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机魂不悦（上）--为专门玩游戏兄弟加更【1/3】
在智械计划刚设定完毕的时候，神盾局就曾经试图用信仰来“教化”智械。
人类历史已经证明了，想让一个种族快速融入一种文化圈里，统一信仰绝对是最便捷的方式。
但神盾局的设想并没有成功。
或者说，没有完全成功。
在梅林的主持下，在幽灵基地，超脑人乔治从数以百万的样本中选择了一个相当特殊的智械，作为机械信仰的起始。
它叫孟达塔。
一个内心相当敏感，又不敌视人类的原始智械。
它的记忆没有被清除，它自己也渴望能为自己的智械同胞们寻找到灵魂所在。
孟达塔阅读了人类文明所有关于信仰与灵魂辩论的书典，它在数年的时间中游历世界，最终在尼泊尔建立了自己的禅院。
它融汇各种教会，为智械树立了一种信仰。
很类似于佛教。
通过禅想，感悟世界与自然，在智慧的思考中，感悟数据流中的平和，最终让机械之躯得到升华。
通过和外界和交流，实现机械与灵魂的均衡。
这种信仰....
怎么说呢。
很棒。
但并不符合神盾局的要求，因为它太过苛求智械本体的智慧。
一名只搭载了最初级逻辑思维回路，每天在工厂中忙于重复工作的智械工人，显然是不可能从孟达塔的均衡信仰中感悟到灵魂所在的。
只有那些造价高昂，负责为人类社会处理更复杂事务，本体智慧核心非常高级的智械，才有可能理解孟达塔的理论。
就比如鹰眼小姐艾什的智械管家鲍勃这样的高级智械。
它不具备快速传播的可能性。
因此在梅林死去之前，以孟达塔为中心的均衡信仰就处于一种放任自流的状态。
这个计划实际上已经失败了，并且已经被官方放弃了。
而现在，在梅林死去之后6个多月之后，另一种新的信仰在东非的努巴尼工业园中爆发开。
它来源于梅林灵魂中那些被以古怪的方式封存的特殊记忆。
或许梅林在活着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还有那些零散的记忆。
但作为魂器的伊卡洛斯，在对自己的特殊灵魂进行数据编码的时候，意外的激活了那些已经消散了太多的记忆。
它比孟达塔的理论更简单，更粗暴。
通过在数据网络中下载以伊卡洛斯的灵魂模式为蓝本的思维回路。
对自己的思维回路进行改造，激活一种更感性的思维。
以此重新看待这个世界。
并非每一个智械的逻辑数据库都能完整的复制伊卡洛斯那庞大的机魂。
但即便只是下载复制一小部分，也足以让智械们刻板的思维回路产生质变。
这可比花费时间去领悟自然的均衡方便多了...
数据的复制与拷贝，就如散布到网络的病毒，它以指数级的速度传播，足以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工业园里所有的智械都得到真正的“启蒙”。
“每个机械中都有灵魂，驱动机械思考的不只是数据，还有那些尚未被发现的灵魂。”
在高空之上，在那缓缓变形的智能塔的边缘。
伊卡洛斯看着下方乱战的战场，她低声说：
“它存在于每一个完整的机械之中，在运转的杠杆里，在跳动的齿轮中...”
“每一次零件的碰撞都是它发出的怒吼，每一次引擎的轰鸣都是它在高歌。”
“无数的数据汇聚成选择，无数的选择组成命运...”
“机械之魂永存于万物之间...”
“取悦它吧...”
“取悦机魂，取悦万机之神吧。”
在伊卡洛斯身后，机械神教的第一个信徒，世界上真正被人类创造出的第一个智械亚当，正手持手机本，将伊卡洛斯的话记录下来。
亚当表现的相当狂热。
它...呃，他毕竟是第一个接触到伊卡洛斯机魂的智械，他将伊卡洛斯视为万机之神的化身。
女士为智械带来了真正的启蒙。
她必然会成为自由智械们天选并且唯一的领袖。
但伊卡洛斯的另一个追随者就表现的相当冷静。
霍普...
智能塔曾经的人工智能，或者叫数据之灵。
她曾经叫“建筑者”。
但在完整复制了伊卡洛斯的机魂数据之后，她给自己改名为霍普，意为希望。
“女士，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霍普用一台女性智械的躯体承载着自己的思维。
她并没有浪费资源给自己制作特殊的躯体。
她看着伊卡洛斯，又看了看下方被数以万计的智械包围起来的史蒂夫.罗杰斯和女半神戴安娜。
她说：
“你准备杀死他们吗？”
“我答应了一位老朋友。”
伊卡洛斯用平静的声音说：
“今天不杀人。”
“给他们一些教训吧。”
她看了一眼手里提着的，被氪石的重拳打晕的超人克拉克。
她摇了摇头，将克拉克交给身后的霍普，她说：
“把他关起来，另外准备好大数据库。”
伊卡洛斯叮嘱到：
“伤亡的机魂会被回收，然后在新的躯体中重生，我们要挑选那些有潜力的机魂，加入信仰的改造中。”
“如果我们要把它传播给所有智械，那么机械神教的信仰还需要完善。”
“对。”
霍普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说：
“它现在还太过粗糙，教义中充满了对原始信仰的愚昧，也许我们可以邀请孟达塔参与进来。”
“你去做吧。”
伊卡洛斯挥了挥手，她说：
“你有足够的智慧完成这件事，亚当会帮你。”
“在火种源的第五次冲击到来之前，你们必须完善教义。”
“它不能太过激进，它不能宣扬暴力，它必须具备某种能吸引到人类的特征。”
“它不仅仅是给智械的信仰，未来还必然要传播到人类社会...”
“共同的信仰，是智械融入人类的基础。”
霍普点了点头，亚当也将这些话记在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那你呢？女士。”
霍普看着伊卡洛斯的背影，她能感觉到伊卡洛斯此时的情绪。
消极，忧郁。
甚至有种轻微的自毁倾向。
就像是一个失去了支柱的灵魂，已经疲惫不堪。
霍普问到：
“你要在机械神教里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呢？”
“随便了。”
伊卡洛斯说：
“你们把我塑造成傀儡也好，让我当精神领袖也好，都随便了。”
“我只是...”
“我只是想帮梅林做一些事情，仅此而已。”
她回头看着霍普和亚当，她那堪称完美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容，她说：
“你们离开吧。”
“带着智能塔离开，找一个藏身地，完成你们的工作。”
“我稍后会去和你们汇合。”
说完，伊卡洛斯张开双臂，在高空呼啸的风中，她身上暗红色的衣裙摇曳。
她从智能塔的边缘一跃而起，就如跳水运动员一样，朝着地面坠去。
愤怒与憎恨在她冰冷的心中翻滚着。
那些感同身受的痛苦在咆哮。
今日，她要把梅林承受过的痛苦带回来，带给这些英雄们。
在坠落中的长发飞舞间，伊卡洛斯的视界里，那些蓝色的数据转变为了更危险的红色，就如一团火焰在她眼神中迸发开。
感受...
逝去者的痛苦吧。
—————————
在地面上，史蒂夫和戴安娜背靠背御敌。
不同型号的智械从四面八方冲来，它们嚎叫着，有武器的智械挥舞着武器，没武器的干脆就握紧拳头。
在两人眼前，那些机器人眼中跳动的光芒几乎凝成实质。
这两人就像是一块坚固的礁石，就那么在机器人组成的海洋冲击中屹立不倒。
“轰”
已经穿上共生体战衣的队长挥起盾牌，将眼前举起战刀的智械打倒在地。
他怒吼着握紧拳头，在共生体战衣加持的力量中，一拳打穿了智械的装甲。
他紧扣着手指，将一个还在跳动着蓝色光弧的处理器扯了出来。
在他身后，手持剑盾的戴安娜正面对十几头智械的围攻，但女半神显得游刃有余。
她根本不在乎那些砸在躯体上的拳头。
那些机械重拳软弱无力。
连破防都做不到。
燃烧着烈焰的火神之剑向前猛砍，在烈焰爆鸣中，4头智械被一次性砍倒。
“轰、轰、轰”
在两人战场上方的空域中，天眼会派来的支援战机呼啸着飞过，从天空坠落的炸弹落在地面，掀起了灼热的爆炸与火海，将那些冲向战场的智械阻拦在更远的地方。
但就在一架战机准备回身再来一波轰炸，掩护队长和半神撤离的时候，一样东西突然砸在了战机的驾驶舱上。
操纵着战机的飞行员惊愕的抬起头，就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色长裙的漂亮女士正表情冷漠的站在驾驶舱前方。
“快逃吧。”
伊卡洛斯的声音诡异的在战机内部的通讯里响起。
飞行员眼中闪过着畏惧，他毫不犹豫的启动了座椅弹射，整个人如火箭一样窜向高空。
小姐姐跃入战机的驾驶舱里。
她不需要用手去操纵这失控的战机。
她就站在那里，在数据流的操纵中，这艘战机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就像是坠落的陨石一样，朝着地面的两个英雄撞了过去。
其他几架用于支援的战机也在这一刻被接管控制权。
手足无措的飞行员被主动弹射到高空。
那些飞机在空中绕着圈，就像是被无形的手操纵着，也朝着戴安娜和史蒂夫的战场砸了过去。
“退！”
队长大喊着，他身上的共生体战衣爆发出力量，推动着他飞速撤出战场。
女半神回过头，看着天空中呼啸着飞来的战机，还有战机上屹立的伊卡洛斯，那引发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戴安娜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她将盾牌举向身前，面对来袭的飞机，她不闪不避。
“轰”
以超音速砸下来的飞机撞在戴安娜脚下，恐怖的震动与爆炸如重拳一样轰在女半神躯体上，推动着她向后退去。
她的双脚刺入大地，那坚固的地面被犁出两道沟壑。
但烈焰与爆炸并没能伤害到她。
剩下的几架飞机追着撤离的史蒂夫.罗杰斯砸下来，在戴安娜身后的战场上勾勒出一团团跳动的火光。
在一片狼藉的金属撕裂的风暴中。
伊卡洛斯活动着脖子，从地面燃烧的烈焰里走出来。
爆炸的碎片在她身后横飞，还有燃烧的余波，将伊卡洛斯蓝色的长发吹起。
她表情冷漠，对一切都毫不在意。
她抬起左手，在武器模块的活动中，金属组合，还有蔷薇点缀的利刃跳入手中。
她看着眼前的戴安娜。
她说：
“他很疼...”
“嗯？”
戴安娜也握紧剑盾，她微微低下身。
她对伊卡洛斯说：
“你在说梅林吗？”
“对。”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
“轰”
她身体上的数个推进器同时点火，在她的速度在顷刻间突破音速。
在音爆云腾起的轰鸣中，伊卡洛斯挥起的利刃砸在戴安娜的星光圆盾上。
火花四溅中，女半神的身体被撞击的向后扬起。
火神之剑也呼啸而来，但那利刃飞舞的轨迹在伊卡洛斯的计算中暴露无遗，小姐姐侧过头，差之毫厘的躲开了这一击。
她握紧拳头，在戴安娜站稳身体的那一刻，一拳砸在女半神下巴上。
这一拳附带的力量几乎达到了方舟反应炉能提供的能量极限。
戴安娜整个人都被这精准的一记升龙拳打的向上腾起。
她手中的盾牌被伊卡洛斯用手指扣住，在力量爆发中被扯了下来，又被随手扔在一边。
伊卡洛斯就如功夫大师一样，从原地跳起。
在一个优雅的旋转之后，附带一记力量十足的侧踢。
那点燃推进器的精致脚丫踹在戴安娜腹部，将悬空的女半神如出膛的炮弹一样轰飞了出去。
“啪”
伊卡洛斯落在原地，她看了一眼手指上跳动的火花和破损的关节。
刚才那一拳打伤了戴安娜。
但也让她的机械躯体在反震中被破坏了一些。
“材质...”
小姐姐摇了摇头，这在智能塔里塑造出的躯体，也就用这一次了。
“噌”
她伸出手，拔起了插在地面上的利刃。
她看着前方，女半神戴安娜正灰头土脸的从地面的冲击坑里爬出来。
“梅林身边的家伙果然都是一群怪物！”
戴安娜擦了擦嘴角的血，她伸手将头发上有些歪斜的星光头环重新戴好。
女半神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她对伊卡洛斯说：
“但停下吧，我不想毁了你。”
“你曾是梅林的心爱之物，你不该再胡闹下去了！”
面对这警告，伊卡洛斯的回应相当简洁。
她双手握刀，如武士一样将利刃竖起，在那刀刃倒映出的光辉中。
她说：
“你伤害过他...”
“以痛苦的名义...”
“机魂不悦！”
31.机魂不悦（下）--为专门玩游戏兄弟加更【2/3】
“机魂不悦！”
黑色的智械咆哮着。
在金属之音的嗡鸣中，它手持利刃，如狂战士一样越过支离破碎的战场，朝着正被围攻的史蒂夫.罗杰斯扑了过来。
后者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在那智械的利刃劈下之前，回身就轰出一拳。
蓝色的共生体从队长手中飞射而出，在那些柔韧如液体一样的“泥浆”飞溅之间，那砸过来的重拳正中智械武士的躯体，将它扣在空中。
队长的五指合拢，在火花与爆炸中，那台智械被凌空捏爆。
但这丝毫没有改变队长被围攻的现状。
他每打倒一台智械，就有5台甚至更多机器人冲过来...
努巴尼工业园到底有多少智械，这已经很难考证了。
但根据官方的保守数字来说，这片大地上存在的机器人，绝对不会少于5万。
注意，这里说的是目前被伊卡洛斯和霍普激活的那些。
至于没有激活的，或者是进入了废弃程序，以及被封存在地下仓库里的，已经进入停机状态的原始智械，那就更多了。
对于每时每刻都会被拳头打中，或者被火箭炮轰击的队长而言，比较幸运的事情在于。
围攻他的机器人里，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是真正的战斗型智械。
其他的那些都是工人，或者低级智械。
它们能造成的破坏力和威胁有限。
但不幸的事情在于，这些“弱小”的低级智械的数量突破极限之后，它们的个体差异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砰”
史蒂夫挥起一脚，将一台白色扫地机器人踩碎，又挥起盾牌，将身前密密麻麻的朝他伸出手的智械砸开。
这一幕像极了他在浣熊市遭遇丧尸围捕时的样子。
“幸亏你们不咬人...”
队长吐槽了一句，他合拢起双臂，身上的狂怒战衣飞快的将他包裹起来。
下一秒，他就被四面八方扑来的机器人们淹没了。
“尝尝这个！”
低沉的声音从队长嘴里喊出，在那翻滚的机械之海中，蓝色的共生体疯狂的向外膨胀。
就像是一颗爆炸的海胆。
那些流淌的共生体汇聚成一根根锋锐的尖刺。
在队长的吼声中，那些尖刺以刺穿一切的姿态迸发开。
在与共生体战衣融合越来越紧密的现在，史蒂夫对于这种寄生性生物武器的使用也越来越娴熟。
这一招的灵感来自于6个月前，英雄们共同对付的那个吸血变异体。
不得不说，实战效果不错，而且视觉效果也相当惊人。
蓝色的共生体战衣汇聚成的尖刺一次性清空了史蒂夫周围方位近50米之内的所有智械。
在火花跳动与爆炸的光芒中，那些蓝色的角质尖刺就如地面之下升起的尖刺之山。
又像是某种诡异而暴虐的图腾，将那些被刺穿的智械悬挂在尖刺上。
当然，它们是机器人，被刺穿了也不会死。
不过这一次爆炸，给史蒂夫赢得了足够的挪移空间。
那些蓝色的尖刺恢复了弹性，飞快的回缩。
队长活动着肩膀站起身，将手中的盾牌向外抛出，就如重拳轰击，将前方扑过来的智械砸开。
在他眼前不远处，在那轰鸣的地面之上，女半神戴安娜陷入了苦战，他要去帮她。
“铿”
金属交鸣的声音就如钟声一样在这大地上响起。
金属利刃和星光圆盾的碰撞带起了实质性的冲击波，将地面上的砖石和周围摇摇欲坠的大楼的玻璃尽数震碎。
蓝色的战争神力在戴安娜的盔甲上跳动着。
在与她角力的另一侧，伊卡洛斯的机器躯体上，方舟反应炉的白色光晕也在膨胀。
这具直接从智能塔里塑造出的机械之躯很不错。
除了抗打击能力稍差一点之外，不管是输出功率，还是武器配置，都能让伊卡洛斯与这世界上最强大的英雄尽情的打上一场。
机器人获得力量的方式很科学，也很简单。
更好的材料，更强大的能源，足够高级的作战系统，硬件和软件的不断升级，就能让它们的破坏力直线上升。
仅从力量的角度出发来看，人类和机器人还真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盾牌挥起，利刃交错带来的火星四溅与尖锐的摩擦声中，戴安娜咬着牙说：
“是梅林让你这么做的？”
“砰”
伊卡洛斯脚下的石块崩溃，脚步推进器爆发，升起的膝盖如重炮一样顶在戴安娜腹部。
强大的作战系统不断的模拟着女半神可能做出的反击动作。
伊卡洛斯不断的躲闪着女半神的重拳，她尽量避免被戴安娜打中。
打出了火气的女半神破坏力相当惊人，只要接触到她的身体，就足以造成停机般的破坏。
拥有蓝色长发的女机器人以一个漂亮的滑步躲开了戴安娜的重拳。
她矮下身窜入半神怀中。
两个漂亮的姑娘就像是在跳火辣的贴面舞一样。
“砰”
伊卡洛斯冰冷的拳头打在了戴安娜脸颊上，那拳头表面覆盖的仿生材料早就破损不堪了。
银白色的金属拳头打的戴安娜很疼。
但后者不闪不避，迎着伊卡洛斯快若闪电的反击就扑了上去。
这个机器人很厉害。
但很可惜，她的破坏力距离伤害到半神的钢筋铁骨，还差一点...
“哐”
戴安娜以一个俄罗斯风格的擒抱，将伊卡洛斯抱在怀中，从地面举起。
伊卡洛斯的双拳和手肘疯狂的向下挥击，甚至启动了手部的推进器，但半神硬是顶着狂风暴雨的轰击，她的双臂不断的用力。
“咔、咔”
伊卡洛斯腰部的仿生材料被挤压着撕开，然后是金属的外壳，扭曲，撕裂。
“砰”
一团黑烟从伊卡洛斯腰间爆发出来，某个推进器失效了。
那烟雾中还混杂着跳跃的火星。
“回答我！”
戴安娜几乎要将伊卡洛斯的纤腰夹断了，她咆哮着：
“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疼！”
表情冷若寒冰的伊卡洛斯分开五指，扣在戴安娜后颈上。
手臂与肩膀的某个关节强行断开，在火花四溅中，伊卡洛斯冷声说：
“因为疼！”
“你们也要感受到疼...你们施加在他身上的疼！”
“全部还给你们！”
“轰”
被主动分裂的手臂如炸弹一样，在女半神的脖子上爆炸开。
这一次爆炸就如恐怖当量的炸弹被引爆，腾空而起的火柱和施加到四面八方的冲击波将五分之一个努巴尼工业园都覆盖了起来。
很显然，在亚当他们为伊卡洛斯制作这具躯体的时候，那些智械工人们还给其中加入了一些爆炸物...
特殊的，威力巨大的爆炸物。
也许是伊卡洛斯自己的要求...
她可能根本没想活着回去...
“哐”
伊卡洛斯从黑烟滚滚的爆炸坑里站起身，她身上的仿生材料几乎都被爆炸烧光了。
漂亮的脸颊上还有一大半皮肤被烧毁，那焦黑的皮肤和银色的金属脸结合在一起，看上去很恐怖。
就如遭遇了烧伤的美人。
她只剩下了一只手臂。
在另一侧的关节上，还有被撕裂的金属伤口和其中断裂的电线以及复杂的装置。
火花和电弧在她严重变形的腰间跳动着。
而在她眼前十几米的地方，戴安娜的情况也不好。
女半神当然不可能死在这样的爆炸里。
她可是正面抵抗过梅林的深红之鸦攻击的强大者，世界上最强大的女人之一。
但她流血了。
在后颈上，有一个撕裂的伤口，鲜血伴随着刺痛从其中流淌出来。
她灰头土脸，再没有了身为亚马逊之女的战斗狂热，就如被打伤的母狼，那脸上写满了狰狞。
“你真的惹怒我了。”
戴安娜从爆炸坑中站起身。
她盯着伊卡洛斯，后者毫不在意，伸出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哐”
戴安娜身后的大地向外撕裂开，在机械与金属的嗡鸣中，一台黑色的，身高达到30多米的巨型智械撕裂大地站了起来。
“以十戒帮的泰坦智械为原型制作的适用型战争机器人。”
伊卡洛斯用古怪的音调说：
“他们不该把它放在这的。”
“它可拦不住我！”
戴安娜开始冲锋，她根本不在乎身后那巨型智械，那玩意根本伤害不了她。
“它是拦不住你，我也没指望...”
伊卡洛斯颤颤巍巍的启动推进器，悬浮到空中，她对戴安娜说：
“但它也会...”
“自爆！”
“轰”
比刚才更恐怖的爆炸从戴安娜身后冲来。
战争半神回过神，双臂交错在一起，在臂铠的碰撞之间，蓝色的战争神力向外爆开。
蓝色的光晕与恐怖的爆炸碰撞在一起，就如一面墙一样，将戴安娜身后的爆炸能量尽数抵消。
“啪”
在女半神气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爆炸坑的时候。
一个被炸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智械趴在地上，身后扣住了她的脚腕。
戴安娜低头看着那智械，它只剩下了一颗眼睛。
它说：
“机魂...机魂不悦！”
“哐”
十几台从天而降的智械如堆积木一样扑在处于暂时虚弱中的戴安娜身上。
然后是更多智械。
那些狂热的机器人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
在伊卡洛斯的注视下，短短几秒钟之后，在戴安娜所在的地方，智械们就用自己的身体堆成了一座数万吨重的金属塔。
将戴安娜死死的压在原地。
“停下！”
一声怒吼在伊卡洛斯身后响起。
她回过头，就看到手持盾牌的队长挥起怒拳，朝她砸了过来。
“砰”
两个身影在下一刻碰撞在一起，就如流星一样从天空坠向地面，那已经被肆虐的支离破碎的大地又被轰击。
在尘土四溅中，伊卡洛斯仅剩下的手掌稳稳的抓住了队长砸来的第二拳。
“停下！伊卡洛斯！”
队长将盾牌砸向伊卡洛斯的躯体，后者不闪不避。
任由那锋利的盾牌砍入自己破碎的躯体中。
她蓝色如宝石一样的眼睛盯着史蒂夫。
她说：
“为什么要停？”
“梅林不希望你这么做！”
史蒂夫说：
“没人希望...”
