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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正能量女友全文阅读

作者:心如画     超级正能量女友txt下载     超级正能量女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九 美女天生是妖精

    随着在心中的一声“老天爷呀,你这是要难死我吗?”的长叹,尹柔嘭地躺到了床上。高高举起的右手,顺势咚地一声砸到了墙壁上。

    被尹柔砸到的墙壁,立即条件反射似地传过来三下一停的敲击声,这敲击声传来了尹柔焦急渴盼着的信息,这敲击声最起码证明了袁来如那个该死的家伙还没死,不但没死,还能听得见她的声音,还能发出让她欣喜若狂的还活着的信号。

    天性极其善良对任何人都怀着一颗菩萨心肠的尹柔,听到袁来如敲击墙壁的声音,竟一下子有点儿心花怒放的感觉。

    上午被袁来如骚扰后气得恨不得掐死袁来如的想法,随着这并不美妙但却十分动听的敲墙声,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上午还在诅咒袁来如出门摔断腿的尹柔,此时却已经在心中不住地祷告着:但愿他没事儿,只要他没事儿就好。

    尹柔在心花怒放眉眼大开的大快人心的心态下,就忍不住给袁来如发了个信息:“袁来如,你这个坏东西,你没死呀?!”

    此时就躺在隔壁的袁来如,死是没死,但死罪虽免,活罪难逃。

    他的的命中女神对他发出的咒语,其验无比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在和尹柔、于梅捉迷藏闪身疾跳时,被脚下的一粒小石子咯了一下,脚脖子受到强力的拉扭,造成了严重地脚筋错位和韧带拉伤。脚脖子肿得都和小腿肚子一样粗了。

    难忍的疼痛,让他一身冷汗又一身冷汗地出着。但他心里却丝毫不觉得痛苦,反而用自以为不是阿q的阿q精神麻痹着自己:这有什么呀,这都是为了我的柔儿,就是再疼点儿,….天啊,不要再疼啦,再疼我可就没准儿扛不住啦。

    所以,只要脚下一阵疼痛传来,都会在他心里浮现出尹柔的音容笑貌,就象有一个活生生的尹柔站在他身边,轻轻地用手抚摸他的痛处,柔声细语地安慰他。这大大缓解了他的真实疼痛度。

    在袁来如的幻想中,尹柔还会在他疼痛稍缓的时候,给他跳起一支无比曼妙的舞蹈,让他心旷神怡,让他神魂颠倒,让他纸醉金迷。让他感觉到自己这一跤,摔得是太有价值了。

    但幻象中的她,仍不允许他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他想抗辨,“柔儿,你在我心里就只属于我,不再属于任何人,更不再属于你人间的那个死老公徐子厚,你只属于我,只属于我…..那你为什么还不让我……”

    幻象中的尹柔却无比娇羞无比温柔地对他说:“如,我现在在你心中,那当然是只属于你啦,当然是你想怎样就怎样啦。可现在你有伤啊,伤筋动骨的人,可是万万不能…不能…。如,你只要不那样,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你想喝什么我就给你端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我就跟你说什么,你想让我唱什么我就给你唱什么,你要是疼了我就给你揉,你要是痒了,我就给你挠。我把你伺候的跟神仙似的。还不行吗?”

    袁来如就这样,用自己的胡思乱想,麻痹着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他现在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这点疼痛呢。

    郑智化的歌里不是唱了吗?“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哭,至少我们还有梦”。

    其实,袁来如早就可以直接去医院抓紧救治,但他只想等着,只想等着让尹柔能看到他这个样子,看到他为爱所甘愿付出的这一切。

    尹柔她们一回宾馆,袁来如就听到了楼道里的脚步声。袁来如就一直盼着,尹柔会想个什么法子和他取得联系。以他对尹柔的了解,心地极其柔软善良的尹柔,是肯定放不下突然消失的他的。

    果然,尹柔有听在袁来如传过来的敲墙声后,马上也散乱地敲了几下做为回应。并给他发了一条看似咒骂,实是心中牵挂已极的信息。当然,当着于梅的面,尹柔不可能象袁来如那样敲得节律明显。也只是象一道禅诗里说的那样:频呼小玉原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

    隔壁的檀郎,正盼着尹柔的声呢,怎么会不认得。袁来如立即不顾剧痛,拿过手机,给尹柔回了一张图片信息:粗肿的脚脖子。

    看到图片的尹柔,心疼得不知道怎么样才好。在自己又无能为力,也不好为力的懊恼下,尹柔恼羞成怒地给袁来如回了两个字加三个感叹号:活该!!!

    袁来如看到尹柔的回信,心里甜的如同喝了加糖的蜂蜜,他好象看到了尹柔那张心疼而焦急的脸,看到了尹柔因无计可施来关心他照顾他而躁动不安的神情。他甚至在心中感到了平衡的自得:哼,我难受,你心里更难受。看谁比谁更难受。

    袁来如由此得出了一条非常负能量的结论:好人心软常心疼,坏人命硬心更硬。

    袁来如一想到这儿,立即又对尹柔的担心自己感到了无所适从的过意不去。他忍不住又给尹柔发了一条对自己的伤情极度轻描淡写而且自己完全是罪有应得的信息。

    同样十分了解袁来如的尹柔岂能不知袁来如的心意,她马上给袁来如回复:少骗我!你个大骗子!现在你要是敢轻举妄动一下,把脚伤弄重了,看我以后还理你!

    收到信息的袁来如就知道,尹柔肯定会来看他。但他知道尹柔身边还有个保镖似的于梅,看他的信息和给他发信息都是要冒很大的风险的,所以就不再给尹柔回信息。

    趁着于梅上卫生间的当口,没有接到袁来如回信的尹柔忍不住又给袁来如发了一条透着自己十分的关心的信息:如,都快疼死了吧?

    接到尹柔的这条信息,袁来如立即就如同钻到了尹柔肚子里的蛔虫,尽情享受着尹柔那满腔的似水柔情,哪里还会有疼痛的感觉。

    曾几何时,这句“都快疼死了吧”的话,可是他袁来如说给他的柔儿听的。每每和他的柔儿忘情地约会后,袁来如总会对自己的粗鲁野蛮不顾一切而可能对他的柔儿造成的伤害感到愧疚和心疼,他总会感同身受地怀着自责问尹柔:柔儿,都快疼死了吧?

    尹柔总会默不做声地回他一个甜蜜的轻吻。

    回想起这一切,袁来如骄傲地不再理会尹柔的殷殷关切之情,他比尹柔自己还清楚,用不了多长时间,尹柔就会想方设法来到他的身边。

    “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

    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

    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

    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嗬…..”

    袁来如轻声地哼唱起来,借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无比喜悦。

    午餐时间,尹柔和于梅一起在宾馆的餐厅草草地吃完了午饭,本来食不甘味的尹柔,却装着对其中的一道菜好奇之至。她装着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似的,甩开于梅等人,独自走进餐厅的操作间。

    回头看看没人跟过来,尹柔马上拽过一个厨师模样的小伙子:

    “诶,小师傅,有冰块吗?我们团儿有个人扭伤了,脚脖子肿了,需要用冰块冷敷一下。”

    那个厨师模样的小伙子,被尹柔的一声小师傅叫的有点神魂颠倒起来,就好象西游记里的猪八戒被妖娆多姿地女妖精叫了一声小师傅似的,忙不选的乐意效劳起来,麻利的从冰柜里取出一大堆冰块,又拿了一块纱布帮尹柔包好,

    “女施主,哦,女士,拿去吧,不够就再来这里找我。”小猪八

    戒吃吃地对尹柔讨好着说。

    “小师傅,谢谢你!”尹大妖精回眸一笑,就风一般地飘走了。

    回房间的路上,尹柔止不住地心中暗祝:千万可别碰见于梅,千万可别碰见于梅。

    果然天遂人愿,一路上连个熟人的影子也没有碰到。在她还没来得及庆幸的时候,她已经身在袁来如房间的门前。

    敲门吗?尹柔心中忖道。敲你个鬼!袁来如,你把门开着,算你识趣儿运气好,就该着本姑娘对你发这个善心。你要是锁着门,哼,那可就别怪本姑娘…..尹柔本来是想说老娘的,不知怎么,到了袁来如这儿,就变成了本姑娘。

    尹柔想着,就用身子撞向袁来如房间的门。

    早就如久旱之盼甘霖,大旱之望云霓的袁来如,从打一瘸一捌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就没有锁过门。他可不希望自己所盼望的星星月亮在来到他身边的路上有一丝一毫的阻碍。

    袁来如房间的门被尹柔用身体一碰即开,尹柔心里就禁不住一阵暗喜:坏家伙,早就等着我呢!

    尹柔顾不上放下冰块,就又一转身体,把袁来如房间的门关上了。

    尹柔年轻当演员的时候,跳舞啊,动作啊,经常会有人扭伤甚至骨折,所以对处理这类伤情她是轻车熟路。

    她严厉制止着袁来如的非分非法的各种动作,同时把袁来如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阿谀肉麻之词,也当成狗屁一般充耳不闻。

    尹柔麻利的给袁来如固定好左脚,用纱布把冰块绑在袁来如肿起来的脚脖子冷敷上,然后又给袁来如倒了一杯水放在身边。

    “立刻打电话,立刻给你们会务组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去医院!”尹柔把手机往袁来如的手里一塞,不容分说地命令道。

    袁来如知道,每到这样的关键时刻,尹柔的决断那就是天意不可违也。有违天意者,必受报应。

    所以袁来如没有任何争辨,就给他在九江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带车来接自己。

    见袁来如把自己料理停当,尹柔转身就要离开。

    “柔儿,你不能就这么狠心不管我了。”

    “还让我怎么管你?你受伤还不是你自作自受?不踩你的瘸腿两脚就已经算是我对你心慈手软了。”尹柔说着,就又义无反顾地往外走去。

    “我要是憋不住了要尿尿呢?”袁来如耍着无赖冲尹柔说道。

第七十章 有凤来仪凤来仪

    听到如此恬不知耻的只有穿开裆裤的孩子耍赖时才说得出的话语,竟是从一个中年男人的嘴里说出来的,竟是从一个知名专家嘴里说出来的,尹柔都气得笑抽了。

    “那就往裤子里尿!也让你们同事看看他们的袁大教授那点儿出息!”想象着真的有可能发生那样的情况,尹柔哪舍得让袁来如丢那个丑。

    所以,尹柔嘴上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在袁来如的房间里找到一个大口儿的饮料瓶儿放在了袁来如身边。

    刚要出门,又想起了什么似地,随手从纱布里拿出一块冰块,尹柔这才走出了袁来如的房间。

    一回到隔壁她和于梅的房间,尹柔就一惊一乍地对于梅说道:

    “梅子,你猜怎么着?你猜人家那道菜是怎么做的吗?你知道人家那肉质为什么那么鲜美吗?人家那肉是先用冰块镇了,然后化开,再镇再化开,这样三镇三化才再清洗的。那做出来的味道能一样吗。回去我给你做一次,让你也见识见识。”

    尹柔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冰块在于梅面前晃来晃去。

    “是吗?我说你去哪儿了呢?我还以为你真的被绑架了呢。原来你去厨房了。人家怎么会告诉你这道招牌菜的制作奥秘呀?是不是又用你的美色迷惑人家了?”

    “看你说的。为了一道菜,我至于吗我。你也忒看轻你的亲家母了。好象我整个一红颜祸水,只会靠色相吃饭似的。人家可是有内涵的,要不然光一副臭皮襄哪有那么大的魅力。”

    “是,是,是,尹大美人儿,你有内涵,你的内涵就是把你的皮襄度上金添上彩,散着热发着光,让你那身皮襄能勾魂儿,能摄魄,能让女人嫉妒,能让男人犯罪。”于梅对尹柔不承认是靠颜值吃饭的说法很有意见,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尹柔长得比自己更有姿色,她是绝对不能在各个方面都压自己一头的。

    “臭梅子,照你这么说,长得美还有罪了?那帮男人那些没出息的德行还都是女人的过了?”

    “反正诸葛亮的媳妇儿挺丑,诸葛亮就挺有出息。朱无璋的元配夫人马皇后脚挺大,朱元璋就当了皇==帝。你们家徐子厚,本来能当省部级干部的,就是因为你太漂亮,所以只能当到厅局级干部。”

    “臭梅子,你要这么说,我可不让我们家心平娶你们家佳佳了,你们家佳佳跟个仙女儿似的,那跟了我们家心平,我们家心平还不得落个讨饭的命啊。”

    “那不会,时代变了,咱们那时候那样,到佳佳心平他们这一代,就不那样了。到他们这一代,谁娶的媳妇儿漂亮,谁的命就好,谁就能当大官。”于梅毫无逻辑的开始了强词夺理。

    “呸,不和你说了。说不过人家了就胡搅蛮缠。下午是不是就没有组织活动了?”尹柔还想着隔壁不能自理的袁来如,心想,没有组织活动的话,她就可以呆在房间里注意着隔壁的动静。

    “没了,都不是年轻人了,没有那么好的体力精力了。咱俩正好一块去一趟牯岭街,给家人买点纪念品回去。”

    尹柔看着于梅热切的表情,再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推辞,就答应了。

    两人稍休息了一会儿,就动身了。因为主要目的是要买东西,所以两人就搭乘了旅游车,不一会儿就到了牯岭街。

    一到牯岭街,看到琳琅满目的各色纪念品,尹柔立刻就把心思放到了给徐子厚挑选纪念品上。

    徐子厚平时很喜欢一些有创意,有文化内涵的小工艺品。但又比较挑剔,平常的旅游景点的东西,是很难入那老先生的法眼的。尹柔每次出门,首要的一个任务就是给老公挑选一件象样的东西。

    偶尔淘到一件徐子厚喜欢的物件,徐子厚就会一边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一边夸赞尹柔有眼力有品味。这也成了尹柔旅游后期的一项重要享受。

    她用心地一个店一个店地寻摸着。还不停地让于梅帮她看着点适合她们家徐子厚的东西。惹得于梅老大不高兴。

    “就你们家有个徐子厚啊,我们家还有个沈诚呢!”

    “行,行,行,我也帮你给你们家沈诚看着点,行了吧?”尹柔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远远地看见一个叫有凤来仪的小店的幌子,尹柔就叫住于梅,“看,还有叫这名的店。”

    “这名怎么了?”

    “有凤来仪,是红楼梦里大观园的一处景观,是贾宝玉提字的元春省亲时的一处景观。看来这个老板挺有文化的呢。只是宝玉姓贾,贾假同音,这让他这店里的玉石就沾了假字的光了。”尹柔其实红楼梦读得并不精,她是在庐山拍戏时听袁来如给她讲的。

    那时袁来如总把比作凤凰,就给她讲了这个有凤来仪的典故。

    尹柔和于梅不由得就步入那个叫有凤来仪的小店里,四下转着欣赏店里的玉件。转着转着,尹柔突然发现了一个玉雕摆件:红日当空,海纳百川。整个雕件大气磅礴,浑然一体。既体现出了蒸蒸日上的兴旺景象,又蕴含着宽厚包容的德行气度。

    尹柔想,如果把这个摆件放在老公书桌的左前方,光线正照射的地方,效果肯定相当壮观大气。老公肯定又会爱物及妻地对她狠狠回报一番。

    于是,尹柔假装看了一会儿其他的商品,然后又装作不经意地让老板把那个玉雕摆件拿过来看。

    谁知那个店老板却没有把顾客当上帝那样的热情,反而是有点把上帝当顾客似地,对尹柔把那个玉件拿过来看的要求爱搭不理的。

    直待他让尹柔很不自在地盯看了尹柔好一会儿后,才把那个玉件给尹柔拿了过来。

    问了问价格,3500元。按说要价也不算离谱。摆件的用料做工都相当讲究,内涵寓意也十分中尹柔的意。但要是不还价就直接拿下,却也不符合女人购物的套路。

    还多少呢?尹柔看了身边的于梅一眼。于梅会意地搭腔道:“这种摆件最多值500,这还得是碰上喜欢的。真要论价值,你说一块破石头,能值个什么?”

    听于梅居然这么贬损他的商品,那个老板二话不说,拿过雕件就又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这位大姐你当这是买白菜呢?这可是玉石艺术品。你还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这件东西,也就是给这位女士准备的。你这样压低这个玉件的价格,那是有点看不起你这伙伴呀。”

    “诶,诶,你这老板脾气怎么这么大呀?还不能还价啦?那你倒开个底价,少了多少就不卖了?”尹柔赶忙又把话说回来。

    “看样子你们是真的不懂啊。就这物件,别说是3500元,就是35000元,你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店老板令人奇怪地说道。

    尹柔禁不住好奇地问道:“这话怎么说的,合着你是给我们送便宜来了?”

    “这位女士,倒也不是我给你送便宜,而是有人给你送便宜。3500元,只是我的佣金,物件那是有人白送给你的。”

    尹柔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肯定是袁来如捣的鬼!当面送她东西怕她拒绝,就想了这么个办法。也难为他了,知道尹柔一定会给徐子厚选礼物,更难为他的是,他竞然摸准了尹柔一定会看上这个物件。用心居然用到这个份上,真是情深慧极。

    于梅却想,没准儿是公司里哪个人要巴结徐子厚,就用这样的手段送礼给尹柔。但她怎么也想不通,那送礼的人怎么能吃准尹柔就会看上这件礼物呢?所以说,这十有**是行不通的。她想,或许这是商家的骗局,让她们不再还价了。

    尹柔一边琢磨着事情的原委,一边继续观赏着手中的玉雕。

    这时,手机上传来了袁来如的信息:车已到,我即回九江再回京。海纳百川,还望笑纳。送子厚赏玩,料不至获罪。

    尹柔在心里不住地跺着脚,袁来如,你想什么呢?让我把你这情夫送的礼品,摆到自己的老公的书桌上?这叫什么事儿呀,送给老公的礼物,袁来如却偏偏要烙上他自己的记号。也不知道这个袁来如是怎么想的?是要故意折磨我尹柔吗?

