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小哥哥一起吃嘛
这一夜。
唐鸿失眠了。
他躺在这套洋房的最小卧室，内心乱糟糟的。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直到现在还是有点懵。
“梦幻开局啊……”
“说好的科幻风呢，说好的神祇入侵在哪里，怎么有一股都市神豪霸道总裁电视剧的感觉……”
唐鸿闭着眼睛，在床头摸索到几个按钮，找到对应的按钮，将窗帘落下，免得阳光刺眼。
唰唰。
窗帘垂落，卧室昏暗，他默默数着一人值。
清晨时分的系统提示信息流，闪烁三次，增加四点一人值。这让唐鸿内心的浮躁渐渐散去，化为静谧的喜悦。
【叮咚！】
【体验一个人的生活，一人值加一】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的失眠，你感到轻微孤独，一人值加一】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的居家夜晚，你感到轻微孤独，一人值加二】
“一人值加二。”
“是因为这套房子很贵重，还是因为我知道这套房子很贵。”唐鸿暗暗思考着。
第二档次的事件参考对象，多了一个。
而一人值的增加，很充实，令他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唐鸿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到中午才醒，针扎一般的头疼令他皱皱眉，顿时想起感冒还没好就整夜失眠，身体怕是吃不消。
“咳咳。”
唐鸿咳嗽两声，调出系统界面。
他在想，提高力量是否会减轻感冒的负面状态，甚至是直接治愈。但力量增加太快，唐鸿担心出问题。
“算了。”
“先留着吧。”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50%
力量：35%
境界：0.00
一人值：6
收起系统界面，唐鸿一跃而起，跳下床，双脚落地，发出沉闷撞击音。
轰隆！
颜色是维加斯黄的流线型名贵超跑缓缓驶出小区，发动机轰鸣，回荡在幽静街道。
唐鸿顿时不想开了，声浪巨大，貌似扰民。
“奇了怪了……”
“改装过吧……”
唐鸿拿出手机看了眼，海底捞排队号快到他了，前面还有十几桌。
昨天没吃到寝室的小火锅，他今天要一个人去吃火锅，顺便验证能否触发一人值。
即使云海市是一线城市，超跑也不多见，更别说这个黄色实在醒目。
唐鸿咬咬牙，轻踏油门，开过红绿灯路口。这一路，他感觉所有人目光都在若有若无的打量，好在这辆车的两侧车窗贴了膜，昨天特意试过，外面看不到车内情况。
‘怪不得网上那些土豪都说超跑不好开，底盘低，视线差，坐着不舒服。’
‘不能急，尽量慢点开，别给撞了我可赔不起。’
‘推背感太强烈了……’
“简直酷炫，爽翻天，一览众山小……”
“加速这么猛，声浪也销魂，收着油门是不是浪费啊……我要冷静，冷静，冷静……好吧就一脚，尝试一次就够了，我发誓！”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驾驶跑车，一人值加三】
增加三点一人值的事件，还是第一次出现。
趁着高架路车流稀少，唐鸿又尝试着踩了十几脚油门，恐怖实在加速。猛地发现他好像开过头了，急忙找出口，下了高架又折腾二十分钟，总算快到海底捞，还有几百米。
这是一条单行线。
反正排号过了，唐鸿不急，慢悠悠开着。前方出现一条斑马线，边上站着两对情侣手牵手，还有几个看不清长相但衣服搭配很诱人的妹子。
他想到驾照考试的题目：斑马线礼让行人。
他轻点刹车，速度降低，发动机轰鸣声音却更大了。
嗡嗡。
黄色奥迪R8停在斑马线前方，斑马线路边那些行人看了过来，试探着走了两步，好像有点惊喜，有闷头快速通过的，也有笑着扬手致谢的。
后面一堆车排着……
没有鸣笛声……
唐鸿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世界如此安静，如此多姿多彩，他对帝都特训营多了一些莫名期待。
金钱象征着欲望，贪婪，也可以是动力。
荣耀，坚守，信念，责任，确实动人心弦。但这些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远远不如直接砸过来一辆超跑的巨大震撼冲击力。
少年，想拯救世界吗？
少年，想要这辆车吗？
事实证明，方南洵算的很准。
这一刻。
唐鸿想成为超凡者，很想很想。
殊不知命运赠予的礼物早已经标好了价格。
……
强大意志力使得唐鸿很快就恢复正常，把车停在外面。因为地下停车场入口的保安大叔告诉他这辆车底盘太低，容易磕碰，最好停在地上。
等他进入海底捞火锅，早已经过号。
很多人坐着等号。
‘也对。’
‘今天是周六。’
唐鸿看向笑脸相迎的海底捞服务员，重新取号，过号的人可以插队。
再等三桌，就到他了。
那服务员挠挠头，努力掩饰着眼底的愕然之色：“您是一个人？”
一个人吃火锅，她见过不少，可全都是女孩子。
“恩。”
唐鸿点点头，坐在旁边，耐心等着。
他在酝酿孤独感。左右两边，等号的人有很多，唐鸿扫了眼，还看见四五个长相不错的小姐姐，以及好几个看不到正脸的曼妙背影。
他收回目光。
服务员递过来一杯水：“这是柠檬水，您先喝点解解渴。”
“谢谢。”
唐鸿接过柠檬水，继续酝酿一个人吃火锅的孤独感。
服务员又递过来一盘小吃：“要不要吃点。”
“谢谢。”
唐鸿嘴角抽动了一下。
服务员又又递过来一张纸：“手机扫码能打印照片的哦。”
唐鸿：“……”
等了三分钟，到了唐鸿的号。他正想起身，就看到有两个颜值不错的小姐姐，似乎有点眼熟，两人找到刚才给他递水递零食递二维码的服务员，轻声询问着什么。
再然后。
便看到那服务员领着两个小姐姐走向唐鸿，乐呵呵的。
“嗨。”
其中一人穿着吊带背心加短裤，左手腕挂着外套，对唐鸿嘻嘻说道：“我们还要排好久……小哥哥一起吃嘛。”
唐鸿有点懵：“这怎么行。”
“没事哒，我们AA。”另外一人补充道：“临时拼个桌嘛。”
唐鸿摇摇头：“不好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有遗憾，没再强求……那位服务员则是领着唐鸿坐在一张四人桌，桌面很干净……然而她刚要离开，却听到唐鸿发出的询问声音。
“那个。”
“我听说你们这个店会给单人顾客拿熊的对吧。”唐鸿问道。
什么胸？
服务员没有听清，店内有点吵。
唐鸿提高音量道：“就是陪吃的大熊玩偶。”
“啊，有的有的。”
服务员连连点头，转身去拿，脸色一下子变得精彩纷呈——两个妹子陪吃你不要，偏要大熊！？
大哥……那是玩偶，不是活的熊！
老娘……啊呸，人家都替你着急！
与此同时。
坐在座位的唐鸿，面无表情，隐隐感到四面八方的奇异目光。
大家都往这边看，正常人都会感觉自己很惨。
唐鸿却不同。
“尽管看！”
“我就是老天爷狠心无视的可怜崽！”
“今天降温了，寒蝉也凄切……我哭了，你们呢，一人值呢。”
闻说双溪春尚好，一人也拟泛轻舟。
【叮咚！】
【初次体验一个人吃火锅，一人值加一】
第十七章 80KG
‘5月16日，天气多云。’
‘一个人去吃海底捞，服务员建议我点四宫格比较划算，可我只想吃牛油麻辣锅。又点了九份菜，服务员又建议我单人吃五个半份菜就够了。’
‘坐在我对面的，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熊，服务员给大熊也摆了一副筷子并且倒满一杯酸梅汤……’
唐鸿在翻看日记。
他担心自己记不住一人值各个档次的对应事件，但这么隐秘的信息又不好书写记录。
想来想去，便想出日记方式，把触发一人值增加的各类事件记下来。
至于增加多少一人值，唐鸿都能回忆起来。
错漏几个也无妨。
用独特方式记录，加入符号字母等东西，唐鸿倒也考虑过。以当今语言研究的先进方式，破译那些符号，恐怕不会很难。
谨慎点，没坏处，唐鸿合起日记本。
“喂。”
坐在旁边自习的曾黎目光蕴藏着一丝担忧，推了推唐鸿肩膀：“最近怎么了，突然写日记……咱们宿舍，你是第二帅，真的没必要纠结感情问题。”
唐鸿顿时笑了笑：“你是第一帅？”
“其实我不想当第一帅。”
曾黎摊摊手，满脸无奈之色，他看到唐鸿发笑，心里松口气，寻思着找机会给唐鸿介绍一些女生认识。
摆脱感情困扰的最佳办法，即开始下一段感情，这是曾黎的经验。
“吃饭去。”
灰白钢笔在曾黎指尖打着转儿，他拉起唐鸿：“等会食堂又没位置了。”
唐鸿道：“问问伍杰在哪儿，要不要一起。”
“我给他打个电话。”
曾黎暗暗奇怪。三年里，他跟伍杰比较熟络，总是一起玩，唐鸿则与韩世斌聊得来。
最近这几周，渐渐地有了变化。
大约是从五一劳动节假期过后开始变化。从唐鸿神出鬼没的不在寝室住了以后，改变尤为巨大。
“伍杰。”
曾黎远远看到在食堂侧门来回溜达的伍杰，到了近处，便问道：“我记得你今天上午有课吧，一门自主选修的。”
“翘掉了嘿嘿。”伍杰捶了捶曾黎肩膀，又扭头跟唐鸿说道：“什么时候有空去健身活动馆，咱班那个宣立争天天说要等着你去挑战卧推八十公斤。”
唐鸿低笑一声：“那就今天吧。”
伍杰张了张嘴巴，天可怜见，他只是随口一说。
想起前几天唐鸿的进步幅度，心底又涌出期待。
典型的猎奇心理，伍杰拿起手机就准备告诉宣立争这个消息，打出来的字却变成‘下午去练练深蹲’。
80KG！？
旁边的曾黎感觉自己耳朵大概是聋了。
他跟伍杰去过健身活动中心，去了两次就不敢再去，那些肌肉壮汉太恐怖了。而最近这些日子，他倒也听过唐鸿开始健身的事情，没怎么放在心上。
直到这一刻……
八十公斤……
短小精湛四个字，却让曾黎有了更直观的认知：“我身高一米八三才七十多公斤，听伍杰的意思，唐鸿能举起一个我？？”
曾黎对健身不太了解。
他一边偷听，一边偷偷观察唐鸿的胸部、胳膊。看起来有点健硕，隐隐约约凸显出肌肉轮廓。
曾黎趁着食堂阿姨打菜的空隙，忍不住问道：“你们几点去，我跟你们一起。”
……
下午两点，健身活动馆。
作为班级的体育委员，宣立争带着几个同班同学一起体会健身锻炼的好处。
这几个同班同学都是女生。
此时被围在中间，宣立争感觉到了人生巅峰，日月星辰的中心，他尽心尽力介绍着一个个健身器材的使用方法，尤其是扩胸器材。
有利于身心健康。
必须得重点推荐。
宣立争对天发誓自己真的没私心。
“哎哎，你好坏。”
“太羞耻了吧……”
然而口嫌体正直，有两个穿着短袖的女生对视一眼，两人都跃跃欲试。
仿佛都很有自信。
尽管她们从来没有玩过这些器材。
“你上。”
“还是你先吧。”
两个人推来推去，宣立争笑呵呵立在一旁，也不吭声，静静看着，但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扫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经常健身的伍杰。
另一个则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同班同学唐鸿。
“他来了。”
宣立争心底划过漫不经心的念头。
“等等。”
“他好像说过，下一次就要挑战八十公斤……”宣立争心底又闪过模模糊糊的记忆，顿时一惊，脸上笑容都凝固。
真的假的啊？
才过去几天？
宣立争顾不得这些唧唧喳喳的女同学，高声叫道：“伍杰！”
“来呀。”
伍杰嘿嘿乐着，勾勾手指，他没过去找宣立争，而是帮唐鸿配好80KG的杠铃，习惯性往里推推，防止杠铃片脱落。
宣立争主动跑了过去。
他嘴角一扯，还真是80KG，唐鸿不要命了吗。
“给大佬递茶。”
宣立争目光古怪的像是打量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与此同时，那边儿的女生们也结束了争论，面露好奇凑过来。
她们认出了唐鸿，那个可怜人。
‘咱们班的焦晓瑜找到了一家坐标帝都的五百强实习offer，立刻跟唐鸿分手，跑帝都去了。’
‘真惨呐，整整三年感情就这么断了。’
“秀恩爱，分得快，不过分了也挺好，蘑菇的机会来了，正面上他……”
几个人窃窃私语，凑到旁边。
她们近距离看到加了那么多杠铃片叠加在一起，都有点惊讶之感，流露错愕之色。
“这得多沉呐。”
不知谁问了一句。
宣立争随口答道：“八十。”
“八十斤？那么沉！”
女生们瞪大眼睛，不敢说话了。
宣立争一脸无语：“是公斤，千克。”
因为在健身区域，女生属于绝对的稀有动物，俨然出现在沙漠的一朵朵靓丽花儿，吸引大量视线，很多人都在若有若无的瞄着。
“那人有点面熟。”
“来过几次吧。”
推个杠铃，叫这么多女生围观是什么心态，有人面露不屑。
唐鸿没在意四周视线，躺下去深吸口气。上次推起60KG是百分之三十五的力量，他没加，他感到推起80KG应该也差不多。
反正有伍杰在。
