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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误道者     玄浑道章txt下载     玄浑道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章 执宝蔽空回

    “寰阳道脉的三人?”

    张御之前也是向庄执摄问过这三人的下落,回答是怎么清楚是如何处置的,现在五位执摄却是主动告知了此事。

    他提出疑问,道:“既然这三位已是被五位执摄联手驱逐出去,今又是如何寻回来的?这回驱逐,下会是否还会至此?”

    太始道人回道:“这也与天地之间的变数不无关系。此前元夏利用宝器‘天地真环’拨转天势,使得世间又有寰阳道脉等遗落之物频繁出现,寰阳道脉之人也便借此寻了回来,这便需要将他们再次驱避出去了。”

    张御听得此言,便是明白了,寰阳派被驱逐,主要还是利用了上境大能气意可以相互回避的手段。

    而只要其中一方聚集起来的气意足够强大,那么就可将相对弱小的一方蔽绝出去,使得双方没有办法接触,没有任何交集,也就是等于驱逐了去。

    虽然这样做对于某一方无有损伤,可是如此一来,被驱逐的一方也就没办法干涉驱逐一方所要做的事了。

    此辈这回能够回来,主要是因为天夏域内有寰阳派之物回转,而一出现,就会被那三位知悉,就算此刻将一切与此相关之物都是消除也没有用了,因为那三位已然借此认定了来路,

    况且就算想要清除这些东西也不容易,首先知悉此事的执摄不可对天夏直接对着下令,再次事实上很难做到,虚空茫茫,天夏又从哪里去找寻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待在那里的不动的,而是会四处游荡的。

    固然求全道人有此本事,可与元夏对抗正烈,又哪里分的出心思做这些。

    他想了下来后,又道:“五位执摄这回可是要我等一同前往蔽绝其等么?”

    太极道人道:“并非如此。摒绝这三位之事既然由我等先是做成,那仍旧由我等前去收拾手尾,这一次唤两位执摄过来,主要是另有事机需要两位来承担。”

    说话之间,他往上望去。

    张御和庄执摄二人也是抬首望了过去,却是见到上空彷佛融化开来,一个恍若由各种扭曲肢体和混乱污浊扭结而成的东西呈现在那里,似乎每时每刻还在收缩膨胀之中。

    太初道人道:“在天夏说来,此物乃是虚空邪神,实则说其为虚空污秽更为妥帖,此物或许乃是天地间坏秽之化身。”

    张御道:“或许?”

    太始道人道:“此物无人知悉具体根脚来历,疑似是自大混沌中诞生而出,只是不得另外空域有见映照,向来只是攀附在大混沌之外,并以混沌之力炼化问道。”

    太素道人道:“此物乃是混乱未明之物,不可交流,无可接触,其气意哪怕只是观望,亦对我有侵染,故不能令其久存于我等道争之中。”

    太极道人又道:“我等判断,此回是其与寰阳道脉三人彼此借势,合力而来,以达成分散我等蔽绝力量的目的。”

    张御思索了一下,此前他在攀道之时,实际上与这个上境邪神打过交道。那时候倒是可以交流的。

    不过恐怕那可能也是因为道法映照了邪神之我,所以很可能是邪神之间的交流,再说邪神混乱,那么意识可能也是会时时替换的,这样理解的话,不能交流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污秽侵染,虽也有一些,但没五位执摄说得那么严重。

    除非……

    他眸光微动,除非是邪神对先天之灵有些妨碍,所以五位执摄才是如此说。毕竟从推断上看,一个自元空而出,一个却是自大混沌中分化出来的。

    他道:“五位执摄令我二人抵挡此邪神,自是可以,不过若需蔽绝其扰,至少需数倍之力,只我二人恐怕是不够。”

    太易道人言道:“无需两位执摄蔽绝邪神,两位只需暂时将之拖住便好,两位能够调动的清穹之舟权柄足以承担此事,待我等摒绝了寰阳道脉那三人,便回来相助,再将此邪物推了出去。”

    太素道人道:“清玄执摄,元衡执摄,两位可还有疑问么?”

    张御道:“还有一点不明,寰阳道脉三人就算被摒弃在外,可此辈仍旧是能搅动天道的,若是肆意搅拨,仍可叫两边的诸多努力都是白费,不知此事诸位执摄是如何解决的?”

    太素道人道:“清穹之舟得我催用,有能可将此辈搅乱之势暂且排挤于外,不做大势之动,虽然迟早会有发作,但待得道争结束,那么大事已定,则不惧其动了。”

    张御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只我以为,此辈能归来一次,也能归来两次,三次,既然有镇压之力,不若趁此到来之时,一劳永逸将之解决,何须一遍遍排挤?”

    太极道人道:“清玄执摄不知。若只是蔽绝,能够暂时制压此辈不搅天道,可上层斗战却是难以定压的。”

    张御道:“即便如此,我仍以为当早些解决,因道争到了最末,则天机在胜前必会响应,变化也当是极为剧烈,若是在道胜之前此辈又是归回,那平白增添许多变数,那恐怕会影响我等摘取道果。不如此刻拼着天道搅动,将此事了断。”

    太始道人道:“清玄执摄所言也算是考虑长远了,可既然道胜之前变数增多,安知眼下之所动不会增进变数呢?不定牵扯更多,或会坏我之大略。”

    太极道人道:“我眼前所用之法乃是最为合度之法,也最为稳妥,便后方有变数,我等提前发现了,也能及时镇压了。”

    张御看了眼上方,就在两句话的时候,那邪神似又挨近了他们一点,他道:“既然五位执摄认为如此稳妥,那便就这般施为,不过我仍是坚持己见。”

    五位执摄也不在意他怎么想,提出不同意见可以,哪怕心中不愿也无妨,只要愿意奉从执行就可以了。

    太易道人道:“那此事就拜托两位执摄了。”

    张御与之说定后,便将气意从金庭之中退出,与庄执摄交流了一下,便就拿出了执掌清穹之舟的印信,默默一运,就引动了清穹之舟权柄,将其中一部分力量引了出来,一起往那邪神所在压了过去。

    此刻可以看到,在动用清穹之舟力量的过程中并不会过分扰动天道,只是些微有些变化,至多只是他们问对一次天道,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

    而在他与庄执摄的配合之下,本来看去在逼近过来,似乎压在他们头顶之上的邪神,在这股力量推动之下,却是停下了前进之路,但并不曾往后退去。

    这并不是说邪神的力量超过了他们两个人,而是在尽量不扰动天道的条件限制下,他们目前只能做到这一点。

    张御此刻也是在想着,先天之灵由于先一步得道,手中所拥有的筹码着实不少,不单单是自己的功行,还掌握着不为他们所知的至宝。

    其中最为了得的,应当就是清穹之舟了。

    其能够对寰阳派和邪神动手,也能对任意一位上境大能动手,从而保证他们的道争不出错,这一次举动既是一次御敌,也可看作是一种威慑。

    就在这个时候,他心中微微一动。因为他感觉到,就在自身力量向外推动的时候,那邪神似乎向他传递了什么。

    之所以如此,那是因为就在方才一刹那间,邪神再一次显现出了那混沌之我之相,现在他不是之前的那个下层修道人了,可以明确肯定对方是主动向他表达某些事。

    看来这一次这邪神到来的确不是什么巧合。

    他看了一下,发现那传递过来的东西莫名其妙,难以辨认,转了下念,这应该是向混沌之我传递的,所以只有混沌之我能明白说了些什么。

    这里就需要一定的变化,做到此事并不难,不过他现在没有动,准备等到这件事了结之后再是分辨。

    此刻场中局面僵持着,邪神无法压迫进来,而他们凭着手中执拿的清穹之舟的权柄,也没法将之逐走,只能等在那里。

    张御抽隙往五位执摄所在望去,只是望见了一片云雾,除此外什么都是看不到,这毫无疑问表示着对清穹之舟权柄把握远远在们二人之上。

    他又往元夏、天夏那里看了一眼,他们在这里对抗,对那里的一切丝毫没有扰动。

    由于这两处下层世域已经陷入了道争之中,所以哪怕是上境大能也只能看到此世的现在,而无法望到过去及未来,除非有能撼动所有上境大能的力量,但能拥有这个力量的话,看不看这些也着实无所谓了。

    他收回目光,心中思忖着,若要宏天夏之道,那到最后总要和五位执摄有所对抗的,而要想有改正道理的力量,那就要弥补与先天之灵之间的差距。道法上且不去说,手中所掌握的宝器力量必须要能追上。

    他上次判断,清穹之舟原本无主,只是五位执摄将某种上层力量还原出来了一些,而那五位只是先占据了这部分。

    既然五位执摄可以拿取出来,那为何自己不能拿?

    ……

    ……

第十二章 观空探往变

    张御仔细想了下,要寻到那物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因为清穹之舟那股力量极可能是自元空而来,而元空问对完全被金庭把持住了。

    就连寻常问对修持都在金庭管束之下,更别说从里找寻额外的力量了。所以这里还需好好思量一番。

    其实对于这等不搅扰天道约束,虽有利于问道,可某种意义上是不公平的。

    因为先天之灵该是取得的好处已然取得了,且之前的天道问对的搅动几乎全是这些先天之灵所摆弄出来的,而其现在却又利用先是取得力量的优势,不让后来人能够顺畅修持。

    不过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他清楚的知道,光是对此辈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在没有遭受到更强力量的压制下,其等不可能平白将自己取得的东西交了出来的,所以要想打破封堵,就要先拥有讲道理的力量。

    这里如何才能做到呢?

    他思索了一会儿后,把目光又投向了上方,邪神依旧盘踞在那里。

    利用清穹之气对抗了这么一会儿,再是借用大道目印,他现在看出了更多玄妙。

    这邪神每时每刻都在变化增生着,并向外传递着各种自身的气意,清穹之气所起到的主要作用,就将这些污秽化融洗去,使之不能向外宣泄的,也就难以能影响到元空。

    这样的话,实际上就是利用清穹之气隔绝了邪神与元空的往来,不过对抗之际可以这么做,平日可管束不了。

    他猜测平日那部分如果天夏不理会,那么应该是属于元夏负责压制的,所以元夏那里肯定也有什么厉害宝器,可以做到这等事。

    还有,邪神既然有可能与大混沌有牵扯,那么其之提升,其实也就不需要经过元空,只需要攀附大混沌就是了,恐怕也就是这邪神一直就挨近大混沌的缘由之一。

    到底是否如此,还待再观。他倒是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仔细探究一番。

    有此想法之后,接下来他便借着清穹之气的遮护,再是利用目印,观察着邪神的根本,同时也是在分辨其与大混沌之间的牵扯。

    难知过去多久之后,忽然元空之中有波荡泛起,那邪神所在之地一阵阵光气泛动,便见有云雾清光漫涌而至,将此邪神逐渐遮入其中,他们所需承担的压力顿时为之一减。

    两人顿知,应该是五位执摄已然处置好寰阳道脉那三人,将此辈蔽绝了出去,所以现在可抽出手来应付这边了。

    随着那邪神被清气云雾都是包裹进去,两人也是觉得前方一空,前者似是已完全消失。同时他们听得磬钟之声一响,知晓此事已毕,便把气意撤回,重落至金庭之中,并在净水金莲之前现出身来。

    五位执摄依旧高居于金莲之上,太易道人言道:“此回劳烦两位执摄了,而今已是将那邪神及寰阳道脉三人皆已遮蔽了出去,此番事机已毕。”

    张御道:“遮蔽并非驱灭,天机变化之下,此辈下回或可再会来犯。”

    太初道人道:“若其再至,也不过将之再是蔽绝了去。”

    太极道人亦道:“天道不生波澜,便为上策。”

    庄执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自成执摄之后,五位执摄关照他自是会照做,但是他却不会提出任何建言。

    张御见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道:“既此事已是了结,那我等便就告退了。”

    与五位执摄执礼别过之后,他与庄执摄的气意便从金庭退了出去。

    在撤回道宫之前,庄执摄传意言道:“张执摄,五位执摄定下的事机,自然有一套自家的道理在内,他们容许我等提出疑问,也会给我等耐心解疑,但是他们是不会改变任何已经做出的决定的。”

    张御微微点头,几次试探之下,他也是看出来了,尽管他们成就上境大能,站在了金庭之上,并且还分了权柄,执掌了部分清穹之舟,但实际上,大事完全由那五位说了算,你尽管提出异议,但我不会改。凡是只需要他们配合就好,甚至不在意他们底下是否反对。

    这是因为五位执摄掌握了绝对的力量,且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道理才能执行的下去,想要说服他们,除非自身拥有的力量能够与之持平,甚乎压过此辈,不然永无可能让其做出改变。

    他与庄执摄别过之后,气意就又转回到了青穹道宫之内。

    他心下思忖,元夏是要对付,可是主导权也必须拿到手中,不然天夏之道念无以伸张。这事需一步步来。

    此刻他决定先看邪神传递过来的东西,精神一注,先是推演出了那虚实不定的混沌之我,随后利用其加以解看。

    这里面传递过来的,首先是邪神此前与五位执摄相斗的经过,里间还涉及到这些先天之灵的种种变化。

    这些没有办法用言语说出来,因为是其自身之经验,所以需要不断深入用到混沌之我,才能看得明白。

    他对这些东西的确很感兴趣,但是邪神这么做?是打算借此侵染于他么?

    可不说他有清穹之气可以将污秽洗练了去,哪怕不用此,他也有蝉鸣、惊霄二剑可以斩杀彼此之牵扯,邪神与他也是同层次的存在,不会不明白哪些有用,哪些无用。且是这种步步为营的策略也不似邪神能做得出来的。

    此前打交道时,他便发现这个邪神实际上是直来直去的,所以目的应该不在于此。

    于是他继续向下观望,开始还好,可待是看到后面,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因为越是辨析,越是能够发现,邪神在某些方面几乎就是先天之灵的反面,而有些地方却又有着彼此共通的地方。

    他心下微动,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邪神本就是先天之灵!

    或者说两者本源是一样的,只是其应该是受到了更多大混沌侵染的先天之灵!

    但是站在先天之灵的立场上,邪神满是污秽,气意交缠之间,极易侵染他们清灵之身,自是避之唯恐不及。

    可邪神显然不这么认为。

    从邪神传递的东西来看,其并不是想对付什么人或事物,甚至里面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是想将把自己得到的好处“分享”给先天之灵,或者诸有万物。可是这些东西在除邪神以外的生灵看来就不那么美妙了。

    邪神因为一直攀附在大混沌之上,从中获取道理,就如先天之灵自元空问对一样。恐也是因为同属先天之灵的缘故,所以其之污秽对同类侵染更甚,也难怪五位执摄如此厌恶邪神。

    张御想了下,五位执摄明确的表现出了这一点,似乎不在意被他与庄执摄知道这件事,这应该是有恃无恐,或说是有着充足的底气。

    他从座上站起,缓缓在殿中踱步,经过这段时间来的思索,他认为自己想要打破力量封堵,需从两个方法上手。

    道法之上需要找寻突破,仅凭受限的问对是不成的,纵能追及天道,可与五位执摄的差距并没能拉近。还有宝器之上也要想办法,也就是设法取拿到那上层之物的力量。

    但这一切都离不开元空,可元空这里设布紧密,而且五位执摄对元空的了解远比自己要深,任何从这里获取益处之事都会立刻被其知晓。

    所以这条路是不成的,必须另辟蹊径。

    这里并不是没有办法。

    他成道之时,曾利用了大混沌和至高,并且用之对抗了上层大能的道法,显然这两者之中也是蕴藏着大道之理的。

    不过元空可算是对应大混沌,两者可算是阴阳对立,可至高又是何物呢?可否加以利用呢?

    他此前一直没有弄明白这件事,可是现在倒是可以仔细观察一下了。

    毫无疑问至高的力量层次也是极高,可其与大混沌和元空又是不同,后两者乃是先天而存,常恒而不名,那么至高却不像是如此。

    而既然元空、大混沌先天而存,除此再无其余,那么一切有形无形变化之物一定是在其后演化而出,与两者也是有着一定关系的。

    他当下又是坐回了主座之上,同时拿一个法诀,凝聚气意,以大道目印向着至高望去。

    要说修道人中对于至高的了解,几乎无人可以及得上他,而到了上层之后,所能调动的力量和看待诸物的眼界又是高了一层。

    待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心下微讶,暗忖道:“竟是如此么?”