    袁来如还真没有故意在心理上折磨尹柔的意思。他只是希望尹柔能象海纳百川一样,也能容纳他袁来如的一份真情实意。

    “怎么样,还怀疑我吗?”见尹柔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店老板就对尹柔说道。

    原来,店老板一见尹柔就是货主指定的收件人,又见尹柔并不知情有人送礼给她,就在尹柔观赏货物的时候,按袁来如留下的手机号给袁来如发了个信息,让他说明一下交易的情况,以便让尹柔明白事情的真相。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尹柔也不好再说什么,掏出3500元钱交给店主,让店主把雕件包装好放到礼品盒里。

    走出礼品店,于梅羡慕嫉妒恨地对尹柔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上天要是偏爱一个人,不光让她长得千娇百媚,还事事给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人家一想买礼品,马上就上赶着安排一个送礼的,还送得那叫一个可心儿。”

    正在犯愁不知道该不该把礼物送给老公的尹柔,听于梅这样说,就干脆地说道:“梅子,这礼物送给你好了,就当你给你们家老沈的。你们家老沈肯定喜欢。”

第七十一 一厢情愿也是缘

    “真的假的呀?”于梅有点儿不相信尹柔会把看到眼里的东西拨出来。于梅很了解尹柔,别看尹柔平时大大方方的,但要是涉及到给她们家徐子厚的东西,那她可是轻易不肯转让他人的。

    见于梅不相信自己的一片真心,尹柔就又诚心诚意地对于梅说道:“真的,佳佳和心平把事定下来,按说我们都该下定礼的。现在不讲究那些了,我们当时也就没有专门再提这事。梅子,真的,这个玉件就当是我们给佳佳和心平的定礼了。看,红日当空,海纳百川,寓意也挺好的。”

    其实,如果这件礼物不是袁来如送的,尹柔是绝对不会让给于梅的。在尹柔的心里,无论如何,徐子厚那是自己的亲老公,那是她家至高无上的一家之主。自己外在虚荣的一切,如果失去了这个前提,那就没有了丝毫的意义。甚至,在尹柔自己也不曾觉察的深层的潜意识中里,她和袁来如偷=情时所产生的那种激情,都离不开这个前提的沃土的滋养。

    尹柔实在不知道把袁来如送的这件礼物摆在老公的书桌上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心理冲击。她也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老公整天面对着这么一件背后有故事的物件。

    而这个物件背后的故事,当时有多么的让她心潮冲动,现在就有多么的让她神经受刺激。

    面对着这种两难的境地,恰好又听到于梅对自己发酸的话语,尹柔当机立断地做出了把这个让她难堪的物件转让给于梅的决定。

    尹柔一边说着,就把礼品盒递向于梅。“别老让我给你抱着啦,现在就送给你了。”

    “别,别,别,尹柔,我就是开个玩笑,怎么,咱们亲家间开个玩笑也开不起了吗?”于梅还是不相信尹柔会把给徐子厚的东西让给她。

    尹柔见于梅不接,就轻轻地把礼品拿放到地下。指天发誓道:

    “我尹柔若不是真心把这件礼物送给你,就叫我….”

    见尹柔赌咒发誓地真的不是开玩笑逗她,更不是虚情假意,于梅就上前一步堵住了尹柔的嘴:“别发誓啦,别发誓啦,你那嘴可毒着哪。赌咒发誓,没一次不灵的。不管怎么样,都不许惩罚我们佳佳的婆婆。”

    尹柔得意的笑了,可不是吗,哪怕是自己在心里咒了谁一把,老天爷都会急急如律令地应验到那个人身上。袁来如,不就是因为在楼道里摸了自己一把才中了自己的魔咒把脚脖子扭伤的吗?

    一想到袁来如,尹柔心里就又咯噔一下,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住没住上院?伤得严重不严重?还疼不疼?

    一想到这些,袁来如那英俊儒雅的形象,调皮玩劣的心性,激情似火的情怀,还有他对自己那些种种意想不到的侵犯,…真讨厌,自己一下子怎么就想到这里去了,尹柔不由得暗暗责怪着自己。

    见于梅还没有弯腰去取地上的礼品盒,尹柔就催促于梅道:

    “好,好,好,既然知道我是真心实意了,那你就赶紧把东西抱起来吧。”

    于梅高兴地抱起礼品盒,“尹柔,明天咱们大队人马逛牯岭街的时候,我什么都不干了,专门帮你给子厚挑礼品。”

    “好,一言为定!”看着于梅欣喜万分地抱起了礼品盒,尹柔心中既有一种解脱的轻松,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

    接下来的几天,尹柔随着大队人马开心尽兴地玩了个不亦乐乎。尹柔自己也奇怪,刚刚还在自己的心里挥之不去的袁来如,在后来的几天里居然一点儿都没有想过他,反倒是每天都把心心念念放到了给老公寻摸礼物上。对袁来如频频发来的信息,尹柔也是要么不回复,要么回复得极其简单生硬。

    这让已经离开庐山躺在九江医院里的袁来如心里十分难受。难道自己的一往深情,就没有换来尹柔心中一丝丝对他的留恋吗?难道他们之间刚刚发生的电闪雷鸣般的激-情碰撞,就没有在尹柔的心中烙下一点点儿的痕迹吗?与其说袁来如对尹柔的冷漠感到极度失望,不如说袁来如对自己在尹柔心中的份量感到极度失望。这与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按袁来如的想象,和自己一番如火如荼的激情过后,尹柔会不顾一切地粘住他,甚至会要求各自离婚,然后和他重组家庭。这才是正常地打开方式。

    按照这样的打开方式,他肯定会乘机尽可能多的和尹柔发生更加激烈更加让彼此神魂颠倒的约会。他会把他这么多年积累的对尹柔的无尽情思,都燃烧一尽,他也要把尹柔置身于自己架起的熊熊大火上无情的烧烤,让尹柔尽情地感受一下,真正男人的金刚烈焰。

    当然,这样的打开方式的最后,必然是尹柔不顾一切地对他的不依不饶、紧追不放,这将同样是令袁来如不得不面对但却会让他非常享受的一个环节。

    那将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景啊,柔情似水的尹柔,软软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深情无比地对他说,“如,咱们结婚吧,只要你答应和我结婚,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后我会把你伺候的跟皇==上似的,你想怎么样都行。”

    他都想好了如何安慰尹柔的方法,也想好了如何说服尹柔不要冲动的说辞,甚至想好了摆脱尹柔纠缠的种种办法。现在看来,自己是多么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啊。

    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女。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的,不只是袁来如,还有袁来如的女儿,袁丽。

    袁来如出差后,文敬也去陪老娘了。一人在家的袁丽,禁不住就想着怎么样充分利用一下我的地盘我做主的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想,最好当然是让徐心平来陪自己啦。但那是绝对行不通的,她就是厚了脸皮请人家,徐心平那呆子也一定不会和自己独处一室的。

    袁丽一个电话邀来了从小和她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吴珊。

    袁丽她们家搬到北大附近后,吴珊还是第一次来袁丽家。她一进袁丽她们家门,就对袁丽她们家装修风格及物钸摆件发出了惊叹:

    “天啊,丽丽,你们家这氛围太有文化格调啦!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长大了要是考不上清北,都对不起这生她养她的地方。”吴珊的父母都是商人,财是不少,可才却不高。所以吴珊她们家,典型一个炫富基地,要是让袁来如文敬他们这些文化人看来,充其量也就是个堆满了高价废品的垃圾场。

    “臭珊珊,你这不是在明目涨胆地取笑老娘吗?”袁丽本来就因为高考不顾家人的反对报北外而没有报北大而对清北产生了异常的敏感,现在吴珊竞然开口就说什么清北,这不是打人打脸骂人揭短吗?

    立觉失言的吴珊,马上弥补道:“你又不是考不上清北,你是看不上清北。你是自愿放弃了清北。你看你,说个这你也较劲,真是的。说吧,今天找我来,都怎么个安排?”

    “就你我还安排什么,陪我聊天睡觉呗。”

    “哼,口是心非!我是你叫的三陪小姐呀?陪你聊天睡觉?恐怕你想找的不是我吧?说吧,是不是想让我出主意想办法,尽快把那个徐心平搞到手?”吴珊一针见血的说。

    “搞到手,搞到手,难听死啦!我是无恶不作的恶霸呀?他是百媚千娇的小姐呀?”袁丽实在听不惯吴珊太过直接又充满贬义的话。

    “好好好,我又说错了。你不是恶霸,他是恶霸。咱们现在就好好想想办法,怎么样让徐心平这个大恶霸快点儿把我们的丽丽小姐搞到手。行了吧?是这个意思吧?”

    “又是搞到手,真难听。用点别的词行不行啊?再说啦,人家徐心平现在已经是把沈佳搞到手的啦,就怕他再腾不出手来啦。”

    吴珊腾地一个转身,用手捧住了袁丽的脸:“傻姑娘,概念错误,概念错误。知道什么才叫搞到手吗?”虽然家里只有她们两个人,吴珊还是把嘴贴在袁丽的耳朵上,轻如蚊声地跟袁丽讲解着她对搞到手这个概念的理解。

    袁丽羞羞地用手一推吴珊,“臭珊珊,下流死啦!你说得都是什么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还不都怪你!高中时想和你好的那个外号叫郎中的梁中,后来考到医科大的那个,看咱们俩总在一起,就想通过和我好来接近你。这我也不是不知道,可谁知有一天我们就假戏真作弄假成真了。”

    “那你们现在….”

    “还现在个屁!那个臭郎中心里只有你,嘴上说不出离开我的话,但他心里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再说老娘也不是没有人要的主儿,干嘛非得赖在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人的臭男人身上。我早就主动和他一刀两断了。”吴珊竹筒倒豆子似地,把自己这段感情过往丝毫没有遮掩地跟袁丽说了出来。

    “袁丽,知道我为什么对你追徐心平那么上劲儿地帮你吗?我就是要让那个臭郎中手指的云彩不下雨,让他心中的小妞嫁别人!看他还痴心妄想地等你,哼!”

第七十二 万水千山女追男

    我的天啊,敢情这么简单的事情背后还有这么多自己没想到的事啊。这人心也真是太深不可测啦。袁丽有点儿为世事的复杂感到害怕了。就听吴珊接着说道:

    “丽丽,你找我给你出主意想办法,那算是再合适不过了。你想想,我当时把郎中搞到手,哦,不对,当时郎中把我搞到手,和你现在跟徐心平的情况完全一样。只不过我后来放手了,我要是不放手,那郎中板上钉钉就得等着当我儿子的亲爹。”

    儿子的亲爹?袁丽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含义,“珊珊姑娘,你学德语学得也太深刻了吧,连德国人的男女开放都学到骨子里去啦。不过,你这开放得程度可有点大呀。”在袁丽的印象中,吴珊虽然性格泼辣,但还没有口无遮拦到这个程度。

    “在你面前我还装什么装?累不累啊我。丽丽,咱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块长大的发小,从小到大直到现在,我的一切的一切,尽在你袁丽的掌握之中。你袁丽从小到大的所有秘档,也都在我这儿存着呢。”袁丽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袁丽就知道,自己不说一句同样没有姑娘底线的话,吴珊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臭珊珊,你看不出来呀,我这些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想当个姑娘,不再想和以前似地当假小子啦。”袁丽捡着自己内中最敏感的感受向吴珊坦白着。

    “那就是怀春了呗。”吴珊果然想对了方向。

    “对,应该就是。可我这心里老是痒痒地不舒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这些天总忍不住想….想…想男人。”袁丽想回馈吴珊的自我发糗的话终于慢慢说了出来。

    “想想呗,那不挺正常的嘛。”

    吴珊居然还不认同自己觉得已经相当浪了的话风。“死珊珊,你非让我把话说出来呀?你就不会自己把我的话儿再想想啊?”

    “你的心事,我怎么想啊。再说了,我就想听你自己说出来。”

    满腔春意波澜的袁丽,不得不红起了脸,把嘴贴到吴珊的耳朵上,说出了自己最难以启齿的话。

    “看你,那有什么可害羞的。别看我在你面前这么女汉子,那还不是困为还没有遇到我的真命天子吗?等我遇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我比你在徐心平面前还淑女呢。对了,丽丽,既然你现在怀春怀得那么历害,我觉得那个洪军一点都不比徐心平差,要不咱们干脆从了洪军吧。也省得费那些个事儿了。”

    “呸,臭珊珊,你当我是什么呀?找个公的就行了?你不了解徐心平从骨子里对我的那股吸引力。刚开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才发现,我们两家可能是从基因上就相互吸引。”袁丽说着,就把老爸和徐心平他妈年轻时曾经是一对恋人的事跟吴珊说了。

    “嘿,这事儿越说越有意思了。诶,丽丽,刚才你说到基因,你可别和徐心平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呀!到时候唱一出现代版的雷雨,那可就不好玩了。”

    “这你倒尽管放心,我比他还大一岁呢。”

    “哦,你比徐心平大一岁,”吴珊简单一推理,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看来,袁丽是铁了心的想要徐心平了。

    “想听听当年我是怎么把郎中搞到手的吗?咱们只要来个如法炮制,就专保把徐心平手到擒来。女追男,还有比这更容易的事吗?”

    “我可不觉得容易。徐心平可正统了,又有沈佳那么一个天仙似的女朋友。”

    “你说得对,但沈佳现在不在他身边啊。女朋友不在身边,和没有女朋友,对男人来说,几乎没有差别的。所以,丽丽,咱们可要抓紧机会,速战速决呀。”

    一想到吴珊说得速战速决实质上就是那个意思,袁丽那颗少女的心就止不住地砰砰乱跳。自己真的在这几天就要那什么了吗…..

    看着袁丽那娇羞的小模样,吴珊有点不敢相信地问道,“丽丽,那什么,你真的还是处女呀?”

    “臭珊珊,那还有真的假的呀?反正按你的说法,我还没有被…搞到手。”

    周五的早上,阳光明媚,清风徐来。徐心平拿着一本哲学书,心情愉快地在末名湖边上散着步。他一边思索着书中的内容,一边时不时放眼一下湖天一色的美景。又想到明天回家就能见到日思夜色想的沈佳了,徐心平心中的喜悦,如同天边的流云,自在飞翔。

    就在这时,徐心平的手机响了,是沈佳。

    “心平,明天回来吗?明天回来想吃什么呀?”本来想着要和徐心平诉诉相思之情的沈佳,电话一接通,却又跟妈妈疼儿子似地,张口就问徐心平想吃什么。

    好在热情似火的徐心平,一句话就又摆正了两人的关系。

    “就想吃你,别的什么也不想吃!”

    “平平,你现在可真凶。凶得人家都有点怕了。”

    想象着远在青城的沈佳此时那副娇羞的动人模样儿,徐心平接着凶道:

    “我咔嚓一口下去,就咬掉你的….诶,对了,你说我先从哪儿下嘴呢?”

    “哪儿都不行!你一口下去,咬到哪儿佳佳哪儿就疼,佳佳疼到没什么,那会让我的平平心疼的!”沈佳毫无节操地撒起了娇。

    “那也得咬,我都饿了快一年了,再不吃肉,就饿死啦!肯定不能先咬佳佳的小脑袋,那太恐怖了。要不,就先咬鼻子吧?佳佳的鼻子纤秀高挺,一口下去,哇,脸变平了…..”

