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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四十节 相送

    子凤笑道:“不必了,回去吧,养足精神,明日还要赶路呢。”

    易寒笑道:“你不冷,可我有点冷。”

    子凤盯着易寒一会,这才应道:“好吧,不过你若想做什么事情的话,我就立即把你赶出去。”

    易寒掀起被子,搂住子凤,轻声道:“我只是想这样抱着你。”

    心灵的宽慰可以抵御一切的寒冷,在易寒的怀抱中,子凤感到暖洋洋的。

    两人相拥度过寒夜,易寒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抱着子凤。

    寒风猎猎,紫凤将身子紧缩成一团,让自己好受一些,昏昏沉沉中她也睡了过去,只不过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同一片夜色下却是不同的遭遇。

    清晨,黎明的曙光刚刚照射在她的身上,露水打湿的她的脸容,她微微张开眼睛,看着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被冻的红扑扑的脸容露出了微笑,终于过去了,朝远处的营地望去,见那边还没有人起身,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哪有这么早就动身的。

    紫凤朝小溪边走了过去,捧了一把冰冷的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沾肌却感觉十分的舒爽,整个人立即精神起来,看着溪水中游动的鱼儿,已经知道该拿什么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如法炮制,捉鱼生吃,武技第一次用在野外谋生上,这一次的经历让她明白了一个人独自处世是多么的艰难,不说别的,单单是温饱的问题就让人十分的烦恼,心中暗暗道:“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兴农轻武,让紫荆国的每个人都能得到温饱。”

    边割着生鱼片吃边盯视着远处的营地,预防他们突然动身启程。

    这生鱼片也蛮好吃的,紫凤边咬嚼着边远远的盯着营地,突然看见有一个人从帐篷内走了出来,这个人最早,突然远远的看见这个人朝她这边走了过来,紫荆女王大吃一惊,难道发现我了,不可能啊,离的如此之远,除非他有千里眼,不管如何,先躲起来再说,被他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别人能想象吗?她身为女王之尊,一个人一路相送,竟从紫荆皇城送到了玉凤雪山,这让她如何解释,怕也是无法解释,而且她根本无法面前易寒和子凤。

    易寒早早就起身,走出帐篷时,却发现他是第一个起来的人,看看天色,这会还早,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舍得离开子凤温暖的身体,或许太过安逸,让他有种负罪感吧,他宁愿辛苦一点,心中更容易找回平衡。

    远处传来溪流的声音,易寒走了过去,打算清洗脸庞。

    躲在隐蔽处的紫凤看来人渐渐走近,惊呼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是易寒,这是近十天来她第一次看到易寒,心中顿时有种克制不住的冲动想要冲出去与他相见,告诉他,她好想他,可理智却让她克制住心中这股思念和冲动,她咬住牙根控制自己颤颤发抖,控制住自己突然间充满力量想要拔腿狂奔的双腿。

    就这样双眸盯着易寒从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走过,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只要喊一声,她便能与他想念,念头刚起,紫凤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只要迈出步伐走出来,他立即能够发现自己,紫凤立即握紧拳头,就在这内心矛盾争斗中,易寒已经越走越远,朝小溪边走了过去,紫凤松了口气,只感觉刚刚短短的一会却是如此的漫长难熬,她为什么不露面呢,或者一旦相见,这种内心的期待满足就会结束,她将永远和易寒分别,她不想这么快就这样结束。

    易寒蹲下身,捧了一把溪水洒在自己的脸上,冰凉的溪水冻肌却让他感觉无比的舒爽,“啊”的一声喊了出来,又泼洒了几下,突然看见溪水中游动的鱼儿,骤然一时兴起,涉水捉鱼。

    没一会儿,擅长捕鱼的易寒插了两条鱼开怀大笑的上了岸,却完全不知道在远处有一双眼睛一直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到易寒开怀大笑,紫凤也忍不住露出笑容,能看到他一眼,这些日子也是值得,甚至紫凤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易寒堆了干枝枯草,没一会儿就弄出火苗来,这让紫凤惊叹他是如何做到的,与他相比,子凤却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她身为女王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一刻她却在一个男人面前承认自己的无能。

    易寒居然大清早就在烤起鱼来,看着他灵巧的翻转着,手中的鱼渐渐变得金黄色,一股鱼香味从远处飘到了紫凤的鼻中,目光顿时贪婪的盯着那两条金黄色的鱼,情不自禁的舔起嘴唇来,若分自己一条那该多好,就不必再吃这冰凉的生鱼肉。

    若她真的出来向易寒索要,别说两条烤鱼了,易寒能够给的,他什么都愿意给,只可惜紫凤并没有出来与易寒见面,易寒也并不知道紫凤在躲在暗处凝视着自己,他如何可能想到,他已经离开紫荆皇城十天了,都快要到了紫荆国和大东国的边界了,这种事情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想到的。

    终于易寒抖了抖衣衫站了起来,易寒将火堆扑灭,露出喜色,拿着两条金黄色的烤鱼原路返回。

    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紫凤咬嚼着生鱼片,心中辛酸无比,悲酸的想要落泪,这种滋味是那么的不好受,呆呆看着他越走越远,紫凤控制自己不舍的目光,回过头来,突然瞥到易寒刚才扑灭的火堆还冒着淡淡的烟气,忙拔腿冲了出去,往下身子来,双颊鼓的圆圆的,嘟着嘴对着那微弱的火苗用力的吹着气,看见了那火苗随着吹气闪烁起来,紫凤吹的更起劲,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干这种事情,可渐渐的火苗却又暗了下去,直到完全暗了下去,紫凤不甘心放心凑近一点用力的吹气,却吹得灰末洒到自己的脸上。

    她缺少生活经验,并不懂得没有密集的草堆,就算有火苗也无法点燃木材,她一脸失望的翻身就这样躺在地上,面向太阳,看着渐渐明媚的太阳,深刻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

    她就这样躺着,也不知道过来多久才站了起来,察觉到自己的脸上污秽不堪,朝小溪边走了过去想要重新清洗一番,突然听见远处传来朗叫声,回头望去,只见营地的帐篷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收拾起来,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看样子打算出发了,紫凤也顾不上洗脸了,忙将匕首收好,带着残留不多的干粮追了上去。

    易寒一行人动身朝玉凤雪山走去,山道不便行车,车辆已经被卸了下来,一些被褥和帐篷之类的物品也马匹驮着。

    曙光早已经铺盖山顶,远远望去,峰顶染上晨曦,朝霞映着雪峰,霞光雪光相互辉映,十分的美丽壮观。

    易寒对着子凤笑道:“这下好了,马车都变成了柴火了。”

    子凤笑道:“翻过玉凤雪山,再走不远就有街市,到时候再购置马车就是了,马车可以没有,这被褥和帐篷却不能没有,到了雪山之上,没有帐篷遮挡风雪,被埋了都不知道。”

    易寒笑道:“你这方面的经验还真不少。”

    子凤笑道:“你领军打仗过,难道没经历过这些吗?”

    易寒笑了一笑,没有再接话,一路山欣赏着景色,这会草木依然葱绿,可是一会之后便是白雪茫茫,真是让人感觉奇妙。

    子凤突然问道:“为什么选择玉凤雪山这条捷径。”

    易寒轻声应道:“我想早点归家,在这片土地多停留一日,我便多一份留恋不舍。”

    子凤问道:“这里有什么让你留恋不舍的?”