    根据他的观察,还有结合方才邪神所展现的东西,他竟是讶异发现,这至高很可能也是先天之灵,或者说是未能得成形得道的先天之灵。

    这很可能是至高自身太过高上,无法沉降,乃至于无法如其余先天之灵般得有灵识,否则就是撼动元空及大混沌了,如此既不得上,又不得下,这才形成如今之局面。

    过往那些异神借用至高之力,不过只是借用了至高散逸出来的一点力量罢了,根本无足轻重,至高能容许如此,也是本能想要获得灵识,并向下层索取,这恐怕也是下层被借去的力量最后归回的主要原因。

    他想到这里,眼前一亮,若是如此,自己或可这般做……

    ……

    ……

第十三章 辟法另问对

    元空受大混沌影响,先天元灵此中出来,又回到此中,所以其之道途其实是一以贯之的。而其每行一步都是有迹可循,并遵循一定道理的。

    最早的先天之灵自诞生之后,存续了极长一段时间,而在元夏世域真正化成以前就已然成道了,此后才传是下了诸般道法,并在那个时候便已然定下了化演万世,并消杀一应变机的策略。

    而其之映身,也是在化演万世出现后才是跟着出现,并一些得有机缘的,最终在各个世间成就了道法。

    所以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两者不同所在,因为元夏上境大能没有经过世间成就。自然而然就是由上及下推动道法。

    而天夏执摄则是经世而成,与诸般修道人一同攀升上境,所以其所选择的路数自然而然便是由下及上了。

    在张御看来,先天之灵完全遵道而行,一板一眼,不做偏移,越是先早越是如此。

    因为在早就成道的先天之灵的来看,只要按部就班下去,大道终有一天可以被他们所得,而天机变化就意味着会从此等结果中生出各种变数,妨碍他们摘取道果,削杀变数是理所当然。

    反而那些映身是应道而变,认为变数不可能削减,唯有诸般变数转动,才能从中寻得通天之路,最后方可完道。

    但无论哪一条,这都是先天之灵之道,是符合他们自身的道法。

    他们修道人以往所遵循的路数,其实大体上便不脱先天之灵的道法,众世众修基本上就是沿袭着这一条路而走。

    而每一个人的路都不同,便代表着方向不同,低下境界时或还好说,可是到了上层,那就需要有自己的根本之道了。

    他是人身修士成就上层,若要求得大道,那就要推动不同的道法,而不是完沿袭先天之灵的道路。

    如今在至高这里,让他看到了一种可能。

    而正在他仔细思量的时候,忽然感应到世间有人正在相唤自己,于是他转而降下一缕意念,落至天夏。

    清穹云海,某处浮空岛屿之上,风廷执正站在一面玉璧之上,在等了片刻之后,便见一个巨大的道人身影出现在了其中。

    他神色一正,虽然看不清具体面貌,可是他能从形影之中看出几分熟悉之感,忍着心中振奋,对着玉璧执有一礼,道:“见过张执摄。”

    张御点首道:“风道友有礼,道友寻我可是有事?”

    风廷执直起身来,郑重道:“此番张执摄开辟上境,在训天道章之上点明了‘恒照’之境,我亦是见得,自此我玄法有前路矣。

    然而上道虽开,可是寄虚、求全二道关隘,依旧是那与真法相近之路数,我与一些道友商议了下,觉得这里或能有所改易,故试着来问求执摄,能否有所变动?”

    道法不可能丝毫不做改易,便是真法,一人修行便是一门路数,只是有一个问题所在,因为张御已然成就上境界大能,又是开道之人的身份。

    在玄法之中,至少在玄法玄修中,地位已拔高到无上先圣的地步,后来人就算想改动他所立下的道法,也是没那个信心和底气,可他知道这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有可能会限碍住玄法的兴发。

    张御微微点头,寄虚、求全之道,当初他是参照了真修之法门,特别求全一道,并无立下任何章印,乃是一个空缺,算是一个遗憾因为这里他自身重来一遍,也并无完全之把握,留下章印,反而可能指引出了偏差。

    本来他是想到了上境再是回头梳理一遍,但是金庭方面的约束,让他法门也不好轻易作有改变。

    但是他转而再思,其实自开辟道途之后,自己该做得事已经做成了,而所有事机都不可能他一个人来完成。

    特别是玄法,当是汇聚众志众力,更不是靠着他一力定之,否则和先天之灵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道:“风道友,我不过是走在诸位道友之前罢了,诸位既已知晓前方有路,该当继续开阔此途,或有能为者,也可另辟前路,无需将御之法门奉为圭臬。”

    风廷执听他一番言辞,也是欣然道:“如此,我当将张执摄之言传递下方,让诸修为之明了。”

    既张御本人亲口言说,可以动得此法,那便给后人留下了无限广阔的余地,那就不怕有什么问题了。

    张御道:“除此外,可还有他事么?”

    风廷执又是一礼,道:“便只此事,打扰张执摄了。”

    张御道:“风廷执言重,今后若是涉及紧要事机,凡我可过问的,都可寻我,另外转告诸位道友,御先行一步,便在上层敬候诸位。”

    风廷执听罢,神色一肃,再是对着他深深执有一礼。

    张御将气意收回,再次关注到眼前,正如他对风廷执所言,下层之人演化不同之道,无需完全遵循前人之法。

    同样的道理,在这里他也是如此。

    方才他所想到的是,元空与大混沌既是相对,既然先天之灵问对元空,那么他大可以问对大混沌!

    因为大混沌是先天之灵无从监察之所在,也无从知悉,甚至连大混沌所染的邪神都是远避而去,所以他若从去中取道,此辈应当无从察觉。

    不过问对大混沌是十分凶险的,一不小心就要堕入其中,他并不是想要走那混沌之道,所以想要做得此事,首先需要解决的就是大混沌的侵染问题。

    这里他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自己破道之时所做的那样,以御中之力借取至高之力,以此对抗大混沌之力,同时问对大混沌,从中提升自己的道法。

    而元空问对自己也不会因此而停下,而只要道法上去了,元空问对自也能水涨船高,自里获得更多益处。

    能不能做成,着实未知。这里唯有先尝试下。

    说实在的,当日破境上层,其实比此要凶险多了,至少眼下他若发现这个办法有什么问题,只要不是太过深入,那么随时可以斩断牵扯,移去污秽。

    他坐定之后,收摄心神,运转御中之力,这些力量随着他成就上境,也是自行归复,此刻推动之下,同时将那至高之力和混沌之力搅动了起来。

    依靠此力取得两方平衡之下,他也是沉定气意,试着问对大混沌。

    此中他并没有利用自己所掌握的清穹之气,这般五位执摄也就无从知晓他在做什么。

    就在他目光望去之时,身后大道六印逐一浮现出来,以目印观望玄机;以闻印辨别真虚;以命印定准己我;以言印宣明正声;以心印定压混昧;以启印推转诸元。

    也就是他走得是玄法之道,此前从未有人走过此途,更不是先天之灵所传下的道法,否则就算是有人想到了他这个办法,没有大道之印,也没有办法做得此事。

    在他问对之下,无数道理从大混沌中浮现而出,可是透着一股混乱变转,无始无终,不过在他大道六印解辨之中,却是逐渐从中观望到了真正的道理。

    并且他发现,因为道理是从大混沌中观辨得来,所以元空这里的天道几乎没有变化。

    这便令他生出疑惑了,天道本该是一体,为何没有变化?

    可他再看了一会儿,却是辨明了玄机,眸光不禁微闪一下,道:“原来如此!”

    问对其实是从天道之中夺道,让自己成为那真正的道理。

    大混沌虽是变数本身,所以问对夺道实际上是在消解变化,也就是让天道变机往下平复,也就是说相比问对元空,一个是增进,一个则是削减。

    他事先倒是不曾想到,问对大混沌居然能够有此作用,可正如天道变化抬升永无尽头,混沌变数的削减也是永无可能削平的。

    且因为如今只他一个人在那里削减变数,而除他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在推动变数,所以表面上几乎显然不出来什么。

    可他想了想,现在这一点点差别看不出来,可等到自己道法逐渐长进,五位执摄或许能察觉到不对。

    好在这里不是没有办法。

    他先抛开此事,继续坐观,因为第一次尝试,他并没有持续太久,待得差不多时便就停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发现自身道法增果然进了一些,这是对大道了解更进一步,夺道入身,道行自也向上有所提升。

    可哪怕只有一点点提升,因为是在元空问对之外获得的,这就意味着他绕开了五位执摄的限制,在其之外获得了一条可得突破的途径!

    此法可行!

    另外,他倒是还有一个意外的发现,他的根本道法就在于正御中天,这般利用两种力量化合运转,这等举动本身反而是推动了根本,使得御中之力在消耗之后,随后也是为之增长。这意味着他下回可以进行更大程度的问对。

    了解到这些后,他精神为之一振。

    而且他若掌握了此法,意味着可以削减更多天道变数,如果说元空问对,是让自身获利,让上进之路越来越是狭窄,那么混沌问对,便是自身主动承受可能之危难,但却由此开阔了前路!

    ……

    ……

第十四章 取借观浑灵

    在把此前所得梳理一遍后,张御心中已是有数,他也明白接下来大致该是往哪个方向使力了。

    只是在问对大混沌之事上有一个破绽,那就是至高终究只是先天之灵未化之体,纵然自身极为高上,不是任何一个先天之灵可比,但其与大混沌实际上是不算完全对等的。

    至高之力现在还可为他制衡大混沌,可等到他道法上来了,至高之力不足为用时,那又当如何呢?

    此事是必须考虑到的,因为他现在足够的与五位执摄乃至诸位大能对抗的力量,一旦出了问题,此辈察觉到他在做什么事,就可能提前发难。

    虽然他等到他能真正引动其中大部分力量时,应该已经具备足够的底气了,可是五位执摄可不仅仅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手中的宝器还有不少,更别说那现在还无可揣度全貌的清穹之舟了。

    为了抹平这里的差距,他就不得不走另一步了,那便是自己试着去找寻那一部分力量,获得同样可以与之抗衡的至伟之物。

    从元空探求的道路近乎断绝,但是天道无处不在,如果元空可寻,这件具备莫大伟力的物事应该也能从大混沌中找寻到。

    而关键之所在,这如何从大混沌感应到此物,如果连起始都做不到,那后续之事也无从谈起了。

    好在这里他其实是有一些头绪的。

    那上境邪神虽被回避了出去,可其传递过来的那些东西还在。

    这些东西还是有些用处的,上境邪神可不是挑挑拣拣告知他一些东西,也不会区分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而是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都传递过来。

    这里面有许多是他先天到来的东西,换言之,先天之灵明了的东西,邪神作为被污秽的先天之灵,同样也是知悉的,只是邪神并不像先天之灵一般行事有章法,且是维系在大混沌上,故是一切行事在外即可都是混乱的。

    方才他看的时候就曾有意留意这方面,已然找到了一些可能与此有关的线索。不过当时重点不在这里,所以没有深入,现在却是可以试着探看一番了。

    他再一次观化混沌之我,并沿着上次所观之处往下找寻。

    即便他提前有了目标,可要从一片混乱之中了解到具体的消息仍是非常困难的,尤其这些东西就像是无数的碎片在那里不停的被搅动着,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将这些碎片拼凑起来,哪怕有混沌之我也只能慢慢琢磨。

    这也是因为邪神本身并不需要理解这些东西,也无需去记得,只需从大混沌上得到混沌之力便就可以了。

    有鉴于上回的教训,万一错过,下次找寻很可能要费更大力气,所以在不曾找到之前决定不做中断。

    也是如此,他一连错过了两次问对元空的机会。问对元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是没有弥补的机会的。好在他还有大混沌,可以从那里找回缺失。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全力追寻之下,终于再度抓到了那一线线索,并且由此追朔,将那些散乱的碎片逐一拼凑起来。

    待将所有能找到的混乱碎片收束起来之后,那混沌之我好像沉浸入了某一个场景之中,这一瞬间年,好似万事万物的运转停顿了那么一瞬,他好像看到了某个起始,难以用感应和言语去形容那物,因为任何的思绪表述都是被包含在内。若强要换成自己所理解的模样,那就一团向外散发着一切事物和机玄的明光。

    就在他看到此物的那一刻,邪神传来的那一缕气意也就彻底崩散了。

    张御感觉自身神气微微一震,一切又归回到了眼前,虽然那邪神传意消散了有一些可惜,里面还有很多东西他不及细观。可好在他还是找寻了自己所要找的东西。

    他只要确认这个伟力之物确实存在,并且五位执摄的确是在借用上面的力量,那么他就能与之以沟通,并也可从那里拿取自己所想要的。

    他认真思量了一会儿,要做此事,首先必须要有一个依托,并以此承载那至伟之物,才可以宝器的方式用其为自己所用。

    他第一个念头是想用两把剑器作以承载,但随即又觉得并不适合。因为他这里有一部分还涉及大混沌,剑器至纯至正,不宜再添加任何多余的力量。

    倒是有两物是可以一试。一件是“离空紫炁砂”,这同样是他亲手祭炼的本元法器,当是能够作以承载;还有一个,那便是“玄浑蝉”了。

    到了上层境界,他神身一体,观想图已然无用了,而以上境大能的能为,也不需要任何观想。

    可是玄浑蝉作为他神气聚集的观想图依旧存在于那里,也是如此,同样具备有御中之力,本就可以承托虚实阴阳二道,那么从元空及大混沌中收取那至伟之力就具备一定的可能了。

    具体哪个合适,可以一一试来。

    但就算有了承载之物,取拿的过程也需小心。大混沌这一面还好说,元空一面则有些困难了,目前被他身处金庭,直接取拿,便能收来此力,也是落在清穹之舟上,所以必须绕开。

    他有个想法,可以借托至高去取拿,至高不存在自我的灵识,其并非五位执摄,所以收纳那力量不会落去清穹之舟。

    他也曾想过,为何五位执摄不去利用至高呢?这岂不是更为方便?他猜测这极可能是因为两者同出一源,而至高若得他们灵性沉浸,那极可能生出灵识,从而变化成一个更为强横的先天之灵,这情况可能就不是五位执摄愿意看到得了。

    想过这些后,他没有立刻去做,而是觉得需在此前之将自身道法再提升些许,如此把握更大一些。

    于是他坐定主座,运转御中之力,继续问对大混沌。同时元空问对那里他也没有再是错过,每次也都是在磬钟响时照常问对,表面上没有任何异状。

    待得几次运法下来,他发现自身进步极快。

    要知大混沌从来不曾被问对过,就算是元空之初,也是由五位先天之灵一起问对,现如今他一个人,自是进步极快,他想问对多久都是可以,他能调运多大的至高之力,那么就能从大混沌中问对多少道法。

    这么看起来,似乎只要能持续下去,待天道变数不断削减,有朝一日自身之道压过天道也不是不可能。

    可实际上这是做不到的。因为天道有多位上境大能问对搅动,除非他一人之问对能越过所有的大能的问对,真到那时候,他也差不多拥有摘取道果的能力了,所以这方面根本不用去多想。

    但有一个问题他就不得不面对了。

    天道变化持续削减,少许一点还好,无人可以发觉,终究天道变化不是固定的,也是有所起伏的,可要是削减多了,也有一定可能会让五位执摄发现端倪的。

    他必须设法采取一定的平衡策略,所以他想到了自己或可以主动去干涉下层之事,无需太多,只需略略干涉,就能将搅动的天道弥补上来。

    不过不好太过干涉元夏、天夏之斗战,因为这涉及道争,牵扯实在太大,仅能在小处稍微着手,可这已是足够了。

    其实若再祭炼一件宝器也能做到这点。可是此中需要一定的天机变化,此前祭炼剑器金庭都是立刻察知,很难瞒过五位执摄,只能放弃这一想法了。

    他思索了一下,往元夏方面看去,忖道:“正好那里有一枚棋子,自我成就之后便就放任自流了,此刻当能再度拾起了。”

    而此刻金庭之内,五位执摄各坐于金莲之上,这时五人忽然生出一阵感应,都是睁开了眼目。

    太初道人言道:“方才天道似是有所变化。”天道莫名变化,这等事情其实不是一次两次了,但他总感觉这一次有些不太一样。

    太始道人道:“我与元夏对抗日久,元夏天序不得修补,导致那里天机来回动荡,变化频频,近来更是又要挨近轮转之期,想来也是落在这里。”

    太初道人道:“元衡执摄与清玄执摄那里是否有变化?”

