫,求助地望向公子嘉。

    公子嘉挠了挠头:对啊!怎么才能出去呢?

    公子嘉纠结不已。

176、吕瑞姜护吕嘉(下)

    经此一坐,公子嘉和吕瑞姜的兄妹之情,迅速地升温

    “嘉哥哥,只要你承诺永远不会攻打齐国……”

    这样呢?

    吕瑞姜认真地思考,只能得出这样一种结论:盖因吕邗姜变成女君,而田穰苴则活到至今因有这两个的干预,历史才会神奇地大变模样……

    其实,变成这种的,也还不错:至少,诸公子们不必去逃亡在外,而她亦没被人贩卖,并且齐国实力应属蒸蒸日上了吧?嗯~再来探究是谁改变了历史运动的轨迹,好像已没太大的意义……

    如今,是吕瑞姜答应吕邗姜的请求,主动地前往夷城。

    回过神来,吕瑞姜感受路途的颠簸,不由地愁苦了一张脸:话说她为何自作聪明,非要亲自地游说公子嘉啊?她和公子嘉……不太熟悉啊?

    既是生疏,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能说服公子嘉呢?

    满嘴苦涩,吕瑞姜莫名地生出一丝她升级为主角的味道但是,她一点也不想接受这种身份:太糟糕了……只有当事人才知何谓主角以及主角需要肩负何种压力!

    还不如混吃混喝到老死呢!

    吕瑞姜最大的目标是活到老、玩到老,一生平平安安,当个悠闲的种田系女配,有个美好的结局,诸如嫁给田恒,田恒一生只娶她一人……

    田穰苴这人,吕瑞姜是不敢肖想了或许,以前,她曾想过,但看田穰苴对吕邗姜的态度,她顿时打消了那个念头,甚至恨不得自己从未产生过!

    作死啊!敢玩宫斗,算计田穰苴?不要命了?你不晓得田穰苴是春秋时期唯一大司马吗!且他只心仪吕邗姜……就凭这两点,你也配么你?!

    吕瑞姜一边一本正经地掀开车帘,欣赏窗外的景色,一边疯狂地吐槽这些胡想胡话若让旁人听去,定要认为吕瑞姜疯了。

    惜叹,吕瑞姜没疯

    吕瑞姜正在严肃地思考公子嘉的问题,寻找解决的办法。

    只可惜,吕瑞姜还未想出办法,他们便已抵达夷城

    下车之际,吕瑞姜道:“你们一定要保护本姬啊!待到本姬平安回府后,定会重重地赏赐你们!”

    吕瑞姜可怜兮兮地请求陪她而来的护卫们。

    吕瑞姜的护卫们统共二十来人。

    众护卫们听罢,异口同声道:“必护瑞姬安全!”

    气势虽足,却帮不上忙!

    吕瑞姜依旧心惊肉跳!

    心肝颤颤地,吕瑞姜带着进城便被公子嘉抓走的心态,率领众护卫们,踏进了夷城。

    刚到夷城,吕瑞姜便大开眼界。

    夷城居于沿海一带,实为齐国边境吕瑞姜本以为会瞧见一片落后的城镇,不料却见夷城具有相当文化的气息。

    是了,是了,夷城乃是巴人故里,巴子国的第一次建都之处!据传,殷商时代,巴人首领廪君开疆拓土,建立巴国夷城,形成早期的巴文化香炉石遗址……伸长了脖子,吕瑞姜忍不住地四下打量,只觉:夷城山石曲,泉水亦曲!

    古籍《太平寰宇记》诚不欺人也!

    初来乍到,感染了吕瑞姜。

    干脆地,吕瑞姜抛开心理负担,径直地闲逛夷城。

    夷城有一奇景:因江岸有一岩石,岩顶一方巨石形似香炉,故得名香炉石那香炉石四周碎石堆垒,惟山顶有两座山峰成南北向并列耸立。上石下崖,高约二十丈,粗约十丈,似两截叠成,石顶成正方形,岩腰四周层石崩落,形成了顶粗腰细,上方下圆的形态。香炉石两峰之间为梯形土墩,层层递落,直至江边,有如阶陛相乘。

    再瞧那夷城人,个个打扮得和原始人一般,赤身赤脚,头戴毛帽,身上挂着各种骨制装饰品。不少夷城人手里拎着一条海鱼,买卖物品的时候,也多以贝币为主,乍一看去,还以为是哪个落后的小国,实难将眼前的质朴与繁华的齐国联系到一处。

    吞了吞口水,吕瑞姜几乎看呆了:他们不与外界联系么?穿得这样少,待到冬天,岂不冻死?……

    孰不知,夷城人瞅见吕瑞姜一行人,亦是呆了一呆。

    少时,便见一支夷城人手持青铜长矛,直接把吕瑞姜一行人围了起来。

    “甚么意思?”吕瑞姜张了张嘴,一脸呆滞,第一反应:他们是公子嘉的手下?第二反应才是:哇~他们是巴人的后裔么?