    “死平平,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看我不用野马分鬃那招太极拳把你分了!”沈佳从来没听徐心平说过那么恶心刺激的话,就又急又气地威胁道。

    “那就不从头上吃了,太恐怖了。那就先从脚上吃吧。噢,对了,佳佳,你脚挺香的,也就不用洗了。”

    “我才不让你吃我的脚呢!”沈佳娇嗔着说道。

    徐心平却不闻不问地继续说着,“我吃猪蹄的时候总是先啃猪蹄的脚后跟,可香了。猪爪子肉太小,我总是唆啦两口就扔了。佳佳,吃你的脚我觉得就不能先啃脚后跟儿了,我觉得先啃脚指头比较好。”

    “臭平平,恶心死啦!到时候我一直跺着脚儿,看你怎么吃!”沈佳说着,真就跺起了脚丫。

    但此时还在疯狂的饥饿状态的徐心平,哪会就这样放过还没到嘴的肥肉。

    “要不就先咬脖子吧!你看那些老虎狮子,捕猎时都是先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然后死死咬住不放。”徐心平说着,就对着手机嗷了一口。

    远在青城的沈佳极其配合地憋住气儿,不再说话。

    过了好半天,在徐心平急急的“佳佳,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的一连串的反复追问中,沈佳才好象要窒息了似地说道:

    “死平平,你还咬着人家的脖子没松口呢。”

    “你逗我!让你逗我!那我就不咬脖子啦!让我再看看,我的白娘子身上哪块肉最丰满最大块呀?呀,原来是这里!”徐心平绘声绘色地把自己演绎成了动物凶猛中的野兽,正在张牙舞爪地寻找着对猎物下嘴的地方。

    电话那头扮演猎物的沈佳,好象透过空中激荡着的无线电波,看到了一头正要对自己下口的面目狰狞的恶狼,急急地躲避着不仅凶恶而且还不怀好意那头恶狼的攻击。

    “不行!”不等徐心平做势下口,沈佳就双臂抱肩,大声呵斥着,“不能咬那里!臭平平,你现在坏死啦!不聊啦,我要去接妈妈啦。”

    “我没咬那里,没咬那里,”两个在电话里的人,都十分清楚那里是哪里。徐心平急急地分辨着,然后接着说道:

    “我嘴张得虽然大,但咬下去的时候就把牙齿藏起来啦。就变成轻轻的一吻啦。”

    停了一会儿,渐渐沉静下来的沈佳才又对着电话轻声地说:“平,真的,想吃什么呀,我妈,尹阿姨,都是做饭的高手,你想吃什么,我跟她们说。”

    虽然是隔着万水千山,沈佳在问到徐心平想吃什么的时候,还是脸涨得红红的。

    半响不作声地徐心平,实在想不出自己想吃什么,就认真地说道:“佳佳,我真的想不出自己想吃什么。”

    “那,那,那就吃我吧。到时候你想吃哪儿就吃哪儿,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行吗平?”沈佳这次是真心地对着自己的心上人呢喃着让她自己都脸红心跳的话,更让电话那头的心上人如同火上浇油。

    徐心平怀着快要爆炸的满腔烈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深怕自己憋不住从心底里说出来的话,会粗俗地狠狠地伤害到沈佳。所以他就狠下心去,狠狠地挂了电话。

    徐心平粗重的喘息,清晰地传到了沈佳的耳朵里。沈佳担心地想,心平又不得不自己平息被她点燃的烈火了。也不知道他难受成什么样了,自己要在他身边就好了。真不该控制不住自己和徐心平那么**。

    沈佳所不知道的,不仅是徐心平此时难以忍受的烈火煎熬,还有一个令徐心平猝不及防的他刚挂断沈佳的电话就打进来的电话。

    “徐心平!可算是打通你的手机了。你快点赶到我家来吧!我们家跑水了,现在都快水漫金山了!你快点啊,快点!”不等徐心平说话,袁丽的手机就挂了。

    来不及想什么,也来不及调整刚刚被沈佳调动起来的情绪。徐心平一路飞奔赶到了袁丽家。

第七十三 心急取果半青黄

    徐心平赶到袁丽家的时候,袁丽正拿着防水胶带寻找着往外喷水的地方。高强度的水压,把袁丽浑身喷得透湿透湿的。

    一身超短的淡粉色睡衣,紧紧包裹着袁丽的身体。眼前的情景就象袁丽穿着一身泳装站在泳池旁,只不过泳池的水只有脚面深而已。

    袁丽不住手地抹着喷到脸上的水花,时不时地往后梳理一下散落到额前的长发。

    听到楼道里徐心平咚咚咚上楼的声音,袁丽赶紧把门打开了。

    进门一眼看见好象是穿着一身性感泳装的袁丽,徐心平就知道了袁家水灾的严重程度。

    徐心平麻利地扯甩掉上衣,脱下鞋子,伸手接过袁丽递过来的一截防水胶带。

    袁丽拉过徐心平的手,领着徐心平叭嗒叭踩着一地的水,往厨房走去。快到厨房门口的时候,袁丽脚下一滑,猛地往地上倒下去,徐心平眼疾手快,拦腰抱住了她。

    徐心平就看到躺在自己怀里的袁丽,脸变得红红的,身体也变得软软的,因身体失衡而翘在徐心平眼前的脚丫在徐心平面前晃动着。

    袁丽湿漉漉的身体也在徐心平的怀里感受到了徐心平原本被沈佳的激情电话所激起的尚未熄灭的熊熊烈火。她强制自己抵抗着被情爱的雷电击中后的瘫软无力,从徐心平怀中绵绵无力地支起身子。

    两人走进厨房,袁丽指着一处正在喷水的水管,本想对徐心平说:“就是那儿,我力气太小,胶带总粘不住。”但话到嘴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象那句话只在她心里面打转,就是出不了喉咙。

    她心里清楚,那是因为自己刚在和徐心平的亲密接触中受到的刺激太大了,让她心跳得历害,堵塞了她所有的表达通道。

    徐心平拿着胶带,冒着猛烈喷射的水流,弯腰把胶带缠绕在正在往外喷水的管道上。

    可是,刚缠好头起喷水的管道部位,管道上游的一个部位又经不住强压,滋地往外喷出水来。

    袁丽赶忙又撕了一段胶带,紧走几步往徐心平手中递过去,不料脚下又是一滑,猛地向前裁去。

    徐心平条件反射地伸出双手,把袁丽抱在了怀里。自己却被撞倒在地上。

    袁丽趴在徐心平怀里,把那段胶带交到徐心平手中。

    徐心平仰着脸,伸直胳膊把胶带粘到了往外喷水的管道上。

    徐心平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这口气吁完,趴在他怀里的袁丽就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被水浇得冰凉但又分明被激情烤得火热的少女的红唇,就死死地印在了他的嘴唇上。

    浑身湿透的徐心平和袁丽,受到了比**相拥在一起还让他们受不了的刺激。尤其是徐心平,被沈佳点燃的熊熊烈火还没有扑灭,就又扑上来袁丽这样飞蛾扑火的大堆干柴,汹猛的烈焰,瞬间就吞噬了他们。

    一场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的激情,就这样在两个完全丧失了理智的少男少女之间暴发了。

    一直到中午时分,渐渐平息下来的两个人,好象才清醒了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袁丽几无气息地躺在地板的积水中,身下的清水微微泛红。

    徐心平坐起身子,傻愣愣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徐心平就听身边的袁丽**着,用微弱的声音说着,“冷,我冷。”

    徐心平的心此时就象正在从百丈悬崖坠下的空中,眼看就要粉身碎骨,还没有落地时那样,绝望而又清醒。

    他听见袁丽的呻唤,本能地麻木地帮袁丽擦干身子,把她抱到她卧室里的床上,轻轻地给她盖好,就走了出去。

    他想走,他想离开这个他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地方。但一身的湿衣,让他无法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出去。他只好心慌意乱手足无措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心平,给。”

    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起来的袁丽,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男衣裤,递到徐心平面前。然后转过身去,挪动着娇慵无力的腰肢,重又走回自己的卧室。

    “你没事吧?”换好衣服的徐心平,轻轻来到袁丽床边。看着袁丽明显苍白了的脸色,恨恨地掐着自己的大腿问道。

    “没事,心平,我没事,真的。我明天还得去车站送你呢。你先走吧。哦,对了,谢谢你帮我救灾。”

    徐心平慢慢转身出去,就要打扫厨房客厅里的积水。

    “别,心平,你不用管,一会儿我自己弄。”袁丽说着就要起床阻止徐心平。

    徐心平只好放下了清扫工具,说了声那我先走了。

    听到徐心平的关门声,袁丽用于克制疼痛而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身上的疼痛就像乱箭一样,强烈地刺痛着她。她都有点奇怪,自己刚才居然还能跟没事人似的,居然还能下床帮徐心平拿衣服。

    她想在心里大骂几声徐心平,但她又骂不出口,在心里也骂不出口,因为那纯粹是她自找的,而且是处心积虑地自找的。

    那天袁丽的闺密吴珊,在和她深度密谋她怎么样才能最快地追到徐心平时,吴珊就给袁丽出了这个主意。

    “这是不是有点太那个了?”

    “太哪个了?”

    “是不是有点把本该纯洁美丽的爱情太玷污了呀?”

    “什么玷污呀?光想不练,柏拉图式的爱情,那个纯。但那是爱情吗?那充其量不过是病态的单相思。”

    “可这样对心平会不会让他觉得是我偷袭了他呀?”

    “他是男人,才不会有被偷袭的感觉呢。事后,他只会觉得对不起你。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最常见的心态。”

    和吴珊探讨完这个计策的合理合法性,袁丽就又和吴珊问起她难以启齿却又是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你说,徐心平会…..对我那样吗?”

    看着袁丽羞羞的神色,吴珊亲怩地搬过袁丽的头和自己顶在一起。

    “就凭我们丽丽的天生丽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到时候你得忍着点…..。”

    袁丽躺在床上,静静地回想着。每一阵疼痛,都象是在提醒她自己既定计策的成功。这让她不觉其苦,反受其甜。更让她带着这种甜味不断地回味和徐心平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后中的那一点一滴的感受滋味。

    和袁丽截然不同的,徐心平回到宿舍,大脑一片苍白,心中一团乱麻的徐心平,完全没有办法把刚刚发生的一幕进行有效的梳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就如同让徐心平遭遇了一场车祸。所不同的只是他不知道,在这场车祸里,是他撞了别人,还是别人撞了他。但不管是谁撞了谁,他的旅程都要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他最担心会受到影响的旅程,就是他和沈佳正在火热进行中的爱情旅程。

    他最先清醒地想到的,就是自己和袁丽刚刚发生的这令人不知所措的一幕,相当于自己在就要和沈佳相见的前一刻,背叛了沈佳。而且这种背叛,还是属于战场起义的那种对沈佳伤害最大的那种背叛。

    “沈佳还会要自己吗?自己还配得上沈佳吗?我忍心让沈佳再要自己已经不再是处男的身体和灵魂吗?”徐心平一想到这里,整个心脏就无比沉重地让他喘不过气儿来。

    心上的重压越来越重,窒息的感觉也越来越强,徐心平却没有害怕的感觉,他心想,干脆就这样死过去吧,这样就不用再玷污沈佳,也用不着找什么理由和借口向沈佳解释了。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呀?徐心平自已都不想要自己了。

    于是,徐心平不再挣扎。不再被意念唤起的心脏博动渐趋平缓,体内的气息也不再通畅。徐心平的大脑慢慢陷入了缺氧的状态。

    “真好,就这样走掉真好。”

    心如死灰的徐心平,满以为自己这样就能无声无息地死过去了。但生命的奥妙和神奇岂是人的意念所能轻易掌控的。徐心平心念虽灭,不再有主动地后天生命推动力,但被动的先天生命推动力,在阴极阳生的极端状态下,自然而然地就被激发了出来。况且,徐心平在听了了空师傅的言传身教后,经常会自觉不自觉得训练自己无念无住的心态。

    所以,当太阳照常又升起的时候,徐心平也照常醒了过来,不仅照常醒了过来,还比平时更加精神。

    精神力量强大了的徐心平,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就不再只是痛不欲生的自怨自艾了,他想,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不让沈佳受到伤害。但他随即想到,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他所谓的不再让沈佳受到伤害,无非是自己承担自己所作一切的责任和后果,自己主动和沈佳割断这段今生不再来世难求的爱情。

    但那样沈佳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吗?说不定,那会让沈佳受到的伤害更大。

    那他该把这件事当成没发生一样瞒着沈佳吗?这样是不是沈佳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呢?

    就算袁丽不会告诉沈佳,让沈佳完全不知道这件事,那沈佳也会受到被蒙蔽的伤害,也会受到知情人内心不公正的对待的伤害。

    再说,自己内心的不再纯净,不也是对沈佳的伤害吗?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暂时先隐忍一下吧。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吴珊。

    “徐心平,下楼吧。我送你去车站。”

    徐心平答应一声,就下了楼。徐心平一下楼,就被吴珊一把拉进车里。

    “徐心平,丽丽死了,你知道吗?!”

第七十四 入口还须待自落

    徐心平一听,完全忘了自己是在车里,腾地就要直起身子,脑袋瓜子咚地一声撞到了车厢顶棚上。

    好在徐心平脑袋硬,车顶棚有软衬,徐心平这才没有被撞的眼冒金星。但车顶却明显地凹进了一个坑。

    “活该!不顾女人死活的没良心的东西!”吴珊发自内心地对徐心平幸灾乐祸地骂道。

    吴珊是一大早接到袁丽的电话,去袁丽家的。

    一见到屋子里满地的水,再一看躺在床上的袁丽,吴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样?徐心平上钩了吧?”吴珊远远地问了一句,顾不上去床前对袁丽问寒问暧,就先走进厨房,拿了清扫拖地的工具,把房间整个擦了个遍,这才来到袁丽床前。

    “怎么样啦,怎么样啦,你和徐心平到底怎么样啦。咱们的诱敌深入的计策成功了吗?”吴珊十分关心事情的进展,完全排除了这件百分之百都应该是情感事件中的情感成分,把这个事件当成了百分之百的客观无情的事件。

    袁丽无力的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了我们丽丽的魅力。”

    “可这个果子有点儿太苦啦。”

    “咦,不会吧?我记得我尝这个果子时,很甜很甜的呀。要不是看梁中那小子对你的那个放不下劲儿,我嫁给他的心都有了。”

    “真的?可我怎么….怎么…”袁丽不好意思再明说下去,就贴近吴珊的耳朵,把自己的情况说给吴珊听。

    吴珊听完,又是心疼袁丽,又是懊恼徐心平的莽撞。不由得就把气都撒到了徐心平身上。

    “丽丽,你放心,徐心平要是胆敢不要你了,看我怎么找他算账。”

    袁丽此时就怕吴珊找徐心平的麻烦。

    “珊珊,我郑重跟你说,这事儿可一点儿也怪不得心平。他还不知道怎么难受呢。”

    “丽丽,你傻了吧?做了这事儿男人会难受?会不舒服?才不会呢!没准还在做着美梦没起床呢。”

    “心平不一样,他肯定心里会觉得特别对不起沈佳。也会觉得特别对不起我。他心里现在肯定特别苦恼。唉,是咱们,是我让他为难了。”

    “男人再为难也是一阵的事儿。再说了,为难又死不了人。让他难去罢。只要他为难过后做出正确的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好。”

    “珊珊,我现在想好了,我不想因为我们发生的这件事儿干扰到心平和沈佳。那会让心平受不了的。我知道,心平有多么爱沈佳。”

    “丽丽,我可警告你,你这个态度可不在咱们预先设计的范围内啊。你这样,可就得不到徐心平啦。”

    “得不到就得不到吧。强扭的瓜不甜。只要他好他幸福就行了。”

    “强扭的瓜怎么就不甜了?甜不甜也得先扭下来尝尝啊。唉,我算明白了,咱们女人啊,都有一个死穴,让男人死死地拿住了。那就是咱们女人的心太软。只要看上了哪个男人,哪怕他对自己怎么不好,咱们都会对他好,对他百依百顺。更何况徐心平还和你……”

    “谢谢理解我。那今天就麻烦你,用我的车送徐心平去车站一趟吧。”袁丽说着,把车钥匙交到吴珊手里。

    “哼,都这样了,还惦记那个祸害了你的小子。行,不去送他,你说不定还会硬撑着自己去呢。”

    吴珊说完,接过车钥匙,就要转身离去。

    “珊珊,时间还早,最好你接心平到这儿来一下,我还要跟他说几句话。”

    “丽丽,看你这没骨气的样子!你这样真是丢尽了咱们女人的脸!那小子要是敢不主动来看看你怎么样了,我就把他拉到城外远远的地方丢下,让他喝西北风去!”

    吴珊就是带着这样的情绪见到徐心平的。见面没动手,已经是吴珊看在袁丽一再嘱咐她的份上了。

    徐心平哪顾得上计较吴珊的咒骂,“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丽丽怎么了?”

    “丽丽怎么了你还不清楚呀?你昨天对丽丽做了什么你不清楚呀?”

    “先别说那些废话,你刚才说丽丽怎么了?”

    “我刚才说丽丽死了,丽丽现在的状况都让人心疼死了。”

    “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吴珊,你一次说清楚行吗?求你了。”

    “还能怎么了,昨天你都干了什么?你说她怎么了。”

    “你怎么知道昨天…..你还是先告诉我,丽丽现在怎么样了吧?”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丽丽死了吗。”

    见吴珊的表情语气,只是针着对自己发飙出气,并没有什么面临生死大事所应有的不可抑制的悲哀情绪,徐心平觉得袁丽可能没有什么事,至少绝对不可能象吴珊说的那样。

    徐心平对袁丽的关切和急切,让吴珊稍稍对徐心平缓了口气。但她还是一点不肯放过这个夺走了她闺密宝贵的第一次的男人,虽然她正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谋。

    “徐心平,昨晚睡得挺香吧?看你红光满面精神饱满的。是不是挺得意啊,是不是挺忘形啊?是不是做梦娶媳妇儿了呀?你知不知道丽丽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呀。她都起不了床了,还惦记着让我去送你。哼,路上把你撞死得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徐心平知道,现在不是解释自已委屈的时候。

    “吴珊,时间还早,咱们先去看看袁丽吧。”

    见徐心平不待自己提醒,第一时间就提出要去看袁丽,吴珊心里对徐心平的气就消下去了一半。但他对徐心平那么生硬地称呼袁丽,还是很不高兴。

    “袁丽袁丽,你和她就那么陌生吗?你心里对她就一点亲切也没有吗?”