    太极道人试着算了一算,道:“元衡执摄与清玄执摄虽曾与下层有过接触,但全在约束之内,并没有违反金庭规序。”

    他不会对有任何人偏见,只会陈述自己看到的真实。不过他这等推算也只是浅尝辄止,只是利用金庭规序的反照,也是因为张御、庄执摄二人愿意遵从金庭的规序在先。

    二人也只会在这些触动之后,才会有所反映,否则想要完全算到一个同境界的大能的行止是非常困难的,且在推算发起的那一刻就会发觉并进行回避了。

    当然,金庭规序之中没有不可以问对大混沌,更没有不可利用至高之力,前者易受侵染,后者有可能会被至高反吞。实际上若无御中之力,张御也做不成此事。

    太易道人道:“天机变化,渺不可测,我等只要得道不完,便总有我等不明之理,只要不动大势,那就暂且不用理会。”

    ……

    ……

    ------题外话------

    PS:今天一章。

第十五章 运机夺至力

    清玄道宫之内,张御又一次自大混沌中问对之后,从定坐之中退出。

    这个时候,两柄剑器嗡鸣一声,自桉上飞起,一个闪烁之间,就从身上交错而过。

    有了至高之力的中和,大混沌没法侵染入身,而且元空本身也具备一定的抵御之力,可有的时候不是你以为没有问题便一定没有问题的。

    特别是面对大混沌的时候,他见过那些混沌怪物,认知也是完全扭曲,所以有鉴于此,每回在问对问对之前,他都会主动授意剑器,将所有有可能与方才之我有所异变的可能斩断了去。哪怕他想多了一些,多做一步,也无妨碍。

    这个时候,他往元夏所在观望,那等时候,在他那里埋下了诸多魔神,由于天序崩乱,这些魔神也是四处蔓延,元夏方面到这个时候也是有所察觉了,并且试着清剿了几次。

    但是魔神如今已是渐成气候,就像肥沃土地上的杂草一般,超过限度的魔神可以被清除,那些深埋底下很难清理干净,更别说可以通过训天道章牵连,除非是将底下的低辈弟子和仆役全数杀光。

    可这一点两殿或许会做,诸世道是绝然不会同意的。

    有鉴于底层次的魔神并无太大可能影响到上层,且目前天夏才是第一位需要对付的,所以暂且只是采取有冒头便打压的策略,那些沉在底下的便先放任不理会了。

    张御不能直接插手两边斗战对抗,此刻若是他让魔神力量提升,从底层掀翻元夏,那牵扯就极大了,必会遭致两边的阻止,这不符合他的本意。

    不过元夏一旦空出手来处置此事,要杀灭也是容易之事,所以他可以给这魔神添加一个真正根性,使之无法被完全杀灭。

    这样一来,恰好能为他提供较为长久的变数,从而弥补问对大混沌时所化去的天道变化。便有什么问题,也能随手处理了。

    他不必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某一个魔神身上就产生了蜕变,被一股超脱世间层次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并往更深处沉去。

    往后只要它不被找了出来,也没有另外的上境力量插手,那么魔神无论被杀死多少次,只要它还在,那新生的魔神可以重新自它身上诞生出来,除之不绝,消之不灭。

    而他方才如此做时,就一股对他而言可算微弱的天道变数随之产生,并持续不绝开始发挥作用。他点了点头,如此自己也可以放心问对了。

    于是他收回目光,继续问对大混沌。

    下来时日之内,金庭之中并无什么变动,由于下层之事若无求情执摄多数情况也不能主动去观察,所以他便在不断问对修持之中渡过。

    磬钟之声接连响过了三十六次,至于世间,由于元夏之世有元夏天序,天夏有大混沌,所以两方面几乎和上层暂时是一同拨转的,如今下层距离他进入上境已然过去了四载。

    在这四载之中,由于青朔、白朢二人先后加入,使得天夏深入元夏域内的守御依旧稳固,元夏方面始终没能将之驱逐出去。

    而每一回轮转之期到来,都会使得元夏天序产生了一次变乱,可是并没有继续恶化,这是因为那些之前被攻陷的世道又是重新建立起来,并参与支撑天序。

    天夏因为暂时没有办法突破半觉仙,所以最多也只能保持自己的阵势,没有办法做到更多。

    其实了少了斩诸绝之法,就算突破了半觉仙,对于各世道也难以造成相应的杀伤,所以如今的局面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你压不垮我,我亦压不到你。

    可需注意的是,元夏方面真正有能为的上真还没有怎么下过场,所以变数还是存在的。

    张御这里在经过这一番修持后,自觉根底已是有所稳固,于是决定开始正式尝试拿取那至伟之物的力量。

    他先是将一概气意俱是蔽绝,不令外人可得这时干扰自己,同时放了本元道印出来,镇守住清玄道宫。

    做完这些,他便凝神端坐,身上有缕缕飘渺清气弥漫出来,少顷,便见玄浑蝉自眉心之中飞了出来,旋转一圈之后,就悬停在了他的面前。

    随后他开始了尝试,祭动御中之力将混沌之力和至高之力同时引动,并一起取拿那至伟之物的力量。

    因为至高之力既需要对抗大混沌的侵染,又需要将那些至伟之力引出,所以驾驭之中不能出半点纰漏。动静一大,就可能让五位执摄察觉到。

    故他采取的方式,就是抽丝剥茧一般,一丝丝将之牵引过来,并送渡玄浑蝉之中。

    唯一可能有所纰漏的,就是保不准五位执摄可能对至高之力有什么监察手段,假设被察觉,那么就他立刻会停下,并放弃用至高取拿的想法,改为完全从大混沌中着手。

    倒是抽取至伟之物的力量这事本身他并不担心被发现,因为这力量若真如想象中那般强大,那就如下境修士借用上层力量一般,仅仅只能拿取到其中极微小的一部分,这和至高的力量向下散播,几乎只是边缘力量被下层利用一个道理。

    就如从汪洋之中各自取去两瓢水,取水之人无可能对彼此有所察觉。

    要是由此惊动了五位执摄,那就是说明那物原本的力量不够强大,或者五位执摄已经取拿了大部分。可无论哪个理由,都说明这和想象中的至伟之物相差甚远,那他索性一门心思往大混沌那里探究好了。

    随着一点灵光照入了玄浑蝉中,随即他便感受了一股至伟之力照入意识之中,他的本元道印骤然明亮了起来,整个清玄道宫沉浸在了一股光芒之中,在这其中,还有一缕缕浑沉之气蔓延,丝丝缕缕与光芒缠绕在一起,不分彼此。

    玄浑蝉两翼之上,也是有力量渗透了出来,一边混沌如墨,幽气向外蔓延,只是深沉寂暗,变化无端,一边则是明亮如光,缕缕不绝向外散逸,温暖如阳,生机勃发。

    张御此刻一点点收纳着力量,虽然他察觉天道变化正在发生,好在现在天道与元夏天序碰撞剧烈,这更是成了上好的掩饰。

    可是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不过片刻之间,御中之力就消耗了极大一部分。如今他自身层次已经较高,御中之力算的上无穷无尽,可此刻拿取的力量当是更高于他的层次,就像用小碗去盛大湖之水,自是无法赶不上消耗。

    察觉到这点,他当即停顿了一下,在感觉到又恢复到全盛之后,便再继续。现在他所能做得,也就只能将那至伟力量水磨般取出,而后在修持之中再不断扩大自身盛容之器。

    在反复尝试了多次后,可以见到玄浑蝉的背后,有一个更大的星蝉正在隐隐约约显现出轮廓,其无比之庞大,好似此前他看到的那至伟之存在重现了出来。

    可他却是知道,自己实际上并没有办法把那真正的至伟之物承拿为己用。

    无论是清穹之之舟,还是眼前此物,本质上都是将那至伟力量取拿出来一部分,并能用自己所能利用的物体去承载,从而运使其中的力量。

    现在玄浑蝉尽管只是拥有了一点至伟力量,但从根本上来说,其实已然凌驾在一般的镇道宝器之上了。

    当然现在的玄浑蝉与清穹之舟还是相差极远,非要比较的话,那么五位执摄可能已然拥有了一条江河,而他至多不过有了一缕清泉,只是初具一点雏形罢了。

    而且五位执摄有着他无法比拟的优势,因为其等是五个人一同进退,所能够借取的力量远比他一个人来的多。

    这或许也是五位执摄根本不担心这里有变故的缘故,因为他们已经先走一步了,后来人就算了解到到这些,并奋力追赶也没有用处,因为动作激进一些就可能被他们发现,立刻可打压下去,若是较为保守,那根本追不上他们。

    特别是现在元夏、天夏正在交战,用不了多久可能就分出胜负了,等到摘取道果,那么一切都是尘埃落定,背后再搬弄多少玄机都是没用。

    若只这样看,他似乎没有任何机会拉近与这几位的差距。

    可事实上,天机变化之下,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他自是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天机变化上,还需另想办法加以弥补。恰好有一个地方是可以利用的。

    这里就涉及到一桩事机了。

    上境大能通常都会将镇道之宝交由下层来运使。除了镇道之宝能镇守一脉道统外,还有着另外的缘故。

    多数镇道之宝虽也是上层大能本身的一部分,但说到底只是法器,器为用具,所以只要在身边,随着你本身道法的提升,哪怕放在那里不用,也是会在一定程度上搅动天道变化的。

    天道变化提升,又会迫使他们不得不问对元空,从而跟上变化,这就逼得他们不得不向前走。这非是他们所愿。

    所以有一个办法,那就将此交托给下层修道人运使,而下层之用是搅动不了上层天道的,就算无法动用宝器的真正威能极少,可终究是在运使,便能避过此事。

    清穹之舟则是不一样的,因为借用至伟之力,本身非是寻常宝器可比,所以五位执摄采取的是另一个方法,这个方法正可为他所借鉴。

    ……

    ……

第十六章 托宝护功果

    诸位执摄在取拿到了清穹之舟后,并没有拿在手里不放,而是同样是将之送到了玄廷的手中,如同那些镇道之宝一般交给玄廷使用。

    但有一点是有区别的,那就在他们授意之下,利用这清穹之舟的伟力成功开辟了上层,其次是由清穹之舟化出了玄粮。

    清穹上层乃是有别于整个内层的所在,使得诸多玄尊乃至整个玄廷能够独辟一天,不受内层世域的牵制,从而在此间能够进行有利于自身的修行。

    在最早时候,哪怕是上辰天、寰阳派等道派亦是从中享受过诸般好处的。

    而玄粮乃是由清穹之舟运炼的精气,这却是稍后一步出现的,那时候诸道脉并合的并合,分离的分离。

    此物能够相助玄尊提升修行,再加上清穹上层本身提供的益处,使得后来之人的道行能够追上前辈的,可以说在天夏崛起过程中,玄粮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而在玄廷入驻清穹上层,天夏众修在开始使用玄粮修持的那一刻,也就是与五位执摄形成了某种承继。

    五位执摄虽有拥有清穹之舟,但是具体的运使之权完全交托给了下层。

    天夏下层之道念与上层之道念是不同的,可是这一刻,借托着清穹之舟的联系却是真正贯通了上下,形成了一个整体。

    要知道,大多数时候是都是天夏下层在运使清穹之舟,借助清穹之舟的力量,同时借取玄粮之力,而玄粮除了玄廷廷执,内外各洲宿的所有玄首都是在使用,甚至一些有功的玄尊也会得赐。

    这就使得清穹之舟这个宝器的重心也向着下方偏移,由此牵连出的天道变化也就降到了最低,连带五位执摄若要运使,只要是站在为玄廷考量的立场上,同样也不会因此增加多少天道变数。

    当然,双方之根本差得太大,执摄若只要多一二回,并且与下层没有直接牵扯的话,那也就会是使得重心向上偏移的。

    可是他们自身有数,运使此物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据张御所知,此前除了对付寰阳派三人和邪神之外,就不曾用过了。

    张御从中发现了五位执摄的另一个布置,因为天夏走的是变数之道,要是不出意外,终归是有人能够成就上境的。

    而因为这等人物此前一直使用玄粮,在成就上境之后,只要其人没有主动去反对,那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分摊借取力量的一员,而每多一个人分担,五位执摄所能借取的至伟力量也会更多。

    庄执摄是如此,他亦是如此,五位执摄交给他们驾驭的清穹之舟的力量,实际上就是通过他们本人引动出来的。

    尽管这些力量他们自身也有调取之权,可平日里根本用不到,他的修行是主要是靠问对元空,所以这东西放着也等同于没有。

    且权柄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的,要是他们什么时候不愿和几位执摄站在一处了,那么随时会被收了回去。

    但要说这只是从身上收取好处,倒也不见得。在运使清穹之气,乃是利用玄粮修行的过程中,他们也确实也是得了相当帮助的。

    可也需注意到,他们或许是获益,但得到更多的,永远是上层那五位。

    其实在他看来,天夏上下要是秉持着完全相同之道念,那么这些交托给五位执摄也没有什么,因为所有人都是在朝着一目标努力,可是上下层道念并不完全不同时,那就有问题了。

    天夏下层,包括他与庄执摄在内,尽管出了力,并在去到摘取道果的路上起了一定作用,但到最后,极可能完全被摒弃在外,这一点他不能认同。

    或许在五位执摄看来,底下道法是他们传授的,拿取至伟之力也是始自于他们,那么一切自然而然当以他们为主,最后道果自然也该由他们来得享。

    可事实上,若没有底层生灵,没有下层修士,又何谈完道?他们此前那些事也并不自己主动愿意做的,而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所以不得不去做的。所以严格来说,双方并非上下臣属的关系,而是彼此合作的关系。

    只是下层修士缺少力量,所以没有办法维护自己的果实罢了。

    张御往五位执摄所在望了一眼,双眸之中神光隐动,既然这件事下层修士做不了,那么就由他来做!

    他思考了一下,玄浑蝉既然从至伟之物那里拿取了力量,但与清穹之舟相较,强弱对此现在十分之悬殊,可是两者本质上都是一样的,若是能追赶上来,就能与之对抗。

    五位执摄选择了让清穹之舟借助下层之力运使此物,这个路数是没有错的,他的玄浑蝉也可以走这条路。甚至所囊括的范围可以比清穹之舟更为广大。

    只是目前若直接放入天夏世域之中,那么就有一定可能暴露,可是不要忘了,天夏可是还有着诸多下层的。

    这些年来,诸位执摄可是一直在应玄廷的求请开辟下层,终究下层世域越多,缓冲也是越多,如此也有更多的退路。

    但对于下层,诸位执摄并没有太多关注,终究连天夏没事他们都不怎么去理会,又哪里会去在意更下层的世域?