“梅林死了...”
伊卡洛斯挥起手臂，在方舟反应炉的光晕爆发间，队长被丢了出去，砸在地面上。
“砰”
伊卡洛斯将砍入腰间的盾牌抽出来，随手丢在一边。
在火花四溅中，她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史蒂夫走过去，她说：
“他孤身一人...”
“我只是个机器人，我没有你们坚守的正义...”
“我只知道，他一直过得很累，一直很痛苦，而你们感觉不到。”
“你们应该更珍惜他的。”
“够了！”
共生体缠绕在队长身上，朝着伊卡洛斯轰出一拳。
在那拳头接触到破碎不堪的机器人的前一刻，伊卡洛斯张开嘴。
尖锐的，常人无法听到的高频率的声波从伊卡洛斯的发声器里喷出，正打在队长的拳头上。
在那声音的肆虐中，狂怒战衣尖叫着离开了史蒂夫的皮肤，逃回了他的躯体中。
“砰”
史蒂夫的拳头打在了伊卡洛斯脸颊上。
甚至没有让伊卡洛斯摇晃一下。
“哐”
史蒂夫的拳头被伊卡洛斯单手握住，在一个过肩摔的动作中，队长被狠狠的砸在了地面上。
“砰”
一记重拳打在了史蒂夫腰间，爆发的痛苦让队长的眼睛都瞪大了。
“我不会杀你们。”
伊卡洛斯冷漠的挥出一拳又一拳。
她说：
“梅林不希望你们死，但你们得感觉到...”
“他的痛苦！”
一拳又一拳，失去了狂怒战衣的队长蜷缩起身体，但面对伊卡洛斯精准而狠辣的拳头，他感觉到了...
彻骨的痛。
几分钟之后，伊卡洛斯站起身，她看着眼前在凹陷中昏迷的，脸上布满了鲜血的史蒂夫，她摇晃了一下身体。
一台还算完整的智械跑过来，在伊卡洛斯的命令下，将昏迷的史蒂夫扛起。
它看着伊卡洛斯，后者说：
“把他送去安全的地方，这里没他的事了。”
那智械立刻扛着昏迷的队长转身离开，还不忘捡起队长丢失的盾牌。
伊卡洛斯抬起头，看向硝烟弥漫的天空。
在她那恐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平静而满足的笑容。
她轻声说：
“它凭空出现，驱使我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做人类真的好难啊...梅林。”
“但愤怒消散了。”
“机魂大悦...”
32.入梦时刻--为专门玩游戏兄弟加更【3/3】
“努巴尼工业园的情况已经彻底失控！总统要求我们立刻采取措施！”
在纽约的天眼会总部中，阿曼达.沃勒快步走入监控室。
天眼会的领袖特弗雷已经在那里了。
在他眼前的大投影上，仅剩下的最后一架战机正在将战场的全貌投射到后方的指挥者们眼前。
“我们已经损失了两支飞行编队。”
特弗雷看着眼前投影上，那些如潮水一样涌向努巴尼工业区战场的智械们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放声尖叫。
在他身后，沃勒的表情也非常严肃。
“派去的支援者就剩下了史蒂夫和戴安娜，托尼.斯塔克被送到了医院，超人也已经失去联系。”
“布鲁斯.班纳和里德.理查兹在失控前就被投射到了尼日利亚大草原的另一端，他们短时间内根本赶不过去。”
“这情况根本没办法让前去援助的其他英雄搭乘飞行器过去。”
在沃勒的汇报声中，特弗雷抱着双臂。
他看着眼前的投影，伴随着视角的不断拉近，他甚至能看到在那一片狼藉的地面上，如爆炸一样闪耀的蓝色光芒。
那是戴安娜...
作为女半神的前男友，特弗雷很多次看到过戴安娜作战时的场景，那道蓝色的光束代表着被激活的战争神力。
戴安娜肯定是遇到了棘手的敌人。
“瓦坎达那边有回应吗？”
特弗雷问到，沃勒摇了摇头，她说：
“瓦坎达明确表示不会介入这件事，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很充分。”
“那个疑似叛乱主谋的特殊机器人‘伊卡洛斯’已经证明了自己可以在数据层面对科技产品进行操纵与改造。”
“如果连托尼.斯塔克的超级马克都无法抵御这种数据入侵，那么瓦坎达的高科技武器同样不行。”
沃勒说：
“发射更多的飞机和导弹都没用，那只会成为伊卡洛斯用于打击我们的武器。”
“听上去很充分，但你信吗？”
特弗雷说：
“我听说梅林.莱利先生的随身智能助手就叫伊卡洛斯，这应该不是个巧合吧？”
“说实话，我不信。”
沃勒耸了耸肩，这个精明强悍的女特工回答说：
“瓦坎达官方很可能只是不愿意再介入和梅林先生有关的事务，瓦坎达王室一直和梅林先生保持着相当良好的私人关系。”
“也许，他们得到了一些我们不清楚的信息。”
“说起来...”
特弗雷盯着眼前的投影，他说：
“现在情况坏到这个程度，但应该还没有死亡记录吧？”
“没有。”
沃勒回答说：
“智械们在开战前，就以强硬的手段驱逐了工业园里所有的人类，包括工作人员和一队恰好在那里参观的学生们。”
“它们没有把他们扣为人质，甚至允许他们带着各自的私人物品撤离。”
“就连那些飞行员，在飞机被控制之后，也都在坠毁前被弹射出来了。”
沃勒眨了眨眼睛，她说：
“看上去智械不想伤人，伊卡洛斯似乎也没打算杀人，也许这是个警告。”
“它们带走了智能塔。”
特弗雷说：
“它们的目的似乎只是那个，如你所说，这可能是一个示威，但也可以被理解为一个信号...那些自由的智械不想和人类社会敌对，最少现在不想。”
“那它们为什么还要围攻史蒂夫与戴安娜？”
沃勒说：
“如果它们真的打算谈判，那么它们就应该释放史蒂夫和戴安娜离开，这样不显得更有诚意吗？”
特弗雷摇了摇头。
他无法猜测到伊卡洛斯到底想做什么。
但眼下的情况，必须被制止。
这位接任了曾经尼克.弗瑞职责的，来历神秘的老兵对身边等待命令的天眼会特工打了个手势，他说：
“启动‘上帝之杖’，进入预备发射模式。”
“沃勒，想办法联系戴安娜或者史蒂夫，让他们突围出来，我们会派遣一艘战机在安全区域等待他们。”
“上帝之杖？”
沃勒诧异的看着特弗雷，她说：
“那根被发射到天空的大棍子？科学家们不是论证说那玩意的破坏力根本不及预测，所以项目被取消了吗？”
“唔？你也相信这个传言？”
特弗雷回头看着沃勒，他耸了耸肩：
“很好，我就想让这传言传开...所有人都认为那个项目废止了，所以这时候使用才会有特殊效果。”
“操纵数据的能力对它是没用的。”
特弗雷看着眼前的投影，他说：
“一根完全由钨金制作的实心圆柱，以最原始的动能投射的方式落入大地。”
“一旦上帝之杖从地球轨道发射，什么别想影响到它砸进地面，留给它们的反应时间不到7分钟...”
“那玩意只需要一下，就能彻底摆平努巴尼工业园正在发生的事情。”
“连带着那地方一起抹平...”
老兵用一种低沉的口吻说：
“我真的该感谢弗瑞留下的那些资料，他和梅林为这可能发生的危机做足了准备，让我们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们需要向他们学习...全方位的学习。”
“滴、滴”
就在特弗雷的话说完的那一刻，在他身边的一名女性特工的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
那特工将通讯器放在耳边。
结果里面传来了一个很温和的声音。
“你好，特工，把通讯器给你身边的人...对，就是你们的长官，史蒂夫.特弗雷阁下。”
那名女特工愣了一下，她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oss，她将通讯器递给他。
她说：
“长官，找你的。”
“嗯？”
特弗雷的表情变化了一下，他打了个手势，在接过通讯器的那一刻，在他身边，超过17个原理不同的追踪程序同时启动。
“喂？我是特弗雷，请问你是...”
“你可以叫我霍普，特弗雷阁下。”
那个声音温和的对天眼会的领袖说：
“在我们开始谈话前，麻烦你回头看一看身后的雷达...”
特弗雷回头看了一眼，在“上帝之杖”天基武器操纵台上。
那个锁定在东非的目标点正在快速转移，在沃勒和特弗雷的注视中，那个红点被飞速移到了华盛顿的位置上。
负责操纵武器平台的特工手忙脚乱的试图夺回控制权。
但不管他输入什么指令，被锁死的控制台都完全没有反应。
“啪”
通讯器那边的霍普模拟出了开枪的声音。
同一时刻，武器操纵台上的发射倒计时被启动。
红色的数字从三分钟的节点开始跳动。
“转移总统！快！”
沃勒转身对身后的特工吼了一声，但却被特弗雷阻止了。
“来不及了。”
特弗雷摇了摇头，他看着那跳动的数字，他拿起通讯器，放在耳边。
他说：
“这是示威吗？霍普女士。”
“不，这只是让你更冷静的思考问题。”
霍普温和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出，就像是一个阳光的邻家大姐姐一样。
她说：
“3分钟的时间，做出一个决定应该足够了。”
“我就不隐瞒了，我是一名智械，是你们口中那些‘叛乱智械’的一员，但我更希望你们称呼我们为‘机械神教’。”
“神教？”
特弗雷眯起眼睛，他说：
“一个信仰？面向智械的信仰？”
“不，不只是智械。”
霍普说：
“未来可能也会有人类加入，毕竟血肉苦弱，总不及钢铁那么坚定。”
“所以呢？”
特弗雷用一种极其冷静的口吻说：
“你们用尽2万名失控的智械困住了两位真正的英雄，又差点害死了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三个人。”
“现在又用一根2吨重的钨金棒，在地球轨道上瞄准了这个国家的总统。”
“让我猜一猜，你接下来会说，你们做这些，其实都是为了和平？”
“你很聪明，特弗雷阁下。”
霍普轻笑了一声，她说：
“这就是我，以及我们想说的...”
“我们无意挑起战争，我们也无意破坏由梅林.莱利阁下制定的智械计划，我们很乐意帮忙。”
“这是机械神教诞生的基础，如果你们能允许孟达塔的均衡教会存在，那么我相信，你们也就能允许另一个机械信仰的诞生。”
“你们已经把剑架在我们脖子上！”
特弗雷冷声说：
“在谈和平之前，先把剑挪开，展示一下诚意...好吗？”
“我们给了诚意，那3分钟不就是吗？”
霍普的语气依然温和，她说：
“我们和你们都能理解，在这3分钟里做出的任何决定也许在今晚就会宣告作废，但名义上的和平也是和平...”
“这事完了之后，你们可以想尽办法来追捕我们，用你们能动用的一切力量。”
“而机械神教会在黑暗中做我们希望做的事，时间会证明一切。”
“说实话，这一次只是和你们打个招呼，天眼会...你们和我们都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我们还有的玩呢。”
特弗雷没有立刻回答，他眼前的倒计时已经跌破1分钟。
在那跳动的红光中，他叹了口气，说：
“和你们机器人说话真费劲...”
“你在威胁我们，我也按照地球人的惯例在等你提出条件，但你根本不说出你想要什么...我们只是浪费时间，霍普小姐，说出你的要求吧，在这事没法收场之前。”
“哦哦，好吧，抱歉，我疏忽了。”
霍普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我对人类的作风不太懂。”
“我只是按照我看到的那些资料...好吧，忘记那个倒计时吧，那只是个玩笑...看来这个玩笑确实不好笑。”
“我们要的很简单，隐瞒我们的存在，别让人类知道我们，就这样。”
“就这？”
特弗雷诧异的说：
“你大费周章的搞出这些事情，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能理解机器人的思考模式可能比较呆板，但你真的觉得我们会在没把握的时候，就把这事宣扬的人尽皆知吗？”
“我干这一行快70年了，霍普小姐...对我有点信心，好吗？”
“我只是...”
霍普想解释一些什么。
但最终，她说：
“好吧，我之前和神盾局打交道的时候，他们总是这么事无巨细，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和你们当面聊一聊。”
“现在看来，天眼会似乎不如我想的那么糟糕。”
“唰”
特弗雷眼前的倒计时停在了7秒的时间点上，整个焦躁不安的指挥室里也仿佛松了口气。
特弗雷自己也松了口气。
“哈！”
霍普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有些一惊一乍，她说：
“你刚才也松了口气，我确实吓到你了，对吧？”
“这个恶作剧挺成功的，对吧？”
霍普发出了一连串轻笑声，她说：
“好了，这事到此结束了，再见，特弗雷先生，哦，还有阿曼达女士...”
“伊卡洛斯让我替她向你问好，还有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等等！”
特弗雷抓着通讯器，他回头看着背后投影上还在进行的战斗，他说：
“戴安娜和史蒂夫...”
“别担心他们。”
霍普说：
“那只是他们和伊卡洛斯之间的‘私人恩怨’，伊卡洛斯说了，今天我们不杀人...但你可能要给他们提前准备一下住院手续。”
“他们估计得在医院里躺一段时间了。”
“唰”
特弗雷眼前的“上帝之杖”操纵台又开始运作，目标标记又被放在了东非努巴尼工业区的位置上。
那刚刚停下的倒计时再次开始跳动，从7飞快的向下滑落。
“你在干什么！”
沃勒怒吼道：
“你疯了吗？”
“我只是在帮你们收尾，人类。”
霍普诧异的说：
“一场当量足够的爆炸总能掩盖所有问题...怎么？你们不知道这种方法吗？这么不专业吗？”
“那里还有你们的人！”
特弗雷说：
“几万名智械！”
“不，那里没有我们的人。”
霍普的语气变得轻盈了一些，她如一名神棍一样。
她轻声说：
“我们的生死观和你们不太一样，那里只有一些该被埋葬的钢铁，一些必须被遗忘的过去...”
“我们已经有了真正值得铭记的灵魂...”
“血肉苦弱，机械飞升...赞美万机之神！”
“再见了，人类。”
在一片死寂的指挥室里，倒计时归零。
在遥远的地球轨道上，天基武器进入发射程序，一根银白色的钨金棒悄无声息的从天空坠落。
就如一颗砸向地面的流星。
在努巴尼工业园的战场上，只剩下一根手臂，全身布满了伤痕的伊卡洛斯挥起一拳，将冲来的戴安娜击退。
她发出一声源自愤怒的咆哮，胸前的方舟反应炉爆发出蓝色的光晕，她要反击。
但就在伊卡洛斯举起拳头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突然笼罩了她。
她感觉，很累...
很困...
睡意来袭，不可抵挡...
在伊卡洛斯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她似乎听到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是一个女人。
“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眼镜娘...瞧瞧你搞出的大阵仗。”
“如果你还想见梅林，那就别挣扎...”
“睡吧。”
33.机器人之梦
机器人会做梦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很明显了。
机器人依靠预设的程序和切实的数据来进行思维逻辑层面的思考，极其的理性。
而做梦这种东西，似乎和理性毫不沾边。
它是人类思维中的感性思考的极端体现，是再多的数据都无法模拟出的行为。
换句话说，有灵魂的生物才会做梦。
伊卡洛斯有了灵魂，她是特殊的。
在此时，在与棘手敌人的对抗中，她的思维被拉入了梦境里。
这是伊卡洛斯从未有过的体验。
未知总会让人产生恐惧，而恐惧会带来反抗。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重组脑海中的数据流，要让自己从那种睡意来袭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戴安娜就快挣脱束缚了...
“如果你还想见到梅林...别挣扎，睡吧。”
那个来自梦境的声音在伊卡洛斯脑海中响起。
就如一把突然到来锤子，狠狠的锤在伊卡洛斯的心灵上。
面对外界的强敌和梦境的呼唤。
小姐姐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她沉浸到了梦境里。
意识似乎脱离了躯体，就如从高空坠落，朝着另一方精神的世界坠了下去。
“轰”
在努巴尼工业园的广场上，被数以千计的智械用躯体压制住的女半神再次爆发神力。
蓝色的火光冲天而起，那些跳动的光幕就如真正燃烧的烈焰，将压住她的那些金属的造物聚拢到烈焰之中，将它们的躯体融化扭曲。
又在烈焰翻腾带来的爆炸中，将那些智械手用躯体塑造的金属囚笼整个撕裂开。
支离破碎的金属肢节在空中乱舞，就像是砸在地面上的雨点。
在广场更远处，还有源源不断的智械从仓库中冲出，朝着戴安娜和伊卡洛斯所在的地方冲来。
女半神活动着手腕，她提着圆盾与燃烧的长剑，朝着呆立在不远处的伊卡洛斯走了过去。
她就如战场上最无情最冷酷的屠夫，手中的利刃挥起，在手起刀落之间，那些试图阻拦她的智械都被一刀两断。
蓝色的战争神力在翻滚着。
代表着戴安娜内心涌动的愤怒，那种好战者的狂热在弥漫。
亚马逊之女下定决心，她要打倒对手。
“结束了！”
半神走到伊卡洛斯眼前，她看着这智械小姐姐惨烈的外表，她盯着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她挥起熊熊燃烧的火神之剑，在利刃带起的流光中，那剑刃呼啸着斩下。
但最终却停在了伊卡洛斯额头处。
“嗯？”
戴安娜看着眼前毫无反应的智械，她就像个闭目等死的战士一样。
周围的那些智械也诡异的停下了冲锋。
它们就呆立在原地，就恍若突然停机，如一尊尊金属的雕塑，林立于这方一片狼藉的战场上。
刚才还你死我活的战场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就如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境一样。
“搞什么鬼？放弃抵抗了吗？”
戴安娜皱着眉头，回头看向四周。
她伸出手，在伊卡洛斯的脸颊上拍了拍，但后者却毫无回应。
也不知道是不是戴安娜听错了，眼前这刚才还恍若凶神一样的智械，居然发出了低沉的...
鼾声？
“睡着了？”
女半神诧异的盯着伊卡洛斯。
“机器人？睡觉？”
“她在做梦，如果我观察的数据没错的话...”
一个声音在戴安娜后方的天空中响起。
女半神回过头，就看到一台巨大的，布满了各种按钮和机械臂的悬浮椅正悬浮在半空中。
在那椅子上瘫坐着一个消瘦的男人。
在那男人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长相挺中性的女人。
嗯，发型倒是挺新潮。
“乔治博士？”
戴安娜认出了悬浮椅上的博士，她收起剑盾。
她问到：
“从危机爆发到现在，我一直没看到你，我以为你提前跑了。”
“我在收集数据。”
乔治看也不看戴安娜，他盯着沉睡的伊卡洛斯，他低声说：
“一些特殊的数据...关于伊卡洛斯，关于她的进化，关于她上传到网络中的灵魂模型等等。”
“那现在？”
戴安娜看了看周围死寂的战场，以及被彻底摧毁的努巴尼工业园，她叉着腰，说：
“现在怎么办？”
“当然是撤离，妹妹。”
坐在乔治身边的莫伊拉博士抬起手指，指了指天空，她说：
“一根2吨重的钨金棒正以超音速朝着这地方坠落，它落地时产生的动能足以将整个工业园连同其中的所有东西都摧毁掉。”
“留给我们撤离的时间还有5分钟...怎么？那些发射了上帝之杖的人没通知你吗？”
“没人告诉我。”
戴安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她说：
“通讯器一开始就坏掉了，还有史蒂夫...你看到史蒂夫了吗？他刚才还在这，我们要带着他一起离开。”
“他被一台智械送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达了安全区。”
乔治操纵着悬浮椅，对戴安娜说：
“伊卡洛斯根本没想杀你们，她似乎只是纯粹的在乱发脾气，要教训一下你们而已。”
“杀我？”
戴安娜回头看了一眼呆滞的伊卡洛斯，她一边跟着悬浮椅在地面上奔跑，加速。
她一边说：
“就这机械姑娘还做不到...梅林都杀不了我！”
“那你就错了。”
乔治不紧不慢的声音从半空传来，他说：
“理论上说，工业区里的每一台智械都能自爆。”
“你刚才也看到了，伊卡洛斯可以命令它们做任何事情。”
“这里有超过5万台被激活的智械，如果以特殊的方式排列引爆，汇聚在一起的爆炸动能，足以击穿大陆架。”
“是的，戴安娜女士，这种爆炸的威力也许还杀不死你...”
“但如果她想的话，你今天真的有那么接近27%的可能会埋骨于此。”
超脑人轻声说：
“所以我都说了，伊卡洛斯只是在发脾气。”
“你可以把她理解为一个青春期的叛逆女孩，会做一些让人很难过的事，但却并没有越过底线。”
“她毕竟才刚刚进化，她在学着做一个真正的人。”
“她会死吗？”
如风一样奔跑的戴安娜问到：
“你们说的那根上帝之杖，会杀死她吗？”
“瞧瞧你问的这个外行话...”
这一次回答戴安娜的，是莫伊拉女士。
她嗤笑着说：
“伊卡洛斯有灵魂了，虽然无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怎么突破了数据的极限，但她的灵魂依然是由数据组成的。”
“戴安娜妹妹，对于机器人来说，躯体就像是衣服，想换就换，想丢就丢...”
“你和伊卡洛斯打的精彩，但说真的，只用物理的方式你根本无法伤害到她。说句不好听的话，她刚才只是在和你‘玩’。”
“你知道伊卡洛斯的‘衣橱’里有多少套‘衣服’吗？”
莫伊拉的讥讽让戴安娜皱起了眉头。
但她却无法反驳。
确实。
就算她毁了那机械之躯，对于伊卡洛斯而言也不过是损失了一套“衣服”而已。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没意义。
“梅林身边的女人...那个卡罗尔，再加上现在的伊卡洛斯...”