    易寒应道:“很多。”心中暗暗道:“很多很多,最留恋不舍的是女王陛下和青凤。”他这个人多情且善良,别人伤感,他却比别人还要伤感,总念着别人却忽略了自己,他不是应该自私吗?却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多情善良,才看起来如此的自私,他一直要满足自己得到的**吗?恰恰正是这一份多情,才一直藕断丝连,割舍不下。

    山道弯弯曲曲,虽然较为平坦,可是却比直线朝上要远上许多,子凤解释道:“这条路道却是经过数百年的开拓才有今日的方便。”

    易寒知道,若要让马匹能够行走,却必须让路道显得更平坦一些,若是路道直线而上,那就显得太过陡峭难行了。

    傍晚时分,经过一日的行走终于踏上茫茫白雪的半山峰,风也变得更大一些,好似一日之间走过了两个世界,眼前除了白雪便是暗灰的山岩,别说动物树木了,便是连灰色的泥土都看不见,一切显得如此的荒寂。

    子凤朗声道:“找个好地方,搭建帐篷,准备过夜。”在恶劣的坏境下莫争一时,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子凤便已经让所有人做好过夜的准备。

    易寒望着直插云霄,气势磅礴的峰顶,在白雪覆盖之下却透着几分玲珑秀丽,白璧晶莹。

    子凤走了过来笑道:“别看了,我们只是要翻阅玉凤雪山,却不是要到峰顶去,就算想去,那里却没有开拓出山道来,马匹也上不去。”说着指了一处海拔较低的山头说道:“明日我们从那处翻阅过玉凤雪山,大概傍晚时分就能到达街市,到时候就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和暖和的水了,却不必吃这干硬的干粮和冷冰冰的水。”说着将水壶朝易寒递了过去,“喝点水吧。”

    易寒饮了一口水,水却是暖和的,问道:“这水怎么暖的?”

    子凤拿回水壶,将壶口塞住揣入怀中,易寒立即明白,水为什么是暖的。

    子凤转身离开去安排布置营地,易寒喊道:“需要我帮忙的吗?”

    子凤没有回头,却应道:“你老实呆着,不要给我添乱就好。”

    易寒苦笑一声,“我现在能添什么乱子。”一路上都是子凤在照顾安排,却让他有点良心不安,回到大东国,我一定作为主人好好补偿她。

    一直看着远处子凤亲自动手搭建帐篷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股风拂面而来,易寒顿时感觉到些凉意,入夜了,又是一个夜晚,不知道我今晚能否睡得踏实安心,不再心存内疚。

    子凤拿着一件棉袍走了过来,递给易寒道:“穿上吧。”

    易寒接过棉袍,问道:“你呢?”

    子凤微笑道:“我习惯了。”

    易寒道:“我将棉袍撕成两半,一人一半可好。”

    子凤道:“你敢撕,我就把你也给一并撕了。”

    两人对视一笑。

    紫凤这边,仅仅带着一点点的干粮,什么都没有准备,竟也敢跟随别人上玉凤雪山,难道不知道雪山上有多冷吗?难道不知道完全有可能就这样冻死在雪山之上吗?她变得是那么的愚蠢又是那么的茫然,只知道一直跟下去,无论天涯海角还是刀山火海,一直紧随。

    若是好脾气的易寒知道怀有身孕的紫凤竟敢干如此冒险的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是的,他一定会大发雷霆。

    见前方的人停了下来搭建帐篷,准备过夜,紫凤也跟着停了下来,她也该做好准备来度过这个艰难的寒夜,那就是一点一点的慢慢的啃着手中残留不多的干粮补充体力,让自己有更好的体力来抵御寒夜的入侵。

    跟了一天,直到这会才有功夫清理早上染到脸上的灰污,捉了把雪在脸颊上搓了起来,脸上的灰污是搓没了,却因为付出了脸颊冻的通红通红的代价,有时候很难理解一个人的行为,这会还有功夫考虑脸脏不脏,或许潜意识里不想让易寒看见她脏兮兮的模样吧。

    寒风拂面而来,紫凤顿时感觉到入骨的冰凉,这会才刚刚入夜便已经如此寒冷,她不敢想象等到半夜,身体该如何承受那种更加寒冷的温度,有些忐忑不安,一颗心却依然火热的跳动着。

    女王之尊何苦受这种苦。

    想要找个避风的地方躲藏一下,可是周围除了茫茫白雪却什么也没有,在原地紧缩着身子,可是面对寒风的吹刮,紧咬牙根却也无法忍受这种寒冷,刚刚只是过了一会儿,可是她却感觉自己度过了很漫长很漫长的一段时间,双手抱在胸前,原地踏起步伐来,让自己的身份变得更暖和一点,突然低头看着地上软绵绵的白雪,却立即弯腰双手用力的刨挖了起来,白雪绵软,很快,紫凤就挖了一个身子可以躲藏进去的洞穴,这会竟累的额头渗出汗水来,虽然累但比起刚才那种风吹入骨的寒冷却好受了许多,朝冻的通红的双手呼了一口热气,紫凤立即缩躲刚刚刨挖的洞穴之内,虽依然寒冷却不必再受寒风吹刮,紫凤感到十分的满足。

    夜渐渐深暗下来,缩在洞穴内的紫凤突然看见远处传来火光,却是营地处点燃火堆,御寒取暖。

    看着远处散发出来的微微光芒,紫凤多么希望自己能走过去,坐在火堆前,伸出自己的双手取暖,不必再忍着风刺脸容的割痛,不必再忍着必须咬着牙根才能坚持的疼痛,可是只要想到与易寒相见,明日就要踏上归途,紫凤心中却拼命的摇头,与他永别却不如这样冻死算了,她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散发过来微微的光芒,忘记那远处温暖的诱惑。

    可此刻她要抵御的不但有寒冷,还有一个人的孤单寂寞,还要内心那种无助的央求,渴望着风小一点,渴望的早一点天亮,可是寒夜却无情的披上了冰冷钻入她的衣衫,浸着她的肌肤要渗入到她的骨头里去。

    就这样煎熬,咬牙坚持忍受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营地渐渐安静下来了,紫凤走出洞穴远远望去,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遮风温暖的帐篷,火堆依然燃烧着,紫凤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在风中摇曳的火光,突然似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拔腿狂奔过去,当靠近火亮的火堆,温暖烘照过来,紫凤顿时感觉自己活了过来,内心无比的兴奋,何曾想过一堆火竟能让她如此的兴奋激动,她一边将双手靠近火堆烤着火,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看有没有人突然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紫凤竟这样在火堆边睡了过去。

    半夜,紫凤被冻醒过来,却发现火堆渐渐暗淡了下来,仅存一点微弱的火苗,紫凤立即添加柴火,嘴巴凑近火苗,不停的鼓脸吹气,没有燃草作引,这么大块的柴火如何点的起来,她依然在做无用功,眼前仅存的一点火苗渐渐暗了下去,柴火却没有烧起来,紫凤着急的头上冒汗,用力所以力气吹气,嘴唇吹得干裂胀痛,可仅存的火苗却无情的熄灭了。

    看着周围暗了下来,温暖离她而去,不知道为什么紫凤突然忍不住,眼泪哗的涌出眼眶,竟伤心的哭了起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和无能了。

    睡着不安稳朦朦胧胧迷迷糊糊的半醒着,其实内心怀着愧疚的易寒这些日子一直睡不安稳,每天晚上他都会迷糊的梦到一些场景,是真是假连自己的分辨不清楚,只感觉幽幽的哭泣声在耳畔回荡着,时有时无,听的见又不真实,他告诉自己这是内心的愧疚在作怪,他经常会梦见青凤悲伤落泪的场景,可醒来之后却发现是一场梦,他告诉自己应该安心睡下养足精神明日赶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起身披了件外袍走出帐篷,他知道他不可能看到那一幕,可他却告诉自己必须走出来证实一下才能安心睡下。