    故决定先行从这里着手。

    下层一旦与天夏连通,那么也是同样具备打开上层力量的道路的,且是下层同样生灵无数,可谓潜力无穷。修士得了玄浑蝉的助益之后,一旦因此而得道,哪怕仅只是得有一人,在道途之上也就多上了一位同道。

    还有,他也是想着,天夏许多事情是绕不开玄廷的,或许也当是与陈首执好好谈上一谈了,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思量下来后,他便收摄心神,准备开辟下层,虽然他去到下层多次,但是自己还未真正做过此事。

    开辟下层其实也涉及到天道变化,但只要不是频繁重复此举,且是开辟之后任由世域自行演化,那便不会引动太多,至多有些微波澜,比起元空问对可以忽略不计,五位执摄不会多管。

    但要是想将世域完全如自己想法塑造,那就会剧烈搅动天道了,只是避免此等事便好。

    此刻他意念一动,一点璀璨灵光从眉心显现出来,其像是一滴琉璃般的露珠,在平移出去数尺之后,便就似受到了什么牵引之力,忽然往下一坠,霎时穿透层层界障,从上层直接垂去了那混沌未明之所在。

    而落到了那里之后,这一滴琉璃露珠忽然放出明光,霎时将一团浑暗撕裂开来,由此此中生出了阴阳两气,五行之变,再是化出诸由万始。

    由于此气经由天夏而坠,属于天夏之下层,所以虽然不是天夏之拓照,但多数脉络上会有相同之处。

    张御开辟了此世之后,便任由其自行演化。此世在未曾与天夏真正接触之前,也没有上层力量与之维系,所以无论过去未来,他都是占据上游,故是此刻目光一转,就直接往望到了亿万载之后。

    但是他会避免望向那更为久远的时日,否则极可能望到此世之末,那么这个对他来说方才开辟的世域便就直接终了了。

    在演化了亿万载,此世已是初具模样,这时他也是落下一个意念,算是与玄廷打了一声招呼。玄廷与他显然也是有默契的,当即派出了几位玄尊化身下界,传播天夏之道念,而这一次派遣下界之人,其中就有他的弟子蒲鹿。

    他见如此,微微点头,同时对着飘悬在自己面前的玄浑蝉望有一眼,蝉身之上便就分出了一缕星光,须臾间便落至了那方世域之中。

    此星光一至,悬在整个世域虚空正中,而这里所有日月星辰都是受此光芒所照,也是渐渐生出了一些微妙变化。

    玄浑蝉的作用与清穹之舟的作用略有不同,后者唯有达到了玄尊境界的修道人才可真正接触并运炼玄粮。

    前者则是将举世生灵都是囊括在内,其每时每刻都在向外传递着神异,给世上增加了无数变数的同时,也提供了各种寻攀道途的可能。

    过去下层若想连通至上层,靠自己无法做到,需要天夏这边主动施为,才可接入进来,而现在因为有了玄浑蝉,下层界的修士有一定可能靠着自己直接打破上层屏障,继而通达上境!

    这方被他命名为“奉界”的所在,随着星蝉光芒的传递,世上每一个生灵都是沐浴在了这等光芒之下。

    很快,就有一些生灵开始借助此气吞吐日月精华,自行开始了修行,而一些地陆上的生人,哪怕不曾经过正经传授道法,一些天生对神异感应灵锐之人,也同样能借着诸星灵华的沐浴,踏入修行之道。

    那些行走在此间的天夏修士,也是发现此界的变机,不过他们倒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因为现在的变化还很微弱,层次并不高,还无法引起他们的关注。

    而且每一个世域都是不同的,此前诸多世域的灵性都是不显,那么偶尔出现一个灵性较高的世域,也是极为正常的。

    ……

    ……

第十七章 空象寻道同

    奉界之中,又是过去亿万载。玄浑蝉居于虚空中位,诸空星辰受其精华,再是持续向外发散,已然在整个世域之中形成大大小小上万个道脉宗派,可谓繁盛之极。

    与此前那些世域不同,这里间妖魔神异也是颇多,因为玄浑蝉在传递力量之际,对此是一视同仁的。

    不过这等情形下,反而促进了修道界的大繁荣,因为有了了得的对手,才会有各种能以进行克制的神通道法出现。

    山巅之上,蒲鹿正与两名玄尊化身看着诸陆各派,早期他们行走在地陆各方,传授道法,传播天夏之道念,后来见已无需他们露面,就来到了此间驻留下来,等待此界被上层接纳的那一日。

    他此刻不禁感慨道:“此界道法之盛,远胜蒲某先前所见诸世。”

    身边一名范姓玄尊也是赞同道:“确实少见,范某这些年来受玄廷指派也去过其他下层,但是很少见能诞生出这般多修道门派的世域。特别是在没有上层力量沟通的时候,还能如此繁盛,当真了不起。”

    蒲鹿道:“尤其此中俱与我天夏有着相同道念者甚多,也不费我等此前之辛苦了。”

    两位玄尊连连点头,道:“是极。”

    其实每一个世域由于天地道机不同,是不可能完全和天夏一致,多少有点差异,或许只有少数人会完全接受天夏之理。

    也是如此,他们要求也不不高,只要此世之道大体上与天夏相近,能秉持最根本的东西就可以了,等与天夏并合,两界生灵相互沟通,自是能够逐渐融合。

    范玄尊语声欣慰道:“待我天夏垂下上层之力,连通此世,我辈就又能添得不少同道了。”

    蒲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有一种想法,道:“或许此世之人,不用凭借着我等沟通,自己也能突破至上层呢?”

    范玄尊断然否认,道:“无此可能!若无上层主动向下层传递力量,那下层世域几乎没可能自行破至上层。”

    蒲鹿没有反驳。

    可他听得很清楚,范玄尊可能自己也未留意,方才说是“几乎”,而不是绝对,因为如今天机变化越来越快,越来越多,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变成了可能。

    清玄道宫之中,张御从奉界之中收回目光,在此界之中尝试过后,他认为这个方法暂时可行,不过玄浑蝉还需要更多的下层进行承载,他才能继续下去。

    这件事急不得,需得慢慢来,但就眼前来说,他需要的是从各个方面追赶上五位执摄,哪怕稍稍拉近也是可以,为了达成此目的,那么就必须有更多的上层力量和他一同借取力量,这才能扩大玄浑蝉的伟力。

    故而他将等玄浑蝉的力量寄托了一丝到青朔、白朢二人身上,等到二人也是成就上境,那么自能顺理成章加入进来。

    庄执摄那里可以算是他的盟友,当也请得这位参与此事。

    只是如此还是不够。那么是否可以从其余上境大能寻到盟友呢?

    他往外看去,上辰天、乘幽派、神昭派乃至幽城这些道脉背后的上境大能,平日除了按照金庭的规序问对元空外,却是从不露面,对于五位执摄的举动也是不闻不问。

    五位执摄显然也不想利用他们,就连上次驱逐寰阳三位大能及上境邪神也未被唤上。

    他不知道元夏那边是否也是如此,但既然五位先天之灵的道争才是主题,这些人如今当只是处于道争的边缘。

    这些人在元夏、天夏两边都有映照,身为上层大能,无论哪一边赢了,他们就算无法得到全部的好处,可想来多少能拿取一些好处的。

    就算他们不这么想恐怕也不成,天夏这边五位执摄掌握了清穹之舟,元夏那边定然也有相应的手段,考虑到元夏那五位方才是真正最早接触伟力之先圣,说不定在对至伟之力的把握上还更胜天夏一筹。

    有着伟力镇压,这些上境大能就算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五位先圣的对手。更别说他们分属于不同道脉,彼此之间根本没有信任可言。

    并且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选择不动,任凭五位执摄分出道争胜负,那么此辈最后获的好处甚至还没有他多,好歹他还是金庭执摄,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可这些大能就不同了,他们可谓什么都没有。

    简而言之,这场道争的棋盘上面没有他们。

    有鉴于此,他本来也是在想着,是否能够拉拢联合这些人。

    只是认真考虑下来后,最终还是否定了此念。

    最重要的是,此辈所持之道与他道念截然不同,五位执摄纵然道念与他有异,可还有相似共存之处。而这些人,几乎没有可得信任的。

    这里唯有一个人,他觉得倒是可以试着联络一下。

    他拿出那枚荀师交托给他的法符,气意一转,顺着此符寻了过去,上次感觉对面飘渺若空,而这一次,元空却是泛起阵阵涟漪,却是直接在此中寻到了其之道名。

    这一位大能道名唤作“覆象”。

    而既是寻到此,那也意味着这一位没有回避与他的接触。

    张御心下微动,此前不觉得,可现在看起来,这位似也是在等待着这一刻,他没有犹豫,分出一道气意,就往对方所在落了过去。

    气意落定下来,他见到自己立在了一片无形无相的宝器之上,心中有所明悟,这应当是“元都玄图”的本体所在了。而这位覆象先圣,应当也是居于此间,既不居于元夏诸位大能所立之处,又不落天夏金庭之内。

    他望见看去,便见一个有些虚幻的道人身影站在那里,再望一眼,对方身影逐渐清晰凝实,并对着他笑着执有一礼,道:“清玄上神有礼,覆象等你许久了。”

    张御还有一礼,道:“覆象先圣有礼。”

    覆象道人这时道:“清玄上神可知,你是第六个知我道名,并见过我真相的上神先圣。”

    张御道:“哦?此前见过先圣的,可是那五位么?”

    覆象道人笑着摇头,道:“非是。”他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脚下,道:“先前见过我的,一为阳、二为阴,三为天、四为地,第五位么,则便是我自身了。”

    张御若有所思,他能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覆象道人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立场及诚意。

    其人既不是跟着元夏的先圣,也不是附从天夏的上神,而之前无人见过其人之真相,现在却站到了他的面前,这是表示他可以相信自己。

    他道:“覆象先圣感方才言,此前一直在等我?”

    覆象道人感叹一声,道:“正是。等了许久了,确切的说,是等一段缘法,我不知道自身能否等到,但好在清玄上神你并未让我失望。”

    他侧身一礼,身后金色光雾散开,认真道:“清玄上神请随我来。”

    张御回礼之后,便跟随他走入了进去,两人来至一处平静阔地之上,上下皆照,天地映成一体,看去唯有二人立定之所还是存在。

    两人站定,再是一礼,在对面落座下来。

    覆象道人道:“清玄执摄,你今既来此,想也是知晓那五位的所行所为了?”

    张御点头言道:“知晓了,五位执摄对此也并无隐瞒。”

    五位执摄所做的一切没有任何遮掩,任何一个上境大能到此都稍加察看都是知悉。因为你便是知晓了也不能如何。就如他虽然找到了可能破局的方法,但最后能不能成,这也是说不好的事情。

    覆象道人叹道:“那五位乃是最早化出的先天之灵,我等皆是要后其一步,只是一步先,则步步先,我们纵然成道,可在追逐大道之上始终落于其后,若无变机,则后来之人永无可能赶上他们五位。可好在那五位并未全道,那终究有一线机缘可寻。”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道:“而我认为,这线机缘绝然不在我这等先天之灵处,而当是落在人身修士之上,故我一直有留意诸世,直到如今,我才是等到了清玄上神,也确认了变机已然出现。”

    张御听明白了他的话,这位算是主动表露出了与他合作的意图,他没有立刻应下,而是望至其面,问道:“覆象上神的道是什么?”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我之道,方才不是已然与清玄上神说了么?”

    张御眸光微动,不觉点首。

    原来如此。

    这位之道乃是夺天地一线之机以成全自我,所以若是在其参与之下,追赶上了五位执摄,那么其人就能真正得以完道了。

    得悉此事,他也没有怎么遮掩,他道:“正有一事与与覆象先圣言说。”

    覆象道人神色一正,道:“清玄上神请言。”

    张御便将那以玄浑蝉借取至伟之力的事说了一下,并道:“要追赶那五位,则必有所持,不然随时可以将我等赶落下去,而我若炼成此宝,方能与之对抗,如今需覆象先圣也是持定”

    覆象道人目现异彩,用赞叹语气道:“清玄上神果是有大魄力之人,”随后他话锋一转,道:“不过此法虽好,可仅是如此却还不够!”

    ……

    ……

第十八章 玄图蔽天机

    张御听覆象道人言语,也是问道:“敢问覆象先圣,不知哪里还有什么少缺?”

    覆象道人带着赞赏语声道:“清玄上神所行之法确实可行,精彩绝伦又大胆无比,覆象亦是为之赞叹!只是这里面仍有瑕疵。

    譬若借托至上之力,这等力量来自更为上层,非我等所能够完全主御,其中变化也非我等所能全知,到时候稍有变化,又当如何?

    而便是清玄上神行事完备,不露破绽,短时内无恙,可伟力入世一久,终究可能泄露变数,极易被那五位所察觉,那就很难进行下去了。”

    张御同意这个说法,他所行之事虽然隐蔽,但终究是有迹可循的,现在方才开始还好,还不至于立刻被五位执摄察知,可一旦动作扩大开来,或者力量囤积到一定界限,那么就有极大可能被五位执摄发现的。

    他对此其实有一定的考量和准备的。而且有些事不是因为前面有危险就由此止步的。连五位执摄都难言自己是否能走到最后,他也一样不例外。要知这里涉及的可是道争,是丝毫不容半分退缩的,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决问题。

    可既然覆象道人现在如此说,那想必是有应对的方法,他道:“那这里却要请覆象先圣指教了。”

    覆象道人道:“我之道法乃是为寻觅那一线天缘,而我之镇道宝器‘元都玄图’却能是能够遁隐天机,遮蔽诸患。

    我能相助清玄上神将这些可能泄露的破绽都是遮掩了出去,也是仰仗于此,我自元空化生而出,便无人见过我之正身,只以‘元都’相唤,也是如此,我当时能向四方传讯,各方之人却见不得我。”

    张御立时了然,元都玄图以往在元都派弟子手中之时,也就只能用于挪遁罢了,可现在在原主手中,却能起到遁避天机的作用,要不然当初也就无法向天夏传讯了。

    而且需得注意,这里的遁避,是蔽绝隐患本身,也就是说,有了这层遮掩,漏洞是真正意义上不存在了,直接被抹去了。

    他道:“这般能遮掩多久?”

    覆象道人笑了笑,道:“在清玄上神之前,无有一位知我道名,见我真相,哪怕元夏那几位也是如此,不是他们不想了解我之底细,而是做不到,除非他们动用至上之物来寻,可是他们会这么做么?”

    张御微微点头,覆象道人只是一人,对五位执摄并没有威胁,且还表面上表示了顺从,寻常手段寻不到他,那自是无需继续下去。

    若是动用至上之物,那可能导致能承载至上之力宝器的重心会转移到上层,那么搅动天道变化,使得所有人更难全道,这不是那五位想看到的。

    他也听出了这里另一个潜台词,如果这五位愿意付出代价,那么自是能看到眼下他所做的一切,可付了出代价,那即已是确定了什么,也就没有必要这么做了。

    他看向覆象道人,道:“既如此,我却要问上可愿意接受至上之寄托,与我一同取拿至上之力?”

    覆象道人大笑一声,随即神情一正,道:“我自是情愿。”

    这至上之物才是立道之根本,有了这个,与五位执摄对抗才不是一句空话,张御愿意与他分享运使之权柄,那他又怎么会推拒门外呢?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主从区别的,毕竟此物乃是张御首先设立的,可他不在乎,只要能够完道,那么其余都不重要。

    张御见他同意,也便不再迟疑,心念一动,眉心一个闪烁,便有一点灵光飞出,玄浑蝉只是他这里的认知,而落在覆象道人面前的,乃是一点明光。

    覆象道人将接入手中之后,当即确认张御所言非虚,他赞叹不已,道:“果然是至上之物。”

    张御没有说是如何取得的,他也没有多问,他猜测应该和张御的道法有些关系,正如自己的道法能避开五位先天之灵的窥伺,能够遁隐天机一般,或许其之道法也有某些神异之处,

    可不管如何,能做到这等事都是不简单的,上层如许多的上境大能,要说没有一个想到这等办法,没有一个难以借取到至上之力,他是不信的,

    可是在张御之前,却并没有一个敢真正去做的,所以他根本看不上这些人,丝毫没有与他们合作的打算。

    其实直到张御到来前,他还是有几分疑虑的,而现在他却他感觉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他将灵光收拢在掌心手中,正声道:“既是我得分此物借取上力,那我也当为此事蔽去诸般隐患。”

    说着,他伸指在灵光之上一点,就有丝丝光华从整个平陆之上荡漾而起,并又迅速收敛下去。

    他微笑一下,道:“从此刻起,清玄上神之作为,都会有元都玄图所遮掩,清玄上神可以放心行事。”

    张御点头,现在他正一点点努力,避免被五位执摄发现,要是有遮掩,那就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提升下进度了。他相信覆象道人的能为,因为在其人接受玄浑蝉的那一刻,两人就是真正的盟友了。谁人出错,都会牵连到另一人。

    他道:“那就多谢覆象道友了。还要多谢当日道友的提醒,我在迈入上境之前,得以提前有了防备。”

    覆象道人笑道:“道友不必谢我,此不过是顺手而为之罢了。再说道友你照拂我在天夏那里留下的道统后辈,其若是以后能够顺利执掌元都玄图,我却要反而要因此谢你。”

    张御点点头,虽然这么说,但这个情他还是领了,他知道的,道统之事对荀师很重要,但对上境大能来说,相对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道:“当初元夏侵攻天夏之前,覆象先圣曾向天夏传讯,这是因为看好天夏能胜么?”