    “你们是何人?”为首的一名夷城人满脸警惕,说出的语言圆润通俗,便于交流与沟通。

    吕瑞姜眨了眨眼,脱口而出,说道:“请问,你们见过公子嘉么?他是齐国的公子之一……”

    满头黑线,吕瑞姜直觉自己的问题太傻了,对方要是说“见过”,那才有鬼了!

    果不其然,为首的那名夷城人摇了摇头,回道:“甚么公子嘉?不清楚!”

    吕瑞姜:“……”

    吕瑞姜直觉她来到了一座假的夷城县。

    这里真有公子嘉么?公子嘉该不会被当成敌人,被夷城人给抓起来了吧?

    揉了揉额头,吕瑞姜又道:“本姬乃瑞姜,齐王庶……咳~齐王的女儿,你们见了本姬,还不行礼!”

    把脸一板,吕瑞姜佯怒。

    可叹,对面压根不理会。

    便听为首的那名夷城人鄙视道:“又在疯言疯语甚么?你以为吾等会听你的?上次,也有一位年青人,非要募兵,说是想起兵反齐……结果他刚刚招了三十个新兵,便被吾等拿下了!难道你也想学他举兵么?”

    吕瑞姜嘴角抽了一抽:这人应是公子嘉吧?可怜的嘉哥哥,他才招了三十个新兵,便被夷城人给拿下了?

    后知觉地,吕瑞姜顿时心花怒放:太好了!太好了!嘉哥哥没反齐国她不用担心了!

    ……之所以不用担心,是因为起码,吕瑞姜不必烦恼假如公子嘉真的起事成功,她恐要与公子嘉一决生死!

    连连地点头,吕瑞姜忙不迭地道:“学他挺好,学他挺好!你们要是不满意,也可将本姬抓起,放到和那人一同呆过的地方……”省得她再花功夫寻人了!

    夷城众人古怪地瞥了一瞥吕瑞姜,实在很费解吕瑞姜竟想被人抢着抓走坐牢狱。

    “将他们拿下!”为首的那名夷城人哼了一哼,把手一挥。

    “听他们的。”吕瑞姜低声地告诉众护卫们,“只要他们不伤咱们,咱们就别动手。”

    众护卫们听罢,听话地一动不动。

    很快地,数百名夷城人采用人海战术,齐刷刷地困住吕瑞姜一行人。

    吕瑞姜一瞅四方皆是高手的模样,十分乖巧地求饶。

    尔后,吕瑞姜一行人被夷城人押进了地牢

    之后,吕瑞姜一行人如愿地和公子嘉被关一起!

    “你……?”公子嘉瞠目结舌地看着吕瑞姜一行人。

    吕瑞姜十分乐观地朝公子嘉挥了挥手,唤道:“嘉哥哥~”

    公子嘉脱口而出道:“瑞姬?你怎么会在这里?”

    愣了一愣,公子嘉突然醒悟过来,改口道:“瑞姬,你为何要来夷城?”

    吕瑞姜不答反问,问道:“嘉哥哥,你怎么被他们关起来了呀?”

    “别提了。”公子嘉表示晦气极了,“一言难尽啊!”

    “你慢慢地说,咱们认真地听。”吕瑞姜直朝公子嘉傻笑。

    公子嘉嗫嚅了嘴唇,回道:“本公子被流放夷城后,还未过上几天安稳日子,便被这群蛮人们给抓了起来!要问原因,大概是本公子不是夷城人……事实上,他们很排斥外来客。”

    “能感觉得出来呢?”吕瑞姜附和地点了点头,随后转了转眼珠子,坏笑道,“嘉哥哥不乖哦~居然骗瑞姬。”

    “你……你知道了?”公子嘉脸庞微微一红,“唉,本公子好惨啊!”