    不知所以的徐心平,不知道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女中豪杰。只好无从辨解地不再言语,车一到袁丽家楼下,徐心平就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袁丽家门前。

    他举手要敲门,又怕劳动袁丽。在他沉呤不定的时候,吴珊已经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

    “算你有点良心,心疼我们丽丽,不舍得让她起床开门。”吴珊说着,拿出钥匙开了门。“丽丽在她卧室呢,你去吧。我在客厅等你们。”

    袁丽远没象徐心平想的那样病病悻悻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徐心平进来的时候,袁丽已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只是见到徐心平的时候,脸涨得通红通红。

    “吴珊是不是吓你了?我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不得不麻烦吴珊去送你,她可能嘴巴上要让你难过一些。”

    一见到袁丽,徐心平就无比愧疚地想起了自己昨天毫无理智肆无忌惮的行为,他当时真的不知道也不能管控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又听袁丽说不得不麻烦吴珊送自己的话,心里就禁不住地疼了一下。他吭哧了半天,才对袁丽满怀愧疚地说:“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

    “嘻嘻,这也需要去医院,医生还不得忙死呀。差不多快到时间了,你们走吧,路上就不用赶了。”

    见徐心平起身,袁丽突然又拉住了徐心平的手:

    “心平,其实我最想对你说的是,不要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不要因为我影响你和沈佳…”

    徐心平听了袁丽这话,脸儿都没敢回就赶紧走了出去。

    去车站的路上,吴珊出乎意料地一路无话。到了车站,吴珊帮徐心平从后背厢拿出徐心平要带回青城的礼品。

    “徐心平,什么时候回北京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了。”

    “不用,不用,我打车坐地铁不都挺方便的吗。”

    “那可不行,要是丽丽知道我没有伺候好你,她得记我一辈子的账。”

    送走徐心平,吴珊就又回事到袁丽家,帮袁丽叫了外卖,两人就一边吃,一边又聊起了徐心平。

    “丽丽,下一步咱怎么办呀?按计划咱们可是该唱苦情了啊。”

    “算了,没心情唱苦情了,都来真的了,戏就唱不下去了。我现在真的是没有当初那份心了。”

    按袁丽和吴珊当初的设计,这出最关键的假戏真做成功以后,袁丽会装作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她会因此而住进医院。

    戏中,徐心平得知袁丽住院后,肯定会前往探望。这时,袁丽和吴珊雇佣的代理医生就会出面找到徐心平,跟徐心平说,袁丽所受到的创伤是无法弥补的,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很有可能,将会影响生育。

    徐心平势必会对此感到万分的愧疚,自责。

    这时,她们会以非常隐蔽的手段让沈佳得知这一事件。

    这样,徐心平将深陷无法面对的爱情冲突中,无法自拨。只有听天由命的份。沈佳也不得不面对这一突发事件。是抓着徐心平不放,还是放手给袁丽让出徐心平,这不得而知。

    接下来,袁丽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地装出伤痛的样子,然后再做出无条件地要求徐心平和沈佳不要管自己,不要因为自己而对他们的感情有任何影响的姿态,最后,还要真诚而悲凉地对他们说:“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这是上天给我们注定的命运,我用我所有的生命之光,祝你们幸福!”

    设计那场戏时,当时袁丽身入戏中,声泪俱下地完成了只有吴珊一个观众的试演。吴珊被感动的当场落下了眼泪。

    最关键的一场戏,是在徐心平和沈佳被袁丽的悲情打动以后,在去袁丽家看望袁丽时,所看到的袁丽和吴珊精心设计的最后一幕:

    徐心平和沈佳在袁丽的妈妈文敬的陪同下,悄悄走进袁丽的卧室,无意中却看到了一袭僧衣,一顶尼帽,一串念珠,一本佛经。

    书桌上,一把剪刀闪着冷森森的寒光。无声地瞄着袁丽那头飘逸飞扬的长发。

    看到徐心平和沈佳进来,袁丽连忙把那衣帽遮盖起来,清淡地笑笑,“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这么郑重。你们这样,好象我想出家似的。”

    再接下来,就是她吴珊的剧终话外音了:唉,其实,只要袁丽心中的那个人,能在现实中走进袁丽的心里,袁丽的心就不会空了。她心不空了,自然就不想进入空门了。

    “丽丽,如果戏演到这里,还擒获不了徐心平的话,怎么办?”导演之一的吴珊在设计那场戏时问道。

    袁丽:“那就杀了他!”

第七十五 有女人味才迷男

    可一入了戏的袁丽,在第一场假戏真作后,就彻底改变了自编自导自演的剧情。

    谁也不知道,是袁丽入了戏,还是人生本来如戏。或许真的象吴珊说的那样,袁丽是被徐心平点中了女人的死穴?

    反正,袁丽是不想演戏了。她好象一下子彻悟了爱的真谛,明白了真爱的意义。

    其实,不管是彻悟,还是明白,对于一个深陷情网不能自拨的人来说,那是毫无意义的。

    现在的人们从科学常识知道,对于荷乐蒙泛滥成灾的男人来说,一切行动都是由屁股来决定的,哪怕是用来思考的大脑。虽然大脑高高在上,有着人体总司令的头衔,但在荷尔蒙面前,它就是一个傀儡。

    荷尔蒙发出的任何一个信号,都会那个傀儡大脑里高度成象并放大,然后再形成似是而非的理智,从而指挥人的一切行动。但千万不要忘记所有这些理智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荷尔蒙。如果忘记了这一个根本点儿,那可就要认贼作父分不清大小王了。

    从古到今的那些令人感动到极点的情诗,那些让现在的少男少女们依旧东施效颦的爱情传说中的神人们,其实都不过是荷尔蒙的产物。荷尔蒙通过大脑后的高级产物。

    这是说的男人。

    而女人,看似在爱情上比男人要理智,要委婉,要含蓄,要现实。其实,那是因为女性终其一生,基本上都是为情所左右,终其一生,都是情的奴隶。而不象男人似的,还有一个在荷尔蒙缺乏的时候难得的清醒期。

    但是从人类社会的角度来看,不是情的奴隶的女人,是根本没有女人味的。

    而好女人,女人味十足的女人,那肯定会是感情的海枯石烂心不变的极度珍品奴隶。

    一旦成了情的奴隶的女人,想什么,做什么,那就往往朝三暮四,朝令夕改,变化无常了。

    但女人这时看起来的变化无常,那是理智的人用理智的眼光来看的,好象是不可理解的。

    但在这些变化无常中,却有一样东西是不变的,那就是左右着她的变化形态的,她内心的情感。

    或许,她抬头看一眼蓝天上飘着的白云,她就消融了满怀的离愁;或许,她低头看到池中的鸳鸯却又会让她想起远在他乡的他;或许一轮晚霞,会让她瞬间爱上一个恋她很久的男人;或许一夜风雨又会让她产生无数剪不断理还乱的缕缕情丝。

    更何况袁丽所经历的这场风雨,是结束她少女阶段人生的最重要的一场风雨,而这场风雨,又是她从骨子里深深受到吸引的徐心平施予她的。

    那场风雨过后,袁丽体内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化学变化和物理变化,可能没人能说清楚,但袁丽却清楚地知道,那些变化的结果就是,她要真正的对徐心平好,哪怕是徐心平将来为了沈佳而不再理她。

    从杀了他,到为了他,在袁丽的心中,就是这么奇妙地变化着。

    袁丽想着徐心平应该到青城了吧,也不知道他一路上累不累?她有点后悔自己只顾自己的那点儿疼痛,就让吴珊去送徐心平了,那个吴珊,肯定没给心平好果子吃。

    “唉,心平哥,都怪我。”袁丽在心里埋怨着自己,想着,心平这会儿应该正在出站吧?

    青城火车站。出站口。

    翘首以待的沈佳,在徐心平远远地出现在出站口通道的另一端的一瞬间,就看见了她的心上人。她高高地挥动着双手,就象要把自己的手臂无限延长,去拥抱徐心平一样。

    但徐心平却两眼茫然,直到一个轻盈的身体撞到了他的怀里,他才在本能地躲闪的时候,看清了那个撞向他的人正是迎上来拥抱自己的沈佳。

    心中充满矛盾的徐心平,不知道对沈佳的热情如火如何应对,就有点木然地任凭沈佳在自己身上尽情地燃烧着。

    燃烧得差不多了的沈佳,慢慢恢复了清醒,这才发现昨天还说要吃了自己的徐心平,好象对自己一点儿也没有胃口,一点儿都没有对自己的激情做出反应,这让她心中十分不解。待看到徐心平左手右手大包小包分身乏术时,沈佳不由得暗笑自己刚才太忘情太投入了,连徐心平手里的东西都没帮忙去接一下。

    待沈佳去接徐心平手里的东西时,徐心平却不把东西给沈佳,他嘴里喃喃着“你让我拿东西,谁拿着我呀?”

    原来徐心平想起了在自己身患难言之隐的疾病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沈佳义无反顾地从学校宿舍搬出来和自己一起住进公寓的情景。

    他当时和沈佳搬东西时沈佳调侃他说的就这这句话。

    沈佳娇声对徐心平叱道:“臭心平!一句玩笑,你记一辈子呀!”不由分说抢过徐心平一只手里的东西,两人手牵手大步走出车站。

    直到上了出租车,徐心平才把心态调整到自己的理智所要求的水平。还好,车站人多嘈杂,沈佳没有看出自己的不太正常的状态。

    “佳佳,于阿姨和我妈在庐山玩得好吗?”

    “好,那还能不好吗?有你妈那样的开心果陪着,我妈别提多开心了。”沈佳当然不会知道,于梅对尹柔最高兴的是尹柔让给她的那件玉雕。这让以能让老公开心为最大乐趣的于梅,想起来就对尹柔一顿夸。

    “我妈呢?你看她的情绪怎么样?”

    “你妈,哼,尹柔阿姨从心里洋溢出来的那股高兴劲儿,都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在庐山遇到了神仙。”这沈佳更不会知道,她嘴里的尹柔阿姨,岂止是遇上了神仙,那简直是遇上了活神仙。

    回到青城的尹柔,偶一回味和袁来如的那刻激情,仍能带给她难以言说的快慰。

    不一会儿时间,他们就到了公寓。

    一进家门,徐心平就投入了妈妈尹柔的怀抱里,和小进候一样,徐心平一投入妈妈的情抱,就放下了所有的负担,心理上的,生理上的,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尤其是他一路上一直不能放怀的和袁丽发生的那件事。

    徐心平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如何面对这件罪魁祸首就是自己的事。现在好了,回到妈妈的怀里了,天大的难事,有妈妈在,就肯定会雨过天晴。

    这样的感觉让徐心平好想把自己融化到妈妈的怀里,永远不再离开。

    这让站在一旁的于梅受了刺激,“哎,佳佳呀,看来你以后最大的情敌不是别人,就是你尹柔阿姨呀。”于梅借着说沈佳又说到尹柔身上,“我说尹柔,你这儿子都多大了,你还让他在你怀里糗那么半天,不怕人家笑你儿子妈宝男啊。你看我们佳佳,甭管多久没见我,连个手都不带和我握的。”

    徐心平这才不好意思地和妈妈分开,“阿姨,我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徐心平说着,把给于梅买的礼物打开,是一条图案新颖,用料考究的丝巾。于梅立刻围在脖里,试了起来。

    “女婿给买的东西就是好!尹柔,你不是说再生个二胎吗?赶紧生,你们这个老大就归我们家了。”

    一家人说笑着开了饭。吃完晚饭,尹柔意味深长地对沈佳和徐心平说:

    “佳佳,是我和你于阿姨出去散步呢?还是你和平平出去散步呢?这回我先和你商量一下,省得你又说我居心叵测。”

    “哈哈哈,尹柔,你这居心叵测的有点明显,还用得着我们佳佳说吗。”于梅笑着说道。

    “嘿,我叵测,你倒不叵测。要不我也不叵测了,咱们都在家呆着聊天,要不咱们就一起逛街去?”

    “不不不,还是尹阿姨叵测的好。心平好久没去学校看看了,我们一起去学校转转。”沈佳赶紧说。徐心平也立即附和着。

    沈佳和徐心平一起来到青师大,虽然说不上是故地重游,但触景生情的感觉还是很强烈的。

    他们并肩坐在他们经常坐的那张长条椅上,深情地对望着。

    沈佳还是那么的清纯,漂亮,超凡脱俗。此时此刻的沈佳,和那个一心想要吃她的心上人亲密地坐到了一起,浑身上下散发出了无比的妩媚和性、感。这让徐心平抑制不住地冲动起来。但和袁丽昨天发生的那件事情却让他不愿也不肯对沈佳采取实质性的行动。

    正在饥/渴地等着徐心平采取行动的沈佳,久等未果,抬头讶异地看着徐心平,不由得担起心来:“他该不会又那样了吧…?”

    极度的担心,促使沈佳就要直接发问,但话到嘴边,沈佳又忍了回去。她怕万一自己的担心是真的,鲁莽的向徐心平问这样的问题,那会让徐心平多么难受啊。

    她忍不住心念一动,把头紧紧地扎进徐心平的怀里,十分动情地在徐心平的怀里扭动自己的身体。这让早已冲动不已地徐心平更加汹涌澎湃。

    沈佳惊喜地感到了徐心平异常明显的反应,而且是更胜常人。但对徐心平宁可压抑着也不跟她使坏的绅士风度十分不悦。于是她就故意地更加可劲儿的腻在徐心平的身上,极尽撩=拨之能事。

    本就气质出众,风姿过人的沈佳,这一大发娇[情,就是铁石心肠的大罗金仙,也禁受不住啊。

    徐心平只觉得浑身躁热,就开始不顾一切地回应着沈佳。

    两人终于水乳、交/融地拥吻在一起,很久很久都没有松开。

    “平,要不今晚咱们就不回公寓了吧?”沈佳趁着喘气的机会,气急心骤地对徐心平说。

    “咱们就在这儿呆一晚上吗?”

    “不,我在玉峰大酒店订好了房间。”沈佳用小得几不可闻的声音对徐心平说。黑暗的夜色,很好地遮住了沈佳羞红的脸庞。沈佳以前也许绝对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这种让人说出来都害羞的事而处心积虑。

第七十七 一夜夫妻百日恩

    徐心平闪进自己的卧室没多久,尹柔和于梅就走了出来,两人边嘟嘟囔囔不知说着些什么,边一人一个卫生间开始了洗漱。然后就又一起走进厨房,开始操持早饭。

    两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共同下厨,早餐的丰盛,自不待言。

    “佳佳,叫心平起来吃饭了!”于梅冲着沈佳的卧室喊道。

    “耳朵还挺好使,听见佳佳屋里的动静了?”尹柔低声对于梅说。

    “少跟我装!以后你要是对你的儿媳妇儿不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到妈妈的喊声,沈佳慢慢走出自己的卧室,慢慢走进了徐心平的卧室。

    沈佳坐在徐心平床前,看着假装睡着的男人,轻轻用手抚摸着徐心平的脸。看不够似地看了又看。

    浓眉大眼,棱角分明,鼻梁高挺,齿白唇红。整个面容显得温和而宽厚,但又不失英挺潇洒。本来就相貌出众仪表不俗的徐心平,此时此刻在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沈佳看来,更是世上仅有,人间唯一。

    “还困哪,平,那就再睡会儿。我看着你睡。口喝想喝水了,就哼一声。”沈佳在徐心平耳边用了几可甜掉徐心平的下巴的嗓音,说着几乎能把任何铁打的男人都酥掉的话。

    有女人真好,有了属于自己的女人那真是让你想象不到的好。徐心平被沈佳的仙姿柔情融化得浑身都没了骨头似的,连那颗被骨肉包裹支撑着的心脏都被浸泡得失去了舒张和收缩的动力。

    徐心平觉得,自己这个准新娘,疼起自己来,和自己的亲娘相比,虽然滋味截然不同,但是那份真切和深厚,却是不相上下。而如果现在真的要象选商品那样选择这两个“娘”中的一个来和自己亲近的话,徐心平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沈佳这个新娘。

    要不然那些给儿子娶了媳妇儿的亲生母亲们,总会在儿子娶亲后抱怨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呢。

    其实肯定不是儿子们把亲娘忘了,而是他们现在这个年令段更需要他们眼前这个新娘而已。更别提他的新娘又漂亮美丽对他又是无比的温柔体贴了。

    徐心平想着,自己一下又多了个疼自己爱自己的“娘”,幸福感就从心里洋溢到了脸上。

    看着面含幸福笑容的男人,沈佳知道徐心平早就没了睡意,但她见徐心平没有起来的意思,就又体贴地轻声说:

    “我去跟尹阿姨和我妈说一声,让她们先吃,咱们等一会儿再吃。”

    徐心平这时却睁开眼,伸手拉住了沈佳,“不用,我马上就起来。别让妈妈们说咱们….说我….太懒。”

    “不会,不会,她们什么不知道啊。平,不用担心她们说你。你先躺着,我这就跟她们说去。”

    徐心平拉着沈佳的手不放,“佳佳,你是说,你是说,她们知道咱们昨晚…..成亲了?”

    沈佳被徐心平呆萌的眼光看得脸红红的,这个呆子,还挺会说的,居然把他们昨晚发生的事,说成…说成…“成亲”。说得真好,平,咱们俩可不就是成亲了嘛。天涯歌女那首歌里不都唱了啊,人生呀谁不,  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沈佳从心底里哼着哼着,就唱了出来,听得徐心平又是一阵如痴如醉。但他随即想到了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要不然,真的要挨外面那个老妈的训了。

    见徐心平有起身的意思,沈佳就凑过去,轻轻地吻着徐心平的脸,象哄要起床的孩子似的,“真乘,起来了,起来吃饭去喽。”

    见沈佳这么关心自己,又想起昨晚和沈佳发生的事儿,徐心平也不由得关心起沈佳来,“佳佳,你没事吧?”

    沈佳当然知道徐心平指的是什么,就娇嗔地拍了徐心平一下,“呸,人家一个姑娘家,如果这样了都叫没事的话,那什么才叫有事呀?”