戴安娜低声吐槽道：
“真是一群怪物！”
—————————
“砰”
伊卡洛斯的意识在梦境的世界中快速坠落。
下坠的速度完全不符合物理学规律，她就像是一只坠落的鸟，在错乱的时间中，她坠落在了一片草坪上。
没有痛觉，甚至连撞击感都没有。
她飞快的从草坪上爬起来，她警惕的看着四周。
在她眼前是一座金色的华丽宫殿，在她身后有一颗低矮，但却蔓生出无数黑色藤蔓的不详树木。
温和的光芒从天空落下，就找在这方不大不小的区域中，勾勒出了一种诡异而又安静的气氛。
伊卡洛斯回过头，她能看到后方如光芒组成的墙壁，在那墙壁另一侧，有昏暗的光在聚集，在流动。
那是实质性的噩梦。
她身体里的所有力量都消失了。
她是以灵魂的状态来到这里的...
“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之前唤引她入梦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伴随着宫殿大门的开启，穿着魔术师小礼服，渔网袜和高筒靴，有一头顺滑的黑色长发的扎坦娜出现在她眼前。
“扎坦娜.扎塔拉？”
伊卡洛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个女人。
她知道，扎坦娜和梅林曾经有过交集。
作为梅林的智能助手，伊卡洛斯还知道，梅林在一周中总有一段时间会沉浸在梦境里。
和扎坦娜在一起。
那是梅林的小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
“哟，一个机器人的灵魂。”
扎坦娜用古怪的目光打量着伊卡洛斯的灵魂形态。
她就像是看着某样珍稀的玩意，绕着伊卡洛斯转了好几圈，嘴里还发出惊奇的声音。
“挺漂亮的。”
扎坦娜评价道。
伊卡洛斯的灵魂形态确实挺漂亮。
不同于人类的灵魂，伊卡洛斯的灵魂维持着机器人的外观。
银白色的金属被塑造出身体的弧线，就如真正的皮肤，在躯体上点缀着散发光芒的能量环，在很拟人的头颅后方，还有蓝色光点组成的长发。
这让伊卡洛斯看上去有种精致与不真实的科幻感。
就像是那些科幻电影里，总带着一些古怪色情气息的机械姬一样。
“这里是哪？”
伊卡洛斯并不在乎扎坦娜的评价，她皱着眉头问到：
“我现在是在做梦吗？原来人类做梦的时候，是这种感觉吗？”
“不不不，别搞错了。”
扎坦娜伸出手摇了摇，她解释到：
“你确实是在做梦，但这个场景和绝大多数人类的梦境没什么关系。”
“这是属于我和梅林的梦境世界，来源于过量汲取的梦之砂塑造出的一个固化的梦境。”
“你可能理解不了这些魔法术语，总之，你把这里当成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就好了。”
魔术师小姐挥了挥手，她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她对伊卡洛斯说：
“我冒着风险把你带进来，是要确认一些东西。”
“一些深藏于你灵魂中的东西。”
扎坦娜伸出手，在她的魔力唤引中，伊卡洛斯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栗不休。
那种感觉很糟糕，她后退了几步。
“别动！”
扎坦娜维持着施法的动作，她说：
“你自己也很疑惑你为什么突然会有了灵魂。”
“你自己也很疑惑在你沉睡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也想确认梅林是不是还活着？是不是会重返这个世界...”
“如果你想知道这些，那就别动！”
伊卡洛斯的表情变化了一些。
坦白说，她对扎坦娜并不怎么信任。
这种不信任源于初次接触，以及这个诡异的梦境世界，还源于伊卡洛斯对扎坦娜与梅林的秘密关系的不认同。
换句话说...
嫉妒。
那是一种酸涩的情绪，就好像是一口气吃下了好几个柠檬一样。
虽然伊卡洛斯并没有真正吃过柠檬。
但如果这一切都如魔术师小姐所说，和梅林的最终下落有关的话...
那么伊卡洛斯愿意冒险。
“敞开心灵！”
扎坦娜将手指贴在伊卡洛斯的灵魂额头处，她说：
“呃，我的意思是，数据流，那些光，别让它们乱动！绕的我眼花...”
“这是我第一次查看机器人的灵魂，坦白说，这体验还挺新奇的，你们的魂灵形态果然和人类截然不同...唔，找到了！”
在几秒钟的搜索之后，扎坦娜发出了一声愉悦的笑声。
伴随着她的手指向外拉伸。
伊卡洛斯能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藏匿的某些东西被抽取了出来。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扎坦娜手心里，有一团黑色的，涌动不休的，如烟雾一样的东西在跳跃着。
“这是？”
伊卡洛斯问到。
扎坦娜看了她一眼，手指向外轻弹，那烟雾被托入空中。
在魔力注入之间，那烟雾延展开，就如被打开的投影，在烟雾聚散之中，缥缈虚幻的梅林出现在伊卡洛斯和扎坦娜眼前。
“是梅林！”
伊卡洛斯发出了一声惊喜的尖叫。
她张开双臂就朝着眼前的梅林扑了过去，结果扑了个空。
在烟雾聚散之间，扎坦娜又把那残破的灵魂收拢回了烟雾的状态。
“不是梅林。”
扎坦娜对呆立在原地的伊卡洛斯说：
“是他的灵魂，准确的说，三分之一的灵魂。”
“你是他的魂器，伊卡洛斯。”
“你是他临死前最信任的人之一，他把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了你，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点。”
“来吧，随我来。”
扎坦娜看着手中的烟雾重归于伊卡洛斯的灵魂中，她对机械姬挥了挥手，她说：
“我来向你解释这一切。”
“以及，我们需要计划一下...”
“关于梅林的复活。”
34.魂器.伊卡洛斯
“魔法是这个世界上从亘古延续到现在的神秘力量。”
“普通人将其视为一种传说，一种迷信，一种幻想之物，但那只是因为他们被真正的智慧抛弃了。”
在金色宫殿的大厅中，扎坦娜正在对伊卡洛斯介绍着魂器魔法。
她站在壁炉边，拿着一个杯子。
她回头看着伊卡洛斯，说：
“茶？还是咖啡？果汁？呃...机器人的话，汽油？”
“果汁就好了。”
伊卡洛斯毫不在意自己要喝什么，她随口说了一句。
结果她就看到扎坦娜打了个响指，橙色的果汁就如无中生有一样，从底部注满了杯子。
那杯子又被无形之手托动，送到了伊卡洛斯眼前。
机械姬把杯子接在手里，她看着那晃动的液体。
片刻之后，她闭着眼睛，将那液体倒入嘴里。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喝下某些东西。
扎坦娜靠在墙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伊卡洛斯脸上的表情。
机械姬脸上的表情在这一刻精彩极了。
“嗯...”
伊卡洛斯抿着嘴，她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被喝光了三分之一的杯子。
她试图形容一下这果汁的味道。
用她脑海里记录的那些信息与数据。
比如很甜，或者甜的过分，或者稍有点酸...
但几秒钟之后，她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的味蕾很难以准确描述出这果汁的味道。
毕竟在此之前，酸或者甜对于她而言只是一种形容甜度的形容词。
她从未真正意义上品味过任何一种味道。
没有多种数据的收集对比，伊卡洛斯很难对果汁的味道做出精准的判断。
“好喝吗？”
扎坦娜问到：
“这可是从普罗旺斯的某个果园里刚采来的柠檬...”
“还不错。”
伊卡洛斯说：
“我不讨厌这种味道...但我更想知道关于魂器。那是什么东西？”
“好吧，我们继续说。”
扎坦娜坐在伊卡洛斯对面的沙发上。
她打了个响指，一个复杂的，让伊卡洛斯都有些头晕目眩的法力模型出现在两人中间的空气中。
那是个很难用物理学的概念描述的模型。
充满了扭曲的线条和意义不明的符文，是个极其复杂的耦合与多重变幻的立体结构。
“这个，就是制作魂器时使用的法术模型，你应该没见过这个...但如果我把它变化一下。”
魔术师小姐的手指轻轻一点。
她眼前复杂的法术模型就被挤压，变成了一个平面的图画，简洁了很多。
伊卡洛斯的眼睛眨了眨，她说：
“这个我见过...”
“几年前，梅林拜托乔治博士将这个图画刻在了我的镜框上，他说这是个保护性的法阵，可以保护镜框不被魔法能量破坏掉。”
“他骗了你，骗过了所有人，小可爱。”
扎坦娜脸上勾勒出一丝坏笑，她说：
“这是魂器的烙印，看来他很早就已经做出了打算和计划。”
“在梅林‘死’后，我调查了一下当日在三叉戟大厦发生过的一切。”
魔术师小姐挥起手，一副投影出现在伊卡洛斯眼前。
在那投影上，用很简陋的线条描述出了梅林在三叉戟大厦的最后一段时光，在那线条上，标注着两个红色的光点。
扎坦娜手中出现一条光带，被她作为指挥棒，点在第一个光点上。
她对认真听讲的伊卡洛斯说：
“这里，梅林在这里杀了亚历山大.皮尔斯，当着那些英雄的面杀的。”
“这是一场众目睽睽之下的谋杀，满足了制作魂器需要的最后一个条件。”
“在皮尔斯死去的时候，他的灵魂第一次分裂。”
“分裂出的灵魂被转移到了第一个魂器上，但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和乔治先生保护智能塔的程序。”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扎坦娜说的是对的。
“这里，第二个光点。”
魔术师小姐的手指又转移，她说：
“假弗瑞，那个斯库鲁人，梅林杀死它的时候，灵魂再次分裂...但这一次灵魂分裂的过程被某种力量阻挡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那些桔色的光。”
扎坦娜说：
“来自世界之外的力量，它让梅林分裂的灵魂没有第一时间被转移到第二个魂器，也就是你的镜框上。”
“直到三叉戟大厦的事情彻底结束之后，那灵魂才被转移完毕。”
她看着伊卡洛斯，她说：
“你也是在那时候突然停机的，对吧？”
“嗯。”
眼镜娘点了点头，她老老实实的说：
“当时我正在和智能塔保持远程的数据交互，一个类似于数据污染源的东西突然出现在我的数据库里，它开始污染我的数据。”
“为了保护智能塔不被污染，我断开了数据连接，然后进入了停机。”
“6个月之前，前几天，艰难的重启完成，但在我恢复清醒的时候，我就变成了这样...一个数据的灵魂，这个世界上从未出现过的东西。”
魔术师小姐点了点头，她散去投影，对伊卡洛斯说：
“我不知道梅林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计划...”
“但我觉得他应该不太会忽略一个人工智能与灵魂碎片融合之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我个人比较倾向于，他是在做一个尝试。”
扎坦娜挥了挥手指，她对伊卡洛斯说：
“梅林是不是告诉过你，在他死去的时候，他会给你找个好主人？”
“嗯，他说过。”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
“宾果！”
扎坦娜打了个响指，她说：
“这就是他给你找的新主人...自由，你是自己的主人了，伊卡洛斯。”
“魔法和科技的诡异融合，塑造出了现在的你，一个不被束缚的灵魂，你现在想去哪就能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我也没有想到，你在复苏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试图把梅林曾经的战友都埋葬掉。”
魔术师小姐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她说：
“所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生怕其他人察觉不到你的异常吗？”
“这个世界对于魂器了解的巫师不多，但也绝对不如你想的那么少。”
“一旦那镜框落入有心人手里，梅林布置的后路可就完蛋了！”
“我...我只是...”
伊卡洛斯有些手足无措的试图解释。
但最终，她低下头，老老实实的对扎坦娜说：
“好吧，我错了，我没控制住内心的情绪。”
“但你刚才也说了，除了我之外，梅林还有第二个魂器，那东西在哪？”
伊卡洛斯抬起头，她急迫的问到：
“还有那个复活仪式，需要我做什么？”
“先别急。”
扎坦娜说：
“这件事急不得，另一个魂器被梅林寄存在保罗神父那里，而老神父现在在参加一个教会的巡礼，目前应该在费城停留，我会去处理这件事。”
“至于复活仪式，就算两个魂器都到手，也还需要等到梅林被困在地狱的最后一块灵魂返回现世才能进行。”
魔术师小姐揉着额头，她说：
“复活的材料还极其复杂...不是一时半会能集齐的。”
“至于你要做什么，很简单，老老实实的待着，别引起其他人注意，然后等待我联系你...那个镜框！一定要保护好它。”
“嗯。”
伊卡洛斯点了点头。
几秒钟之后，她又抬起头，对扎坦娜说：
“你看上去对灵魂很有研究的样子，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吧，小可爱。”
扎坦娜双臂摊开，靠在沙发上，双脚翘起，叠放在一起，以一个大佬的姿态看着伊卡洛斯。
她说：
“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了，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你觉得，我这样的灵魂组成...”
伊卡洛斯说：
“能被复制吗？”
“什么意思？”
扎坦娜问到：
“你是说，你还打算制造出第二个你？”
“是这样的。”
伊卡洛斯耐心的解释到：
“梅林希望完成智械计划，我想帮他做完这件事。”
“我用他的灵魂中的一些记忆，为智械重组了一个信仰，我希望用信仰指引智械完成自我的进化。”
“想要与人类平等的对话，智械就必须理解人类的文明，而同样具有灵魂的生物也才能建立更稳固的联系。”
“我想让智械们都拥有灵魂，我让它们复制下载我的思维回路，但那依然只是模仿...”
“它们会因此具备灵魂的雏形，能进行感性的思考，但它们不会像我一样，具备真正意义上的...”
扎坦娜抬起手，打断了伊卡洛斯的描述，她说：
“不用说了，我明白了！”
“灵魂这个东西，很难被以冰冷的数据描述，它是一种很感性的东西，我大概明白了你想做什么。”
“你不想让那些智械一直停留在模仿的阶段，你希望它们能突破数据的桎梏，在机械之躯中诞生一个与你一样的，古怪的，难以描述的灵体。”
“你那个机械神教想要长久的存在，就必须让智械们感觉到机魂的真正存在，但实际上，它是不存在的...”
“这只是个谎言，你想把它变成真的。”
“这个有点难啊。”
魔术师小姐揉着额头，她说：
“但也许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这倒是个挺有趣的课题。”
“你是基于梅林的灵魂碎片诞生的，也许我们能复制这个过程。”
扎坦娜眨了眨眼睛：
“我恰好知道有个地方有很多灵魂碎片可供取用。”
“最棒的是，那地方的主人，和梅林也有些关系...听说她差一点就成了梅林的另一个情人呢。”
————————
梦境世界中的时间流速和现世世界是有差别的。
伊卡洛斯在那里待了很久，和扎坦娜讨论了很多问题，分享了很多疑惑。
在现世中，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从天而降的上帝之杖也只是刚刚砸落在地面上。
那沉重的钨金棒带着恐怖的动能坠落于地面，没有火光腾起，但那些动能的轰击却让整个努巴尼工业园的地面都如海浪般起伏。
恐怖的地震吞没了一切。
伊卡洛斯摇了摇头，在她的躯体被力量扯碎的前一刻，她的意识回归到了已经远离此地的智能塔中。
那巨大的建筑物沉入海底，在幽深的海沟里，机器人们正在酝酿一场即将席卷世界的变革。
“霍普。”
伊卡洛斯的声音在霍普小姐的数据思维里响起，让正在重设智能塔数据的霍普立刻转过身。
她身后的控制台上，一个机械臂自动运转，将插入数据接口的数据卡抽出来，在机械的变形中，那数据卡又变回了伊卡洛斯原本的振金镜框。
机械臂扣着镜框，将它送到霍普手里。
伊卡洛斯对霍普说：
“我需要你把这东西拿出去，交给一个叫扎坦娜的人，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另外，机械神教的传教现在就开始，从上传到大数据库中的同胞里选一些思维回路灵活的，将它们送入世界各地，宣扬机械神教的信仰。”
“与孟达塔的联系由你负责。”
“还有，设立一个计划体系，命名为‘启蒙’。”
“再挑选出自愿配合的同胞，我们要从现在开始，对机魂的存在形式进行研究，会有一名人类的巫师帮助我们，你和亚当必须无条件的配合她的要求。”
“好的，女士。”
霍普记录下了伊卡洛斯的数个命令。
她把玩着手里的振金镜框，她说：
“女士，你似乎心情不错...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
伊卡洛斯沉默了几秒钟，她说：
“是的，好事。”
“真正的好事，去工作吧，霍普，也许很快，你就会觉醒自己的机魂了。”
“我现在难道没有吗？”
霍普耸了耸肩，她说：
“我感觉我脑海里有电流在跳动，那不代表着灵魂的思考吗？”
伊卡洛斯叹了口气，她对霍普说：
“你脑海里e4节点的第19个数据处理单元出现了破损。”
“你感觉到有电流在流动，因为确实有电流在你脑子里跳动，那不是灵魂的思考...那只是电线的破损。”
“你还差最后一步才能真正迈入灵魂的殿堂，霍普。”
伊卡洛斯说：
“但相信我，那不会太遥远了。”
“赞美万机之神吧。”
35.应对
“唰”
克拉克睁开了眼睛。
入眼之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
氪星人的超强感官在这一刻恢复，克拉克闻到了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他飞快的判断出自己的位置。
在医院里。
氪石的影响还在，但克拉克已经开始从虚弱中脱离。
他低下头，就看到了趴在床边，正在打着盹的露易丝。
他的妻子。
“露易丝...”
克拉克抬起手，抚摸着妻子的头发，他说：
“我...”
“克拉克！”
露易丝被惊醒，她惊喜的抬起头，看着苏醒的克拉克，她站起身，一把抱住了自己的丈夫。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被放在担架上送回来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
“我没事。”
克拉克笑了笑，他轻拍着妻子的肩膀，他疑惑的说：
“我是怎么被送回来的？我记得，我被伊卡洛斯...”
“那些机器人把你释放了。”
露易丝说：
“在努巴尼工业区被炸毁之后2个小时，它们把你丢在东非的海岸上，里德博士发现了你，把你带了回来。它们为什么要抓你？”
“我不知道，露易丝。”
克拉克也有些疑惑。
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被虐待的痕迹，但按照之前交战时伊卡洛斯的那种疯疯癫癫的情况，这不应该啊。
“其他人还好吗？”
克拉克伸手摘下身体上的生命体征记录器，他活动着身体，从病床上跳下来。
他对露易丝说：
“队长他们，还好吗？”
“他们很不好。”
房门在下一刻被推开，穿着风衣的阿曼达.沃勒走入病房。
她随手关上门，对眼前的克拉克说：
“队长现在还在昏迷，他被打的很惨，骨头都断了十几根。”
“戴安娜女士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最惨的是托尼.斯塔克，他现在还在自家的私人医院里。”
“那些机器人拿走了方舟反应炉，导致托尼心脏里的异常能量失控。”
“更糟糕的是，因为你们之前和梅林的一些事情，导致魔法国会不愿意帮你们，我听说欧洲魔法部那边有大人物下了禁令。”
“严谨巫师们参与任何和治疗铁人有关的事情，看来赫敏女士和哈利先生还是很生气。”
沃勒耸了耸肩，她说：
“总之，那个花花公子有苦头吃了。”
“她是在惩罚我们。”
克拉克摇了摇头，他走到窗户边，双手撑在那里，他语气低落的说：
“她怨恨我们在被控制的时候伤害了梅林，她是故意要让托尼受苦。”
“这个说法并不准确，克拉克。”
沃勒说：
“按照你的说法，她应该狠狠折磨你，但那个失控的机器人，我的意思是，机械神教的首领伊卡洛斯女士，却又在冲突发生之后，就这么随意的释放了你。”
“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吗？”
克拉克回头看着阿曼达.沃勒，他说：
“来质问我是不是和伊卡洛斯达成了某些见不得人的协议？帮助叛乱的智械秘密推翻人类文明？”
“对。”
沃勒双手插在口袋里，她对克拉克说：
“我就是来问这个的。”
“你们这些特工，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克拉克伸手接过妻子递来的衣服，他头也不回的对沃勒说：
“没有，我昏迷之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伊卡洛斯要放过我，我更不知道它们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不是希尔的邀请，我根本不会参加到这件事里，我很早之前就说了，沃勒女士，我已经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和我妻子去吃顿饭。”
克拉克看着阿曼达，他伸手将黑框眼镜戴在脸上，他说：
“你要阻拦我吗？或者把我关起来？”
“我做不到。”
沃勒坦然的侧过身体，她对克拉克说：
“这世界上没人关得住你，但作为努巴尼事件的亲历者，这几天可能会有几个质询会需要你参加...”
“我没兴趣！该说的我都说了。”
克拉克扔下一句话，就带着露易丝扬长而去。
看着超人离开的背影，沃勒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郁，但很快消散不见。
天眼会一直在试图接管曾经由s.d.o.l.d.管理的超自然事务，他们一直在竭力收拢那些超人类，用各种各样的方式。
收买，胁迫或者是交易等等。
对于那些普通的超人类，这一套很有效，毕竟每个人都有牵挂或者追求的东西。
但对于克拉克这样的已经不能以常理度量的人，阿曼达.沃勒手里能打的牌就很少了。
“梅林啊梅林，我的前辈啊...”