    刚刚走出帐篷却突然听见动静,只见一道人影迅速逃窜,漆黑中隐约看到了披头散发的模样,其它都却都看不清楚。

    野人?易寒心中疑惑着。

    很快,那野人便消失在黑暗中,易寒也没有多想,返回帐篷,刚脱掉衣衫盖上棉被睡了下来,却又突然起身,重新穿上,取了干粮走了出帐篷,寒冷的雪夜最能够抚慰人心的就是食物,不管是不是野人,他潜入营地却一定想要找些吃的。

    易寒小心翼翼的搜寻着那野人踪影,却怕惊吓到他,常识让他知道,这野人一定离营地不远,因为营地给人安全温暖的感觉,而且能够偷到食物。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雪地上,反映出一阵洁白的光亮,终于易寒看到了一个洞穴,易寒没有声张,轻轻的靠近过去,只要自己亮出食物来,那野人就会明白自己的善意。

    刚刚走近,便看见他身体索索发抖着,易寒好奇,被吓到了?待走近一些,看见那张整咬住嘴唇,紧闭眼睛,蓬头散发、冻得通红忍受寒冷的脸,易寒一下子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真的,可泪水却不由自主的从他眼眶涌了出来。

第五百四十一节 相见时难别亦难

    紫凤并不知道有人已经安静的走到她的跟前,她紧闭双眸,身体索索发抖着,或许是因为刚才差点被人发现而惊吓惶恐着,又或许她重新回到这个孤单、漆黑、冰冷的地方。

    这一幕看在易寒的眼中显得是那般的孤怜无助,她可是一国之君啊,她的身份让这一切更添加悲惨凄凉的色彩,易寒缓缓的朝那狭小的只能容下一人躲藏避风的洞穴走去,他每踏向前一步,脚下立即陷入绵软的雪地里,心也似乎跟着沉了下去,凝视着紫凤那张不再雍容华贵的脸容,凝视着这张楚楚可怜需要人的保护的脸容,凝视这不再挺拔腰肢在任何人面前显得高人一等的尊贵身躯,凝视着这紧紧缩成一团只为了抵御寒风冰冷的娇躯,每一步就是一个瞬间,曾经往事,一幕一幕,掠过心头。

    白水岩,那个怒瞪着自己,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的女子。

    寝宫之内,那个为单独为自己吹奏一曲,充满伤感情怀,眼神温柔如水的女子。

    天牢内,那个专门为自己送来饭菜,露出笑颜哄着自己,喂自己吃饭的女子。

    眼前!这个缩着身体抵御寒冻入侵的女子!

    看着她的脸容还残留了刚刚哭过的泪痕,易寒的心都要碎了,整个颗心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躯行尸走肉,易寒咬着嘴唇,让自己更痛一点,直到将嘴唇都咬了出血来。

    紫凤觉得全身好冷,寒入骨髓,不止是身体,就连心也冷了,感觉就要死了,她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忘记一切痛苦和冰冷要永远睡过去的时候,一件外袍轻轻的披在她的身上,紫凤闭着眼睛的脸容一颤,感觉到被包裹的温暖,她微微张开眼睛,模糊的看眼前一个伟岸的身影,强风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却挡的她一点寒风也感受不到,“是谁来了?”紫凤心里念了一句,她想要用力睁开眼睛看看来的到底是谁,忽然,点点柔软而冰凉落在她的脸上,落在她的眉目眼角,粘的她睁不开眼睛来。

    下雪了,易寒突然发现,用宽厚的后背遮挡住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同时伸出手掌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雪花。

    “放肆!”紫凤沙哑虚弱的从口中喊了出来,声音虽然微弱细小,却透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易寒听得很清晰,悲伤的脸容露出一丝笑容,眼神有一丝欣慰的神色。

    “走开!”虚弱的连眼皮也睁不开的紫凤又虚弱的喊了一句。吃力的抬起手想要拨开落在自己脸上的手,手却突然间被捉住了,这只大手很温暖,而且将她握住很紧很紧,紫凤承认这会需要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自己,她需要温暖,那怕是一点点,一丝丝,可她却不容许别人这么做,她挣扎着,想要挣脱开这只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可是这只握住她的温暖的手掌似紧的永远也无法分开。

    握住手中的小手是那么的冰,是那么的凉,让易寒恨不得将所有的体温都给她,让自己来承受这种寒冷入骨的折磨,他不顾紫凤的挣扎,往下腰,捉住她的手儿呵了一口热气,然后把这只冰凉的小手朝自己的衣怀内塞了进去,小手贴怀冻的易寒脸容一凛,肌肤顿生鸡皮疙瘩,可是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向这冰凉的小手传递体温的时候,易寒的一颗心却暖烘烘活跃而激动的跳跃着。

    紫凤感觉自己的手进入了一个很温暖的地方,被很温柔的包裹着,同时带着一种特别舒适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就要这样舒服的睡去,她想要吃力睁开的眼皮又放弃了,疲惫的闭了下去。

    易寒深情的凝视着她,看着她紧绷的脸容渐渐放松下来,咬的露出深深牙印的嘴唇慢慢的翘了起来,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心中轻轻问道:“紫凤,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难道你这一会不是正在皇城的寝宫内,盖着温暖的被子甜甜入睡,却为何会一个人出现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忍受着寒冷与饥饿,为什么?”易寒真想知道,心中怜爱她到了极点,又愤怒生气到了极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

    以前,紫凤仇恨自己,恨不得将自己剁成碎片,可无论她对自己做什么,易寒都不在意,而此刻他感觉这是紫凤对自己最大的报复,让自己如此的内疚、悔恨、伤心、痛苦。

    紫凤紧闭眼眸的脸容冻得红扑扑的,“紫凤,”易寒温柔的轻呼着。

    紫凤却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翘起的嘴角更动人了。

    易寒眼看雪下得越来越大,如何能让她继续呆在这里,轻轻的抱着她的腰肢和双腿,生怕弄醒了她,她的身体竟缩的僵硬了,一点也不柔软,用外袍将她身体紧紧的包裹住,横抱着她朝营地走去,突然看见一匹白色的骏马倒地,却硬生生冻死了,易寒心中庆幸,若不是我一时心生良善之心,紫凤岂不是似这匹白马一般活生生冻死在这雪夜之中。

    抱着紫凤朝营地走去,低头看着怀抱中的人儿鼻息微微呼出热气来,着急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走进帐篷内,将包裹着她身体的外袍上的雪花抖掉之后将她平放下来,透着微暖的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很快,紫凤的气息更沉了,睡的更甜了,这让易寒感到欣慰。

    做完这些,易寒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她身体冻僵了,易寒要立即熬一碗热汤给她喝下,暖暖身子,否则明日一早准生病了。

    点燃火堆,朝锅内放了点干肉,沸煮起来,最后又加了些酒。

    雪花飘飘,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只有易寒一个人忙碌的身影,没一会儿他的头发就似被雪花染白了一般。

    原地踏步的等待水沸,双手紧握放在嘴边呼了一口热气,“真冷啊!”

    紫凤做了一个梦,梦见易寒知道自己死了,在自己的坟前哭泣,而她变成一个鬼魂无论如何大声呼喊,易寒也听不见,他哭的是如此的悲伤,让自己听的心都痛了,她在易寒身边不停的喊道:“易寒,不要伤心,这并没有什么。”只是易寒却听不见,她不知道如何能够让他听见,她着急的都要哭了出来。

    易寒端了热乎乎的肉汤返回帐篷内,第一时间朝睡着的人儿望去,突然看见她眼角流出泪水来,忙蹲了下来,轻声呼叫道:“紫凤!紫凤!”