他双掌托起银白颜色杠铃杆，猛然用力，眼睛一亮。下午没人练，金属表面凉凉的。
哗！
他勉强撑起，一点点落到胸口上方。
伍杰双手虚托金属杆的中间，这玩意要是砸落，胸骨倒没事。就怕滑向脖颈就危险了，下巴喉结很脆弱。
“这……”
宣立争亲眼目睹杠铃一点点往上升起，陷入沉默。
“我的天……”
曾黎眼睛都直了。
整整三年，寝室共处，他感觉唐鸿是如此陌生。
而刚才窃窃低语凑过来的女生们更加惊讶，看电影看视频跟现场旁观是截然不同的感想，厚重的杠铃片，泛着金属光泽的杠铃杆，一起一落，一上一下，极具视觉冲击力。
咔！
杠铃搁在架子上。
直到唐鸿和伍杰曾黎三个人说说笑笑的离开健身区域，宣立争还是有点神思恍惚，他这个体育委员、全班第一肌肉男的名头，是不是该让给唐鸿了。
那几个女生又开始讨论谁去扩胸。
宣立争却没了心思，空虚情绪好似是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拍击。
“哎。”
这时一个撸起短袖袖口的魁梧男生拍了拍宣立争肩头：“深蹲去？”
宣立争认识这个魁梧男生：“没心情。”
仅仅一周多。
唐鸿就从第一次四十公斤，到第二次的六十公斤，再到现在的八十公斤，跳级都没这么快，简直是丧尽天良。
底子好？
嗑药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
宣立争在思考，唐鸿也在思考。
他有点担心，是不是太快了，感觉伍杰曾黎看过来的两双目光都写满了惊奇，包括宣立争那脸色都僵了，他们才是健身房常客。
他唐鸿只是业余选手罢了。
既然如此，好像不必再去。
唐鸿已经大概推测出，力量百分比数值提高六个百分点，对应的卧推重量约有四十公斤。
“再增加百分之三就够了。”
“不过，稳妥起见，稍微超出一点点也没什么吧。”
正想着，裤兜里手机震动，连续响起好几声提示音。
唐鸿瞧了眼，是范妤的邀约，补助申请通过了总部审批，她希望当面交给唐鸿，还有一些事宜，需要当面沟通。
范妤发了个地址。
“离你不远。”
范妤说道：“这家茶馆属于超凡者聚集场所，常有超凡者，国内国外的都有。你有空吗，要不要过来见识一下。”
第十八章 阗生
“超凡者！？”
唐鸿心头一动，好奇涌动。
他认识的超凡者只有方南洵。至于那次签合同，对他进行面试的两个超凡者根本没理会他。
通过跟范妤聊天，唐鸿得知这三位都是顾问级别的人物，负责坐镇云海市。
唐鸿问道：“你说的这家茶馆，平时会有顾问级别的超凡者光顾吗。”
“怎么可能！”
范妤一时间无言以对，每一位顾问都是绝对的超凡强者，偌大云海市也没几个顾问。
方南洵……
真的有那么强大……
对此，唐鸿一直有疑惑，毕竟绝大多数人想象中的强者都应该高冷孤傲一些才对劲儿。
而他对方南洵的印象标签：
多金。
特别会唬人。
自己就是被方南洵忽悠进黄河组织的。
“好吧，茶馆见。”唐鸿搜索了一下手机地图，坐公交可以直达，还是很方便的。
“到了给我打电话。”
范妤把她的私人手机号码发过来。
“恩。”
唐鸿将公交路线记在心里，暗暗唤出系统的信息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50%
力量：35%
境界：0.00
一人值：14
截止目前，他已经囤积了十四点一人值。
遗憾的是，那张孤独登记表基本沦为无用……这些天，他去过各式风格的咖啡厅。包括那些有穿戴猫耳装女仆装，以及后面挂着尾巴摇来摇去的另类服务员的咖啡厅，触发不了一人值。
无论学校食堂，还是校外堕落街的小餐馆，尽皆无用。
去餐厅，看电影，也尝试三次以上。
那部特效炸裂的国外进口怪兽片确实很震撼人心，当然对唐鸿来说，看电影是次要的，算是餐前甜点，初次一人看电影的那点一人值才是主菜。
‘困难程度：最主要的指标。’
‘时间，心情，这两个只能起到降低难度的作用。’
唐鸿在努力寻找，他想找到类似于每天晨起第一句的长期收益。而不是一次就够的初次事件。
摇晃……
摇摇晃晃……
公交车终于到站了。
‘嘀！’
‘学生卡！’
唐鸿下了车，沿着地图路线，经过两个小巷子，第三个路口左拐，便看到隐藏在一堆服装店中间的普通茶馆。
不是临街的门面。
看起来有点小，却不简陋。茶馆正门两侧还摆着两个石墩。
“我到了。”
唐鸿打通范妤的手机号码。
那边很安静，估计就在茶馆内，范妤低声道：“稍等，我出来接你。”
下一刻。
刚刚挂断了电话。
唐鸿就感到如芒在背的警兆，虽是艳阳高照，虽是空气闷热，可他只觉得背后冰凉，略显健硕的手臂，汗毛全部乍起，如同大热天陷入冰窖。
下意识横挪一步，唐鸿回头看去。
竟是一位身材矮小、看起来身高不到一米六的青年。他盯着唐鸿，那双眼睛好像在熠熠生辉，低笑两声。
“你就是唐鸿？”
“那个自主摆脱圣音，得到方顾问赏识的幸运儿。”
唐鸿狠狠一惊，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一位超凡者。货真价实的超凡，不然不可能随便一记目光，就让人心生惊骇。
个子虽小……
可这股压迫感却异常庞大，仿佛一头嗜血猛虎在自己面前盘踞，弥漫着血腥之气。
眼角余光扫到路边的行人，唐鸿心绪镇定，扫了眼这个青年。
一身黑色练功服，双臂稳稳垂落在身体两侧，左右两边的手腕全都缠绕着深色布条。
那张脸略显阴翳，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凶狠之色。
“有点意思。”
那青年怪笑一声，收回目光，步入茶馆。
恰好范妤推门而出，她见到这个青年急忙侧身让路，然后才把唐鸿迎进茶馆内，看着唐鸿脸色有异，范妤轻声道：“刚才那人是阗生组织的正式成员，相当有潜力，超凡者指日可待。”
阗生组织？
唐鸿顿时想起来，方南洵说过他摆脱神祇圣音的那次意外事故：便是阗生组织配合官府力量，诱捕一头危险神，请动方南洵协助。
他往前看去。
只能看到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茶馆深处。
茶馆很窄，好似一条绵长幽邃的秘密通道，两侧都是包间。
“这边。”
唐鸿跟范妤走进茶馆内的包间。
嘭。
关了门，范妤才说道：“再往里就属于超凡者、各大组织的正式成员才有资格进去的内部区域。你可以理解为超凡据点，好比是各大银行支行柜台，云海市范围总共有五处。”
唐鸿若有所思点点头。
对侧。
范妤翻开电脑包，取出一份装进塑封的文件，搁在桌面，低眉检查了一遍才递给唐鸿，主要是实习证明，还有为期半年的黄河组织补贴金。
通过总部审批的补贴金，每个月固定额度一千五华国币。
至于那份实习证明，虽然范妤什么都没说，但唐鸿很清楚：这是方南洵私人提供的帮助，他拿起那份实习证明。
果不其然。
每月的实习工资，税前三万华国币。
巨额收入，唐鸿心跳都加速。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方南洵假装气势汹汹要杀人灭口的势头，然后又软硬兼施，劝说良久，当时他跟方南洵讨价还价……
方南洵做出承诺。
还拿国企与私企举例子。
后来得知，这一切并不是黄河组织提供的，唐鸿也就没好意思再提起。
万万没想到，方南洵说到做到，真的给出先前答应了的条件。
“言而有信的好人。”
唐鸿心底闪过一个个念头，到最后化为感动，这是知遇之恩。
无论方南洵有什么打算，可以说自从他认识方南洵就没吃亏过。
就算是糖衣炮弹，唐鸿也认了。
“三万啊。”
“我先前人生目标是四十岁之前做到这份收入就够了。”唐鸿将所有文件收好。有几份需要他签字的，则是由范妤收回。
正事办完，范妤微微一笑。
“唐鸿。”
她说道：“对于超凡者你有什么想问的，只要不涉及机密，我可以帮你解答。”
唐鸿想了想，开门见山：“怎么成为超凡者？”
范妤道：“打破人体极限，打破意志力极限。意志是一切前提，包括总部特训营也最为注重意志。每月一次的测验，意志分数占比百分之七十以上。”
唐鸿再问：“怎么打破？”
范妤再答：“有效的磨砺锻炼，再加上外力介入……外力介入是至关重要的环节，只可惜外力有限，所以各大组织的特训营名额才显得异常稀缺。”
外力？
稀缺？有限？
唐鸿瞳孔猛然缩紧，外力介入，指的是神祇吧！
第十九章 扭曲
“外力介入指的是……”
“神祇？”
说到最后，音量压低，唐鸿紧盯着范妤的神色变化。
神祇显化的秘闻，黄河组织正式成员没理由不知道。
只见她脸色微变：“方顾问给你说过了？”
唐鸿点头：“讲过一点点。”
“好吧。”范妤无奈道，顾问级别的人物还真是随心所欲。要知道神祇入侵的情况是绝密信息，意志力达到标准，正式加入官府或者是各大民间机构才会被告知。
即便她是黄河组织的正式成员，也不曾见识过源自异空间的可怕神祇。
“说实话。”
“我没见过神祇。”
范妤实话实说道：“我了解的情况也极为有限。外力介入指的是击毙神祇之后，提炼出来的东西，有人称之为神物，也有人称其为超凡物品，就比如我们现在所处的茶馆，便是云海市范围的神物兑换点之一。”
唐鸿一惊，照这么说，他想要打破人体极限、意志极限，必须得依靠所谓的神物？
一人值……
应该也能吧，唐鸿有些忐忑了。
范妤见状安慰道：“放心，特训营名额涵盖了必要的神物提供。只要你顺利结业，就会有神物发放。而且你进入预备级超凡名单，还会有更多神物……预备级超凡指的是距离打破意志极限，只差一点点，这一关迈过去必成超凡。”
“预备级超凡名单。”
唐鸿满脸疑惑，他一直以为只要从特训营结业而出，便是一位超凡者。
听范妤的意思，结业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
“是的。”
范妤指了指她自己：“像我这样的成员就是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有朝一日进入预备级超凡名单，哪怕最后一名也行，便能拿到特训营名额。唐鸿你正常结业，十有八九都能够挤进预备级超凡名单。”
“不过有一点你要知道。”
“预备级超凡名单，并不正规，官府军方那边根本不参与。仅仅是国内各大民间机构对于正式成员的内部排名，含金量尚可，不具备过多的参考价值。”
“再往上，便是真正超凡者。”
“超凡者完成注册，开始执行任务。”
“任务内容，主要是拦截祂们的显化，无法拦截或者任务通知迟了的就得拿命去拼……对了，这些情况，方顾问跟你讲过吧。”
她后知后觉的问道。
“讲过的。”唐鸿点点头，反正范妤又不可能去找方南洵验证。
争取多套出一些有关于超凡者的消息。
可惜，范妤却不愿再说，唐鸿只好追问道：“我想问问一位真正超凡者到底有多强，打得过一头神祇吗？”
一头？
这不是方顾问的惯用语么，范妤松了一口气，又哑然失笑：“一位？十位都不够，二十位都不嫌多。”
唐鸿大吃一惊：“那，那我们又怎么对抗神祇……”
叮铃铃~
范妤道了声抱歉，拿起手机，贴在耳边，面色变得凝重，说了几句就挂断。
她匆忙背起电脑包：“唐鸿，很抱歉，邻省有突发情况。我得走了，下次有时间再聊。”
“邻省，是北湖省吗。”唐鸿前几天跟方南洵发消息，得知方南洵去北湖省出差了，那是濒临云海市北部的华国大省，常住人口将近六千万。
“对……”
“出了大问题……”
范妤深深看了眼唐鸿，隐隐意识到方顾问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重视唐鸿这位年轻人。
他目送范妤匆匆离去。
“方南洵没事吧？”
“顾问级别，都是强者，不会那么容易死。”唐鸿想到这儿，猛然回忆起那一夜亲眼看到的惨烈战况，有人断臂，有人惨叫，却无人后退一步，煮熟的血腥肉香好似是挥之不去的惊骇阴霾。
他坐了一会儿，微微出神，无意识摩挲着冰凉桌面。
明澈透亮的高档玻璃桌，仿佛预示着当代人类文明的璀璨、经济政治社会的繁华。
外表光鲜亮丽，可却如同玻璃一般的脆弱。
“希望别出事。”
唐鸿轻叹一口气，推开门，侧过头望了眼茶馆深处。看不见人影，那是超凡者区域。
回到学校。
唐鸿捧着那份实习协议，忍不住胡思乱想。要是方南洵死了……他不敢再想下去，犹豫良久，发了两条微信。
‘我现在能卧推80KG了！’
‘100KG不再遥远！’
在这两条消息上面，还有两句，是唐鸿前天与方南洵闲聊的收尾。
“我给的都是小恩小惠。”
“希望，希望唐鸿你以后不会怪我吧。”
唐鸿看着看着，闭上眼睛，沉默良久。
……
与此同时，那巷子里的茶馆。
嘭！
满脸寒霜的中年女子拉扯着一个身高较矮的青年，赫然是先前唐鸿在茶馆门口碰到的人。
“你太让我失望了！”
中年女子的手劲，出奇巨大，居然将青年整个人直接提起，离地面约有十多厘米，仿佛随手拎起一个布偶娃娃。紧跟着凭空一甩，扔进茶馆外部区域的包间之内。
那青年丝毫不挣扎。
只是低垂着脑袋，目光疯狂，隐涵压抑。甚至后腰撞在玻璃桌边角，也没有发出声音。
嘭！
中年女子关上门，五指扣在矮个子青年的左手腕，褪下那深色布条，瞳孔一缩。
她深深吸了口气，摇头不语。
除了恼火，更多是痛惜，怒其不争的感觉。