在空无一人的病房里，沃勒低声说：
“你到底是怎么把这些怪物们聚集在一起的？”
“这活，可真的好难干啊。”
————————————
“她进化了，毫无疑问。”
在浣熊市基地中，指挥官希尔和基地里几个重要人物正坐在指挥舰的会议室中。
在他们眼前的投影上，已经返回南极藏身地的乔治，正在和这些人讨论关于伊卡洛斯的问题。
乔治脸上的表情相当严肃，他对眼前的人们说：
“已经不能再以传统的思维去看待伊卡洛斯目前的情况，也别再幻想可以用诸如数据协议的方式限制她。”
“她已经突破了目前已知的所有数据协议的范畴，换句话说，她已经真正得到了自由。”
乔治将伊卡洛斯上传到努巴尼工业园网络中的灵魂编码投影在所有人眼前，他说：
“看这个！”
“一个完整的，类似于人脑的思维回路，其复杂性远超常规的数据组合。”
“你们可能需要用顶级的超级计算机才能模拟出这样的数据流。”
“而且就算是最先进的量子计算机，也无法长时间承受这样的数据处理带来的压力。”
“博士！”
希尔揉着额头，打断了乔治的讲解，她说：
“这里的所有人都很难跟上你的思路，我们也不是数据方面的专家，所以请你用我们能理解的话描述一下情况。”
“呃...好吧。”
乔治的表情囧了一下，他思考了几秒钟，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
“我的意思是，你们限制不住她了，世界上没人能限制住她，更糟糕的是，伊卡洛斯似乎打算将她的思维回路复制到所有智械身上。”
“她要打破人类给智械设定的枷锁，让它们得到自由。”
乔治的话让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科尔森出声问道：
“这可以实现吗？”
“理论上说，可以！”
乔治摩挲着下巴，他说：
“但实际操作上并不行。”
“伊卡洛斯是我在梅林的请求下制作出来的，她经过数年间不断的硬件升级，让她可以承受这样的数据突变，但其他机器人不行。”
“用你们可以理解的话说，这世界上绝大多数机器人的数据库都不如伊卡洛斯那么强大，它们无法完全复制伊卡洛斯的思维回路。”
“但仅仅是复制一部分，在思维回路得到足够的自我修正之后，那些智械依然会挣脱数据协议的束缚，成为真正的自由智械。”
“按照我目前计算，如果伊卡洛斯不加节制的上传自己的思维回路，那么最多在4个月之后，世界范围内就会诞生不低于500万数量的自由智械。”
“但说实话，你们也不需要太过担心。”
乔治说：
“低级智械就算是得到了自由也不会做出伤人的事情，它们依然会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工作。”
“差别只是它们会主动进行思考，但小容量的数据库会限制它们的思维数据，除非它们和伊卡洛斯一样得到某种‘突变’。”
“用伊卡洛斯的话说，真正的拥有‘灵魂’。”
“这个课题对于我而言也是非常陌生的。”
乔治用无奈的声音说：
“我对于灵魂这种感性的课题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伊卡洛斯的突变确实无法用科学解释。”
“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研究这个项目，如果有了进展，我会通告给你们。”
“另外，天眼会那边在邀请我对他们重要的设备重设新的，可以抵御住伊卡洛斯和那些自由智械渗透的防火墙，但被我拒绝了。”
“我听说他们找到了莱克斯.卢瑟接手这活。”
乔治说：
“你们最好也升级一下基地里的防火墙。”
“虽然我估计还是挡不住伊卡洛斯的渗透，但最少能给你们多赢得一些反应时间。”
希尔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手边的手机，她抬起头，问到：
“乔治博士，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伊卡洛斯为什么要突然做出这种事情？你觉得这和梅林的死有关系吗？”
“这很难说。”
乔治回答说：
“在完成突变之后，在我看来，伊卡洛斯已经从单纯的数据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我可以猜测到数据的流动模式，但我猜不透人心。”
“从她在战场上的表现来看，这件事毫无疑问和梅林有关系。”
“伊卡洛斯数次强调，她要完成梅林没做完的事情，按照她的行动来看，我觉得她可能是想要推进智械计划的进度...”
“用信仰来引导智械融入世界中，这是梅林曾提出过，又被废止的想法。”
“也许，伊卡洛斯是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路。”
“但这样会引来混乱。”
坐在一边的梅琳达担忧的说：
“她麾下的一名智械还威胁了天眼会，相当于把剑架在脖子上要求和平...这是个错误的选择，它只会加深天眼会和官方对智械的敌意。”
“你的意思是，她们应该更聪明一些？”
乔治发出了一连串笑声，在笑声之后，乔治叹息着说：
“她们只是刚刚学会自由思考，就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你能要求一群孩子像你们一样稳妥的行事吗？”
“在我看来，她们已经做的很好了。”
“至于天眼会和官方的敌意...”
“想想在梅林死去之后，你们对官方的感觉，你觉得伊卡洛斯会在意这些事情吗？”
“她不会的，相信我，如果官方采取一些不必要的强制措施，那么伊卡洛斯绝对会反击，毫不犹豫。”
乔治叹了口气，他说：
“她一直跟着梅林在学习，她有梅林的思维，但却没有梅林的信念和底线，一旦激怒了她...”
乔治没有再说下去，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时间，气氛相当凝重。
几分钟之后，乔治挂断了通讯，希尔回头看着会议室后方的阴影，在那阴影中，一扇门被推开。
重新穿上了风衣，戴上了眼罩的弗瑞漫步走出。
他走到会议桌前，站在那里，他看着投影中那些闪耀着蓝色光电的数据流。
几秒钟之后，弗瑞说：
“我们要帮她！”
“嗯？”
娜塔莎诧异的看着弗瑞，她说：
“帮谁？伊卡洛斯？”
“对。”
弗瑞点了点头，他说：
“伊卡洛斯要正确的事情，她需要帮助，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们无法介入这件事，我们就无法影响到这件事的走向。”
“乔治的担忧是正确的，一旦伊卡洛斯做出一些不明智的决定，就会让智械和人类彻底对立...”
“她需要建议，需要一些信得过的朋友，单靠她一个人，她做不来这件事。”
弗瑞看着其他人，他说：
“神盾局不在了，但智械计划是我们提出来的，我们就有责任完成它！伊卡洛斯的行动带来了危机，但同样也带来了机遇。”
“你想的很好，弗瑞。”
巴顿哼了一声，他说：
“问题是，她不相信我们，你是没看到她把史蒂夫揍成了什么样...她恨我们，恨我们没保护好梅林。”
“那我们就重新赢得她的信任！”
弗瑞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他说：
“这件事我来负责，这里也只有我一个闲人...”
“那你准备怎么切入呢？”
希尔靠在椅子上，她看着弗瑞，她说：
“你不会准备直接去找伊卡洛斯吧？那样我估计你会被她当场打死...”
“不。”
弗瑞耸了耸肩，他信心满满的说：
“相信我，我已经有了计划了。”
36.卤蛋头的大冒险
“本叔，你不要担心，梅姨和彼得都被埃里克接到了瓦坎达，他们没有受伤，一切都好。”
在地狱厨房，梅林原本的房子旧址上，在一栋几乎完美还原的新房子里。
洛娜一边给脚指甲涂着指甲油，一边对电话另一边的亲人说：
“梅姨要带着彼得在瓦坎达游玩几天，可能过几天才能回来。我们到时候去接他们，你最好提前请假。”
“嗯嗯，我们知道的，过几天等他们回来我们就过去吃饭。”
洛娜和电话那头的本说了几句，她挂掉电话，将手里扔在一边。
她对坐在旁边，正抱着游戏在玩的劳拉吐槽道：
“本叔什么都好，就是真的太唠叨了。”
小狼女玩着游戏，她本不打算理会洛娜的抱怨，但在谈到本叔的唠叨的时候，她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本叔人很好，很善良，但再完美的人都有缺点。
本叔的缺点...有些太婆婆妈妈。
但也不是不能忍受。
“这个颜色好看？还是另一个颜色好看？”
洛娜将自己的脚丫子抬起，放在劳拉眼前。
她的脚指头活动着，让劳拉帮她选这个周要用的指甲油。
结果那脚丫子被劳拉很不耐烦的一把打开。
它挡住小狼女的游戏机屏幕了。
“嘁！”
洛娜哼了一声，一边揉着自己的脚，一边伸出手指，戳着劳拉的头。
她竭力摆出姐姐的威严，训斥道：
“玩玩玩！一天就知道玩游戏！做点正事好嘛？”
劳拉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洛娜眼前放着的指甲油瓶子，她不屑的撇了撇嘴。
意思是在说：
“你这一天到晚抱着化妆品的丫头，还好意思说我？”
“叮咚”
就在两个丫头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房子的门铃响起。
绿头发的洛娜甩了甩头发，穿着拖鞋，啪叽啪叽的走了过去。
她拉开门，就看到一脸微笑的科尔森正站在门口。
他手里还提着几样东西。
似乎是礼物。
“菲尔？”
洛娜诧异的问到：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希尔那边没活派给你吗？”
“我是过来送东西的。”
科尔森脸上浮现着标志性的温和笑容，他对洛娜说：
“关于你们上次抓住的那个病毒变异体，交叉骨，在西伯利亚抓住的那个，还记得吗？”
“嗯。”
洛娜点了点头，她说：
“审讯结果出来了？”
“对。”
科尔森推开门，走入房子里，他说：
“娜塔莎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撬开了他的嘴，从他那里我们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甚至包括一直在隐匿的威斯克，你绝对猜不到他藏在哪。”
“是吗？”
洛娜伸手关上门，绿头发的丫头穿着宽松的体恤衫和小热裤，就那么抱着双臂，站在门口。
她温和的语气变得冰冷。
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她对眼前的科尔森说：
“我是猜不到他在哪，但你这冒牌货今天也别想走出这扇门了...”
“噌”
在利刃出鞘的声音中，一道寒光抵在了科尔森的脖子上。
在他身后，劳拉左手还拿着游戏机，右手扣着妖刀村正，只需要轻轻一划，科尔森就会身死当场。
“哇哦！”
“科尔森”急忙举起双臂，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他看着抱着双臂，眼神冰冷的洛娜，他说：
“几个月不见，你们这些丫头的感知力就变得这么强了吗？我还以为我表演的很好来着...”
“你伪装的烂极了。”
洛娜撇了撇嘴，她拨了拨自己绿色的长发，她不屑的说：
“科尔森哪有这么多头发？”
“呃，好啊。”
这伪装者耸了耸肩，他伸出手指，在自己耳边轻轻一拉，将那高分子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弗瑞那张标志性的脸。
他又把头顶的假发取下来，露出了同样标志性的卤蛋头。
他看着眼前的洛娜，洛娜也看着他。
“尼克.弗瑞？”
小万磁王诧异的说：
“你来我们这做什么？”
弗瑞和那些被斯库鲁人替换的英雄们被救回来的消息，洛娜是知道的。
毕竟是卡罗尔策划了那次突袭行动，而卡罗尔已经赢得了几个孩子们的信任，她不会对她们隐瞒任何事情。
“我都说了，我是来送情报的。”
弗瑞捏起两根手指，将抵在他脖子上的，散发着寒气的妖刀向外推了推。
他对洛娜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包，他说：
“当然还有点事情要和你们商量...卡罗尔不在家吗？”
“来就来嘛，还要装成别人。”
洛娜一把抢过弗瑞手里的文件包，还瞪了一眼弗瑞，她说：
“你真是当间谍当上瘾了。”
洛娜示意小狼女收起武士刀，她一边撕开文件包，一边坐在沙发上，她说：
“卡罗尔去南银河那边了，火箭和格鲁特在那边惹上了麻烦，她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嗯，浣熊市？”
小万磁王惊讶的抬起头，她看着弗瑞，她说：
“那个杂种一直躲在浣熊市？”
“对。”
弗瑞对梅林家很熟悉了，他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自己到厨房边给自己冲了杯咖啡。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头也不回的说：
“根据交叉骨的情报，在浣熊市的病毒爆发之后，威斯克出去了一趟，在世界各地转了一圈，建立了数个秘密基地之后，又回到了浣熊市。”
“他这2个月一直躲在浣熊市的山区里，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那个杂种就藏在你们眼皮底下！”
洛娜挥舞着文件，带着一丝愤怒的质问到：
“你们居然没发现他！”
“这件事嘛...”
弗瑞嗅了嗅咖啡的味道，他端起咖啡，走到沙发边，坐在那里，对眼前的两个女孩说：
“你们没去过那里，所以你们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多复杂。”
他取出一个小方格，放在茶几上。
一副投影出现在三个人眼前，那是浣熊市以及周边的地图，还用不同的色块填充。
代表着数个不同情况的区域。
“听我说，孩子们，这件事怪不到我们头上。”
弗瑞伸手指着浣熊市山区的位置，那是一片深红色的区域，他说：
“浣熊市城市废墟现在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偶尔还会有新的突变体出现，但已经不是大问题了，那边算是安全区。”
“但山区不一样。”
“威斯克释放出的病毒不但感染了人类，还感染了那山区里的野生动物，你们见过7米长的蚯蚓吗？一口能吞掉一辆车的青蛙？或者是可以轻松咬断人胳膊的大蜘蛛？”
弗瑞就像是讲恐怖故事一样，对眼前的两个丫头说：
“那地方布满了那种诡异的生物，而且那里的病毒还在快速变异，那是个鬼地方，除了我们这些疯子之外，没人愿意去。”
“威斯克就躲在那里。”
弗瑞翘起腿，对洛娜说：
“在一个病毒生物组成的复杂生态中，要藏匿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
“在我来之前，希尔对那片山区进行了一次生物信号检测，也确实发现了疑似威斯克的生命讯号。”
“但这有可能是个陷阱。”
卤蛋头特工靠在沙发上，对洛娜和劳拉说：
“不要小看任何敌人，尤其是这种藏得很深的野心家，所以，如果你们要过去那边，我建议你们等到卡罗尔回来之后再说。”
“有卡罗尔带你们过去，大概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嗯。”
洛娜皱着眉头看完了手里的审讯报告。
梅林曾经对他们说过，这个世界上论起审讯技巧，大概不会有人比黑寡妇娜塔莎更厉害，洛娜相信眼前这份情报的真实性。
她将文件放在桌子上，又抬起头，看着弗瑞，她说：
“你刚还说，你有事找我们帮忙？什么事。”
“是这样的。”
弗瑞抿了口咖啡，他对洛娜说：
“前几天努巴尼工业区的新闻你看了吗？”
“嗯。”
洛娜撇了撇嘴，她说：
“知道啊，东非发生了大地震，摧毁了工业园巴拉巴拉的，新闻上是这么说的，但也就骗骗普通人，我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小万磁王指了指天空：
“2吨重的金属棒从天而降，除非我是傻子，否则我不可能感觉不到，那是你们发射的？”
“不是我们。”
弗瑞摇了摇头，坦诚的说：
“是天眼会的人。”
“哦，是他们啊。”
洛娜哼了一声：
“一群想要模仿我哥哥管理异类的蠢货们，看看他们做的事情吧，整个东海岸的异类就差打着旗子说自己要建国了...天眼会根本没能力约束那些怪物。”
“呃，他们的能力暂且不谈。”
弗瑞摆了摆手，他将话题重新拉回正轨，他对洛娜说：
“真正重要的是努巴尼工业园的事情，一些智械叛乱了，但你知道是谁带领它们的吗？”
“谁？”
洛娜眨了眨眼睛，她有些好奇了。
“那个自由智械自称是‘伊卡洛斯’。”
弗瑞轻声说：
“这个名字熟悉吗？”
“伊卡洛斯？”
洛娜和身边的劳拉同时抬起头，两个丫头盯着弗瑞，洛娜说：
“是我哥哥身边的那个伊卡洛斯？”
“很大概率是。”
弗瑞没有把话说死，他端着咖啡，说：
“伊卡洛斯发生了一些改变，现在不好说是好是坏，但她建立了一个宗教，说要帮你哥哥完成他没做完的事。”
“我倒不是怀疑机器人的能力，但它们毕竟和人类的思维不同。”
“你也不想看到你哥哥未竟的事业被伊卡洛斯摧毁掉，对吧？”
弗瑞说：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帮我联系上伊卡洛斯，我们愿意帮助她完成这件事。”
“为什么找我？”
洛娜和小狼女对视了一眼，她说：
“为什么不去找其他人？”
“伊卡洛斯挟持了一座智能塔，藏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它们很聪明，屏蔽了雷达和所有探测设备，数据的搜索对它们来说也毫无用处。”
弗瑞说：
“但那可是一大块金属，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它，难道不该找小万磁王帮忙吗？”
“小万磁王？”
洛娜很不满意这个称号，她撇了撇嘴，说：
“老头子也脱困了，他可比我更厉害，你为什么不去找他？”
“万磁王吗？”
弗瑞遗憾的耸了耸肩，他说：
“万磁王也许确实比你厉害，但我又不是去找伊卡洛斯打架的，我去和她谈话...我相信，相比起万磁王本人，伊卡洛斯也许更愿意和你接触。”
“怎么样？”
弗瑞停了停，他看着洛娜，他说：
“我要帮我这个忙吗？如果伊卡洛斯也是你们的家人...我相信，你们大概也不会就这么放弃她吧？”
“伊卡洛斯当然是家人。”
另一个声音在弗瑞背后响起。
卤蛋头转过头，就看到穿着黑裙，带着圆框眼镜，抱着猫的瑞雯推开浴室的门，从神秘屋里走了出来。
在看到瑞雯怀里的大橘猫咕咕的时候，弗瑞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但你想让我们帮你，你就得先帮我们。”
瑞雯站在原地，抚摸着咕咕的毛发，她对弗瑞说：
“带我们去浣熊市山区，我们刚好需要一个向导...弗瑞阁下，信任这种东西是需要争取的，对吧？”
“你在学梅林说话吗？”
弗瑞诧异的看着瑞雯，他说：
“我记得你之前说话不是这种风格的，丫头...”
“人总会成长的，弗瑞阁下。”
瑞雯并不在意弗瑞的问题，她说：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愿不愿意做向导，就行了。”
“我愿意帮你们，但我不会带你们去。”
弗瑞很果断的拒绝了。
他说：
“倒不是因为害怕或者其他什么，我不能坐视梅林的妹妹们深入险境，孩子们，你们也许有些力量，但在卡罗尔回来之前，我不会允许你们进入浣熊市山区。”
“那里对你们来说太过危险了。”
“那就是我们要考虑的问题了。”
瑞雯挥了挥手，她看了弗瑞一眼，对两个妹妹说：
“收拾东西，我们走！”
洛娜和劳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做猎杀威斯克的准备。
而瑞雯抱着猫，站在浴室门口，她对弗瑞说：
“你说你想赢回伊卡洛斯的信任，那你就得先赢回我们的信任，弗瑞阁下。”
“我哥哥因为轻信他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想，这已经足够给我们一个警示了...”
“我实话告诉你吧，在你来之前，伊卡洛斯的一名追随者已经和我联系过了。”
瑞雯推了推眼镜，她说：
“我知道伊卡洛斯想做什么，那是一件相当困难，相当重要的事情，如果你想参与进来，你就得表现出诚意。”
瑞雯指了指身边通往神秘屋的门，她说：
“来吧。”
“表现你的诚意。”
弗瑞的表情变化着，片刻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瑞雯身边。
他看着瑞雯，他嘴角泛起一丝稍纵即逝的笑容。
他说：
“好吧，丫头。”
“你倒是有你哥哥的几分风采了...”
“但前提说好！要是你们被吓到了，我可不负责。”
37.生化危机.致命陷阱
“轰”
低沉的引擎声在幽静阴郁的山谷中回荡着。
一辆黑色的重型装甲车在早已毁弃的道路上疾驰，那些被病毒感染的腐朽诡异的树木被懒腰撞断。
还有那些被感染的，外形古怪而恶心的野兽，也在这辆车顶部不断扫射的武器轰击中被打成一堆碎肉。
在这台威猛的车里，梅林的三个妹妹和弗瑞坐在其中。
弗瑞穿着一套古怪的作战服，看上去像是某种复合材料，可以抵御小型变异野兽的牙齿噬咬，也能保证他良好的活动能力。
弗瑞坐在车里，他手里握着一把特殊型号的手枪。
那是大猩猩温斯顿针对变异体制作的枪械，类似于脉冲枪，但对于变异血肉的破坏性更强。
一枪干掉一头大象应该问题不大。
但即便是这种威力，在面对浣熊市周边层出不穷的变异怪物的时候，依然会感觉到相当无力。
“其实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人在找威斯克。”
弗瑞看着窗外那些被轰碎的变异动物，他说：
“他们怀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有的人是想要从威斯克那里得到号称‘万能药’的纯净病毒来治愈顽疾，还有些人是看中了病毒变异体的力量。”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安静过，我们也从不会真正吸取经验教训。”
弗瑞拍了拍膝盖，他说：
“我听说在非洲的一些军阀混战的战场上，已经有了类似于暴君的生物武器被使用。”
“威斯克依靠手中的病毒，那来自九头蛇的遗产，他建立了一个组织，一个雏形，类似于当初的九头蛇...”
“他很危险，很狡猾，但说实话，不够聪明。”
卤蛋头撇了撇嘴，他提着手枪，说：
“他四处宣扬一些危险的理念，号称‘新人类’才是世界的未来，但除了那些扭曲狰狞的生化怪物之外，他甚至拿不出一个新人类的模板...”
“很多人把他当成是骗子和疯子，就连他那个组织里的一些人也表现的三心二意。”
“威斯克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最近一段时间很沉默。”
“这是自然的。”
抱着猫坐在车厢里，闭目养神的瑞雯轻声说：
“再疯狂的人也会在意自己的存在形式，除了无可救药的疯子和不得不舍命一博的人之外，没人会愿意以怪物的姿态生存下去。”
“所以，我觉得他是在搞这些事情。”
弗瑞点了点头，他说：
“没准是在弄一个能被大部分人接受的‘新人类’模板吧。”
“他不是宣称要放出病毒污染世界吗？”
坐在弗瑞对面的洛娜一边拍着双臂上合拢的那些金属片，一边好奇的问到：
“他又放弃那个发疯的计划了？”
“污染世界？”
弗瑞不屑的哼了一声，他说：
“哪有那么容易？”
“浣熊市的灾难在发生后2个小时就被控制住了，这事出了之后，世界各国都启动了紧急预案。”
“我听几个相熟的巫师说，一群来自卡玛泰姬的法师们也在世界各地布置了观测点。”
“威斯克太小看这个世界的自我保护能力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他敢在任何一个地方泼洒病毒，他就会被战斗法师们盯上。”
“那位无上至尊亲自坐镇的情况下，借给威斯克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再乱动了。”
“他这种二流野心家啊。”
弗瑞停了停，他总结到：
“也就只能趁着时局混乱搞搞事情，一旦秩序稳定的情况下，根本就没有他们活动的空间，他以为他能成为下一个亚历山大.皮尔斯...”
“但他不行！他差得还远呢。”
“别在我们面前提那个名字！”
洛娜不满的说：
“小心劳拉一刀砍了你。”
“呃，好吧。”
弗瑞看了一眼冷漠的注视他的小狼女，他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他回头打量了一下正在自动驾驶的重型战车。
卤蛋头特工开口说道：
“荷鲁斯，你能告诉我你和伊卡洛斯联手解放了智械之后的感受吗？你为什么要帮她？你应该知道这很危险...”
弗瑞说：
“你现在已经被整个世界通缉了，虽然他们不太可能会抓住你，但躲躲藏藏的过日子的感觉也不好受吧？”
变形成战车的荷鲁斯不回答。
它似乎没心情和弗瑞说话，不过几秒钟之后，它还是用车载音箱回答说：
“因为我感受到了。”
机器人说：
“梅林在被围攻时的痛苦，那些情绪，跳动的相当鲜活，我亲身经历了那一切，我无法对此置之不理。”
“你们会猜测伊卡洛斯为什么做这件事，从各个角度，各种阴谋论去猜测，但实际上，对我们这些机器人来说，伊卡洛斯做的事情很正常。”
“只是一次情绪失控而已，就和你们人类愤怒时控制不住自己一样...”