    梦中的人儿听见呼声,哭的更悲伤了。

    易寒忙轻轻推着她的身体,她却十分抗拒的伸手去挡,情急之下,易寒吻上她干裂的嘴唇。

    这就像一个咒语,让紫凤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感受到嘴上的湿润温暖,第一念头就是有人在侵犯自己。

    “唔”的一声,用尽力气咬住对方的嘴唇,手臂虚弱的推开俯压在她身上雄壮的胸膛。

    映入她眼眸的是一张充满温柔的脸,那双关切的眼神是黑暗中唯一的温暖,易寒!

    紫凤不敢相信,自己千思万念想要见到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她感到幸福快乐,只感觉这些日子的辛酸苦痛能换得这一刻都是值的!

    易寒满脸笑容,柔声道:“紫凤,你终于醒了,让我担心死了。”

    紫凤痴痴的凝视着易寒,只感觉自己的心是那么的温暖,温暖到可以融化任何的寒冷,忽然,泪水又莫名其妙的流了出来,终于见面了,这一刻到来了,那也预示着即将与他分别,她的心是那么的脆弱,那么不堪一击。

    “啊!”的一声,易寒满脸着急,却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哄这个怜弱的人儿破涕为笑,“紫凤,不要哭了,有我在,来,先喝了这碗热汤暖暖身子,免得一会凉了。”说着温柔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紫凤呆呆的看着易寒,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很快眼神透出几分迷茫,表情变得有些冷漠的别过头去。

    易寒见状轻声道:“怎么了?先把这热汤给喝下去吧。”说着轻轻吹了几下。

    紫凤悄悄打量,看见他嘴唇被咬出血来,这才想到他刚才亲吻自己的时候被自己狠狠咬了一口,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指抚摸他的流血的嘴唇,轻声道:“对不起。”

    易寒忙笑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竟让你在寒夜中受冻。”

    紫凤微笑道:“这不怪你,你并不知道。”

    易寒道:“不说这些了,先把热汤喝了再说。”说着将汤递到她的嘴边,紫凤美眸看了易寒一眼,见易寒露出微笑的凝视着她,这才张开嘴唇,慢慢的将热汤喝下。

    热汤入腹,顿时温暖无比,与刚刚饥饿受冻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一碗热汤喝下,易寒看见脸色变得红扑扑的,露出高兴的表情来,轻声道:“我再给你盛一碗,不过你可要等一小会。”

    紫凤拉住他的手,“不必了,我已经暖和了。”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那我就留下来陪你。”

    两只手拉在一起,紧紧相握就似刚才一般,只感觉血肉相连,似身体的一部分,本来就该这样,让人忘记了是拉住另外一个人的手。

    易寒看着她那张恢复血色美丽动人的脸容,伸出手去梳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紫凤猛的抬手去挡,却突然恍悟拉住易寒的手还没有松开,缓缓的抽了手,垂下头来,变得十分安静。

    易寒笑了笑,却轻轻的梳理她凌乱的头发,让她的姿容显得洁雅,他动作自然,就好似这些事情本该由他代劳一般。

    紫凤垂下头,十分的温顺,却一言不发,过了一会才低声道:“那日我说过了,我们之间再没有任何的关系,不准你再碰我一下。”

    易寒微笑着应道:“我已经忘记了。”一句话就缓解了这个尴尬难答的问题。

    紫凤轻声道:“你刚才又这么做了。”

    易寒微笑道:“谢谢你提醒我,陛下要降罪于我吗?”

    “你......”紫凤话说一半停了下来,表情似乎有点生气。

    易寒笑道:“看来陛下并不打算这么做。”说着将梳理好的头发束了起来,嘴上淡淡道:“似个野人一样,刚刚差点没有认出你来。”

    紫凤轻声道:“我宁愿你没有认出来。”却不再提醒易寒不准再碰她了。

    易寒突然沉声道:“我刚才若不追出去,你可就要冻死了。”口吻却透着几分怒气。

    紫凤应道:“我宁愿冻死。”

    易寒怒道:“你可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孤身一人身处在冰天雪地之中,你不要命了吗?”

    紫凤浅浅一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易寒见她还没有觉悟,气道:“都快冻死了,还说不严重,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

    紫凤挺起胸膛,挑衅道:“你就要怎么样?”

    易寒语气一软,“你是女王陛下,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我替你不值,替关心你的人不值,更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值。”

    紫凤轻轻道:“我想送你一程的。”

    易寒道:“胡说,我都已经离开紫荆皇城十来天了,都已经快到紫荆国的边境了。”

    紫凤笑道:“我就是想一路送你到边境。”

    易寒闻言,表情一呆,看着她释然的表情,心头一颤,突然毫无征兆的将她紧紧搂抱在怀中,紫凤表情一讶之后,眼眸却是温柔的垂了下来,露出微笑,也不挣扎抗拒,她不是一直想依偎在他的怀中吗?那就好好依偎在他的怀中,放纵自己最后一次的情感吧。

    轻声传来:“我说过了,不准你再碰我一下。”

    易寒道:“我忘记了。”

    紫凤道:“我刚刚才说过的。”

    易寒道:“我记性很差。”

    紫凤轻声道:“那我现在再提醒你一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触碰我的身体就是在冒犯我。”

    易寒道:“没听见。”却将她搂的更紧,柔声道:“紫凤,你真傻。”

    易寒说她傻,紫凤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喜悦涌上心头,温柔应道:“我愿意。”

    易寒将她搂的更紧,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他内心的激动,他只能紧紧的拥抱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给她,他的双臂紧实的紫凤喘不过去来,当初白水岩撞见的一对男女,紫凤恨的要取易寒性命,怎么会想今日竟爱的如此之深,孤身一人相送千里,差点葬身雪夜之中,当中尝遍以前从来没尝过的辛酸苦痛,她不是女王,她只是一个痴舍不下爱人的普通女人。

    紫凤被易寒勒的喘不过气来,轻声喊道:“易寒,易寒。”

    易寒却似着了魔一般,恍然不觉,他只知道自己要好好保护这个女子,用这里的怀抱补偿她多日的辛酸苦痛,将自己所能给的,全部给他。

    紫凤虽然被勒的很难受,却艰难的伸出手掌去抚摸这个紧紧将自己拥抱男人的脸容,透着无比的温柔和爱意,就让我这样死在他的怀中吧,在幸福快乐中死去,就不必再承受那种非人的思念,永别的痛苦。

    她的温柔爱意似唤醒了着魔了的易寒,易寒忙松手,紫凤咳咳几声之后,露出笑容道:“你要把我给勒死吗?”

    易寒顿时手足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嘴上应道:“不是的。”

    紫凤柔声道:“我知道。”说着主动捉住他的手,“我很知足。”说着盯着他温暖宽厚的手掌,却不再说话了,真想这一刻停下来,成为永恒,可是时间却在无情的流逝。

    两人就这样握着,也不说话,任时间流逝,但似乎想让这一刻成为永恒。

    易寒突然道:“紫凤,跟我一起走吧。”易寒突然说出一句毫无理智的话来。

    紫凤认真问道:“这是你的真心话?”

    易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紫凤笑道:“那是不是我该让子凤回去继承女王之位,而自己却跟着你一起离开呢?”

    易寒一愣,紫凤一句话立即将他拉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两个人他只能选择一个。

    紫凤柔声道:“易寒,能听到这句话,我已经知足了,真的,我已经知足了,我一直跟着并不是想拥有你,只是我一直舍不得,我不停的告诉自己,我该回头了,可我就是情不自禁的跟上你的脚步,一旦追随,我就什么都忘记了,只知道一直跟下去。”说着突然笑道:“你与子凤必定会成亲,我却一定无法看到你们的婚礼,在这里你可否先喊我一声岳母大人。”前一段话是痴情表白,后一段却突然冒出岳母大人这一句话来,却是如此的怪异。

    易寒阴着脸,紧闭嘴唇一声不吭,紫凤笑道:“我说错了吗?不然,又该怎么称呼呢?”