    “有多惨?”吕瑞姜顺势地追问他去。

    公子嘉被吕瑞姜一噎。

    “其实,为兄遇到一个吴使,他说他愿意替为兄招兵……”

    “终于……终于……咱们终于逃出来了!……”公子嘉激动不已。

    吕瑞姜亦是。

    劫后余生的两人迅速地拉近彼此的关系,变得默契许多。

    “嘉哥哥,这次你不会再举兵叛齐了吧?”尽管知晓公子嘉不会再做冲动之事,吕瑞姜仍是忍不住地追问,以便确定。

    公子嘉慎重道:“为兄保证,绝对不会再起叛意至少为兄绝对不想见到齐国被战乱拖垮。”

    “说得太好了!”吕瑞姜抚掌,“你既然这样想,敢不敢回临淄宫?”

    “为何不敢?”公子嘉眯了眯眼,放声大笑,“本公子可没做过对不起齐国之事!”就算本来想做,惜叹老上天不给他时机:待他好不容易地招募一群士兵们,却被夷城人给打散了……散了也就散了罢~只是可惜了那个吴使!

    吴使被夷城人们误杀,公子嘉不再受那吴使的蛊惑,终于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儿

    “咱们回临淄!”公子嘉扬声地笑说,“回到久违的家乡!”

    “好!”吕瑞姜拍手称快。

    吕瑞姜一行人重返牛车时,却听一个细微的声音说:

    “救……命……”

177、莒国来报(上)

    只是……

    公子嘉高兴片刻,又突然地安静了下来。

    吕瑞姜大手一挥,领着众护卫们和人质们,随后出狱,瞄见反常的公子嘉,奇道:“嘉哥哥,你怎么了?”

    “牢外没人看守,你不觉得奇怪吗?”公子嘉皱了皱眉头,“咱们是不是出去得太轻松了?”

    “轻松一点,不好吗?”吕瑞姜无所谓地说,“反正瑞姬是不想再被关大牢了……这是第一次哎~瑞姬第一次被关大牢,全是为了你!”扬起下巴,吕瑞姜对公子嘉难得地撒了一回娇。

    公子嘉见罢,好脾气地抚了抚吕瑞姜的脑袋,宛如亲生哥哥一般,对妹妹体贴关怀。

    经此一历,劫后余生的公子嘉和吕瑞姜,兄妹之情迅速地升温,彼此也变得默契许多

    拱了拱公子嘉,吕瑞姜状似无意道:“嘉哥哥,这下你愿意和小妹回临淄了吧?只要你永远不会再举兵叛齐……”

    尽管知晓公子嘉不会再做冲动之事,吕瑞姜仍是忍不住地追问,以便确定。

    公子嘉慎重道:“为兄保证,绝对不会再起叛意至少为兄也不想见到齐国被战乱拖垮。”

    “说得太好了!”吕瑞姜抚掌,“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敢不敢跟小妹一起回临淄宫?”

    “为何不敢?”公子嘉眯了眯眼,放声大笑,“本公子可没做过对不起齐国之事!”就算本来想做,惜叹老上天不给他时机:待他好不容易地招募一群士兵们,却被夷城人给打散了……散了也就散了罢~只是可惜了那个吴使!

    再次地感慨吴使被夷城人供们误杀,公子嘉不用再受那吴使的蛊惑,终于想做自己愿意做的事儿

    “咱们回临淄!”公子嘉扬声地笑说,“回到久违的家乡!”

    “好!”吕瑞姜拍手称快。

    “喂,你们可不可以放人?……”一旁的观围者忍不住地出声,怒刷存在感。

    扭过脸去,吕瑞姜瞅见一群夷城狱卒们和夷城牢头仍被她的护卫们押着,不由地道:“放你们也不是不可以……你们能保证瑞姬和哥哥安全地出城吗?”

    “能!能!能!……”那夷城牢头抢先地开口,“只要你们肯放人,你们必能安然地离开。”

    吕瑞姜便道:“好放了他们!”

    公子嘉嗫嚅了嘴唇,很想说些甚么,却见那群护卫们依言地松手,放开了那群夷城狱卒们和夷城牢头。

    而那群夷城人们竟也不再攻击吕瑞姜一行人,任由吕瑞姜一行人走开。

    直至走得远了,公子嘉都觉像在做梦一般

    公子嘉不可思议道:“他们……他们不拦人么?”