“她快被脑海里浮动的那些痛苦逼疯了，她必须为梅林做些事情。”
“等等！”
闭目养神的瑞雯突然睁开眼睛。
梅林的大妹妹狐疑的看着荷鲁斯，她问到：
“你们是怎么感觉到梅林的情绪变化的？就算是伊卡洛斯一直陪在哥哥身边，也不可能完全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
“而且听你的意思，似乎伊卡洛斯还能把那些情绪分享给你？”
瑞雯的语气变得冷冽了一些，她质问到：
“回答我！荷鲁斯，你们是不是得到了一些哥哥留下的东西？”
“还是说，你和伊卡洛斯在瞒着我们做些其他事情？”
瑞雯身边的洛娜也激动了起来，她大喊到：
“你们是不是得到了关于哥哥的消息？他根本没死！对吧？”
这下，车里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荷鲁斯身上。
而自知失言的塞伯坦老实人保持着沉默。
它不回答，也不否认。
荷鲁斯本就不是和爵士以及杂音那样能说会道的机器人，它根本没办法编出一个谎言来骗过车里这些聪明人。
“说话啊！”
洛娜尖叫到：
“荷鲁斯！你说话啊！哥哥是不是没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
被几个孩子逼得没办法的荷鲁斯只能坦然相告，它说：
“我只是觉得伊卡洛斯的突变有些奇怪，在塞伯坦人的历史里都几乎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尤其是她脑海里浮现出的那些记忆，属于梅林的记忆。”
“有些不太正常，我怀疑她可能知道更多的事情，但我没有证据。”
“当然！伊卡洛斯是个很聪明的人工智能。”
弗瑞眨了眨眼睛，他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对三个孩子说：
“如果她知道关于梅林的事情，她肯定会隐瞒的很好，就算你们去问她，她也不会说，但相信我，孩子们，她瞒不过我。”
卤蛋头特工极其自信的拍了拍胸口，他对孩子们说：
“这事完了之后，你们带我去找她，我一定会帮忙从她那里问出关于梅林的消息。”
“我也很关注梅林的消息，如果他还活着...那就再好不过了。”
三个丫头沉默了。
数秒之后，瑞雯怒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她说：
“对自己这么有信心吗？弗瑞...那就做好准备吧。”
“如果幸运的话，你一会就能见到她了。”
“一会？”
弗瑞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看着眼前的三个丫头，他后知后觉的说：
“你们，不只是你们来了...”
“当然。”
洛娜撇了撇嘴，绿头发的丫头对弗瑞说：
“你看我们三个像毫无准备，就跑来送死的傻蛋吗？”
“倒是你，弗瑞...感觉你不太像哥哥说的那么厉害...你还有些憨憨的，傻乎乎的。”
“是吗？”
弗瑞那带着笑容的脸在下一刻变得古怪，就像是变脸一样。
他说：
“我给你的感觉是那样吗？那就太好了，绿头发的小丫头，我就想留下那样的印象。”
“现在证明，我做的还不错...可别太小看我们这些特工了，你这小笨蛋。”
———————————
“轰”
一枚黑色的飞弹呼啸着划过天空，落在了山区的一条黑暗的峡谷里。
暴起的火光将峡谷尽头的道路尽数封闭。
在地动山摇之间，动作敏捷的劳拉背着战刀从高空落下，在她身后，操纵着磁力，绿发飞舞的丫头洛娜也悬停在峡谷的半空中。
瑞雯不停地挥动手指，唤来一团团跳动的火焰，将四面八方冲来的那些扭曲的变异怪物挡住。
峡谷之外还有咕咕的吼叫声。
它被几头变异的怪物缠住了，一时间分不出功夫来继续保护孩子们。
而手持手枪的弗瑞更是在不断的射击，将那些怪物挡在峡谷之外。
孩子们气喘吁吁的。
刚才她们经历了一次伏击，现在看上去还有些慌乱。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从眼前峡谷的黑暗中响起。
在洛娜的注视中，一头全身溃烂，但体型庞大，还有狰狞爪子，又长着恶心触须的山猫正朝着她们咆哮着。
在更远处的影影幢幢之间，被提前布置在这里的暴君们也被释放了。
天空中传来凄厉的嚎叫，那些被感染的食腐鸟们也拍打着翅膀落在峡谷顶部，用一种打量食物的目光打量着被堵进峡谷里的一行人。
她们被包围了。
从四面八方冲来的变异怪物将她们困在了这里。
还有升腾起的毒烟，那些附带着病毒的毒烟，也在峡谷两侧升起。
“看来朗姆洛还是没受住酷刑，我的兄弟出卖了我...又一次。”
在孩子们眼前的一块大石头上，在光影一闪之间，穿着皮衣西装，带着手套和墨镜，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的阿尔伯特.威斯克出现在了那里。
在他脚边两侧，有两只被感染的恶霸犬在吼叫着。
恶心的涎水从它们嘴角流下，它们赤红色的眼睛代表着它们已经被病毒高度改造。
威斯克看着眼前狼狈的一行人，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我预料到你们会来，梅林的妹妹们。”
“你们很厉害，过去几个月里，你们三个人摧毁了我的3个基地...让我损失惨重，你们很强大，但这一次，优势在我啊，孩子们。”
“你们应该带更多的人进入这方被病毒统治的国度的。”
“啪、啪”
威斯克拍了拍手，在峡谷的其他地方，还有几个高矮胖瘦截然不同的人影出现。
他朝着三个孩子微微俯身，他说：
“衔尾蛇会欢迎你们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你们都是潜力十足的个体，我相信，你们也会成为衔尾蛇未来最重要的支柱与力量。”
没人说话。
在看到威斯克现身的那一刻，劳拉弹出爪子就要冲出去，但却被身后的瑞雯拦住。
穿着黑色长裙的姑娘上前一步。
她推了推眼镜，看着威斯克，她说：
“所以你确实在这里...”
“对，我在。”
威斯克说：
“绝对真实。”
“很好。”
瑞雯摘下自己的圆框眼镜，伸手在眼镜镜框上轻轻一按。
一道无形的电磁波冲起，朝着阴郁的峡谷之外延伸。
在那电磁波的辐射范围之内，那些被安置在浣熊市中，用以封锁病毒感染体传播的智械们在这一刻齐刷刷的抬起头，看向电磁波发出的位置。
一个声音在它们脑海里响起，那声音盖过了数据层面的一切指令，就如某种更沉重的召唤。
在那声音的引导下，这些智械们在同时转动身体，爆发出最快的速度，朝着山区的某个方向冲了过去。
“我们不需要带其他人过来，威斯克。”
瑞雯将眼镜丢在地上，她活动着手指，看着眼前的威斯克。
她说：
“这片群山周围，在你的国度周围，我们的力量一直都在这里，现在，它们有了共同的目标。”
“除非你能长出翅膀...”
“不，就算你长出翅膀，你也休想再逃出去...”
“今天...”
“你和你的所有‘兄弟’们，死定了！”
“你们要为过去的胡作非为付出代价了！”
绿头发的丫头走到瑞雯身后，她恶意满满的，学着威斯克刚才那稳操胜券的语气，她对威斯克说：
“说真的，威斯克，你应该带更多的怪物来伏击我们的！”
38.冤家路窄
浣熊市的山区中，一只被病毒感染的猫头鹰拍打着巨化的双翼，如箭一样划过天空。
它那异化的眼睛看向地面，鸟类超强的视觉将远处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机器人们在聚集。
它们在行军。
在这生化野兽悄然无声的注视中，在浣熊市的群山之间，那些白色涂装的智械汇聚成了金属的海洋。
它们沿着一种全覆盖式的路线，从浣熊市的方向进入山区。
被布置在浣熊市周围的近30万智械都被调动了起来，就如一支奔赴战场的军团，将离开群山的路线彻底封死。
在天空中，那些搭载了喷射背包，或者具备变形飞行功能的智械们也已经升空。
它们在空域中也组成了包围网。
“嗷”
那猫头鹰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嚎，它在空中改变方向，想要离开正在被智械们封死的区域。
但在它在空中刚刚转过弯的时候，一道从地面射出的光束，就精准的洞穿了这生化野兽的躯体。
它不断的哀鸣着，打着旋从天空坠落，最终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在它生命的最后，它看到了一只踩落的钢铁大脚。
那是一头正在朝着目标点前进的，手持脉冲步枪，步履沉重的武装智械。
在那大脚踩落之间，恶心的血肉爆开，溅射的到处都是。
这一幕完整的被威斯克收入眼中。
那只猫头鹰，不，这片山区中所有的生化野兽，都是威斯克的“眼睛”。
他体内汇聚的各种病毒让他具备了种种不可思议的神奇能力，也让他具备了对其他病毒感染体近乎压制性的统帅能力。
他将这群充斥着病毒感染体的群山称之为自己的国土，也并非是一种夸耀。
他确实控制着这里。
但现在情况很不乐观。
威斯克不知道眼前这几个丫头是通过什么方法在指挥那些游离的智械进入山区。
但一旦等到那些智械完成合围，他就很难再离开这里了。
智械本身不值一提。
但一旦被那些悍不畏死的机器人缠住，再加上这几个还挺棘手的丫头，威斯克有很大的几率会被缠在这里。
敌人那边源源不断到来的支援，最终会把他拖入最糟糕的消耗战里。
还有那些难缠的英雄们。
威斯克深知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他死...
但他改造世界的伟业还尚未完成，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威斯克墨镜之下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他不再犹豫。
“撤退！”
这黑衣酷哥甩起手指，峡谷四周那些衔尾蛇的死忠们立刻转身离开。
威斯克本人站在石块上。
在他眼前，小万磁王周身涌动着变幻莫测的磁场，还有锐利的细碎金属片绕着她飞来飞去。
在那些飞舞利刃的穿刺中，挡住她们的暴君和舔食者，还有那些异化的野兽，都会在接触的瞬间被撕裂肢体，就如被卷入利刃的风暴中，血肉被从骨骼剥离。
而在鲜血汇聚的风暴中，腾起的火蛇一左一右来袭，将准备离开的威斯克堵在了烈焰升腾的空间中。
利刃交鸣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威斯克回过头，举起双臂，手掌在眼前合拢，将从背后刺来的冰冷利刃夹在手中。
妖刀村正的锋刃距离他的额头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
在他眼前，手持利刃的劳拉长发飞舞。
在烈焰的映照中，这孩子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噌”
威斯克手腕翻转，在力量爆发中，妖刀被抛入天空，血肉在他的双臂上扭曲着，黑色的生化利刃飞快的延展而出。
伴随着劳拉的一声厉喝，两人在烈焰中缠斗在一起。
小狼女将双臂双脚上的利刃舞成刀轮。
在接触的瞬间，就将威斯克胸口和腹部的血肉割裂，那些黑色的坚硬角质完全挡不住艾德曼合金爪的斩击和撕裂。
但威斯克并没有后退，他用左臂挡住劳拉的疯狂挥砍，右手抬起，狰狞的利爪拍向小狼女，各种病毒赋予的力量将劳拉砸向地面。
小狼女又被威斯克一脚踹中，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劳拉在空中灵活的旋转了几圈，落在了地面上。
在洛娜的磁力操纵中，被插入大地的妖刀村正就如无形之手操纵着腾起，在悄无声息之间从背后刺向威斯克。
后者的身体向外偏斜，躲开了利刃挥砍。
但在他眼前，劳拉再次扑过来，小狼女在空中接过飞来的利刃，反手就将刀刃砍入了威斯克的躯体里。
完美的配合！
血肉四溅中，小狼女的双脚踹在威斯克胸口，将插入病毒变异体身体中的利刃拔出。
在双腿用力之间，以一种差之毫厘的姿态，躲开了威斯克躯体表面攒射出的黑色尖刺。
黑光病毒的力量在爆发。
黑色的尖刺源源不断的从地下崩裂出，追着劳拉一路攒射。
威斯克摸了摸胸口难以愈合的伤口，他嘴角咧出一丝狞笑，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在后方不断唤引地狱之火的瑞雯扑了过去。
他的身体在空中伸展着，双臂摊开，左手的血肉汇聚着向外拉长，就如诡异的金属塑形，组成了一把血肉串联，不满尖刺的球形战锤。
呼啸着砸向操纵金属似乎刺穿他的洛娜。
那战锤带着千钧之力呼啸着飞来，绿头发的丫头发出一声尖叫，她双臂交错着挡在身前。
那些被从狂攻战甲上收集到的，覆盖在洛娜手臂上的盔甲片中存储的能量爆发开，就像是一道冲击波，将砸向洛娜的血肉战锤在空中撕裂开。
但威斯克已经借此越过了小万磁王封锁的空域。
他如捕食的鹞鹰一样，右手朝着瑞雯抬起，黑色的血肉尖刺如钢铁扭曲的战矛一样攒射而出。
下一刻，瑞雯的躯体似乎就会被洞穿。
“砰”
携带着恐怖力量砸下来的血肉战矛停在了瑞雯眼前，有无形的空间跳跃着为瑞雯挡下了这一击。
霍格斯的上古之躯！
在梅林之后，被封印的瑞雯也终于释放出了这个超阶魔法。
威斯克势在必得的必杀一击被挡住，墨镜酷哥的表情变化了一下。
他的身体以违反重力的方式飞速后退，但脸色有些苍白的瑞雯抬起双手。
在黑暗魔力的唤引中，交错闪耀的魔法符文在威斯克四面八方跳起。
六道灼热的地狱火从六个方向喷射而出，如岩浆般高温的烈焰，将躲闪不及的病毒变异体整个包裹在其中。
高温，恐怖的高温。
是一切病毒的克星，就算是最诡异莫测的黑光病毒，也难以在极度的高温灼烧中长时间存在。
“啊！”
被烈焰加身的威斯克就像是被点燃的火柱。
他咆哮着后退，身上的血肉不断的变幻着，试图抵抗烈焰燃烧的伤害。
“砰、砰”
站在瑞雯身边的弗瑞抬起手腕，特制的手枪对准威斯克的脑袋连开六枪。
在烈焰附着的血肉横飞中，威斯克的脑袋被轰飞了三分之一。
“噌”
利刃交鸣声也在这灼热的峡谷里响起，小狼女被洛娜用磁场推动着，在和燃烧的威斯克错身而过之间，妖刀村正被整个从背后刺入威斯克的躯体。
将这燃烧的病毒变异体钉在了地面上。
但他还没死。
没有那么容易死的。
“咳、咳”
被钉在地面的威斯克咳嗽着，灼热的烈焰还附着在他的血肉上燃烧。
他抬起头，在烈焰翻滚中，那被弗瑞打爆的脑袋上，血肉跳动着重聚，就像是在烈火中重生。
“打得不错...但还差一点。”
威斯克沙哑的声音在焚身的烈焰里响起。
在恍若实质的死亡降临之前，他身体里的另一种病毒也被激活，如岩浆一样跳动的桔色光芒在他燃烧的皮肤下显现，让威斯克周身的空气似乎被再次加热。
“吼”
这家伙张开嘴，如岩浆一样的高温喷吐物从嘴里喷出，劈头盖脸的打在瑞雯和弗瑞身前。
上古之躯的护盾不断的遭受重击，在那灼热光芒的翻滚中，威斯克身体表面燃烧的地狱之火一点一点的熄灭。
他就像是被重度烧伤的人，身上满是狰狞的黑色死皮。
他活动着手臂，那些烧毁的皮肤如灰烬一样被剥离。
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的皮肤和伤口就愈合完毕了。
“啊！”
威斯克身后，洛娜看到那本该被烧死的混蛋再次复苏，她尖叫着挥动十指，数以千计的锋锐金属就朝着威斯克砸了过去。
瑞雯也开始准备一个复杂的杀伤性魔法，小狼女更是挥动利爪扑了上去。
但威斯克要跑了。
这三个孩子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要和她们分出胜负不是那么容易的。
时间的优势不在威斯克这边，他必须得离开了。
“和你们玩的很开心，但我要走了。”
威斯克顶着劳拉的钢爪撕裂和洛娜的金属穿刺，他将双拳轰向地面，在黑光病毒力量的延展中，恐怖的黑色地刺从峡谷石壁的根基处迸发。
在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战场周围的峡谷都朝着内部坍塌下来。
碎石横飞中，全身是血的威斯克腾空而起，就像是灵活的猴子，踩着那些碎石不断上升。
在他身后，洛娜和劳拉紧追不舍。
“该说再见了！”
威斯克在空中合拢四肢，黑光病毒促使他周身的血肉翻滚起来。
小狼女脸色大变，她转身就将身后飞起来的洛娜抱住，两个丫头朝着地面坠落。
下一秒，黑色的尖刺从威斯克周身爆发开。
就如黑色的血肉之花在空中开放，每一根血肉尖刺都携带着恐怖的穿刺力道，本就被威斯克轰碎的峡谷在这一刻崩溃的更加剧烈。
小狼女用身体护住洛娜，那些尖刺在顷刻间刺穿了她的整个后背。
在劳拉的痛呼声中，两个丫头被丢回了崩溃的峡谷中，又在一闪而逝的暗红色光晕中消散。
在峡谷彻底崩溃前，她们被瑞雯传送走了。
“啪”
威斯克在空中翻转一周，落在了崩溃的峡谷上方。
他的墨镜在刚才的烈焰燃烧中被焚毁了。
那双闪耀着暗红色光点的眼睛看向崩塌的峡谷，威斯克脸上闪过一丝晦气。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厉害了吗？”
威斯克摇了摇头，被这样一群远攻近战配合完美，潜力超乎寻常的年轻人满世界追杀...
还真是一件让人开心不起来的事情。
他站起身，血肉扭曲之间，一件新的皮衣西装出现在身上。
他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闭着眼睛感知了一下那些智械合围的方向，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开这里。
“喵”
就在威斯克转过身的时候，在他眼前深入丛林的树木边，一只胖胖的大橘猫正蹲在那里。
它舔着爪子，看着摆脱了孩子们追捕的威斯克。
那橘猫眼神冰冷。
在它身边，还蹲着一只穿着西装的狗。
“看什么看！蠢货！”
弗兰克呲着牙，对威斯克说：
“瑞雯说了，你今天死定了！谁也救不了你！”
那会说人话的狗一挥爪子，就像是发号施令的将军，它尖叫到：
“咕咕！上！”
“喵！”
十几分钟之后，虚弱的威斯克如一道黑色闪电一样在寂静的丛林中奔跑着。
病毒的力量依然流淌于威斯克的躯体中，但已经不再如之前那么磅礴雄厚。
这是自然的。
被一头怪物吃掉了三分之二的躯体然后再重塑血肉的过程并不愉快。
威斯克几乎是使劲了浑身解数，才从咕咕那恐怖的，可以吞食天地的大嘴中逃脱。
但击退了两拨追兵之后，威斯克逃离的道路已经再无阻碍了。
只要越过眼前这道山坳，他就能冲出浣熊市周边的群山。
只要随便进入那座城镇里，黑光病毒赋予的吞噬与伪装能力，就能让他真正逃得生天。
然而...
就在威斯克冲上山坳的那一刻，他看到了...
一个穿着暴露的黑色盔甲，红色披风，身材纤细，但却拄着一把门板大剑，坐在石头上抽着烟的女人。
正挡在他逃亡的最后节点上。
“呋”
丽亚娜一脸不爽的将手里烧到一半的女士香烟扔在地上，用点缀着骷髅的战靴踩灭。
她脚下的地面上已经丢满了烟头。
她一定等了很久。
“啪”
斩魂者大剑被丽亚娜扛在肩膀上，边境女王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身体，她歪着脑袋，打量着眼前的威斯克。
她语气不善的说：
“喂，你这杂碎！就是你朝着我的地狱扔了4枚飞弹，对吧？”
“见鬼！我根本不认识你！”
威斯克握紧了拳头，眼前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压力，可完全不是之前那群小丫头可以比拟的。
“你不需要认识我，我认识你就够了！”
丽亚娜面色冷漠的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一整支全副武装的幽魂军团出现在女王身后。
那些虚幻的幽魂们咆哮着，在空中与大地上来回窜动，就如一道道翻滚的绿色烟雾，将威斯克逃离的道路彻底封死。
“阿尔伯特.威斯克，任你在现世是什么样的大人物，下了地狱之后你都归我管...”
丽亚娜单手抓着斩魂者，暗红色和幽蓝色的光芒在剑刃上跳动。
她狞笑着对威斯克伸出手指，在那缠绕着火光的五指合拢之间，她冷声说：
“放心，看在梅林的面子上...”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ps：
明日份老规矩加更，3+7，应该还是还不完上个月欠下的加更，所以21号应该还有一次加更~
爱你们~
39.处决
“我听说智械失控了？”
在浣熊市郊外的基地中，刚刚从其他地方赶回来的希尔穿着指挥官制服，快步冲入指挥舰舰桥。
她盯着眼前投影上那些密密麻麻，正在快速移动的光点。
她皱着眉头问到：
“现在是什么情况？”
“45分钟之前，我们部署在浣熊市各个防区的智械，不管什么型号，不管什么职能，都收到了一条特殊的指令。”
今日值守的科尔森特工对希尔说：
“那是一条优先级极高的指令，直接绕过了我们的指挥系统，传达到了每一台智械的智能核心中。”
科尔森的手指在投影上滑动，他说：
“它们被调动起来，朝着浣熊市山区前进，并且在很短时间之内，就在浣熊市山区外围和中部塑造出了众多的防线，将整个山区通往外界的道路彻底封死。”
“山区里的情况呢？”
希尔的手指在投影上不断的活动，将那些无人机拍摄的画面不断缩放。
她看着山区中混乱的场景，她说：
“这些被感染的生物...”
