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各方情报
齐国,夷城。
一如绍嘉所说,盖因夷城民风太过彪悍,以至于那吴国海军并未捣乱吕瑞姜一行人暂住华氏药肆,心惊胆战地干等天亮,竟然甚么事也没发生!夷城人们的生活一如既往:安逸而朴素,该卖货物的卖货物,该去捕鱼的去捕鱼,敌军影子都见不着!
让人误以为甚么莒国沿海一带被吴国海军打劫之类只是说笑。
但当中午,吕瑞姜陪同绍嘉闲逛夷城时,忽见好几名受伤的外来人闯了进来,再被昨天抓他们的那支夷城队伍带走吕瑞姜不得不相信夷城之外,战火已起,只叹是她没接触到罢了。
话说夷城士兵们不会先抓人,又再放人吧?……吕瑞姜有趣地心想。
然后,到了下午,当吕瑞姜瞅见那几名受伤的外来人竟都出现在药肆里,嘴角抽了一抽:不会吧?被她猜对了?……
“哎哟~哎哟~”那几名受伤的外来人叫痛不已。
老医师尽职地替他们包扎伤口,安抚道:“幸是皮外伤无妨,无妨。”
诊好那几名受伤的外来人,老医师又忙碌别的琐事。
歪了歪脑袋,吕瑞姜决定向他们打听一些情报“喂~先生……?”吕瑞姜打量那几名受伤的外来人,迟疑了一下,又改个称呼,“壮士,你们打哪儿来呀?”
那几名受伤的外来人齐齐地看向吕瑞姜,皆道:“俺来自莒国!”“俺来自杞国!”“俺是夷维的!”……
满头黑线,吕瑞姜无声地吐槽:很好~来自不同地方啊!
“我……咳~俺来自临淄!”吕瑞姜清了清喉咙,努力地入乡随俗,“俺是昨天来的……请问,你们遇到了甚么事呀?”
吕瑞姜指了指那几人的受伤之处。
便听来自莒国的伤者叹气道:“唉!别提了,吴国有一支海兵,可厉害了,把俺家给烧了……俺吓坏了,只好逃啊逃!幸好他们没追来,否则俺小命难保也!”
其他受伤的外来人也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俺家也被毁了……全是那伙吴兵干的!”
“夷维也遭了殃?”吕瑞姜倒吸一口气,“昨天还有人说,俺却是不信,哪知……”
烦恼地叹气,吕瑞姜适时地露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莫哭,莫哭。”那名来自莒国的伤者安慰地说,“好在夷城也算安全咱们先留在夷城一段时日,等到他们打完了,咱们再各自回家看一看……”
“也只能如此!”众人唏嘘,只希望这场战事能早些结束。
至此,吕瑞姜终是接受吴国发起战争这一事实
暗地拍了拍胸口,吕瑞姜心系公子嘉:但愿嘉哥哥能平安无事,最好能活着抵达临淄……
眨了眨眼,吕瑞姜决定和绍嘉以及一众护卫们,暂居夷城。
卫国,帝丘。
磨磨蹭蹭地,公子黔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卫国的都城。
好奇地打量四周,公子黔流露一丝失望之色。
穷!
太穷了!
真是太穷了!
卫国都城与齐国都城相比,简直上不了台面!
但这也侧面地烘托齐国实力之强悍,远不是卫国可以相提并论!
莫名地,公子黔内心产生一抹激动:第一故乡不愧是第一故乡,甩了第二故乡好几条街!
公子锄瞥了一眼公子黔,不太理解他为甚么激动。拍了拍公子黔的肩膀,公子锄道:“咱们去卫宫?”
“啊?”公子黔愣愣地应道,“怎么去?你认得路?咱们直接去?”
也不晓得对方会不会放行!
公子锄翻个白眼,吐槽道:“好歹本公子身上流淌半个卫国王室的血脉,如何进去不得?”
言罢,公子锄勾了勾手,领着公子黔一行人前往卫宫。
宛如回到自己的家里,公子锄大大方方地来到卫国城门,如同往日一般,说道:“本公子要回宫,你们快放行!”
说来也奇,那卫宫城守似是认得公子锄,竟然乖乖地让道!
于是,公子黔瞠目结舌地跟随公子锄走进卫宫当然,公子黔的护卫们必须侯在宫外!
进了卫宫,公子黔后知觉地想起:倘若公子锄和他翻脸,他岂不是没法脱身?
打个哆嗦,公子黔决定谨言慎行,坚持不去得罪公子锄。
暂时地充当公子黔的护卫,公子黔瞅着公子黔各种趾高气扬地找人、问话、行走,最终来到一座宫殿前
又进宫殿,公子黔便见殿内坐有一名老人。
老人白发苍苍,一见公子锄,几乎老泪纵横,喊道:“锄儿!……”
“外公……”公子锄低声地回应。
略微地思考,公子黔隐约地明白,眼前的老人,赫然是卫国的君主
卫王!
卫王,姬姓,卫氏,名辄,卫国第二十九代国君。
自觉地退至一角,公子黔一言不发,默默地注视爷孙俩儿团聚的那一刻。
公子锄向卫王行完礼后,卫王就像普通的长辈一般,对公子锄问长道短。而公子锄也一扫以前的叛逆,对卫王十分孝顺恭敬公子黔看得咂舌:倘若不是知晓公子锄以前的作为,公子黔差点就信了!
公子锄和卫王聊了半天,才堪堪地结束。
尔后,卫王突然道:“晋国使臣来了,说了好一通大话,非让寡人写封忏悔文书寡人虽写文书会落了自己的颜面,但要比起卫国,却是值得的……寡人也听了那个晋国使臣提到了你也参与其中,寡人本是不信,但见你来了,才知那个晋国使臣虽然嚣张,却没胡乱说话!”
说罢,卫王伸出手来,拍了拍公子锄的肩膀。
公子锄脸红道:“说来惭愧,孙儿本来是想回卫国借势,哪知遇上了晋军想来攻打卫车孙儿虽在齐国长大,却不敢忘记母族的故乡,故而才去厚颜地见晋王,劝了一把,没料到晋王也通情达理,居然同意了孙儿的请求。”
“好!好!好!不愧是寡人的孙儿,果然厉害!”卫王开怀畅笑,“你要借势,是罢?寡人借你卫兵两千,可否?权当你替卫国免去一场战事的奖励……”
公子锄挑高了眉头,喜不胜喜,鞠躬道:“多谢外公。”
“客气甚么?”卫王拍了拍公子锄的双手,状似感慨,“孩子,苦了你啦!寡人原以为你会当任齐王,哪知……唉!却不知那位齐国女君,是何风采,居然能胜任王位?”
公子锄脸色略微不大自然,咳了几声,含糊道:“她也没甚么本事,无非是仗着田氏家族,尤其是田穰苴……”
“那个大司马?”卫王目光一闪,“昔日,大司马风姿的确令人钦佩,只可惜……也罢,孙儿可要记得,那女君有大司马,你也有整个卫国只要你愿意,寡人必会扶持你!”
听到此处,公子黔大气也不敢出,紧张地瞪着公子锄,生怕公子锄心动,反口再咬吕邗姜一口。
好在公子锄原则在线,委婉地拒绝道:“外公之意,孙儿心领孙儿且回齐国去了。”
言语里并没透露要让卫国做他公子锄的后盾
这也就意味着,公子锄放弃争王!
卫王若有所思,公子黔则大大地舒气。
太好了!
公子锄带兵回齐,安分守己便已足够。
得到两千卫国士兵的公子锄一行人,连歇息时刻都不敢浪费,果断地调转方向,又朝齐国赶去。
鲁国,曲阜城。
“大王糊涂啊!”白发苍苍的孔子连连地重拍案几,精神抖擞地大吼,“吴王邀请鲁国,说要攻打齐国,大王想也不想地,便就答应了,也不动一动脑子,那吴国与齐国隔着千山万水,齐国想要反击吴国,却要花费不少功夫,但若找上鲁国,一解怒气,那是相当容易……毕竟鲁国是齐国的邻国啊!”
吹胡子瞪眼睛,孔子怒不可遏。
周围的学生们垂头不语,一言不发地聆听孔子的怒斥。
事实上,学生们很想说:自打吴国开凿运河邗沟,齐、吴相距的千里之途,真可谓是“化整为零”,早就没距离了好么?
但是,这话,他们不敢乱说,生怕刺激了孔子。
孔子又痛心疾首道:“肤浅!大王眼光太短浅了!明明与齐国联盟,要比吴国联盟好上千百倍,为甚么大王却偏选吴国,而不是齐国呢?真以为齐国由一名女君执政,就要没落了么?……笑话!真要没落,齐国就不会特别地重视运河!”
“老师……”一名学生吞了吞口水,不敢多作劝解,“此乃大王的决定,您再是反对,亦是无用罢?”
“哼!”孔子重重地哼声,眼里透出一丝痛心,“为师敢说,这次鲁国吃亏吃定了……可惜鲁国大好男儿,便要葬身吴国的野心了!吴王真是阴险,这次偏要联系齐国周边的国家,真以为他能吞下齐国?”
不少学生们面面相觑,求教道:“为何不能?”
“吴国多少人?吴国与齐国相距多少?吴国与齐国中间隔有多少国家?吴国真把齐国吞并,你们觉得那些邻国会同意么?”孔子皱了皱眉,“即便同意,也只算短暂的,他们终归仍要斗起来。”
“而且,齐国领地也很广。”子贡忍不住地补弃,“拿下齐国,就意味着要统一半个中原……咱们鲁国且先不提,那群小国能乖乖地俯首称臣么?一旦吴国遇上危险,他们铁定第一时分脱离吴国!”
“所以说,即使吴国能占领齐国,也只持一时风光。”孔子朝子贡赞同地点头,“而鲁国,在这场战斗中,也只会沦为陪衬,于国而言,利益太少。”
众人听罢,心中一凉,急切道:“那咱们该怎么办?”
“不怎么办。”孔子黯然地叹息,“只有等待战事结束。”
不由地,孔子思虑吴国,联想到吴王。
也不晓得吴国大军,现下划到了哪里。
180、双线作战
又是齐国边境,留舒一带。
一望无际的邗沟运河,又再出现无数船只
其中,有三艘大船并成一排,几乎都快将邗沟两岸给链接了来,端得气势磅礴!
而那三艘大船的前面,分别划有数百小船。
并且,小船划行的速度,也相当快
远远地看去,就像小船将大船拖着划行!大船众星捧月般地,格外高调显眼。
而在这条悠悠运河之上,也只有它们那一波船只!
运河已没其他船舟敢擅自地露面
好歹吴国攻打齐国两次,且都用了同一方法:利用邗沟运河北上,进而潜入齐国!
吃了两记闷亏,受了两次教训,再不长个心眼,实在太说不过去于是乎,自打齐国听到吴国可能出兵的传闻之后,齐国女君吕邗姜二话不说地,强硬地要求离运河最近的所有城县村落平民们,一律地避难,躲到远离运河的地方!
此间费用,皆由国库所出!
庞大的开销,虽令吕邗姜心疼,好在能救齐人们性命
也因此,吴王夫差站在一只大船里,挑了挑眉,意外地发现他们一路划来十分顺畅:都没人来捣乱!
亦没人悄悄地报信给临淄里的那位女君!
抿了抿嘴,吴王夫差略感不快:好家伙,怎么都不见一人?
若没吴王夫差时不时地与鲁兵们有所联系,吴王夫差都快要怀疑他是不是划错了地方。
和上次、上上次相比,齐国何止长了一个心眼啊?明明有好几个!
因有齐国提前准备的缘故,这下吴王夫差只能掠夺几座空城!
“全军加速!”吴王夫差很是不满:既然威慑不到齐国,不如早点登岸!
有了鲁国的协助,吴王夫差不费吹灰之力,快速地上岸,率领十万吴兵,直进齐国临淄进发!
齐国,临淄。
公子嘉风尘仆仆,马不停蹄,终于赶至吕邗姜的面前,向吕邗姜禀报了有关吴国海军扰乱齐、莒沿海一带。
目不转睛地盯着吕邗姜,公子嘉由衷地感慨:这位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姬子,居然是最后的赢家她一声不响地出手,在众人出乎意料的情况下,登上了齐王宝座,并成为当今唯一女君!
而吕邗姜她见到自己,眼里透出一丝欣喜,亦让公子嘉喜悦开心。
看不出吕邗姜有何恶意,公子嘉总算能够彻底地放心:太好了!太好了!以后她就是自个儿……女君。
奉一名姬子为君主,的确很奇怪。
但觉再怪异,公子嘉也要忍受下去。
毕竟,如今的齐国由吕邗姜说了算公子嘉若还想过上公子的日子,就必须听从吕邗姜的命令。
而吕邗姜通常不会随意地难为人去:就在他说完夷城的经历,吕邗姜温和地安抚公子嘉,劝道:“嘉兄长远道而来,委实辛苦,还请下去歇息罢!本君已经知晓,这事就交给本君处理好了。”
公子嘉拱了拱手,带着怀念的心情,恭敬地退下。
随后,吕邗姜快速地召集大臣议事。
此次,田穰苴也在其中。
环顾一众大臣们,吕邗姜开门见山道:“刚刚收到情报,吴王率领十万吴军,前往攻打齐国他们驻扎艾陵一带,不再前进,仿佛是想在艾陵决一死战!另外,莒国和本国的沿海城池,亦被吴王派出的另一支海军时常地扰乱!据估计,吴国海军约有三千人,个个都是熟悉水性的好手……他们的统帅目前仍不清楚。”
吕邗姜说完,殿内一片死寂。
分析吕邗姜的情报,众大臣们得出一条结论:吴王夫差甚是大胆,攻打齐国分两路走!一条是水路,另一条则是海路!
嘶~
倒吸一口凉气,众大臣们对吴王夫差的两军战略十分无语:这个家伙,走运河之路还嫌不够,还要加个海路!
其次,众大臣们才又对运河生出埋怨的心态:为甚么?为甚么又是运河?吴国已经走了两趟运河,加这次,乃是三次!三次哎~三次哎~好像运河的凿起,就只为吴国的军事行动……既是吴国老用运河攻打齐国,为甚么齐国还要保留运河?
直接将运河堵死,不就好了?
这时,众大臣们绝对是因运河多次地被吴国利用,而运河对齐国来说,是弊大于利的。
恰巧,此时,吕邗姜又问:“诸位,可有方案否?”
立即地,一名大臣上前,拱手道:“女君,能否将运河堵死?”
那名大臣说了一句无关要紧的题外话。
却博得了许多大臣们的同意
“言之有理啊!”另一名大臣附和说,“运河保留,总让吴国有机可趁你们瞧,这是第几次了?……第三次了!第三次吴国利用邗沟,进行北伐!倘若再不填河,还会有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若不填河,齐国的麻烦将永无止境!”
“是啊!还请女君派人将运河堵上!到时吴国战败,看他们如何划船逃跑!”“哈哈哈哈~没了河道,想必吴国的船只也派不上用场……听说吴国的造船业水平屈指可数,咱们弄几只回来慢慢地研究!”“研究?别说笑了!齐国实力虽强,但不可否认的是,齐国的造船业水平不如吴国!”“那有何干系?现在不行,还有以后呢?总有一天,绝对会超过!”……
话题越扯越偏,偏偏大臣们犹不自觉,直至某个男声喝道:
“说够了么?!”
众大臣们一愣,定睛一看,原来是田穰苴!
田穰苴铁青一张脸,冷声道:“你们瞧一瞧自身的德性!你们身为吴国大臣,不替女君分忧解困,反而聊起天来,是何道理?你们不清楚吴国已在攻占齐国的路上,这不是动一动嘴皮子,便能应付过去!”
田穰苴一席话,驳得众大臣们哑口无言。
就在这刻,一名宫正在殿外报道:“女君,晏慈旅帅来了。”
“召他进殿。”吕邗姜面不改色地说。
晏慈大步流星地进殿,行礼道:“晏慈见过女君!还请女君责罚,慈没能办好女君的嘱托,不小心伤及公子阳生的全家!”
啊?!
众大臣们瞪圆眼睛,惊悚地看向晏慈。
“慈为女君的旅帅,而公子阳生却不愿归附女君,慈只好亲自动手,替女君解决麻烦。”晏慈毫无惧色地道。
看一看,恶名自担,这才是忠臣!
听了晏慈的表述,众大臣们脸庞火辣辣,直觉没法直视吕瑞姜。
吕瑞姜免了晏慈的罪名。再瞅田穰苴,田穰苴颔首上前,继续道:
“吴王夫差分军两路,齐国为何不双线作战,将士兵分为两路,一支为陆兵,另一支则是海兵,以便分而击之?”
好主意!
众大臣们却相互地交换彼此的目光,欲言又止。
田穰苴才懒得理会众大臣们的勾心斗角,又道:“苴愿领三千海兵,与吴国海兵们一决生死!”
好歹田穰苴也练了水兵这般久,是时候验证成果了!
吕邗姜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伤感,却淡定地点头,同意了田穰苴的请战。
“那么,谁带指挥陆兵?”吕邗姜又问,“国夏?……”
吕邗姜主动地点明。
此刻,最应分秒必争!
国夏迈步,瓮声瓮气道:“末将领命!”