    覆象道人摇头一笑,道:“并非如此,而是我在两面讨好罢了,毕竟我在天夏亦有道统,若是到时候万一元夏输了,提前卖好也算有功。天夏这边若输,那也没什么,反正这都不是我所追逐之道。”

    两面讨好之言他说得是理直气壮,但是为了自身之道途,他显然不在乎这些的。

    他又道:“只是道友,只我二人,还不是那五位的对手。需要尽量拉拢更多盟友。元夏这里因为天序之故,眼前暂时是找寻不出去往上进之路的人选了,但是天夏那里当是还能寻到,这就要靠道友了。”

    张御道:“天夏缘法未断,此事我会加以留意。”

    覆象道人道:“假设是天夏能取得最后胜利,那么我等自当面对金庭,可是若是天夏落败,那么面对元夏诸位大能,那也不是什么易事,道友,需得提前做好准备。”

    张御道:“天夏承载上力之乃是清穹之舟,元夏应当也有类似宝器,道友可知是什么?”

    覆象道人摇头道:“我不知晓,元夏一直不曾透露出来,但此宝定然是存在的。不过道友不用担心,我若猜得未错,应该是用于建立天序,并去压制天道了。”

    张御想了想,这个眼前暂时不用多顾虑,可以放到以后再想办法,若是玄浑蝉祭炼出来,那也是无惧。

    再和覆象道人讨论了一些事后,他便把气意收回。

    他定坐清玄道宫之内,既然得有元都玄图的遮掩,那么此刻倒是可以稍微激进些了。这事情他也与覆象道人商议过了。

    其实上层之中,还有一个地方可得利用,那便纯灵之所!

    纯灵之所就在所有现世物类之反面,但依旧在天道涵盖之下,纯灵之所所能达到的力量层次,也就是整个天夏世域所能达到的力量上限,并无法去到更高,但却能和至高稍稍比较下。

    所以换个角度,可以把纯灵之所看做一个根本强横的上境大能。

    他决定将玄浑蝉投入此中,因为无论纯灵之所是否有意识,其往更高层次迈进是刻在其本能之中的,是其存在的意义,先天之灵是如此,至高也是如此,其也不会例外。

    那么他能这么做,五位执摄为什么不这么做呢?还能多一个借取之人。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纯灵之所本身层次略略高过他们,接触到了足够的至上之力,那么很可能因此引导出智识,有一定可能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来。

    而他没这方面的顾忌,因为现在的玄浑蝉所得力量尚是微小,纯灵之所要不断借取,达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生出这等变故。可真是有了变故,在棋盘上突然多了一个对手,那也是五位执摄首先需要的考虑的。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随着纯灵之所与天夏之间的交融,颇有一些生灵及异神灵化了自身,投入了纯灵之所,并且这样的生灵还在扩大之中,这毕竟也算是一条道途。

    可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越往前走,越会逐渐变成纯灵之所的一部分,而玄浑蝉因是兼顾上下的,其所放出的力量则可以相助其等维持自身。那么进一步可以让此宝器重心下移,使得天道变化不再增多。

    拿定主意后,他意念一转,眉心前方的玄浑蝉翅翼一振,又是一点灵光落了下去。

    ……

    ……

第十九章 动气跃上域

    那一点灵光于瞬时之间落到了纯灵之所。这里开始没有什么反应,甚至灵光在一开始遭受了纯灵之所力量的本能排斥。

    可仅仅是在接触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感受到了好处,纯灵之所改抗拒为主动,将之飞快接纳了进去。

    张御对此不觉意外,至上伟力对纯灵之所有补全之用,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因为纯灵之所现在与天夏世域算是两面连通,若是不收敛一些,那么可能也会对天夏一定的影响。

    玄浑蝉是对天夏有益的,但目前天夏是五位执摄的棋子,是不愿意看到被别人插手的。故他将玄浑蝉的力量特意收束了一些,不至于影响到天夏。

    至上之力到底非同一般,此刻一在纯灵之所落定,即便提前收束了,也是于顷刻间将力量遍传了纯灵之所整个角落。同时也带来了一些影响。

    纯灵之所诸多的灵性生灵平日虽然单独行动,可实际与纯灵之所实则都是一体,到了一定程度后,会自行分裂变化,或与同类相融,或是归回纯灵之所。

    现在却得玄浑蝉光芒照耀,像是弥补了什么缺点,有不少于瞬间孕育出了自身的浅弱智识,意识到了自身的存在,并想要从纯灵之所上摆脱出来。

    可是这些灵性生灵很快就被纯灵之所重新吞纳了回去,因为纯灵之所不会允许自己的某一个部分脱离自身的。

    张御看到了这一过程,至上之力有着补全道法的作用,诞生自我之智识是走向上道的必要条件之一,正如当日的先天之灵,同样也是如此,所以只要玄浑蝉还在,接下来这等事是会频繁发生的。

    纯灵之所现在还能阻拦,那是迟早是阻拦不住的,更别说,随着外部的灵性生灵进入,这样的事机会越来越多。

    不过至上之力应该还有别的作用。

    清穹之气可以化出玄粮,用于修行,那只是较为下层的运用,对于真正的伟力而言,那根本是微不足道的。

    只是清穹之舟完全掌握在五位执摄手里的,他怀疑在某些方面受了限制,好在他现在有玄浑蝉借托至伟之力,想来也能逐渐解开此中所蕴藏的隐秘。

    看此事已然妥当,他撤回了关注,继续往日之修持。

    待他从定中出来,天夏世域之中又是过了一载,天机已是平复,所以他选择继续以力量开辟一处新的世域。

    诸执摄得玄廷之请托,每过一段时间都会这么做,不过看他如此积极,索性所有人都是收手,此事完交由他去做了。

    诸执摄在此事之上并没有怀疑他什么,因为他们都知晓他奉行的道念是什么,也知道他一心希望天夏取胜。这倒是五位执摄愿意看到的,不干涉下层的同时,还能相助天夏,他们也乐意为之。只是最后摘取道果天夏下层分不到多少罢了。

    大多数时候,除他们之外的所有人只是为他们用以完道的用器。

    时日流转,天夏世域又是过去两载。

    张御忽然在定中生出感应,他往应兆之所在看去,发现那里乃是此前开辟的奉界,此界如今出现了些许变化。

    因为玄浑蝉的不停照耀,整个世域居然隐隐有了往上境跃升的可能。

    世域跃升必须有上层力量可得攀附,可是至伟之力太过高上,反而无法攀附上去,但是在玄浑蝉的持续照耀之下,意味着这里的生灵整个世域在被不断抬升着,整个世域的内部正在发生着转变,或许只要一个契机,就能得到突破。

    而这一瞬间,不仅仅是张御感受到了,就是诸位上境大能也是感受到了什么,并纷纷把目光投到了此方世域之中,也同样知悉了这方世域有跃升之可能。

    虽然这里有玄浑蝉的关系,可是有了元都玄图的遮蔽,他们没能察觉到真相。

    而他们虽然对此觉得奇异,但倒没有太过怀疑什么,因为万事万物皆有牵连,天机变数之下,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元夏的作为是为了消灭变数,可是现在变数非但没有被消灭,天序还散乱了许多,那就导致会有更多变机生出。

    不过他们也是看出,跃升也仅仅是有可能,现在也差了一层,除非这里有上境大能直接投入映身,那么当上境大能从底层次重返上境之后,就有可能带动整个世域成为可与过去被消杀的万世相比拟的世域。

    有些上境大能之所以看过来,也是因为想着,这里是否有投入映身的价值。

    张御思索了一会儿,此世若真能够靠着自身跃升,那无需经过天夏的沟通,最终很可能自成一界。

    可是同样,若是不曾直接牵连上天夏,那么此世是得不到来自天夏的镇道之宝的遮护的。

    元夏察觉到这点后,他敢肯定一定设法进入此中,设法提先灭去此处。

    只需要派遣足够功行人去到此世之中,或者投下一些在元夏看来微不足道的阵器,就能将之彻底毁灭,或者将整个天地精华吞吸干净。

    甚至用不着如此做,此世若想突破上层,必然是有某一个修道人带动的,并由此人突破了前所未有的境界,从而完成天地跃升的最后一步。

    最简单的方法,只要设法将杀死,那么就能阻碍此事。

    世域跃升之事也是要看气数的,天地之气数一如潮水,有起有伏,正在起来之际,若能趁势而上,便能一鼓作气突破障碍,但要是被打压下去,由此衰竭,那么往后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机会了。

    这个时候,此世看去需得维护。

    可他没法直接插手,因为此世因他而生,而上境之路也与他有些关系,要是跃升之路也由他来护佑,那么就是直接以上境之能干涉两家之斗战了,五位执摄肯定是不会允许的。

    不过他不能进行直接干涉,但却可以玄廷透漏一些情形,让玄廷加以庇佑。

    思索到这里,他气意微微一动,当下向玄廷送一个传讯。

    清穹云海之中,陈首执接到了张御送来讯传的,他略作沉思,认为这帮助这是有必要的,那奉界很可能会演变成一个与天夏截然不同的世域,而且潜力也很大。

    他们为了与元夏对抗,曾经开辟了多个下层界,现在出现一个更有潜力的世域,那有理由加以维护。

    只是当他正打算派遣合适人手去往此世之时,金光一闪,明周道人出现在了面前,递上一封谕旨,道:“首执,五位执摄有谕令传下。”

    陈首执神色一肃,将谕旨拿了过来,然而看过内容后,他却是心中一震。上面却是明确说了,不得去干涉奉界之事,且他令把天夏送至此处的玄尊化身都是唤回。

    他目光深沉,一般来说,五位执摄是不会干涉下层之事的,除非是牵扯对天夏有较为深远影响之事,比如当初五位执摄曾直接越过玄廷,授张御以名位。

    可这等看着对天夏有益之事,却又为何要阻止?还是说其实有不妥的地方他无法知悉?

    但他是了解张御的,后者从来不会做不利于天夏的事,张御让他照拂,五位执摄却送来了相反的谕令,这让他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只是这一次,他不得不同意,因为张御送来只是简单传讯,而五位执摄却是以正命方式传下的谕令,若是不合理的,他也会以首执身份据理力争,并选择不执行,可是这件事他看不出具体端倪,目前他也只能选择静观其变了。

    不过……

    他在传递命令之前,唤出了训天道章,并在此中联络上了风廷执,要后者设法将此事告知张御一声。

    身为上境大能,不需要来通传也能知悉此事,可是这么做,却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同一时刻,他还令在元夏世域的众修加大攻势,他猜到元夏可能不会错失进攻奉界的机会,尽管他没有办法阻止元夏,但却可以设法牵制一部分元夏的力量,让元夏方面没有办法派出太多太过强力的人手。

    此时此刻,张御在上层也是立时得悉了五位执摄之所为。

    这五位这么做,其实正是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样,由他之手开辟了此世,若再过分关注于此,那么等于他以上层大能之尊直接插手下层角逐了,这是五位执摄所不允许的。

    他想了想,这里他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思量下来,他还是决定不做插手,因为有玄浑蝉在那里,整个世域便就具备无限可能,此事恐怕反是一个契机,若是能够渡了过去,那不定就能够蜕变新生。

    而有一个这等世域出现,那就能有更多此类世域出现。

    元夏世域,两殿之中,诸司议此刻得了上层传告,知悉有一个新生世域正处于跃升之边缘。

    两殿诸司议立刻为此进行了商议,天夏的下层界如今其实不少,可大多数与天夏有所沟通,他们此刻力量不足,所以放弃了攻击这等界域。认为只要覆灭天夏,就能将这些下层界全数灭去。

    然而这一处世域,通过镇道之宝的观望,似和天夏并没有直接的牵连,这样话的,他们当是派遣合适人手,将此世及早覆灭为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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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遁虚觅神觉

    奉界目前不说上层力量,连一个玄尊修道人都不存在,道理上说,只需派一个玄尊假身前去就能将之解决了。

    可是元夏方面并不知悉天夏已经被勒束了,考虑到世域跃升之事天夏那边一定也有发现,定然是会加以维护的,那么去的人手很可能会在半途遭遇拦截,或者在界内遇到天夏修道人阻截,那要派遣多少人去往那里才算是合适呢?

    就在这个时候,两殿诸司议忽然感觉有异。他们往天夏阵中看去,见是天夏那一处光气大盛,并且各个镇道之宝都是有强烈的发动迹象。

    诸人神情微变,这分明是天夏方面加大了攻势。

    顾司议立刻对着诸人言道:“这定然是天夏方面为了阻止我们对那方界域动手,所以加大了攻势。”

    诸司议都是点头,这话有理。

    因为此前他们一直对峙着,现在也没有到一年轮转之期,天夏没有理由忽然对他们加大攻势,恰好是在那方世域出现异兆的时候,肯定是为了防备他们进攻了。

    这样一来,从天夏的态度来看,此刻派遣人手去往那里,多半会受到阻截,说不定还有天夏方面的镇道之宝参与遮护。

    诸司议相互看了看,若是如此,那么还有必要进行此事么?

    放在以往,当然出现一个世域灭去一个,可现在天夏的下层世域多的是,似乎也不差这么一个,就算是上层力量通传,那也不过是一个较为独立的世域,只是自己能突破上限罢了,那些下层界若是天夏接引,也一样可以做到。

    正在盘算之时,仇司议这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露出了倾听之色,随后他转了转念,开口道:“诸位司议,仇某有一策。”

    诸司议不禁看过来。

    顾司议道:“不知仇司议有什么策略?”

    仇司议道:“我们未必需要倾毁整座界域,界域升跃,必然是靠着某一修道人去往更高境跃升,才能达成此目的,我们可以设法找寻到能够做到此事的修道人,将之铲除,那么就斩断了此世上境之路了。

    若是我们派遣强横人手前往,一定是会被发现的,可是若派遣道法低微之人前往,或者只是令某个异类前往,那么穿渡之时动静不大,那却未必不能做到此事。”

    众司议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一个还未跃升的下层界,没有多少道法强盛之人,的确不值得大动干戈,而且他们也不确定这是不是天夏有意如此布置的,要是能够以极小的代价阻止此事,那是最好了。

    全司议对着过司议道:“我以为可以一试。”

    过司议也未反对,他看着仇司议,道:“仇司议,还要请你一算,那方世域如今在何。”

    仇司议道:“自当效劳。不过为了避免天夏搅扰,仇某还需借镇道之宝一用。”

    全司议对着一侧的向司议关照了一声,道:“向司议,由你带他前往。”

    向司议应下,当下带着仇司议去往了两殿下层涵枢金钟之所在,仇司议借助了这件镇道之宝,试着推算此世之所在,他诧异发现过程非常之顺利,好像对面没有遭到任何阻碍,心中动了动,可他什么也没说。

    待算定后,他自里走了出来。

    向司议问道:“仇司议,怎么样,可曾推算出来了么?”

    仇司议道:“已然推算出结果。”他拿出一枚星盘,在上面某处点了点,道:“当就在落在此处,只需要往此连通此界,自就能去到那方所在。”

    向司议拿着此星盘走了出去,众司议稍作商量,当即挑选出来了数个合适人选,并十分谨慎的祭动了负天图。

    那是一个全新的世域,想要去到哪里,仍旧是需要打开两界通道的,奉界不似天夏这等世域,通常意义下,去到那里不难,但若送渡去的人功行较高,动静较大,那么比较容易惊动天夏。

    待一线通道露出之后,准备好的几人立刻往里投入进去,随后立刻两界关门立刻合闭,整个过程很是顺利。

    虽然有些奇怪天夏方面似不警觉,可只要是把人送渡过去了,那便已算是成功了一半。

    仇司议出来之后,一直在旁不动声色的看着,这时他走到了一边,道:“穆司议,方才为何要我提出此策,此似与我等无关?”