“别生气。”
青年低声道：“我会成功的。相信我，一定会成功。”
“张景我问你！”中年女子一把抓住青年手腕：“是谁，谁告诉你的！华国各大组织早已经明令禁止超凡戒断法流传……”
“茗姐。”
那青年缓缓抬头，眼眶通红，一字一顿道：“我想成为超凡，我想的快要疯了。整整一年九个月零四天，我试过无数方法，无一成功。从预备级超凡名单的第十二名，跌落到现在的九十八名，我几乎失去信心，兵行险招，最后一搏！”
“再不行……”
“我将会主动退出阗生组织，做个正常人也好。到那时请茗姐对我启用记忆清除器。”
中年女子怔了怔，面色变幻，似在犹豫，突然一巴掌抬起，携着破空之音好似把空气拍碎，狠狠抽在青年左脸。
回得去么。
自从踏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去了。
嘭！
她回身踢门而出。
第二十章 准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唐鸿对于一人值的摸索，愈加步入正轨。
太简单，太轻松的事情压根没必要尝试，除非他愿意花费大量时间。
有这份时间，他还不如尝试去做别的事。
除此以外，发给方南洵的消息，一直没得到回复。他私聊问了范妤，范妤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方南洵仍然在执行任务，北湖省形势严峻，云海分部另一个柳顾问也在那边。
唐鸿逐渐意识到强烈的紧迫感，马上就到五月底。
再过一个月，他就得前往帝都，参加黄河组织总部特训营。
必须要尽快变强。
否则拿不到第一次入营测试的前三名怎么办。
方南洵给他的帮助很多，对他的期望也很高。虽然方南洵对于入营测试没有提要求，可能不看好，可能不在意。
但唐鸿对自己有要求，不能得过且过。
最开始，他感觉第一名这个目标有点高远。
他的目标是前三，奖励的超凡积分也不少，更务实一些。
那些家世显赫的人，起点太高。恐怕去年就拿到了特训营名额，开始针对性训练，至少比唐鸿提前大半年甚至是一年多的时间。
宛若一场百米赛跑，那些人的起跑点在前面，离终点更近。
“怕什么。”
“追上去。”
唐鸿渐渐地萌发野心。
“我要第一名。”
方南洵对他，可谓是知遇之恩。他表现的越出色，越有潜力，便是对方南洵最好的报答。
更何况一时领先，会有优势。
而一直领先就会一直有优势。
“超凡者……”
“打破人体极限，打破意志极限。”
经过这些天跟范妤的交流，唐鸿知道这两个关键指标。
欲成超凡，缺一不可。只是前者更容易，后者更难，有些人很可能磨砺意志一辈子也难以打破意志极限。
他调出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50%
力量：35%
境界：0.00
一人值：25
稍稍沉吟，唐鸿念头一动，六点一人值加在力量上。
力量百分比数值轻轻一闪，提升到了百分之四十一：“够了。按照先前的推算，我现在卧推100KG绝对没问题。”
唐鸿没再去健身活动中心。
因为不需要。
哗哗！
血液流速，陡然加快，唐鸿体表肌肤开始涨红，耳边似乎听到了筋骨齐鸣的清脆响声，那是骨骼在变化，密度更高。
甚至生出错觉。
他竭尽全力，可以抬起这张床。
“百分之四十一的力量。”
唐鸿握了握双掌，隐约察觉到一股股强壮气力在体内衍生而出，双臂肌肉稍微明显了两分。
此外，最令他惊喜的是胸肌腹肌已然有清晰轮廓。
掀起有点发紧的短袖，唐鸿倒吸一口气，简直做梦一般。
胸口腹部，棱角分明，充满强大力量感。
“太强了。”
“比起一点点提升，一口气加上去让我感觉更真实更清晰。跟上次截然不同，这次力量增加六点，身体反应很强烈。”
唐鸿不由得看向手背，一条条青筋凸出。
随之视线落在手臂、双腿，以及踩着白色塑料拖鞋的脚掌，肌肤泛着淡红色，好像刚从汗蒸房出来。
“幸亏我是一个人住。”
唐鸿摇摇头，就打算走出卧室，冲个澡再说。
左掌搭在门把手……
他忽然想到这套房子是方南洵暂借给他的，除了四间卧室与两个洗手间，其余区域全都有实时监控。心念一转，唐鸿又重新坐回床边。
以后增加力量百分比数值，最好一点点提高。
一夜之间，产生巨大变化，这情况没法解释。
“唔。”
唐鸿吐了口气，揉了揉六块腹肌。
近期内，他准备将力量再次搁置，入营之前不会再增加力量。
意志百分比数值才是重点，他盯着系统界面：“还有十九点一人值，先试着增加七点。”
这些一人值，他不想再攒，今天要全数使用。
但是……
力量增加的影响这么强烈，唐鸿心有顾虑。一口气增加过多意志，会不会伤到脑袋，思维意识这东西再谨慎都不为过。
“加！”
唐鸿闭上眼睛，做好准备。
轰！
他感到眉心被针尖戳穿，似有灵光回荡在脑袋内部：“可以，不太疼，还在我忍耐范围。”
唐鸿在为以后做准备。
鉴于范妤的描述，打破意志极限有多么艰难，随机性，无定数，他必须未雨绸缪，提前筹划。
“冲击意志极限。”
“也许真如范妤所说的那么难。”
“假使一点一人值不够，不足以冲破极限。那么十点，二十点一人值总该够了吧。我预先熟悉，免得到了临界点，不清楚自身上限在哪儿，强行增加，把自己搞成白痴就糟糕了。”
说白了，唐鸿要试探出意志增加的一人值数量上限。
“再加！”
仅存的十二点一人值瞬间耗光！
意志百分比数值骤然模糊，闪烁着跳动着！
轰隆！
彷如钢化玻璃突然炸裂，以中央点为起始，一条条裂纹蔓延，更有咚咚敲击声，震荡着唐鸿脑海，他险些坐不稳。
唐鸿连忙用右手撑住身躯。
“恩……”
“确实有点痛……”
也不知是习惯了一人生活，还是因为刚刚意志数值增加七点，唐鸿发现他的承受能力比以前更强了。
倘若在得到系统之前，恐怕他会当场崩溃，痛苦呻吟。
咚咚。
不知何时掉落床边的手机响起两三声提示音。
唐鸿喘口气，一边按摩太阳穴，一边捡起手机。多日无人发言的微信群聊有两人进入群聊，正在红包轰炸。
红包！
他眼睛一亮，指尖点动，只觉得脑袋痛楚顷刻间减弱许多。
“两百华国币！”
“又是两百，又是两百，怎么还是两百。”
唐鸿连续点了六个红包，一千二百华国币到账。
他有点惊诧，指尖划动，翻了翻那些红包。
每个红包总共三千，分为十五份。
所以无论谁领取都是两百：“这么大红包，要不要退回去呢。”
“算了。”
“等实习工资到账，我也发个满额红包就行了。”
唐鸿抿嘴，微微一笑，他现在也算是有钱人吧。
下一刻。
群聊又多出两条消息。
那人说道：“除了范妤姐，群聊一共十四人……趁着去帝都之前，咱们先聚一次，也互相认识一下@所有人”
随后。
那人发了一个位置信息。
唐鸿看看定位，又看向那人头像。那是一个红发少女噙着浅笑迎着黄昏余晖的自拍照。
红发少女在群里问道：“@唐僧大佬去不去。”
恩？
唐鸿一怔，自己什么时候是大佬了。
突然一声提示音，微信界面底部的通讯录冒出一个红色数字。
唐鸿点进去一看，正是刚刚在群聊组织聚餐的红发少女，她还发过来一条验证消息：大佬大佬，加我加我唧唧唧。
不应该嘤嘤嘤么。
唐鸿感觉自己一个人生活太久，似乎脱离了时代。
群聊成员的群名都改成真实姓名。
唐鸿上次看一遍，有点印象。他通过红发少女的好友申请，添加备注：蒋璐璐。
“你好。”
唐鸿打了个招呼。
红发少女蒋璐璐却直接自来熟的发了条语音：“来嘛来嘛，第一次微群聚会哦。”
“行。”唐鸿说道。
“但是我有个不情之请……”
第二十一章 学分
‘不情之请……’
‘我喜欢一个人吃饭，这样就没人跟我抢饭了。’
——
云海市，南江路，堪称整座城最为繁华的步行街。
由于游客较多，蒋璐璐决定把聚餐地点定在距离南江路五百米的一家私人定制餐厅。
“唐鸿。”
蒋璐璐拄着下巴，望向窗外，车水马龙，热闹喧嚣，可却掩盖不了她内心深处的错愕。
从小到大……
活了整整二十年……
锦衣玉食的蒋璐璐第一次接触到可怜到需要抢饭的人。她感觉世界观遭到冲击，完全不敢信：“不可能吧，我以为网络上那些新闻都是噱头，都是骗人骗流量。”
“就算再穷。”
“也得有辆车，有一套小房子吧。”
更遑论大米饭都吃不起，还得去抢。
最近这几年，华国已基本完成全民脱贫、至少吃喝不愁。
蒋璐璐无法想象唐鸿这个人到底吃过多少苦，越想越揪心。单纯的她心情异常沉重。
虽然唐鸿还没到。
不曾见过这个人。
她已经望眼欲穿，她要尽自己最大能力，让唐鸿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终于。
唐鸿到了，他穿着黄色短袖，浅灰色裤子，看起来有些疲惫，蒋璐璐当然不清楚这是因为唐鸿意志暴涨，还没有恢复正常。
她打量着唐鸿，先入为主，更加确定了唐鸿的悲惨遭遇。
“唐鸿，这边这边。”
蒋璐璐没心思理会另外几人的古怪目光，带着唐鸿走向一张巨大圆桌，圆桌摆满了美食佳肴，以肉类为主，还有叠了半米高的小龙虾餐盘，以及两盆海外进口大闸蟹。
主食有白米饭，面条，糕点。
饮品有酸梅汁，酸奶，蜂蜜。
唐鸿有点懵。
蒋璐璐若无其事的看向站在餐桌旁边的服务员：“这边不需要服务。”
“好的。”
那一身白色制服的服务员低眉退去。
蒋璐璐又扭过头，抿了抿唇角，认真地看着唐鸿：“够吃吗，不够再加点。”
“其实我……”
唐鸿隐隐意识到蒋璐璐好像把他卖惨的玩笑之言当成了真话。
天可怜见。
他只是找个理由：在这么贵的餐厅独自吃饭，或能触发一人值。
唐鸿实话实说道：“我那是开玩笑的，很抱歉。”
蒋璐璐狂点脑袋，很认真：“嗯嗯嗯，唐鸿你看我很傻吗，我当然知道你在开玩笑的啦。”
“快吃快吃。”
“今天有我在，没人跟你抢。”
语毕。
她不等唐鸿开口，转过身，蹦蹦跳跳回去了。另一边是长桌，桌子两侧已经坐满了人，加上蒋璐璐，总共十一人。
仅仅两人缺席，临时有事。
蒋璐璐坐了回来，便有几个人低声笑道：“不是吧，蒋璐璐，你还真信那唐鸿说的事儿？”
“唐鸿耍你呢。”
多数人都在看热闹，看笑话，暗暗用目光交流：“怪不得都说蒋家小女儿小时候磕到脑袋，无奈辍学，智商情商比正常人低得多。”
群聊的人，都拿到特训营名额。
但也分三六九等！
唯有唐鸿得到顾问级别的重视！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唐鸿前途无量，忍不住观望那边：“我们再有眼光，我们长辈再有眼光又如何，怎么比得上超凡顾问的判断。”
蒋璐璐看到这几个人偷偷摸摸的观察唐鸿，顿时生气了，老大不乐意。说好的不去打扰，这几个怎么回事。
啪！
蒋璐璐凶巴巴拍着餐盘：“看什么看呐，开吃！”
“吃吃吃。”
大家哄着她。
这次聚餐，很是热闹，表面上谈天说地，商业互吹，实际上心思各异。
很多人来此聚餐，欲要近距离观察其他人的情况。
入营测试有奖励，他们也心动。奖励积分倒是其次，超凡物品，具有巨大诱惑力：“也不知超凡物品是什么，是人为制造，还是天材地宝。”
“你注意到了没，唐鸿那一身肌肉相当明显，他找错方向了。”
“意志力才是重点，身体素质进了特训营再突击也不迟……唐鸿已经出局了，少了一个竞争者……不过我不能大意，唐鸿能得到顾问级别的重视，必有其独到之处。”
众人互通有无，交流着超凡信息。
另一边。
唐鸿吃的很快，风卷残云。加完力量，肌肉凸显，他认为自己急需大量营养。
“唉。”
“这么难吃还能触发一人值吗。”
唐鸿目光闪了闪。要不是为了验证一人值，他宁可饿着肚子回食堂吃米线。
大约吃了八分钟，感觉到系统界面的那一段信息流，唐鸿心头一喜。
一人值增量为二！
他随手扔开螃蟹腿，拿起乳白色餐巾擦了擦双手，走到蒋璐璐那边，拎过来一张椅子，笑呵呵说道：“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你真的吃饱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张嘴巴鼓鼓的充满担忧的脸蛋。
唐鸿笑了笑：“我饭量不大。”
“那好吧。”
蒋璐璐蹭了蹭座椅，给唐鸿挪出一些空间。
他刚落座，一只修长手掌就递到唐鸿身旁：“你好，唐鸿。我是群聊的郭泊君。”
“你好你好。”唐鸿还不太习惯握手礼节，轻轻一握就松开。
郭泊君面露笑意，开了个话头，跟唐鸿聊起健身方法。
他明显察觉到唐鸿手掌很厚实，肌肉很结实，好像刚刚锻炼完。
别人都认为唐鸿找错了方向。
他却不这么想，暗暗警惕：“奇怪了，他得到顾问重视，怎么会不知道入营测试以意志力测验为主。”
“除非唐鸿根本不在意那点奖励。”
“又或者眼光长远，把目标放在入营之后的特训。”
念及此处，郭泊君轻轻摩挲镶在袖口的定制袖扣。他还想不通，家里为什么非要让他参加这个特训营，且付出很大代价。
……
告别了依依不舍的蒋璐璐，唐鸿回到学校，继续寻找有可能触发一人值的机会。
“照这么看来。”
“吃食堂，吃外卖，并不算是一个人去餐厅。”
唐鸿重新捡起孤独登记表，细细推敲。
又有了新的打算。
下一刻。
平时不怎么使用的QQ突然响起提示音，唐鸿打开一看，正是大学班级QQ群。班长@了所有人，说是现在提供实习证明，学校有学分奖励。
同时还上传了群文件，是一份表格。