吕邗姜:“……”
吕邗姜玩味一笑,笑道:“本君甚么都没说呢?”
国夏张了张嘴,结巴道:“不是您曾让本将带兵么?”
吕邗姜:“……”
“是本君迷糊了国夏为主帅……”吕邗姜只得干巴巴地认错。
“恒为副使!”田恒适时地站出身来。
吕邗姜斜视田恒,不置可否。
老实说,吕邗姜对田氏家族的印象十分微妙:原以为只要抵制田氏家族,不让其壮大事实上,田氏家族正在一点一点地变强,更兼田穰苴的存在,吕邗姜便是忌惮田氏家族,亦又忌惮不了。
没办法,谁让齐国最初接受她的家族是田氏呢?吕邗姜唯有保持沉默,小心翼翼地呵护她与田氏家族的关系。
反正,只要田穰苴还在,田氏家族八成是跳反不了。
确认不会背叛吕邗姜,吕邗姜自要给田氏家族一些好处,免得寒了田氏家族的心。
目前为止,吕邗姜做得不错。
轻扣案几,吕邗姜总结道:“吴国攻打齐国分两路本君决定,本国抵御吴国,亦采用两路国夏上卿率领领十万齐兵,迎战吴王夫差!田穰苴领三千海兵,痛击吴国而来的偷盗者。”
“遵命!”田穰苴和国夏同时地出声,铿锵有力地喊道,“必不辜负女君的厚爱!必不辜负女君的厚爱!”……
就像公子嘉一般,田穰苴和国夏分别点卯各自的士兵,当即就出发了
他们不能再等甚么明天休息之类,谁让时间不够?
如今,吴王夫差已经率兵攻打齐国,亦因之前齐国做过一些防备,以至于吴王夫差攻下的,乃是齐国的暂时空城没了人力,吴王夫差白白耗损战力,气得都想屠城!
奈何城里无人。
所以,吴王夫差占领齐国城池好半天,都掀不起一丝浪花。
181、备战(上)
占不到齐国的便宜,对吴王夫差而言,相当不满:狡猾的齐人,竟似提前商量好了似的,都不见人影!
立在船头,吴王夫差眯了眯眼,对那群逐个乘船而来,禀告掠夺情况不佳的吴兵们,哼了一哼,质问道:“留舒城没有可拿的……清城呢?城呢?周首城呢?石门城呢?难不成都空了?”
抿了抿嘴,吴王夫差提高了嗓音,直白地发怒。
吴兵们心下一凛,打定主意:待他们再经过那些齐国的城池,必要好好地劫个痛快关于上次来齐还活着的老兵们,则暗地抱怨自家大王行事太过高调,以致诸国都得知了吴国想要攻打齐国!
作为被攻的一方,齐国怎能没有准备,任由吴国攻占?
然而,这些想法,老兵们却不敢向吴王夫差说明。
一旦说了,岂不是指责吴王夫差的过失?还要不要命了?!
因而,也唯有那群吴国新兵们,才有兴致地计划去洗劫运河一带的齐国城池,而吴国老兵们,则警惕齐国会不会设下甚么埋伏事实上,却是吴国老兵们想多了:齐国既没设伏,也没留给吴国太多物资,这使吴国从本国划到齐国,消耗的是他们自己带来的军粮……这可不行!
虽说吴国坐船至齐国,只才半天而已,吴军却有十万人数,一顿饭下来,耗量也不少……吴王夫差打算以战养战的想法被齐国打断了!
通往临淄的路上,齐国留下一路的空城,让吴兵们扑个空儿。
偏偏吴王夫差有怒没处发,只能憋着,别提多郁闷了。
众吴将们好心地劝解,亦是无用!
此次,前来参战的吴将主要有三位:胥门巢、王子姑曹和展如此三人皆都壮年之龄,文武双全,极得吴王夫差重用……其中,胥门巢是大夫,而王子姑曹则是吴国第一悍将,至于展如,他乃伍子胥非常器重的学生,几乎与吴王夫差一同长大。
登上岸后,吴王夫差又召见了鲁国将士,要求鲁兵护着他们吴兵北方,前往齐国临淄
但这不可能!
且不说临淄是齐国的都城,有重重齐兵把守,光是他们吴兵处在留舒,便是齐国边境,若想大军直接抵达目的地,至少需要三天时间“本将乃是叔孙州仇,鲁国司马,见过吴王。”来人满脸大黑短胡,孔有武力,面不改色地拒绝吴王夫差的要求,“大王有令,愿为吴王献上绵薄之力!贵国可往东北方向,与吾军攻博城,贵军可驻赢城,以便轻松图之。”
吴王夫差听罢,脸色微略铁青:此乃公然地违背吴王夫差的意愿,如何不令吴王夫差生气?
吴王夫差大怒,直数鲁国的不是,开始算帐,说道:“鲁公是在怀恨孤曾率兵替驺国攻打鲁国么?鲁公实力不济,愿与吴国结盟,就应服从吴国,而不是耍心眼……否则,孤不介意伐齐的途中,顺便地拿下鲁国。”
叔孙州仇额头渗出珠,连忙地解释道:“大王并无此意!大王之意是:鲁国愿为贵军承担所有粮草,让吴王您能毫无顾虑地进攻齐国鲁国与吴国早已联盟,安敢欺骗吴国?”
吴王夫差盯着叔孙州仇,哈哈大笑,笑道:“你紧张甚么?孤无非是开个玩笑,还请盟军莫要生疑……好歹吴、鲁联盟,理应相互地扶持才对。鲁国既愿提供粮草,孤反要谢谢鲁公。”
叔孙州仇挤出一抹笑容,附和道:“理当如此,理当如此。”
内心如何想法,外人大约都能猜到
倘若不是吴国势强,而鲁国势微,鲁国何以要看吴国脸色?!
若让叔孙州仇选择,叔孙州仇宁可择齐而非吴归其原因……
大概是因孔子罢?
自从知晓鲁国与吴国结盟以后,孔子就十分愤怒鲁国的行为:明明可以和齐国联盟,为何却要选择吴国?即便吴国实力强悍,齐国也不逊色:齐国女君吕邗姜异军突起,把诸公子之乱的损失降至最低,使得齐国没被折损太多……而鲁国几乎夹在齐国和吴国之间,选谁都会得罪另一方!
尽管叔孙州仇与孔子一向不和,但也不能否认孔子的话不无道理于是乎,叔孙州仇就暗地向鲁王进言,此次吴国攻打齐国,鲁国若想两边都要讨好,不如成为吴国的后勤……至少在战场上,鲁兵还算安全,不必与齐兵厮杀。
鲁王听罢,甚觉有理,便派遣叔孙州仇,命他全权处理此事。
……眼见吴王夫差颜色稍缓,叔孙州仇暗地松了一口气。
孔子啊孔子,本将也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顿了一顿,叔孙州仇对于自身莫名地念起孔子,直觉无语:果然,他还是继续敌视孔子罢!
谁让他与孔子的政见……基本不合。
作为伍子胥的学生,展如一见叔孙州仇眼透不屑,勃然大怒:这人好生无礼!
刚想出声,展如却被胥门巢拽住。
胥门巢朝展如使个眼色,展如皱了皱眉,只能勉强地忍耐。
不过,这个叔孙州仇,展如算是记在心上
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他定让叔孙州仇大吃苦头!
齐国留舒一带,吴兵也不再去扰乱齐国边境,而是与鲁兵汇合,一同北上,轻轻松松地攻破博城,驻进了赢城。
而这一带,亦没多少齐人。
仿佛有人刻意地将齐人迁走了一般。
吴王夫差命令士兵们时时地巡逻,以防意外。
一场大战的气氛,便在赢城弥漫开来。
齐国,临淄城。
吕邗姜返回自己的寝宫,都没心情地处理政务。
瞅着案几堆成小山一般高的文书,吕邗姜轻叹一声,自嘲地心道:齐国都要打仗了,她仍要每天处理文件!
“瑞姬”吕邗姜下意识地轻唤,却唤来还不算太熟悉的侍女们的疑问之音:
“女君?……”
吕邗姜一顿,方才醒悟吕瑞姜已经前往夷城,并不在她的身旁随侍。
由吕瑞姜再联想到公子黔,吕邗姜又记起公子黔亦在聊城?也不清楚公子黔是否能够说服公子锄……
再想公子阳生,吕邗姜默默地走到案几前方,盯着一堆厚厚的文书陷入思考
公子阳生之死,实则吕邗姜的意料之中尽管吕邗姜不太相信公子阳生会被诛杀,但由晏慈亲口地说明,吕邗姜便不得不信!而公子阳生的死亡,并不能引起吕邗姜太多的不适,大抵是因那次诸公子争王时期,她被迫看到许多门客们死去,似已产生了免疫……总之,公子阳生死了便死了罢,吕邗姜除了唏嘘之外,也并未产生多余的想法,诸如排斥晏慈。
晏慈本是晏氏家族的子弟,又与吕邗姜亲近。
所以,晏慈斩杀公子阳生,吕邗姜倒也适应。
反正
吕邗姜与公子阳生又不是很熟!
不仅不熟,反而双方之间,还曾有过小磨擦!
不过,那也已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时间过得真快!
吕邗姜跪坐于席,翻看一封文书,照例地勤政。
然后,她看着看着,突然笑出声来
吴王夫差……
不晓得吴王夫差发现齐国边境一带,全是空城,会是甚么反应?
嘴角微微地勾起,吕邗姜很想对别人倾诉,但因周围没有信赖之人,她只能自顾自地乐呵:是她听到吴国想要攻打齐国的传言,就强硬地将齐国边境一带的人们,尤其是离运河邗沟最近的平民们,尽数地迁走当时,众大臣们都很惊讶,不敢相信这是她的手笔,并且竭力地反对,理由是这实在太耗人力和财力,很不划算!
但对吕邗姜来说,甚么才是不划算?平民们因受战争的波及而无辜地死去,那才不划算!
一想到齐国与吴国的战事再起,齐国平民们必要遭受一场战乱,吕邗姜就决定,径直地迁走那群可怜之人尽管在当时,大家都没觉出那群人们很可怜……无数的文书像雪花一样,送进了议殿,一波又一波的大臣们相争觐见,恳请吕邗姜停止这种荒唐的做法!而吕邗姜,本被他们说动,迟疑不决,却听田穰苴蛮横道:
“做你自己想做之事,苴儿永远都觉得邗儿是对的!若有不对,以后苴儿承担全部罪责!”
只这一句,令吕邗姜坚持到底。
于是,大批齐人或被强硬,或被听令,逐个地离开他们久违的故土,而来陌生之地
吕邗姜将他们迁到齐国内地!
本来,吕邗姜想将他们迁往临淄以北,却遭到群臣们的反对:毕竟这种大规模的迁移行动,真的太费财物!而且,临淄北方几乎都没开荒,全是树林流河,短期之内根本没法安户庞大的人口更何况,倘若将那些树林全伐,岂不与晋国、燕国土地相争连接?燕国也就罢了,万一晋国心血来潮,想要划走一块齐国土地,不小心把齐国人口也划走了,那该怎么办?
因此,吕邗姜只好同意将那群边境平民们迁到距离运河稍远的内地,以缓战事带来的混乱。
就这样,众大臣们也叽叽喳喳,争议不断。
所幸,伴随吴兵的进攻,这种争论少了许多。
吕邗姜缓气的同时,又好笑不已。
182、备战(下)
吕邗姜好笑的是,她像个很有主见的孩子,狠狠地扇了那群倚老卖老的群臣们好几下耳光:不是说迁走平民们很耗财力、物力么?你们瞧,吴国攻打齐国,一路顺着运河而来,所到之处,尽皆洗劫,都没放过一座城池!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那群城池真的全是空城,让吴军白忙一场!
你瞧,若无吕邗姜的坚持,那群住在运河附近的人们,岂不遭了殃儿?
吴王夫差啊吴王夫差……
想起昔日的吴郎,吕邗姜有一股恍然隔世之感:如今她嫁给了田穰苴,又孕有一子。有关吴郎,对吕邗姜而言,是何种存在呢?心中一片平静,唯有吕邗姜才能清楚地感知,她对吴郎……
但那又如何?
只要他对齐国出手,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这无关其他!
即便她对吴郎仍旧有所眷念,亦不能让他危害齐国
所以,她就设了小小一计,让吴郎吃了一番苦头。
不知吴郎可曾后悔?……
吕邗姜对她能设计吴王夫差一事,感到七分喜意。
傻笑半天,吕邗姜方才缓过劲来:还有好多文书要处理,可别再走神了啊?
定了定神,吕邗姜认真地批阅文书,慢慢地忘记周围。
而当一名侍女手捧一碗热汤时,吕邗姜方才抬起头来,后知觉地反应天色已黑,都已深夜。
随意地饮完热汤,吕邗姜突然问道:“公子如何?”
吕邗姜问的公子,当然是指她的儿子田宝儿。
那名侍女低眉顺眼道:“回禀女君,公子宝已经睡下。”
“可还吵闹不曾?”顿了一顿,吕邗姜对“公子宝”的称呼,略有不适。
唉!果然如同田穰苴所说,田宝儿这个名字忒俗气了!
那名侍女仿佛没察觉公子宝的名字很难听,依旧一板一眼道:“不曾,公子宝睡得很熟。”
“能睡就好。”吕邗姜轻轻地叹气:这个小没良心,他的父亲已经出征,他却仍能无忧无虑,真令人羡慕呢?
想起幼时,再与田宝儿对比,吕邗姜顿觉心酸不已:人比人,气死人她的童年若像田宝儿那般,她也就不必如履薄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田宝儿又是个有福气的:至少他的出生,代表齐国王室后继有人
想了一想,吕邗姜突然想到,假如田宝儿长大了,能够亲政,她会不会真的放手呢?
心中一痛,吕邗姜有些惊恐她不太愿意放权
罢了,罢了!
吕邗姜强迫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毕竟过个二十年的样子,才需考虑这种事情……
眼下,还是好好地批阅文书罢!
拂了拂袖,吕邗姜喝斥一群侍女们,准备熬夜算了。
齐国,黄城。
抵达黄城之时,天黑得都看不清官道。
无奈地,田恒只好顶住压力,对国夏建议道:“路途遥远,今已深夜,不如驻扎营地,休憩一晚?”
国夏一身战甲,看向田恒的时候,双眼迸出明显的杀意,活像要把田恒劈死!田恒吓得后退几步,以免真被国夏一刀劈了话说这还没到达目的地,国夏要不要这般凶狠?……
便听国夏道:“那就依你罢。”
人多力大,十万名齐兵安营扎寨、生火作饭
很快地,营帐里弥漫一锅热气腾腾的肉香!
国夏和众士兵们大口吃食,
吕邗姜好笑的是,她像个很有主见的孩子,狠狠地扇了那群倚老卖老的群臣们好几下耳光:不是说迁走平民们很耗财力、物力么?你们瞧,吴国攻打齐国,一路顺着运河而来,所到之处,尽皆洗劫,都没放过一座城池!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那群城池真的全是空城,让吴军白忙一场!
你瞧,若无吕邗姜的坚持,那群住在运河附近的人们,岂不遭了殃儿?
吴王夫差啊吴王夫差……
想起昔日的吴郎,吕邗姜有一股恍然隔世之感:如今她嫁给了田穰苴,又孕有一子。有关吴郎,对吕邗姜而言,是何种存在呢?心中一片平静,唯有吕邗姜才能清楚地感知,她对吴郎……
但那又如何?
只要他对齐国出手,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这无关其他!
即便她对吴郎仍旧有所眷念,亦不能让他危害齐国
所以,她就设了小小一计,让吴郎吃了一番苦头。
不知吴郎可曾后悔?……
吕邗姜对她能设计吴王夫差一事,感到七分喜意。
傻笑半天,吕邗姜方才缓过劲来:还有好多文书要处理,可别再走神了啊?
定了定神,吕邗姜认真地批阅文书,慢慢地忘记周围。
而当一名侍女手捧一碗热汤时,吕邗姜方才抬起头来,后知觉地反应天色已黑,都已深夜。
随意地饮完热汤,吕邗姜突然问道:“公子如何?”
吕邗姜问的公子,当然是指她的儿子田宝儿。
那名侍女低眉顺眼道:“回禀女君,公子宝已经睡下。”
“可还吵闹不曾?”顿了一顿,吕邗姜对“公子宝”的称呼,略有不适。
唉!果然如同田穰苴所说,田宝儿这个名字忒俗气了!
那名侍女仿佛没察觉公子宝的名字很难听,依旧一板一眼道:“不曾,公子宝睡得很熟。”
“能睡就好。”吕邗姜轻轻地叹气:这个小没良心,他的父亲已经出征,他却仍能无忧无虑,真令人羡慕呢?
想起幼时,再与田宝儿对比,吕邗姜顿觉心酸不已:人比人,气死人她的童年若像田宝儿那般,她也就不必如履薄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田宝儿又是个有福气的:至少他的出生,代表齐国王室后继有人
想了一想,吕邗姜突然想到,假如田宝儿长大了,能够亲政,她会不会真的放手呢?
心中一痛,吕邗姜有些惊恐她不太愿意放权
罢了,罢了!