    “我是说…你,没有不舒服吧?”

    沈佳知道徐心平是在关心自己的身体,就倍加体贴地对徐心平说,“平,你舒服了,我就舒服了。我没事儿,你不用担心。还是快点起来吧,别让她们再喊了。”

    徐心平这才对沈佳说,“我衣服都在你的洞房里呢。”

    沈佳莞尔一笑,“你等着。”

    沈佳返回自己的卧室,拿了徐心平的衣服,又把头伸出来看了看,见妈妈和尹柔阿姨还在厨房忙活着,就吃力地紧走了两步,把徐心平的衣服拿了过去。

    徐心平和沈佳很快地洗濑完毕,就赶忙坐到了餐桌旁。

    齐齐坐在餐桌旁的四人,一时竞谁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都愣住了。

    于梅给徐心平夹了一块鹿肉,“心平,多吃点鹿肉,补身体。”

    尹柔给沈佳盛了碗乌鸡汤,“佳佳,喝点鸡汤,补气血。”

    两个妈妈明显不自然的言语和举动,让沈佳和徐心平本来就红着的脸涨的更红了。沈佳羞涩地把头趴到了桌子上。这倒让两个妈妈不知所措起来。

    还是尹柔打破了尴尬的气氛,“那什么,于梅,下午平平不还得回北京吗?咱们吃完饭出去给平平买点东西。”

    “阿,对,明天咱们不也得回家吗?咱们赶早点去这儿的早市看看,有什么咱们那儿没有的带点回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紧着往嘴里扒着饭菜。三五分钟的工夫,两人就说吃好了,你们俩慢慢吃,我们先出去了。

    羞得无地自容的沈佳,在两个妈妈走出去很久以后,才把头从桌子上抬起来。

    “佳佳,都怪我,…..”徐心平只想好好地安慰一下沈佳。

    沈佳却把那盘鹿肉端到徐心平面前,“吃吧,多吃点。”

    “我没事儿,不用补。”徐心平说着,也把那碗鸡汤端到沈佳面前,“还是你多喝点汤补补吧。”

    “你先吃肉,我再喝汤。你吃一块肉,我就喝一口汤。”沈佳说着,就夹起一块肉送到徐心平的嘴里。

    “你也吃一块吧。”徐心平说着,就要也给沈佳夹一块肉。

    沈佳却推开了徐心平的手,“这是专门给男人吃的,女人吃不好。看不见我妈只给你夹肉, 不给我吃吗。”

    “那是为什么呀?”

    沈佳伸手在徐心平满是肌肉的肩膀上拧着,“把女婿补得壮壮得,好让女儿幸福呗!”

    沈佳的话把徐心平说得心都要化了。他端起碗来,噙下一口鸡汤,然后扳过沈佳的脸,嘴对嘴地把鸡汤喂给了沈佳。

    两人就这样幸福无比地共进了早餐。

    就在幸福感强烈地充满徐心平的内心时,一股另味的情绪也夹杂着侵扰着徐心平的心灵:昨天自己怎么就和袁丽……

    徐心平在心理上很难克服这种不安,这严重影响了徐心平对未来爱情生活的憧憬。他下定了决心似地和沈佳说,“佳佳,要不,我不去北大交流了。我就留在青师大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只要用功用心,学习效果也不会差。”

    “那怎么行!你知道你这个要会有多难得吗?怎么能因为儿女情长就轻言放弃呢。再说,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咱们不会象过去的情人似的只能长相思不能长相守。平,你千万可不要因为我动摇啊。”沈佳以为,徐心平肯定是因为刚和自己….就心中贪恋不愿分离了。

    “佳佳,我就是不想去了。”

    “平平,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保证一有时间就去北京找你好了吧?你一有时间也就回青城看我。这样小别胜新婚的,比总在一起斯守着还别有一番滋味呢。”

    徐心平见沈佳态度如此坚决。心想,但愿袁丽真的和她跟自己说的那样,对自己只是一时冲动,不会影响自己和沈佳的感情。

    但女人的心是可以猜透的吗?徐心平一点都信不过自己这方面的能力。如果袁丽对自己也是出于真心而且又是志在必得,那可怎么办呢?徐心平隐隐感觉到了他将要面临的决不是件轻轻松松就可以应对的事。

    事到如今,徐心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更别说他不是英雄却不得不面对袁丽这人为预设的美人关了。

    当然,象这样突如其来美人关,又有哪个正常的男性能过得去呢?只不过徐心平居然在两天之内,连续过了两道美人关,这就让他处在了非同寻常的境地之中了。

    他要么会被夹在沈佳和袁丽这两道美人关当中,被无限的挤压,要么被排斥在这两道关之外,被无情的抛弃。如果存在两关选一的情况,那也不会由得他徐心平来选,他只能被动地接受任何留下的一方。

    徐心平一边帮沈佳收拾餐桌,一边想着不断闪现在自己脑子里的这些问题。他发现平时身手相当矫健的沈佳,现在动作变得明显迟钝了不少。想到袁丽,他不由关切地问沈佳:“佳佳,你们女人第一次是不是都特别痛苦啊?”

    沈佳回头看着徐心平对自己关切的眼神儿,温柔地抚着徐心平的头说:“是,也不是。跟你说不清楚,你不是女人,理解不了。”

    两人正收拾着,尹柔和于梅回来了。见沈佳正在收拾厨房,尹柔赶紧放下东西,

    “佳佳,厨房不用你们收拾,中午有些东西还得用呢,先放着吧。”

    于梅看到那盘鹿肉被吃得精光,高兴地问徐心平:“心平,鹿肉好吃吗?以后阿姨给你多做点,鹿肉好多种做法呢。”

    “好吃,谢谢阿姨。”想着沈佳刚跟自己说过的关于鹿肉的话,徐心平不好意思起来。

    “这孩子,谢什么谢,跟阿姨还客气什么!以后可要一心一意对我们佳佳好啊!”

第七十八 往事回味徒心伤

    于梅这句再平常不过的话,却准准地戳中了徐心平的心窝。让徐心平张不开口马上做出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地回应。

    所以俗话说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并不是真的有什么鬼会敲你的门,而是因为你自己觉得做了亏心的事,你那块自己觉得亏了的心,就会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受到刺激,从而让很多本来无意针对你的言语和事情,让你觉得好象就是针对你似的。

    那样一个无形的存在,就是人们常说的鬼。

    很多善良的人们,心里是没有鬼的,因为他们从来不做亏心的事。但是,很多大奸巨恶,心里也是没有鬼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良心,也就不会觉得有什么亏心。他们的心从来不亏,只是硬,只是狠,只是没有人性。

    但是,绝大多数的人,是介于大善和大恶之间的,这也就是鬼存在的空间。

    在徐心平心中有鬼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梅的话时,尹柔却以为于梅说的“以后可要一心一意对我们佳佳好啊”以后两个字,暗示了两个孩子昨晚的事,让徐心平不好意思了,就怕又陷入尴尬的气氛中,赶紧过来接过话来:

    “以前我们平平对佳佳就不好吗?只能说以后我们平平会对佳佳更好的。”尹柔本是有心解尬的话,却无心地画蛇添足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了。

    这反过来又该于梅给尹柔弥补了,“尹柔,你这说的什么话呀?什么以前呀以后呀的,就好象昨晚发生了什么事似的,这让孩子们多难为情呀!”

    得,本想遮羞的话,让尹柔和于梅越说越欲盖弥彰,越说越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佳那娇嫩的少女的心尖儿,被两个妈妈羞得极度敏感,但她还是抗议地对于梅喊了声:“妈….”就转身回了卧室。

    于梅紧跟着走了进去。

    看见妈妈来了,沈佳就象受了好大委屈的小女孩儿,扑进妈妈的怀里。

    于梅小心地问了女儿几个关键的问题,就开始了以哄为主地安慰。

    “妈,我这样你怎么也不骂我一顿啊?我总觉得让你骂一顿心里才安生。”沈佳躺在于梅的怀里,静静地问道。

    在沈佳看过的电视剧电影里面,女儿如果婚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一般首先就要面对来自妈妈的一番最严历最肮脏的臭骂,然后再是被街坊四邻所唾弃,接下去就要面对学校和单位的处分处罚,最后还要被那个负心人无情抛弃。

    如果有续集的话,就是自己还不幸或者万幸的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受着白眼儿,吃不饱,穿不暧。这时候,会有一个平时总想占自己便宜的自己最讨厌的大叔,出于极其邪恶的目的,提出可以帮她一把。自己出于人间最伟大的母爱,不得不委身于他。

    当然,时代不同了,发生同样的事情,面临的情况也就不同了。

    沈佳就远远没有面临电视剧电影在她的印象中留下的那种情况。非但如此,妈妈于梅对她的理解包容,甚至可以说支持,都让沈佳可以以非常从容的心态,面对人生中的这一重大事件。

    于梅慈爱地亲着情里的女儿,就象女儿小时候一样,轻柔地哄着她,“做得不对才应该受到批评,妈不觉得你做得有什么不对。”

    “妈,你真好。”沈佳又把头往妈妈怀里拱了拱,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对了妈,姥姥、姥爷是不是因为您年轻时候的一些事和您闹过矛盾呀?”沈佳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去姥姥家,舅妈就跟还不怎么懂的大人的事的自己,说过妈妈好象不太好的话,而且姥姥还向着舅妈说。

    “咦,佳佳,你怎么知道?姥姥都跟你说过什么吗?”于梅听女儿突然问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很是吃惊。

    “姥姥倒是没跟我说过什么。只是有一次去姥姥家,表哥跟我显摆他在他们学校的学习成绩,我觉得比我差多了,就让他看了一下我的成绩单。没想到表哥自尊心那么强,当时脸就黑了,饭都没好好吃。当时舅妈不是小学老师吗,就安慰表哥说,强子,光看成绩单上的分数和名次有什么用啊,各个学校出的题还不一样呢,真要是做一样的题,佳佳说不定还不如你呢。”

    “这个彩芬,就是那样!护犊子的不行,什么都得是他们家强子最好。哼,现在怎么样?后来呢佳佳?”于梅显然很关心当时家里人对自己的态度。

    “后来,舅妈就出了几道数学题让我和表哥做,结果,我全做对了,表哥做错了两道。”

    “那你舅妈还能说什么?是不是夸你了呀?”

    “夸我?我当时也以为舅妈会夸我几句呢,谁知她却阴阳怪气地说起了别的。说什么光学习好有什么用啊,最重要的是品质得好,尤其是女孩子。女孩子要是品质不好,学习越好,长得越好,越会做丢人现眼的事。佳佳,你长大了可别象你妈一样啊。不过我看悬,就你妈那样能把你教好吗?”沈佳清晰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于梅听到这里,气得浑身哆嗦起来。

    沈佳赶忙支起身子,用手揉着于梅的胸口,“妈,妈,生那些过去的气干嘛?要知道你会生气,我就不跟你说了。”

    过了一会儿,于梅才缓过气来,“没事儿,佳佳,你姥姥没说什么吗?”

    “舅妈当着我的面说您的坏话,我当时就不干了。一溜小跑跑到里屋,拽住姥姥的手就告了她一状。谁知姥姥不说去训斥她那胡说八道的儿媳妇儿,却又把我说了一顿。”

    “你姥姥怎么说的你?”于梅焦急地问道。

    尽管知道妈妈的的绪显然已经进入了那些过去的时光,但不再接着说下去肯定更会让妈妈受不了。沈佳只好接着说道:

    “姥姥说,我哪还好意思说别人家的闺女,自家的闺女都没教育好。”

    于梅听到这里,鸣鸣痛哭起来。

    “妈,您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了,干嘛还那么作践自己的女儿啊?”于梅呜咽着自言自语着。

    沈佳一下子慌了手脚,“妈,妈,别哭了,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别人再说您什么,我都不信,哪怕是姥姥说的。我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要不,怎么能生出佳佳这样的仙女儿来呢?”

    听到女儿这样暖心的话,于梅止住了哭声,重又把沈佳搂到怀里,

    “还是女儿好!妈刚才也是瞎哭,其实有什么好哭的,我干嘛非得在意他们说什么呀。不过现在你长大了,也有了男朋友了,今天咱们又聊到这儿了,妈妈就把那些过去姥姥成天念叨我的事儿,跟你详细说说。省得让妈妈在你心里落下什么不明不白的阴影。”

    “行,妈,您说吧。”

    “佳佳,妈妈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啊不,是在比你还小几岁的时候,也和你一样,是兵工厂子弟技校最惹人注目的一枝校花。那时候山沟的兵工厂比较闭塞,家长的眼光也没有那么远,大都选择让孩子上个技校,毕业就在厂里上班了。你姥姥、姥爷也一样,妈妈初中毕业,就上了技校。

    在技校的时候,因为妈妈长相出众,就有这家那家有男孩子的人家,托人找友地跟你姥姥、姥爷提亲。也有好多男同学一天到晚地盯着妈妈,跟妈妈没话找话套近乎。

    那个时候,我们女孩子的心还是比你们现在要保守的多。妈妈就基本上没有在这上面动过什么心思,根本就没有自己选择过现在想想其实也非常优秀的直接追求我的那些小伙子。就想赶紧毕业,毕业了就上班挣钱。所以,尽管总被那些男生紧紧盯着,日子过得也还算平静。

    可是没过多久,你姥姥、姥爷就找到我,郑重地跟我说,厂长家的儿子看上我了,要和我处对象。

    厂长姓郭,他们家的儿子比我大两岁,已经上班了,在厂里的小车班开车,人们都叫他郭子。

    那时候在厂里开车尤其是开小车,是厂子里最好的活儿了。那个郭子的,人长得一表人才,又是厂长的儿子。所以,就成了附近女孩儿们最理想的处对象人选。

    所以当郭子托人来跟你姥姥、姥爷提亲时,你姥姥、姥爷别提多高兴了,他们在和我商量之前,当场就已经答应了人家。跟我说也就是通知我一声。

    好在我也见过郭子,虽然不熟悉,但那时我觉得也还可以,就也没说什么就同意了。

    那个时候,山沟里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更别说现在手机啊,上网啊,什么都没有。所以,男女之间一旦明确了关系,两个人在一起的相互交往就成了我们下班后最大的乐趣。

    但是,为了对青年男女处对象期间可能发生的生活作风问题,老一辈的兵工人,在自己的儿女享受两情相悦的乐趣的同时,也把对他们的监督当成了茶余饭后义不容辞的任务。

    那个时候,谁家的女儿要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全家都跟着抬不起头来。

    所以,郭子虽然喜欢我喜欢的要命,却也只能到姥姥姥爷家来,和我见面相处。就是我们俩在一间屋子里,屋门也必须是半开着的。姥姥还时不时地装着给郭子倒水,来打断我们在她看来有点亲密了的言行举止。

    不管怎么说,自从我和郭子明确了恋爱关系后,郭子没事儿就成天粘在我身上,经常开车给家里捎这带那的,把你姥姥、姥爷哄得一见到郭子就眉开眼笑。再加上又攀上了厂长做亲家,咱们家当时一下子都成了厂里最红的人了。

第七十九 少女一段伤心事

    于梅继续着她的回忆:

    “郭子确实是喜欢我的不得了。整天给我买东西哄我高兴,和我在一起时也挺文明。大概是他爸对他要求比较严。

    那段时间,现在想起来,还是感到很幸福的。

    我和郭子的文明、保持安全距离的相处,让我们都强烈地感到了什么叫距离产生美。

    那个时候,他只要远远地看我一眼,都能让我激动半天,而我要是在某时某地远远地瞄他一眼被他发现了,更能让他一夜睡不安生。他会在接下来和我见面的时候,把这件事反复向我求证其中的一些细节。什么怎么发现的他呀,为什么要看他呀,旁人看到没有啊,是不是引起了他们的一些说笑呀,他们都说笑什么了呀,等等。

    更不用说在一起时,背着大人不注意,把手牵到一起了。

    那真跟触电一样,一点儿也不夸张。

    郭子在第一次牵住我的手时,激动的,也许不是激动的,浑身都哆嗦了好一会儿。脸憋得通红通红的。我问他怎么了,他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又过了一年多,我就技校毕业了,分到厂办当了一名信息管理员。这份工作又轻省又体面,这也是沾了郭子当厂长的老爸的光。

    很快我就到了可以结婚的年令了。那个时候,结婚年令是严格控制的,处了对象的青年男女,往往因为其中一方的年令不到,结不了婚,而在等着结婚的这段时间里,又分手了的也不少见。

    郭子比我更早到结婚年令,所以,他就等着我。他和我商定的结婚日期,是按我的户口本上的出生年月日,一天都不差的那一天。

    我知道他的心思,也理解他的焦急。两家大人也都盼着我们早一天成亲,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他们也用不着整天提心吊胆地给我们操着生活作风问题的心了。

    然而,就在我和郭子就要准备结婚的前几天,却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改变了这眼看就要变为现灾的一切,也改变了妈妈的一生。

    那天,我因为整理一些刚收到的资料,没来得及按时下班。等我整理完资料想走的时候,却发现资料室的门已经从外面上锁了。后来我才知道,是门卫发现资料室的门没锁,以为我们忘记锁了,就帮我们锁住了。于是我就大声地喊人来开门。但我们资料室在四楼,出于保密要求,门、墙都十分厚实隔音,整个大楼只有门卫,但他们在一楼,根本听不见我的喊声。

    我喊了几声,知道是徒劳无功,也就不再喊了。心想,完了,只能在这里坐等天亮了。”