    易寒突然怒道:“够了!”

    紫凤垂下着头,低声道:“本来就是事实嘛。”

    易寒见她模样,不舍得再动怒,轻声道:“你不要再刺激我了,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疯了,是我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说着竟狠狠打了自己一把掌。

    “啊”的一声,紫凤却吓了一跳,她没想要刺激易寒,只是想让这一段痴心难舍的分别显得更轻淡一些,否则她知道她舍不得。

    紫凤忙揉了易寒的脸庞,柔声道:“为什么要打自己呢?”

    易寒道:“我该打!”

    紫凤道:“不,你不该打,若这是错误,就错在我们不该相见。”

    易寒道:“我不会叫你岳母大人的。”

    紫凤忙道:“不叫就不叫,你爱怎么叫都可以。”

    易寒见她一脸关切温柔的美丽模样,只感觉她娇弱的需要自己无时无刻的保护一样,不由自主的出声道:“小凤儿。”

    紫凤脸唰的就红了起来,易寒怎么能这般称呼她呢,嗔道:“乱叫。”

    易寒道:“你说怎么叫都可以的。”

    “可......可......”紫凤涨红着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过了一会才说道:“从来没有人这么称呼我,我有些不习惯。”

    易寒霸道道:“我喜欢这么叫。”

    紫凤低着头腼腆道:“算了,随你叫吧。”只感觉心儿怦怦直跳,似回到少女时候一般,不经情动。

    “小凤儿,我以后会回来看你的,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易寒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

    紫凤笑道:“可我已经下令不准你再踏入紫荆国的领土一步。”

    易寒道:“你是女王,你怎么说都可以。”

    紫凤道:“可我是女王,君无戏言。”

    易寒道:“若我真的再踏入紫荆国的土地,你会杀了我不成。”

    紫凤道:“我不会杀了你,但是我会把你赶走。”

    易寒道:“不要这么做。”

    紫凤闭上眼睛道:“要多少岁月才能让我忘了思念你,你若再出现,我又该再花上多少岁月来忘记你。”

    易寒道:“那就不要忘记。”

    紫凤轻声道:“易寒,思念一个人真的太苦了,你不知道这十天我是如何敖过来,每一个晚上我都无法安心睡下。”

    痴情才知情爱苦,一个人太多情了,那就注定背负着同样的悲伤。

    易寒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说再多的承诺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握住紫凤的手,“至少这一刻,我们在一起。”

    紫凤点头“嗯”的一声,身子轻轻依偎在易寒的身侧,“我永远都是你的女人。”

    彼此的心都在活跃跳动着,就似在酝酿无声的情意。

    是永恒吗?

    时间却在无情的流逝,天蒙蒙亮,已经不是太漆黑了。

    紫凤突然道:“易寒,我要走了,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她希望一直静悄悄的送下去,可易寒绝对不会让她这么做,可她却不能留在车队中,离开是她唯一的选择。

    易寒嘴唇一颤,想说些什么,终于什么都没说。

    紫凤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易寒却紧握不松手,紫凤根本掰不开,轻轻道:“可以松手吗?”

    易寒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紫凤突然朝易寒手背咬去,易寒痛的脸容扭曲,却一直强忍着疼痛不松手。

    紫凤放弃道:“天快要亮了,你不想子凤看到我出现在这里吧,请为我这个母亲着想吧。”

    易寒不情愿的松开了手,紫凤轻吻他被自己咬出牙印的手背之后站了起来,易寒也跟着站了起来。

    紫凤笑道:“这件外袍给我了。”

    易寒忙给她披上外袍,系上系带。

    紫凤又道:“这水壶和干粮可以给我吗?”

    易寒眼眶一红,点了点头。

    紫凤对着易寒道:“我命令你现在脱掉衣衫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易寒摇了摇头。

    紫凤突然抱住易寒,易寒抬手抚摸她的秀发,万般的不舍和无奈。

    突然身体却僵住了,轻轻抚摸她秀发的手也停了下来。

    紫凤轻轻将身体僵硬的易寒扶着躺了下来,易寒瞪大着眼睛看着她,想要说话,却感觉嘴巴不属于自己的。

    紫凤温柔的给他盖上被子,在他的额头深深的吻了一下,拿上水壶和干粮,转身走出帐篷,在转身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顿消,泪水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下了一夜的雪,雪更厚了,整片天地银装素裹,分外洁净,天还没有完全亮,雪已经停了下来,风却继续,紫凤一步步的迈向归途,那却不是她心中想要达到的终点,她正离自己爱人越来越远。

    孤独的身影在一望无际的茫茫白雪下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风刮的她的脸如刀割一般的疼,她略缩了缩身子,将外袍拢的更紧实些,身下留下一个个走过的脚印。

    凌晨,万物尚在酣睡,雪山之巅却早迎曙光,峰顶染上晨曦,太阳微微露出圆脸将光芒洒向人间,照的雪地反映着晶莹的银光

    ,冷芒芒的更让人感到寒气袭人。

    眼角寥寥的几点泪痕,致使她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和凄凉,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忧伤,她的步履又是那么的迟缓,却从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看,不停的向前走着,瑟瑟索索地颤着身子和朝双手呼着热气是她唯一的举动,透曙光的黎明到来,她却期待着那漫漫未央的长夜到来,让时间过得更快一点。

    她记着易寒会回来看她,心中多了一份期待,遇期何时?

    束起的一头秀发被风吹散开来,似一幅轻柔的黑色纱幕笼罩住脚下的影子,让这无情冰冷的天地多了一丝温柔。

第二十三节 半路杀出

    早朝,皇帝将任命易中天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事情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讲了出来,本来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皇上要任命一个御前侍卫副总管根本无需征求臣子的意见,然而因为牵扯到舍命救天子这样的大功劳,皇帝在说到当日刺杀场面的时候也就随口将易中天这个人说了出来,奇怪的是,这一次皇上没有阴沉着脸,却容光满面,一直称易中天乃是他的福将,能让他逢凶化吉,而且他还有大量的言语在文武百官面前称赞易中天,喜爱之情显形于表。

    文武百官可听出来点什么,若是因为易中天救了皇上的性命,就让皇上如此喜爱他,有点说不太通,为臣子本来就要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易中天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然而从皇上的语气中表现出来的却不仅仅如此,那是一种如获珍宝的表情,而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屡屡称赞,可以想象这易中天已经在短短的时间内博得皇上的重用,而且他将来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易中天攀上的是一颗永远也无法推到的大树,直到这一刻,所有的重臣才真正注意起易中天这个人物来,朝中又即将出现一个有影响力的人物,短短的时间内由一个无名小卒变成皇上身边的红人,让人感叹易中天此人福分不浅,别说成为皇上的重要,就是要爬到御前侍卫副总管的位置,就需要立下多少功劳,走多少关系,费上多少岁月,而某些人却一步登天。

    皇帝在说完这些之后,又设定了一个新的职位——枢密院侍中佐天子,从官职上不难理解这个职位,既是与枢密院有关,那就与国家军队有关联,佐天子三字又暗含替皇上做事,颇有点钦差的意味。

    皇帝说来,朝下众臣低声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要何人来担任,人选应该从中书省与枢密院二府之中挑选,而且需要位高权重,人脉广阔的人来担任,想来想去就只有知院大人与宰相大人最合适不过了,只是这两人,一者掌握国家行政大权,一者掌管国家军事大权,均是事务繁忙,却哪里还有闲暇时间来,想来想去不明白皇上此举到底是何意思。

    早已知道人选的席幕德默默无语,从群臣动容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他们对这样一个职务很重视,想必皇上说出来让能让所有人大为震惊,却不知道皇上用何种化解这种阻力。