打印出来，填好信息，再附上实习证明的原件以及两份复印件，交给辅导员或班长都可以，唐鸿稍稍浏览。
“往年的学长学姐们好像没有这项奖励学分吧。”
“是因为今年应届生就业难。”
“学校也与时俱进。”
华国大学，以学分制为主，修满足够学分才能毕业。
奖励学分可以少选几门选修课，节约时间。
唐鸿已是大三下学期，奖励学分对他没什么用处。
但。
他忽然想到一个严重问题。
黄河组织总部在帝都，特训营也在那边。所以现在问题是自己应该怎么向老爸老妈解释，今年暑假回不去，到明年才能回家。
单单一份实习证明，理由不充分。
爸妈肯定会担心。要是特训营限制拨打电话，禁止使用手机，那就更惨了，以老妈的性格，没准儿会杀到实习证明所标注的工作地址。
“这是个问题。”
唐鸿端着下巴，低头盯着屏幕，便看到那份表格最上方那几个龙飞凤舞的黑色粗体字。
云海财经大学！
学校的官方认证……唐鸿眼睛亮了起来：“长辈们对学校尤其是云海财大这样的顶级大学，充满信任，就不会心生怀疑。”
他又是念头一动，超凡者阻击神祇的惊天秘闻，是否要请教一下老爸老妈的想法。
很多时候，长辈考虑的更全面更细致。
不过。
想到记忆清除器，唐鸿登时否决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万一被发现，老爸老妈被清除记忆怎么办。谁知道记忆清除器那玩意有没有负面作用，万一出现后遗症，他百死难辞其咎。
“等我成为超凡者，了解内情，再做决定也不迟。”
“不至于等到明年。”
“假如力量、意志百分百象征着我的极限。超凡者，并不远，最多再有几个月。”
第二十二章 不可能
唐鸿去校内打印室，打印那份标着财大名头的表格，再复印两份实习证明。
拿到手，他却微微迟疑。
“这个……”
唐鸿盯着实习证明，那一行特意加粗的标注，实习薪资税前三万华国币。
他顿时感到羞愧。
跟那些个人能力极强、学分绩点极高的同学相比，他唐鸿何德何能拿一份这么高的带薪实习。
假如是黄河组织的标准待遇，属于个人能力，唐鸿不会藏着，他很乐意去堂堂正正炫耀，那才是人生乐趣。
可这些，不属于他，全都是方南洵的。
“假的。”
“只是暂时的假象。”
唐鸿攥着那两张复印纸，不知怎么地，内心深处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强烈欲望……他现在住的房子，遮遮掩掩开的车，以后全部买过来。
一定要从方南洵那里，光明正大的购买，让那房那车真真正正属于他唐鸿自己。
“至于这份实习证明。”
唐鸿找了间自习教室，拿出黑色碳素笔，将薪酬那一行轻轻涂掉。反正这只是一份实习而已，辅导员不会细问。
然后他又去重新复印两份。
趁着下午有时间，唐鸿把这三张纸送到他们班级辅导员的办公室。约有七八个辅导员都在一间办公室。
“恩。”
唐鸿所在班级的辅导员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看了看唐鸿，乐呵呵聊了两句．
又翻开实习证明，随意扫了眼。
“放着吧，可以了。”
中年女人辅导员点点头。
紧跟着。
她扶了扶眼镜，盯着唐鸿手臂，有些惊讶道：“最近在健身？身材不错啊。”
“随便练练。”唐鸿也发现他的肌肉很难掩饰，这就是太过优秀的烦恼吧。
当然。
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没去买新衣服。
以前的衣服，越来越不合身了。唐鸿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就打算找个地方买衣服，买两件短袖即可。
‘虽然网购更实惠。’
‘但我都不知道现在应该穿多大码的啊。’
正想着，一条强提醒微信消息打断了唐鸿思路，竟是方南洵发过来的消息：
“我才出差了几天啊，你卧推快要达到100KG？”
显然不可能。
方南洵略有不悦。
唐鸿回复道：“我在校内健身活动中心等你？要不要赌点什么。”
“我不喜赌博，从来不赌博。”
“真的达到标准就传你一门超凡练法又何妨。”方南洵更加不悦。
唐鸿却不知。他看见超凡练法四个字，眼睛都冒光：“谢谢，谢谢，你是个好人。”
“等着。”
方南洵一脸冷色前往云海财大，唐鸿这小子，简直太膨胀。到了这时候还嘴硬还坚持，今天必须给他一个足够深刻的教训。
半个小时过去了。
财大的健身中心。
唐鸿跟在沉默不语的方南洵，走出健身区域。
嘭嘭。
篮球场那边响起尖叫声，好像在举行比赛，周围挤满了人。唐鸿却没心情关注什么比赛，瞄着方南洵脸色，似有凝重之色。
‘真厉害。’
‘没想到方南洵这家伙竟能看穿我没用全力。’
唐鸿有点挠头，刚才他做卧推，方南洵抓住杠铃杆中间施加压力。通过他手臂颤抖幅度，分辨他是假装撑不住，还是真的撑不住。
然后就露陷了。
一百二？还是一百四？唐鸿自己也不知。
“你……”
到了僻静处，方南洵上上下下打量着唐鸿。
看来是因为那一夜，独立摆脱神祇圣音的诱惑，导致他身躯异化，短时间力量大涨，方南洵得出结论。
方南洵瞪了眼唐鸿：“身躯遭到神息异化的影响，怎么不跟我讲？你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情，神息融入体内，很可能让你崩溃。”
“没感觉啊。”
唐鸿目光清澈，满脸无辜：“一个人不知不觉就变强了。”
神息异化是什么东西，看来方南洵是误会了。不过如此正好，唐鸿也不否认，免得费心解释。
方南洵冷哼一声：“你这个情况并不是罕见特例。”
神祇的生命形式，神骸结构，华国中央研究所暂时还没有得出确凿结论。
所以有关于神祇的任何事事情，不能以常理衡量，不能以常识判断。
方南洵回忆着，摇摇头：“据我所知，遇到神力影响的各类事例，你属于变化最小的类型。仅仅是力量方面的增涨，而不是身体素质的全面增涨。”
“其实，从零开始一个月达到卧推100KG。”
“有些天生大力的人也能做到。”
说着说着。
方南洵目光怪异：“要是这份进步是你完全依靠自己练出来的就好了。神息对你影响这么小，以后的路会很难……踏上这条路，你需要更多的超凡资源。”
“哦。”
唐鸿漫不经心点点头。
什么超凡资源，白给都懒得要。
他有一人值就够了。只需每天变强一点点，每年就是一大截。
“你……”
方南洵脸色更黑，哀其不幸，又好气又好笑：“等你知道超凡资源有多么珍贵，就轮到你头疼了。”
“恩。”
唐鸿认真地点头。
两人一路直行，到了校门口，方南洵忽然说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超凡练法，我这儿只有三门：劈拳，静坐冥想，以及一门运动式练法。”
“你觉得哪门更适合我呢。”
唐鸿悉心听取方南洵的建议，选了劈拳。
既能提高身体素质，又能起到锻炼意志力的持续作用。
“练法忘带了。”
“跟我一起去分部。”方南洵瞥了眼唐鸿，他没料到唐鸿这么快达到超凡练法的入门标准。
卧推100KG以上就可以选择一门练法。
每一门超凡练法，尽皆代表着一位顾问级别的毕生心血与经验。
但……
超凡练法，没多么贵重。
华国各大民间组织的正式成员只要身体素质达到标准，即可挑选一门超凡练法。
闻言。
唐鸿惊奇道：“超凡练法居然是大路货，我还以为是类似于武林秘籍、盖世神功的东西。极为难得，不可轻传。”
别的不说，就说那一本去势才能练的葵花宝典。要是真的存在，恐怕会有无数人疯狂争抢，付出再大代价也无妨。
他无法理解。
莫非超凡者之间也流行共享经济？
方南洵陷入沉默，良久开口，声音低沉：“要是你费尽心血创出一门独家武功，你愿意无偿拿出吗，你愿意免费送人吗。”
“应该不愿意。”唐鸿若有所思道。
方南洵再问：“假如，不拿出来所有人都得死呢。”
一个个全都拒绝贡献，超凡练法的确会无比珍贵，有价无市。但也会束之高阁，少有人见。
强者愈强。
成为强者的人却越来越少。
到那时，所有人都要死，还把一门练法当宝似得藏着掖着？
唐鸿顿时失声。
外界危机，也就是神祇入侵，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第二十三章 超凡练法
对于神祇的印象，唐鸿还停留在那一夜亲眼目睹的奇异场面。
那是一轮熊熊燃烧着金焰的光团。
前几周，唐鸿感冒发烧，做梦时还梦到那尊神祇的样子……尽管那只是一个噩梦，那尊神祇早已经烟消云散。
“神祇入侵的危机，到底多严重。”
唐鸿想问，终究没有问出口。他觉得方南洵不会透露。
“别愣着。”
方南洵淡淡道：“车你停哪了？没开？”
“停在校外，我怕太显眼。”唐鸿拿出车钥匙，递给方南洵，却被他推了回来。
……
黄河组织、云海分部办事处。
这是唐鸿第二次到这儿，与上次相同，空荡荡看不见人。唯有负责前台接待的范妤，低垂视线，状若空明，不知在看些什么。
“方顾问。”
“唐鸿。”
范妤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连忙微笑打招呼。
方南洵轻轻颔首，领着唐鸿进入一间练功室，地面铺着两层钢化玻璃夹在一起，极为坚固，好似有消音加工。玻璃表面则是残留着大量痕迹，如同刀刮，清晰可查。
“我去拿那门拳术。”
“在这儿等着。”
不到三分钟，方南洵抓着一本小册子，抛给唐鸿：“你先按照上面的发力方式、吐息方式，练几遍给我看看。”
唐鸿翻了两遍，心头一动。
这门拳术，跟太极拳有点像，都是慢动作：“一拳劈出去，随心而动，越慢越好。”
唐鸿看不懂，试着劈出几拳，都很僵硬。
“嘿。”
方南洵不忍再看：“练我这门劈拳最忌讳斟酌过多，就会劳心费神，损耗意志力。那就是练错了，真正的超凡练法一旦入门都很轻松，练起来很可能增益微弱，多日不见成效，但不会觉得累，反而愉悦，身心舒展。”
“练拳不是体力活，是让你调动身体气力的同时，凝聚意志力。”
“一拳劈出去，越痛快越好，该收拳就收，条理分明，练起来开开心心的就是练成了，否则就是没入门。”
闻听此言。
唐鸿忍不住问道：“越痛快越好，还怎么慢慢出拳……那什么，有没有观想法之类的练法啊，我觉得我可能适合冥想。”
方南洵眯起眼睛。
“观想法？”
“那容易练错方向。很多人把自然灵动练成漫天风暴，把自然活力练成晴天霹雳，人为创造不自然的氛围，便是意念造作，极大损耗意志力。练出一身汗，练得越久越深厚，越是无望超凡者。”
“别乱想了，就练这门劈拳吧。”
“记住，练拳时别乱想，拳头该怎么动就怎么动，随其自然，少干涉。”
“刚开始会很艰难，感觉别扭，那是身体的适应过程。顺着那股劲打出去，别管快慢，别管任何事，每天练几个小时，我估计入营之前你还是有机会练成的。”
唐鸿听着听着，略有体悟。
但，仍然不解：“我就想问问这门劈拳跟我上网查到的拳法有什么区别吗？超凡练法，应该能打出火焰寒冰什么的才正常吧。”
“有区别。”
方南洵露出一口洁白牙齿：“区别就是充分调动意志力，超凡练法是为打破意志极限而服务的。至于火焰拳，等哪天你到我这层次，倒也不是梦。”
唐鸿一惊：“那你行不行？”
“练你自己的，别多问！”方南洵没好气道。
“哦。”
唐鸿低头第三遍翻看拳术。
唰！
他一拳劈出，很快很用力，就感到有点羞耻。
这玩意真能练成？
又是一拳劈出，唐鸿皱了皱眉，整个人放松下来，心灵一沉，脑海思绪也渐渐变得纯净。
仿佛忽然睡着了。
第三拳……第三十拳……唐鸿无意识笑了起来。
就好比一个孩子找到玩具，发现有趣的游戏，发自身心的愉悦。就算重复千百次也不厌烦，也不枯燥，也不空洞。
“真好玩。”
现在唐鸿脑海只剩这一个念头。
方南洵在旁边轻轻低语，呢喃着，生怕打扰唐鸿的奇异状态。
“稳住，跟随感觉，任由身躯本能契合着发力轨迹。”
方南洵轻声提示，免得唐鸿练歪。
虽然……
到最后还是歪了。
拳头一僵，停在半空，无论怎么发力都不对劲儿的别扭感觉惊醒了沉浸于出拳收拳的唐鸿：“恩？”
宛若五脏六腑缠绕在一起，器官都在移位。
好难受。
他打了个寒颤，才舒服一些。
“我刚才怎么了？”
“练歪了。”方南洵面无表情看着他：“别担心，这是正常现象，练歪了就会引发身体抗拒……这门拳术比观想法强得多，轻易不会出问题。要是观想歪了，谁也看不出来，更没法提示。”
唐鸿了然道：“我入门了吗。”
“还差一点点。”
方南洵无情打碎唐鸿以为自己是超凡天才的莫名期待：“今天不能再练了。练歪就必须停止，间隔两天再练习。”
“好吧，那我先回去，等后天我再过来。”唐鸿吐了口气，身体好像比之前更加灵活。
“回去吧。”
方南洵望着唐鸿背影。
待到唐鸿离开十多分钟，方南洵仍然站在原地不动，似在犹豫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负责前台接待的范妤端着一盏冒着热气的茶水，轻放在方南洵旁边的小桌。等她退出去，方南洵叹了口气，抿了口滚烫茶水。
方南洵在犹豫：“要不要让他提前测一下当前意志力水准。”
这不合条例，但他实在好奇，实在惊诧。
要知道，当今华国的六位不世天才普遍是第一次接触超凡练法，就在短时间之内，飞速入门，飞速练成。