    “姥姥、姥爷见你不回家吃饭,不会来找你吗?”沈佳问道。

    “是啊,我当时也这么想。可是,可能是你姥姥姥爷觉得我可能是和郭子在一起,反正我们还有几天就结婚了,也就放松了对我们的监督,就一晚上也没来找我。

    就在我喊了几声坐了下来,准备坐等天亮的时候,我身边却闪过来一个人,差点儿没反我吓死。我一看,原来是总装车间的技术员小张,一个刚分来的大学生。

    他和我一样,因为查一些他们车间正在装配的工件的一些资料,太过专注了,就也没能及时出去。

    看见是小张,我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在刚分到厂里不久,在还不知道郭子和我好之前,曾当面跟我说过喜欢我。后来知道我已经有对象了,还十分不好意思地跟我道了歉。

    有过那样一层关第的两个年轻人,现在不得不独处一室了,我们都感到很尴尬。就谁都没有跟谁说话。

    山里的冬天那是非常冷的。到了后半夜,我们俩都已经冻得受不了了。我在办公室里东翻西找,终于找到了一块不大担还算厚实的毯子。

    我示意小张一起盖,他起初怎么也不肯。但到了后半夜,我盖着毯子都冻得受不了,更不用说小张了。

    老天爷的冷,让我们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教了,我们身不由主地凑到了一起。心想,天一亮我们醒来就分开,谁也不会看见我们这样盖着一块毯子睡在一起。

    身体相拥相暧的我们,被前半夜的寒冷耗尽了体力,在感到了相拥后的温暧后,我们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老天爷象是开了我们一个天大的玩笑,让我们俩个都睡的是那么深沉,那么香甜,以至于当我们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办公室里可就不只是我们两双眼睛了。整个办公室,啊不,整个楼层办公室的眼睛,都盯在我们身上。”

    “妈….”沈佳不由得替妈妈揪起心来。

    “两个搂抱在一起睡觉的青年男女,而且那个女的还是厂长家没过门的儿媳妇儿,这种惊天辟地的情景盯在那些人的眼睛里,天知道他们心里都在想什么。

    从那以后,妈妈就明白了,清白,绝对不是产生在别人眼睛里的东西,也绝对不是产生在别人心里的东西,清白,只产生在自己的心里。

    郭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见我,更谈不上听我解释。我知道,这是他对充满了美满的幻想的破灭,这是他对我是否还是一个贞洁的姑娘的不相确信。在他的意识里,如果我不再是处女,那就不再是一个贞洁的姑娘了,那他的新娘也就不再是一个能让他自豪让他骄傲的纯洁美丽的新娘了。

    那个时代,纯洁是在美丽前面的。美丽是以纯洁为前提的,如果一个女人不纯洁了,或者让人们认为你不纯洁了,那你就是脸蛋长得再好看,在人们的眼里,也只能是二流货色。有时,长得越漂亮,反而就会越遭人轻贱和嫉恨。

    郭子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他就是给我机会解释,其实我也解释不清楚。

    更让我伤心的是,你姥姥姥爷不但一点也不理解我,安慰我,还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恨不得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因为我的这个变故,把他们从全厂的大红人,一下子变成了整个当地兵工系统的笑柄。

    那时的我,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哪承受得了如此巨大的压力。那段时间,我几乎是从不抬头看人,只是低头做事。我时不时地就想着,找个机会死了算了。

    就在我心如死灰了无生趣的时候,你爸爸,省城科工委到我们厂挂职实习的一个车间副主任,却在一天早上人们都陆陆续续走进办公楼上班的时候,一身西装,手捧鲜花,在我低头走向办公楼的时候,在办公大楼的门口,单腿跪地,向我高高举起鲜花,大声说:“于梅,我爱你!”

    妈妈那时都有点自闭了,你爸爸那么大声地喊我的名字,我还当是他在喊别人呢。就把单腿跪在地下的你爸爸绕了过去。

    你爸爸起身就又追到了我的面前,在办公楼一楼的大厅里,又是单腿跪下,用鲜花挡住我的去路。“于梅,我爱你!请你收下我的鲜花和心意!”

    这时,大厅里看热闹的人们都挤到了一起。我还想往上走,却已经被厚厚的人群围住了。

    这时我们办公室的李大姐走近我,“梅子,人家向你求爱呢!”

    “我不认识他,李姐,快叫他不要再挡着我了,让我赶紧去办公室吧。”那时我只想赶快离开这众目睽睽的地方,让自己清静静一下。

    不知道李姐跟沈诚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沈诚就让开了。

    可等我刚到办公室,沈诚就又跟了进来 。把鲜花放到我的办公桌上,“于梅,请你对我进行了解考察。我等你的答复。”

    我们办公室的李姐是个十分热心的人,同时也是当时唯一一个坚信我清白的人。在她的多方帮衬下,我和你爸爸终于走到了一起。”

    “噢,爸爸真伟大!”沈佳为妈妈遇见爸爸这样的好人感到万分庆幸。

    “你爸爸的好,可不只是在我最低谷的时候不顾世俗的眼光勇敢地追求我,更让我感动的是,他在我们婚后,又回到我们厂专门大办了一场宴席。哦,对了,我们是在省城结的婚。在那场宴席上,你爸爸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证明妈妈是清白的。有人问你爸爸,你怎么在结婚前就敢断定于梅是清白的呢?你爸说,一个人的清白从来就不需要别的人来断定,而且不管什么人什么事,也都不能从根本上赋予一个人清白或者剥夺一个人的清白。一个人的清白,只取决于她的内心。从那时起,妈妈才真正地又活过来了。”

    “但姥姥姥爷却没有给他们的女儿送来祝福。他们还是因为我对他们造成的不良影响而耿耿于怀。甚至别人都相信了我的清白,他们却还是不相信也可以说是不愿相信他们女儿的清白。”

    “妈,别伤心了,我觉得那是因为姥姥姥爷太自私了。”沈佳第一次听到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觉得爸妈真是太不容易了。

    “我早就不伤心了。有你爸爸这么好的男人,又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妈妈现在特别满足。现在女儿又有了心平这样好的男朋友,妈妈可以说什么人生遗憾都没有了。”

    “心平对我特别好,就象爸爸对您一样好。妈妈,您就放心吧。”

    “放心,心平他爸心地就特别厚道,心平长相得虽然象尹柔似的那么漂亮,但性格上随他爸,也是十分厚道。我想,心平肯定不会对你变心的。”

    “妈,看你说的,女儿可是我们青师大有名的白娘子,要变心,给他个胆儿。再说,心平心里那颗爱情的种子,可是女儿亲手播下的,他心里的爱情之树,也是女儿亲手浇灌着长大的。”沈佳对徐心平的自信,是有着绝对雄厚的基础做保障的。

    “是啊,妈妈就盼着你们早日学业有成,然后成家立业,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爸妈也就放心了。”

第八十章 事非经心不知难

    在于梅和女儿沈佳深入谈心的时候,尹柔和她的儿子徐心平也正在谈着一个更加现实的情况。

    “什么?你和袁丽….”尹柔吃惊地噌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臂僵硬地架着,半晌一动不动,变成了木雕似的。

    徐心平实在承受不住内心矛盾激烈冲突的压力,就对从小到大都是他心理支柱的妈妈坦白了实情。

    尹柔再怎么想也想不到,昨晚才和沈佳**了的儿子,居然在前天和袁丽有了第一次。这让本想好好嘱咐儿子要对人家沈佳好点好点再好点,要对人家沈佳忠心不二的尹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她真想猛地扇儿子一个耳光,但隔壁就是于梅和沈佳娘儿俩,尹柔只好气急败坏地三把两把把儿子拉到他的卧室里,啪地关上了门。

    “徐心平,”从打儿子从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尹柔是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佳佳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颗男孩的心都在挂念着她?你知不知道佳佳对你有多么好?你知不知道在你生那种病的时候佳佳是多么坚定不变地还对你好?你居然….居然…..,”尹柔实在是不知道说徐心平什么才好。

    徐心平本来就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又让妈妈这么一说,他失控地猛地站了起来,

    “妈,我这就去找佳佳,告诉他这件事,我这就把我的一切都当着沈阳佳的面全部消失,我也要让沈佳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尹柔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真的扬手就打了徐心平一个耳光,就象在灵台寺里一样。那时她是担心儿子要出家,而此时,她担心的是更让她要命的事:

    “平平,你这是要死在佳佳面前吗?”

    “我,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佳佳!”徐心平痛苦地坐下,抱头拱到尹柔的怀里。

    尹柔不由得柔下声来,轻声细语地说道:

    “心平啊,本来妈妈在这儿租个公寓方便你们在一起,就是有私心的,妈妈私下有时总想,你要是和佳佳在一起了,佳佳对你就更用心,也就更不会怕别的男人跟你抢她了。可,可妈妈实在是想不到,你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儿。这让妈妈怎么面对佳佳,你怎么在和佳佳…..前不跟妈说呀?”

    徐心平只是低着头听妈妈说,并不辨解自己的那些无奈。就听妈妈接着说道:“心平,妈妈可是告诉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佳佳这个儿媳妇妈妈是要定了。你要是给我弄丢了佳佳,那你也就别叫我妈了。”

    徐心平何尝不是和妈妈一样的心思,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样面对沈佳,又怎么样对待袁丽呢?

    “平平啊,有时候人不能光够自己良心安稳就把别人的感受置之不理,有本事你事先别做啊,有本事你事先就让他没有事后啊。所以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些事后。面对事后,有时候就只能该隐的隐该瞒的瞒,不隐不瞒的不顾别人内心的伤害,也不见得就显得自己多么高尚。在妈妈看来,很多小人是做了很多好事的,相反,很多自以为的君子,却是做了很多对人很有伤害的事的。我的意思是说,你还是要把心思全部放到佳佳身上,一点也不能让袁丽的事影响你对佳佳的感情。袁丽不也是说了吗,不让你把她放在心上,她不愿影响你和佳佳。就冲丽丽能说这样的话,妈妈就十分欣赏她,她就不愧是袁来如的女儿。”尹柔终于给儿子定下了调子。

    徐心平也为渐渐缓下神来,听到妈妈提到了袁来如,徐心平心中一动,“妈,您是和袁老师年轻的时候…..”

    正在一心想着儿子面临的如此重大的麻烦的尹柔,突然听到儿子问起她心中最大的秘密,更确切地说,是她心中最不想让儿子知道的秘密。尹柔的心中不由的一颤。

    “你怎么知道的?”儿子是从何得知的,当然是尹柔最关心的事儿,她可不想自己光辉灿烂的母亲形象,在儿子心中有丝毫的不完美。

    “是袁丽跟我说的。她是俞听她爸妈说话时知道的。妈,是有这么回事吗?”

    尹柔轻轻松了口气,因为她知道,从那个渠道得知她和袁来如以往的情事,就不会是别有用心地着眼于某些细节,她也只是知道曾经有过这么个事情罢了。但尹柔还是不愿跟儿子对这些过去的事情多说什么,尤其是刚刚在庐山又和袁来如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她就更不愿多说一句有关的事了。

    “小孩子,不要多问大人的事。有能怎么着,没有又能怎么着。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就是有过那么回事,那也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你和袁丽的事,才最要紧。”

    徐心平从妈妈的口气中,确认了妈妈和袁来如的事。这件事如果放在前天以前,那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那对他如何和袁来如处好师生关系有着十分重要的影响。但在前天和袁丽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他如何面对袁丽,就成了更重要的事。

    “平平,把和袁丽的事一定要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能让佳佳看出来。”

    午饭后,沈佳就完全象一个小媳妇儿似地帮徐心平收拾着东西,让徐心平喝着荼,享受着刚刚娶了新娘子似的大丈夫的待遇。

    这让在一旁看着的于梅大为感概,深表遗憾地对坐正在给沈佳打下手的尹柔说道:“尹柔,生儿子和生女儿就是不一样,看你们家心平,跟个大你爷似地,喝着荼吃着水果,就这么眼巴巴地瞅着我们家佳佳,又是费心又是掏力地伺候他。”

    “还真不一样,我们佳佳一动,我这个婆婆哪敢和你这个丈母娘似地屁股都不挪一下地儿地在那儿指手画脚啊。得,一家一个剥削阶级。”尹柔对于梅的五十步笑百步的说法立即就给了个一百步笑五十步的回击。

    “那我也是愿意让我们佳佳跟个大爷似的,让你们家心平跟个小媳妇儿似地伺候我们。”于梅心有不甘地继续说。

    “梅子,这可是你说的。要不咱们现在就按你的意思来一下。让你看看是个什么样子的画风。”

    “妈,您就让心平安心地喝儿水吧。他一会就要上火车了。您看您,说得心平都要站起来了。”沈佳看着就要站起来和她一起动手的徐心平,一边说着妈妈,一边对制止着徐心平,“心平,你不用动,已经收拾好了。你再吃点水果,说不定何丽娜马上就来接咱们了。”

    “臭佳佳,你这还没出嫁呢,就这么胳膊肘往外拐了。”于梅佯装不满地说道。

    “阿姨,以后我的胳膊肘更会往外拐,拐得让我妈都得听你的才行。”徐心平极尽讨好之能事地巴结着未来的岳母。

    徐心平厚颜无耻的诌媚,招来了亲生母亲尹柔的当头一掌,却也赢得了被巴结的浑身舒服的丈母娘的拼力呵护。

    正说着,何丽娜给沈佳打来了电话,说她的车就在楼下等他们。沈佳说了声我们马上下楼,就招呼正在被两个妈妈团团围住的徐心平起身。

    “走吧,走吧,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你丈母娘说,就别让我这个亲妈当二传手了。反正我也得听你丈母娘的。

    “妈,他敢,她要是敢忘了他的亲娘,以后就别想让我当他的新娘。”沈佳说这话时,既没有看着尹柔,也没有看着于梅,这让两个妈妈为沈佳这声妈妈的归属产生了争执。

    徐心平只得也喊了一声归属不明的妈妈,然后在尹柔和于梅的又一次诧异拿起东西,和沈佳拿起下了楼。

    “徐心平,又见面了啊!”何丽娜一见到徐心平,有点心怀鬼胎似地跟徐心平打着招呼。

    “是啊,何老师,宇老师呢,忙什么呢?”

    “他还能忙什么,还不就是我们那些个俗事,哪象你呀,忙着宇宙人生的探索。对了,沈佳,不是说好了昨晚来我们酒店吗?怎么没来呀?”何丽娜很有言外之意地问道。

    “这不是我妈和心平他妈都在呢,愿让我们多陪陪她们,就没过去。”

    “不对吧,是不是怕我和宇强有什么想法呀?那你可不够意思多想了啊。我们可只是想成你们之美的。”

    沈佳脸色一红,不知道怎么答话。

    “何老师,确实是佳佳说的那样,我就回来呆这么一天,还来个彻夜不归,那在妈妈们面前真的太说不过去了。那让她们怎么想啊。”徐心平说。

    “好啦,好啦,快上车吧。”

    送走徐心平,在返回公寓的路上,何丽娜坏坏地对沈佳说,

    “沈佳,我可看出来了,徐心平这一趟可没白回来。”

    “什么意思呀,娜姐?你看出什么来了?什么叫徐心平没有白回来呀?”沈付佳对何丽娜没头没脑的话感到十分地不解。

    “沈佳,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啦。姐就看你这两步走,就知道。徐心平这回回来,把你从女孩儿变成女人了吧。”

    “娜姐,你这眼就不看点别的呀,你就专门看这点事儿呀?”沈佳脸红红的反嘲着何丽娜。

    “当然了,别的事哪有这事有意思呀?你就是吧?”

    “呸,你还是和你的宇强有意思去吧。”

    何丽娜拍着鼓起来的肚皮,“我们当然有意思啦,瞧,我们的意思都能动啦。这还得好好感谢你和徐心平呢。现在我和宇强就盼着你和心平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两人一路玩笑着,就到了公寓。

第八十一 无可奈何乱弹琴

    徐心平在北京站一下车,袁丽正在出站口等着他。

    “不是说好吴珊接我吗?你怎么来了?”

    “我的人当然我接啦,不是万不得已麻烦别人多不好啊。”袁丽一来是身体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恢复,最重要的是,她想最早地再见到徐心平。

    但她见到徐心平后,本意是表示亲密的一语双关,却又让徐心平顿时感到了强烈的压力,徐心平都可以说有点惊慌失措了。

    沈佳是他必不可少的人,而如果袁丽把自己同样当成了她必不可少的人。那可就有的他受了。

    因为袁丽让他负责的理由,是他无论如何推脱不了也不能推脱的。要让自己不陷入两难的境地,他只能寄希望于袁丽的宽宏大度,放他一马。

    袁丽显然看出了徐心平被自己无意间刺痛的心思,她禁不住心中不忍,就马上又安慰徐心平说:“看你紧张的,你们男人不都是在和女人做了那事之后就说,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吗?我们女人就不能这么说了?”