    “拦甚么?”吕瑞姜理所当然地说,“咱们好歹是齐国王室成员,他们误抓了人,又不好意思放人,只好等咱们自立更生这会子咱们好不容易脱困,他们自然不会再来找麻烦!”

    真以为她在牢外和公子嘉是随便聊的吗?好歹他们也都听见了好伐?

    公子嘉一言难尽,想说甚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子嘉摆了摆手,说道:“走罢!”

    公子嘉两袖清风,都没甚么准备,径直地跟在吕瑞姜的身后

    八成是想靠吕瑞姜来养他!

    吕瑞姜也浑不在意反正,她的任务完成了:公子嘉出了一趟意外,吃足苦头,居然顺利地想家了!

    也罢~看在同为兄弟的份上,吕瑞姜也就顺便地照顾一下公子嘉。

    然而,当吕瑞姜一行人找回他们的牛车时,吕瑞姜惊讶地发现:车内都没丢失多少东西貌似行李被人略微地翻过!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都没丢,包括金银细软!

    这也就意味着:吕瑞姜足够顾得上公子嘉

    和公子嘉一同钻进车内,吕瑞姜对外说道:“起程吧!”

    两名护卫紧坐牛车的前头,余下的则是护在牛车的周围驾车的护卫暂充车夫,刚想起驾,忽听一个细微的声音说:

    “救……命……”

    甚么情况?

    吕瑞姜和公子嘉分别伸出脑袋,朝窗外一瞧,便见远处踉踉跄跄,跑来一位浑身是伤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约有二十多岁,衣服破损,沾有血迹,头发也有些凌乱,他捂着胸口,一见牛车,两眼一亮,喊道:“在下来自莒国,莒国……有危险……”喊出最后一句话,那年轻人便两眼一闭,直直地晕倒在了地上。

    吕瑞姜和公子嘉面面相觑。

    今天,仿佛老天爷特意地捉弄他们:他们前脚从狱中逃脱,后脚就遇上一个受难者要不要这么巧合?仿佛非让他们留在夷城似的……公子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求教道:“救不救?”

    能不救么?

    吕瑞姜虎着脸,哼道:“救救看来只能明天起程了。”

    公子嘉不置可否。

    于是,吕瑞姜一行人抬着那位昏厥的年轻人,将他抬回了夷城。

    刚回夷城,还不等吕瑞姜寻找医师,便见周围的夷城人们自发地靠了过来,纷纷地询问:“哎呀~这里有个受了重伤的,还不赶紧送他去医治!”“这位小姬子,你去华氏药肆,那里有个医术高超的老医师从这里走,右拐,走到底就是啦!”……

    “谢谢各位!”吕瑞姜快速地道完谢意,也不废话,领着众护卫们前往那家华氏药肆。

    然后,一通手忙脚乱的治疗之后,那位年轻人终于得救了。

    老医师瞪大一双浑浊的双眼,慢悠悠地解释道:“再过一会儿,他会自动地醒来。”

    吕瑞姜点了点头,吩咐众护卫们找个地方,歇上一歇,明天再离开。

    尔后,吕瑞姜和公子嘉不约而同地守候那位年轻人的附近,直至那位年轻人的苏醒。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吕瑞姜和公子嘉吃完了晚饭,那位年轻人才堪堪地醒来。

    “嘉这是……”那位年轻人眨了眨眼,似没注意到他被人救了。

    吕瑞姜用胳膊肘了肘公子嘉,笑嘻嘻道:“同名哦?”

    公子嘉抿了抿嘴,上前一步,说道:“在下公子嘉,请问你是何人?”

    那位年轻人目光一转,看清公子嘉和吕瑞姜,激动地道:“你?是你们?……”

    公子嘉和吕瑞姜同时一愣:甚么意思?敢情他是个熟人不成?

    细细地打量,吕瑞姜和公子嘉却没甚么印象。

    那位年轻人咳了一咳,有气无力道:“在下绍嘉,乃是莒国的学者……嗯~嘉曾经也是吕齐国女君的同窗好友!”

    齐国女君的同窗好友?

    齐国女君?同窗好友?

    女君?好友?

    吕瑞姜和公子嘉不得不愕然:据他们所知,当年吕邗姜貌似拜师孔子,学习三载,的确有几十名同窗难道,绍嘉也是其中之一么?如此说来,他是护送吕思姜送去莒国的随侍成员之一?