    思索一番之后,群臣心中选定了人选,就等皇上征求意见了,皇帝见众人议论的差不多了,这才淡淡说道:“人选我早已经选定好了,就由御前侍卫副总管易中天兼职”。

    这话出口满朝文武顿时似炸开了锅议论纷纷,大多数均一脸不太认同,兵部尚书首先站了出来道:“皇上,此职位乃重中之重,需挑选一个阅历深厚的臣子担任,臣认为易总管资历太浅,且对各部人员事务细要不太清楚,请皇上三思另挑人选”。

    紧接陆续有人站出来反对,在皇上说出这个职务的时候,当中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担任,只是要让一个阅历浅薄的年轻人来担任,他们心里却不平衡。

    皇帝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对着周置道:“周爱卿,你如何说此职乃重中之重,需要阅历深厚”。

    置沉吟停顿,他那里说的出来重在哪里,这是皇上添设的职位,又没有详细说明负责那些事务,反正他就感觉很重要,一者要与枢密院诸多重臣有公务往来,二者又近天子,乃天子“代口耳”,可是这两条都不能成为重要的理由。

    皇帝淡道:“凡事都是从无到有,从生到熟,我破例让易中天担任此职,乃是因为朕知道他是个有才学有能力的人,在朕的心中他不仅仅是个侍卫总管这么简单!”最后一句话皇上加重了语气,此语同时向堂下重臣传达一个信息,朕要重用他,而且你们要扶持他,帮助他,我是无条件当他的后台。

    众臣默默不语,几个大臣朝宰相大人丁制看去,望他能劝说一二,只是丁制却悠然自得,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周置与杨思义等人朝席幕德看去,他们知道席幕德向来公私分明,就算是易中天出身席府,他也不会徇私,哪知道席幕德却也保持沉默。

    太师刘锄与其他三部尚书乃是一系,心中想的却是,看来此事无法扭转,却需要尽快将这易中天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这事看来需要借御前侍卫总管彭俊郎去与这易中天沟通,这彭俊郎乃是太师傅大女儿的女婿,托了刘贵妇与太师的福才当上这个御前侍卫总管,若是这易中天也成了自己这边的人,那皇上的左右耳可都成了自己这边的,再加上刘贵妇在枕边扇风,这股平衡可能就要发生倾斜了。

    皇上最宠爱的贵妇有二人,一者就是刘贵妃,二者就是秦贵妃,在秦贵妇没来之前,这刘贵妇可是独宠,生了皇子,连皇后也让礼让她三分,可以说集宠爱与富贵一身,至于这秦贵妃庶民出身,虽受皇上恩宠,在朝中也没有势力,却成不了大气。

    皇帝说了句“退朝”,所有臣子也各怀心思退出朝堂。

    出了皇宫,宰相丁制刚要上轿,身后的周置却追喊道:“丁大人,等等”,随行的还有席幕德与杨思义二人,很显然方才三人议论了一番。

    丁制看了不远处,其他三部尚书与太师刘锄也走在一起,淡道:“有事,到我府内再议”。

    这时只见枢密院知院大人也走了过来,跟丁制与周置打了声招呼,又走到太师刘锄那边打了招呼就上了轿子离开。

    杨思义不悦的低声说了一句:“知院大人还是老样子,不分彼此”。

    丁制却道:“也为难他了,他要干旋全**机事务,钱粮户税样样相关,他不结党私营,为国为民,才真正清风之华,不染其臭”。

    周置却道:“我等若不合力**,岂不让刘系一家独大悖污朝纲”,他为结党私营寻小]说就来w}最~快}了一个理由。

    丁制知周置脾气向来心直口快,与太师刘锄嫌隙很深,若不是自己一直看重他的才能,屡屡关照,早就下台了,也不再说话,上了轿子。

    刘锄等人朝这边看来,周置三人也不理睬,令下人起轿前往宰相府,彼此双方都心知肚明。

    到了宰相府,大厅之人,四人分主客坐了下来。

    三人无一不是当朝重臣,却以老宰相丁制马首是瞻,恭恭敬敬,丁制并不单纯是宰相,他还是三朝元老,人脉阅历深厚。

    下人奉上茶水之后,周置这才说道:“不知道皇上此举是何意思,难道他想打破两方均衡,培养自己的亲信吗?”

    丁制不语,品了一口茶水之后,才缓缓说道:“此事也大出我的意料,要知道这易中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与皇上相处时日短暂,为何皇上能如此信任他且重用于他,要知道从八品直升到四品已是破天荒的举动,更何况委以此重任,此职虽然无品,却与国家行政,军事均有联系,非文武高才世故圆滑之人不能胜任。

    杨思义道:“若这易中天当真是文武高才世故圆滑之人,他日必定权倾朝野,政见三分,非国家社稷之福啊,若是成了刘系,那我等就要更受打压,这朝堂之上就乌云密布,永不见晴朗”。

    丁制笑道:“杨大人有点杞人忧天了,此话言之过早”。

    杨思义道:“居安思危有何不可,今日我们也看到皇上的神情,好似在他眼中除了那个易中天,我等都不在眼中,甚至说话也没有任何分量了,现在都如此,他日那还得了”。

    丁制道:“至少我们看到了一点,他让皇上信服,可见此人有非凡才能,却不知道他是否心术不正”,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朝一直默默无语的席幕德看去,他知道这易中天出自席府,只是以前只是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看待,今日才重视起来。

    席幕德说道:“中天的品德志向,我信得过,至于他的才学能耐,就如宰相大人说的一样,非凡二字来形容并不为过。”

    周置问道:“席大人,你是说他是我们这一边的”。

    席幕德道:“他跟知院大人是同一种人,为国家为社稷,八面玲珑又清风自雅”。

    杨思义道:“官场之上,处处**,他年纪善轻,虽有正直志向,却容受蒙蔽,如何能似知院大人一般处事沉稳,做到出于污泥而不染,这彭俊郎乃皇宫侍卫总管,近墨者黑,我怕”

    杨思义还没说完,席幕德突然站了起来,抱拳道:“三位大人,我先告退”,说完也不啰嗦,匆匆离开。

    杨思义有点讶异,望着席幕德的背影说道:“今日席大人怎么啦”。

    丁制笑道:“你这么说就是不相信他的眼光,他如何能不气,你们二人也算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连他的心思性情都捉摸不透吗?”

    杨思义笑道:“他以为我在说他徇私呢?我这就过去与他说明白点,免得日久心生嫌隙”,说着抱拳离开。

    两人离开,周置也就岔开话题,与丁制聊些家常话,却说起自己的儿子来:“丁大人,我那劣子年纪也不小了,读了这么多年书,是该让他安下性子来,找些事情做了,免得一颗心扑在那高傲的虎女身上”。

    丁制哈哈大笑:“京城有哪家的公子不是看上虎女,只是我听说此女武艺高强,而且极为高傲从不肯居于男子之下,连席老元帅都做不了她的主,我怕此事难哦”,丁制以为周置有意席家这门亲事,所有有此一言。

    周置笑道:“我可不敢高攀,皇上可是一直有意将虎女招为贵妃,只是碍于十一王爷和席老元帅的面子上,不好开口,再说了,我那劣子若娶了她,定被她压得没边了,这头母老虎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驱策的了,降伏得好为助内贤,降伏不好,可就是一个恶妇”。

    丁制笑道:“大东国二大奇女,都是不受世俗伦理约束,与男子一般地位,这也突显出这个“奇”字,一个头上顶着比男子还要耀眼光环的女子,虽奇也远,凡夫俗子可没有这个福分,我倒对李玄观感兴趣的很,此女有宰相之才,只可惜是个女子,不能为国家效力。”

    周置不以为然道:“传闻而已,一个女子那有这般玄乎,就算诗文琴画样样精通,也只是赚的个才字,辅国安邦,文治卓见方称为宰相之才”。

    丁制笑道:“这不是我说的,是贤王亲口告诉我的。”

    周置大吃一惊,“若真是如此,应有七分真实,奇女二字当之无愧”。

    两人又聊了玄观流传出来的这一些诗文,这会细细品味,才真品出一个“玄”字,诗中意韵立于高山飘于云间,让人感觉清华独特,又玄妙不可捉摸出她的心意来,更显其才,德、才往往是一体的,无德便不能称为真才。

    一会之后周置转移话题道:“宰相大人,不知道贵孙女芳龄几何?”