    穆司议道:“可仇司议还是照做了。”

    仇司议道:“仇某也是能感觉到,这里似对我有利。”

    穆司议缓缓道:“世上之事无不有因由,今日种因,明日得果,多一个世域少一个世域没什么分别,但是多一句少一句,却可能改变诸人之命机,这里也包括你我在内。”

    仇司议若有所思,他隐隐约约能猜到一些什么,不过这事就不好说破了,所以这番话他也是到此为止,不敢再继续深入下去。

    清玄道宫之内,张御把元夏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随即追朔源头,便听到了两人所言之语,也明了了两人的心思,不外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过能谋算长远,也算不差。

    不过此事他虽然不能直接插手,可是即便他不动,元夏想灭去奉界其实也有许多不确定性,尤其是玄浑蝉本身停留在那里,就多上许多变数了。

    奉界,高雨峰。

    这里陆上大派神华宗的宗门驻地,而在最高处的千秋岩上,一名英姿勃发的年轻道人站在此间,望着面前天地。

    在他身后,门中各个同层次的修士正注视着他,除了神华宗的修士,包括许多宗派的修士也同样在留意着神华宗的动静。因为今日正是这位长皓道人尝试破境之日。

    到了如今时日,天下修道宗派多如繁星,可是修炼到神窍之境后,却很难再往上攀登了。

    这数百年来,接连有修道人前后尝试破境,但都无一成功。这两百年来,这位长皓道人却是公认的最有希望成就之人。

    这位道人在千秋岩上站了有三天后,忽然心中似捕捉到了什么,身上浮现一个化影,并向前踏出一步,这化影便向长空飞渡而去,他身后诸人无不是屏息凝神看着。

    这飞出的化影本是虚浮不定,但在去往天穹的过程中却是渐渐凝实,眼见就要与他本人一般了,在场所有人露出了期冀与激动之色。

    可是下一刻,他们神情显现出了惊愕。站在那里的长皓道人身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并有丝丝白气从里冒了出来,而去往远空的化影也是由凝实再次化为虚澹,最后渐渐澹散入了大气之中。

    待得白气散尽,千秋岩上只剩下了一套掉落在衣冠和发簪。

    诸人沉默不语。而各方关注目光也是遗憾收回。掌门尚己道人露出怅然之色,这几百年来,他已经见过太多此般景象了,他摇了摇头,命令弟子将长皓道人的衣冠收拾好,自己则是拿了那发簪过来,回身而走。

    他来到了祖师堂中,将那根玉簪摆在了一个玉架之上,可以看到,这里密密麻麻摆满了玉簪,怕不是有上百之数。

    这时他有所察觉,转过身来,见一个外表约莫十八九岁的白衣女子持剑站在了殿前,他道:“若婴,你怎么来了。”

    云若婴对着殿中一礼,道:“老师,弟子恳请老师准许弟子攀渡上境。”

    尚己道人木然道:“你师祖、师伯和三位师叔,还有你的两位师兄都是失败了,你认为你还能走通这条路么?”

    云若婴简短道:“能。”

    尚已道人露出欣慰和惋惜的复杂眼神,道:“你准备怎么做呢?说不出个道理来,为师不会允许。”

    云若婴道:“弟子认为以往之法都是不妥,当去找寻神阳,方能得取上境。”

    尚己道人皱眉道:“世上哪有什么‘神阳’,就算真有,虚空之中如许多的星辰,你又到哪里去找呢?况且虚空之中不知道多少妖魔,你又能走得多远呢?”

    云若婴将手中剑往地面之一插,对着一拜,郑重道:“老师,弟子心意已决,还请成全。”

    尚已道人叹了一声,道:”当初收入你门墙,我也是看你心性坚定,百折不回,我本是想让继承道统衣钵,现在你要走,神华派又交给谁人呢?”

    云若婴道:“还有诸位同门,还有诸位师伯、师叔。”

    神华派虽非排名前列的大派,可是根底深厚,据传当年还是得了上仙授法的,所以这数千年来虽然破境之人前赴后继,可门内依旧有着有不少神窍之境的修士,找一个人来承继掌门之位一点也是不难事。

    尚己道人摇头道:“他们道行是够了,可是魄力不足,要不然……”他没说下去,因为胆气够足早就试着破境了,留下都是不敢举步向前的。

    云若婴这时再拜,依旧是那句话:“请老师成全。”

    尚己道人沉吟片刻,道:“你且等我一等。”

    他转身往祖师堂里去,过了一会儿,又是转了回来,并走到了大殿门口,将一枚东西送到云若婴手里,道:“你既然打定主意,为师不好拦你,毕竟祖师立下道言,后辈问道,不得拦阻,或许祖师也是看到了今日,此物你且拿着。”

    云若婴接过,发现是十分普通的半边玉佩,她道:“老师,这是何物?”

    尚己道人道:“此祖师传法所留,一半为掌门信符,一半就是此物,关键时刻能得护身之用,”他止住云若婴话头,又道:“你不用推辞。你此去若是成道,为师为你欣喜,虚空亦有生人,若是你感到前途渺茫,我也不指望你能归来,你就拿着此物,在虚空之中也立下一道派。算是我神华分支了。”

    云若婴认真应下,她拿长剑,再是拜过老师之后,转身就走。她没有半分停留,也没有与谁人告别,直接踏上师门法舟,就此渡空而去了。

    ……

    ……

第二十一章 侵气筑金丸

    半日之后,云若婴出了地气之障,来到了虚空之中,不过这里还不算出了修道界的势力范围。

    奉界修道人虽然还没有一个到达玄尊境界的,可是奉界的修士却是十分喜爱向外拓展,早在万年之前,就陆续有人乘渡法舟探索虚空,后来又有人带着大量生人去往虚空之中的星辰上落脚,建宗立派。

    近千年以来,更有在地陆上斗战失败,或者避世隐居的宗派陆续前往虚空,逐渐也使得那里也成为修道界的一部分。

    当然,这也与玄浑蝉有关系,只要有日月星辰照耀的地方,所有生灵都可以得有日月精气的灌既。而虚空中的星辰数不胜数,随随便便都可找到合适落脚的地方,限制住修士的只有他们的飞渡方式和自身的修为。

    也是这个原因,使得云若婴前往虚空的前一段路程之上,除了星辰与星辰之间相距较远,没有什么风景可供欣赏之外,几乎与在地陆上游历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时不时能在星辰之中遇到往来的同道。

    她可以在各个建立宗派地星上驻留,凭着神华派的名声,还可以得到一定照拂和招待,而每到一地,还有不少宗派试图招揽她,神窍之境的修士虽然也不算少,可每多一个都能增加宗派的底蕴。

    可她并没有停下,婉拒了所有的好意,只是论道一番之后,便即继续向前。

    在这番旅途之中,她也不是没有遭受到妖魔攻击,同样由于玄浑蝉的照耀,星辰之中有着各种攀附在陨星和星带上的妖物。

    这些妖物不懂修行,但是长久在日月照耀之下,有着十分强横的体魄,并且数目也是出奇的多,修道人身上法力心光对其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一旦遇上,就会疯狂围上来。

    好在她早有准备,再加上能从各个宗派之中获得关于妖魔的消息,往往凭借过人的灵觉提前一步发觉避开,或者仗着精湛的剑术将之一一斩杀。

    可是在有诸多宗派的星辰中穿行还好,因为经过多年的剿杀,妖魔势力不会太大,再是深入下去那就不一样了。”

    “前面是泰始星,也是我等所能望到的最近的一枚星辰,过了此星之后,就是我修道宗派所探寻的最远端了。”

    一名修士指着前方,向她言明了前方的道路,“道友要确定去那里?”

    再往前行,成势力的修道宗派便不存在了,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由多个宗派联合起来组成的,用无数陨星包围起来的一个球状守御带。

    以奉界的层次,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

    这里正是因为玄浑蝉的存在,他们才能做到许多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

    不过并不是有了玄浑蝉便就有了一切,玄浑蝉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而“可能”则有无数种,就像树上的分叉,可以去到诸多个方向,没有必然的结果。这一切全要靠此世之人自行选择。故而世域能否跃升,也只是诸多结果中的一个。

    云若婴这时看着深邃的虚空,还有点缀在那里无数星辰,她的内心深处没有半分动摇,语声稳稳道:“要去。”

    她此行是为了找到“神阳”,不找到她是绝不会回头的。

    “神阳”是不知多少万年来留下的一个传说,说是在世域之中,有一团神光,此是万阳之源,所有的一切精气皆是自此而来,若能找到,便能窥破上境之秘。

    此语不知何人所留,信者有,疑者亦有,过去也不乏探寻之人,还至今为止,并没有一个能渡去上境。

    云若婴坚定认为,这个神阳是存在,上境之路也是存在的。以往没有能够找到,那么一定是还没有被发现。

    她与那名修道人别过,便再度乘上法舟,继续往虚空深入。

    十年之后,一艘表面破破烂烂的法舟行驶在虚空之中。

    云若婴坐在主舱之内,身旁摆着那柄长剑,她的神情依旧一如跨入虚空之前一般坚定。

    虚空之中时不时有妖魔出来阻拦,越是靠近日月星辰的地方,则数目越多,这迫使她必须往较为深暗的地方行进,然而这些所在也不是全然安妥的,仍然时不时会引动妖魔来袭。

    而就在这个时候,有数个意识也是进入了奉界之中,有几个出现在了地陆之上,落在了各个宗派有希望去到高处的修道人附近。

    其中有一个,则是准确无比的出现在了虚空前端,与云若婴相距并不算十分远的地方。

    这来自上层的力量,仇司议可以毫无差错的算定到底该去哪里掐灭这些源头,要是做不到这点,此事也就无从谈起。

    而且这事他们可能不会只做一次,因为跃升的事不是短时间的事,或许这在一百年乃至两百年里都会持续,待当这个波峰过去,那就无需再去费事了。

    而几乎在同一时刻,云若婴却是遇到了自入虚空以来的最大困境,那就是不小心触动了一处正在沉眠的妖魔巢穴。

    她此前从未想过,虚空之中的妖魔竟是如此疯狂,与之前遇到的成群结队的妖魔完全不同,似乎虚空都被填满了一样。在她的灵觉之中,其无处不在,好似就是虚空本身。

    然而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力量出现在远端,像是撕破了寂暗烈阳一般放开了一股庞大的气机,但是这也吸引了许许多多妖魔的注意力,它们立刻原先的目标,如飞蛾扑火一般向着那里纷涌而去。

    落去各宗附近的意识在凝聚身躯后,都还不敢第一时间冒头,因为天夏之人可能也在这里,他们要查清楚情况才会动手。而在虚空之中这位,可以确认周围没有任何天夏修道人存在,他可以毫无遮掩的展现自身的力量。

    云若婴这时见到,那些涌到她身边的妖魔之潮忽然消退了下去,随后一层层的往那烈芒所在聚拢而去,而无论怎么动冲击,都是无法撼动。

    因为是玄尊层次的力量,道理上底下力量哪算再多,也无法将之撼动。

    不过要说一点干扰也没有那也不是,来人毕竟方才到来这里,而这里的道机与元夏是完全不同的,而且为了尽量不被天夏发现,过来的也只是一缕意识,需要再度凝聚身影,但这一切都是不是问题。

    云若婴看着前方,看着那一团焕发出烈阳般光华的存在,自语道:“神阳。原来这便是神阳。”

    上层力量不曾出现在奉界,所以他们不知道上层力量到底是什么,又是如何模样,他们甚至不知道是否真的有上层力量。

    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怀疑。

    但是现在,上层力量却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眼前,她豁然明白了,就像低着头苦苦寻觅,一无所获,然而一抬头,一扇大门在眼前被徐徐推开,一条开阔去路呈现在了面前。

    她此刻再无任何疑惑,望着那将无数妖魔融化的光芒,她眸中透出坚定信念,伸手拔出剑器,随后一步跨出,随此举动,一个化影也是从身上飘荡出来,迎向了那前方光华,并一剑挥落而下!

    光芒之中存在有一道虚影。见她过来,似是根本不在意她的动作,很是随意的一挥手,就像驱赶走什么虫子一般轻描澹写。然而这一拂之下,却是动作一顿,而云若婴的化影忽然闪烁了一下,骤然从前方消失。

    而在后方,竟是在虚空之中传出了一声剑鸣。却是她的正身长剑归鞘,而她的身躯并没有如那位同门一般崩塌,仍旧是稳稳站在那里。

    此时此刻,彷佛整个虚空都凝固,那些无数头涌向烈芒的妖魔,也是同样保持着一动不动。

    那个虚影她本来看不清楚,可是现在,且在她的眼童之中反照出一个中年道人的形貌,那个人面上浮现疑惑、讶异、吃惊等神色,最后头颅自眉心处浮现一道被噼裂开来的竖纹,自里迸射出一线光华,而后整个人也在抹光华之中消融而去。

    云若婴又是轻轻道了一声:“原来这便是神阳。”

    而就在她踏足玄尊之境那一刻,天地之中,凡是到达神窍之境的人似都是感觉到了什么,许许多多人好像觉得身上的枷锁被打开了。

    整个世域的跃升在一瞬间就能完成了,就像是原本被系着的扣结被解脱开来,偌大的自在被放了出来。

    但包括云若婴在内的所有人,并不会去往其他世域,因为这个世域本身就容得下他们的,且又不欲其他世域相连接。

    张御看着那已然跃升的世域,在这一局棋中,他与五位执摄的意愿有所不同,然而最终决定的并不是他们,而是底下之人。

    这也是上境大能所欠缺的一部分道机,他们拥有力量,但在去往上进的路上,却并不是那最终决定的,至少不完全是。

    那一线天机的存在方是完道的根本。

    目前看来,恰元夏之人的侵入,反而导致了整个世域跃升,变相成了背后的推手,那么若不派遣人去,会否有此结果呢?

    可能会,也有可能不会。这是上境大能也难以说准的事情,若是真能把握好诸有变化之脉络,那也不必有道争之事了,所有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

    ……

    ……

第二十二章 连空守正心

    元夏自打开两界通道,将真人意识投入奉界后,便对此处有所关注。奉界成功跃升,元夏诸司议自也是随后不久知悉。

    此事一成,可以说已然成了与当初元夏所开辟万世一般的世域,此前放入进去的意识也是变得没有意义了。

    向司议道:“既然这下层已然跃升,再遣人去也无有意义了。

    若是没有天夏插手,要杀灭此世之人倒是容易,只需派遣一个求全道人前去就可。可天夏显然不会坐视。那就干脆点放弃好了。

    现在他们倒也没有之前那见一个世域就要灭一个的执着的念头了,因为这类世域其实有很多,天夏不灭,所有的世域灭了也没有用,反而天夏覆灭,这些世域也无可能坚持下去。

    诸位司议商议了下,没说对可行也没说不可行,就此将这这个话题揭过,实际上就是默认了他的观点。

    仇司议站在他一边,他沉默不言,但他眼神闪烁,他借助镇道之宝,定算到了每一个可能突破境界之人的位置,但有一点他没说,若是干预,此事有可能成,也有可能不成。

    干预本身也是推动变数的一部分。

    他只是推算,能不能做成不在于他,可他若愿意,还可以再多添一句,或许事情就不一样了。

    但是这一回,他却是听从穆司议的劝说,少说了一句话,这便留有余地了。

    他隐隐约约察觉到,这等做法,是特意做给某个上境大能看的。

    若他们还是两殿司议,有镇道之宝的遮护,上境大能自是无法将意识毫无阻碍的投落到他们身上,可他们早就去位,不得托庇,那么他们所言所行就极可能落在某个上境大能眼中。

    他不知道此举有用没用,但是此事本也不左右双方输赢,就当提前卖个好,就算没用,也没什么损失。

    奉界之中,云若婴在斩杀了到来的天外意识之后,直接返回了地陆,但她没有立刻回门派,而是去了另一个地方。

    在她如今的理解之中,神阳当就是来自世外的上境之人,那么传说之中给他们传道的那些“仙人”说不定也是自天外而来。

    她来到了位于地陆最高处的运山山巅之上,因为这里乃是传说之中仙人最初到来之地,而如今她更在这里感受到了相同层次的气机。只是这等非常气机微妙,要是不仔细辨别,也不是能轻易发觉的。

    只是她能感觉,却无法将那一缕气机捉住。

    然而这个时候,她身上所携带的半块玉佩却是在那里微微颤动,这一刹那,面前掀开了一层薄雾,显露出来另一番景象,她惊讶发现,那里停泊着一驾梭状的银白色法器飞舟。

    她方才气机接触,舱门就自行融开,露出了里间的舱室。

    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就走入进去,一路没有任何阻碍,很快来到主舱之中,在桉台上面她发现了一个匣子。走上前去,伸手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枚玉符,手指只是伸出一点,就有一缕信息落入了脑海之中。

    她眸中露出异色,轻声道:“天夏么?”