吕邗姜强迫自己不准胡思乱想!
毕竟过个二十年的样子,才需考虑这种事情……
眼下,还是好好地批阅文书罢!
拂了拂袖,吕邗姜喝斥一群侍女们,准备熬夜算了。
齐国,黄城。
抵达黄城之时,天黑得都看不清官道。
无奈地,田恒只好顶住压力,对国夏建议道:“路途遥远,今已深夜,不如驻扎营地,休憩一晚?”
国夏一身战甲,看向田恒的时候,双眼迸出明显的杀意,活像要把田恒劈死!田恒吓得后退几步,以免真被国夏一刀劈了话说这还没到达目的地,国夏要不要这般凶狠?……
便听国夏道:“那就依你罢。”
人多力大,十万名齐兵安营扎寨、生火作饭
很快地,营帐里弥漫一锅热气腾腾的肉香!
国夏和众士兵们大口吃食,
吕邗姜好笑的是,她像个很有主见的孩子,狠狠地扇了那群倚老卖老的群臣们好几下耳光:不是说迁走平民们很耗财力、物力么?你们瞧,吴国攻打齐国,一路顺着运河而来,所到之处,尽皆洗劫,都没放过一座城池!
唯一让人庆幸的是,那群城池真的全是空城,让吴军白忙一场!
你瞧,若无吕邗姜的坚持,那群住在运河附近的人们,岂不遭了殃儿?
吴王夫差啊吴王夫差……
想起昔日的吴郎,吕邗姜有一股恍然隔世之感:如今她嫁给了田穰苴,又孕有一子。有关吴郎,对吕邗姜而言,是何种存在呢?心中一片平静,唯有吕邗姜才能清楚地感知,她对吴郎……
但那又如何?
只要他对齐国出手,他就是自己的敌人!
这无关其他!
即便她对吴郎仍旧有所眷念,亦不能让他危害齐国
所以,她就设了小小一计,让吴郎吃了一番苦头。
不知吴郎可曾后悔?……
吕邗姜对她能设计吴王夫差一事,感到七分喜意。
傻笑半天,吕邗姜方才缓过劲来:还有好多文书要处理,可别再走神了啊?
定了定神,吕邗姜认真地批阅文书,慢慢地忘记周围。
而当一名侍女手捧一碗热汤时,吕邗姜方才抬起头来,后知觉地反应天色已黑,都已深夜。
随意地饮完热汤,吕邗姜突然问道:“公子如何?”
吕邗姜问的公子,当然是指她的儿子田宝儿。
那名侍女低眉顺眼道:“回禀女君,公子宝已经睡下。”
“可还吵闹不曾?”顿了一顿,吕邗姜对“公子宝”的称呼,略有不适。
果然如同田穰苴所说,田宝儿这个名字忒俗了!
那名侍女仿佛没察觉公子宝的名字很难听,依旧一板一眼道:“不曾,公子宝睡得很熟。”
“能睡就好。”吕邗姜轻轻地叹气:这个小没良心,他的父亲已经出征,他却仍能无忧无虑,真令人羡慕呢?
想起幼时,再与田宝儿对比,吕邗姜顿觉心酸不已:人比人,气死人她的童年若像田宝儿那般,她也就不必如履薄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的田宝儿又是个有福气的:至少他的出生,代表齐国王室后继有人
想了一想,吕邗姜突然想到,假如田宝儿长大了,能够亲政,她会不会真的放手呢?
心中一痛,吕邗姜有些惊恐
183、艾陵之战(一)诱敌
天色渐亮,即将沦为战场的艾陵一片肃杀似是提前嗅到了危险:艾陵一带,方圆百里,皆都没有人烟!
并且,如若经过艾陵邻边的长勺、莱柞等城县,皆都会瞧见不少齐民们拖家带口地奔向内地,诸如马陉、中城等地。
因而,当国夏率领十万齐兵,浩浩荡荡地离开黄城后,便见接二连三的齐民们闻风而逃,一边逃跑,一边叫道:“快跑啊!吴兵打来了!快跑啊!吴兵打来了!……”听罢,那群齐民们无不大惊,恨不得身上多长两条腿来,一溜烟儿冲进后方!
挑了挑眉,国夏心道:天助我也但听齐民们的传言,便知吴兵们大致的位置!
使个眼色,国夏派遣一支斥堠队去快马加鞭地探个究竟此时,因有众齐民们逃跑而当作幌子,那支斥堠队可谓明目张胆地前去刺探!而国夏等人,则领兵缓行,专等那支斥堠队归来。
快到马径城时,那支斥堠队安然地回来,禀告道:“将军,吴兵驻于赢城,艾陵空无一人。”
“很好,倒是方便吾军作战。”国夏眼里燃起战意,“吴兵不占艾陵,是想将艾陵当作战场么?本将便满足你!”
国夏让那支那支斥堠兵们归队,对周围的将士们说:“本将打算驻于夹谷,以便迎战吴军!诸位,有意见否?”
“紧随将军!”众将士们齐声地应道。
于是,国夏下令,要求大军前往夹谷。
夹谷是地名,而非城池若非夹谷会盟,恐怕夹谷不会这般著名:约在十年前罢,齐强而鲁弱。在这之前,为了争霸,齐国攻占鲁国的郓、汶阳、龟阴等地。后来,吴国强大,齐国为防吴国威胁,便联合周边诸国,邀请联盟!当鲁公接到会盟的信函后,便派孔子前去,而孔子则凛然大义,不但说服了齐人,还使齐国归还郓、汶阳、龟阴等地!
当然,之后,鲁国发生混战,齐国又趁机将那些地方占领了去。
因此,严格来说,艾陵以南,乃为齐国的边境或者说,是齐、鲁的交汇之地,到底归谁,各有各理!
而这一带,更像中转站一般,诸国商贩们倒是往来频繁。
不过,大家都提前听到风声,现在皆都散开,少见其影。
而双方军队,亦都收敛不少,都很默契地没去扰民
临近中午,国夏已然抵达夹谷。
环顾四周,国夏等人放眼望眼,此地多谷多山多平地,若要诱敌深入,倒是绝佳之法。
国夏微微心动,决定将大军藏于夹谷,专等吴军到来
这样,刚好方便齐军伺机地偷袭!
吴军驻要赢城,不来艾陵,与齐军隔着一座城池,亦让齐军抢得优势:齐军在内,而吴军在外,若要打起长期战争,誓必会影响吴军的后防国夏以为吴军是孤军深入,粮草有限,不易进行拖延战术!
可惜,当国夏再派斥堠队去侦察,意外地探出吴军不但稳稳地改驻长勺,更是联合鲁国、邾国和郯国这三国的军队,一起攻打齐国!瞪圆双眼,国夏不敢相信地问道:“鲁国?邾国?郯国?!……”
“是的。”那名侦察归来的斥堠兵如实地回报,“鲁国负担粮草运送;邾国和郯国派去的士兵虽少,却担任刺探……”
声音渐渐地小了下去,那名斥堠兵的脸色相当不好看:他们这支队伍本来顺利,却在归来时遇到邾国和郯国的伏击倘若不是他们机灵,他们可能就要全军覆没!……这也间接地说明,吴军或许也掌握了他们齐军的行动!
国夏似也想到这事,板脸道:“有没有查到他们具体有多少人数?”
那名斥堠兵一脸羞愧,小声道:“尚未。”
“再去查!”国夏冷喝。
想了一想,国夏又暗派四支斥堠队,再去打探吴国的情报!
而在斥堠队离开之后,国夏又将十万名齐兵分散开来,专心地潜伏起来国夏思忖:对方既然也派了斥堠队,想必已方的一举一动亦在他们眼中……若想赢下第一场战斗,齐军势必要斩断吴国的眼睛:就先以此为例,看一看能否勾到吴军的斥堠队!
很可惜,吴军的斥堠队没上钩!
国夏等了一下午,没等来对方的斥堠队,反将已方的斥堠队等了回来。
此次,已方的斥堠队少了一半成员估计又和对方撞上,并展开一场厮杀!
果不其然,一位满脸污垢的斥堠兵更新了新的吴军情报,快速道:“回禀将军,吴军十万人马,被吴王分成三军:左军、中军和右军!吴王亲自率领中军,约有四万人!左军由胥门巢率领,右军则是王子姑曹……此外,鲁军和邾军、郯军共计一万余人,负责吴军的粮草供应!”
这回,斥堠队费尽一番苦头,总算探出相当详细的情报,令国夏点了点头。
那位斥堠兵最后再道:“吴军已抵达艾陵西,并在艾陵西驻营!”
很好,这下,吴军真想把战场搁在艾陵那里。
国夏挥了挥手,先让斥堠队尽数地包扎伤口,提前歇息尔后,国夏又把众将士们尽数地招来,将敌情与众共哼,并又询问众人有何看法!众将士们听罢,活跃地发表各自的看法:
国书率先道:“将军,末将愿为先锋,先去艾陵西攻吴,替齐国拿下一战!”
陈书和东郭书面面相觑,亦附和道:“小将亦愿随之!”
田恒、晏慈和高无邳同时嘴角一抽,不置不否。
国夏听到自家族员积极地出战,十分开怀,但见田恒等人默不作声,便问:“尔等又是何想法?”
晏慈一言不发,田恒欲言又止,高无邳迟疑道:“将军,此事……怕不是妥罢?吴军十万余人,国书将军要带多少兵马,才能偷袭成功?”说起这话,高无邳都不敢直视国书,生怕国书会理解成高无邳迟看不起他国书!
国书一愣,继而双耳发热:他已明白自身的莽撞几万齐兵是拼不过吴军的!为了挽回本人的冒失形象,国夏认真地提出建议,说道:“既然吾军不合适进攻,就先躲在这里,等待吴军的主动?夹谷倒是好地方,适合伏兵!”
既知夹谷易于伏兵,吴军会愚蠢地前来送死么?听到这里,田恒忍不住地心道。
田恒直觉国夏不太待见自个儿,便乖乖地闭上嘴巴,当个看客和执行者就好了国夏给他分派任务,他绝对完成就是!
国夏听了国书的建议,高兴地宣布道:“这是好主意!那么,只要吴兵想要攻打临淄,就必须要经过夹谷只要他们敢来,本将必会好好地执待他们!……”眼里划过一丝狠厉,国夏对吴军真心咬牙切齿。
众人觉得国夏甚有道理,便同意了国夏的决定:全军静伏夹谷,就等吴军约战!
惜叹齐兵等了一夜兼一上午,却仍不见吴军的到来按道理来说,依吴军的行军速度,此刻应已达到夹谷才对,为何……
仍是时不时地派出斥堠队去打听情况,国夏这次又见斥堠队安然无恙地回来,得知:吴军仍在艾陵以西窝着,都不肯挪动脚丫!
国夏呆了一呆:甚么意思?
田恒暗地叹气:还能是甚么意思?对方自知夹谷易守难攻,自不会跑来送人头!
“唔~”晏慈摸了摸下巴,精光四闪,刚要张嘴,便被田恒拽住田恒朝晏慈递个眼色:甚么状况?
晏慈便小声道:“慈觉得罢……吴军不会来夹谷,将军的想法实在有错误。”
田恒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甚么错误?”
“他只考虑本身,却不在意对方!”晏慈脱口而出,“明眼人都能看出夹谷易设伏兵,吴王自也不例外,如何会在明知损失极大的情况下,依然要去夹谷呢?换作慈的话,慈宁可带着士兵绕道而行!通往临淄的道路上,可不止一条罢?”
“言之有理。”田恒淡定地评价,不敢发表自己的见解。
其实,田恒的想法是:要么吴王绕道,要么施展反诱计!
何为反诱计?国夏故意躲在夹谷等待吴军的到来,很明显是在诱敌!而若将国夏诱出夹谷,则是反诱计!
嗯~反诱计是田恒发明的词儿~谢谢理解~
思及这里,田恒忍不住道:“你说得不错,但也要小心,万一有少量的吴兵来了……”
“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晏慈握紧了拳头,战意满满。
由是,待到第二天早上,齐军真的遇到一股吴国小队:一百来个吴兵们悄悄地潜入夹谷,自认无人察觉,却不想早被国夏等人探知!心中扑通直跳,齐兵们躲在山里,俯望山谷里的那一支无忧无虑的吴国小队此刻,他们仿佛都未意识到,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军情是否有误?”有一吴兵大大咧咧地抱怨,“说是齐军藏在夹谷,俺怎就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别吵了。”另一吴兵叹气,“当心会把齐兵引来!”
“齐兵?齐兵?哪儿来的齐兵?”那一吴兵哈哈大笑,扯嗓子大喊,“齐兵啊!快出来!”
184、艾陵之战(二)小胜
“别喊了!”一名吴兵哄然大笑,仿佛周围很安全似的,自顾自地说笑,“这里哪有甚么齐军?即便连齐国平民们,都见不着一个!……哈~你们说一说,齐人是不是胆小很小,一听咱们吴王攻来,想也不想地逃跑?”
“是极,是极~”众吴兵们拍手称快,“齐人胆子如同老鼠一般,都不经吓!哈哈哈哈……”
山下的吴兵们肆无忌惮地嘲讽齐兵们。
山上的齐兵们却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是故意的罢?!
他们凭甚么说齐军……
咬了咬牙,齐兵们一边拿眼瞅向国夏,一边冷眼地盯着山下的吴兵们,仿佛在说:你们死定了!
的确,无论如何,这群作死的吴兵们,怎样都不会活着离开夹谷!
国夏用看死人的目光俯视那群不知死活的吴兵们,脑里充斥各种杀意!
杀气四溢,周围的将士们都忍不住地打个哆嗦。
冷静地注视那群吴兵们,慢慢地踏进夹谷,确定他们没法脱离后,国夏大吼:“杀!”
一声令下,便见无数齐兵们喊打喊杀,或推出巨石,从高处抛下,或拿弓箭,直接射击!
“不要放跑他们!”齐兵大喊。
顿时,便见那群吴兵们的四周,被数千齐兵们团团地围住。
手起刀落,双方厮杀一阵,以吴兵全军覆没为结束,齐兵们获得大胜!
尽管伤兵多了不少人!
……然而,这不是落幕,而是开始!
接下来,吴国大军仍旧驻于艾陵西一带,死活不肯挪去夹谷但却时不时地派来一支吴国小队,专门地恶心齐军!
是的,吴国小队专为嘲讽齐军而来: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无数次,都以嘲笑齐军而引起齐军的愤怒,继而被全诛这不得不令国夏等人思忖:吴国是故意的罢?
亦因数不清的干扰,直令国夏放松了警惕,甚至亲自地带兵,剿灭了一支又一支的吴国小队!
吴国士兵的尸体渐渐变多了起来。
其他人倒没觉得甚么,田恒却觉一丝异常。
但是,来不及了
当吴国士兵的尸体将夹谷的出口之路都给铺平了,国夏也厌倦了这种“你送死,我成全”的模式之后,决定率兵前往艾陵,与吴军一决生死此时,国夏以及大多数将士们都忘记了他们最初藏在夹谷伏击吴军的念头,连续的小胜令他们生产了盲目的自信:不要这种小模小战的胜利了……打胜,来个大的!
于是乎,国夏一鼓作气,带领十万齐兵,前往艾陵!
而通往艾陵的路上,竟然一路畅行无阻,仿佛是在夹道欢迎齐军似的!
这不得不令田恒、晏慈和高无邳产生一丝警惕谨慎的高无邳甚至还向国书请求,让他劝说国夏将军不要太过冒进,顿被国书拒绝!国书认为高无邳想得太多,而高无邳则轻微地叹息,除了服从国夏的命令,居然没法阻止!
有识之士们这才察觉……他们好像上当了?
田恒、晏慈和高无邳联手,依次地向国夏谏言,皆被国夏置之不理。
此刻,国夏只想速战速决:他觉得吴国实力不强,根本没法与他们齐国相提并论!
也对:比起吴国这个新兴崛起的强国,齐国强盛的时期显然更悠久
齐国显然
因此,国夏压下田恒等人的不满,仍带齐兵,花了半天时日,抵达了艾陵!
这时,一直不曾休息的斥堠兵来报:“吴军主力军并没抵达艾陵,驻在艾陵的军队是吴国的左军,由胥门巢率领,约有三万!”
“才三万?”国夏大喜,忙不迭地问,“吴军的主力军在哪?”
“他们在长勺?……”斥堠兵不确定地说。
事实上,他也没法确认:他们队伍只查出艾陵现有的驻军对象,至于吴国的中军和下军在哪儿,斥堠兵真的一无所获没法穿过艾陵,艾陵的出口已被胥门巢堵死……想来吴王夫差等人,就在艾陵的附近罢?
眼底划过一丝喜意,国书扬声道:“将军,请让小将出战!”对方才三万余人……此乃天降功勋!若能打赢这一仗,他必能出头!不必多想,他定能光耀门楣!
国夏想也不想地,同意道:“好!本将命你率领五万齐兵,攻打吴国胥门巢!……”
国书喜不胜喜:以五万对三万,只要他不犯浑,此战必胜!