    “思姬姐姐,你还有印象吗?”吕瑞姜忍不住地询问。

    “有的,有印象。”绍嘉眼里划过一丝嫌弃,“她原是莒国唯一夫人,只是……”

    绍嘉欲言又止。

    “只是甚么?”吕瑞姜连声地叹息,“说话不要说一半呀!很吊人胃口的好不好?”

    绍嘉忙道:“只是,她已经……疯了。”

    “疯……疯了?!”这下,轮到公子嘉惊讶了。

    绍嘉道:“疯了几个月前疯的……听说了公子阳生被女君流放。”

    吕瑞姜吞了吞口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假如在诸公子争王之际,公子阳生联系莒国的吕思姜,那么,公子阳生争王的成功率是不是会提高呢?……姑且不提为何当时公子阳生不找吕思姜帮忙,只单说吕思姜这人,听说她的哥哥争王失败,被人流放,一惊之下,居然疯了可见,吕思姜对她的哥哥也相当好啊!

    “她疯了?……”吕瑞姜喃喃地问,“她是怎么疯的?因为她的哥哥么?”

    “不是。”绍嘉的回答打断了吕瑞姜的伤感,“自她嫁去莒国后,她就时刻地想取代莒国王位这是受了女君的影响!自从邗姬夫人成为诸国唯一的女君,思姬夫人就很妒忌邗姬夫人,她希望也能登上莒国王位,这样就能和邗姬夫人相提并论了。”

    吕瑞姜:“……”

    这这这……这种事情转折得让人无法反驳!

    邗姜姐姐真厉害隔着一个国家,都能影响吕思姜!

    “然后,她失败了?”吕瑞姜充分地发挥她的想像力,“莒王很愤怒,就下了甚么让人发疯的药汤,强行让思姬疯了?”

    绍嘉:“……”

    这次,轮到绍嘉无言以对了。

    吕瑞姜摸了摸鼻子,脸红道:“瑞姬猜错了?”

    “事实上……”绍嘉的表情十分纠结,似在权衡这种隐蔽之事要不要宣众于口,“莒王是很愤怒,但也没下药但是,吾等私下看不惯思姬夫人,便向莒王诽谤思姬夫人……其实,这也算不上诽谤,吾等都是老实地说了真话,然后莒王大怒,隔三差五地召见思姬夫人,对她破口大骂,甚至还冷落她!思姬夫人一惊之下,就自己疯了……”

178、莒国来报(下)

    “你们说了什么真话?”强行地忍住笑意,吕瑞姜继续地追问。

    “吾等只是说,思姬夫人不**分,总向莒公子示好。”绍嘉老实地说。

    “哈哈哈哈”吕瑞姜实在忍不住,捂住腹部,放声地大笑。

    原谅吕思姜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原谅吕瑞姜的不厚道,但她真的……

    完全不顾及姐妹之情,吕瑞姜自顾自地笑出声来,毫不在意以绍嘉等人居然诽谤吕思姜!

    ……只能说,当年的吕思姜实在太会得罪人,尤其是得罪她吕瑞姜!

    “疯了就疯了罢。”公子嘉轻轻地拽了一拽吕瑞姜,示意她别笑得太过:好歹她们是姐妹,总要维持一些王家的体面。皱了皱眉头,公子嘉很想对绍嘉板脸,却在吕瑞姜肆意的笑声之下,板不起脸来叹了叹气,公子嘉说,“言归正传,你到底遇上了甚么事情,以至于你浑身带伤?……”

    话音刚落,吕瑞姜连忙停止笑意,安静地看向绍嘉。

    绍嘉原被吕瑞姜感染,一脸笑容,但听公子嘉的询问,笑意僵住许久,绍嘉道:“吴国进攻莒国了……莒国无力抵抗,任由吴国登陆目前,莒国的琅邪台一带被他们占领了!”

    “啊?”话题转变得太快,吕瑞姜都没反应过来。

    半晌,吕瑞姜才意识到:哦~莒国的沿海一带被吴国占了

    不对!

    吴国?

    吕瑞姜差点跳起,惊道:“吴国?海兵么?……”

    “是的。”绍嘉沉重地点头,替吕瑞姜和公子嘉进行科普,“莒国靠海,琅邪台一带正是沿海位置,这就相当于他们再北上,就能堵住了齐国的沿海边境,给齐国沿海边境的区域造成重大的损失!并且,顺海而走,更能快速地抵达齐国的内陆!……”

    公子嘉被绍嘉绕晕了:他完全不懂地形。

    吕瑞姜简单地总结道:“总之,齐、莒的沿海边境被吴国海兵干扰,若要放任他们随意干扰,他们会趁机潜入齐国境内?”