    “索梁比则刚小三岁。”

    “哦,那就是刚过碧玉年华,不知道可否已经婚配?”

    “不曾婚配”。

    周置脸露微笑道:“那是应该为索梁订下一门亲事了”。

    丁制笑道:“那你有空带洪山过来一叙,我也有好多年没看见他了”。

    “那好”。

    两人并不明言,门当户对,只要宰相大人看的顺眼,此事已经成了九成,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索梁知书达礼,她可不是虎女。

第二十四节 有门户就有争斗

    很显然易寒已经卷入权利斗争中心了,别看这帮文臣手中并没有掌握兵权,而其实任何一支军队都与他们有千丝百绕的关系,就拿远在边疆的李毅,整支镇北军的粮食,衣物用品,以及战死士兵的抚恤金都掌握在各个部门的手中,他们若要从中刁难,你是那他们没有什么办法,也许你可以到皇帝那里告状,但是皇帝要这些人干什么,最终还是得落实到他们身上去办。

    当然像李毅的镇北军,席清的镇南军,他们是不敢有任何小动作的,毕竟这关乎一个国家的安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而且李毅与席清也不是好惹的,枢密院枢密使所处的位置就不一样了,他身在朝中,日日与这些人打着交道,应该说互相牵扯吧,这也是内臣与外臣的区别。

    易寒这些日子,主要了解皇宫内的侍卫人员,二者熟悉皇宫内的地形,三者对职务班制的了解。

    皇宫内的御前侍卫有一个总管,名字叫彭俊郎,易寒已经见过一面,很显然他对于易寒这个副总管很不屑,对他的态度居高临下,还有二个副总管,好像跟彭俊郎走的很亲近,易寒在第一天上任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被孤立了,原本皇宫内的侍卫就归此三人统管,易寒是骤然添加安插的,手下并没有人员编制,也就是说他虽挂着御前侍卫副总管的名头,却是个孤家寡人,不过另外一个副总管乔梦郎倒有些人情味,将自己手上的两人三等侍卫派给易寒调遣。

    所有的护卫工作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就是多余的,易寒带着这两个三等侍卫这几人就在皇宫内闲逛着,这两个三等侍卫本来需要轮班当值,成了易寒的手下,倒也闲着没事,便给这个新上司介绍起皇宫来,什么规矩,什么人物,挑重要的说,时不时脑袋灵机一动补充一二。

    易寒记忆力极好,基本两人说过的人,他都基本能记下名字,时不时吩咐其他侍卫做事,借此与那些并不属于他管理的侍卫套着近乎,熟悉彼此双方,易寒是副总管,他的话那些人自然要听从了,这么一来一去,大部分的侍卫倒都认得他这个副总管,易寒用的是无声无息的渗透法,这些人归不归他直辖管理并没有关系,重要的是让他们知道自己,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过他有一个优势,就是皇帝已经让他代替其他人成为他的贴身护卫,皇帝对易寒显然有区别的其他侍卫,亲密无间,就似自己的伴读一般,将许多俗礼都免去,以前皇帝在御书房办公,他的侍卫就需要站在门外看护着,而易寒却不需要,因为皇帝知道,他是麒麟而不是一个普通的侍卫,若遇到一些棘手的事,甚至征求易寒的意见,可以说易寒在皇帝身边既像个辅佐大臣,又似个多年好友一般。

    日久相处,易寒也渐渐忘记了他是皇帝,皇帝也是人,也就少了许多拘束,言语随便了许多,作为帝皇是孤独的,他没有朋友,所有人都惊惧他,而易寒特殊的身份正渐渐成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个朋友,皇帝不把易寒当做一个贴身侍卫看待,而是一个可以倾诉心事的朋友。

    连太监总管都羡慕易寒可以在皇上面前如此随意,这才算彻彻底底的红人。

    这日,皇帝在御书房办公,而易寒却安静的翻阅着书本,看上去倒是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侍卫在皇帝的御书房内看着书。

    门外传来太监总管的声音,“皇上,刑部尚书杨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皇帝的语气显然有些兴奋。

    易寒放下书本,说道:“皇上,那臣先到门外侯着”,一般情况下皇上与大臣讨论公事的时候,他这个侍卫都不方便在场。

    皇帝却笑道:“中天,你在这听着,朕还想让你出出主意呢?”本来就是私事,也无需让易中天避嫌。

    易寒讶异,却不知道什么重要的事情,一会之后,杨思义走了进来,行礼之后,看见易中天立于一旁,有些惊讶,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却认真打量了他一番,只觉得此人英姿勃勃,威风凛凛,甚至让他有种错觉,他才是文治武功的主角。

    杨思义道:“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已经安排好了,那些人就在宣德门外等候”。

    皇帝这才想起皇宫内不准闲杂人等进入,便令太监总管和杨思义去将那些人领到后.庭中去,却对易寒说道:“中天,你随我到长信宫走一趟。”

    易寒有些惊讶,后宫除了皇上太监宫女是不准侍卫进入的,忙道:“后宫之地,中天恐不方便进入”。

    也就是易寒敢用商量的语气与皇帝这般说话,换做其他人,不管可以不可以,遵命就是。

    皇帝却哈哈大笑,低声笑道:“你是什么人物,朕岂会信不过你,要说朕的后宫除了秦贵妃和刘贵妃,其她的也只不过是胭脂俗粉而已,朕让你见一见秦贵妃,让你评评世间独一无二的美人是不是非她莫属”,皇帝的语气有点在朋友面前炫耀的意味。

    易寒心中暗想,若论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非玄观莫属,口上却道:“娘娘千金之躯,中天身为臣子,岂敢妄加评判”。

    皇帝哈哈大笑:“有什么缺点,你尽管点出来就是,就是当着秦娘娘的面说出来,她也不以为意,若是你能让秦娘娘恼羞成怒,朕反而要谢谢你”。

    易寒不明其意,皇帝却道:“走吧,见了她,你就知道她什么性子”,在他想来天底下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女人,就是易寒也不能。

    两人似好友一般,一前一后往长信宫走去,一路上皇帝向易寒讲起秦贵妃,说她虽出身庶民,却不知道受那位先生传导,有着良好的教育与熏陶,尤其喜欢写诗作文,弹琴鼓瑟,知书识礼娴静高雅远胜大家闺秀。

    路经,可见宫女太监,见了皇帝无一不是卑躬让路,而易寒的出现显然让他们感觉奇怪,只不过碍于皇上的威本O严,不敢多看。

    易寒却注意到了,他受伤那些日子,其中一个服侍他的绿衣宫女见皇上走远,匆匆往一处院落离开,他后来知道这个宫女名字叫暮雨,算是刘贵妃身边的人,这刘贵妃知道皇上遇刺,被一个侍卫所救,于是就大度的将自己身边的两个宫女派遣来照顾他,一者向表明替皇上分忧,二者却探听易寒虚实,打算恩宠拉拢易寒,刘贵妃能受皇上如此恩宠,心机手段如何差的了,只可惜两个宫女虽知个大概,却心有不甘,表现的不情不愿,这些都是易寒从两女口中探出来,加上自己思考之后得出来的结论。

    看来这幕雨打算向那刘贵妃报信,宫讳之争向来如此。

    过了一会,来到长信宫,进了一间院落,易寒顿时感觉进了一个翰墨飘香的书香人家一般,宫中素喜争华攀丽,这等环境倒显得特殊,不知道这秦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儿,绝色定然不用说,就看这气质如何了。

    秦贵妃身边的宫女画眉见皇上突然来临,也并未提前通告,显然吓了一跳,谨小慎微,唯唯诺诺行礼。

    皇帝问道:“娘娘可在屋内?”