看出国书能够白捞功勋,陈书和东郭书再次地面面相觑,同时道:“小将愿往,与之一战!小将愿往,与之一战!……”
与国书一样,陈书和东郭书也铁了心一般,非要跟随国书。
国书眨了眨眼,便应下了他们的请求。
于是,国书率领五万名齐兵、一千名车兵,两名副将,迅速地出发
气得田恒磨了磨牙:好哇~他们抢功!还有没有道理了?!
田恒拽着晏慈,狠狠地摇啊摇:看不出来,国夏很偏心!
晏慈也表示无奈:俺也想参战啊!可惜国书却不找俺啊!
……就在田恒咬牙切齿时,国书带领五万多年齐兵们,与吴国的胥门巢正式地面对面!
上上下下地打量胥门巢,国书尖酸刻薄,却又不失礼道:“你就是胥门巢?也不怎么样嘛!本将命你速速离开,否则本将就对你们不客气了……”国书的内容
吴军胥门巢率领上军先来到了艾陵,齐军的国书也率领军队到这里。
公孙近率领军队对战天军,国书在一旁帮助他,于是大败胥门巢所率领的军队。这时,鲁将前来跟吴军回合,带领吴国大军来到了艾陵西边的五里
下寨。第二日一早,吴王就下令让鲁将叔孙州仇来打头阵,而让胥门巢率领军队前去诱敌。齐军第一场战争获得了胜利,整个军队斗志昂扬。
“嗯?”吕瑞姜一头雾水,没能理解。
却听绍嘉道:“……只要齐国帮莒国击退吴国海军,莒国愿奉齐国为尊。”
吕瑞姜:“……”
吕瑞姜内心一个大写的服字!
太服公子嘉了!
他他他……他竟敢提出这样的问题?
更让吕瑞姜惊奇的是,绍嘉还真代替了莒国,回复了公子嘉。
这要换成她吕瑞姜,指不定傻乎乎地跑去临淄纯支援了,哪里还想到其他?
吕瑞姜用崭新的目光打量公子嘉,不得不佩服公子嘉:或许,由他向邗姜姐姐传递情报,不失为一条好法子……只要公子嘉能安然地返回临淄城,觐见邗姜姐姐!
得到满意的回复,公子嘉利落地离开。
当真离开夷城,迅速地返回临淄宫
目送公子嘉的离去,吕瑞姜又将注意力转移到绍嘉的身上。
重重地哼声,吕瑞姜秋后算帐,哼道:“好哇~瑞姬把你当朋友,你却来算计瑞姬!这要不是有嘉哥哥的提醒,瑞姬都不明白你居然想让人家白白地干活!”
绍嘉苦笑不已,郁闷道:“莒国被齐国好生敲诈,哪里算是白白地干活?”
吕瑞姜:“……”
吕瑞姜无话可说。
总感觉……今天的她时不时地无语呢?
“哼~”良久,吕瑞姜终于憋出一句话来,“你是齐国人还是莒国人,为何要替莒国思虑这般周全?”
绍嘉一愣,愣道:“嘉是齐人……你说得不错,嘉是齐人,为何要替莒国考虑呢?”
绍嘉说完,闭上了眼睛
不知情的,还以为绍嘉死了呢?
吕瑞姜震惊地捂住嘴巴,好半天才悟出绍嘉只是疲惫得晕睡了过去。
也对,说了这么久,不累才怪呢!
托着下巴,吕瑞姜严肃地思考人生:留在夷城,到底安不安全呢?到底安不安全呢?到底安不安全呢?……
……实践证明:安全!
吴军胥门巢率领上军先来到了艾陵,齐军的国书也率领军队到这里。
公孙近率领军队对战天军,国书在一旁帮助他,于是大败胥门巢所率领的军队。这时,鲁将前来跟吴军回合,带领吴国大军来到了艾陵西边的五里
下寨。第二日一早,吴王就下令让鲁将叔孙州仇来打头阵,而让胥门巢率领军队前去诱敌。齐军第一场战争获得了胜利,整个军队斗志昂扬。
当吴国士兵的尸体将夹谷的出口之路都给铺平了,国夏也厌倦了这种“你送死,我成全”的模式之后,决定率兵前往艾陵,与吴军一决生死此时,国夏以及大多数将士们都忘记了他们最初藏在夹谷伏击吴军的念头,连续的小胜令他们生产了盲目的自信:不要这种小模小战的胜利了……打胜,来个大的!
于乎,国夏一鼓作气,带领十万齐兵,前往艾陵!
前往艾陵!
前往艾!
而通往艾陵的路上,竟然一路畅行无阻,仿佛是在夹道欢迎齐军似的!
仿佛是在夹道欢迎齐军似的!
这不得不令田恒、晏慈和高无邳产生一丝警惕谨慎的高无邳甚至还向国书请求,让他劝说国夏将军不要太过冒进,顿被国书拒绝!国书认为高无邳想得太多,而高无邳则轻微地叹息,除了服从国夏的命令,居然没法阻止!
185、艾陵之战(三)自负
国书首战的胜利,给国夏带来巨大的惊喜:有谁能比本家子弟“一战成名”,来得更加喜悦?国氏家族……后继有人啊!或许,说国书一战成名,略有夸张,但见国书领兵,将吴军击败,的确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儿,以至于国夏忘情地喊道:
“今晚大伙儿吃肉痛快地,管饱!……”
权当庆祝!
毕竟齐军打了胜仗!
作为本次负责指挥的将领,国书受到一众同僚的吹捧,众人赞不绝口道:“将军真厉害!你击退了吴兵!”“不愧是国氏家族的子弟,当真了不起!”“将军很善调度,宛如统帅亲临一般,让人安心!”“下次参战,也加上俺罢!”……
至于陪同国书参战的陈书和东郭书,亦一脸荣幸,满脸得意,端得神采飞扬!
仿佛这次初战,亦有他们的功劳!
田恒嘴角抽了一抽,不知该怎么劝说众人冷静冷静,尤其是当他瞧见晏慈也附和的时候。
晏慈啊晏慈,你的原则呢?说好的,不与那群庸才们“同流合污”呢?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田恒本想放下身段,但见晏慈跑去“讨好”国书,他自己反倒矜持了起来。
……不知为何,田恒总觉国书此战的胜利,太有水分。
归其原因……
不太好说
但由国书来讲,八成是田恒嫉妒了!
……田恒抿了抿嘴,生怕众人误会,便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来个默默围观。
也许田恒打仗经验有限,但他真的感觉……
齐军上上下下,是不是太过自负了一些?
这才开打,国书就被好几个谄谀之将奉为“国夏第二”,只差没说“大司马再世”、“姜太公再世”了!
好歹吴国是军事大国这次孙武虽没过来,吴王夫差却亲自来了:吴王夫差的军事能力,应该不比孙武差罢?……尽管不太清楚为何吴国没能打赢齐国,但那战斗亦不是吴王夫差现场指挥罢?
有心想要提醒国夏等人,田恒又觉自身想多了:能打胜仗是挺开心,若他再说当心吴军偷袭之类,恐会引人笑话罢?
思量片刻,田恒收敛哂笑,露出真诚的笑容,与众同欢!
顺便暗地拽了一把晏慈,略有埋怨晏慈为何那般善变。
晏慈大口大口地吃肉,大笑道:“今日旗开得胜,就该畅快地高兴,明日再烦明日之事管那么多干嘛?!”
田恒目瞪口呆地看着晏慈,接不上话来:啊~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随后,田恒也痛痛快快地吃肉,又叫又嚎,与周围的齐兵们笑作一团,与平日彬彬有礼的贵族气质截然相反。
田恒也决定了:就算大家自负,他也要向国夏泼点冷水……倘若是他多虑了,被众人嘲笑一番也无妨!
可是,令田恒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谏言仍被国夏忽视了。
当夜深人静之后,国夏特意点了五支巡逻小队,要求他们轮流巡守时,田恒兀自地求见国夏,并又拱手道:“恒有一言,请将军思之!齐军虽已赢过吴军一次,却不能说明齐军能战胜吴军!恒观吴军主要势力还在,倘若齐军因这一战而稍显疏忽,只怕下一回必输!……”抬起头来,田恒悄悄地打量国夏,不出意外地瞧见国夏露出不太耐烦的模样。
但是,国夏不愧是统帅,立即收起不快,敛容道:“田副将之言,本将铭记在心!夜已深,还请田副将早些安寝!”
拂了拂手,国夏不容置否地送请田恒出帐!
田恒被国夏很有礼貌地送走。
轻微地苦笑,国夏虽没冲他田恒发火,但其生疏的态度却能表明一切
齐将自负,齐军危矣!
艾陵,吴营。
与齐营兴高采烈的情况略有不同:尽管吴军战败,吴军却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好歹吴军的士气,还算不错!
王帐里,吴王夫差和他的将领们正在热烈地商讨战事。
“哼!”身为战败的主将,胥门巢满脸阴郁,“大王,明天还要出战否?本将一定要让齐军长个教训:昨日之败,实是大王故意安排……吴军想赢齐军,轻而易举!”
“哈哈~”王子姑曹噗嗤一声,毫不给面子地窃笑,“让你再战,不如让本将来!本将都没上过战场!”
象征性地挥舞了拳头,王子姑曹秀出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整个人看起来绝对比胥门巢有气势得多。
展如直接无视这两人,心急地转向吴王夫差,问道:“大王,何时派如与齐军一战?!”
胥门巢和王子姑曹同时瞪向展如,心中暗骂:太狡猾了!居然直接向大王请战!
顿了一顿,胥门巢和王子姑曹也积极地追问吴王夫差,一前一后地喊道:“大王,何时派巢与齐军一战?”“本将要与齐军一战!本将乃是吴国第一悍将,总要给齐国一点颜色瞧一瞧,让他们莫要小看了吴国!”
胥门巢定定地看着王子姑曹:他俩几乎同时出声,但因王子姑曹的话比胥门巢要多,结果反而显得王子姑曹更为心切。
吴王夫差果然先复王子姑曹,笑道:“耐心点,会有你上场的机会。”
得到吴王夫差的保证,王子姑曹满意地点头,也不闹腾了。
胥门巢可怜兮兮地望着吴王夫差。
吴王夫差思索片刻,又道:“不急,不急。”
胥门巢眼里划过明显的失望。
吴王夫差道:“你们别急着请战,莫要忘记鲁国、邾国和郯国都有参与,总不能落下了他们。”
王子姑曹轻轻一哼,不以为然道:“大王也太高看了他们罢?他们能成何事?”
展如则脱口而出,说道:“大王是想保存自身实力?”
胥门巢横了展如一眼:怎么说话的?注意场合啊!万一被盟军们听见,岂不令众人生分?
清了清喉咙,胥门巢道:“大王说得对,和盟国默契地打着配合,自能轻松地压制齐军。”
展如听罢,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竖耳聆听。
吴王夫差却吊起众人胃口,扬声地对帐外喊道:“来人,去请叔孙州仇过来。”
在联盟军当中,也唯有叔孙州仇,勉强算得上是一员大将。
……少时,叔孙州仇被吴王夫差传召而来。
经过短暂地交流,双方也算称得上熟知
于是,吴王夫差等人便和叔孙州仇一起制定计划,以便明日能够扳回吴军的颜面。
次日。
天色渐亮,光线明亮,齐营正在熟睡之际,突然听到营外传来阵阵战鼓之音伴随战鼓,还传一阵嘈杂声!
众齐兵算是在梦里惊醒,顾不得穿戴整齐,急忙拿起兵器,冲出军帐,定睛一瞧,但见营外虽没敌军身影,但那战鼓之声却清晰地传来,敲醒了众人,害得众人疑似此举是对方在挑衅!
这这这……
国夏满脸寒霜,气得浑身颤抖,当即也弄来战鼓,一边命人用力地打鼓,狠狂地反击,另一边则派遣一支斥堠队,去清明情况。
不一会儿,一名斥堠兵来报,报道:“吴军胥门巢率领三万人马,就在本营前方!……”
“甚么?!”国夏还没出声,便听一个人又惊又怒,“吴军还敢过来?!”
国夏视人,原来是国书。
原来,国书和众齐兵一样,睡得正香,顿被战鼓给吵醒匆匆地跑出帐外,国书刚好听到那名斥堠兵的情报,终于怒了,再向国夏拱了拱手,请战道:“将军,昨日是小将率兵击退吴军,如今吴军又来袭击,请让小将出战,与吴军一战!”
“将军,小将也愿亲往之!”眼见国书想要出战,众将领们晏慈、公孙夏、闾丘明、陈书和东郭书,仿佛嗅到了赫赫战功,纷纷地要求参战,并愿保护国书的安全!
国夏略微吃惊,盯着一排将士们,思考良久,勉强地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盯住晏慈,国夏皱眉道:“你……?”
晏慈抬起头来,眨了眨眼,一头雾水,奇道:“怎么了?……”
“没甚么。”国夏赶紧收起异样的心思,当众地宣布,“本将任命国书为这次战役的临时指挥官,还请诸位莫让本将失望。”
众人领命,跟在国书的身后。
之后,国书又点来五万齐兵和一千车兵,趾高气扬地讨伐吴军胥门巢。
齐军营外,距千丈之处。
两军对峙,各不相让
因齐军带来一千辆战车,因而齐军在威慑方面,简直不要比吴军太夸张!
抬着下巴,国书策马上前,直盯胥门巢,眼里透着毫没掩饰的丞相眼神,冷声道:“胥门巢是罢?昨日之丧家犬,你还有何脸面,又再上门讨辱!”
胥门巢:……应知对方会刻薄,但却完全料不到会是这般刻薄!
眼皮跳了一跳,胥门巢随即做出一项选择:慢慢地高举右臂,狠狠地挥舞几下后退数步,调转方向,胥门巢在一群护卫们的帮忙下,迅速地辙退!
咦?
辙退?
没错!胥门巢他……决定输退!
国书决计想不到:胥门巢跑来挑衅,却虎头蛇尾地结束。
186、艾陵之战(四)转败
打都没打,吴军只光挑衅,眼见成功地引来国书等齐军,胥门巢居然二话不跑地便逃了?
胥门巢既然带头逃跑,吴军自然不会干等地送死,亦都嗷嗷大叫地辙退!
国书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情景,简直转不过弯儿:甚么情况?吴军莫名其妙地退军了?……他们是因自己的关系吗?原来他的影响力……已经如此之强了么?
不得不说,国书想多了!
国书再怎么厉害,亦只是国氏家族的子弟,但与国氏家族的族长国夏相比,亦被甩了好几条街。
“将……将军……要不要追击他们?!”公孙夏激动地大喊。
闾丘明也跺脚,直指正在辙离的吴军,叫道:“追击!追击!追击!……”
声音之尖利,都快把国书的耳朵给震袭了!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
最严重是的是:这位闾丘明显越界统战都没发令,他一个副将的,竟敢擅自下令,指手画脚!
似是意识到闾丘明的行为,国书沉下脸来,狠狠瞪了闾丘明一眼。
此处无声胜有声:假如国书直言地骂闾丘明,恐对降低自身的威言!
并且,只要闾丘明拥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再来犯错!
果不其然,闾丘明愣了一愣,涨了脸,惭愧地朝国书鞠躬。
国书微微一笑,颔首谅解了闾丘明。
“将军,还要不要追击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公孙夏径直地改口,“这是好机会啊!他们主动认输……”
吴军若是主动投降,那该多好!
可惜,这不可能!
国书也就随便地想一想。自信心亦爆发,应道:“好!全军出动!”
国书大喊大叫。
国书首战的胜利,给国夏带来巨大的惊喜:有谁能比本家子弟“一战成名”,来得更加喜悦?国氏家族……后继有人啊!或许,说国书一战成名,略有夸张,但见国书领兵,将吴军击败,的确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儿,以至于国夏忘情地喊道:
“今晚大伙儿吃肉痛快地,管饱!……”
权当庆祝!
毕竟齐军打了胜仗!
作为本次负责指挥的将领,国书受到一众同僚的吹捧,众人赞不绝口道:“将军真厉害!你击退了吴兵!”“不愧是国氏家族的子弟,当真了不起!”“将军很善调度,宛如统帅亲临一般,让人安心!”“下次参战,也加上俺罢!”……
至于陪同国书参战的陈书和东郭书,亦一脸荣幸,满脸得意,端得神采飞扬!
仿佛这次初战,亦有他们的功劳!
田恒嘴角抽了一抽,不知该怎么劝说众人冷静冷静,尤其是当他瞧见晏慈也附和的时候。
晏慈啊晏慈,你的原则呢?说好的,不与那群庸才们“同流合污”呢?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田恒本想放下身段,但见晏慈跑去“讨好”国书,他自己反倒矜持了起来。
……不知为何,田恒总觉国书此战的胜利,太有水分。
归其原因……
不太好说
但由国书来讲,八成是田恒嫉妒了!
……田恒抿了抿嘴,生怕众人误会,便紧紧地闭上了嘴巴,来个默默围观。
也许田恒打仗经验有限,但他真的感觉……
齐军上上下下,是不是太过自负了一些?
这才开打,国书就被好几个谄谀之将奉为“国夏第二”,只差没说“大司马再世”、“姜太公再世”了!
好歹吴国是军事大国这次孙武虽没过来,吴王夫差却亲自来了:吴王夫差的军事能力,应该不比孙武差罢?……尽管不太清楚为何吴国没能打赢齐国,但那战斗亦不是吴王夫差现场指挥罢?