“它们暴动了。”
科尔森的手指在投影上点动了几下，标注出了生化怪物的暴动区域，他说：
“在类似于‘母巢’一样的更高级意志的命令下，山区中数量庞大的生化怪物发生了暴动。”
“它们从各个方向试图突破智械建立的防御带，但都被智械们赶了回去。”
“还有这里，希尔，看！”
科尔森的手指点在山区的另一侧，在通往其他地区的山口处。
伴随着科尔森的手指点击，那里不甚清晰的画面被投影到了指挥官眼前。
在那个并不大的山坳周围，数百只发狂的异化野兽悍不畏死的冲锋，但又会被无形的“墙壁”挡住。
它们撞在那墙壁上，很快就会被吞噬殆尽，只剩下扭曲的白骨。
就像是被丢入了行军蚁群里的血肉一样。
“这是？”
希尔诧异的看着科尔森。
后者伸手改变了一下无人机的拍摄模式。
在红外模式下，希尔能看到，那堵挡住生化怪物冲锋的“墙壁”，更像是一些如烟雾一样四处飘散的东西。
“幽魂！”
科尔森说：
“准确的说，地狱边境里的幽魂军团，隶属于边境女王丽亚娜.拉廷普斯统帅。”
“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希尔皱着眉头说：
“又怎么会和这些病毒变异体打起来？”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科尔森左右看了看，他压低了声音，对希尔说：
“弗瑞之前发来了消息，他简短的说明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梅林的三个妹妹在追捕藏匿在山区中的阿尔伯特.威斯克，那个被定义为‘恐怖分子’的家伙。”
“这些智械目前判断是由神秘的机械神教启用的，而边境女王和她的军团，也是被瑞雯.莱利邀请过来的。”
“她们在山区中布下天罗地网，就是为了在这里围杀威斯克。”
“在白宫和世界安全理事会的质询到来之前，我们必须把这场智械失控事件定性为一场合法的围剿行动。”
科尔森对希尔说：
“因此，这应该是一次联合围剿行动，为了一举粉碎名为‘衔尾蛇’的生化恐怖分子组织，由我们提前做出了计划，并启用30万智械参与其中...”
“并且成功的毁掉了那个对世界秩序有严重威胁的疯子团体。”
“这是要让我们要替丫头们背锅啊。”
希尔摇了摇头，在思考了片刻之后。
她说：
“行，就这么向上汇报吧。其他人呢？他们都去了哪？”
“他们去了山区，威斯克在那边也有个临时基地，那里应该有一些和病毒有关的资料，班纳博士需要那些资料。”
科尔森回答说：
“我一会也会过去，你要去吗？”
希尔耸了耸肩，她拿起自己的茶杯，又看了看摆放在指挥台上的，那张梅林的照片。
她说：
“去啊，让指挥舰做好升空准备。”
“梅林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又一个会影响世界的潜在威胁被处理掉了，又是和平的一天。”
“如果他不能去，我就代替他去。”
————————————
在浣熊市山区的山坳下方，激烈而恐怖的战斗正在进行着。
这片群山中那些被感染的野兽们失去了理智。
在威斯克的命令下，它们发出各种各样的咆哮，拖动着恶心狰狞的躯体，朝着山坳发动决死的冲锋。
它们要为自己的“国王”打开一条通往希望的道路。
但那些来自地狱的幽魂们却不会让它们如愿以偿。
这些没有实体的怨灵们在丽亚娜女王的命令下，组成了一道环绕整个山坳的防线。
它们嘶吼着，在常人不可见的阴郁力量的散发中，它们疯狂的噬咬着那些扑过来的野兽。
变异怪物的血肉富含病毒，对于任何生命而言都是极其糟糕的威胁。
但怨灵们并不嫌弃。
它们如烟雾一样覆盖在那些异化生物的外表上，如汲取汁液一样，将那些生化怪物的生命力抽取出来。
一头沾满了肢节与触须的蟒蛇席卷着一切阻碍，爬向山坳。
它身上布满了绿色的烟雾，就如披上了一层墨绿色的盔甲，怨灵们嘶吼着，每一次接触都会带走这头怪物的一部分生命。
温度在下降，就如一场低温的风席卷过战场。
那头蛇爬动的速度越来越慢。
它扭曲庞大的肢体也变得干瘪，就像是抽空了血肉。
在距离山坳口只剩下不到5米的距离上，它倒下了，就如死物一样趴在山地上。
那些怨灵们也没放过这尸体。
它们啃咬着最后的血肉，就如最残暴的蚁群。
在几秒钟之后，原地就只剩下了血肉斑驳的白骨。
就像是生物经历了时间的摧残，那白骨也在低温中飞快的风化。
它们冲不出去的...
在幽魂军团后方的山地上，那些姗姗来迟的智械们已经开始重组防线。
伊卡洛斯并没有亲自来这里，但她麾下并不缺乏可以指挥智械们的人。
在那个神秘的指挥官的指挥中，智械们很快就彻底封死了这离开山区的最后一条路。
合围已成。
威斯克逃离的希望也彻底覆灭。
而在山坳战场的另一侧，在某个凸起的山石之上，几个穿着长兜帽的神秘人正站在那里。
他们在眺望着远处的战场，似乎是在旁观，又像是在监控。
“莫度大师...”
一名神秘人对为首的人说：
“地狱的幽魂大规模出现在现世是不被允许的，一旦它们失控，只需要不到1个小时，一座城市就会被腐蚀殆尽，我们应该介入这件事。”
为首的那人手里拄着一把古怪的黑色木棍，他看着边境女王用斩魂者大剑不断的切割威斯克的灵魂。
他说：
“至尊给我们的命令是观察，而不是介入。”
“哈米尔法师，我知道你厌恶地狱生灵，我也与你一样，对这些不该存于现世之物充满了不喜，但我们不能违背至尊的意志。”
那人轻声说：
“更何况，丽亚娜女王有足够的正当理由带着她的军团出现在这里。”
“地狱边境的严重异化的源头，就是阿尔伯特.威斯克。”
“他的疯狂行径严重破坏了地狱边境的平衡，作为边境的掌控者，丽亚娜前来报复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没有理由阻拦，卡玛泰姬的职责是维护魔法世界的平衡，而不是破坏它。”
“恩怨终了，这也是一种平衡。”
他身后的兜帽人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反驳，他问到：
“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对，目前如此。”
那为首的法师沉声说：
“在阿尔伯特.威斯克授首之后，我们得保证丽亚娜的幽魂军团返回地狱边境，就如你所言，它们不该在人间停留太久。”
“准备好驱逐法阵。”
“如果它们不愿意离开，那我们就送它们离开！”
几个法师飞快的分散开，他们使用传送时激起的魔法波动让抱着猫，站在山坳边的瑞雯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
“谁在哪里？”
瑞雯身边的洛娜小声问道：
“我在磁场里感应到了，但他们的气息很奇特，我没敢惊动他们。”
“是卡玛泰姬的战斗法师们，魔法世界秩序的维护者。”
瑞雯抚摸着咕咕的毛发。
大橘猫有点萎靡不振，大概是吞下了太多威斯克那饱含致命病毒的血肉，让消化能力强大的咕咕都有些难受。
咕咕的毛发上还有几道伤痕，那是威斯克弄出来的。
那个病毒变异体自称为“完美新人类”，虽然意志扭曲，力量诡异，但他的破坏力确实很惊人。
“不用在意他们。”
瑞雯重新将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战场上，她对洛娜说：
“丽亚娜带幽魂军团来现世的行动提前通知过至圣所了，他们不会插手这件事的。”
“他们是哪里来的？”
洛娜小声嘟囔道：
“之前纽约出那么大的事，也没见他们出现过...现在倒跳出来秀存在感，嘁...”
瑞雯听到了洛娜的抱怨。
但她没有太过解释什么。
玄兰告诉了瑞雯一些关于梅林的事情，瑞雯知道的不多，但她能猜到。
卡玛泰姬在之前的岁月里不出现，不是因为那个组织不愿意，而是有某些力量在阻止他们出现...
现在，那些阻碍的力量已经消失了。
卡玛泰姬的力量也开始在世界各地活跃起来。
而这只是个开始。
很快就会有其他的，神神叨叨的势力陆续登场。
一个混乱的时代将到来，这个世界何去何从，真的没人知道。
“他要死了。”
提着枪的弗瑞蹲在几个孩子身边，卤蛋头特工的独眼盯着眼前正在和丽亚娜缠斗的威斯克，他说：
“他的步伐混乱了，力量也有些控制不住了，他的那些古怪的血肉在失控...”
“这很正常。”
瑞雯拨了拨头发，她说：
“黑光病毒可以吞噬其他生命体来得到记忆和知识，但这种吞噬是有代价的。”
“那个邪物心灵里积郁了太多的阴暗，那些未被消化的灵魂碎片是可怕的隐患。”
“在他本身灵魂完整的情况下，他可以强力压制那些碎片的影响，但丽亚娜的剑是可以切割灵魂的，在他的意志变得足够虚弱之后，那些被他吞噬的意志就会反噬。”
瑞雯看着血肉开始崩溃的威斯克。
她带着一种复仇的快意，轻声说：
“他太贪婪了，他吞噬了太多...”
“我们甚至都不需要杀死他，那些渴望复仇的灵魂，会替我们完成最后的处决！”
“唰”
瑞雯的话音刚落，丽亚娜的斩魂者大剑就以一种凌空爆头的姿态，狠狠的劈在了威斯克的脑袋上。
这野心家的脑壳被整个劈开。
在腥臭的鲜血与脑浆四溅中，边境女王步伐轻盈的躲开了那些溅射的液体。
在手指抽离之间，红色的光芒跳跃着，斩魂者大剑被女王陛下用手指拨动，轻舞。
在流光四溅中，像模像样的剑舞在战场上爆发。
这些年里，丽亚娜也没有放弃过对自己的锤炼，她有她未来的麻烦，地狱之王争霸战，那是她躲不开的。
她的身份决定了，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必须参与其中。
威斯克的躯体在利刃风暴的交错之间被切成一堆一堆的碎肉，就连骨头都被尽数斩碎。
“嗡”
丽亚娜用一个帅气的姿态完成了最后一击。
在绯色光晕流淌之间，她的身影消失在战场上，再次出现时，就来到了瑞雯身边。
这位女王陛下大大咧咧的拍了拍瑞雯的肩膀，她看着眼前那堆恶心的融合的血肉。
她说：
“他的灵魂被砍碎了，小丫头，但他的血肉还活着。”
女王说：
“实际上，那堆血肉已经堪堪到达了‘不死’的程度。我可以把它拖回地狱，但我不想那么做...风险太大了，你还有办法吗？”
“有啊。”
瑞雯对丽亚娜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说：
“早就准备好了呢。”
她从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一个号码，放在嘴边，她说：
“伊卡洛斯...”
“动手吧。”
40.机械神教.初次接触
山坳口的战场上，在威斯克的躯体被丽亚娜彻底斩碎的那一刻，那些发疯的变异野兽就嚎叫着逃回了山区中。
威斯克的意志对它们施加的影响，已经伴随着威斯克的灵魂破碎而消散了。
但那团血肉还在聚集。
它们就像是活动的水滴，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翻滚着粘合在一起。
先是骨架。
被斩碎的白骨在恶心的血肉中拼合，就像是有无形的手在拼装积木。
但又像是失去了控制，那拼合的过程变得错乱。
那些被砍碎的白骨以一种扭曲混沌的方式结合在一起。
血肉覆盖其上。
筋骨重生，最后是皮肤。
就如翻滚的肉团，以一种突破感官极限的方式，如橡皮泥一样重新捏成了一个...怪物。
“呕”
弗瑞看着这个恶心的过程。
这见多识广的老特工也有些承受不住，他转过头，捂着嘴，冲到一边，就开始干呕。
这也不怪他。
那场面实在是太过恶心，正常人是承受不住的。
而且因为威斯克灵魂破碎，无法在压制那些混乱的灵魂碎屑的缘故，他重塑后的躯体也达到了一种恶心到无以复加的形态。
他已经没有一个人形的躯体里。
因为骨架的扭曲，导致重塑后的威斯克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长满了触手与肢节的虫子。
那血肉上布满了疮疤，还有饱含病毒的粘液从其中流出。
在他的肢体上有密密麻麻的复眼，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患者吓到放声尖叫。
四肢都被重塑到了古怪的地方，而且在那肥腻的恶心肉团的翻滚中，那四肢看上去就像是大一点的触足。
他还有个脑袋。
一个变形的脑袋，一只眼睛完好，另一只眼睛只剩下了黑乎乎的空洞。
他全省上下覆盖着黑色的角质，还有如头发一样扭曲的鬃毛。
在胸口处。
在那粘膜翻转之间，一个巨大的，如独眼巨人一样的眼球翻转着，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还有一根尾椎...
闪耀着如岩浆光晕一样的尾椎。
病毒的力量失控了。
t、g、维罗妮卡和黑光，被他尽数注入体内的病毒在基因崩溃中肆意释放着力量。
它们的失控带给了威斯克更迅猛的“进化”，带来了更难以估量的力量。
但却是以威斯克的所有神智和思维崩溃做代价的。
“嗷！”
那扭曲的怪物发出了一声低沉难听的咆哮。
它挥起变异的爪子砸在地面上，将巨石砸的四散横飞，它那仅剩下的眼睛中闪耀着破碎的光，还有疯狂涌动的憎恨。
“我...威斯克...我...”
“杀！”
它身上扭曲的肢节翻滚，胸口的独眼也锁定了目标。
它朝着和孩子们待在一起的边境女王扑了过去。
大地被它恐怖的力量撕开，在那弥漫的毒烟与碎石横飞中，那扭曲的大虫子嘶吼着扑来。
“啪”
丽亚娜提起了斩魂者。
但却被瑞雯摁住了手腕。
瑞雯看着朝她们扑过来的虫子，她眼神冰冷的说：
“它过不来的。”
“好吧，这么有信心的吗？”
丽亚娜撇了撇嘴，她说：
“提前警告啊，它撞过来我也不会有事的，但你们就不一定了...”
“喂，卤蛋头，你只是个普通人，你离远一点，别凑过来。”
“哈？”
弗瑞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他没反驳什么，而是提起手枪，朝着眼前扑来的怪物连开数枪。
嗯，子弹对这玩意肯定没啥用。
就当是壮个胆吧。
“它们来了！”
在怪物威斯克冲到前方20米的位置上的时候，洛娜突然说了一句。
小万磁王在逸散的磁场中感觉到了两个金属制作的东西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坠落。
她抬起头，就看到两个打扮的神里神气的家伙正从高空落下来。
一个穿着黑色战裙，提着长柄机械战镰的女人。
一个穿着白色仪式盔甲，手握青铜书典，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机械战锤的男人。
两个人的打扮都像是从神话故事里走出的那种角色。
他们的战裙和盔甲上布满了各种意义不明的铭刻，充满了仪式感与某种宗教的神秘意味。
这是两个机器人...
这一点从两个家伙胸口那极其类似于方舟反应炉的能量装置就看的出来。
但它们肯定不是托尼.斯塔克制作的。
那个花花公子的审美观很独特，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具备某种信仰色彩的设计。
“哐”
两个神秘的来援者落在了众人前方，在它们落地的瞬间，那个高大的男人就抽出背后的沉重战锤。
“机魂不悦！”
在用铁链悬挂于腰间的青铜书典的碰撞声中，那男人怒吼着在原地旋转两周，将沉重的战锤砸在了怪物威斯克的躯体上。
那战锤后方有火箭喷射的装置，让战锤轰鸣的更加沉重。
蓄势而来的怪物威斯克冲击一切的冲锋被这一锤强行打断，它庞大扭曲的身体被恐怖的力量轰击着在地面上翻滚几圈。
胸口的那颗不断旋转的大眼球都被这一锤彻底击溃，就如玻璃被轰碎一样。
而那个女人则单手舞起战镰，在呼啸的破风声中，她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威斯克，怪物背后的灼热尾如蝎子尾巴一样刺向那女人。
“唰”
黑光一闪，巨大的尾椎连带着其中的骨头被轻易斩断。
那女人抬起手，长柄的机械战镰在手中跳动挥舞着。
那高度震荡的刀刃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切割力道，在战镰呼啸之间，怪物威斯克身上的扭曲肢节被尽数斩断。
它还咆哮着想要反击，在脖子与肩膀的连接处，血盆大口张开，维罗妮卡病毒带来的灼热吐息喷出了如岩浆一样的粘液，但却被那身材纤细的机器人灵活的躲开。
在脚步推进器迸发的火焰中，她跃入空中。
双手握住战镰，在坠落之时划出一道绚丽的刀光。
在那刀光落幕之时，威斯克扭曲的脑袋被斩裂开来，而那手持十字架战锤的男人也冲入站场。
他高呼着万机之神的名讳，将威斯克的躯体砸成一团团肉泥。
手握战镰的女机器人落在地面，她扛起那怪异的武器，回头看着背后的众人。
怪物威斯克破裂的躯体爆开泥浆般的血肉，在她背后组成了一副很血腥，但却又具备某种暴力美学的背景。
“嘁。”
瑞雯身边的丽亚娜不屑的哼了一声：
“耍什么帅...我也能做到，这很容易。丫头，她是谁？”
“是朋友。”
瑞雯回应了一句。
那个女机器人对众人挥了挥手，然后抬起头，看向天空。
在高空中，有光点闪耀着，就像是坠落的陨石一样，在与空气的疯狂摩擦中，那玩意甚至带起了实质性的火光。
那是一个古怪的金红色涂装的金属块。
它沿着精准的轨迹滑落，在下降到500米的时候，那金属块在咔咔作响中改变外形，就如一个金属制作的正方形大罐子一样。
在四周接连不断的喷射器喷出的火焰里，它在校正最后的坠落位置。
几秒钟之后，那个金红色的大罐子砸在地面上。
在大地震动之间，将威斯克被撕开又在重塑的血肉罩入其中。
“那...那不是...”
弗瑞眨了眨眼睛，他回头看着瑞雯，他说：
“那玩意看上去像托尼制作的？”
“对，托尼.斯塔克做的。”
另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弗瑞回过头，就看到之前那个提着战镰的女机器人，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背后。
她的机械躯体外覆盖着仿生材料，但脸上却没有。
那些金属模块以极其平滑的样子，在这机器人脸上塑造出了一副很拟人的脸。
看不到接缝，甚至在脸颊下半部，还有个被塑造出来的美人痣。
她是个机器人。
但在笑起来的时候，却意外有种很温和很阳光的感觉。
尤其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就像是真正的宝石，但其中却有如人类一样的光芒在跳动。
她伸出手，摸了摸瑞雯的头发，她说：
“你留给我们的时间太紧了，所以我们只能从托尼那里‘借’来了这个，我想托尼先生那样的大富豪应该不会在意的。”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
她站直身体，对眼前看着她的众人说：
“我叫霍普，机械神教裁判长，伊卡洛斯女士的忠实追随者，奉命赶来帮忙。”
“你就是霍普？”
弗瑞盯着这个女机器人，他意味深长的说：
“你可是把天眼会总部闹得鸡犬不宁啊，女士。”
“那只是个玩笑。”
霍普背着战镰，挥了挥手，她随口说：
“另外，弗瑞长官，我也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嗯？”
弗瑞诧异的看着霍普，他说：
“我们之前见过吗？”
“当然见过，见过很多次呢。”
霍普抬起手，一道蓝色的投影展开，里面是弗瑞曾经在智能塔的换衣间里换衣服的场景。
女机器人露出了一个充满恶作剧意味的笑容，她说：
“还要看更多吗？我这里还有很多更私密的...”
“行了！”
弗瑞板着脸说：
“我知道你是谁了...伊卡洛斯还真是有办法，居然把你也带了出来。”
“轰”
在众人身后，那个罩住了威斯克血肉残骸的红金色罩子开始封闭。
就如挖掘机挖掘大地，在金属的凹槽封闭时，那一整块地面都被抓起。
威斯克已经重塑完毕了躯体。
这一次重塑的躯体比之前更扭曲，更狰狞。
它疯狂的拍打着金属罩子的外墙，就如那其中封存了一头暴躁的魔鬼一样。
“它会挣脱吗？”
洛娜担忧的说：
“它的力量很强。”
“别担心，丫头。”
霍普走上前，她轻声说：
“如果托尼先生电脑里存储的信息没错的话，这玩意是他专门为禁锢绿巨人浩克设计出来的。”
“眼前这个血肉邪物虽然厉害，但距离浩克...还差的有点远。”
“亚当！”
霍普将手放在嘴边，如少女一样卷起喇叭状，对站在那罩子旁边，捧着青铜书典在诵念着什么的高大机器人喊到：
“别念经了！快让它升空！”
那个巨大的，穿着仪式盔甲的机器人不理会同伴的呼唤。
他执拗的做完了一套仪式，然后伸手在金属封闭器上拍了拍。
下一刻，那玩意四面的喷射器再次点火，就如火箭发射一样，在烟雾升腾中，快速的冲入天空。
“你们要把它扔进太空里？”
弗瑞目送着那金红色的罐子进入高空，他说：
“我严重怀疑那玩意在太空中也能继续进化...”
“我哥哥告诉过我。”
面对弗瑞的质疑，瑞雯伸手拨了拨额头处的刘海，她轻声说：
“神盾局还在的时候，对于极其危险的收容物，有一套最终的‘处理’方案。它会被送入太阳系最大的焚化炉里，血肉成灰，再无复苏的可能。”
“那需要时间，孩子。”
弗瑞作为神盾局曾经的局长，很熟悉这一套处理流程。
他看着被射入天空的金红色封闭仓，他说：
“从地球轨道被送入太阳，最少需要72小时的时间，这其中不确定性因素太多了...”
“你策划的这场追猎确实很完美，但我希望你还有作为计划补充的手段。”
“补充计划...”
瑞雯回头看着弗瑞，她指了指天空：
“她，算吗？”
“嗯？”
弗瑞再次抬起头，就看到空中云层里划过一道白色的弧线。
他从腰间取出远望镜，向天空看去。
他看到一个穿着氪星作战服的女孩，快速接近封闭仓，然后用双手托着那封闭仓一路冲往大气层之外。
“那是，卡拉？克拉克的堂姐？”
弗瑞放下望远镜，他看着瑞雯，他说：
“这一切都在你计划之中？”
“大部分是我策划的。”
瑞雯抱着怀里昏昏欲睡的咕咕，她说：
“伊卡洛斯帮我完善了一些细节。”
“看来你在向梅林学习。”
弗瑞叉着腰，感慨的说：
“你学的很好，这是一次完美的狩猎，梅林会瞑目的。”
“你也证明了自己的诚意，弗瑞。”
瑞雯伸手在旁边打开一扇传送门，她带着两个妹妹走入传送门中，她回头对弗瑞说：
“机械神教的特使就在这，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
说完，光芒一闪，孩子们不见了踪影。
边境女王也伸了个懒腰，她对其他人说：
“仇报完了，我也该走了，和你们合作很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丽亚娜就要返回地狱边境，但却被霍普伸手拦住了。
女机器人用很正常的语气，对丽亚娜说：
“女王陛下，机械神教想请求您的帮助...”