    “是的。”绍嘉很想替吕瑞姜竖起大拇指,奈何他受了重伤,浑身都没法动弹,只剩一张嘴巴,还能说出情报。

    公子嘉和吕瑞姜再次地大眼瞪小眼:吴国怎么还走海路啊?运河之路还嫌不够,居然又多走一条海路?

    “那莒国现在是何情况?”回过神来,公子嘉赶紧地追问。

    绍嘉道:“莒国势小,根本赶不走吴国海军,只能任由他们在沿海边境干扰莒国的平民们。”

    “没出兵击退他们吗?”公子嘉皱了皱眉头:就算敌国强大,也要进行反击罢?否则,国家尊严何在?

    绍嘉惭愧道:“派了,但没打退。”

    言下之意:莒国吃了败仗!

    因此,莒国正逢国力虚弱,根本打不了吴国海军!

    “那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公子嘉指了指绍嘉的伤口。

    绍嘉黯然道:“嘉顺着鲁国边境一带行走,本该顺利地介根,不料介根也被他们占了!”

    众所周知,介根附近有一条河流名曰姑河,与大海连通!

    公子嘉听罢,只觉脑袋一阵晕眩,失声道:“那么,吴国海军岂不连同姑河,也一并占了?”

    “是的。”绍嘉涨红了脸,羞的,“嘉拼死才渡了河去……是嘉糊涂,在赶路的途中,跑错了地方。”

    吕瑞姜嘴角抽了一抽:绍嘉是想直接去夷维城么?结果却在半路遇到吴国海军,被他们连追带赶地驱到了夷城?这么说来……吕瑞姜抱住脑袋,叫道:“千万别说,吴国海军就在夷城附近啊?……”

    “不不不,他们还不敢进来。”绍嘉连忙地解释,“夷城民风很强悍,吴国海军还不想找事……对了,他们一直徘徊姑河与大海,偶尔也会掠夺边境物资所以,你们可以暂时放心,他们不会攻打夷城的。”

    但是,这样也很惊悚啊!万一他们心血来潮,想攻夷城怎么办?

    夷城可不比夷维城:夷城位于齐国边境,又坐于姑河,想不被吴国海军干扰,只怕不太可能……

    之所以吴国海军不来打劫夷城,是因为夷城人们相当彪悍,莒国沿海一带没被抢个干净?

    吕瑞姜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

    公子嘉横了吕瑞姜一眼,不太明白这种事情有甚么好笑的。

    “咱们不能干躲这里。”公子嘉说,“至少派人返回临淄宫,向女君禀明这一切。”

    “有没有人前往临淄?”吕瑞姜望向绍嘉。

    “有。”绍嘉迟疑了一下,“但嘉也不清楚,他们能不能抵达。”

    “所以说”公子嘉目光一闪,“为了确保情报的传送,咱们必须派出一人回去说明。”

    吕瑞姜傻乎乎地盯着公子嘉,迟疑道:“派谁去?……”

    “不是你,就是我。”公子嘉直视吕瑞姜。

    公子嘉说这话是暗藏私心:既然他决定向吕邗姜投诚,那就该拿出一点诚意来假如由他回临淄,向吕邗姜禀报这一事,吕邗姜必会对他刮目相看……到时,他就有理由留在临淄!至少,他还些用处,不是吗?

    公子嘉的回答,令吕瑞姜目瞪口呆。

    “这是何意?”吕瑞姜急声地说,“为何不是咱俩?……”

    吕瑞姜一点也不想呆在夷城:太危险了有木有!她是女配,不是炮灰!听了公子嘉和绍嘉的对话,她怎么听,怎么感觉夷城就是炮灰中的战斗机倘若她留在夷城,指不定会被炮灰掉了……她才不要!

    好不容易地傍上邗姜姐姐,吕瑞姜哪能轻易地放弃?好日子还没过足瘾呢!

    “你确定……?”公子嘉瞄了一瞄窗外

    吕瑞姜突然醒悟过来:公子嘉说的是她的守卫们!

    守卫们又怎么了?……难道,公子嘉是嫌她的守卫们太多,以至于他们在赶路时,会太过引人注意?