有心想要提醒国夏等人,田恒又觉自身想多了:能打胜仗是挺开心,若他再说当心吴军偷袭之类,恐会引人笑话罢?
思量片刻,田恒收敛哂笑,露出真诚的笑容,与众同欢!
顺便暗地拽了一把晏慈,略有埋怨晏慈为何那般善变。
晏慈大口大口地吃肉,大笑道:“今日旗开得胜,就该畅快地高兴,明日再烦明日之事管那么多干嘛?!”
田恒目瞪口呆地看着晏慈,接不上话来:啊~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随后,田恒也痛痛快快地吃肉,又叫又嚎,与周围的齐兵们笑作一团,与平日彬彬有礼的贵族气质截然相反。
田恒也决定了:就算大家自负,他也要向国夏泼点冷水……倘若是他多虑了,被众人嘲笑一番也无妨!
可是,令田恒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谏言仍被国夏忽视了。
当夜深人静之后,国夏特意点了五支巡逻小队,要求他们轮流巡守时,田恒兀自地求见国夏,并又拱手道:“恒有一言,请将军思之!齐军虽已赢过吴军一次,却不能说明齐军能战胜吴军!恒观吴军主要势力还在,倘若齐军因这一战而稍显疏忽,只怕下一回必输!……”抬起头来,田恒悄悄地打量国夏,不出意外地瞧见国夏露出不太耐烦的模样。
但是,国夏不愧是统帅,立即收起不快,敛容道:“田副将之言,本将铭记在心!夜已深,还请田副将早些安寝!”
拂了拂手,国夏不容置否地送请田恒出帐!
田恒被国夏很有礼貌地送走。
轻微地苦笑,国夏虽没冲他田恒发火,但其生疏的态度却能表明一切
齐将自负,齐军危矣!
艾陵,吴营。
与齐营兴高采烈的情况略有不同:尽管吴军战败,吴军却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好歹吴军的士气,还算不错!
王帐里,吴王夫差和他的将领们正在热烈地商讨战事。
“哼!”身为战败的主将,胥门巢满脸阴郁,“大王,明天还要出战否?本将一定要让齐军长个教训:昨日之败,实是大王故意安排……吴军想赢齐军,轻而易举!”
“哈哈~”王子姑曹噗嗤一声,毫不给面子地窃笑,“让你再战,不如让本将来!本将都没上过战场!”
象征性地挥舞了拳头,王子姑曹秀出一双结实有力的胳膊,整个人看起来绝对比胥门巢有气势得多。
展如直接无视这两人,心急地转向吴王夫差,问道:“大王,何时派如与齐军一战?!”
胥门巢和王子姑曹同时瞪向展如,心中暗骂:太狡猾了!居然直接向大王请战!
顿了一顿,胥门巢和王子姑曹也积极地追问吴王夫差,一前一后地喊道:“大王,何时派巢与齐军一战?”“本将要与齐军一战!本将乃是吴国第一悍将,总要给齐国一点颜色瞧一瞧,让他们莫要小看了吴国!”
胥门巢定定地看着王子姑曹:他俩几乎同时出声,但因王子姑曹的话比胥门巢要多,结果反而显得王子姑曹更为心切。
吴王夫差果然先复王子姑曹,笑道:“耐心点,会有你上场的机会。”
得到吴王夫差的保证,王子姑曹满意地点头,也不闹腾了。
胥门巢可怜兮兮地望着吴王夫差。
吴王夫差思索片刻,又道:“不急,不急。”
胥门巢眼里划过明显的失望。
吴王夫差道:“你们别急着请战,莫要忘记鲁国、邾国和郯国都有参与,总不能落下了他们。”
王子姑曹轻轻一哼,不以为然道:“大王也太高看了他们罢?他们能成何事?”
展如则脱口而出,说道:“大王是想保存自身实力?”
胥门巢横了展如一眼:怎么说话的?注意场合啊!万一被盟军们听见,岂不令众人生分?
清了清喉咙,胥门巢道:“大王说得对,和盟国默契地打着配合,自能轻松地压制齐军。”
展如听罢,自知理亏,缩了缩脖子,乖乖地竖耳聆听。
吴王夫差却吊起众人胃口,扬声地对帐外喊道:“来人,去请叔孙州仇过来。”
在联盟军当中,也唯有叔孙州仇,勉强算得上是一员大将。
……少时,叔孙州仇被吴王夫差传召而来。
经过短暂地交流,双方也算称得上熟知
于是,吴王夫差等人便和叔孙州仇一起制定计划,以便明日能够扳回吴军的颜面。
次日。
天色渐亮,光线明亮,齐营正在熟睡之际,突然听到营外传来阵阵战鼓之音伴随战鼓,还传一阵嘈杂声!
众齐兵算是在梦里惊醒,顾不得穿戴整齐,急忙拿起兵器,冲出军帐,定睛一瞧,但见营外虽没敌军身影,但那战鼓之声却清晰地传来,敲醒了众人,害得众人疑似此举是对方在挑衅!
这这这……
国夏满脸寒霜,气得浑身颤抖,当即也弄来战鼓,一边命人用力地打鼓,狠狂地反击,另一边则派遣一支斥堠队,去清明情况。
不一会儿,一名斥堠兵来报,报道:“吴军胥门巢率领三万人马,就在本营前方!……”
“甚么?!”国夏还没出声,便听一个人又惊又怒,“吴军还敢过来?!”
国夏满脸寒霜,当即也弄来战鼓,一边命人用力地打鼓,狠狂地反击,另一边则派遣一支斥堠队。
吴军信心大增,大败齐军,获得了齐军的战车八百辆。
187、艾陵之战(五)夺战车
虽隔一段距离,王子姑曹却战意心起,对着晏慈,径直地喊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也?!”
喊声之大,顿令周边吴兵们齐齐一愣。
便见对面的晏慈耳聪目明,对准王子姑曹,吼道:“俺乃晏慈,晏氏族人!你又是何人?!”
王子姑曹亦吼曰:“吾乃王子姑曹,吴国第一悍将也!”
王子姑曹周围的亲兵们暗地叫苦,心道:莫不是要上演单挑?
千万不要啊!明明他们占据优势,何必要去挑战对方一员武将?……若是赢了,倒也就罢了;输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闷不吭声地,王子姑曹周围的亲兵们紧紧地护住其主,生怕王子姑曹一时想不开,非去单挑那个晏慈。
而晏慈,本想冲向王子姑曹,却被四周的吴兵们拦住了去路晏慈皱了皱眉,舞动铁锄,轻易地划破对方的皮甲,当场令数名吴兵们血洒战场!
然后,一名又一名吴兵们前来送人头晏慈干脆地清理小兵,一时顾不及王子姑曹。
并且,因他武艺高超,四下本该散乱的齐兵们宛如找到主心骨儿,不约而同地靠近晏慈。
最后,晏慈聚集一支齐兵小团,约有几十来人,硬是撑过吴兵们的打击
而王子姑曹这边,也没机会与晏慈交手。
“王子姑曹军将!”一道喝声响起,却是鲁国的叔孙州仇在大吼,“快拦住他们!”
王子姑曹寻声望去,立即明白叔孙州仇是让他带兵截杀齐国的车兵的主要将领!
毕竟齐国车兵有一千辆,全歼实属不可能,但若击杀齐军将领,剩下的车兵自然不会组织有效的反抗,说不定还能归吴所用。
眼中精光一闪,王子姑曹立刻将晏慈抛到脑后,一步冲前,喊道:“快随本将过来!”
于是,一众亲兵们跟在王子姑曹的身后,直朝一辆车兵跑去那车兵上所站之人,赫然是公孙夏!
乍见吴兵不怕死地冲来,公孙夏差点慌不择路。
努力地镇定,作为车保,公子夏却命令左右两边的车左兵和车右兵默契地驾驶战车,直朝王子姑曹等人冲去。
亏得车兵经验丰富,就算没了车保主导,车左兵和车右兵也能娴熟地调准方向,将战车开向王子姑曹等人。
“快让开!”王子姑曹停下脚步,往旁一窜。
不少亲兵们亦向旁边一跳,躲过了战车的辗压。
只有少数亲兵们没能及时逃得掉。
然后,在战车从那群吴兵们身侧行驶之时,公子夏壮胆地高举长矛,对准扑倒在地且还未站稳的一名吴兵狠狠地扎去“啊!”那名吴兵惨叫几声,就此身亡。
王子姑曹见罢,非但不害怕,反而神情不屑:这是哪来的愚人?竟也驾着战车……很好!这个齐国将领很好对付
通常情况下,车兵是由车保、车左和车右构成:车保又叫御者,负责行车驾驶;车左执弓矢,可远战;车右则执戟,利近战!一趟战车冲过一支军队,少说能斩杀三人以上
然而,搁到公子夏这头,却……
只才死了一名敌军!
还是车保斩的!
车左和车右都没起到作用!
这怎不令王子姑曹轻视对方?!
王子姑曹当即站好,直视那辆战车。
那辆战车冲滑一段距离,又在车左兵和车右兵的协调下,再次调好路线,拐个弯儿,复朝王子姑曹驶去。
而在此时,王子姑曹却勇猛地上前一步,站在前方,一副想要单身拦车的模样
“危险!”亲兵们看得目眦欲裂,纷纷地挡在王子姑曹的前头,想替他挡灾。
当一位亲兵被撞飞之后,王子姑曹冷声道:“让开”
众亲兵们面不改色,继续地拦截那辆战车数十名不怕死的亲兵们用躯体挡住那辆战车的去路,迫使战车的速度停了下来!公子夏双眼通红,气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言罢,公子夏高举长矛,刺向一个敌兵,妄想威慑其他敌军,莫来挡路。
可是,一个敌兵倒下,其他敌军却依旧拦在战车附近,令战车没法快速地移动。
而一旦停下的战车,就失去了冲锋的杀伤力。
“快让开!”王子姑曹再次地吼起。
这次,他的亲兵们听话地让道
就在这时,公子夏窃喜,还想催促车左和车右赶紧地行车时,突见王子姑曹挥动他的巨大铁器,一柄战斧,直朝战车劈去。
公子夏大惊失色,慌忙地侧身,想要避过,但觉自身的平衡一歪战车发出“咔嚓”的难听之声,坏了。
是的,坏了!战车缺了一只车轮!
王子姑曹运用他的强大劈刀,直接劈断了战车的一只车轮!
少了一只车轮的战车自然没法再动
公子夏等车兵们来不及挣扎,便从车上掉落下来。
“拿下他!”王子姑曹还想顺势地斩了公子夏,却被叔孙州仇给打断,“抓住活的,远比死的管用!”
王子姑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甚么,他的亲兵们便一涌而上,抓住了公子夏。
而公子夏的车左兵和车右兵,因无军阶,就地诛杀。
鲜血飞溅,溅到了公子夏的脸庞,吓得公子夏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两名押着公子夏的吴兵们却满脸嫌弃:真是没用!
因抓齐军将领,以王子姑曹为中心的吴兵们,渐渐地朝他靠拢,以免人质逃走毕竟这是战场!
“都看到了么?!”目睹王子姑曹活擒齐军将领的胥门巢挑高了眉头,放声地高喊,“拦住战车,活捉齐将!”
胥门巢生怕在场的吴军听不见,又让他的亲兵们传递指令便听胥门巢的亲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拦住战车,活捉齐将!拦住战车,活捉齐将!拦住战车,活捉齐将!……”
喊声响彻云霄!
这下可好,因有王子姑曹为例,无数吴兵们亦都亲眼目视,当即以一支队伍为先锋,发狠地拦下一辆齐军战车,再由四名吴军小将挥动手中长戟,使出浑身力气,斩切那辆齐军战车的车轮几番下来,车上有重要将领的,皆都被吴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拿下了……
以此效之,顿令齐国车兵的士气大降!
甚至有好几个车兵都不敢反抗,径直地投降了……
一来二去,几辆、十几辆、几百辆战车相继地被吴军夺下!
顷刻之间,齐国车兵束手就擒,齐军哀嚎四起。
……晏慈满脸狼狈,疲惫地抬起头来,顿见战场瞬息万变,齐军早已没了优势:最令晏慈震惊的是,齐军带来一千辆战车,生生地被吴军抢走八百多辆,余下的或损或坏!
公孙夏、闾丘明、陈书和东郭书相继地被俘!
就因重要领将被抓,以至地齐军没了指挥官,空有本事,却没法施展,硬生生地吃了一记惨败……
此刻,晏慈再想率兵反击,早已不太可能。
握紧了拳头,晏慈说不上后悔:谁让他不会驾驶战车呢?环顾周下,聚在晏慈身边的齐兵们约有三百人,尽管与整个军队相比,确实很不起眼,但对吴军而言,却是恐怖的存在!
很快地,自觉吴军稳占优势的王子姑曹再被晏慈的风采吸引了过去。
便听王子姑曹哈哈大笑,半包围住晏慈等人,扬声道:“阁下敢与本将一战否?”
怎么还来?!
王子姑曹的亲兵们差点翻个白眼:别玩了!直接大军压境,灭了他们才是正理儿!
可惜,王子姑曹却偏不。
王子姑曹偏想与晏慈交手。
转了转眼珠子,晏慈他对单挑不太感兴趣。
此间,一跃临时指挥官,晏慈骤然明白了他的职责:不是带领士兵们冲锋陷阵,而是将剩下的他们带回军营……齐军已败,败势不可挽回,他们再愤怒无奈,亦是无用!
死,对士兵很言,十分简单。
不死,对现下的士兵来说,很难。
不能冲动地赴死,而要带着这支残兵败将,保存战力!
晏慈想要活着去见主帅哪怕他吃了一场败仗!
晏慈他不想死!
强烈的意志支撑晏慈,现在,晏慈已没甚么东西可再失去的了。
“哈哈哈哈”晏慈放声大笑,“慈愿一战赢又如何?!”
这人忒自负:别人都会说输,他却只提赢而不提输!
见猎心喜,王子姑曹嘴角含笑,笑道:“你若赢了本将,本将放你们这支队伍辙逃!”
“将军……!”亲兵们头皮一麻:天啊~又来了!……
“好!”晏慈轻推众齐兵,慢慢地走上前去,“此话当真?”
“姑曹说一不二!”王子姑曹拍了拍胸脯,“赢了,你们自行逃去!吾等绝不追之!”
反正,放了他们也无所谓,只才几百人而已!
王子姑曹真没把这三百余齐兵们放在眼里。
“爽快!”晏慈挥动铁锄,“慈得罪了!”
说罢,众人自觉地腾出一片空地,以供晏慈和王子姑曹决斗。
任谁都没料到
此战,齐军虽败,却令晏慈绽放光芒!
“喝!”紧盯王子姑曹,晏慈大喝一声,举起铁锄,砸向王子姑曹!
188、艾陵之战(六)两相斗
虽隔一段距离,王子姑曹却战意心起,对着晏慈,径直地喊道:“敢问阁下是何人也?!”
喊声之大,顿令周边吴兵们齐齐一愣。
便见对面的晏慈耳聪目明,对准王子姑曹,吼道:“俺乃晏慈,晏氏族人!你又是何人?!”
王子姑曹亦吼曰:“吾乃王子姑曹,吴国第一悍将也!”
王子姑曹周围的亲兵们暗地叫苦,心道:莫不是要上演单挑?
千万不要啊!明明他们占据优势,何必要去挑战对方一员武将?……若是赢了,倒也就罢了;输了,那可太不划算了!
闷不吭声地,王子姑曹周围的亲兵们紧紧地护住其主,生怕王子姑曹一时想不开,非去单挑那个晏慈。
而晏慈,本想冲向王子姑曹,却被四周的吴兵们拦住了去路晏慈皱了皱眉,舞动铁锄,轻易地划破对方的皮甲,当场令数名吴兵们血洒战场!
然后,一名又一名吴兵们前来送人头晏慈干脆地清理小兵,一时顾不及王子姑曹。
并且,因他武艺高超,四下本该散乱的齐兵们宛如找到主心骨儿,不约而同地靠近晏慈。
最后,晏慈聚集一支齐兵小团,约有几十来人,硬是撑过吴兵们的打击
而王子姑曹这边,也没机会与晏慈交手。
“王子姑曹军将!”一道喝声响起,却是鲁国的叔孙州仇在大吼,“快拦住他们!”
王子姑曹寻声望去,立即明白叔孙州仇是让他带兵截杀齐国的车兵的主要将领!
毕竟齐国车兵有一千辆,全歼实属不可能,但若击杀齐军将领,剩下的车兵自然不会组织有效的反抗,说不定还能归吴所用。
眼中精光一闪,王子姑曹立刻将晏慈抛到脑后,一步冲前,喊道:“快随本将过来!”
于是,一众亲兵们跟在王子姑曹的身后,直朝一辆车兵跑去那车兵上所站之人,赫然是公孙夏!