    看到徐心平无言以对的难堪情状,袁丽马上又笑嘻嘻地接着说,

    “跟你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是沈佳的人,行了吧?你回青城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不会影响你们的。你也太认真了。”袁丽违心但却认真地说。

    徐心平这才松了口气,释放了极度紧张起来的心情。

    两人上了车,行驶到了比较通畅的道路上,徐心平才对袁丽说出一句话:

    “袁丽,你真的不计较……”

    徐心平话音未落,“吱”地一声,车子已是靠边停下。袁丽两手把着方向盘,把头埋在上面,无声地啜泣起来。

    “谁让我是自找的呢?谁让我没有拒绝没有反抗呢?谁让我那么喜欢你呢?我干嘛还要计较。我计较有什么用啊?我计较就能把自己还原成处女了?我计较你就能和我好下去了?我不计较,真的,心平哥,你就当咱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好了,好了,就怕控制不住自己影响你的心情,可还是没有控制好。这下好了,我都说出来了,就完全好了。”

    袁丽哭完说完,脉脉含情地看了一眼脸色刹白的徐心平,“心平哥,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

    徐心平脸上的毫无血色,是因为袁丽的哭诉窒息了徐心平的呼吸和心跳。见袁丽在关心地问自己,才强打起精神回道:“没事,没事。”

    “那心平大少爷,你坐稳了,咱们起驾回宫啦。”袁丽心态的调整速度快的让徐心平吃惊。

    随着车子慢慢地启动并稳稳地行驶起来,袁丽扭头看了看脸色仍然不太好的徐心平,“心平哥,真的没事吗?要不咱们就先停下,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再走?”

    徐心平坚决地摇了摇头,

    “见到沈佳了吗?嘿,看我这话问的,你不就是回去见沈佳嫂子了吗。”

    见徐心平还是心事重重地闷坐着不说话。袁丽就接着逗徐心平。

    “就你这样,肯定当不了皇[上,别的不说,光三宫六院的媳妇儿们就得让你头疼死。你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从法律意义上说,你可是一个媳妇儿还没有呢。”

    在袁丽一直不停地调笑宽慰下,徐心平也就慢慢平和了心态。

    “法律上是没有,可是家庭亲情上还是有的。”

    “心平哥,你是说沈佳是你们双方父母都认可了的是吧?你就别老变着法的提醒我啦。我是不会跟沈佳抢你的,虽然我不否认我也很喜欢你。要不这样,干脆咱们约一下洪军和吴珊,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我看不把我处理掉,你这思想包袱也放不下。”

    不等徐心平表态,袁丽就给洪军和吴珊打了电话。

    袁丽之如洪军,就如同勾魂散摄魄镜一般。虽然前些天已是被袁丽明确拒绝,但一接到袁丽亲自打的电话,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回绝的心力。吴珊本就在无时无刻地准备着袁丽的招唤。所以袁丽把车停在心丽饭店不久,洪军和吴珊就先后到了。

    “徐心平,你这是有多大的造化呀,我接都不行,丽丽还非得不顾自己凤体欠安亲自驱车接驾。接了驾还不算,还得大摆盛宴,给你接风洗尘。这还不算,还得劳动我们洪大博士出席做陪,你们知道我们的洪博士多忙吗?比我这副部级的外交大臣可忙多了。”四个人一落坐,吴珊就连风带雨的一通胡侃。当然,她表面上是胡侃,实际上却是要给徐心平透露她认为徐心平应该知道的一些信息。比方说,袁丽的身体还是欠安呢,而这个身体的欠安那可是你徐心平造成的。

    这样的信息徐心平用不着用心筛选就听到心里去了,因为那正是徐心平时时关心着的情况。丽丽怎么身体还是….一想到这一点,徐心平的心里就软软地发疼。袁丽不经意间转过脸来时,就得到了徐心平异常关切的目光。

    袁丽趁机在桌下拉住徐心平的手摇了摇,以示自己没事儿,你尽可不用放在心上。少女的,也许应该说是少妇的特有柔情,就如一股暧流,缓缓地流入了徐心平的心田。

    女人的似水柔情,尤其是成熟女性含有母性情怀的柔情密意,对于男人的心田,绝对是天底下最富营养的灵丹妙药。她能让铁石心肠的钢铁大汉瞬间化为炽热的岩浆,也能让柔弱稚的男孩一转眼就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她能让智计百出的赛诸葛们,立即变成一个个呆傻的花痴少年,也能让千年的榆木疙瘩为博佳人一笑而突发奇想。

    但此时此刻袁丽的柔情流入徐心平的心中,却没有起到这样的营养作用,反而让徐心平颇感不安起来。因为他的心田,是属于沈佳的。沈佳的柔情,浇灌到他的心田里,自然会产生丰富的营养作用。但别的女人的柔情,浇灌到他的心田里,十有**,是会产生毒副作用的。

    可是即使明知有毒副作用,男人也不能拒绝女人给予的这种柔情,因为这发自女性的天性。任何天性都是不可抗拒的。女人的这种天性,就是男人所不能抗拒的。

    女人可以用这种天生的柔情滋养她们爱着的男人,也可以用这种柔情腐蚀毒害她们讨厌的男人。

    一种风情,两样情怀。情之妙用,可发一叹。

    超级理科直男洪军,落坐后又马上超级直爽地站了起来,“袁丽小姐,今天是怎么一个安排呀?是不是想让我跟我边上的这位小姐搞对象啊。那样你就能心安理得的把我甩开,追求你的理想爱情了。”

    洪军直不愣腾的话,把因徐心平的关心而柔情大发的袁丽一下子说了个措不及手,她脸面通红地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吴珊神情平淡地拉了拉身边的洪军,“洪大博士,这么说话可有点不大地道啊。把自己贬低一下没关系,怎么连带着我一块黑呀。我就是那么好任人安排的吗?咱也不能只要是男女在一起吃个饭就得往那方面发展吧。男女之间总还得有点纯洁的友谊吧。”

    吴珊平平淡淡的话,正好击中了洪军目中无吴珊的要害。让本来觉得理直气壮的洪军立马哑口无言了。

    缓过一口气来的袁丽,接着对洪军说,“洪老师,咱不是说好了吗,咱们还做最要好的朋友。其实,我对你那天为我专门设计制作的那场特殊演唱会,还是十分感激的。今天心平刚从青城回来,我也想借给他接风的机会,再郑重地向你表示一下谢意。”

    从袁丽不长不短的话中,洪军提取了最重要的两个字:其实。这个其实太重要了。洪军用理科的逻辑思维分析这两个字,敏感准确地得出了一个相当重要的结论:那就是袁丽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转变得可以说很暧昧。

    因为这个其实,第一转折了前面的做最要好的朋友的意思,这一转折,就可以理解为,咱们其实还是可以做男女间的那种意义上的朋友的。第二,转承着接下来说到的意思。那就是对他洪军的十分感激。

    一个姑娘对一个小伙子十分感激,那意味着什么?那不只是意味着感谢,还意味着激动。她一个姑娘家,对我一个小伙子激动什么呢?只有一个结论,那就是袁丽转变了当初对自己的态度,现在有点看上他了。

    念及此处,他就对自己刚才找茬似地对袁丽的顶撞感到很后悔。更对伤及无辜的吴珊感谢到惭愧。

    “对不起啊袁丽,我不会说话。那我以后还可以去找你吗?”洪军还真是不太会说话,想要约女孩儿,想要约一个曾经拒绝了自的女孩儿,在那个女孩刚刚缓和了语气后,就直接地问出这样的问题,这确实让袁丽不好回答。

    好在吴珊接过了话题,“洪大博士,光对不起袁丽吗?我不更是躺了你的枪吗?好象本姑娘就是残次品,没人要了,随随便便有个人要我就会饥不择食了?洪大博士,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不是你自己有多聪明,而是把别人尤其是女人都看成了傻子。”

    吴珊的话,再次切中洪军的要害。洪军这个人,只要你说的有理,哪怕有一点理,他就会认同你说近的全部的话。只要你说出了他一点不符合道理的地方,他就会立即无条件的来个全面的自我否定。那是一个做学问的人的典型性格,对人宽,对已严。

第八十二 情真意切争朝夕

    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心平,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在他没有忘记在袁丽约好了洪军和吴珊一起吃饭后,及时地给沈佳发了个信息。现在听着吴珊洪军他们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地聊着,他就心不在焉地坐在桌前,有些充耳不闻的样子。

    “吴珊同学,真对不起你。不过我可从来不把别人当傻子,只要出了我的教室和实验室,只有别人把我当傻子的份。我刚才不就是傻到了有口无心地得罪了您的地步吗?”洪军说到这里,又执拗地扭过脸来问袁丽:

    “袁丽,我以后可以去找你吗?你同意和我处下去吗?”

    在洪军的字典里,既然是真理,既然是正确的路线方外针,就必须要坚持到底。不管遇到了什么样的干扰和破坏。

    当然,坚持这一真理的一个前提是,他愿意。

    这往往会让人觉得他有点得理不让人的劲头。洪军一向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得理了,干嘛要让人呢?人重要啊,不是真理重要啊。著名的某人不是说了嘛,吾爱吾师,但吾更爱真理。”更何况吴珊根本就不是什么吾师,她充其量只是个别有用心的胡搅蛮缠的小女人。

    所以,洪军在严格厘清了袁丽说的那句话的内涵和逻辑后,就坚定地认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很让他自己满意的结论,那就是,袁丽现在是有心和他再交往下去的。她应该是在暗示自己,要自己重启和她的崭新一页。

    他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那不仅会是他的重大损失,没准更会让袁丽大为失望,让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女人因为自己的怯懦而失望,那得犯多大的罪呀。

    这也是洪军不顾吴珊等人的不理解,执拗地咬定袁丽不放松的原因。

    而袁丽呢,想到刚刚在路上要帮徐心平把自己处理出去的话,又见洪军如此直截了当地把话问到了自己的脸上,袁丽只能唯唯诺诺地对洪军说:

    “可以呀,可以呀。”

    以袁丽对洪军的了解,她是很清楚她的这个并不痛快的表态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的。但自己几次对徐心平稍稍表露内心的情感,就对徐心平产生的巨大困惑,让袁丽自己觉得自己都成了徐心平心中的定时肿瘤了。她尽管极不情愿把自己从徐心平的心里清除出去,但她从徐心平的角度考虑,还是毅然决然地对自己进行了肿瘤切除似的快刀斩乱麻式的清除。

    自己动手清除自己,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伟大的女性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才肯做出的,绝对比壮士断腕更壮烈的举动。

    洪军把袁丽并不痛快的表态,理解为少女的羞涩,这更让他激动地认为那是袁丽是发自内心的纯真的心意。

    “好,好,以后我一到周末就去找你。上次你爸还跟我说要跟我谈谈仿真创意的事呢。我也正想从哲学角度请教你爸一些问题呢。”

    洪军的兴奋,让吴珊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情商,真是应了那一句名言:上帝给你打开了一扇窗子,就会给你闭上一扇门。洪军那扇智商的门上帝给他打开的几无死角,但他那扇情商的大门,上帝也几乎给他关了个严严实实。

    这让吴珊心有不忍地提醒着洪军,“洪大博士,你不是挺忙的吗?哪能每周都为这种俗事浪费时间呢?你还不如有事就打个电话,没事就各忙各的呢。”

    这时,酒菜都上齐了,洪军也不管谁是主谁是客,端起酒杯就接着吴珊的话说道:“吴珊同学,话可不是你这样说的。人无高低贵贱,事有轻重缓急。我都三十岁了,我爸妈都快六十了,我好多同学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我和袁丽的事,那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事,可不是打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说着,就举杯对袁丽说,“能敬你一杯吗?为了只争朝夕。”

    袁丽只好举起杯子,“也为了一万年太久。”说完就抿了一口酒。

    洪军却一口就干了,他还豪气地冲袁丽亮了亮杯底。

    徐心平也举起杯来,对吴珊笑着说,“上次为了感谢你请你吃饭,你一会儿一个电话一会儿一个电话,后来也不知道忙什么去了,酒也没喝好,饭也没有吃好。今天不忙了吧?我敬你一杯,真诚地感谢你为我的论文付出的心血。”

    吴珊徐心平都知道彼此的酒量,也不互劝,只各自随意泯了一口。

    袁丽一直在等着和徐心平喝酒。她一直在想,和他说点什么呢?最后当袁丽举杯面对徐心平的时候,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碰了下徐心平的杯子,就自己一饮而尽了。

    徐心平举着杯子的手抬也不是落也不是,他有点吃不准袁丽的意思。

    “徐心平,酒桌上可没有你这样的啊。人家女士都干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犹豫什么呀?”

    徐心平知道,这一杯不管袁丽是什么意思,自己都得干下去了。

    就在徐心平把杯子举到嘴边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沈佳来的。

    袁丽禁不住心中一乐,这个沈佳,号称白娘子,还真是有点仙气,也不知道她是长着千里眼呢还是长着顺风耳呢,电话来的怎么这么是时候呢?

    “心平,先接电话?”袁丽揶揄徐心平道。

    “徐心平,酒都到嘴边了,还嗦什么呀?这可是袁丽敬你的酒,人家可是早就干了。”吴珊已经对徐心平的迟疑心生不满。

    徐心平只好一饮而尽。然后放下杯子,接通了手机。为了补偿几个人对自己喝酒不痛快的不满,徐心平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开了免提。

    袁丽赶紧制止道,“心平,这可是沈佳的电话,万一说些我们不方便听的话,让人家沈佳多不好意思呀?快关了免提。”

    在电话那头已经听到了袁丽说话的沈佳,直接对着手机和他们招上了招呼。“袁丽妹妹,谢谢你啊。我正好和大家也聊几句。我就是和我们平平说点你们不方便听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又不是少儿不宜。我没什么事,就是问一下心平到了没有,到了北京也不说第一时间告诉我,倒先去喝酒去了,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

    “咦,我说白大娘子,你把你们家徐心平看得也太高了点吧?合着我们都正在巴巴得近他这个水向他这个阳了呗?”吴珊很为徐心平在沈佳心中的地位感到不愤。

    “那是啊,要不怎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吴珊,我很赞赏你看不起我们家平平的态度。”沈佳言语中的以退为进以攻为守,让吴珊深感佩服。

    袁丽更听出了沈佳话里的意思,“佳佳,我看你可不只有白娘子的仙子气质,你可是还有点武则天的女皇胸怀。谁要高看一眼你的许仙,那可就要有违圣意罪无可赦了吧。”

    “哈哈哈哈,怎么样,我这一笑象武则天吗?我可不喜欢武则天,她男人太多了,我是专情纯情主义者。”

    沈佳的话,大合洪军的胃口,他禁不住接口说道,“沈佳同学,你说得太对了,太好了。咱们想法完全一致。怪不得咱们在颐和园第一次见到时,我就觉得和你特别投缘,….”

    一听到洪军眼看说下去就要冲破底线的话,电话那头的沈佳赶忙打断了,“洪老师,谢谢你啊。你说得没错,你看你和袁丽多投缘啊,那么多人袁丽不找,偏找到了你来帮我们拍照。当时我就觉得,你和我们袁丽妹妹之间,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是呀,沈佳,我刚才和袁丽已经说了,我都三十了,我爸妈都快六十了,我好多同学的孩子都上小学了。我们要只争朝夕了。”

    吴珊最先忍不住笑出了声,袁丽也跟着笑了出来。几个人的笑声,把手面里沈佳发出的“哇”的声音遮掩了下去。

    徐心平趁机关掉免提,拿起了手机。

    “免提关了吗平平?”沈佳确认着。

    “关了。”

    “平平,咱们也得只争朝夕呀!”沈佳甜腻无比地冲徐心平撒着娇。

    “佳佳,还怎么只争朝夕呀?我不是回去了一晚你就占有了我吗?”徐心平远远离开桌子后说道。

    “不行不行不行,没听人家洪军说吗?人家的小孩都上小学了,你这么不急不慢的,咱们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帮咱们打酱油啊?”

    “佳佳,求你别说这么燃情的话了,这样我都没法回桌去坐了。”徐心平感觉着身体的明显变化,不无担心地说道。

    “臭平平,生孩子是正事,谁让你非得想得那么下流呢?好了,我不多说了,袁丽和洪军怎么样,看样子有戏了,是吧?”

    “也许吧,袁丽阴晴不定的,没准儿。好了,佳佳,我回宿舍再打给你,先挂了啊,要不我真的受不了了。”

    “挂吧挂吧,看你那点出息,听个电话就受不了了。这要跟人家入洞房,那还不得…..”