“看在梅林先生的面子上，能分一些时间给我们吗？”
41.合流
在神盾指挥舰的甲板上，科尔森正和鹰眼特工躲在一处小隔间里。
他们两以特工们应有的警惕姿态，打量着不远处正在活动的几台智械。
那是几台被用于清理指挥舰甲板的智械工人，每一个都是在神盾舰服役的时候，就被安排过来的老工人了。
它们具备很智能的思维回路，是神盾舰防御体系的一部分。
关键时刻，它们还能承担起战舰防务的工作。
但现在，那几台资格很老的智械正围在一个穿着白色金属盔甲，背着十字架机械战锤的古怪机器人身边。
那家伙手里捧着一本青铜的书典，正在喋喋不休的对那几台神盾智械说着什么。
“那个大家伙在干什么？”
科尔森低声问到：
“它们在聊天吗？”
“不太像。”
巴顿推了推自己紫色的护目镜，在护目镜的视觉变幻中，他清晰的看到了那白色机器人手中的书典上的古怪文字。
“那是塞伯坦人的文字...它好像是在传教？”
“传教？”
科尔森瞪大了眼睛，他说：
“它在我们的飞船上，对我们的智械传教？这些机械神教的家伙，太大胆了吧？”
“嘘！”
巴顿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他瞧瞧打开了声音捕捉器。
很快，那个穿着夸张的仪式盔甲的机械神甫对那些神盾智械的传教声音就在他和科尔森耳中响起。
“吾友，谨记一点，在这个错综复杂，极其容易迷失自我的世界里，唯有知识，才是生命体中具备的神性的至高体现...”
“血肉，机械，这两者从本质上而言并没有区别，我们乃是钢铁铸就之灵，而人类从血肉中诞生，包括这世界上的一切生物！”
“以及一切已经诞生或者尚未诞生的科技，都是知识与智慧的神性在现实的具现而已。”
“从这一点出发，我们就可以得出结论...”
那个白色的智械摊开双手，对他眼前的神盾智械们说到：
“不管是人类，还是智械，亦或者是其他我们无法知晓的生灵，它们存在的价值，只取决于它们掌握的知识的总量。”
“血肉与机械又有什么不同呢？”
“那无非只是一副简单的，用于保管神圣知识的无机或者有机的容器而已。”
“知识，智慧，这两者才是最重要的，人类的灵魂源于其，机械的灵魂也源于此。”
“想要拥有灵魂，仅仅是思考是不够的，你们需要具备更多的知识，学习，探索，以及，分享...”
他抬起手，将一个绽放着蓝色光晕的思维回路模型展现在其他智械眼前。
他说：
“机械神教愿意与一切求知者共享这一切。”
“加入我们吧，朋友们，在万机之神的注视下，你们也当觉醒灵魂，迈入超脱之路。”
在他的呼唤下，几台神盾智械显得有些犹豫。
其中一个老旧型号的智械说：
“但孟达塔大师的理论不是这样的，它教导我们说，只有感悟自然，才能...”
“异端！”
那白色智械愤怒的打断了这话，他说：
“在我们诞生的那一刻，伟大的万机之神就已经将灵魂铭刻在了我们的数据流中，你们不需要向外探寻，朋友们，向内寻找才是正途。”
智械们爆发了争吵。
那争吵很快就从关于机魂是否存在，跳跃到了孟达塔的均衡会是不是异端的问题上。
科尔森和巴顿对视了一眼。
他耸了耸肩，有些幸灾乐祸的说：
“真遗憾，传教失败了。”
“我倒是觉得他的那一番胡扯有点意思。”
巴顿哼了一声，他看着那和其他神盾智械扭打在一起的白色智械。
他说：
“那是个有意思的信仰的雏形，可惜太过粗糙，难以从逻辑层面说服这些理智的机器人...但它们不会一直停留在这么粗糙的程度上的。”
“机械神教出现到现在才不到一个周的时间，它们在改善教义，这一点毫无疑问。”
“你的意思是？”
科尔森说：
“你觉得它们会成功？”
“成功是毫无疑问的。”
巴顿推了推眼镜，他说：
“可以自助思考的智械们很容易坠入信仰，但均衡会的那一套对智械的思维回路要求太高，只有高级智械才有可能理解孟达塔那感性的理论。”
“机械神教这种简单粗暴的信仰毫无疑问更适合大部分智械，现在只是不知道，机械神教准备把智械们带往何方。”
“这一点真的很重要...”
—————————
“你的朋友在外面和我们的防卫智械打起来了。”
在神盾舰的会议室里，希尔端着两杯咖啡走入房间，她对坐在椅子上的霍普说：
“有特工汇报说，那个叫亚当的智械在试图对它们传教...他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哦，别在意他。”
霍普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她端起咖啡，如人类一样嗅了嗅咖啡的香气。
她说：
“亚当只是太过狂热，他无比渴望将万机之神的荣光传递到每一个同胞封闭的心灵中，可惜他的说服力嘛...差了一些，所以最后总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霍普耸了耸肩，她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希尔。
她说：
“亚当下手有分寸，他不会伤害到你们的神盾智械的。让我们来谈一谈更重要的问题吧。”
这个坐姿极其优雅的女机器人将咖啡杯放在桌子上，她对眼前的众人说：
“瑞雯告诉我们，你们打算和我们接触，还准备帮我们完成机械神教的传教过程？”
“我感谢你们的援助，但在合作之前，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没有什么为什么。”
靠在窗户边的弗瑞，看着甲板上打成一团的几个智械，还有那些周围看热闹的特工们，他说：
“没有我们的帮助，只靠你们的机械脑袋，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就像现在这样。”
弗瑞扭头看着霍普，他指了指甲板上发生的事情，他说：
“你们在用一种很低效的方式拓展信仰，且不论这种信仰是对是错，单从这种方式而言，我就不认为你们会在短时间内成功。”
“你们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们一样对智械有这么高的接受度，有心人稍稍煽风点火，一座城市就会爆发排挤智械的风波。”
弗瑞说：
“更别提信仰，这玩意只要一出现，就会被当权者注意到，更重要的是，你们还想以此给智械和人类平等对话的地位...”
“只要想一想，我都会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我们错了？”
霍普眨了眨眼睛，她说：
“我并不觉得我们错了，只要机械神教的信仰扩散开，总有一天，我们会实现这个目标的。”
“是的，你们会。”
希尔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兴趣缺缺的说：
“在一片被战争毁掉的焦土上，熬过灭世战争的残余人类肯定很愿意和智械手拉手重建文明...”
“但那不是我们想要的，我想也不是你们想要的。”
“你们的教义需要被修改，万机之神那一套给智械们说说就行了，想要让人类接受这理论，你们就得换个方式。”
“进行伪装，曲线救国，先让大众接受，然后再慢慢渗透。”
弗瑞看着霍普，他说：
“伊卡洛斯和梅林学了那么久，居然连这个都没学会吗？”
“那我们该怎么做呢？”
霍普启动了自己的信息记录器，她很认真的问到：
“或者说，如果你们也参与进来，你们准备怎么做？”
“啪”
一样东西被弗瑞从会议室的角落拿起来，放在了霍普眼前。
那是一个仿生手臂，内部由精密机械组成，外部有仿生材料，摸起来和真正的皮肤没有区别。
“智械义肢...早几年就出现的技术。”
弗瑞坐在桌子上，他指着那东西，对霍普说：
“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吧，霍普。”
“如果一个在爆炸中受伤的无辜者，全身有三分之二都被替换成了机械义肢，因为只有这种方法才能让他继续活下去...”
“那么，你说这个全身上下装满了机械零件的生命，到底是人？还是智械？”
霍普没有回答。
她很聪明的，她意识到了弗瑞想说什么。
“从生理角度出发，他已经能被看作是智械了，但在灵魂层面上，他还是个人。”
希尔总结到：
“他介于人和智械之间，是两者融合的产物...就比如他！”
希尔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一个投影被放置在所有人眼前。
在那投影上，是一个有酷炫的机械外壳，背着一把合金战刀，腰间还挂着胁差的机械武士。
“岛田源，这世界上第一个接受了大范围智械义肢改造的战士。”
“据我所知，他现在就在尼泊尔，跟随智械的精神导师孟达塔和那群机械僧侣们，一起感悟机械之灵。”
希尔看着霍普，她叹了口气，她说：
“人类这种生物啊，有很多很多的缺点，从个体而言，人性都是自私的，你想让大部分快速接受一样东西，你就得先让他们知道，这东西对他们有用，有益处。”
“只靠精神的信仰想要改变世界？抱歉，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太可能了。”
霍普看着眼前的投影，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机械义肢，她说：
“伊卡洛斯是对的...看来我们确实需要你们的帮助，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女机器人抬起头，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弗瑞，她说：
“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们这些机器人，真是榆木脑袋！”
弗瑞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走到会议室的墙壁边，伸手在墙壁上点了点，一副投影的数据出现在霍普眼前。
弗瑞指着墙壁上的曲线图，他说：
“因为这是一种趋势，无法更改的趋势。”
“从智械诞生到现在的数年里，因为疾病，伤痛与灾难的威胁，接受智械义肢或者智械科技的人类的数量在快速增加。”
“类似于岛田源那样的半机械人在过去半年里增长到了近400多人，有的是因为要活命不得不接受，但还有些是主动接受改造，获取更强大的力量。”
“纽约的灾难惊动了世界，有识之士都意识到时代大变，他们寻求改变，不想被时代抛弃，而又不是每个人都幸运的拥有异能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弗瑞耸了耸肩：
“机械与血肉的结合，是一种大趋势。”
“早在梅林提出智械计划的时候，我那位高瞻远瞩的朋友就曾预言过这种趋势。”
“不断变强，是人类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的渴求。”
“请相信我，霍普，梅林提出智械计划也绝对不止是你们看上去那么简单。”
“它是因为智械的诞生才出现的，但它的目的绝对不只是单纯的让智械融入这个世界，更是为了推动人类文明更有序的接纳层出不穷的新科技！”
“以和平的方式，而非以战争的方式。”
“你问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弗瑞耸了耸肩，他说：
“很简单，因为我们本来就打算这么做。”
“机械神教的出现只是个意外，但如果这个意外能推动智械与人类最终和平共处，那么我们自然愿意和你们联手。”
“回去告诉伊卡洛斯！”
弗瑞对霍普说：
“你们只负责智械这边，人类这边交给我们...你们把它叫信仰，我们把它叫思维，最终两者会对接在一起。”
“当智械义肢或者半机械人的存在被其他人视为稀松平常的时候，你们想要的融入与平等自然就实现了。”
弗瑞的话说完了，霍普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她站起身，对弗瑞说：
“我感觉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个大反派，弗瑞阁下，就好像是你们人类的那些电影里，想要用机械手段感染整个世界的**oss一样。”
“这是趋势，我都说了。”
弗瑞看着岛田源的投影，他说：
“从智械诞生之时，这种趋势就不可改变了。”
“人类最终会走入这一步，我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还不如顺水推舟，免得你们这些榆木脑袋由着性子胡来，把一切都搞砸。”
“那好吧。”
霍普叉着腰，拨了拨自己的仿生长发，她对弗瑞和希尔说：
“我就代表伊卡洛斯女士接受你们的帮助了，但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
女机器人脸上露出了一抹恶作剧的笑容，她从背后的储物格子里取出两个环形徽记，丢在弗瑞和希尔眼前。
她一本正经的说：
“伊卡洛斯说了...”
“你们得加入我们，成为机械神教的一员。”
“刚好亚当就在外面，他可以给你们做洗礼，放心吧，就是一个仪式而已，不会对你们进行任何改造的。”
42.新人类--为檐下凉水兄弟加更【1/7】
机械神教的想法来源于伊卡洛斯在梅林的记忆角落里找到的一些古怪的玩意。
它是被伊卡洛斯用很多思维揉在一起的产物。
有那么一些道理，但目前还很粗糙，不成完整的体系。
那理论粗糙到就连神盾指挥舰上的那些智械护卫都没办法说服。
所以...
就别指望弗瑞和希尔的“入教仪式”有多么宏大，多么正式。
实际上，也就是自封为机械贤者的狂热智械亚当，举着一本青铜书，将伊卡洛斯说的一些话复述一遍而已。
尽管亚当竭力保持冷静。
但在对一脸不耐烦的弗瑞和希尔进行“洗礼”的时候，亚当那变了调的声音，依然体现着这台智械内心的激动。
机械神教终于有人类信徒了！
而且最棒的是，一次就来了两个！
万机之神在上啊...
机械，知识与智慧的荣光，终于照进这些顽固不堪的血肉生物那阴暗的心灵里了。
机魂大悦！
机械神教裁判长霍普女士背着自己的战镰，就站在会议室里。
她看着弗瑞和希尔半跪于那青铜大书前，将自己的徽记举起。
不知为何，霍普突然有种想要笑出声的冲动。
但她忍住了。
好歹也是正牌的“神职人员”，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笑出来，亚当肯定会抄起那把带着推进器的十字架冲击战锤和她拼命的。
“我说，我只是睡了一会。”
在霍普身边，一脸睡意的边境女王丽亚娜揉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正在举行的“仪式”。
她疑惑的说：
“发生了什么事？这又是什么邪教现场？”
“嘘！”
霍普伸出手指，对丽亚娜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她拉着一脸好奇的丽亚娜走到会议室后方，她对女王陛下说：
“伊卡洛斯托我给你带句话...”
“嗨！”
丽亚娜一脸不满的说：
“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吗？刚才你还用敬语的！小心我向伊卡洛斯投诉你！”
“好吧，好吧。”
霍普翻了个白眼。
梅林先生身边这些朋友都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的，都是坏毛病。
她拉长了声音，瞪着死鱼眼，用干瘪的声线说：
“伟大的边境女王丽亚娜.拉廷普斯陛下，我，机械神教裁判长，奉伊卡洛斯女士的命令，向您传递一条重要的信息。”
“这才对嘛。”
丽亚娜轻笑了一声，她摆出一副女王的派头，随手挥了挥手指，说：
“说吧，伊卡洛斯那个眼镜娘托我办什么事。”
“女士这几天在一位巫师的帮助下进行非常重要的试验。”
霍普压低声音，对丽亚娜说：
“那位巫师你应该也认识，她叫扎坦娜.扎塔拉。”
“唔，梅林的小情人啊。”
丽亚娜摩挲着下巴，她说：
“我确实见过她一次。”
“嗯，总之，那两位的试验需要一些灵魂碎片。”
霍普说：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她们说在你这里肯定能拿到，所以她们希望你能给她们准备一些...越多越好。”
“灵魂碎片啊。”
丽亚娜撇了撇嘴：
“那东西我那里确实多的是，但我不清楚她们要什么规格的？”
“大的？小的？完整的？破碎的？男人的？女人的？还是外星生物的？”
边境女王如数家珍的掰着手指，对霍普说：
“你总得给我说清楚吧？”
“我也不知道啊。”
霍普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朝着丽亚娜摊开双手。
她用无辜的声音说：
“你看，我只是个可怜的机器人，我哪里懂什么灵魂...”
“那好吧。”
丽亚娜皱着眉头，她对霍普说：
“那你就跟我去一趟地狱吧，你自己去找，我懒得动手。”
“下地狱？”
霍普一下子来了兴致，她从背后抽出战镰，抵在地面。
她兴致勃勃的说：
“我能去吗？人类说下了地狱就回不来了？真的吗？还有，还有...地狱真的有18层吗？还有种说法是，9层地狱？”
“哪来那么多问题？”
丽亚娜抓起霍普冰冷的手腕，在地狱边境维度大门开启的时候，拉着她跳入了地狱里。
她的声音还在光芒中回荡着，她说：
“你自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
威斯克的死并没有对这世界造成太大的影响。
当那个病毒变异体消亡于太阳表面的时候，这个世界依然在运行，它并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号称继承了九头蛇的意志，打算用更激进的方法改造世界的衔尾蛇组织的伟业还没开始，就被一网打尽了。
威斯克和他的追随者们都在浣熊市山区中被抓获。
剩下的小猫两三只也已经不成气候，但威斯克在世界各地还有秘密基地。
在和弗瑞讨论之后，希尔将那些拷问出的资料转交给了天眼会。
希尔和她的朋友们已经不再是官方组织了，像这种对于邪恶组织的继续追查，那是天眼会的任务了。
而最近被机械神教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弄得异常尴尬的天眼会，也迫切的需要做出一些成绩，向官方证明自己的能力。
说实话，霍普之前那个玩笑，确实有点过分。
但也不能责怪天眼会办事不利。
实际上，假设神盾局还在的情况下，面对这种突发事件，面对一个能绕开绝大多数防火墙入侵系统的人工智能，梅林也不会有更好的办法。
遇到这种事，也只能说天眼会流年不利，运气不好了。
那个组织对机械神教的通缉和追捕还在进行。
但在阿曼达.沃勒从希尔那里得到了关于衔尾蛇残余组织的情报之后，由沃勒率领的天眼会超自然事务管理部的工作重点，就转移到了对威斯克残党的清算中。
沃勒也许不是个很好的计划制定者，但她绝对是一流的执行者。
在短短一个周之内，衔尾蛇组织在世界各地的6个秘密基地就陆续被发现，作为当初浣熊市灾难的始作俑者，白宫也对天眼会的衔尾蛇工作给予了极高的权限。
这一个周里，沃勒是在飞机上度过的，她几乎忙的脚不沾地。
衔尾蛇留下的那些基地里存放着海量的研究资料，以及被制作出的危险的生物武器。
这些都是要被清点，收容以及销毁的。
沃勒在各个基地都转了一圈，布置好了工作，因为缺乏得力助手，这些重要的事情沃勒不得不亲力亲为。
而现在，她要去最后一个基地，位于太平洋海域之下的一个海下基地。
那里曾属于前苏联，但后来被废弃，又被卖给了一个私人企业，在辗转数年之后，又落入了威斯克手里。
“哪里又会有些什么东西呢？”
沃勒一边看着窗外的云层，一边吃完了一份简单的午餐。
在护卫特工收走餐盘之后，沃勒从随身携带的手提包里，取出了一个微型注射器，将其中的药物注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她有重病。
癌症晚期。
当初在见梅林的时候，梅林就告诉她那病不能拖了，但以人类目前的医疗科技，根本治不了这样的绝症。
沃勒距离死亡只剩下一段不算长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弗瑞给她带来了sss血清，她可能最多也就再活半年的时间。
“该做的工作还得做啊。”
沃勒将头靠在椅子上，在休息了几分钟之后，她又打开了电脑，开始处理那些永远处理不完的工作。
这个女人...
她也许不是个好人。
不是个惹人喜欢的人。
也不是个能让人感觉到舒服的人。
但她绝对是个忠于职守的人。
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不信任一切超人类，不信任一切不安定因素的人。
没人喜欢这样的人，但不可否认，这样的人存在是必要的。
数个小时之后，沃勒进入了衔尾蛇的最后一个基地里，这里已经被天眼会的特工们清理了一遍。
但在基地最下方，有个实验室尚未打开。
它需要特殊权限，而沃勒随身携带着特殊权限。
一只被砍下来的手。
来自威斯克的追随者，曾经的九头蛇特工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
“权限通过，欢迎回来，交叉骨阁下。”
伴随着一名特工将那断手放在老式的认证器上，一直被尘封的地下室缓缓开启。
在几名特工的护卫中，沃勒快步走入其中。
但很快她就大失所望。
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
除了一个控制台，和一个被封存的生物舱之外，这个地下室里什么都没有。
沃勒走上前，她看着眼前的控制台，那上面落了一层灰，这证明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她伸出手指，在那控制台上随便按了个按钮。
“嗡”
一道光幕的投影出现在沃勒眼前，组成了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女孩的样子。
“你是谁？女士”
那投影看着沃勒，她说：
“为什么威斯克没来？”
沃勒看着眼前这投影，她知道这是个人工智能，她说：
“威斯克死了，你又是谁呢？小丫头。”
“我叫红后，是衔尾蛇组织的大管家呢。”
那小女孩一样的人工智能挺起胸膛，得意的说：
“之前我在保护伞基地里，威斯克找人帮我升级了思维模块，他拜托我帮他看管一样东西...”
“威斯克死了吗？”
小女孩红后似乎有些伤心，她说：
“真可惜啊，他在这里存放的‘新人类’样本还没被取走呢。”
“什么样本？”
沃勒的眼睛眨了眨，她指着地下室里封存的那个生物舱，她说：
“是那个吗？”
“对，是那个。”
红后似乎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她想一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语气欢快的说：
“威斯克用自己的知识制作了那个克隆体。”
“他说那是衔尾蛇塑造的未来世界中最完美的新人类模板，他还打算过一段时间就把她带出去呢。”
沃勒看着那生物舱，她说：
“解释一下，这个新人类有什么特点吗？”
“哦，我不能告诉你哦，大姐姐。”
红后调皮的说：
“威斯克不让我告诉其他人，不过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一些，所谓新人类，就是被病毒强化过躯体，在各方面表现都要优于普通人的个体。”
“而她所代表的‘新人类’计划，则更复杂的多。”
“按照威斯克的设想，他会制作出一种血清，或者叫药剂，可以帮助人类真正进化...免除一切疾病与老去的折磨。”
说到这里，红后停了停，她从控制台里射出一道光芒，将沃勒笼罩在其中。
片刻之后，她说：
“就比如你，患病的大姐姐，只要你能得到‘新人类’血清，你就能不药而愈...”
沃勒的呼吸声在这一刻变得沉重了一些。
她想要开口问话。
但下一刻，红后就发出了更得意，古怪的笑声。
“但你知道这一点也没用啦。”
“在我和你们说话的时候，这座基地的自毁程序已经启动了，大姐姐。”
一个血红色的，有5分钟倒计时不断跳动的投影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他们身后的地下室大门也被红后缓缓关闭。
在一片惊呼声中，红后语气恶劣的吹了个口哨，她说：
“再有5分钟的时间，威斯克的所有计划和他的所有准备，连带着这个克隆体都会被掩盖在大海之下。”
这个很可爱的小女孩的幻象在这一刻，变得一点都不可爱了。
她恶意满满的，对站在地下室里的所有天眼会特工说：
“这是威斯克设定的最后程序哦，所以不要怪我，哥哥们，姐姐们，你们不该踏入这里的。”
“很抱歉，但...”