乍见吴兵不怕死地冲来,公孙夏差点慌不择路。
努力地镇定,作为车保,公子夏却命令左右两边的车左兵和车右兵默契地驾驶战车,直朝王子姑曹等人冲去。
亏得车兵经验丰富,就算没了车保主导,车左兵和车右兵也能娴熟地调准方向,将战车开向王子姑曹等人。
“快让开!”王子姑曹停下脚步,往旁一窜。
不少亲兵们亦向旁边一跳,躲过了战车的辗压。
只有少数亲兵们没能及时逃得掉。
然后,在战车从那群吴兵们身侧行驶之时,公子夏壮胆地高举长矛,对准扑倒在地且还未站稳的一名吴兵狠狠地扎去“啊!”那名吴兵惨叫几声,就此身亡。
王子姑曹见罢,非但不害怕,反而神情不屑:这是哪来的愚人?竟也驾着战车……很好!这个齐国将领很好对付
通常情况下,车兵是由车保、车左和车右构成:车保又叫御者,负责行车驾驶;车左执弓矢,可远战;车右则执戟,利近战!一趟战车冲过一支军队,少说能斩杀三人以上
然而,搁到公子夏这头,却……
只才死了一名敌军!
还是车保斩的!
车左和车右都没起到作用!
这怎不令王子姑曹轻视对方?!
王子姑曹当即站好,直视那辆战车。
那辆战车冲滑一段距离,又在车左兵和车右兵的协调下,再次调好路线,拐个弯儿,复朝王子姑曹驶去。
而在此时,王子姑曹却勇猛地上前一步,站在前方,一副想要单身拦车的模样
“危险!”亲兵们看得目眦欲裂,纷纷地挡在王子姑曹的前头,想替他挡灾。
当一位亲兵被撞飞之后,王子姑曹冷声道:“让开”
众亲兵们面不改色,继续地拦截那辆战车数十名不怕死的亲兵们用躯体挡住那辆战车的去路,迫使战车的速度停了下来!公子夏双眼通红,气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言罢,公子夏高举长矛,刺向一个敌兵,妄想威慑其他敌军,莫来挡路。
可是,一个敌兵倒下,其他敌军却依旧拦在战车附近,令战车没法快速地移动。
而一旦停下的战车,就失去了冲锋的杀伤力。
“快让开!”王子姑曹再次地吼起。
这次,他的亲兵们听话地让道
就在这时,公子夏窃喜,还想催促车左和车右赶紧地行车时,突见王子姑曹挥动他的巨大铁器,一柄战斧,直朝战车劈去。
公子夏大惊失色,慌忙地侧身,想要避过,但觉自身的平衡一歪战车发出“咔嚓”的难听之声,坏了。
是的,坏了!战车缺了一只车轮!
王子姑曹运用他的强大劈刀,直接劈断了战车的一只车轮!
少了一只车轮的战车自然没法再动
公子夏等车兵们来不及挣扎,便从车上掉落下来。
“拿下他!”王子姑曹还想顺势地斩了公子夏,却被叔孙州仇给打断,“抓住活的,远比死的管用!”
王子姑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说甚么,他的亲兵们便一涌而上,抓住了公子夏。
而公子夏的车左兵和车右兵,因无军阶,就地诛杀。
鲜血飞溅,溅到了公子夏的脸庞,吓得公子夏两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两名押着公子夏的吴兵们却满脸嫌弃:真是没用!
因抓齐军将领,以王子姑曹为中心的吴兵们,渐渐地朝他靠拢,以免人质逃走毕竟这是战场!
“都看到了么?!”目睹王子姑曹活擒齐军将领的胥门巢挑高了眉头,放声地高喊,“拦住战车,活捉齐将!”
胥门巢生怕在场的吴军听不见,又让他的亲兵们传递指令便听胥门巢的亲兵们异口同声地喊道:“拦住战车,活捉齐将!拦住战车,活捉齐将!拦住战车,活捉齐将!……”
喊声响彻云霄!
这下可好,因有王子姑曹为例,无数吴兵们亦都亲眼目视,当即以一支队伍为先锋,发狠地拦下一辆齐军战车,再由四名吴军小将挥动手中长戟,使出浑身力气,斩切那辆齐军战车的车轮几番下来,车上有重要将领的,皆都被吴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给拿下了……
以此效之,顿令齐国车兵的士气大降!
甚至有好几个车兵都不敢反抗,径直地投降了……
一来二去,几辆、十几辆、几百辆战车相继地被吴军夺下!
顷刻之间,齐国车兵束手就擒,齐军哀嚎四起。
……晏慈满脸狼狈,疲惫地抬起头来,顿见战场瞬息万变,齐军早已没了优势:最令晏慈震惊的是,齐军带来一千辆战车,生生地被吴军抢走八百多辆,余下的或损或坏!
公孙夏、闾丘明、陈书和东郭书相继地被俘!
就因重要领将被抓,以至地齐军没了指挥官,空有本事,却没法施展,硬生生地吃了一记惨败……
此刻,晏慈再想率兵反击,早已不太可能。
握紧了拳头,晏慈说不上后悔:谁让他不会驾驶战车呢?环顾周下,聚在晏慈身边的齐兵们约有三百人,尽管与整个军队相比,确实很不起眼,但对吴军而言,却是恐怖的存在!
很快地,自觉吴军稳占优势的王子姑曹再被晏慈的风采吸引了过去。
便听王子姑曹哈哈大笑,半包围住晏慈等人,扬声道:“阁下敢与本将一战否?”
怎么还来?!
王子姑曹的亲兵们差点翻个白眼:别玩了!直接大军压境,灭了他们才是正理儿!
可惜,王子姑曹却偏不。
王子姑曹偏想与晏慈交手。
转了转眼珠子,晏慈他对单挑不太感兴趣。
此间,一跃临时指挥官,晏慈骤然明白了他的职责:不是带领士兵们冲锋陷阵,而是将剩下的他们带回军营……齐军已败,败势不可挽回,他们再愤怒无奈,亦是无用!
死,对士兵很言,十分简单。
不死,对现下的士兵来说,很难。
不能冲动地赴死,而要带着这支残兵败将,保存战力!
晏慈想要活着去见主帅哪怕他吃了一场败仗!
晏慈他不想死!
强烈的意志支撑晏慈,现在,晏慈已没甚么东西可再失去的了。
“哈哈哈哈”晏慈放声大笑,“慈愿一战赢又如何?!”
这人忒自负:别人都会说输,他却只提赢而不提输!
见猎心喜,王子姑曹嘴角含笑,笑道:“你若赢了本将,本将放你们这支队伍辙逃!”
“将军……!”亲兵们头皮一麻:天啊~又来了!……
“好!”晏慈轻推众齐兵,慢慢地走上前去,“此话当真?”
“姑曹说一不二!”王子姑曹拍了拍胸脯,“赢了,你们自行逃去!吾等绝不追之!”
反正,放了他们也无所谓,只才几百人而已!
王子姑曹真没把这三百余齐兵们放在眼里。
“爽快!”晏慈挥动铁锄,“慈得罪了!”
说罢,众人自觉地腾出一片空地,以供晏慈和王子姑曹决斗。
任谁都没料到
此战,齐军虽败,却令晏慈绽放光芒!
“喝!”紧盯王子姑曹,晏慈大喝一声,举起铁锄,砸向王子姑曹!
189、艾陵之战(七)溃败
国夏差点跳了起来:吴军来袭?怎么可能?!
“休要胡说!”国夏大声地斥道,“敢乱报军情者……”
“将军!真有吴军!吴军打到了这儿……”帐外,那一士兵惊叫不已。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国夏和晏慈同时一惊。
怎么回事?
国夏连忙踏出帐外,便见前来禀告的士兵把手一指,就见齐营一片混乱:前方一群齐兵们挤挤压压地,堵住了军营的出口营外战鼓阵阵,吼声连连,还伴有各种兵器相撞的声音……
营内,受伤的齐兵们大惊失色,又是争抢兵器,又是推搡赶人,连滚带爬地到处乱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活命看到此情此景,国夏脸色发黑,怒道:“慌甚么?乱甚么?通通住手!……”
吼了好半天,那伙受伤的齐兵们勉强地冷静下来。
面面相觑地,那伙受伤的齐兵们齐齐地瞅向国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时,晏慈也跟了过来,小声道:“将军,回击。”
国夏打个激动,反应过来:不能干等着被对方欺负!
来不及询问详情,国夏大吼道:“诸位!堵住入口!堵住入口!不要让他们闯进来!……”
国夏一通吼斥,顿令原本慌乱的齐兵们更加手忙脚乱:无数齐兵们争相地涌向军营入口,使得本来就很挤的军营入口更为拥挤!又兼众齐兵们情绪紧张,下手重了许多,将前方的齐兵们狠狠地向前一推
顿时,军营入口不但发生踩踏事件,更牵连前方的齐兵们惨死……
前方的齐兵们,皆都握有兵器,阻止吴兵们的入侵!
他们被后方的齐兵们无意地重推,顿时没能站稳脚步,胸膛直接撞上对方的兵器,被捅穿了身体!
“啊”勉强维持的平衡被人打破,前方齐兵们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提醒了后方齐兵们,众齐兵们皆是一愣,不敢再肆意地乱动……一时之间,齐兵们的防守立即被敌军破攻!
国夏等人寻声望去,就见远处涌来密密麻麻的吴军!
他们是何时来的?竟也不给对手喘气的时机!
田恒倒吸一口凉气,一步冲到国夏的身后,悄悄地贴近晏慈的身边,暗地拽了一拽晏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似在指望晏慈能够保护他田恒晏慈嘴角抽了一抽,不置可否,却轻微地点了点头。
放下心来,田恒知道晏慈愿意庇护他。
尽管觉出已方刚吃一场败仗,且本营又被敌方攻陷中,田恒却意外地感到平静:不愧是晏慈,安全感暴增啊!
与田恒相比,没去参战而侥幸逃过一难的高无邳则显得十分惊慌,小跑而来,对国夏劝道:“将军!守不住了!……”
言下之意,是高无邳想让国夏下令辙军!
国夏又望了一望军营入口,却觉敌军人数虽然众多,却已方却不是不能抵御更何况,军营入口被人堵住,想要冲出军营,要么就是击退前来进攻的吴兵们,要么就是退后,军营后方是一座大山,众人需得翻山越岭,方才逃出一劫。
思考片刻,国夏决定带人击退前来进攻的吴兵们。
拔出铁剑,国夏高声道:“诸位听令!随本将一起冲出去!唯有一往直前,方能保命!……”
“是!”在场的所有齐兵们异口同声地响应。
迅速地,齐兵们也不再慌乱,以国夏为中心,朝国夏靠近。
晏慈保驾在前,田恒混迹其中,紧随其后,高无邳则咬紧牙关,充作亲兵,护着国夏,三人结成三角阵型,吸引周围的齐兵们当国夏一行人靠近军营入口时,齐兵们已经死伤过半,一见国夏一行人移来,自觉地让道,由他们击杀吴兵们!
站在外围的齐兵们,就像锋利的齿轮,冷酷地收割胆敢冒犯国夏一行人的吴兵们。
分散的吴兵们以寡敌众,被齐兵们杀得措手不及,愣生生地让国夏一行人冲出了齐营!
“快跟上!”田恒不失时机地大喊,立即博得齐兵们的好感。
很快地,幸存下来的齐兵们又朝田恒靠拢。
任由这伙齐兵们,都没法猜出田恒此时的心情!
田恒在想:太好了!小命终于保住了……有了这么多护卫,怎么着他都能平安脱险罢?
仍以外围的齐兵为保护伞,国夏一行人一点一点地击退吴兵们,不紧不慢地挪动。
而吴兵们,也很快地察觉他们损失过大
战鼓的频率似又变了,由原来的低沉缓慢转为急促地咚咚咚。
宛如信号,吴兵们突然像潮水一般地急辙,着实令齐兵们一愣。
嗯?他们脱困了?
喜悦之情还未来得及品味,齐兵们就绝望地看见,一乘又一乘战车朝他们冲来!
总共四乘!
单看那些战车,皆产自齐国!
是吴军抢了他们的战车!
战车之上,车兵换成了吴国的。
大抵是因吴兵的驾驶经验不足,他们驾车之际,战车相互地碰撞,还没冲到齐兵们眼前,便因冲撞而陆续地翻车!
偏偏吴军还不心疼,相继地再乘战车而来,又再陆陆续续地,发生撞车、翻车等各种事故,压根就没碰到齐兵们。
齐兵们本来紧张不已,骤然瞧见吴兵们笨手笨脚,皆都忍俊不禁。
唯有国夏略感痛心疾首:这类战车皆是齐国打造,造价不低,毁了一乘就已心疼,何况还是好几乘!
但是,此刻可不是心疼的时候!
眼神一凝,国夏喝道:“还不分散而逃!”
尽管吴兵驾车经验不足笑话,想要行驶战车,少说要训练三年,这且不提,一乘战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驾驶的,经验丰富的车保都不一定能驾得好!
齐兵们听罢,呼啦一下,当真四散逃跑。
这一疯跑,当场引起混乱:前有战车,后有追兵,想往左右两头逃罢,却是手足同伴可是,死亡笼罩所有的齐兵们,令他们又生恐惧,疯狂地推来推去,结果人还没逃走,就已造成酿成惨场:不少齐兵们或被吴兵们偷袭而死,或被同伴们推倒,倒在地上,被无数只脚踩来踩去……
本是窜逃的齐兵们,却越逃越逃不了:不知何时,漫山遍野地,出现了吴兵们,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包抄了齐兵们,让齐兵们必须冲破他们的围困,方才保住性命但是,吴兵们很多,多到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
无论齐兵们如何四下张望,映入眼帘的总是吴兵们!
如同吴国全军出动!
然后,齐兵们不得不由逃跑变为攻击,由攻击变为对峙……最终,双方由一逃一追,改为两方厮杀,双眼通红,不死不休!
没人注意到,齐、吴两军混战之中,唯有国夏一行人稳稳当当他们没有擅自地乱跑,而是保持阵型,原地不动!
田恒深深地望着国夏,深刻地怀疑国夏是不是故意的:明知几万士兵聚在一处,若不能有效地命令他们,极易滋事而且,又在这种危急关键,不去组织齐兵们也就罢了,竟还下令让他们解散……
他们真想解散,能解得了吗?!
田恒再拽晏慈的衣角,低声道:“别冲动。”
不是冲动地指责国夏,而是不要冲动地乱跑!
晏慈挑了挑眉,守在田恒和国夏附近,以不变应万变:谁敢靠近他们,杀无赦包括齐兵们!
一名吴兵不小心被挤到晏慈的眼前,被晏慈手握铁锄随意地划了两下,那名吴兵便身中两处致命之伤,当即身亡。
又一名齐兵踉踉跄跄,退至晏慈的身前,只因那名齐兵挡住了晏慈的视角,而那齐兵的前头,亦有一个吴兵冲来,想要挥戟斩杀那齐兵和晏慈晏慈一声不响地,再次挥动铁锄,这下那个吴兵,连同那名齐兵,一起被晏慈斩杀!
而晏慈却面不改色,稳稳地站至那里,杀意渐起。
注视晏慈诛杀同伴们,周围齐兵们个个寒毛直竖,却不敢出声地指责晏慈。
至于国夏,亦抿了抿嘴,保持沉默。
由此,无论是吴兵,还是齐兵,皆都不约而同地绕过晏慈,不敢靠近他一丈。
见罢,晏慈沉声道:“时机成熟,吾等要不要辙离战场?”
晏慈在向国夏问话。
国夏轻轻地颔首,以示同意。
于是,国夏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脱离战场。
这次,即使有落单的吴兵或齐兵,皆当无视,任由国夏一行人辙逃。
而目睹了国夏一行人竟却丢下士兵,兀自地逃跑,直给在场所有齐兵们当头一棒!
齐军士气,遭到了重大的打击。
这还没完
国夏绝对会感叹他的跑路实在太失策:这一跑,不但把齐兵们唯数不多的士气给败光了,国夏一行人更是被吴军握住了软肋“尔等投降!否则吴王必杀齐国战将!……”
突兀地,当国夏一行人跑得稍远了一点,就听吴兵们异口同声地大吼。
这一吼,真叫国夏吼得想要投降了
“将军!冷静!”眼见国夏神情异样,田恒重拍国夏的肩膀。
然而,国夏却双眼发直。
190、艾陵之战(八)
前方,国书、公孙夏、闾丘明、陈书和东郭书如同被腌的咸肉,被吴军五花大绑,逐个吊在战车前,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要多丢人就有多丢人别人也就罢了,国书却是国氏家族的子弟,这怎不令国夏生气呢?
双眼喷火,国夏死死地盯着国书一行人质,对吴军怒目而视。
负责齐国人质的将领是叔孙州仇
好哇~鲁国也敢欺凌齐国,真是吴国的走狗!
想到这里,国夏更是怒火中烧。
叔孙州仇很想苦笑:昨晚充当吴兵将领实非他的本意,他但既然代表吴军站在这里,就已说明鲁国也与吴国勾结,并且齐国有所不利亏得自家女君还与鲁国的孔子学习三载……敢情是白学了?学归学,却没交情?!
暗地记下这一笔帐,国夏心道:待他返回临淄,他必向大王说了一说鲁国野心勃勃,妄想占握齐国的土地。
国夏差点跳了起来:吴军来袭?怎么可能?!