    这驾飞舟,乃是蒲鹿临走之前留下的。此前玄廷法令他们离去的谕令传下后,他尽管不理解,可也只能执行。

    不过他认为,玄廷既然让他们来这里的,并且先前做出了努力,那总不能轻易放弃。

    就他个人而言,也不想放弃这个界域。

    他虽是真修,在此界之中特意传下了玄法,若是两界之间相互不牵连,那奉界玄修就没有办法借助训天道章与天夏沟通,故是他特意留下了这驾法舟。

    此舟纵然没法直接乘此往来天夏,可是此界之人若是达到了玄尊层次,有机会接触到了飞舟,那么就可凭此与天夏建立的联系,如此天夏也能打开一隙关门,将之接引过来。

    云若婴看完玉符之上留下的传讯后,她想了想,就有一缕元神从身上遁出,不过片刻之间,就遁回到了神华派中,

    宗门之中的禁制对她却是丝毫不起作用,她径直来到了尚己道人的面前,执礼道:“老师。”

    尚己道人神情一动,从定中出来,惊讶打量了她几下,道:“若婴,你回来了?”又激动道:“你,你得有成就了?”

    云若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尚己道人看了她片刻之后,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说话之间,他身上的气息开始攀升,竟隐隐然也要跃升到上层了。

    他本来就根底深厚,以往只是不知道上境界是否当真存在,同时世域也也还没有真正跃升,再加上心中放不下,没有一往无前之念,所以无法达及那层境界。

    而现在一切条件都是足满,又亲眼见到了上境的存在,自是出现了突破征兆。

    他吸了口气,压下翻腾气息,关切问道:“若婴,你在何处?”

    云若婴道:“我在运山。”

    “仙山?”

    尚己道人一怔,随后反应过来,道:“你可发现了什么么?”

    云若婴简短言道:“天夏。”

    “天夏?”

    尚己道人琢磨片刻,又问道:“你往后打算如何?”

    云若婴道:“老师,弟子不回师门了,当会前去寻访天夏。因为在那里,可以求得上进之道法。”

    她说到这里,加重语气道:“老师,你们万万小心。”

    其实她不离开,也能在此界慢慢修持,可以预料,下来一定有着众多的修道人进入此境,而凭着此界深厚的底蕴,也能逐步找寻到往上攀升之路。

    可是想到那些突如其来到来的外界虚影,她觉得自己不见得能安妥修炼,而且那枚玉符也给她展示了更加广阔的天地。她觉得自己需要尽快找到提升功行的方法。

    尚己道人郑重点头,道:“你去吧。师门这处自有老师照拂。”

    云若婴对着他再是深深一礼,身影就如来时一般飘散了。

    天夏,清穹云海之中,陈首执收到了林廷执的传报,说是奉界之中有人利用天夏的法舟沟通天夏,疑似是本土想要穿渡过来。

    陈首执立刻回应道:“放其进来。”

    虽然五位执摄不准他们主动与奉界有所牵扯,可这回却是奉界之人主动与他们联系的,那么他们没有理由拒之门外,就算五位执摄再来问,他也有理由回答。

    只是这次之事,令他感觉到,张御去了上层后,似乎五位执摄产生了一分歧。

    其实他更愿意相信张御,五位执摄一直是高高在上的,而张御却是他较为了解之人,知道他所秉持的道念。

    但身为玄廷首执,不能凭借个人好恶决定事机,当然,他也只会尊奉合理的正令,若是有悖于天夏利益的,那他是不会遵从的。

    元空之中,张御见奉界界域跃升之后,已是能完满承载玄浑蝉的落照,如此一来,也是使得宝器的重心进一步向下。

    这样的话,他可以将玄浑蝉再寻一个借取寄托之人了。

    他气意一转,却是落去了庄执摄所在,片刻之后,元空泛起涟漪,庄执摄身影出现在了清玄道宫之中,与他见有一礼,道:“张执摄可是有事唤我?”

    张御道:“先前那下层界之事,庄执摄可有留意么?”

    庄执摄颔首道:“我已知晓。五位执摄自有规序,是不愿意我等插手下层之事的,不过张执摄可是额外施展了什么手段么?”

    张御点头道:“那处下层与我有些用处,这次跃升世域,却也免了我另寻所在。而今日请庄执摄到此,就是为了言说此事。”说着,他将自己察觉至伟之力,并以玄浑蝉借取其中力量的事情说了一遍。

    “借取伟力么……”

    庄执摄郑重起来,自成为上境大能之后,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也是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五位执摄和背后之玄妙,包括至伟之力,也隐隐有所察觉。

    只是对于一些事机,他也有自身的打算,且因为他一个人很难做成对抗五位执摄之事,所以一直隐忍不动。

    而现在张御上来没多久,不仅察觉到了这一点,并还付诸实际,成功借取到了此中力量,他也是精神微振,最重要的,张御之举动也没有让五位执摄察觉到。

    他道:“张执摄如何遮掩的?”

    张御这回没有直接说,而是朝着某处一指。

    庄执摄看过去,那地方空空如也,但他一转念,已然明白了张御的意思,颔首道:“原来是这一位。不错,有此遮蔽,短时内当可无虞。”

    张御则是看向庄执摄,郑重相邀道:“不知庄执摄,可是愿与御一同借取伟力否?”

    庄执摄缓缓颔首,正容回应道:“张道友,此我之所愿也。”

    这句话不仅仅是借取伟力之事,更是表示愿意与张御站在一处,共同对抗五位执摄。因为借取至上之力本身,也是五位绝对不允许的,此事一旦参与,那就没有退路了。

    张御点点头,眉心之中光芒一闪,便有一点明光飘了出来,落至庄执摄的面前,后者拿入手中,道:“天人相合,是为上道,天人相济,则为正道!吾当取正道也!”

    ……

    ……

第二十三章 法争不予外

    张御将玄浑蝉交托给了庄执摄,又商议了一下随后的策略,便将气意收回了清玄道宫。

    现在他已经有了两位同道,若是再等青朔、白朢二人来至上层,那么在明面上也就有与金庭分庭抗礼的底气了。

    玄浑蝉目前也在逐渐借取之中,这件宝器与清穹之舟相较,力量对比尚还悬殊,可两者本质上是却是一样的,只要达到一定层次,哪怕不能对抗长远,但稍许片刻却能做到。

    可仅凭这些还远远不够。

    对抗仅仅只是对抗,要想扭转道念,让天夏真正的道念得以彰显,那就必须比金庭之上的五位执摄更是具备道理。

    且就算具备了与五位执摄对抗之力,其余那些上境大能也是不会站在他们这边的,所以不保证在这个过程中这些大能会不会听从五位执摄的调遣,这些人也需考虑到。

    此中最好的方法,是设法这些人不参与进入双方之争端。这事该如何做,也需要好好思量一番。

    不过若是能拥有更多相同道念的同道,就可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许多方法也只是力量不足只是补充,力量足够,一切都是迎刃而解了。

    他随后打算继续开辟下层,同时加快问对大混沌,如此也能削减变数,给后之人开阔前路,而更多人上进的话,也就能反过来相助于他。

    这不止是为了眼前之道争,大道无穷,他认为就算摘取了“道果”,也绝不是修道的顶点,也不是靠自己一个人就能一路无阻走下去的,他同样需要更多同道,一同往大道前方迈进。

    正如以往修道人寥寥,道法不显,可随着修道人越来越多,自也是道法昌明,就万条水流积蓄水湖一般逐渐扩大,最终化为汪洋大海。

    下来时日之内,他除了例行问对,也是持续开辟世域,而每一处世域一旦生出,他都会放下玄浑蝉。

    只是这些开辟的下层界中,并不是个个都如奉界一般能够自行通达上层。正如他对奉界之评判,玄浑蝉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后面之事并不是必然的。

    但可一便可再,只要玄浑蝉还在那里,那么就一定还会有类似世域出现。

    而与此同时,云若婴也是在飞舟之中等到了两界通道的开辟,她也没有犹豫,立刻催动飞舟,往天夏世域之内飞遁进来。

    经过似是长久,又似短暂的行途之后,她穿过通道,来到了一处虚空之中。蒲鹿早在前方等候了,他对着前方一个礼,道:“这位奉界道友,有礼了。”

    云若婴也是自里出来,回有一礼,道:“此处便是天夏么?”

    蒲鹿微微一笑,道:“不错,此间便是天夏。”

    云若婴初至天夏,自有许多话要问,一开始她因为初来乍到,只能身处虚空世域,所以她对于天夏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一个强盛的修道世界,拥有许多不曾想过技艺,直到一年之后,她才被允许进入了内层,着实令她有耳目一新之感,天夏世间的强盛繁华也令她惊叹不已。

    在停留了三载之后,她方才辞别这些年中认识的道友,重新转回了奉界。

    在奉界与天夏连通的那一刻,双方的时流已是渐渐趋同,可因为奉界是自行跃升的,所以此刻还并没有完全一致,距离她离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余年了,奉界也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多位原来神窍境的修士成就了玄尊。

    云若婴回来之后,也将从天夏学来的各种道法毫不藏私的教给了各个宗派,这又是带来了一番变革。

    只是她同时带来的,还有元夏、天夏对峙的事情,也令诸派了解了当日侵入界域的敌人是谁。

    这个消息对于奉界的震动较大,因为这意味着一个强大的敌人早已盯上了他们,此刻之所以没有派遣更多力量前来,极可能是因为有天夏挡在前面的缘故。

    要知当初那意识袭击的可不只是云若婴,也还有其他一些英才遭袭,颇是令诸派受到了一些损失。

    尤其这几个意识到现在还没能剿杀掉,这是因为元夏并没有通传他们离开,只是当此辈察觉到奉界世域跃升后,知道自己的举动已经失去了意义,所以也就没有大肆动作了,奉界诸派找不到,也就不在如何注意了。

    而现在,他们却是惊悚发现,只要这些元夏之人还在,那么元夏随时可以顺着这些人的指引找过来。

    诸多宗派顿时觉得不能坐以待毙,故为了防备元夏,此世之中的万余宗派都派遣使者出来共商大计。

    云若婴作为神华派的使者,也是来参加了这诸派之会,她因为去过天夏,格外受到诸派的重视。

    议事之时,各派使者都是提出了不同的办法,有许多也是具备一定可行性的,更多的还是希望能够加强与天夏的联络,因为天夏既有能力,同时也与他们有较深渊源,朔及过往,他们也算是受了天夏传法的。

    诸人一一个陈述己见,当问及云若婴时,她也是提出了一个建言:“我在天夏得知,世上如我‘奉界’一般的下层界并不止一处,有些乃是天夏下界,而有些则非是,我们当前往找寻,并主动与他们结盟,相互帮衬,以此增强奉界的实力。”

    有使者道:“可是我奉界并无穿透诸界之能。”

    云若婴言道:“我在回返奉界之前,天夏允许我奉界借用他们的两界通道。”

    另有使者警惕问道:“条件是什么?”

    云若婴回道:“条件只是要求奉界与天夏一同对抗元夏。”

    诸派商议了一下,觉得此法可行,他们并不是天夏的附属,所以有些条件不会答应,但他们愿意与天夏一同对抗元夏,这既是救己又是助人。

    而天夏对此也是默许的,只要道念保持着大体上一致,那么各个世域的强盛,反而是天夏愿意看到的。

    诸派大会进行了数日,终是定下对外对内之大略,而云若婴也是返回了宗门,面见尚己道人,并禀告了此行经过,后者问道:“徒儿,你提出此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用意?”

    云若婴道:“老师明鉴,徒儿今次前往与诸派道友会面,发现有些人意图将我奉界与天夏割裂开来。说我奉界绝不能受天夏摆布。

    只我奉界目前实力孱弱,要想长存,与天夏的牵连万不能断,弟子还怀疑,当初那些未曾被消杀的元夏意念可能已经混入某些宗派之中,或许如今宣扬此言之人中,就有此辈。”

    尚己道人神情严肃,道:“你之所疑虑不无可能,目前我与天夏绝不能脱离,否则大劫必至。”他顿了下,“你带回来的道法,为师看了,十分有用,不过为师想着,还要让你再去天夏一回。”

    云若婴讶异道:“老师有什么需弟子去做么?”

    尚己道人看着她,缓缓道:“为师想让你离了神华派,去往天夏拜师。”

    元空之中,张御听得钟磬之声落下,结束了今日元空之问对,正待他想着问对大混沌时,却感受到了气意涟漪,知是五位执摄在唤自己。

    他眸光微动,气意一转,落至金庭之所在,从气雾之中走过,来至净水之前,对着金莲之上五位执摄一礼,道:“不知五位执摄何事相唤?”

    太易道人道:“今次请清玄执摄到此,是为清玄执摄近来频频开辟下界一事。”

    太初道人接道:“此举并不妥当。”

    张御抬目看去,平静道:“昔日元夏之人化演万界,并削灭之,那我自也能重辟万世,令之削无可削,不知何处有碍?便在过去,我天夏也是如此做的。”

    太始道人道:“元夏化演万世之后,就将随后之事交托给了下层诸修,这也是我辈道争之根基,不容有逾。”

    太极道人道:“我们并非是阻拦清玄执摄开辟下界,而是提醒清玄执摄,我虽可插手,但总要有度,插手太过,却是不妥。

    若是清玄执摄再次开辟万世,等若我等重演万世,那就又是让棋局回到了初始,天夏永立于不败之地,这又与此前清玄执摄在训天道章内立下世域有何区别呢?

    太素道人叹道:“清玄执摄,若是元夏毁一世,我便立一世,则万世难倾,那下层境之人也自无存在之意义,我等也是难以补全道法了,今后还望慎重。”

    张御看了看五人,听明白了这里意思,若把道争这一盘棋,只能由五位执摄来决定到底应该怎么走,但是他这一插手,却有可能搅乱了棋局。

    说白了,这盘棋在下完之前只需要他做好合适的旁观之人,但不需要他伸手左右,干涉到正常的棋局进程。

    其实这几位今次说到很委婉,希望他自行收敛,可他知晓,接下来自己若是再这等举动,一定是会有所反制的。

    且用不着对他如何,只要下得正令,要求玄廷对今后开辟的世域不作理会,那么没有了天夏的遮护,元夏轻而易举就能将之灭除,也等于就做了无用功,至于里面的生灵如何,当然不会放在五位执摄心上。那些对他们都是无意义的。

    这个事情他其实早就有所准备,本以为会过一段时日才会加以制止,可现在却是这么早寻来,应该是五位执摄隐隐察觉到什么,所以提前出招,杜绝某些可能存在的潜在威胁。

    ……

    ……

第二十四章 遮灵另辟径

    张御考虑过后,却是没有立刻妥协,现在的情况,其实还能用言语加以争取。

    他道:“我可遵从五位之意,不频发开辟世域,原先我是一年一转,如今可改为三五载一转,五位执摄以为如何?”

    天夏、元夏之对抗多久才能分出胜负,目前没有定论,但金庭这边的看法,百年之内极可能就见分晓了,至少能看出大致的胜负了。

    三五年一转,那么百年之中不过开辟二三十世,对于大局几乎没有影响。

    五位执摄其实并不愿意张御继续下去,但他们这一次也不想多做争执,一个上境大能,特别还是己方阵中的,也不能面上闹的太难看了,他们可以做一些让步。但这也只是因为此事他们之前还没有定论,若是早有结论,无论张御说什么都没有用。

    太初道人道:“那便以五年为限好了。”

    张御澹声道:“既五位执摄如此认为,那便就是五年。”他顿了下,抬头道:“若无有其他事,那我便先告退了。”

    五位执摄没有再说话。

    张御见此,执有一礼,便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离去后,太极道人道:“如今下层数目已是足够应付元夏,当传谕玄廷,今后开辟之界域无需特意关照,放任自流便是。”

    太始道人道:“可行。”

    太初道人接道:“便如此。”

    片刻之后,清穹云海深处,金光一闪,明周道人出现在此,对着陈首执一个稽首,道:“首执,五位执摄传谕。”

    陈首执接了过来,他看了下,却是皱了下眉,此回之传谕,却是告知他们,若是再有世域开辟,当不可有丝毫干涉。

    他考虑了一下,唤出训天道章,道:“风廷执,此前让你授意与奉界所言之事,不知进行如何了?”

