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可别忘了刚才我说的话。”
贺京墨抬眼的时候，眼里浓的像是成了实质性的利刃，直逼而来。
许寅的气势自然抵不过他，再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难免难看了下来。
毕竟许寅不知道，刚才他说的那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也拿捏不住到底自家的把柄是不是真的被攥住了。
这是一场赌局，许寅向来喜欢剑走偏锋，可现在却不敢了。
不敢归不敢，口头上刺激他一下，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既然之前你都不要她了，现在我带走了那就是我的女人，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咱们贺总还喜欢夺人所爱了。”
许寅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出去的意思。
而外边贺京墨带来的保镖已经准备好了动手了，清一色的黑色衣服，整整齐齐的站在这边，颇有种震慑威胁的感觉。
许寅的脸色顿时的难看下来，“你是想要动硬的？”
可这话却没得到回应。
贺京墨的视线除了刚才扫了他一眼，从头到尾都没落在他的身上。
而那几个保镖却主动的上前，半强制半客气的‘请’他离开。
这阵势摆在了面前，许寅饶是不服气，可也得硬生生的受下这一巴掌。
他跟贺京墨的交锋和对决已经很多次了，甚至更残忍狠辣的手段也经历过，所以才会理智的选择不直面应对。
虽然合作重要，可是保全自己更重要。
一直到这边的人清走了之后，屋内安静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对峙。
没人打扰的，都主动的出去了。
屋子的门被关上。
这才是真正的安静。
“有完没完，你想让我回去干什么？是守着你们两个龌龊的秘密，还是要我继续给你生孩子，作为她的药引子？”
盛凡兮的情绪终于遏制不住，所有的情绪像是火山喷发一样，一股脑的全都钻出来了。
愤怒，怨恨，委屈，甚至带着憋屈。
很多很多的情绪，随时都能把她压垮了。
声音比较起来刚才更加的尖锐，整个屋子里都是她几近于歇斯底里的声音。
这段时间压抑的太久了，她甚至都以为自己忘怀了，也以为自己不难受了，只是想要一门心思的报复而已。
可却没想到，那些被她刻意忘记的东西，在某一个时间，还是会如数的蹦出来，全都是因为他。
贺京墨没松开她，而是深黑的眸子看着她，任凭她发泄情绪。
等着她喊完了发泄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啜泣和颤抖的时候，才重新开口，“闹够了就走。”
从那几天几夜的恼怒中，他什么都没想通，唯独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她是不是还恨着自己，都要留在身边。
无论会不会成为怨偶，无论手段阴不阴险，都不去思考了。
这是一个执念，而引子在她身上。
这一场宣泄下来，她平时积攒的情绪都发泄了出来，反倒是更冷静了，眼睛通红带着还未干的泪痕，就这么看着他。
她说：“贺京墨，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到底还想从我身上拿到什么？”
明明是那么年轻正是绽放的年纪，可是她的眼里却哀沉的像是暮暮之年，没了朝气没了活力，甚至给人一种她随时都会离开人世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执念，在不停地拖着她，不让她那么快的丧失生活下去的念头。
可不管是什么，只要他不准，她就不能走。
“我知道。”贺京墨手指冰凉，轻轻的擦了一下她的眼泪，却被她狠狠地抽开。
也不在意，五官依旧是隽秀完美，脸上还是漫不经心，似乎他的每个做法每句话，都是精心下的棋子。
之前的她会蒙蔽自己去顺从，可现在不会了。
“可是你不想知道那两个孩子埋在那里了吗？”贺京墨的声音轻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重，沉甸甸的砸下来。
盛凡兮的身体一下子绷紧了，本来想要再度抽开他的手，现在却僵硬住了。
孩子。
她找遍了所有的关系，找遍了所有的门路，甚至不惜浪费时间去调查监控都没找到在哪里。
只以为真的像是林萱萱说的那样，撒了。
可却没想到，会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消息。
她一次次的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可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指却都在颤抖。
虽然没等着真的生下来见见什么样子，可至少怀了那么久，血脉相连的感觉也是很重，那可是她的孩子啊，鲜活的两条命啊。
“我自己能找到。”
许久，盛凡兮才压住快要激起来的情绪，垂眼声音很沙哑的说道。
依旧是本能的去排斥，不敢去相信他。
她眼里闪过的质疑和不安，全都落在了贺京墨的眼里。
他现在像是最为恶劣的猎人，在一点点的布置陷阱，哪怕这样的手段阴狠并且让人不齿，可是至少有用，能把她圈住就行，不为任何的目的。
只是为了他自己。
的确自私。
贺京墨自己也笑了笑，下意识要帮她整理头发的手，硬生生的顿住了，松开她，一字一顿说的散漫而清楚。
“不光是那两个孩子，你难道想因为你自己，就看着你身边的人也遭罪？”
他说话慢的时候，很悦耳，像是流水落下的声音，比那些夜间播音的播音员还好听，可偏偏说出来的话，却那么刺耳。
“你想对阿银做什么吗？”
盛凡兮猛然抬头，眼里的恨意还没遮掩住，咬牙问道。
全是防备。
不再是看情人的亲昵的姿态。
阿银是她身边最后亲近可以值得相信的人了，从刚开始她家族内乱，甚至到她被她爸爸狠心扔出来的时候，依旧不离不弃的。
像是亲人一样的陪伴，阿银为了她受尽了委屈了。
她不能再保不住他了。
上一次，阿银差点就折损在贺京墨的手里，这次无论因为什么，都不行！
这种防备的样子，让贺京墨的心里更烦了几分。
本来神使鬼差的说这样的话，无非就是为了逼着她一步步的踏进自己布置好的陷阱内，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这样防备甚至厌恶自己？
这男人，竟然是比她的命还重？
尤其是，当初她全心全意跟着自己的时候，怎么从未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怎么？这是心疼了？”
越想越烦躁，贺京墨脸上的冷意也是更重，心下的郁火散不去，最后的耐心也被消耗了，捏起她的下巴，冷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