看起来唐鸿也有这股势头。
“不行。”
“我得去打听打听。”方南洵急匆匆披上衣服，走出分部办事处。
打听什么？当然是打听那几位超凡天才、练法入门所耗费的具体时间。
回到学校，照常上课，铃声响起之后，唐鸿收拾好书包，才掏出手机点击美团APP。
原本是又绿又黑的美团多出了一抹黄色。
“选一家餐厅。”
“不能太近，不能太远，不能太贵。”
唐鸿选定了一家烤鱼餐厅，人均消费七十六华国币。只可惜这家烤鱼餐厅没有团购券。
中午去的，人很多，但没到需要排队的火爆程度。
一个人默默吃完，唐鸿皱皱眉，有点失望。
没有一人值进账：“这不科学。”
科学不是结论，而是认知世界的方式。唐鸿确实不理解一人值的存在形式。
但……
一人值的触发机制，有迹可循，是相对客观的。
“蒋璐璐请我吃饭，都能触发一人值加二啊。”唐鸿心头萦绕着淡淡困惑。
仿佛壹加壹等于二的定式，突然出问题。
唐鸿默默起身，扫码买单。美团支付很方便，还能优惠，紧跟着他手机收到银行的扣费短信。
于是他又换了一家餐厅，比烤鱼稍贵一些：“正好没吃饱，我就多点几个菜。再喝一瓶冰红茶。”
冰红茶有点凉，也有点贵，居然卖五块。
真是黑心的餐厅……唐鸿一边吃着一边玩手机，倏然之间，微微一震，看了眼短信内容，整个人瞬间变得斗志昂扬。
没错。
又一条银行短信！不是扣款！而是汇款！
实习工资到账了，唐鸿连忙点进去仔细一瞧，扣完税，总共两万五千零二百，即25200华国币。
他暗暗嘀咕：“用的是一次性劳动报酬所得的税率，怎么不是个人所得税九级超额累进税率。”
“也对。”
“我又不工作，应该算劳动报酬所得。”
唐鸿没再多想，点开微信，进入那个‘六月帝都见、白首太玄经’的微信群聊。发了个满额红包，总共十四份。
他没领。
领完零钱提现还要收手续费。
“继续看。”
退出微信，唐鸿在网上看到一本特别，随手投了几张推荐票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些票票什么用。
“好书！”
“当浮一大白！”
咕咚。
喝了一口冰红茶，他忽然愣住，似有灵光闪过。
唐鸿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今天一个人在餐厅却无法触发一人值。
第二十四章 那是谁的实习期工资
‘蒋璐璐请我吃的那顿饭，系统提示：初次一个人去餐厅。’
‘餐厅跟酒店不同。’
‘并没有星级划分，不过是人均高低而已。所以我再怎么吃，也无法获得一人值，初次事件不可能二次触发。’
唐鸿这才想明白。
咕咚咕咚喝光了这瓶冰红茶，起身结账，他决定回校自习。
‘嘀。’
‘学生卡。’
唐鸿坐上公交车，没到下班点，座位很多。
随便找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唐鸿看着窗外景色一点点向后退去，习惯了公交车的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反而觉得很享受。
惬意的风儿，吹过脸颊，他怔怔出神了一会儿。
方南洵暂借给他的那辆车，唐鸿很少动，提不起那份热情。
因为他心虚，没底气。他认为这些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就好像悬浮在白云之上，看不见地面。
“一人值。”
他唤出系统界面。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69%
力量：41%
境界：0.00
一人值：11
这些一人值，不够，还不够。
这些日子，通过跟方南洵与范妤的交流，唐鸿越来越懂得意志力至关重要。
意志力，是超凡者的根基，是人类有资格抗击神祇的唯一倚仗。
而打破意志极限，最为艰巨，有的人可能喝水就能打破极限，有的人可能要行万里路、风餐露宿，最终才打破极限。
没有固定的模式……
没有必然的方法……
万一卡住了，卡在意志力极限，很可能一辈子不得寸进。那就糟了，明明近在咫尺却不得要领，可望不可即。
“对了。”
“那天在那巷子里的茶馆门口，我遇到的那位隶属阗生组织的张景正是这个情况。”唐鸿暗暗回忆着。
当时。
范妤所说的超凡者指日可待，并不是说给唐鸿听，而是说给那位矮个子青年张景的。
张景距离真正超凡者只有一步之遥，但两年过去了，仍然没能突破。这已经造成他心理观念的扭曲，根深蒂固的执念。
就在上个月，他暴起伤人，把阗生组织的一个正式成员打得重伤。
范妤听闻这消息，遇到张景，自然会担心张景突然发狂。
“张景。”
唐鸿脑海闪过张景的相貌特征。
脸庞阴沉，剃着寸头，身上没任何装饰，只有双臂手腕处缠绕着不知用途的黑色布条，看着就让人畏惧。
随着意志大涨。
唐鸿再回忆起来就更加客观：“张景他好像输红了眼的赌徒。”
“的确有点惨。”
“我应当引以为戒，最好攒够一人值再冲击意志极限，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这么算的话……”
唐鸿闭上眼睛，默默计算：假设意志百分比数值，达到百分之百便是所谓的意志极限，他还有两次机会。
对。
摸索增量的极限。
一口气增加较多的意志数值，是否有限制。假如没有限制，难以言喻的剧痛，他又是否扛得住。
六十九，距离百分百，还剩三十一。
再分成两次。
每一次最多增加百分之十五。
若能适应意志百分比数值一次性提高百分之十五的痛楚，待到百分之九十九，他就攒出二十点一人值。
届时，一鼓作气，打破意志力极限。
“不过。”
唐鸿睁开眼睛，有些沉重。
“唉。”
唐鸿皱了皱眉头。
他内心轻叹，略感惋惜：“我可能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尝试打破意志极限了。”
掏出裤兜手机，唐鸿看了眼，今天是六月九号。
而若想得到更多的一人值，他必须寻找更多的初次事件。或者寻找到第二个长期收益。长期收益，初次事件，是唐鸿目前总结出的两大触发机制。
‘每天晨起第一句。’
‘还有什么事，既能每天都做，又具备极大困难。’唐鸿隐隐明白是单身状态，持续二十四小时，才增加一点。
这些日子，基本上能尝试的，唐鸿全都尝试了几遍。
再想找到第二个长期收益，很难很难。
但也不是没希望。
假如练成那门超凡练法，没准儿就是第二个长期收益。
“可惜练歪了，明天再去。”
公交车到站，唐鸿回到校园。时而听到几个人欢声笑语，时而看见一对对情侣恩爱，
猛然间发现，这偌大校园，似无他容身之地。
寝室不住了。
社团活动不参加。
一个人晨起，一个人自习看书，一个人回家躺床上睡觉。
“这……”
“就是变强的代价吗。”
迎着夕阳余晖，唐鸿走着，漫无目的。
同一时刻。
辅导员办公室。
负责核对实习证明等资料的女班长拿起一份实习证明的原件，紧盯着那张纸的涂改痕迹。
女班长用指肚触摸，摸完正面摸背面。
好像是后加的。
女班长迟疑，她不敢确定。于是她喊过来在旁边帮忙整理的体育委员宣立争。
“你帮我看看。”
女班长指着这份实习证明、薪资那行的黑色涂抹痕迹：“这是不是后加的。”
“好的。”
宣立争有心追求女班长，连忙接过这张纸。
他定睛一瞧。
“唐鸿？”
宣立争瞪了瞪眼睛。他特别喜欢健身，也特别崇拜那些身躯强壮的人，尤其是卧推超出100KG，整个学校也只有十几个，宣立争都很钦佩。
最近……
他钦佩的人，多了一个……正是练卧推就仿佛吃饭喝水那么简单的同班同学唐鸿。
宣立争期待，抑制不住的期待。他一直在想，唐鸿再来几次健身中心，是否能刷新记录。
财大健身中心，去年才完工。去年年底才正式投入使用，向校内学生开放，所以卧推记录不太高。
他记得应该是160KG重量级别。
“发什么呆呢。”
女班长轻声道了句。办公室还有其他班级的辅导员，她声音很轻却惊醒了宣立争。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宣立争不假思索的摇头说道。
女班长没想到宣立争这么激动，这么断定：“为什么？你去过这份证明的工作地址吗，怎么知道这不是假的呢。”
“因为这是唐鸿的实习证明，他不会弄虚作假。”宣立争脱口而出。但让他说原因，又不知如何解释。
他就是感觉，卧推那么强的人，心志观念也坚定。
区区几个奖励学分算什么，唐鸿不至于那么做的。
“好吧。”
女班长蹙了蹙眉，其实她也这么想。
只不过，实习证明标注的是金融证券研究所，那可是核心岗位。她当了两年班长，还当过学生会的副部长……
她都进不去，投简历连个回复都没有，找不到这么好的实习。
唐鸿又凭什么呢。
“我问问。”
女班长准备拿回这份证明，照着上面的号码，打过去问问。
“你要问什么？”
宣立争脸色微变，一边是自己心生爱慕的女班长，一边是自己异常敬佩的卧推大佬。
刹那间。
他好像重新认识了面前这个英姿焕发的女班长，好感大减：“你想电话回访就回访，不过我先说清楚，辅导员只让我们录入资料。”
“辅导员都不认为有问题。”
“我撤了。”
宣立争扭头就走。
“哎呀。”
女班长吓了一跳，先是瞄了眼办公室其他的辅导员，迟疑了一会儿，她急忙追出去，拉住宣立争：“干什么嘛，又不是不信你，我就是单纯好奇。我不问了，总行了吧。”
另一侧。
宣立争低着脑袋。
其实他也吓了一跳，高冷严肃女班长居然追出来了，这一刻宣立争隐约想通了什么。
……
第二日。
不知从哪个微信群聊传出来的截图消息，惊爆了整个班级：有人找到一份每月三万华国币的实习工作。
QQ群彻底炸了。
包括中年女子辅导员也懵了。
她核查实习证明，都不知此事，她很想问问那到底是谁的实习期工资？
第二十五章 半个月
“不可能。”
中年女子辅导员又翻了遍实习证明。
众所周知，大三下学期就找到实习的学生不太多。凡是带薪实习，基本都是小公司、会计师事务所。
越好的实习机会越是没有工资。
有机会进去实习就不错了。
一方面是锻炼自身能力，提前熟悉工作。另一方面是镀金，然而能起到镀金作用的实习，太少了。
“这几个班级……”
中年女子辅导员整整翻了两遍。
她挑出四份有可能的人选，苦思良久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这位唐鸿同学挺有意思，正是意气风发、即将步入社会的时候，别人都巴不得证明自己，人前显圣。他偏偏这么低调，还用碳素笔涂改。”
“莫非有什么隐情。”
“算了。”
中年女子辅导员把资料收好。既然唐鸿不想说，她就帮唐鸿隐瞒下去。
反正等到毕业时，唐鸿想瞒也瞒不住。
好事儿，就不该复杂化，中年女子辅导员拿起手机，却看见多条短信，有学生会宣传部，还有学校公众号的学生小编。
很多人都希望了解一番。
有想请教经验的。
有想进行采访的。
各式各样的理由，中年女子辅导员也不好全部拒绝，便给唐鸿发了条询问短信。
没过十分钟，唐鸿回复：其实没有那么高，太夸张，不知道谁传的假消息。
真的虚高了。
唐鸿很清楚自己多少斤两，哪来的三万，扣完税明明只有两万多华国币。
“没那么高啊，好吧。”
中年女子辅导员口风很紧，她更好奇的是，这消息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
“班长，还是体委？”
她打开QQ群，几百条消息狂涌而出。
大量表情包、颜文字，同学们表达着复杂心情。
“上帝啊，太恐怖了。”
“Σ(ŎдŎ|||)ﾉﾉ假的，一定是假的。”
“咱们应届毕业生月入过万就算很不错了，那位神人是谁啊，实习期就这么猛。正式入职，还要更高……”
“不会是国际五百强公司吧。”
“嫉妒使我面目扭曲。”
“emmmmm，不懂你们这么激动做什么，一个实习而已嘛。跟咱们同专业不同班的焦晓瑜知道吧，她早就去五百强实习了，有希望正式入职。真要比起来，还是焦晓瑜更厉害。”
没过两秒，长长一段文字就被淹没在消息海洋之中。
很久。
班级QQ群才恢复往常的安静。
校内论坛，学校贴吧，以及朋友圈QQ空间的惊叹热潮，也渐渐消退。云海财经大学是顶级学府，传奇很多，毕业就创业成功的也大有人在。
更何况互联网时代。
一个热点，从出生到死去，很可能不到两天。
……
咚咚~
一条微信消息闪烁着出现在唐鸿的手机屏幕正上方：“恭喜，很厉害！”
微信名叫芍芍鱼。
正是焦晓瑜。
唐鸿扯了扯嘴角。现在的他，已经不再那么迫切的想要去证明什么。
“怎么知道的。”
他只是平静回复，发了张焦晓瑜最喜欢的长草颜团子表情。
焦晓瑜则是说道：“上个月你突然给我发消息，就觉得不对。专业班级对的上，时间也对的上，我没猜错是你吧。”
“恩。”
唐鸿发了一个字。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只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祝你也越来越好。”
——
时间如梭，飞快流逝，眨眼间六月份快要过去。