    风廷执道:“我已是与云道友言说了,她是愿意让奉界与我天夏之间建立其两界通道的,并她也愿意与我天夏同道一同前往其他世域帮助各世生灵,只是她方才回转奉界未久,目前还没有任何回应。”

    陈首执道:“那此事劳烦风廷执看紧了。”

    风廷执马上就听明白了,陈首执这是要他尽量促成此事。

    他回道:“奉界如今时刻受元夏威胁,建立两界通道当是不难,而奉界也有不少玄法玄修,只要通道一立,那么训天道章当可令此界道友与我天夏交通。而训天道章一立,想要再割裂开来就很难了,许多事做起来也就方便了。”

    陈首执颔首道:“此事风廷执多辛苦一些。”

    风廷执执礼道:“风某当会盯住此事。”

    陈首执结束了交流,就将手中谕旨抛在了一边。

    五位执摄说了天夏不许再去干涉那些过后开辟出来的世域,天夏这里就不动,他大可以让奉界代替天夏前往各个世域,奉界严格来说并不是天夏的附属,而是一个独立的世域,那么奉界做什么,自然与天夏无关。

    而奉界一旦与天夏结盟,无论是缺宝材还是缺功法,天夏都可以给予支援,他们此前已是与奉界定立了简单的定约,所以他们是不会违诺的,就算五位执摄再问什么,他们也可据此以反驳。

    张御与五位执摄谈论过后,气意就从金庭转了回来,他想了想,就算元都玄图的遮掩,五位执摄仍是可以从大局上堵住可能有的一切漏洞,

    没有漏洞的话,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他是没办法拉近与五位执摄的距离的。好在先前他已是做好了一些准备,并且已经打开了一线缺口,否则此后更是机会渺茫。

    他思忖片刻之后,就把气意放出,寻到庄执摄和覆象道人二人处。

    过有一会儿,两人都是在清玄道宫内落下映身,互相看了一眼,庄执摄执有礼一礼,道:“覆象道友有礼。”

    “元衡道友有礼。”覆象道人也是笑呵呵还了一礼。

    庄执摄道:“今日方见覆象道友真相。”

    覆象道人笑道:“也是不得已耳。若不如此,今朝也必是受那五位所摆布。”

    张御迎了过来,也是与两人见礼,再是请了两人坐下,便道:“今请两位到此,是金庭方才唤我前去,要我停止开辟下层界之举动。”

    庄执摄、覆象道人二人听了,都是神情一肃。

    两人都是清楚下层界的意义,这是借取至上之力不被五位执摄发现的关键之一,现在却是受到了限制。

    庄执摄道:“我与道友商议之际,也是推测随着道友陆续开辟世域,诸位执摄一定是会加以设限,未曾想来的这般快。”

    张御微微点头,要说一上来慢慢开辟,或者几载开辟一座,五位执摄或许不会阻止,不过那个进程就如眼前谈出来的条件一样,还不如之前的做法。

    而眼下他实际已然拉近了一些距离,若是缓缓图之,他拿是永远别想追上。

    覆象道人沉吟一下,道:“此事应当不是元都玄图有了破绽,除非用清穹之气,不然破不了我这宝器的遮掩。”

    庄执摄颔首道:“此事的确与宝器无关,五位执摄这次若是发现了什么,那么不会让张道友这么轻易过关的,而是直接兴师问罪了。”

    张御道:“如今我与五位执摄定下规限,世域只能五载一辟,若不用他法,那么借取至上之力的近程注定会因此放缓。”

    必须是要借托下层,才能消弭天道变化的,上层之力几乎没有办法,

    庄执摄考虑了下,道:“庄某这里或有一个办法,但不知是否可行。”

    覆象道人道:“庄道友不妨一说,我等一起参详一二。”

    庄执摄道:“此前张道友曾言,将一部分至上之力以纯灵之所借托。而如今的纯灵之所说是物类之反面,实则是乃是天夏物类之反面,按照天道正反相对之理,实则诸世皆有反面。也皆有纯灵之所在。”

    覆象道人眼中一亮,他已然猜到了庄执摄的想法。

    庄执摄继续道:“这些纯灵之所若是不曾引动出来,那即是不存在的,也不会参与任何物类的牵连,但实则每一个世域,都可有一个纯灵之存在,哪怕元夏也是存在的,若是能先将之引出,再在此中重演借托,那就等若陡然多出数十下层为我所用。”

    覆象道人追问道:“道友具体打算如何做?”

    庄执摄道:“我可以‘真一元童’之力将之引动出来,此事不难,只是这里必有动静,只不知道友可否替我遮掩?”

    覆象道人问了几句运转之中的关窍,便肯定道:“我可以帮助遮掩,这正好也合我道法,于一线之中寻找生机。”

    庄执摄看向张御,道:“张道友,你若是认为可行,那我等便就一试。”

    张御能看出来,这里的本质其实就是帮助纯灵之所寄托映身,不同的是,纯灵之所映身道理上是早就存在,但是不去引动就不会出现。而“真一元童”有一生一灭之力,通过此中生力,便能将纯灵之所显化于世。

    果然集思广益是对的。以前他一个人,所有事情都需自己来完成,现在有了两位同道,却是立时找到了应对之法。

    他点头道:“当可一试!”

    庄执摄看向覆象道人,道:“那便请覆象道友替我遮掩。”

    覆象道人郑重道:“道友当心。”

    庄执摄两指一竖,宝器“真一元童”便即出现在了面前,同时有一缕白气朝着诸多下层界射去。

    虽然现在天夏对战元夏的前沿所在此宝也是在被用着,但那只是很微小的一部分力量,根本不碍他运使。

    只是他用此物,定然会有形迹显露出来,还有纯灵与现世交集,现世可能受到一定的影响,五位执摄纵然不在意下层界,肯定也会发现不对,从而发现有上层大能插手。

    覆象道人此刻朝着下方一点,若有若无的金气闪过,一应异兆还未得现,便即由此绝迹。

    而那一缕白气此刻畅通无阻的渡染到了所有下层界中,这是一气贯通诸界,看着动作较大,其实对于上境大能来说,一座界域和数十座界域在眼中没什么区别。

    当初五位执摄一气化演万世,乃是将所有变化都是化出,如今庄执摄虽只一人,可引动区区几十座下层的纯灵之所,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只要元都玄图可得遮掩,那就不必顾忌什么。

    张御此刻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他持坐入定,分出一缕气意问对大混沌,却是尽量减少天道变化的出现,如此五位执摄不是刻意关注下层,又没有祭动清穹之舟,那么是察觉不到这里异状的。

    而在此刻,那些下层界几乎是在一瞬间被那白气侵染,其中唯有奉界放着没动,因为这并非是天夏之辖界,且庄执摄心中有感,那里下来必然会受到不少关注,所以索性之间略过。

    天夏如今共有三十二座下层界,就在一二呼吸之间,几乎所有世域的纯灵之所都是被引动了出来,因为元都玄图的遮蔽,所以界中之人自己也没有发现,世域却是多出了一处与物类相对的纯灵之所。

    张御见时机已是成熟,他没再迟疑,眉心一闪,再是一挥袖,三十二道明光就朝着诸多下层落了下去。

    ……

    ……

第二十五章 追脉拨元机

    那三十余道明光落下,俱是落在了下层诸世的纯灵之所中,并很快被接纳进去,并在其中绽放开了无量明光。

    张御观望之下,每三十余处纯灵之所使得玄浑蝉的天道变化不断向下沉降,这下等于一下多出了三十上下的下层为其而用,借取至伟之力的进程无疑大大向前进了一步。

    而这一切变化都被元都玄图所遮蔽,除了他们三人之外,无人可得观见。

    三人等待了一会儿,见并无任何变机出现,便知事机已知。

    庄执摄这时道:“只是至上之力浸润之下,纯灵之所得有补全,则极可能增生出智识。这许多纯灵之所皆可看做纯灵之映身,但凡有一生出智识,则便可由一及众,化变出来。”

    张御道:“此或有可能,但眼下无需为此担忧。”

    就算能补全智识,但也不会立刻生出,需要漫长时日的演变。

    倒是这些纯灵之所若与天夏脱离开来,那么只要未来得有,现在也是得有,智识几乎一瞬间就可生出。可现在与天夏维系在一处,那么就无法越过当下,去到未来。

    还有一个缘由是玄浑蝉与清穹之舟不同,并不是只将力量交托给挨近上境力量的那一批人运用,而是对于上下所有生灵都是一视同仁的。

    纯灵之所内部有着无数聚散分合的灵性生灵,其本来就是纯灵之所的一部分,现在在玄浑蝉照耀之下,则是有可能自行得有意识,并从主体中分离出来,这样的内争注定也会拖缓整体意识凝聚的脚步。

    庄执摄和覆象道人也是各自执有一部玄浑蝉的力量,他这么一说,也都是颔首。

    覆象道人更是笑一声,道:“两位道友,幸不辱命。”

    张御则是抬袖一礼,道:“此番多谢两位了。”

    庄执摄还礼道:“相助道友,亦是相助于己,道友不必言谢。”

    覆象道人亦是还了一礼,道:“天道不全,自当由我辈来补!”

    两人见事机已毕,便也没再多留,与张御别过之后,气意一转,各是散了去。

    张御送走二人后,在原地站了片刻,看向天夏下层,他考虑的是,要尽快让青朔、白朢二人得有成就了。

    他有一种感觉,下来只要他做什么,但凡涉及下层的,五位执摄必然会对他有所限制。这也算是补全各种漏洞,等到完全没有疏漏的时候,除了正面较量,就没有任何道路可以走了。

    而这二人若是到来,至少能让五位执摄有所顾忌,不敢轻易有所动作,他也可以放开一些手脚了。

    嗯?

    正在他思索之际,他忽的察觉到投入下方的玄浑蝉有了一丝反应。他讶然发现玄浑蝉居然产生了某种意识,尽管现在微弱,但是已然有一丝雏形初现了。

    他琢磨了一下,这不是坏事,反是好事。

    这意味着所有的分开的玄浑蝉力量不再是某个单独的部分,而是聚合在一个统一的意识之下,但同时又可以分散。

    清穹之舟同样有明周道人这个器灵存在,这不是偶然,而是至上之力对于他们而言就较为完整的道理,那必然是存在有自己的意识的。

    这等情况出现,就说明借取的至上力量正在逐渐壮大之中。

    不过这器灵是因他之道而生,所以也只会近他之道,主识不会因为他人之道而改变。

    如那明周道人,其下层之时,因为每一个廷执的道法都是不同的,所以跟随他们的明周道人也都是不同的,都是会挨近他们自身之道。可是位于最上的那一位明周道人,那只会尊奉五位执摄之道。

    他看了一会儿,收回关注。

    玄浑蝉纵然生出意识,是一件好事,可对眼下局面没有帮助。

    目前来看,他却不能被动下去,等着五位执摄出招,而是要想个办法,令五位执摄牵扯于他事之上,无暇顾及到他这里。

    这里他早便有一些想法了。

    那日上境邪神传给他许多东西,几乎就是上境邪神自身所知道的一切。但凡先天之灵自身所知悉,几乎都在这里面。

    其实他看到的不是全部,有些细节处也不清楚,但大致脉络却是明了了,只是后来他了解到至伟之物后,也自便崩散了。

    可是诸多玄妙他已然是记下了。

    上境邪神同样是先天之灵,只是遭受到了大混沌的侵染罢了,现在他越是问对大混沌,越是清楚被侵染后的变化有哪些。而将这些逐一剥除之后,他就可以从邪神那里了解到最根本,最原初的东西。

    先天之灵自元空之中化成之后,而有一些大而无当,无法凝聚智识,以至于空有力量,无以成道,譬若至高就是如此;

    有些纵得智识,可偏向了大混沌,得受污秽,堕落败坏,比如上境邪神,不过其自身恐怕不这么认为。

    其实除两者外,还有第三种,因为机缘被之前的先天之灵抢夺,故是难以聚形,更无智识,由此散落在了四周,有些后来天地异机一部分,而有些则收敛成了先天元气,等待着天地变机再度到来,若有缘法至,或可得以借此成道。

    比如林鬼背后,极可能就是这么一个存在。

    最早的五位先天之灵对于后来者不怎么关心,因为他们已经抢到了最好的先机,更是化至上之力为至宝。如果没有太多的变数出现,那么其余的先天之灵无论如何都是赶不上他们的,也没可能与他们对抗。

    而这一次,他就对那些先天元气有了一些想法,这些元气若是能将原本欠缺的地方补全,那么有可能自行化成。

    若是元空之中陡然多一个先天之灵,无论是对于元夏、天夏都有一定的影响,不是设法将之纳入进来,将之驱逐出去,可无论哪一样,都会搅动天道,产生更多变数,这样使得他能争取到更多的积蓄时间。

    而要是有可能令之与他们站到一处,那就又多上一个友盟了。

    这事情放在以前其实是不可能的,但是如今就不一定了,因为元夏、天夏道争之故,天机变动无端,各种可能都会冒出。

    再说有了玄浑蝉在手,他事实上能够做到先天元气对进行补足的。

    心中有此定策后,他也未迟疑,立刻开始这等先天元气,一般来说,这些元气早是躲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可是有一个却是有可能寻到。

    他望向元夏世域,寻到了林鬼身上,这位与自己有着一定的接触,并且他还收留了其人精血后裔,所以两人之间有着一定渊源,如此他就能顺着其人往源头上回朔。

    他眸中神光闪烁了一下,面前渐渐发生了变化,他感觉自己深入了一片聚散不定的灵光之中,而在灵光深处,则有一个蜷缩在里的人影。

    他站了起来,摆了摆袖,走上前去,凝视着那人影,可以看到,这是一个还未化成的先天之灵,其一直处于聚合之中,但是周围的灵光到来,又缓缓散去,并一直持续着这个状态。

    若无变数出现,那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身为上境大能,他只是看了一会儿,便知悉了这里所有的玄机。

    这个先天之灵没有形成完整的意识,又无法向上寻求完整之我,所以转而往下层寻觅,这也是其求道之本能。

    林鬼所在的鬼族实际上就是其意识的寻补,整个族群之中只要有一个去到上境,那么就会和原来的先天之气完整合一,只要意识上形成完整,那么就能进行道法上的蜕变,化炼成一个完整的先天之灵。

    这一步其实是走对了。要是林鬼的世域没有被元夏攻灭,倒是真有一定可能实现。

    可就算元夏不至,这里变数也不是没有。

    林鬼到底是一个独立的意识,而且他迟早能察觉到上层与自己的关系,既然他在下层境已然不死不灭,除了上境大能出手,没人可以奈何得了他,那么他为什么再要寻找上境之路呢?

    况且现在其人在元夏世域之中,也完全失去这个机会了,这条路算是被堵住了。

    这里倒是正好方便他插手。

    张御思索了一下,忖道:“虽然这般施为有可能难成,但试一试却是无妨。”

    这里主要是要做到毫无痕迹,不令五位执摄有所察觉,不过他倒也无需自己来出手,可以叫人代而为之。

    他气意一动,元空便泛起涟漪,少顷,烛相道人形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执有一礼,笑道:“清玄上神邀我到此,可有是事相询么?”

    张御还有一礼,道:“正是,有一事正要想烛相先圣帮忙。”

    烛相道人精神一振,道:“清玄上神尽可说,只要是我能为之,必不推辞。”

    他欠张御一个人情,若是能早些还了,那是最好不过。但若是过分要求,要他对付元夏大能,那他只能设法回绝了。

    张御则是对他缓缓说了几句话,道:“不知此事烛相先圣可能为之?”

    烛相道人目光有些奇异,琢磨了片刻后,最后还是点头道:“好!此事就揽在我身上好了。”他抬头看向张御,道:“不过处置好此事,此前人情便算还了。”

    张御澹然点首道:“自当如此。”

    ……

    ……

    ------题外话------

    PS:今天有点事,就一章了,明天还是正常两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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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界经历了六个纪元后,天夏降临了………………玄浑道章书友群:【762873632】玄浑道章造化之界:【526275426】…………玄浑道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浑道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浑道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