“休要胡说!”国夏大声地斥道,“敢乱报军情者……”
“将军!真有吴军!吴军打到了这儿……”帐外,那一士兵惊叫不已。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
国夏和晏慈同时一惊。
怎么回事?
国夏连忙踏出帐外,便见前来禀告的士兵把手一指,就见齐营一片混乱:前方一群齐兵们挤挤压压地,堵住了军营的出口营外战鼓阵阵,吼声连连,还伴有各种兵器相撞的声音……
营内,受伤的齐兵们大惊失色,又是争抢兵器,又是推搡赶人,连滚带爬地到处乱窜,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活命看到此情此景,国夏脸色发黑,怒道:“慌甚么?乱甚么?通通住手!……”
吼了好半天,那伙受伤的齐兵们勉强地冷静下来。
面面相觑地,那伙受伤的齐兵们齐齐地瞅向国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这时,晏慈也跟了过来,小声道:“将军,回击。”
国夏打个激动,反应过来:不能干等着被对方欺负!
来不及询问详情,国夏大吼道:“诸位!堵住入口!堵住入口!不要让他们闯进来!……”
国夏一通吼斥,顿令原本慌乱的齐兵们更加手忙脚乱:无数齐兵们争相地涌向军营入口,使得本来就很挤的军营入口更为拥挤!又兼众齐兵们情绪紧张,下手重了许多,将前方的齐兵们狠狠地向前一推
顿时,军营入口不但发生踩踏事件,更牵连前方的齐兵们惨死……
前方的齐兵们,皆都握有兵器,阻止吴兵们的入侵!
他们被后方的齐兵们无意地重推,顿时没能站稳脚步,胸膛直接撞上对方的兵器,被捅穿了身体!
“啊”勉强维持的平衡被人打破,前方齐兵们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提醒了后方齐兵们,众齐兵们皆是一愣,不敢再肆意地乱动……一时之间,齐兵们的防守立即被敌军破攻!
国夏等人寻声望去,就见远处涌来密密麻麻的吴军!
他们是何时来的?竟也不给对手喘气的时机!
田恒倒吸一口凉气,一步冲到国夏的身后,悄悄地贴近晏慈的身边,暗地拽了一拽晏慈,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似在指望晏慈能够保护他田恒晏慈嘴角抽了一抽,不置可否,却轻微地点了点头。
放下心来,田恒知道晏慈愿意庇护他。
尽管察觉已方刚吃一场败仗,且本营又被敌方攻陷中,田恒却意外地感到平静:不愧是晏慈,安全感暴增啊!
与田恒相比,没去参战而侥幸逃过一难的高无邳则显得十分惊慌,小跑而来,对国夏劝道:“将军!守不住了!……”
言下之意,是高无邳想让国夏下令辙军!
国夏又望了一望军营入口,却觉敌军人数虽然众多,却已方却不是不能抵御更何况,军营入口被人堵住,想要冲出军营,要么就是击退前来进攻的吴兵们,要么就是退后,军营后方是一座大山,众人需得翻山越岭,方才逃出一劫。
思考片刻,国夏决定带人击退前来进攻的吴兵们。
拔出铁剑,国夏高声道:“诸位听令!随本将一起冲出去!唯有一往直前,方能保命!……”
“是!”在场的所有齐兵们异口同声地响应。
迅速地,齐兵们也不再慌乱,以国夏为中心,朝国夏靠近。
晏慈保驾在前,田恒混迹其中,紧随其后,高无邳则咬紧牙关,充作亲兵,护着国夏,三人结成三角阵型,吸引周围的齐兵们当国夏一行人靠近军营入口时,齐兵们已经死伤过半,一见国夏一行人移来,自觉地让道,由他们击杀吴兵们!
站在外围的齐兵们,宛如锋利的齿轮,狠狠地收割胆敢冒犯国夏一行人的吴兵们。
分散的吴兵们以寡敌众,被齐兵们杀得措手不及,愣生生地让国夏一行人冲出了齐营!
“快跟上!”田恒不失时机地大喊,立即博得齐兵们的好感。
很快地,幸存下来的齐兵们又朝田恒靠拢。
任由这伙齐兵们,都没法猜出田恒此时的心情!
田恒在想:太好了!小命终于保住了……有了这么多护卫,怎么着他都能平安脱险罢?
仍以外围的齐兵为保护伞,国夏一行人一点一点地击退吴兵们,不紧不慢地挪动。
而吴兵们,也很快地察觉他们损失过大
战鼓的频率似又变了,由原来的低沉缓慢转为急促地咚咚咚。
宛如信号,吴兵们突然像潮水一般地急辙,着实令齐兵们一愣。
嗯?他们脱困了?
喜悦之情还未来得及品味,齐兵们就绝望地看见,一乘又一乘战车朝他们冲来!
总共四乘!
单看那些战车,皆产自齐国!
是吴军抢了他们的战车!
战车之上,车兵换成了吴国的。
大抵是因吴兵的驾驶经验不足,他们驾车之际,战车相互地碰撞,还没冲到齐兵们眼前,便因冲撞而陆续地翻车!
偏偏吴军还不心疼,相继地再乘战车而来,又再陆陆续续地,发生撞车、翻车等各种事故,压根就没碰到齐兵们。
齐兵们本来紧张不已,骤然瞧见吴兵们笨手笨脚,皆都忍俊不禁。
唯有国夏略感痛心疾首:这类战车皆是齐国打造,造价不低,毁了一乘就已心疼,何况还是好几乘!
但是,此刻可不是心疼的时候!
眼神一凝,国夏喝道:“还不分散而逃!”
尽管吴兵驾车经验不足笑话,想要行驶战车,少说要训练三年,这且不提,一乘战车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驾驶的,经验丰富的车保都不一定能驾得好!
齐兵们听罢,呼啦一下,当真四散逃跑。
这一疯跑,当场引起混乱:前有战车,后有追兵,想往左右两头逃罢,却是手足同伴可是,死亡笼罩所有的齐兵们,令他们又生恐惧,疯狂地推来推去,结果人还没逃走,就已造成酿成惨场:不少齐兵们或被吴兵们偷袭而死,或被同伴们推倒,倒在地上,被无数只脚踩来踩去……
本是窜逃的齐兵们,却是越逃越逃不了:不知何时,漫山遍野地,出现了吴兵们,他们从四面八方而来,几乎包抄了齐兵们,让齐兵们必须冲破他们的围困,方才保住性命但是,吴兵们很多,多到两只眼睛都快看不过来!
无论齐兵们如何四下张望,映入眼帘的总是吴兵们!
宛如全军出动!
然后,齐兵们不得不由逃跑变为攻击,由攻击变为对峙……最终,双方由一逃一追,改为两方厮杀,双眼通红,不死不休!
没人注意到,齐、吴两军混战之中,唯有国夏一行人稳稳当当他们没有擅自地乱跑,而是保持阵型,原地不动!
田恒深深地望着国夏,深刻地怀疑国夏是不是故意的:明知几万士兵聚在一处,若不能有效地命令他们,极易滋事而且,又在这种危急关键,不去组织齐兵们也就罢了,竟还下令让他们解散……
他们真想解散,能解得了?
田恒再拽晏慈的衣角,低声道:“别冲动。”
不是冲动地指责国夏,而是不要冲动地乱跑!
晏慈挑了挑眉,守在田恒和国夏附近,以不变应万变:谁敢靠近他们,杀无赦包括齐兵们!
一名吴兵不小心被挤到晏慈的眼前,被晏慈手握铁锄随意地划了两下,那名吴兵便身中两处致命之伤。
又一名齐兵踉踉跄跄,退至晏慈的身前,只因那名齐兵挡住了晏慈的视角,而那齐兵的前头,亦有一个吴兵冲来,想要挥戟斩杀那齐兵和晏慈晏慈一声不响地,再次挥动铁锄,这下那个吴兵,连同那名齐兵,一起被晏慈斩杀!
而晏慈却面不改色,稳稳地站至那里。
周围齐兵们眼见晏慈诛杀同伴们,不敢出声地指责晏慈。
“请让本将的尸体带回临淄。”国夏声音越来越弱,“本将辜负了女君。”
带着遗憾,国夏闭上了双眼。
……公元前486年,艾陵之战,齐军大败而吴军大胜。
191、败战传言(上)
“将军?将军?主帅!主帅!……”眼见国夏闭目不应,田恒一行人心头一凉,悲痛不已地呼唤,唤了好几声。
伸出手来,田恒探了一探国夏的鼻间,发觉国夏已经没了呼吸。
“将军……死了。”田恒浑身发抖,宣布了国夏的死亡。
“俺不信!”晏慈怒吼一声,亦去探了一探国夏的鼻音,直觉国夏没了呼吸,终是一脸怔然,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将军他……”十个齐兵们颤抖地询问,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下怎么办才好?他们的主将国夏死于逃亡之中,而他们……亦是打了败仗,还在逃跑中!众人面面相觑,第一反应是:该不该回临淄宫复命?
回去罢,不敢面对女君吕邗姜,不知该如何向她禀报艾陵之战的结果;不回去罢,他们会有负国夏生前的遗愿几乎毫不犹豫地,田恒道:“回去!”
“回去?”众人宛如找到了主心骨儿,齐声地再问,“真要回去?”
“回去,必须回去。”田恒握紧了拳头,“不回去,咱们又能去哪儿?你们愿意隐姓埋名,放弃一切,逃往国外么?……恒却不愿!”
不等众人开口,田恒抢先道:“恒乃田氏家族的少嫡子,与女君好歹也算亲戚……就算恒没打胜仗回来,恒能带回艾陵的情报,想必女君也不会对恒如何!你们想走便走罢,恒保证绝不告密,毕竟”
田恒露出一抹自嘲,叹道:“齐军以十万兵力,亦败于吴军十万……几乎等同于全灭,想来再丢一、两个活人,女君也不会在意!”
田恒趁着众人迟疑不决时,飞快地表明自身的立场为了防止旁人对他忌惮,田恒赶紧申明他不会告密……
可是,这样一说,反而令众人生出了一股跟随田恒的念头。
除了晏慈,余下的十名齐兵们相互地望了一望彼此,前后地附和道:“那就回去!那就回去!……”众齐兵们十分上道,直接以田恒为中心,奉他为主。
田恒点了点头,感动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回罢!恒会承担战败的损失,倘若女君侥幸饶恒一命,恒亦会保下诸位,不让诸位失了性命!”
“多谢田将军。”众齐兵们动容地感谢。
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不约而同地,众人又瞄向晏慈如今,只剩晏慈还没发话。
晏慈翻个白眼,哼道:“便是你们不回去,俺是必要回去……俺要送将军回临淄,俺爹还在临淄哩!俺可舍不得他,还有俺妻子和儿子!”
尽管说得粗鄙,晏慈却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有谁愿意逃亡在外,而抛家弃子?拍了拍手,田恒赞道:“说得好!咱们就一同返回临淄罢!”
“好!”众人响应。
于是,这十一名齐人轮流背着死去的国夏,迈开脚步,朝着临淄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行虽说吴军不在此处,他们却不能不防……
一路摸索地,田恒一行人艰难地辙军。
说是撤军,不如说是行乞。
齐国,临淄宫。
揉了揉眼皮,这两天,吕邗姜右眼总在跳动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使吕邗姜心生不详……说不上来具体原因,总之,吕邗姜最近的心情相当压抑,就连批阅文书,亦都经常走神。
话说田穰苴、国夏他们只才离开三天罢?为何她却觉过了三年一样?
短短的三天里,国夏他们和田穰苴他们相继地减少了战报的上奏,这表明他们进入战争状态了罢?他们应是忙得无暇上报……吕邗姜叹了一口气:好罢,好罢,大家都在忙碌,她亦不好意思地追问,只能静心地等待了。
皱了皱眉头,吕邗姜忽觉自己有些没用:为何她不能上战场呢?倘若她像游侠一般,精于武艺,或许……
你在胡想甚么呢?吕邗姜甩了甩脑袋:保持这样的状态也很好……只要文武武将愿意支持她,她只负责作出正确的决断就行了。
撑个懒腰,吕邗姜觉得双眼有点晕乎,便起身地出殿,随意地散一散心。
但是,当她喝退左右,才闲逛一会儿,便听到一段令人惊悚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艾陵一带没了活人啦!全都死了……”
“甚么?甚么?你在说甚么?你从哪里听到的?”
“今儿早上,宫外传遍了……大家都在说齐军大败!”
“甚么大败?齐军怎么败了?你少来胡说!……”
“没有胡说!从艾陵一带涌来的流民们都是这样说的!”
“流民?哪来的流民!”
“你不晓得吗?临淄城外全是流民……嘘~小声点儿!是田氏家族封锁了消息,说是不想让这种消息传到女君的耳里,令女君徒生伤感!”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咱们也别讨论了……当心被人听见!”
“哦……”
两名侍女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吕邗姜怔了半天,完全反应不过来那两名侍女们说的是真是假
齐军大败?
十万齐军大败?!
谁信啊?齐军是由国夏率领,田恒、晏慈等人辅之,上有勇将,下有悍兵,有甚么理由会战败?……双手握成了拳头,却又松开拳头,吕邗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中只浮现一种念头:召见田氏家族的族长田乞!
拂了拂袖,吕邗姜转身,快速地返回议殿
孰不知那远去了的两名侍女们躲在一角,瞅着吕邗姜匆匆的身影,露出一抹笑容:很好!很好!她听到了……
这两名侍女们,若让吕邗姜看见,定要小小地惊吓因为,这两名侍女们不是别人,赫然是春言和秋必!
只是,春言不像春言,秋必不像秋必两名侍女们的容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嗓音也喑哑了许多……说来话长:自从春言分去公子阳生的府上,而秋必则去了公子黔的府上,两人各有一番际遇。
公子阳生太过凄惨:先是起兵争王失败,后是流放边境被晏氏族人诛杀满门,连累得春言故意地诈死,躺在死人堆里一天一夜,直至晏氏族人皆都离开,才敢爬起,双脚并用地逃走,逃回临淄城,刚好遇见秋必……
瞅见春言浑身是伤的模样,秋必很是吃惊,又听她独自地返回临淄,淋了好几天的大雨,害她生病发热,直把嗓音给热坏了……心底的同情渐渐地升起,秋必收留了春言,在向公子黔禀告之后,被公子黔果断地拒绝。
秋必也硬气,当场搁话说,如果不收春言,那她亦愿与春秋流浪府外。
公子黔气坏了:曾经有个糟心的妹妹不听话也就罢了,哪知有一天连婢女都敢反抗他了怒火中烧地,公子黔当即下令,命令仆役们把秋必打得残废了。
然后,公子黔满足秋必的心愿,将她丢出黔府,与春言作倍。
而秋必身子骨再好,被公子黔一番折腾,亦又生起病来春言太穷,没法找来医师替她救治!因此,秋必由重伤到晕迷,由晕迷再到发热,也成功地烧坏了嗓子,音色难听得要命,和以前截然不同……
就在她们走投无路之际,她们又想起吕邗姜的好来,顿觉惭愧,这才使计,让吕邗姜听到艾陵之战中齐国大败的消息,以此当作报答。
可以的话,让她们继续服侍吕邗姜,那就更好了。
为了重返临淄宫,她们吃了很多苦头,甚至为此,轮流地讨好临淄宫城守卫在讨好无次数后,那临淄宫城守卫勉强地给了她们这次进宫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
所幸,她们把握得不错。
并且,如果事后田氏家族追究起来,一旦查到她们,看在她们曾是吕邗姜的贴近侍女的这个份上,亦会免她们一死罢?反正,她们又没撒谎?……
不得不说,春言和秋必想多了。
无论查没查出她们,就算得知了她们的处境,吕邗姜亦不会再来找她们……找她们再侍候自己!要论原因,大概是君父亲自下的命令,让她们服侍不同的公子们目前,诸公子们散的散,死的死,再也成不了气候,她们虽不必再跟公子们受苦,却没了跟随吕邗姜的资格。
且不提她们曾侍诸公子们这个污点,光是她们现今的形象,委实不合适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伤眼啊!太伤眼啊!
她们压根没察觉,她们早已没了漂亮的容貌,心灵也浑浊了。
临淄宫,议殿。
田乞颤颤巍巍地走来,行了行礼,说道:“见过女君,不知女君召见老朽,有何要事?”
吕邗姜冷眼地盯着田乞,淡淡地问道:“最近本君听到一些流言,不知田老有没有听过?”
田乞便问道:“甚么流言?”
“艾陵之战,齐军……败了。”吕邗姜一字一句地说。
不出意外地瞧见,田乞仍是不动声色
想来,田乞应该提前知晓了此事罢?否则,他为何不震惊呢?
毕竟……十万齐兵几乎被全部歼灭啊!
192、败战传言(下)
“将军?将军?主帅!主帅!……”眼见国夏闭目不应,田恒一行人心头一凉,悲痛不已地呼唤,唤了好几声。
伸出手来,田恒探了一探国夏的鼻间,发觉国夏已经没了呼吸。
“将军……死了。”田恒浑身发抖,宣布了国夏的死亡。
“俺不信!”晏慈怒吼一声,亦去探了一探国夏的鼻音,直觉国夏没了呼吸,终是一脸怔然,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将军他……”十个齐兵们颤抖地询问,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这下怎么办才好?他们的主将国夏死于逃亡之中,而他们……亦是打了败仗,还在逃跑中!众人面面相觑,第一反应是:该不该回临淄宫复命?