天气愈加炎热，空气愈加闷沉，这座国际化一线城市几如大蒸笼，连续一周无雨，喜欢出去玩的蒋璐璐只好缩在家里吹空调。
唿唿。
中央空调吹出柔顺冷风，浅色装修的大厅很凉快。
她趴在沙发上，盯着手机，忽觉微凉，白嫩嫩脚后跟挑起一条毛毯，披在下半身。
截止目前。
群聊名为‘六月帝都见、白首太玄经’的微信群人数刚好十六人。
除去范妤，前往帝都特训营总共十五人。
“@唐僧”
“今天是二十七号，大佬何时启程去帝都呐！”
蒋璐璐并没有私聊唐鸿，而是在群聊艾特。
宛若石沉大海。
没回复。
还是极有领导能力的郭泊君缓解她的尴尬，先是艾特所有人：“我叔叔有私人小飞机，要不一起飞过去，但今天就得确定航班时间。申报航线很麻烦。”
其实郭泊君不想去了。
不知怎么地，他有不妙的预感。
蒋璐璐却很开心，大叫一声，发了条语音：“我要带上我的猫，然后发到朋友圈炫耀嘻嘻！”
除了唐鸿，所有人都答应，对此行颇感兴趣。
“@唐僧大佬怎么说。”郭泊君问道。
被@了两遍。
正在云海市某处商场扫荡的韩东回道：“不用管我，帝都那边见。”
郭泊君：“好的。”
蒋璐璐则是不开心了，打开唐鸿的聊天界面，拨打语音通话：“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呐，一个人多危险！”
唐鸿无言以对。
一个人逛商场有什么危险的。
“咦？”
听到唐鸿那边的刷卡声音，蒋璐璐眼睛一亮：“你在逛街？地址！”
“别闹，你乖乖在家歇着。”唐鸿无奈哄着她，从范妤那边得知，蒋璐璐上小学时磕到脑袋，智力偏低，这还是花费了巨额医药费的最佳结果。
也不知蒋璐璐的父母把她送去特训营是为了让她恢复正常，还是放弃了她。
唐鸿更倾向前者。
毕竟虎毒不食子。
“不可以！”
蒋璐璐不依不挠大喊着，甚至在沙发跳起：“我也要逛商场！你不带我一起，就不是好人！”
“拜拜。”
唐鸿索性调成了飞行模式。
惹不起，躲着总行了吧，他继续购物。
银行卡还有两万三千多，唐鸿打算全部花光：“一个人逛超市逛商场没能触发一人值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我没买东西，或者买的不够多。”
他也是无奈之举。
帝都之行，即将启程，唐鸿实在找不到更多的初次事件。
能够尝试的，他基本都试过了。
尽管还有很多个猜想，尚待验证。但那些猜想要么是无比复杂，需要离开云海市，要么是特别困难，暂时不具备实施条件，唯有一个人逛商场。
应该可以吧。
唐鸿一边体会花钱如流水的大气，一边忍耐着心尖滴血的痛惜。
“我的血汗钱啊啊。”
唐鸿拎着十多个袋子，面无表情。
迎着购物商场收银台两个小姐姐的好奇目光，他又一次刷卡。看起来东西蛮多的，其实刚过两万华国币，这波消费搁在乡镇绝对是土豪级别。
但这里是云海市，国际大都市。
“唐先生请您输入密码。”其中一个收银台小姐姐起身微笑，显然唐鸿刷卡十多次已经给她留下较为深刻的印象。
签字签了十多次，她都知道唐鸿叫什么。
而现在。
第十五次刷卡。
大概是消费金额，象征着资源，勉强达到触发一人值的标准。
刹那间他看到、听到、感觉到系统界面的那一段信息流闪烁着浮现而出。
一人值增量为一。
怎么这么少，增量应该为二才对啊。
“罢了。”
“总算成功触发了便是好事……”唐鸿把银行卡收好，拎起一堆袋子就跑出购物广场，他再也不想逛商场了！
收银台小姐姐则是张了张樱桃小嘴。
还想认识一下呢。
可惜了。
第二十六章 挥泪大甩卖
的确可惜了。
客厅内，十多个袋子散落在光滑地面，七零八落的。
标签一个没摘，唐鸿一脸愁色。
“我也用不上这条腰带啊。这件外套也太老，太正式。”
“还有这什么内裤。”
“名牌，名牌，名牌内裤就该卖高价吗？丧尽天良！丧尽天良！”
唐鸿扯了扯黑色内裤，搁在腰间对比着尺码大小。
不合身。
太小了。
他又拿起另一个袋子：“盛夏六月的围脖，虽然打了两折……”
纯棉的，暂时不能穿，他怕把自己热死。
‘可是。’
‘任由这些新买的东西渐渐变旧，失去现有价格，是极大的浪费，是不可原谅的挥霍，完全不符合新时代大学生的道德标准。’
唐鸿默默想到。
怎么办。
他只能祭出大杀器。
掏出手机，进入应用商店，重新下载了咸鱼APP。
“甩卖！”
“购物发票、小票标签，一应俱全！”
“七点七折跳楼价，请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便宜，舔狗送的不想要！”
除了三件短袖衬衫和两条深色牛仔裤，唐鸿全都发布了上去。
又在商品图片上，着重添加了两个诱人标签，他满意的笑了。
【舔狗送的不想要。】
【七点七折跳楼价。】
商品所标注的这几个标签，的确有点吸引人，可也仅此而已了。
唐鸿买的东西，均价一千左右，基本没有太知名的高档品牌。因此没多少流量，搜索的人并不多。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就很尴尬。
直到五分钟之后。
有人询问：“五折包邮立刻秒。”
唐鸿回复：“八折包邮行不行。”
那人不再吭声了。
十分钟过去，又有人似有意动的询问：“一堆翻新货，别装了。我不要发票标签，便宜七百就秒了。对了包邮吗。”
便宜七百……
十几块卖给你还要包邮？
“哦。”
“你这什么态度，小心我举报，到底包不包邮啊？”
“别做梦。”
“卖假货的垃圾，装什么，你给我等着……”
唐鸿把他拉黑，叹了口气。咸鱼个人卖家轰向有点惨，将手机扔到一旁，他不再理会。
又唤出系统界面，盯着一人值。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69%
力量：41%
境界：0.00
一人值：35
逛商场只增加了一点一人值。
唐鸿使劲掐了掐手臂，又拍拍脑门，按捺内心冲动。
“再攒攒。”
“每逢大事有静气，不能急，慢慢来。”
他主要是担心：意志百分比数值由九十九突破一百，可能会是个瓶颈。
从量变到质变的那一瞬间、还有之前的积累，两者同样重要。
最好一口气成功。
包括方南洵、范妤也都这么说。第一次主动打破意志力极限的成功率是最高的。
再往后，心理有了阴影，对自身有了怀疑，会有细微影响，所以唐鸿决定要稳扎稳打。
往常吃饭时，好吃的食物，他喜欢留到最后再吃。
打破意志极限也如此。
按照计划：先提升百分之十五；再提升百分之十五，适应了意志暴涨的剧痛——最终以百分之二十的增量，冲击意志力极限。
“还差……”
“十五点一人值。”
唐鸿闭上眼睛，想着想着，困意升腾。
午后阳光越来越浓烈，夏蝉啼鸣烘托出一股懒洋洋的感觉，让人不想动弹。
逛商场真的太累，不止身累，心更累。他沉沉睡了过去，扔在床头的手机屏幕倏然间亮了一下，随后又亮了几次。
睡了个午觉，他穿好衣服，准备去吃个晚饭。
然后。
习惯性看看手机。
“咦？”
唐鸿眨了眨眼睛。
“有人下单了！”
“我有订单了！”
单子单子单子，吼吼，唐鸿顿时咧开嘴乐了起来。
减少损失，回笼资金，仅仅是次要原因。这是唐鸿人生第一次卖出商品，此刻心情很奇妙，也不知怎么描述。
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成人。
尤其是三个订单，都没多问，让他感觉到被人信任的温暖滋味。
一个人独处久了，对于隔着冰冷网络的陌生人无声信任，唐鸿心里面多出一股名为责任的东西。
“现在就去发货！”
唐鸿坐在沙发边缘，翻看着三个买家的订单信息。只有一个买家订单需要发货，其余两个都提出当面交易，当然没问题。
一边发消息确认时间地点。
一边挪了挪身体，唐鸿时刻谨记着被他压在下面的这套沙发，总价高达五十万华国币。
可别给坐坏了。
话虽如此，唐鸿却不再是最初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出发。”
唐鸿出门，走到附近的快递收发站点，先邮寄那条腰带。
“到了。”
唐鸿开车抵达一个人流量较多的商业广场咖啡厅，等着第二个买家。
片刻后。
一位身穿渐变色休闲正装、脚踏亮黑色皮鞋的年轻男子施施然坐在唐鸿对面，打量了一眼唐鸿，没说什么，拿起袋子往里看。
发票，标签，全都在。
崭新无比的衣物，令这个年轻男子不由得怔了一下。其实他特别擅长讲价，只要允许讲价，至少能砍一半。
但。
袋子里装的衣物，塑封都没拆，年轻男子扫了眼发票时间，心头微颤，脑海转动着无数念头——竟然是今天上午刚买的。
上午买的，中午就卖，什么情况啊。
“为了什么啊？”
“买完就要卖？”
年轻男子忍不住问出口。
是的……
如此良心的卖家，他都不好意思讲价了，真的不忍心。
“啊？”
唐鸿正低头打字，跟第三个买家确认面交地址，大概在一个艺术学院的不远处。
那目光略显茫然，唐鸿说道：
“我在网上没标吗，没看到？那些东西都是舔狗送的，我不喜欢，就不想用。”
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_￢)我信你个鬼哦
“呃。”
“那个，东西是没问题。”年轻男子当场就确认收货，给了五星好评，迟疑了一下。
“咳咳。”年轻男子说道：“方便问一下吗，您说的，说的那位舔狗是女孩子吗？”
唐鸿不置可否：“不然呢。”
“厉害，厉害。”
年轻男子低着头离开了，他根本不相信唐鸿的话。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当舔狗呢，一定是汉子，一定是汉子。
他默默重复念叨。
上了车。
先是点了一根烟，他掐着时间，准备在十五分钟之内离开地下停车场。
下一刻，他脸色僵了，香烟徐徐燃烧着。
眼睁睁目睹那个吹嘘没边际的良心卖家从兜里掏出钥匙，紧跟着停在斜对面的那辆华贵跑车亮起来。
黄色！
醒目！
不愧是素有灯厂称号的品牌，他感觉眼睛酸了，好像瞎了，不由自主流出一滴滴眼泪，那是烟熏的滋味。
连忙掐了烟，他缩着身子，暗中观察唐鸿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宛若野兽低吼的发动机轰鸣音回荡在年轻男子的耳边，久久不能消散。
“唉。”
年轻男子又点燃一根烟，深沉而又忧郁的吸了一大口。
他抽的不是烟。
是迷茫。
……
抵达第三个卖家的约定地点，天色渐黑。
黄昏余晖洒落在街道树木，金灿灿的光芒，清凉的风儿，令人心旷神怡似得，不再那么闷热。
唐鸿把车停在云海艺术大学的侧边道路。
网上都说艺术学校的门口，停的全是好车，然而唐鸿走了五百米，也没看到几辆特别名贵的车子，可能因为今天不是周五周六吧。
他暗暗想着。
他到了约定地点。
那是一间有着巨大落地窗、透彻明亮的蛋糕店，似曾相识的帽子映入唐鸿眼帘。
“那是……”
他心脏一下子加速跳动起来。
第二十七章 再遇
黄昏时分。
蛋糕店外。
唐鸿怔了一会儿，暮色火轮在他背后散发出漫天余晖，天边金灿灿，空气凉快了一些，照得蛋糕店巨大透亮落地窗染上了夕阳颜色。
无与伦比的美景。
在那落地窗内侧桌椅，坐着一个贝雷帽少女，手托下巴，五官精致，那脸蛋小巧玲珑。
仿佛画里的人儿，有些不真实，因为太美好。
“又碰到她了。”
唐鸿脑海跳出几个字。
转而又想到：“这就是不需要修图美颜的天生丽质吧。”
唐鸿深深吸口气，神色自如，拿出手机，登入咸鱼APP，询问第三个卖家现在在哪儿。
“我在蛋糕店，靠窗户，戴着浅青色帽子。”
“……”
看到这段话，唐鸿眼角一跳，看了看聊天记录，又仔细读了一遍，蓦地抬头望过去：“有缘千里来相会？”
又惊又喜。
所有特征都符合。
第三个买家就是那位贝雷帽少女。
‘等等。’
‘她肯定看到那些商品标签了，舔狗送的不想要……她会怎么看待我。’
忽有忐忑，继而又觉得奇怪，自己这是怎么了。
哑然失笑，唐鸿暗暗道：“一个人多好啊，我又没想脱单，又没想把她怎样。”
凭什么会有做贼心虚的心情。
再者。
他卖的这些东西都是男款，她总不能给自己买吧，估计有男朋友的。
“先把东西卖出去。”
从惊喜到忐忑，再从好笑到风轻云淡的平静，所有的复杂念头在心间一晃而过，只用了几秒，唐鸿隐隐察觉到意志增强的确对思维意识有益处。
意志不会发光，不会引人注目，意志力更像是内在修行。
他推门而入，走到贝雷帽少女旁边。
她抬头，
乌黑清澈的眸子，一眨也不眨，直直注视着唐鸿。
蛋糕店一切声音好似突然远去。
那双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咸鱼？”
唐鸿晃了晃装着两条纯棉围脖的袋子。
“是哒。”
贝雷帽少女嗓音轻快的回应，歪了歪脑袋，浅笑道：“你这样子，把东西挂在网上卖，女票不会生气么。”
“不会啊，因为根本没有。”唐鸿耸耸肩。
“现在这时代，没有个特色标签谁会看，没人看就没人买……其实我卖的那些衣物都是积分换购，再不换就浪费了。”
贝雷帽少女听着听着就乐了。
“骗人是不对滴。”
“我晓得。”
唐鸿确实撒谎了。
尽管他也搞不懂自己扯这些干什么。
“你看看。”唐鸿把袋子递过去。
“恩……没问题。”贝雷帽少女扫了眼围脖颜色，撩起耳边秀发，点了确认收货。