    撇了撇嘴,吕瑞姜很想狠心地说:让他们留在夷城得了但又想着,这话是不是太寒人心了?……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吕瑞姜无精打采,难过得两眼都溢满了泪水。

    绍嘉瞅了瞅吕瑞姜,又望了望公子嘉,嗫嚅道:“要不,让嘉去罢?嘉能撑住……”

    “闭嘴。”吕瑞姜幽幽地瞪了一瞪绍嘉:让这伤秧子去临淄,还不如换她来!

    绍嘉就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决定罢!”公子嘉的双手搭在吕瑞姜的肩膀之上,“为兄向你保证,为兄会尽快地回来接你,你且安心地在此照顾绍嘉先生,万事小事。”公子嘉实会拉拢人才:才知绍嘉曾是吕邗姜的同窗,这就直接地称呼对方为先生了……

    也不清楚这位绍嘉的才学有多好!

    眼见公子嘉去意已决,吕瑞姜适应地奉上一丝担心,问道:“嘉哥哥,你才应该多加保重你就一人回去?……”

    “时不我待。”公子嘉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就此转身,作势离开

    “等一下。”吕瑞姜一把拽住公子嘉,不敢相信公子嘉说做就做的风格,“你这就要走了?太突然了吧?”

    “没法子。”公子嘉揉了揉额头,“晚一天,齐国受到的损失就越大。”

    更何况,体会绍嘉之意,似是莒国在向齐国求助!

    迈开步伐,公子嘉忽然顿住,转过身来,转向绍嘉,平静地提问:“莒国有甚么条件?”

    “嗯?”吕瑞姜一头雾水,没能理解。

    却听绍嘉道:“……只要齐国帮莒国击退吴国海军,莒国愿奉齐国为尊。”

    吕瑞姜:“……”

    吕瑞姜内心一个大写的服字!

    太服公子嘉了!

    他他他……他竟敢提出这样的问题?

    更让吕瑞姜惊奇的是,绍嘉还真代替了莒国,回复了公子嘉。

    这要换成她吕瑞姜,指不定傻乎乎地跑去临淄纯支援了,哪里还想到其他?

    吕瑞姜用崭新的目光打量公子嘉,不得不佩服公子嘉:或许,由他向邗姜姐姐传递情报,不失为一条好法子……只要公子嘉能安然地返回临淄城,觐见邗姜姐姐!

    得到满意的回复,公子嘉利落地离开。

    当真离开夷城,迅速地返回临淄宫

    目送公子嘉的离去,吕瑞姜又将注意力转移到绍嘉的身上。

    重重地哼声,吕瑞姜秋后算帐,哼道:“好哇~瑞姬把你当朋友,你却来算计瑞姬!这要不是有嘉哥哥的提醒,瑞姬都不明白你居然想让人家白白地干活!”

    绍嘉苦笑不已,郁闷道:“莒国被齐国好生敲诈,哪里算是白白地干活?”

    吕瑞姜:“……”

    吕瑞姜无话可说。

    总感觉……今天的她时不时地无语呢?

    “哼~”良久,吕瑞姜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是齐国人还是莒国人,为何要替莒国思虑这般周全?”

    绍嘉一愣,愣道:“嘉是齐人……你说得不错,嘉是齐人,为何要替莒国考虑呢?”

    绍嘉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知情的,还以为绍嘉死了呢?

    吕瑞姜震惊地捂住嘴巴,好半天才悟出绍嘉只是疲惫得晕睡了过去。

    也对,说了这么久,不累才怪呢!

    托着下巴,吕瑞姜严肃地思考人生:留在夷城,到底安不安全呢?到底安不安全呢?到底安不安全呢?……

    ……实践证明:安全!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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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3347/ 第一时间欣赏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最新章节! 作者:小桥静水所写的《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为转载作品,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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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运河之起源:邗姜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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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创【运河系列】首部曲——
她是齐王的庶女,自幼不受重视;他是贵族的支庶,自幼受家族排斥。
她和他原是两个毫不相关的人,是甚么让他们携手一起,登上了王者宝座?
春秋末年,齐王庶女邗姜为了避免将来当作媵女的命运而毛遂自荐地前往吴国,遇上了刚刚继位的吴王夫差,二人结下不解之缘。返回齐国,邗姜一心等待吴国的求亲使团,不料却等来另一段阴差阳错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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