回去罢,不敢面对女君吕邗姜,不知该如何向她禀报艾陵之战的结果;不回去罢,他们会有负国夏生前的遗愿几乎毫不犹豫地,田恒道:“回去!”
“回去?”众人宛如找到了主心骨儿,齐声地再问,“真要回去?”
“回去,必须回去。”田恒握紧了拳头,“不回去,咱们又能去哪儿?你们愿意隐姓埋名,放弃一切,逃往国外么?……恒却不愿!”
不等众人开口,田恒抢先道:“恒乃田氏家族的少嫡子,与女君好歹也算亲戚……就算恒没打胜仗回来,恒能带回艾陵的情报,想必女君也不会对恒如何!你们想走便走罢,恒保证绝不告密,毕竟”
田恒露出一抹自嘲,叹道:“齐军以十万兵力,亦败于吴军十万……几乎等同于全灭,想来再丢一、两个活人,女君也不会在意!”
田恒趁着众人迟疑不决时,飞快地表明自身的立场为了防止旁人对他忌惮,田恒赶紧申明他不会告密……
可是,这样一说,反而令众人生出了一股跟随田恒的念头。
除了晏慈,余下的十名齐兵们相互地望了一望彼此,前后地附和道:“那就回去!那就回去!……”众齐兵们十分上道,直接以田恒为中心,奉他为主。
田恒点了点头,感动道:“既然这样,咱们就一起回罢!恒会承担战败的损失,倘若女君侥幸饶恒一命,恒亦会保下诸位,不让诸位失了性命!”
“多谢田将军。”众齐兵们动容地感谢。
这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不约而同地,众人又瞄向晏慈如今,只剩晏慈还没发话。
晏慈翻个白眼,哼道:“便是你们不回去,俺是必要回去……俺要送将军回临淄,俺爹还在临淄哩!俺可舍不得他,还有俺妻子和儿子!”
尽管说得粗鄙,晏慈却说出了众人的心声:有谁愿意逃亡在外,而抛家弃子?拍了拍手,田恒赞道:“说得好!咱们就一同返回临淄罢!”
“好!”众人响应。
于是,这十一名齐人轮流背着死去的国夏,迈开脚步,朝着临淄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行虽说吴军不在此处,他们却不能不防……
一路摸索地,田恒一行人艰难地辙军。
说是撤军,不如说是行乞。
齐国,临淄宫。
揉了揉眼皮,这两天,吕邗姜右眼总在跳动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使吕邗姜心生不详……说不上来具体原因,总之,吕邗姜最近的心情相当压抑,就连批阅文书,亦都经常走神。
话说田穰苴、国夏他们只才离开三天罢?为何她却觉过了三年一样?
短短的三天里,国夏他们和田穰苴他们相继地减少了战报的上奏,这表明他们进入战争状态了罢?他们应是忙得无暇上报……吕邗姜叹了一口气:好罢,好罢,大家都在忙碌,她亦不好意思地追问,只能静心地等待了。
皱了皱眉头,吕邗姜忽觉自己有些没用:为何她不能上战场呢?倘若她像游侠一般,精于武艺,或许……
你在胡想甚么呢?吕邗姜甩了甩脑袋:保持这样的状态也很好……只要文武武将愿意支持她,她只负责作出正确的决断就行了。
撑个懒腰,吕邗姜觉得双眼有点晕乎,便起身地出殿,随意地散一散心。
但是,当她喝退左右,才闲逛一会儿,便听到一段令人惊悚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艾陵一带没了活人啦!全都死了……”
“甚么?甚么?你在说甚么?你从哪里听到的?”
“今儿早上,宫外传遍了……大家都在说齐军大败!”
“甚么大败?齐军怎么败了?你少来胡说!……”
“没有胡说!从艾陵一带涌来的流民们都是这样说的!”
“流民?哪来的流民!”
“你不晓得吗?临淄城外全是流民……嘘~小声点儿!是田氏家族封锁了消息,说是不想让这种消息传到女君的耳里,令女君徒生伤感!”
“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咱们也别讨论了……当心被人听见!”
“哦……”
两名侍女们的声音渐渐远去。
吕邗姜怔了半天,完全反应不过来那两名侍女们说的是真是假
齐军大败?
十万齐军大败?!
谁信啊?齐军是由国夏率领,田恒、晏慈等人辅之,上有勇将,下有悍兵,有甚么理由会战败?……双手握成了拳头,却又松开拳头,吕邗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脑中只浮现一种念头:召见田氏家族的族长田乞!
拂了拂袖,吕邗姜转身,快速地返回议殿
孰不知那远去了的两名侍女们躲在一角,瞅着吕邗姜匆匆的身影,露出一抹笑容:很好!很好!她听到了……
这两名侍女们,若让吕邗姜看见,定要小小地惊吓因为,这两名侍女们不是别人,赫然是春言和秋必!
只是,春言不像春言,秋必不像秋必两名侍女们的容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嗓音也喑哑了许多……说来话长:自从春言分去公子阳生的府上,而秋必则去了公子黔的府上,两人各有一番际遇。
公子阳生太过凄惨:先是起兵争王失败,后是流放边境被晏氏族人诛杀满门,连累得春言故意地诈死,躺在死人堆里一天一夜,直至晏氏族人皆都离开,才敢爬起,双脚并用地逃走,逃回临淄城,刚好遇见秋必……
瞅见春言浑身是伤的模样,秋必很是吃惊,又听她独自地返回临淄,淋了好几天的大雨,害她生病发热,直把嗓音给热坏了……心底的同情渐渐地升起,秋必收留了春言,在向公子黔禀告之后,被公子黔果断地拒绝。
秋必也硬气,当场搁话说,如果不收春言,那她亦愿与春秋流浪府外。
公子黔气坏了:曾经有个糟心的妹妹不听话也就罢了,哪知有一天连婢女都敢反抗他了怒火中烧地,公子黔当即下令,命令仆役们把秋必打得残废了。
然后,公子黔满足秋必的心愿,将她丢出黔府,与春言作倍。
而秋必身子骨再好,被公子黔一番折腾,亦又生起病来春言太穷,没法找来医师替她救治!因此,秋必由重伤到晕迷,由晕迷再到发热,也成功地烧坏了嗓子,音色难听得要命,和以前截然不同……
就在她们走投无路之际,她们又想起吕邗姜的好来,顿觉惭愧,这才使计,让吕邗姜听到艾陵之战中齐国大败的消息,以此当作报答。
可以的话,让她们继续服侍吕邗姜,那就更好了。
为了重返临淄宫,她们吃了很多苦头,甚至为此,轮流地讨好临淄宫城守卫在讨好无次数后,那临淄宫城守卫勉强地给了她们这次进宫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
所幸,她们把握得不错。
并且,如果事后田氏家族追究起来,一旦查到她们,看在她们曾是吕邗姜的贴近侍女的这个份上,亦会免她们一死罢?反正,她们又没撒谎?……
不得不说,春言和秋必想多了。
无论查没查出她们,就算得知了她们的处境,吕邗姜亦不会再来找她们……找她们再侍候自己!要论原因,大概是君父亲自下的命令,让她们服侍不同的公子们目前,诸公子们散的散,死的死,再也成不了气候,她们虽不必再跟公子们受苦,却没了跟随吕邗姜的资格。
且不提她们曾侍诸公子们这个污点,光是她们现今的形象,委实不合适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伤眼啊!太伤眼啊!
她们压根没察觉,她们早已没了漂亮的容貌,心灵也浑浊了。
临淄宫,议殿。
田乞颤颤巍巍地走来,行了行礼,说道:“见过女君,不知女君召见老朽,有何要事?”
吕邗姜冷眼地盯着田乞,淡淡地问道:“最近本君听到一些流言,不知田老有没有听过?”
田乞便问道:“甚么流言?”
“艾陵之战,齐军……败了。”吕邗姜一字一句地说。
不出意外地瞧见,田乞仍是不动声色
想来,田乞应该提前知晓了此事罢?否则,他为何不震惊呢?
毕竟……十万齐兵几乎被全部歼灭啊!
193、夷城有船
浑身污垢,国夏和高张一前一后,率领数百名临淄宫内侍们前来堪堪见了吕邗姜等人,国夏一脸高兴,但听公子阳生的爆料,国夏顿时神色一变!
高张目光一闪,不像国夏那般愤怒,反而冷眼地围观。
却听国夏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国夏的口吻相当无礼,近乎质问。
咬了咬牙,晏慈有心想替吕邗姜辩驳,却不晓得该如何辩驳话说一开始,明明是公子阳生伤晏氏族长晏圉在前,是他想替晏氏族长报仇,这才意外地探知晏氏家族还有一份低气……
归根结底,如果没有晏慈想替晏圉复仇的心意,晏圉也不会将这条秘密告诉晏慈,因此这关邗姬夫人甚么事呀?
晏慈想了一想,不太理解国夏的脑回路。
可怜晏慈做梦都没想过,吕邗姜的确是想谋得齐国王位……之所以晏慈不太清楚这事,是因为了解此事的晏圉并未向晏慈透露半点讯息。
或许晏非得知了,但他没告诉晏慈
也许晏阁也清楚,可他仍没说给晏慈听去。
……所以说,国夏的指责相当偏颇。
瞅了一瞅吕邗姜,晏慈惊讶地发现吕邗姜全程都不带一丝恼意。
风轻云淡地,吕邗姜行礼道:“见过将军假如是真的,将军会发如何做法?假如不是真的,将军又会如何做法?”
国夏呆了一呆:没想到邗姬夫人她不按套路出手!
通常情况下,不是对方竭力地否认,待到事件真相大白时,对方必被众人炮轰,骂对方是糊弄人、捉弄人的情商云云……而吕邗姜呢?
吕邗姜她竟来两个反问,真把国夏吓了一跳!
而且,看吕邗姜这情景,莫不是……?
是啊!
吕邗姜都没拒绝公子阳生的指责吕邗姜竟似隐约地提醒众人:她似乎就要这样做呢?……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夏惊了。
惊了的人何止国夏,连高张也震惊不少。
不仅高张震惊不少,周围所有的人们俱是愣了一愣。
“你……你……”直指吕邗姜,国夏气得打个哆嗦,连话都结巴了。
从未见过这般直白且不拐弯抹角的吕邗姜,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紧吕邗姜,期待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果不其然,吕邗姜大声地宣布:
“他说得没错!邗姜是想继承齐国王位!邗姜自忖不比诸公子们差,为何邗姜却不能继承齐国王位?倘若邗姜继了位去,邗姜绝对不再发动甚么叛乱,更不会相互地残杀!邗姜会当齐国第一位女君,让齐国持续地强大起来!”
这番宣布,突然如其来,好不做作,单纯得都不知让众人如何开口才对。
震惊好半晌,国夏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讷讷地道:“你……你……?”
却是你了半天!
国夏只觉他白活几十年:搁他这个岁数,快经不起一名小小的庶女说要继承一国王位的言语冲击笑话!她当齐国君王很轻松么?……若当齐王,每天早朝要有,天天处理政务也要有,还别提诸国对吕邗姜这位女君是何看法了。
倘若,诸国对女君嗤之以鼻,齐国又该如何?岂不跌了颜面?好歹齐国实力不弱,乃是强国之一!一国女君若得不到诸国的认可,那也……
……国夏完全没意识到,他被吕邗姜的一席话给影响了,满脑子全是假如吕邗姜真的成为一国女君,那会是甚么情景。
“咳咳。”眼瞧国夏表情不对,高张低声地咳了几声,将国夏拉回神来。
眨了眨眼,国夏望着高张,奇怪道:“高上卿,你怎么了?”
高张的低咳顿时变成重咳,引得众人纷纷地侧目。
高张涨红了脸,暗地大骂国夏真没脸色咳了好一会儿,高张缓过劲来,没好气道:“吸了一口冷风,被呛的。”
“哦。”国夏憨憨地挠了挠脑袋,“高上卿要注意保重身体呀!”
“多谢关心。”高张皮笑肉不笑地说,“还请您去擦一擦脸罢!那样不上心,简直对邗姬夫人太不尊重。”
说罢,对一名临淄宫内侍递个眼色,高张命人去给国夏打水。
那名临淄宫内侍愣了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打水?真的弄了水来,难不成让国夏当众洗脸么?
许是意识到那名临淄宫内侍的为难,国夏爽朗一笑,笑道:“走罢!”
国夏竟然乖乖地跟着那名临淄宫内侍离开
只为洗去身上的污血!
眼见国夏走开,高张眯了眯眼,瞅向吕邗姜。
吕邗姜亦大胆地回望高张,丝毫都不退缩
众人保持沉默,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邗姬夫人?……”良久,高张率先地开口,“您做得很好。”
吕邗姜行礼道:“多谢。高上卿的大恩,邗姜没齿难忘。”
高张淡然道:“无妨,就算不是你,也会是旁人。”
“可是,是高上卿给了邗姜这等机会,邗姜不能不记着。”
“随你罢。”高张微微地叹气,“反正,这一切都与老夫无关了。”
“甚么?……”吕邗姜吃了一惊,“高上卿是何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高张拱了拱手,“老夫年迈,决定辞官,归隐山林。”
瞄了一瞄高张乌黑的头发,众人嘴角抽了一抽:哪里年迈了?
吕瑞姜快言快语道:“不知高上卿归隐山林做甚么?莫非天天种田?”
吕瑞姜自顾自地笑起,却见周围无人发笑
缩了缩脖子,吕瑞姜连忙闭嘴,再也不敢吱声。
将视线落到高张的身上,吕邗姜诚恳道:“齐国被公子阳生一番折腾,元气大伤,高上卿既为君父曾经派定的抚孤大臣,还请高上卿不要丢弃齐国……”
“多谢邗姬夫人的厚爱,只可惜老夫……”高张苦笑不已,话音未落,便听一个激动的男声道:
“邗姬夫人?邗姬夫人!是邗姬夫人呀!……”
一道身影冲了过来,冲向吕邗姜。
“何人!”晏慈敬业地守在吕邗姜的身前,只待来人靠近,再挥剑斩之!
仿佛察觉晏慈的警惕,来人停下脚步,兴奋地盯向吕邗姜
是田恒!
赫然是田恒!
晏慈瞪着田恒,委实有几分哭笑不得。
暗地放松了警惕,晏慈可没忘记他们此时还是敌对派便是私下交情不错,晏慈亦不能放水!否则,岂不教人拿捏田氏与晏氏,说他们早有勾结?
田恒朝吕邗姜鞠个大大的躬儿,扭向脸来,对着某处招手,高兴道:“父亲,父亲,是邗姬夫人呀!是她派兵拯救咱们的呢!”
“多谢邗姬夫人。”伴随沉声的感激,是田乞率领一群齐国臣员们缓缓地走来众人毫不意外地瞧见:原本被困于临淄宫内的新晋大臣们,皆被田乞带了出来!并且,这群臣员们的脸上尽是感谢之色。
临近吕邗姜的面前,田乞带着那群齐国臣员们朝吕邗姜行礼,再次地重复道:“多谢邗姬夫人,多谢邗姬夫人。”
高张若有所思。
吕邗姜忙道:“不必拘礼,不必拘礼。”
吕邗姜虚扶田乞等人。
田乞等人顺势地起身,又道:“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
田乞的身后,那群齐国臣员们一颤,跟着齐声道:“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恭请邗姬夫人入主临淄宫!……”
吕邗姜推辞道:“不可,邗姜并无此意。”
田乞诚恳道:“邗姬夫人莫要推辞您率兵不辞千里,替临淄宫解围,光是这份功劳,有哪位公子们能比得上?……既然诸公子们无法与您相比,为何您就不能再踏前一步呢?”
田乞这句话说得甚妙。
晏慈忍不住道:“可是,自古以来,都没女子能当君王……”
田乞把眼一瞪,瞪道:“死脑筋!以前没有,现在就不能有么?以前都没运河,现在却有运河,此乃随着潮流变也……邗姬夫人既不逊于诸公子们,凭甚么就不能当女君?!”
女君?!
众人震惊地注视田乞,宛如头一次知道女君这种词语……
话说男子称王,是为君王;女子称王,称作女君……嗯~好像也没毛病?
槽点太多了,根本没法吐槽好伐?
全程围观的吕瑞姜都要了:好嘛~历史改变了,吕邗姜不嫁吴国也就算了,如今却要自己当女君去了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神奇的事么?
这是要逆天改命啊!
“说得不错!”众人纷纷地附和,“凭甚么女子不能为女君?邗姬夫人聪明有担当,亦有大局观和气度,才华素养也高得很,最适合当女君了!……”
言罢,高张眼里划过一丝恍然:敢情田氏家族早就投奔了吕邗姜,而田氏家族扶持公子阳生只算幌子么?如此说来,刚才田氏家族出现,是给大家演戏么?
嘴巴轻微勾起一抹弧度,高张心道:这场戏,为满分!
……不知不觉,吕邗姜似被众人认同。
众人皆道:“邗姬夫人,请入临淄宫!”
充作侍女,吕瑞姜陪同吕邗姜,一同踏进临淄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