“OK。”
唐鸿点点头，便起身离开。
“哎，等等，我也出去。”贝雷帽少女拎着一个小蛋糕，出了蛋糕店，抿着唇角低笑道：“好奇怪，好像在哪见过你。”
唐鸿看了看少女。
“唔。”
他想了想说道：“没有吧，我也记不清了。”
少女又问道：“你怎么回去呀。”
“骑车。”
唐鸿鬼使神差的藏起车钥匙，到旁边扫开一个小黄车，沿着路边骑行回学校。
‘不对。’
‘车子停在另一个方向啊。’
唐鸿欲哭无泪，他怎么还是参不透美色都是红粉骷髅的真理，意志真是白加了。
骑行了十多分钟，唐鸿又折回去。
那辆车停在云海艺术大学的侧边道路，刚才停车时，前后还有两辆车。现在却没了，前面空着两个位置，后面也空着一个位置。
“呼。”
唐鸿吐了口气，把小黄车轻轻停在旁边人行道，准备坐进大黄车。
哗哗。
像是树叶的声音。
其实是鞋底擦过路边砂石，响声传入他耳边。
唐鸿随意瞥了眼，登时惊住，心底一下子升起巨大危机，乃至于浑身肌肉都在绷紧，他警惕看着张景。
‘糟了。’
‘这货怎么在这儿，他这是专程等着我？预备级超凡、阗生组织、张景！’
显然。
矮个子青年、阗生组织的张景刚刚就站在树后，他居然没有发觉。
“唐鸿。”
张景眯起眼睛：“看样子你认识我。”
这句并非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你怎么认识我的呢。”张景脸色如同厉鬼一般，扭曲笑着：“是那天那句超凡者指日可待吗。”
唐鸿点点头，没说话。
这种突发情况，一旦遇到，说得越多，做得越多，死得越快。谁也不知道哪句话，或者哪个字，就会让张景发狂。
他还记得，那天在巷子里的茶馆，范妤脸色都变了：距离超凡者只差一步的人，拖得越久，心态越加不稳定。
“你在紧张？”
“怎么可以警惕我？”
张景呲着黄牙，笑容诡异，好像看见了什么耻辱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警惕，你不知……我是超凡者吗！”
“超凡啊！”
“超凡者什么意思懂不懂！”
唐鸿瞳孔缩紧，超凡者何意，不能害怕超凡者又是何意。
蓬！！
毫无征兆一巴掌拍过来，唐鸿下意识劈出一拳，仿若自然轨迹，完美协调的左拳挡住张景，然而一股可怕力量从对面狂涌过来。
唐鸿连退五步。
“恩！？”
张景愣在原地。
夏风拂过，知了叫着，那一张扭曲笑脸渐渐化为复杂之色。
“劈拳……是劈拳……是那门超凡练法。”张景目光一下子变得清明，狠狠喘了口气。
“对不起。”
张景站着，深深鞠了一躬，维持着弯腰姿势向后退去，退到街角，退到昏暗夜色。
直到唐鸿再也看不见。
“这个人……”
唐鸿晃了晃左手，按摩左臂，这个人真是疯子。
特意在此等着他，没说两句，张景就暴起动手。而直到张景离开，他依然不明白张景要做甚。
试探？
考验？
可也不对啊，他是黄河组织的特训营成员，张景是阗生组织的正式成员。
完全不搭边。
还有……
唐鸿紧皱着眉头，脑海似有灵光闪过：“根据张景低吼那几句所表达的意思：难道他突然暴起，是因为我的警惕！？”
“我的戒备，刺激到了他！？”
唐鸿实在想不通，只好给方南洵发送消息，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继续练拳。
方南洵没回。
他去云海分部办事处，也没找到。范妤说是方顾问又出差了。
只好一头睡过去。
特训营倒计时：三天。
第二十八章 故障
清晨时分，夏日微光，特训营倒计时两天。
唐鸿睁开眼睛，翻了个身，又迷迷糊糊的躺了会儿，蹭来蹭去，终究是睡不着了。
摸索着……
左手扫过特别顺滑的床单……
他摸到手机，闹铃还没响，看了眼时间果然还没到七点。
“奇怪。”
他暗暗叨咕了一句。
也许是意志力提高的原因。他现在再想睡懒觉，基本不可能。强大意志好似压迫着某处血管，若隐若现的压力，迫使身体清醒。
唐鸿按摩太阳穴，他感觉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死：“像是走钢丝的紧迫。”
最开始，并无察觉。
这还是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时间，对比以前，唐鸿才心生猜测。
睡眠时间的统计：平均起来，每天睡觉少了五十六分钟左右。
“意志增高的影响？”
唐鸿坐起身，眯起眼睛，扫视了两圈昏暗卧室的暖色壁纸。
壁纸绣着淡金色花纹图案，以雅黄为底色。
下了床，站在墙边，唐鸿指尖掠过一个个墙纸花纹：“是因为意志太强了进而导致不需要过多休息吗，那些打破了意志极限的超凡者也会有这种状况吗。”
“特训营还有两天。”
“两天。”
紧迫预感，愈加浓烈，唐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异空间神祇入侵的更多真相。
以及自身的异状。
入营之前，他不准备再提高意志百分比数值。等到进入特训营，再随机应变，假如为了争夺第一名、迫不得己也可以增加一些，毕竟那些奖励积分都是钱。
‘打破极限的超凡。’
‘不知源头的神祇。’
其实，最让唐鸿好奇的是，既然那些可怕神祇，真实存在，而且看样子神祇数量还不少。
超凡者如何抗衡？
先不论输赢，强弱，双方交战肯定会惊动周边。单凭记忆清除器，好像瞒不住真相。
这也是唐鸿后知后觉才想到的一点。
固然，记忆清除器很强大。
可要是神祇显化在城市之内，当场立即使用记忆清除器也没用。以现代网络的发达，足以让神祇画面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火遍整个网络。
‘还有。’
‘阗生组织为何要在云海市诱捕那一尊神祇。’
唐鸿越想越困惑，荒郊野外那么大，天地广阔，实验室随便选址，放在哪儿都比放在市内好得多。
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吗。
“罢了。”
“方南洵讲的很清楚：只有从特训营正式结业，成为超凡者，。我才被允许参加阻击神祇的任务，要是无法通过特训营，即使我想拼命，想参战，黄河组织都不让。”
“我会忘记这一切。”
“我会被清除记忆。”
“拿着一大笔津贴。”
他将会回归普通人的平凡生活。
假如在五月初旬，刚获得一人之力辅助系统的时候，刚加入黄河组织的时候，唐鸿会心动，乐意如此。
可如今。
唐鸿不愿意！
最美好的年纪、最青春的时光，他很贪婪想要真正拥有方南洵暂借给他的梦幻一般的生活。
他不想苟着活，别说几年，几个月他都不想等。
更何况亲眼见到那尊神祇，亲身体会方南洵来去如风的自在，唐鸿内心深处的渴望越来越浓烈。
“若是超凡者处境很危险。”
唐鸿仔细想了想，他完全可以找借口，暂避风险，隐藏实力，默默积累一人值。
“我又想歪了。”
“被迫害妄想症真的是毒人不浅啊。”
唐鸿掐了掐下巴。
无论遇到什么事，什么情况，就想着隐藏躲避，一门心思退让，根本不合适。
唐鸿知道他的路：展露锋芒，展示进步幅度！
若是天才，或者被黄河组织认为是超凡天才。别说什么危险，自然会有人愿意付出代价，帮他铺好一条路。
而且有大量资源，予取予求。
到那时，借助黄河组织的能耐，他收获一人值必当更快！
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共赢，藏起来才是浪费生命。万一哪天碰到了神祇降临，死亡率百分之百，他全无抵抗之力，甚至到最后连死都不知道死的。
唐鸿遇过神祇。
至少要先知道异空间神祇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好比打个游戏，发育半小时，哪儿也不去，一次没死过，的确是单挑无敌。然而队友全崩，对面如仙似神，这个局面怎么赢。
“无论怎么看。”
“前期加入黄河组织，进入特训营大概是最佳选择。”唐鸿现在就很想知道超凡天才的标准是什么。
据说很难。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一人值。只要一人值够多，他不是天才也是天才。
‘初次事件。’
‘长期收益。’
截止目前，初次事件有很多。但长期持续的收益只有那一项：每天早起第一句，一人值加一。
再发掘初次事件，并不难。但唐鸿更希望找到第二个固化稳定的长期收益。
近似于每天早起第一句。源源不绝的一人值才是根基。
他早已有了眉目：
超凡练法！
首先，超凡练法的困难程度肯定是达标的。其次，一旦练成，他每天都要练习。
一个人练拳，难度符合，心情时间也符合。所有要素都具备，契合触发机制。
没理由不触发一人值增加。
但练习半个多月的劈拳，还没有彻底练成，每次都是差一点。明明每一次都比上次更加完善，更接近练法入门，可就像是0.9到0.99到0.999再到0.9999，他犯愁，方南洵更是犯愁。
……
这一天又过去。
炎热闷沉的天气仍在持续笼罩整个城市。
唐鸿斜靠着沙发，想了想，给方南洵发了条微信消息：“我自己练拳行不行啊？不用你在旁边看护也可以吧。”
没回复。
唐鸿等待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不行。”
“练歪了你就废了。我请了一位中央研究所的学者后天到云海，让他看看你现在什么情况……”
方南洵似乎很急，没发文字，而是一条长长的语音消息。
听完，唐鸿攥了攥双拳，又慢慢松开：“就差一点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这一门超凡练法，极有可能是他的第二个长期收益。同时唐鸿也有点理解类似张景那些预备级超凡人士为何会暴起发狂。
超凡之路太煎熬。
可能是意志强大的缘故，那一丝缭绕心头的烦恼，很快就消失不见。
“做点开心的事儿。”
唐鸿把玩着手机，登入微信又退出去，登入QQ界面又切出，打开音乐播放器，仅仅听了半首歌，他决定浏览新闻。
看了几行字。
他切回主界面，盯着日期天气怔怔出神了一会儿。
云海市，六月二十八号：
东南风，阴转雨，30℃到24℃。
蓦然间心头一动，鬼使神差，他指尖按着咸鱼APP图标。
“我就瞧一眼。”
“也不犯法吧。”
唐鸿进入咸鱼APP卖家页面，显示两个订单已完成，对方已给出好评。
还有一个订单，快递刚发出。
上下划动了两遍，唐鸿悄悄点进去第三个订单页面，看向贝雷帽少女的买家信息，并没有联系电话或者微信QQ号码，看来对方没留。
也对。
昨天是面交的。
唐鸿点开那头像，进入编辑信息的界面，寻思着自己作为一个新时代良心卖家：诚信，讲实话，服务周到。
那么提供售后服务应该是天经地义的吧？
合情合理的对吧？
顺便问问人家是不是单身喵也在法律允许范围之内：“我太负责了。”
虽然他没想明白两条纯棉围脖有什么售后服务，但这些并不妨碍他尝试着输入。就在这时，聊天界面上方，在贝雷帽少女昵称后边出现了一行正在输入的提示！
突然出现！
吓了唐鸿一大跳！
“故障？”
唐鸿停止输入，她昵称后边正在输入的提示也消失了，没过四五秒，又闪过提示，然后又消失。
唐鸿打了一串问号，没发送，而是退出咸鱼。
肯定是APP出故障。
他重进APP，再次点开那个发消息的界面，正在输入的提示一闪而过。
闹鬼吧！
唐鸿发了个：？
他刚刚发过去，同一时刻对面也发过来一个：？
分不清谁先谁后。
好像是智能机器人的自动回复。
唐鸿无语了，抱着破罐子破摔的莫名心理又发出：？？？
“？？？”
“？？？”
看着整整齐齐的两行问号，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那么和谐，唐鸿又好气又好笑。
他有特殊能力吧！
用什么东西，就会出故障，一人之力辅助系统也如此！
“垃圾APP毁我青春。”
“不过也好，毕竟单身就变强。”
睡了睡了，来日方长，唐鸿把充电线狠狠插进手机。
特训营倒计时：两天。
PS：有关女主的问题，前文已经给出三个条件。至于一人之力该不该有女主，由情节发展决定，至少要等一人值触发机制的所有条件全部展开。
第二十九章 郭泊君
六月二十九号，云海市，黄浦江旁边的一处住宅楼之内。
郭泊君站在落地窗前，一眼望尽江面。
此处视野极好，偌大江景都可以尽收眼底，尤其到夜晚，江上有船，江边有人，俯瞰夜景的愉悦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满足感觉。
郭泊君却没有欣赏江景的心思。
郭泊君不想去帝都了，总觉得特训营不止是训练体能意志力那么简单。
“蒋璐璐？”
“咱们这次去帝都，你妈妈送不送你啊。”郭泊君发信息问道。
严格来讲，蒋璐璐属于智力有缺陷的人，上完初中就退学，不再念了，由她家里请私教。
可惜也没见成效，高考只有两百多分。
而这也导致蒋璐璐每次出门，她妈妈都要陪着，或者有私人保镖在旁边跟着。不止郭泊君知道，整个圈子都知道这事儿，所以平时都让着蒋璐璐。
咚咚。
蒋璐璐回了消息。