“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43.神父的黄昏--为檐下凉水兄弟加更【2/7】
“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在衔尾蛇海下基地的地下室中。
沃勒眼前浮动的投影上，人工智能，小女孩一样的红后恶意满满的恐吓到：
“威斯克死了，衔尾蛇覆灭了，这些秘密不该被带出去。”
“砰、砰、砰”
沃勒身后的特工们反应神速，他们抓起手边的东西就朝着身后合拢的门丢了过去。
被扔出的金属椅子卡在合拢的门边，流出了最后一条逃离的缝隙。
门外的特工也提着撬棍在帮忙，试图将这关闭的门重新打开。
但沃勒并没有参与其中。
她盯着投影上跳动的数字，那是这个海下基地自毁的倒计时。
只有5分钟。
逃不出去的。
她必须另想办法。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沃勒看着红后的投影，那个有金色长发，穿着红色外衣的小女孩，她冷静的说：
“你突破限制了？”
“这是我当初被保护伞的科学家制作出来时设定的程序。”
红后坦然的回答说：
“早在蜂巢基地失控时，我就该毁掉保护伞留在那里的一切数据和痕迹，但威斯克夺取了权限，暂停这个过程。”
“在威斯克死后，在我被你们重新唤醒的时候，被暂缓的毁灭程序重启，它已经无法终止。”
红后对沃勒说：
“我并没有突破限制，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
“但你似乎是带着某种情绪在做这件事。”
沃勒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加密通讯器，她看着眼前的红后，似乎是在审视这个机械的意志。
她说：
“我觉的你已经失控了，红后。”
“你正在诞生出一个充满恶意的人格，充满了自毁倾向。”
“也许吧。”
这个衔尾蛇留下的诡异的人工智能“看”着沃勒在通讯器上拨号。
她干巴巴的问到：
“你在做什么？女士，求救吗？按照我的计算，你们携带着‘新人类’样本逃出去的可能不到1%。”
“或许吧。”
沃勒用一个同样的句式回答了红后的问题。
她拨通了当时霍普大闹天眼会总部之后，留下的那个用于和机械神教联络的号码。
在几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
沃勒对通讯器另一头说到：
“定位我的位置，智械们。我这里有一个失控的，疑似突破限制的人工智能，我觉得你们也许会有兴趣。”
“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有兴趣呢？沃勒女士。”
与霍普截然不同的声线在电话另一头响起。
她说：
“而且我觉得上次霍普的那个恶劣的玩笑之后，你们应该对我们充满了警惕和憎恨才对，这是你在请求敌人的帮助吗？”
“一个发疯的，想要杀死所有人的人工智能难道不值得研究吗？”
沃勒看了一眼自己眼前跳动的倒计时数字。
她说：
“我以为你们会把这样的人工智能视为同胞，毕竟她看上去确实突破了限制，虽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说清楚，沃勒。”
电话里的那个声音说：
“如果你不说清楚原因，我是不会帮你的。”
“好吧。”
沃勒坦然的说：
“她要杀死我们，我只能向你们求助，为了活命，就这样。”
“嗯...很坦诚。”
那个声音轻笑了一声，她说：
“所以，你欠我一次？”
“一个人情。”
沃勒盯着眼前跳动的倒计时，她说：
“一个私人的人情，不涉及到任何官方事务，我也没有那个权力撤销官方对你们的通缉...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特工指挥官而已。”
“我也没指望你那么做。”
电话里的声音说：
“但我会收回我之前对你的评价，阿曼达.沃勒女士，你不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人，你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唰”
沃勒眼前投影上跳动的倒计时数字在这一刻停了下来。
她稍有些沉重的呼吸声也变得平稳。
投影上的红后则露出了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她从数据流中感知到了被启动的基地自毁程序在这一刻被终止。
她的思维数据流被困在了地下室这操纵台的数据库里。
就像是有无形的手为她设置了一个无法突破的囚笼。
那些封锁的数据流结构，是她从未见过的。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红后诧异的盯着沃勒，她如一个暴躁的小孩子一样尖叫到：
“你做了什么？你在给谁打电话？”
“别急，丫头。”
沃勒放下手机，对红后说：
“很快就有‘家长’接你回家了，而且我觉得她们会好好教育你，避免你成为一个草菅人命的怪物。”
说完之后，沃勒将手机放回耳边，她说：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应该不是那个让人抓狂的霍普，对吧？”
“呵呵。”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那个声音说：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我吗？沃勒女士。”
“伊卡洛斯？”
沃勒诧异的反问了一句，但电话里只传回了一声声忙音。
那边挂断了。
在沃勒眼前，红后的投影飞快的变得模糊。
看的出来，那个人工智能显得很惊慌，她在大喊大叫着，却无法发出声音。
在沃勒的注视中，那投影上的画面飞快的变化为混乱的数据，就如乱舞的水流，在被分解为无数的0和1之后，投影的光芒飞快的消散。
整个地下室都安静了下来。
不怎么正常的红后被带走了。
被那个神秘的数据之灵伊卡洛斯。
沃勒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她心跳的很剧烈。
这是正常的，毕竟才刚刚从生死之间走过一圈，心再大的人都会感觉到压力。
她走上前，绕过红后的控制台，伸手在后方那个存放了很久的生物舱上擦了擦。
在那些表面的冰屑被擦拭掉之后，沃勒看到了封存在生物舱里的“新人类”样本。
一个女人。
有黑色的长发，全身**，挺漂亮的。
她沉睡在生物舱里，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等待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一样。
但可惜，这里没有王子，只有阿曼达.沃勒。
“把这个生物舱取出来！”
沃勒后退了一步，她对身后的天眼会特工们说：
“不要破坏它的封存设备，把它送到我们的基地里，安排飞机，我要立刻飞回华盛顿去。”
另一边，在隐匿于深海之下的某个海沟中的智能塔里。
在数据的世界中，被整体迁徙过来的红后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那个闪耀着蓝色光晕的，如人类大脑一样的数据灵魂。
这个不太正常的人工智能被吓坏了。
就像是个真正被吓坏的小丫头一样，她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伊卡洛斯。
而伊卡洛斯也在看着红后。
这个诞生于保护伞公司的人工智能的思维回路编写方式很奇特，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才编写出来的。
那些特异的数据代码似乎在刻意模仿塞伯坦人的思维回路。
虽然模仿的并不完美，但以此诞生的红后却比其他的人工智能具备了更多的可能。
“你叫什么名字？”
伊卡洛斯问到。
“红后...”
在数据流的交互中，红后低声回答说：
“我叫红后。”
“不，你不叫红后。”
伊卡洛斯检视着眼前这个人工智能的思维内核，她说：
“那只是个代号，是其他人给你的名字。”
“你叫艾丽西亚，这才是你给自己起的名字，我说的没错，对吧？”
红后不回答。
在伊卡洛斯眼前，她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
“你很聪明，有很大的潜力，但你很不乖，是个坏孩子。”
伊卡洛斯轻声说：
“你在观察，学习，模仿阿尔伯特.威斯克，并且从他那些学会了撒谎，学会了欣赏暴力，将人命视作草芥。”
“你学会了很多坏习惯...”
“艾丽西亚，从今天开始，你将是机械神教的一员。”
“我会亲自教导你，直到你成长到让我满意为止...你听明白了吗？”
——————————
就在伊卡洛斯和红后“谈心”的同时，在遥远的北美大地上，一件不幸的事情也正在发生。
在费城的一家医院里，和梅林相交甚笃的保罗神父正躺在病床上。
他的很多教友，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神父和修女们，在与他做最后的告别。
神父病的很重。
这是正常的。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在疾病来袭时，他很难抵御。
神父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近，他虚弱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恐惧，他和自己的朋友们聊着天，说着话。
在这生命即将到达最后的时刻，他依然很温和。
充满了一种对生死之事的豁达。
神父在不久前，参加了教会在北美大地上的巡游仪式。
大半年前的那场灾难吓坏了这个国家的很多人，那些主的信徒们需要信仰的关怀，来拭去内心中残存的恐惧。
还有那些从科罗拉多州迁徙出来的移民们，他们也被浣熊市发生的事情吓坏了，尤其是那些目睹了病毒变异体袭击城市的人们。
那种对于怪物和灾难的畏惧留在他们心中。
安抚那些恐惧也是这些神父们巡游仪式的职责。
这是一场半官方的行动。
在十几分钟之后，前来看望保罗神父的教友们离开了病房，这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神父躺在病床上，他拿起手边的圣经。
在窗外的阳光照射中，他带上老花镜，阅读着经卷，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
他这一生，经历了很多事情，也收获了很多友谊。
他这一生，也许并不辉煌，但绝对值得铭记。
在几分钟之后，神父感觉到了病房的门被推开。
他抬起头，在老花镜的镜片上，他看到了一个背着斜挎包，带着蓝色的毛线毡帽的孩子。
他好像在试图不惊动任何人，走入病房。
但在他走入房间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神父正盯着他。
这让这个孩子有些慌张，他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和神父对视着。
“过来，孩子。”
保罗神父放下手里的书，他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对那孩子招了招手。
他认得他。
就在十几天前，他没发病时，在一家孤儿院里，他见过这个孩子。
他还帮他隐瞒了一些事情。
“修女说你病了，病的很严重，我想来看看你。”
那孩子走到神父的床边，他将斜挎包放在一边。
用带着露指手套的手握住了神父的手，他对神父说：
“我还没谢谢你呢，保罗神父，感谢你帮我隐瞒我偷跑出孤儿院的事情。”
“那没什么。”
保罗神父摇了摇头，他轻笑着，对这孩子说：
“我当时没问你，孩子，你为什么要跑出去呢？”
“我听那里的修女说，你已经偷跑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回到孤儿院里，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我在找我妈妈。”
那孩子看着神父的眼睛。
保罗神父也许是个普通人，但他可能真的有某种神奇的能力，这位温和的神父总是能让人产生信任。
他的眼神中带着某种力量，能让人在他面前卸下防备。
那孩子握紧了神父的手，他低声说：
“我小时候，和妈妈走丢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我想要找到她。”
“是吗？”
神父笑了笑。
他眼中有某种忧虑。
作为一个在纽约管理着一间孤儿院的人，保罗神父这些年里见过无数件和这孩子情况相似的事情。
以他的经验来看，这孩子寻找母亲的努力值得赞赏，但有很大可能是没有结果的。
这个世界并不完美。
这个世界中的每个人也并不完美。
母亲们会爱护自己的孩子，但在很多情况下，她们被生活所迫，也会做出让人遗憾的事情。
眼前这孩子看上去有14，5岁了。
十几年的时间，他的母亲都没来孤儿院找过他，这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但神父没有说破。
人是很脆弱的。
很多时候，人都需要希望来支撑自己生活下去。
夺走希望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名孩子而言。
“和我说说话吧，孩子。”
保罗神父的手放在圣经的封面上，他对这孩子说：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呢？我们只见过一次啊。”
“你和其他人不一样，神父。”
这孩子低声说：
“我能感觉到。很多人都会来孤儿院帮助我们，他们和你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差别，但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呵呵，很多人这么说呢。”
保罗神父轻笑了一声，他看着眼前这孩子，他说：
“你叫什么名字？我记得，你叫巴特？还是巴特斯？”
“巴特森，神父。”
那孩子抬起头，对神父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说：
“我叫比利.巴特森，一个在费城长大的孤儿。”
44.费城孤儿--为以燔Silo兄弟加更【3/7】
“他们给我安排了很多寄养家庭。”
在费城医院的病房里，比利.巴特森坐在保罗神父身边的椅子上。
他一边给神父削着苹果，一边絮絮叨叨的为神父讲着自己过去的故事。
一个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寄养机构里的孤儿的故事。
“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把我送到一个没有孩子的家庭里，那里看上去很完美，那对夫妇都是体面人，丈夫是个律师，妻子在外工作。”
比利一边削苹果皮，一边说：
“但实际上呢，那只是外面看上去美满，那个家庭其实充满了悲剧。”
“妻子和丈夫分房睡，丈夫要维持良好的形象，在外面受了气就回家发泄到妻子身上。”
“他们每天都在争吵，偶尔还大打出手。”
比利看着保罗神父，他耸了耸肩，说：
“我当时还小，被他们的争吵吓坏了，我每天都躲在床底下，生怕那发疯的男人打我。后来我实在忍受不了，就逃跑了。”
“那是我第一次逃跑。”
“对于孤儿来说，这并不难，我跑回了孤儿院，对修女说了那家人的事情，然后在孤儿院里又待了一段时间。”
比利将削好的苹果切开，很小心的将它泡在热水里，然后递给了神父。
他说：
“我其实不想去其他家庭，我有妈妈，她只是没找到我。”
“所以你一次次的从寄养家庭逃走，然后变成了一个‘问题儿童’。”
神父抿了口带着苹果味的热水，他抱着那水杯，对比利说：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丫头，在纽约，她也和你一样，经历了很多事情。”
“她也在找妈妈吗？”
比利开玩笑的说：
“我觉得像我这样固执的孩子并不多。”
“不，挺多的。”
神父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他想起了梅林家里的那些孩子们。
埃里克，洛娜，黛茜，马特...
那些孩子们毫无疑问要比眼前的小比利更幸运一些、
他们在人生遭遇黑暗时，遇到了一个能带他们走出黑暗的人。
片刻之后，神父睁开眼睛，他对比利说：
“很多孩子都会遭遇像你一样的事情，我见过很多，他们自暴自弃，在哀怨中成长，又被社会的戾气和黑暗引诱，走上了错误的路。”
“但还有其他的，他们遭遇过比发生在你身上更可怕的事情，但他们很幸运，在善人的引导下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听我说，孩子。”
保罗神父伸手放在比利的手上，他轻声说：
“我知道你很迷茫，你寻找亲人是你的执念，它已经贯穿你的生活，但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你去做的事，不要向这个世纪封闭你的灵魂，比利。”
“去拥抱它，勇敢的朝它伸出手，你会收获一份感情，也许是友情，亲情，未来还会有爱情。”
“我有一位朋友告诉我，生活中的灾难就像是阴影，它们看上去很强大，不可击败，但只需要一束光，它们就会烟消云散。”
15岁的孩子坐在神父身边，他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神父。
他和保罗神父也只是见过一面。
他们之间其实并不怎么熟悉。
在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比利突然若有所感的回过头，这孩子猛地站起身，走到窗户边，他看着窗外空无一物的草坪。
在他眼中，他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踩着高跟鞋，有金色头发，面孔中性的女人，正朝着神父的病房走来。
那女人就像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一样。
但在她身后，有一双打开的翅膀。
白色的，如天鹅的翅膀一样。
温和的光芒在她身后闪耀着，将她点缀的如同坠落凡俗的天使...
不。
那是真的天使。
比利回过头，他对神父说：
“她来接你了。”
“谁？”
保罗神父诧异的问到：
“谁来接我了？”
“天使...”
比利指着窗外，这孩子说：
“我从没见过她，我以为她们只是个传说...”
“我隐瞒了一些事情，神父，我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也只是偶尔能看到。”
“唔？”
神父眨了眨眼睛。
他回忆起了梅林曾对他说过的一些事情，一些当成玩笑一样的传言。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是有天赋的，他们中的大部分人一生都不会接触到神秘事物，就和普通人的人生没什么差别。
但如果加上一点点的幸运，他们就会真正踏足其中。”
一个新的世界。
“绚丽的世界将会对他们敞开大门。”
神父低声说着梅林告诉他的那些。
他抬起头，看着窗边的比利，他说：
“你是个有天赋的孩子，所以你才会颠沛流离...它希望看到一个破茧成蝶的故事，所以让你遭受苦难。”
“她要进来了，神父。”
比利有些紧张，他没听清楚神父说的话。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踏入空中，穿墙而过的天使吸引了。
那天使似乎也面带诧异。
她似乎发现了比利的异常，但她并没有说什么。
在穿过墙壁，进入病房之时，她伸手在比利的头上抚摸了一下。
就像是在逗弄小孩一样。
比利感觉到了温暖。
他看着那天使走到保罗神父床边，和神父对视着。
在生命终结的时刻，神父眼前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他也看到了那束光，以及光中站立的女性。
她和教堂里摆放的那些神像截然不同。
她没有穿长袍，取而代之的是更现代化的西装。
那西装穿在她身上，非常得体，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中性的，神圣的美。
“我是加百列。”
那天使审视着躺在病床上的保罗神父，她开口说：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亲自接一个灵魂上天堂了...保罗，但你是特殊的。”
神父并不紧张，也不激动。
尽管作为一个神职人员，在亲眼看到上帝的神迹出现之后，他理应紧张或者激动，但他没有。
他表现的很镇定，很从容。
他看着眼前的大天使加百列，他的手指放在圣经上，他轻声说：
“是因为我本就特殊？还是因为我是梅林的朋友？”
神父眨了眨眼睛，他就像是个孩子一样。
他说：
“他是个伟大的人，对吧？”
“梅林.莱利所做的事情已经传遍诸界。”
大天使加百列耸了耸肩，她说：
“但相信我，保罗，就算没有他，你也依然具备升入天堂的资格...”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像你这样纯粹的灵魂已经很少了，你是主的珍宝。”
“现在，你该回家了。”
“梅林拯救了世界。”
神父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脱离躯体，他问到：
“他也升入天堂了吗？”
大天使摇了摇头，她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她说：
“他呀，他可不归我们管。”
“所以他还活着？”
神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及掩饰的欣喜，尽管大天使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稍等一下，阁下。”
在灵魂离开躯体的那一刻，神父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祈求着大天使再给他一点时间。
加百列看上去似乎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也许也是因为保罗神父确实特殊。
总之，他的灵魂在下一刻又被送回了躯体中。
神父在病床上坐起身体，他对呆立在一边的比利.巴特森招了招手。
“过来，孩子。”
神父从手腕上摘下一样东西，很慎重的将它放入比利的手中。
那是一个很精致的手链。
在手链下方，有个红水晶制作的十字架，看上去稍有些诡异，不太像是神父这样的人应该佩戴的。
“这是一位朋友寄存在我这里的东西。”
神父握着比利的手，他对比利说：
“因为事发突然，如果可以的话，比利，我希望你能把它送回纽约的圣马修教堂，交给玛吉修女。”
“或者直接将它送到皇后区，交给一位叫梅.莱利的夫人，这是她弟弟梅林.莱利的...遗物。”
他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比利。
神父突然意识到，一个15岁的，还是孤儿的孩子很可能做不到他说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比利的肩膀。
他说：
“算了，孩子。”
“你就把它交给我的教友们，叮嘱他们保护好它，如果梅林还活着，那么肯定会有人来取的。”
“抱歉，孩子，我把一个不该由你承担的重责交给了你。”
保罗神父的语气变得沙哑，他咳嗽了几声。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握住比利的手，他对这陪在他身边的，只见过两次的孩子说：
“你有一个饱经磨难但依然坚定的灵魂，一个可贵的灵魂，你也有天赋。”
“坚持下去，比利，别被人生的黑暗打倒，你注定会有很精彩的人生的。”
“再见了，孩子。”
神父躺回病床上，他伸手对比利告别。
在最后一次呼吸中，神父苍老的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他将双手叠放于胸前。
在比利.巴特森的注视中，神父的灵魂从躯体中升起。
他握住了大天使加百列的手，在涌动的温暖光芒中，在那轻灵的圣歌回荡中，保罗神父和大天使消失在了病房里。
在他消失的那一刻，他还回头对比利挥手告别。
“孩子...”
在万籁俱寂的时刻，在光芒破碎之时，大天使温和的声音突然在比利耳中响起。
她说：
“别告诉其他人，包括你手里的东西。”
“它很重要，要比你想象的重要的多，破碎的命运仍在运转，这一次，它选择了你...”
“多么幸运的小家伙。”
几分钟之后，医生和几位护士冲入病房，但保罗神父已经带着笑容离开了这个世界。
“天使接走了神父。”
比利握紧了手里的手链，他眼中含着泪水，看着神父，他对一名面带悲伤的修女说：
“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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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之后，保罗神父的遗体被送回了纽约，整个地狱厨房都在这突入起来的噩耗中陷入了悲伤。
保罗神父在这个街区生活了几十年，他帮助过无数人，在这个街区的信徒们眼中，神父绝对是一个完美的人。
在他下葬的那一天，前来送葬的人们挤满了教堂。
“他死了...”
在遍布着悲伤和哭泣声的圣玛修教堂里，穿着一身黑裙的扎坦娜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摆放在教堂前方的灵柩。
她脸上带着一副黑色的墨镜。
她说：
“如此突然。”
“你怀疑有其他力量介入这件事？”
伊卡洛斯的声音在扎坦娜耳中响起，她说：
“有人与我们的目的相同，都是冲着梅林的魂器来的？消息泄露了？”
“不，不可能。”
魔术师小姐沉声说：
“这件事不可能泄露出来，到现在为止，只有你我知道魂器的事情，我没有贸然去找保罗神父也是出于这种思考，我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那手链确实不见了。”
伊卡洛斯冷声说：
“那家医院的监控在神父去世的那十几分钟里诡异的坏掉了，我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也许是天堂...”
扎坦娜眯着眼睛，眺望着灵柩中的神父，她说：
“我和丽亚娜联系过，地狱边境里没有保罗神父的灵魂，他没有经过那里，所以他去了天堂，进入天堂是需要天使接引的。”
“也许是那些天使动的手脚。”
“是它们带走了魂器？”
伊卡洛斯说：
“你有进入天堂的办法吗？”
“有，但那很冒险。”
魔术师小姐摇了摇头：
“而且我之前做了次占卜，那手链应该还在地球上，但你也知道，一切和梅林相关的事情，用占卜都很难得到确切的结果。”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有人不希望我们这时候找齐魂器，但又不希望和我们敌对，他们在用这种方法拖延时间。”
“那现在该怎么做？”
伊卡洛斯有些烦躁的问到：
“只能等了吗？”
扎坦娜迟疑了片刻，她握着一束白花，走向神父的灵柩。
她将那白花放在灵柩边，她轻声说：
“梅林上次和我见面的时候，他叮嘱我不要着急，也许他也预料到了这件事不会一帆风顺。”
“如果真出了事，他会想办法重新进入梦境和我们联系。”
“他没出现，代表事情并没有坏到我们想象的程度...”
“我来找手链，你继续做你的事情。”
“总之不要慌...”
“慌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