    “坏佳佳,你还说,我要去卫生间了。要不,我到了卫生间你再说吧。”

    “想得美,我才不呢。”沈佳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八十三 心平巧言哄吴珊

    看到徐心平接了电话,半天才从洗手间出来。袁丽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坐到她身边的徐心平,抻了两块纸巾递到徐心平湿漉漉的手上。

    徐心平感激地冲袁丽点了点头。

    “徐心平,怎么了?怎么不把免提开到底呀?还跑那么老远?是不是说什么少儿不宜的话去了?”吴珊哪能铙得了擅自离席的徐心平。

    “哪有那么多的少儿不宜呀,吴老师你可别以您那君子之心度我们这小人之腹。”徐心平和吴珊这样与自己没有感情纠葛的女孩儿说起话来,还是很有灵性很放的开的。

    “那躲那么远干嘛呀,好话不避人避人没好话呀!”不拿出点儿干货来就想在老娘面前蒙混过关,哪有那样的好事儿。吴珊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着徐心平。

    此时的徐心平脑筋转得飞快,随机应变的能力也是如絮随风,飘然而起。

    “吴老师,本不想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可你把我逼到这份上了,我也只好公之于众了。谁说好话不避人呀?刚才沈佳跟我说该送你点儿什么礼物,她说总是吃顿饭说句话表达不了对你的辛勤劳动的感激之情,就和我商量送你点儿什么东西呢。这要是不避开别人,多让别人眼红啊。没想到吴老师是那么大公无私的,要不,干脆和大家共享了我们这份心意好了。”徐心平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哄吴珊道。

    闻听徐心平此言,吴珊在几句之后大致明白了徐心平的意思后,就直想伸手捂住徐心平的嘴巴,不让徐心平接着说下去,但如此明目胀胆的举动,肯定会招惹众怒的,所以,吴珊只好让徐心平把话说完。

    待听到徐心平要把给她独享的礼物让她和大家共享,深得父母只讲索取不讲奉献的精神遗传,吴珊急得当场蹦了起来。

    “无功不受禄,受禄人糊涂。徐心平,他们一帮吃干饭的,怎么好意思和我这劳苦功高的有功之臣分享礼品呢。徐心平,你就别和他们客气啦,有什么好东西,改天,不,吃完晚饭后,单独拿给我就成了,也让我睡个好觉。我这为了给你译资料,多少天没睡好了。”

    袁丽看着吴珊把自己的真性情暴露无遗的本色表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洪军却觉得吴珊的话,严重刺激到了他。这个吴珊怎么能当着大家的面就公开不向孔融学习泥。你不学就不学吧,还把别人说成是吃干饭的,你这刚才还说我不是自己有多聪明,而是把别人尤其是女人都看成了傻子,让我好一顿自我批评,现在可倒好,你自己自私到站到了孔融的对立面不算,更是公然把别人尤是我说成是吃干饭的。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吴珊同学,我觉得人家徐心平刚才说得挺好的,小时候老师不是教过咱们吗?幸福是用来分享的,一份幸福,拿出来大家分享,就可以变成无数份幸福。再说了,我不认为我是吃干饭的,我吃饭从来都是连汤带水的,光吃干的,噎人哩。”

    洪军正中带奇,奇中有正的话,把徐心平袁丽逗得再次大笑起来。

    吴珊虽觉得好笑,却因利益悠关,怕自己一笑放松了自己的既得利益。就绷着脸。想着怎么样给坐在身边的这个理科直男以迎头痛击。

    想着想着,吴珊就在脑袋里转了一个大圈,一个足以让所有人转迷糊的大圈子。

    “洪大博士,读过鲁迅先生的文章吗?鲁迅先生不是说了吗?俞有钱俞是一毫不肯放松,俞是一毫不肯放松,便俞有钱。是有这话吧?”

    “对,对,那是鲁迅在..中说的话。”

    “既然这样,我只好按鲁迅先生说的做啦。我们家就巨有钱,那是因为我爸妈不肯放松,将来我一定也会巨有钱的,所以我更加不会放松。想让我分享到嘴的肥肉,送你一句话,在虎口拨牙易,让吴珊分享难。这是本姑娘的姥姥在本姑娘还在吃奶的时候,就给本姑娘下的定语。”

    洪军全然没见过对自己的吝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如些嘴脸,也只气得无言以对。

    倒是袁丽,见怪不怪,为闺密自私自利的坚定立场暗暗喝彩。

    只听吴珊又接着说道,“心平哥,礼物呢我肯定是很高兴收的,不过我也得按常规跟你客气几句,你不要认真就是。你这,这,这多让人不好意思呀?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吗,还说什么谢呀礼呀的。”

    从小就酷爱占便宜的吴珊,听说徐心平要送她礼物,眼里早放出了绿油油的光。她深怕自已的客气话会被徐心平认了真去,紧接着就把脸一沉,用让徐心平绝对不敢食言的语气说道:

    “对了,和沈佳商量好送我什么了吗?没商量好也没关系,既然是送我礼物,也可以和我商量啊。我可以不辞辛苦代为考虑。”

    “那就有劳吴老师了,在下就等您的示下了。”徐心平痛快地答道。

    从小被吴珊要挟了无数次的袁丽,十分清楚吴姗的胃口。要是狮子大开口起来,那可是一般人承受不了的。

    所以袁丽实在看不过去了,就对徐心平说,“你就不怕你的吴老师会要了你的命?她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啊。”

    “袁丽,你住口!”吴珊眼见袁丽就要破坏自己外财,马上拿出了当年要挟袁丽的架式。

    现在被吴珊拿住了自己和徐心平这么大的一个把柄,袁丽闻声立即噤若寒蝉。

    徐心平见天不怕地不怕假小子一样的袁丽,居然被吴珊一言呵止,心中大惑不解。

    洪军却以为是吴珊的粗暴态度把他的小袁丽给吓唬住了,顿时为袁丽打抱不平起来:“吴珊同学,干嘛那么大声呀?难道你还真的是白骨精呀?你还真的是想吃人呀?你要真的想吃人,那也得先吃男人呀,你一个女妖精,应该不会对吃女人感兴趣的吧?”

    “嘻嘻嘻,”

    “哈哈哈…”

    “呵呵呵…”

    洪军天真无邪的护花使者的般的话语,逗得三个人忍不住都大笑起来。

    “袁丽,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了,再惹你,洪军和徐心平都饶不了我!”吴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本打算灌洪军酒的吴珊,因为相谈甚欢的气氛,几个人就都喝得十分随意,谁都没喝多,谁都没少喝。

    离开心丽饭馆,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跟在徐心平后面向北大走去。

    “洪老师,你怎么也往这边走啊,你不是应该往北走吗?”袁丽对洪军说。

    “以后咱俩不是一伙了吗?你往哪儿走我就跟着往哪儿走。”

    袁丽一听,不由得心中悔意大生,怎么在酒桌上就含糊其辞地答应了他呢?这可怎么办?让他打个掩护还可以,但他要跟自己认了真,那可就成了碍手碍脚的大包袱了。

    吴珊看在眼里,当然心知肚明。她想帮袁丽,但怎么个帮法,她还得和袁丽谋定而后动。

    袁丽是很想和徐心平再谈谈的,但现在却不能和徐心平单独走在一起。她只好和他们一起走着,不一会儿就先走到了自己家小区门口,袁丽就跟三个人告辞道:“我到家了,你们几位怎么着…?”

    吴珊抢先说道,“那你就先回家吧,我顺路和徐心平一道。洪老师,您呢?是陪我们再走一会儿,还是回清华去?”

    “我就不陪你们走了,你们先走吧。我再和袁丽说几句话。”洪军对吴珊说。

    目送走远了的徐心平的吴珊,洪军扭过头来,看着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的袁丽,

    “袁丽,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想和你再确认一下那会儿你在饭桌上说的话,你真的是想和我处下去吗?”

    看着洪军那热切的真诚的眼神,想到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了洪军的真诚,袁丽再也没有勇气对洪军说出不字。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洪军高兴的蹦了起来,象个孩子似地对袁丽说,“那我是不是就可以拥抱你了?”

    袁丽只好又点了点头,在袁丽点下的头还没有抬起来的时候,洪军的双臂已经紧紧地把袁丽环了起来。在袁丽还没有来得及用双手推开洪军的时候,她的双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儿。在袁丽还没有缓过神儿来的时候,她已经被洪军抱着急速地转了好几个圈儿。

    被转的头都晕了的袁丽,大声喊着让洪军停下来。

    洪军也晕了,停下来后,两个人就那么互相搂抱着在原地晃呀晃的。

    这一幕正好让正在回家的文敬看了个正着。她难掩心中的惊喜,把自己躲的远远的,怕惊散这对好不容易融到一起了的亲生鸳鸯。

    等到洪军和袁丽终于不再晃了,恢复了正常的面对面的站立,文敬才远远地走了过来。

    “哟,洪军啊,来找丽丽了?怎么不家去坐呀?丽丽,也不让人家洪军家里坐,真不懂事儿。”文敬边说边把洪军往家里让。

    洪军此时地激动得只想狂奔一番,哪还再想到袁丽家里去坐着。他气喘吁吁地对文敬说,“不了,阿姨,改天我再来找丽丽,我先走了。”说完,又请示袁丽:“丽丽,我先走了,行吗?”

    袁丽也有点被洪军的激情所感染,心中也有点情波荡漾。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洪军得令一般箭也似地离弦而去,袁丽心中感到了两层波浪的互相冲击。

    一层是徐心平在自己心中从一开始早就种下的情根,一层是洪军由外而内的波涛汹涌。

    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情况,但却不得不说是她亲手造成的。

    文敬看着愣愣地还在看着洪军远去的背影的女儿,上前轻轻拉住女儿的手,

    “丽丽,走,回家吧。你爸要是知道你和洪军现在这么好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

第八十四 真情人解真实意

    谁高兴谁不高兴,袁丽都不会在乎。但她不得不认真地想一想,她和洪军的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她会不会面临让她自己不高兴的处境。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洪军能让自己真正的喜欢起来,能真正地吸引了自己,真正地把自己的爱从徐心平身上吸引过去。但那种情况可能发生吗?可以发生吗?

    也许可以,因为现在的形势,让袁丽不得不给洪军这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只要他证明了自己,袁丽又有什么理由不改变自己呢?

    但是给别人机会,其实是等于自已放弃了一部分主动权。袁丽心里,为徐心平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受到了侵犯或者说即将可能要受到侵犯,而感到了相当的不自在。因为徐心平那是她主动追求的,那是从骨子里对她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的,而洪军则是她被动的选择。

    袁丽把自己的这些客观而复杂的心事,商之于吴珊,两人英雄所见略同----给洪军机会,因为今天主观能决定客观,没准儿哪天客观又能决定主观了呢。

    “珊珊,咱这大政方针变得是不是有点儿快呀,我心里有点儿转不过弯来。”袁丽对于要真心投入和洪军的感情交往,削减徐心平对自己那种发自本能的吸引,感到有点心理上的难以接受。

    “丽丽呀,在大局面前,转得过弯来要转,转不过弯来也要转。如果不能随着大局的要求跟上形势,那可是要被打屁股的哟。忘了咱们学近代史时,抗日时期,国共开始第二次合作,红军改编为八路军,帽子上要戴**的徽章,当时,不就是有好多老前辈们也转不过弯子来吗。但后来怎么样呢?后来的事实证明,咱们的力量,在抗日期间得到了空前的大发展,为后来的解放战争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吴珊的历史,学得比教她们的老师都好。

    有了伟大的历史做为借鉴,吴珊接着说道,“要说咱们这事儿转得是有点儿快。但快慢都是相对的,只要是确定了要转变,那从理智上说,快点儿比慢点儿要好。在感觉有点儿快,其实那还是因为咱们女生太感性了,受封建迷信的传统思想毒害太深了,要是男生,他们才不会想这么多呢。他们巴不得天天都转弯,天天都做新郎呢。”

    “可我的第一次毕竟是给了心平。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心平的。”袁丽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地和徐心平有了第一次,却没想到发生这件事儿以后,自己的心理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理智要求进行变化,反到在自己的心里,更加多地为徐心平着想了。她已经彻底改变了要用徐心平和自己发生了第一次来要挟徐心平的最初想法。

    在和吴珊认真商讨后,袁丽在理智的支配下,明显地减少了和徐心平约会的次数,同时明显地改善了对洪军的态度,几乎百分之百的答应了洪军的约会请求。

    远在青城的沈佳,得知袁丽这些令她高兴的变化,心中大喜之下,就在和徐心平的通话中表示要来北京看看洪军和袁丽。

    沈佳一来确实是想祝贺一下这对有缘颐和园来相会的情人终于走出了通往爱情的第一步,二来她也借机来和徐心平来一个千里姻缘一线牵。

    徐心平对沈佳的用心岂能不知,但对沈佳话里话外来京只是为了看袁丽和洪军的说法,着实吃醋,就假装赌气说道:“佳佳,那我就和袁丽说一声,就说沈佳要来看你和洪军,让她们准备一下。正好周六我有点事儿,就不跟着掺合了,你就专心和袁丽她们玩吧。”徐心平对沈佳打着看袁丽和洪军的旗号来北京心里很有意见,就故意气沈佳。

    “臭平平,你就故意气我吧!你明知道我心里想得是什么,欺负我们女人脸皮薄说不出口,就腆着脸的故意气我!”沈佳在电话里对徐心平娇嗔地说。

    徐心平十分珍惜在电话里和沈佳**的机会,情没有调够,自然是不会罢休。“佳佳,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我哪敢欺负你呀?再说我也没那个本事呀,多会儿不是你欺负我呀?我是确实不知道你心里想得是什么,再说,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呗,怎么就说不出口了?说不出口的事你也想,不会吧佳佳?你可一直都是个好女孩儿呀。”

    “徐心平,你就得瑟吧!还不是你让人家当不成好女孩儿的。看我见了面不撕了你的嘴!再说,好女孩儿怎么啦,好女孩儿就不能想男人啦?我告诉你,好女孩儿想起男人来,才更历害呢!平平,我真的是太想你啦,你就是这么欺负我,我都想你想得不行不行的。你想我了吗?”

    “怎么不想?那天晚上咱们入洞房的事,我都不知道想了多少遍了。我记得当时你都哭了。你一哭,我当时都吓傻了。”

    “坏平平,想我都想我什么了你?咱们好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就只想那个晚上了你?真是的。”沈佳想,难道这种坏真的是男人的天性?

    “佳佳,我哪能只想那一个晚上呢,说实话,自从咱们高中毕业时那次谢师宴相处以后,咱们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我都能清清楚楚的想起来。只是,只是,那天晚上对我来说印象最深罢了。佳佳,你没生我的气吧?”徐心平心想,自己这才有女朋友多长时间呀,连两年都不到,就从里到外变得这么下流了吗?想当年想想女生都要脸红心跳的呀,更别提想…..

    见徐心平怕了自己的嗔怪,沈佳就有点于心不安。主要的倒不是怕徐心平在意了自己的责怪,而是她自己的心中有鬼。

    细细想来,自己哪天对徐心平的思念里,不会想起那天晚上发生在他们之间的那一切呢?她说不出口,是因为她心里的记忆太清晰太生动太让她回味了。她娇嗔徐心平提到这件事,是因为徐心平说得太笼统太粗略太表面了。

    想到这里,沈佳赶紧用了一万分的柔情安慰着徐心平,“平平,我哪会生你的气呢?平平,记得李商隐的那句诗吗: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到时候,咱们俩共剪西窗烛时,也好好话一话咱们的巴山夜雨时。”

    听到沈佳声情并茂的深情腻语,徐心平又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佳佳,原来共剪西窗烛是那个意思呀,原来巴山夜雨是指的那件事呀。”

    “呸呸呸,徐心平,真是烧琴煮鹤,清水濯足。好好的清风明月,让你一肚子的坏水儿给搅得一片风沙。”沈佳又好气又好笑地吒道。

    两人终于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袁丽听说沈佳要来,极力地不顾徐心平强力反对地坚持让沈佳和自己住在一起。

    吴珊在听了袁丽跟她解释她要这么做的理由后,极其精准地对袁丽的心思概括了一句话:你自己还是想做离徐心平最近的那个人。

    吴珊的概括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有点费解,但对于袁丽来说,她在刹那之间就完全明了了吴珊那话的意思。因为那句话一针见血的戳穿了袁丽的良若用心。

    在袁丽看来,她是和徐心平有了第一次的,而沈佳还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尽量阻止徐心平和沈佳之间发生男女之间那最关键的一步,就可以保证,自己还是和徐心平本质上最近的女人。对,自己已经从女生变成女人了。想到这里,袁丽竞然身不由主地抚摸了一下自己近来有些明显胀大的胸部。

    袁丽在用她那机关枪似地口才压制住了徐心平以后,就干脆又给沈佳打了一个热情洋溢的表示热烈欢迎的电话。

    在电话里,袁丽代表北京人民尤其是代表洪军对沈佳即将到来的北京之行表示了最热烈的欢迎。同时让沈佳不得不接受了她这个北京市民对沈佳的无微不至的关怀----获得了和她同榻而眠地最为尊贵的礼遇。

    在代表完洪军对沈佳表示欢迎后,袁丽又特意给洪军打了个电话,让他做好一切配合工作。

    洪军懵懂地说:“袁丽,沈佳来北京,主要是看徐心平来了,咱们配哪门子的合呀?”

    “猪脑子呀你!”袁丽和洪军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已经不怎么顾忌说话的语气了,这让洪军很是开心。“沈佳这次来,和徐心平相会当然是主要的目的,但是,视察咱们之间的恋爱进展情况,也是她的行程安排之一。别忘了,她可是怀疑过我暗恋她们徐心平的。”

    “丽丽,那还用得着怀疑吗?你都明说了。可这事不是过去了吗?徐心平在你那儿不是翻篇了吗?现在不是咱们俩是正在进行时吗?”

    “咱们俩是正常进行时,她不是还怀疑以后的将来时吗?她不是还要为她和徐心平的将来时做个保障吗?”

    “那我也要对咱们的将来时做个保障。你说怎么办吧?”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有现在的进行时,你还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不得不接受袁丽安排的沈佳,却是有若难言,在随后给徐心平的电话中,高度埋怨了徐心平的办事不力。

    “臭平平,你不想和你的佳佳…..亲热了?”

    “想,想啊,我做梦都想啊。”

    “那你还让我跟袁丽住在一起?你要当着袁丽的面和我….吗?那你真的就做梦去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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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貌双全的女神沈佳,拒绝了高考状元的求爱,却坚贞不渝的爱着厚道平实的徐心平。而有着董永牛郎许仙般桃花运的徐心平,却因执着成为心上人儿所希望的那样,长期精力高度集中,导致了性功能障碍。 而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沈佳清纯美丽,秀色可餐,江湖浪子,亦拔刀夺爱。 学业,事业,身体,爱情,引发了一波又一波的**。 在跌岩起伏的种种事件中沈佳发挥了真正的超级正能量。超级正能量女友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超级正能量女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超级正能量女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