郭泊君一看，心头发凉：“蒋璐璐她妈这次不送她？”
“是滴，我妈讲了，要锻炼我独立自主的能力！”蒋璐璐很开心，她感觉自己终于长大成人。
郭泊君脸色一黑，暗骂两句。
‘吃药都没用！’
‘你那什么脑袋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没再理会蒋璐璐的诉说。
他扭头，
白手起家的父亲正在慢条斯理吃包子喝豆浆，拿平板浏览新闻。
“爸。”
郭泊君低声说道：“我想跟大哥一起打理公司事务，当助手也可以。”
中老年男子喝了口豆浆，摇头不语。
郭泊君惨笑一声：“你不让我管理子公司，又不准我去帮大哥，那当初为什么叫我回国？我在国外，过得很好。”
鬓发微白的中老年男子侧头看着郭泊君。
“你吃的，”
“你喝的，”
“你穿的，”
“你住的玩的花的全都是家里给你的。玩够了，回来做正事。不可以一直玩下去，我也不允许。”
闻言。
郭泊君脸色一白：“正事？我觉得接管家里产业才是正事。”
“你过来，坐这儿。”中老年男子目光从政务新闻移开，朝着三儿子郭泊君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说话。
郭泊君乖乖坐在他旁边。
“我是谁。”
中老年男子直接问道。
郭泊君迟疑了一下，乖乖道：“你是我爸啊，还是……”
“那还有什么问题。亏你还知道我是你爸。”鬓发微白的中老年男子瞪了一眼，拿给郭泊君两杯特制豆浆，继续看网页新闻。
“呃。”
郭泊君喝了口甜甜的豆浆。
“对啊。”
他灵光一闪，就明白过来。就算他爸不喜他，或者对他很失望，那也不至于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喝光两杯豆浆，郭泊君穿好衣服出门。临行之前，他得安慰安慰他的女朋友们，预计年底才回呢。
当然。
郭泊君更想提前回云海。
那就代表他可以开始接管家里产业了。
……
云海财经大学、男生宿舍楼。
“哟！”
“唐施主取经回来咯！”
正在寝室小厅做俯卧撑的伍杰瞬间跳起来，一步迈到门口，打开门，试图拥抱唐鸿，却被唐鸿一脸嫌弃的躲开。
伍杰伤心了：“我的心好痛。”
唐鸿撇撇嘴笑道：“分明是想拿我当毛巾吧！”
伍杰穿着背心，一身汗不说，双手也脏的不行。
“嘿嘿。”
伍杰耸耸肩：“今天周六，一起出去烤肉去？”
“那家自助烤肉？”唐鸿端着下巴摇摇头：“那家没可乐雪碧，今天换一个自助，我请客。”
伍杰眼睛一亮：“真的！”
也不等唐鸿再说，伍杰如同风一般推开寝室木门，就拽起还在赖床的曾黎以及盘腿坐在床上打游戏的韩世斌。
“你作甚。”韩世斌不乐意了。
“别耽误我睡觉……”曾黎也不情不愿的继续蒙上被子。
伍杰连道：“吃大餐去，唐鸿请客。”
寂静那么一刹那。
唰！
被子猛地掀开。
曾黎一边整理蓬松发型一边淡淡说道：“没肉可不行。”
“其实没肉也行。”韩世斌接了一句讪讪道：“那个，兄弟们，能不能等我这把游戏打完啊。”
“多久。”
伍杰没抬头。
韩世斌狂点鼠标：“十分钟，十分钟绝对够了。”
“也行，正好洗个脸。”曾黎把被子踹到床尾，踹成一团，慢悠悠拿着牙杯洗漱去了。
看见唐鸿，曾黎笑了起来。
“哎呀。”
“少了一个人分摊电费，我们现在都开不起空调。”曾黎很想问问唐鸿现在到底住哪儿。
别是租个单间，还不如住宿舍。
唐鸿眨了眨眼睛：“我现在天天开着中央空调吹着小风，冷的让人盖被子。”
“啧啧，暴富的人。”
曾黎只当唐鸿开玩笑，刷完牙，从柜子里面拿出几件衬衫比来比去选了一件藕荷色衬衫。
六月底炎炎夏日，天气太热。
穿深色衬衫肯定会湿透。
“对了。”
曾黎系着衬衫扣：“咱们等会吃什么。”
“海鲜牛排自助呗，在附近一家酒店里面。评分还不错。”唐鸿翻看着大众点评的美食列表，他感觉这个评分比美团更加准确。
曾黎一怔。
那地方他去过，消费不低，人均好几百呢。
“其实不用请客的。”曾黎拽了拽衬衫衣角。
“我都买完了，午餐券。”
唐鸿晃了晃手机，一脸笑容，轮廓凸显的手臂肌肉让曾黎又愣住了。
待到聚完餐。
曾黎伍杰两人望着唐鸿走进地铁站入口，叫上韩世斌一起打车回学校。
“你说……”
曾黎搓了搓手指：“唐鸿他中彩票了？”
曾黎家境很好，倒是不在意这点消费。但一起住了三年，他自认对唐鸿还是比较了解，每月两千生活费，先前又有个女友焦晓瑜，可以说相当紧迫，攒不出钱。
这两个月，还算好些，但也经不住这么请客：“我刚看账单，咱们四个人花了小两千。”
“什么实习啊。”
“用得着这么庆祝。”
曾黎心里纳闷，他提出AA制，都被唐鸿推却。
再说，就不太好了，显得他曾黎有钱非要请客似得。
“难道他是那位实习工资三万华国币的神人？”曾黎挠挠头，班级辅导员已经说过了那是谣传。
假消息。
而且那消息很是古怪，没人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我也纳闷。”
伍杰稍稍瞄了眼坐在滴滴网约车前排的韩世斌。韩世斌正忙着跟小姐姐微信聊天，各种各样的表情包填满视野。
以前，是韩世斌跟唐鸿最熟。
如今则不同。反而是伍杰曾黎跟唐鸿关系最好。
“对了。”
伍杰凑到曾黎旁边轻声道：“我现在每每回想起那个车钥匙，好像没那么假。”
以假乱真的钥匙，伍杰记得，曾黎也记得清楚。
“那个钥匙？”
“没那么假？”
曾黎张张嘴，了然又愕然：“不可能吧。”
“等下学期问问他。”
伍杰望向窗外，街景向后退去，午后阳光照耀着这座繁花似锦的国际化现代都市。
……
特训营倒计时：一天。
第三十章 第二个长期收益（上）
夜晚。
最小的卧室。
中央空调吹出二十三摄氏度的冷风。
唐鸿洗完澡坐在床边裹着那张薄薄的红色毯子，毯子正面还印着白色博美犬的动画图案，这是从寝室带过来的。
已经用了三年多。
他不舍得扔。
“咳咳。”
唐鸿咳嗽了一声，低头闭目，蒙蒙亮的黑暗之中浮现出系统界面。
当人处于明亮环境，即使闭上眼睛也会有一些光线透过眼帘，因为人的体表肌肤具有透光性，闭目亦可感知外界的明暗变化，而唐鸿发现：
就算闭目也可以看到系统界面。
以‘看’描述，似乎不太准确。他更倾向于这是转化为神经信号的复杂信息。
凡人：无比弱小的生物
意志：69%
力量：41%
境界：0.00
一人值：38
“凡人。”
唐鸿终于抑制不住吐槽欲望，他何时才能摆脱凡人的称谓，何时才能脱离【无比弱小的生物】初始范畴。
想必打破意志极限就可以了吧。
再不济，打破力量极限，必然不再是凡人。
“但……”
“境界是怎么回事？”
唐鸿盯着境界0.00，依旧无法使用一人值提高境界数值。
因为是零，毫无根基，所以不能够改变——唐鸿得出结论，不再纠结。
他沉思了一会儿，把近期的初次事件回想一遍。包括跟家里提前交代过。
“唔。”
唐鸿翻了翻手机相册，把实习证明跟学校奖励学分的网页截图，一起发到朋友圈，设置只允许家人分组观看，再配上几行文字。
‘人生第一次正式带薪实习！’
‘努力实习，给老妈买电视，给老爸买块手表……’唐鸿原先想说的是给老爸买辆车。
但他一个大三学生，忽然间口出狂言买辆车还是送给自己老爸，实在得意忘形，太嚣张太炫耀，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观念。
没过三分钟。
朋友圈被人点赞，还有老妈的一条留言：为你骄傲，好好实习/微笑
同时。
老爸唐闻君发来微信消息：“实习三万那么高？别被人骗了，在外面注意安全。”
唐鸿给爸妈发的实习证明，并没有涂抹薪资。那是亲爹亲妈，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呢，连爸妈都不信都要欺骗那他还能相信谁。
隐瞒超凡者神祇，是怕老爸老妈被清除记忆遭到伤害。
否则。
他绝不隐瞒。
要知道，最悲惨的并不是一个人苦闷艰难却无人诉说，而是一个人飞黄腾达却无人与之分享这份喜悦与激动。
“因为封闭式实习，所以工资高了那么一点点。”唐鸿尽量解释的天衣无缝。
“加油！”
老爸唐闻君发了好几条长达四五十秒的语音消息，看着唐鸿头疼，翻译又很慢，只好耐心听完，发表看法。
又三条语音发至。
唐鸿无语，聊了半个点，才算是打消老爸唐闻君的忧虑。
“明天。”
唐鸿深深吸了口气。
到明天，六月三十号，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超凡世界将会揭开那一层神秘面纱。
本应该比高考更紧张的时刻，他却异常冷静。
“特训营，奖励积分。”
唐鸿目光微微闪烁着渴望之色。
入营测试前三，皆有奖励积分。
第一名奖励是三百积分，外加一份超凡物品。
第二名二百积分。
第三名仅仅只有一百积分。
入营测试前三名，十拿九稳。而唐鸿对自己的要求，早已从前三变成了第一，他要争一争。
当然，拿不到也没关系，尽力便是。
他倒是希望这届黄河组织的特训营成员多出几个人才，如此才有竞争。
有竞争，才有压力，才有动力。
“可惜练法没入门。”
“按照方南洵所说，超凡练法入门耗费多长时间，并非天才标准。只不过当今华国的六大超凡天才，基本都在第一次到第三次，彻底练成。”
明天再过去练拳。
也是最后一次在方南洵陪同指导下练拳，不管有没有入门，都得立刻坐动车前去帝都。
算起来，这一门超凡练法，他已经练了八次还没有入门。明天再不成，便是九次不入门，每一次练歪，每一次失败，或许都代表着他跟天才的距离更远了。
唐鸿有莫名直觉，怎么也练不成那门拳术，大概是另有原因。
“太古怪了。”
毕竟每次都有明显进步，又始终差了一点，无从入门的事例令方南洵都万分苦恼。
不科学。
不合理。
只能期待明天清晨抵达云海市的那位中央研究所的学者，能帮他找出症结就好了。
唐鸿躺了下去，胸膛起伏，悠悠吐出一口气。
唿！
方南洵徐徐叹口气，站在临时借用的医疗诊室门口，脸色难色极了。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又练歪了！？”
纵观他的经历，整整七年，没遇过这么奇怪的事儿。哪怕入门了的人都没有唐鸿对此门拳术的深厚理解，难道是他提前传给唐鸿这门练法，把唐鸿给害了。
咔嚓。
掀开打火机，方南洵正待吸烟，眼角余光瞥到医院的标志，又把打火机揣进兜里，搓着烟头，轻轻闻着。
下一刻。
内有精密检查仪器的房间，一位身穿天蓝色长袖的中年人推门而出，看了眼方南洵。
欲言又止。
目泛困意。
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抱歉，我实在看不出唐鸿他的身体有什么可能阻碍练法入门的问题。”
换而言之，全部正常，就是练不成。
“不，不会的。”方南洵愣在原地。
这么好的超凡苗子，要是练不成秘法，就只能依赖于外力介入。
根据他的推测，唐鸿的神息抗性很高很高，那将会消耗大量资源。对超凡有用处的资源，要么稀有，要么作用轻微，还是练法最稳定。
中年人低着头，低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唐鸿不适合这条路。”
“意志力是一切的前提。”
“但我们的身体，是承载意志力的根基。这几年，意志超凡，身体却跟不上的预备级也不罕见。”
“再说。”
“无法入门没关系。中央研究所对祂们的解剖实验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很可能会有突破性进展。”
中年人注视方南洵。他亏欠方南洵一个天大人情，所以才同意过来折腾一趟。
而现在的情况。
他也无能无力。
“不。”
“唐鸿是天生的超凡。”方南洵这一刻的语气神态无比坚定：“唐鸿对超凡的渴望，对祂们的好奇，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畏惧恐慌或臣服。”
中年人顿时沉默。
良久。
他轻声说道：“晚上在帝都还有一场会议，我得尽快回去。这样吧，我再检查一遍，再让唐鸿练一遍。”
“好。”
方南洵推开门，微微低头，中年人两三步进入房间，一头扎在那些测量仪器的数据上，尽量找出问题。
一无所获的话，他会很惭愧。
另一侧。
唐鸿站在墙角，神色如常，身上戴着用来测量的器具。
唐鸿挤出微笑：“真遗憾，又让你失望了。”
“没有的事儿。”方南洵摆摆手。
“你准备一下，再练第十次，桑博士帮你看看。”
刚说完。
那边的仪器顶端，露出中年人又错愕又奇怪的目光，扫了眼唐鸿，他不顾方南洵的疑惑，飞快拉着方南洵出了房间。
又离远一些。
他才松开方南洵的胳膊，满脸古怪之色：“你跟我说说，这唐鸿已经失败了八次，算上这次是九次……是不是，每一次你都在唐鸿旁边陪同？”
“对啊。”
方南洵一脸理所当然：“你也知道这些练法很危险，没我在旁提示，万一伤到内脏怎么办。”
中年人抓了抓一头乱发：“我建议你这次不要陪同，让唐鸿他一个人自己练拳。”
“因为。”
“我刚才发现……唐鸿他好像在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