    画眉这才抬头答话:“娘娘身子不适,正在屋内歇息”,这个时候才发现皇上身边的吴公公换成了一个英俊的侍卫,心中好奇,什么时候侍卫可以进入后宫内院来了,不过这皇城之内,只要皇上说的,所有不合理的都是合理的。

    皇帝紧张道:“生病了?传了太医没有”。

    画眉应道:“娘娘说了不用。”

    皇帝听了,一脸关切,脚步匆匆,轻推屋门入内,易寒并未跟进去,就站在门口等候,他就是再无知也知道,这娘娘的闺房,除了皇上可不准任何男子入内。

    易寒立身而站,一脸严肃,却感觉那宫女正好奇的看着他,易寒微微朝她一笑。

    这画眉显然很少接触男子,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脸唰的就红了。

    画眉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又悄悄的瞄去,只见这侍卫又一脸严肃,让她有种错觉这侍卫刚刚根本没笑过,鼓起胸膛,用责问的语气问道:“喂,这里是后宫内院,你怎么可以进来”。

    易寒应了一句,“我跟着皇上进来的”。

    画眉显然很少与男子接触,对他产生好奇,问道:“我叫画眉,是娘娘的贴身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易中天”,易寒很冷淡的应了一句,身子一动不动,一脸严肃。

    画眉又问道:“你为何绷着脸?”

    易寒哑然失笑,也不回答,将头移到别去,不去看她。

    画眉显然没有遇到这种状况,不知如何应付,也就站着,两人各守其职,不再搭话,等待主子吩咐。

    也不知道过了多叫,只听一声尖锐高亢的声音传来,“刘娘娘凤驾长信宫”,只见一个太监领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在左右宫女的陪同下,袅步走来,只见她披着黄色外罩,领口微敞,露出雪白肌肤,发丝油光闪亮,珠翠交映,脸色如花,不娇不妖,一双媚眼,顾盼有神,勾人魂魄,易寒现在知道皇宫内院为何不准男子踏入,这等妖姬,那个男子见了还不神魂颠倒,情无法自抑,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上正透着一股吸引力,拉扯着自己去抱住她,他知道女子能修习一种媚术,让男子见了她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难道此女有这种本事。

    画眉低声嘀咕道:“每次皇上来到长信宫,刘娘娘就会跟着来凑热闹,从不单独让皇上与娘娘叙话的机会”。

    依礼法,两人都需要上前行礼,画眉与易寒一前一后迎接上去,画眉行了一礼,刘贵妃微笑道:“你先退下吧。”

    刘贵妃刚才两步,却看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非但没有对她行礼,而且挡住了她的去路,威严冷道:“你是何人?胆敢拦住本宫的去路”。

    易寒不亢不卑,微微弯腰道:“小人乃是皇上贴身侍卫,皇上正与秦娘娘叙话,请娘娘稍等片刻”。

    “大胆,你这狗奴才竟敢对本宫指手划脚,掌嘴!”刘贵妃一脸怒容,目光锐利,两道凤眉竖起。

    一个太监上前就要朝易寒脸上扇去,易寒轻轻一挡一推,那太监就踉跄倒地,他易寒岂会将一个女子放在眼中,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曾惧怕过,他谦逊那是因为他尊重女子,但并不代表女子可以将他当奴才看待。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想不到这个男子竟如此大胆,画眉更是吓得呆若木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对刘贵妃如此无礼,定难逃一死,就算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这事皇上也需要还刘贵妃一个说法。

    刘贵妃正要发怒,她身边的暮雨却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些悄悄话。

    刘贵妃冷笑的看着易寒,“好一个忠心护主的侍卫,看在你救皇上的功劳上,本宫今日就不与你计较,还不快快让开”。

    那暮雨不停的朝易寒使着眼色,让他快点赔礼,画眉也慌张的去拉易寒的衣袖。

    易寒身体却纹丝不动,从容道:“谢娘娘夸奖厚爱”,却完全没有让开的意思,他此举看似无谓鲁莽,却是投石问路之法,皇上一定会保他。

    假如他卑卑微微,根本就无法脱离奴才的身份,而反过来如此顶撞刘贵妃,却依然无事,这事相信不久就会传遍整个皇宫,无形之中却给整个皇宫的人一种震慑作用,连万千恩宠的刘贵妃他都敢顶撞,又怎么会怕其他人呢,定会认为这个人惹不得,而同时他也会因此得罪刘贵妃,被对方所记恨,不过他根本不惧怕任何对手。

    刘贵妃暂时也无法拿他如何,这后宫内院根本没有侍卫,若不然她早下令将此人格杀,冷笑道:“好,本宫就在这里等着,等皇上出来,看皇上如何给我个说法”,心中却暗暗估计此人,不是愚忠之辈,就是有所依仗,就算那个重臣子弟也不敢如此顶撞于她,这靠山自然就是皇上了,心中却是冷笑,就算救了皇上的性命,最终也只是一个下人,分量与自己娘娘的身份天差地别,本宫要你死,就算皇上也保不住你。

    刘贵妃杏目一荡,却是挂着微笑,看着对方似看着一个卑微的人物,高高在上。

    双方就在院子中间僵持着,众人只感觉今日怪事连连,一个侍卫进了后宫内院,而且还顶撞娘娘,都感觉像似在做梦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大概听到了声响或者刚刚太监通报的声音,皇帝不耐烦的走了出来。

    刘贵妃见皇上出现,表情顿时一变,娥眉凤眼水蒙蒙的,樱唇一合,一脸幽怨委屈,连忙施礼,“臣妾见过皇上”。

    皇帝见了她如此娇滴滴的模样,心动一荡不悦的心绪顿时烟消云散,那眼角晶莹的泪光让他好生心疼,温柔的挽着她的手,轻声道:“爱妃,怎么了”。

    刘贵妃于是凄凄楚楚的在皇帝面前说易寒如何无理如何顶撞于她,让她脸面无光,用十分委屈悲伤的语气央求皇上为她做主,其实她有无数中办法可以收拾眼前之人,可是聪明的女人不会自己动手,借此反而能加深皇上对他的宠爱惦记。

    皇帝朝易寒看了一眼,顿时一脸为难,别人也就随刘贵妃处置就可以,可是眼前此人可是麒麟啊,是他未来的左右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妥当处理的好。

    刘贵妃见皇上脸色犹豫,心中大吃一惊,却立即哭泣道:“皇上,臣妾被一个奴才羞辱,再无脸面在宫中立足。”说着突然冲跑起来,头朝梁柱撞去。

    皇帝惊喊道:“爱妃,不可!”

    这一变化突然,所有的人都反应不过来,易寒自然知道这刘贵妃正在演戏,目的就是撞个头破血流,让皇上心有愧疚,而也置他易寒于死地,却也不让她得逞,在刘贵妃撞到梁柱之前,快速出剑将梁柱上下削断,大脚一踹,一根半丈高的梁柱飞离,刘贵妃撞了个空,“哎呀”一声倒地,前廊屋檐摇摇欲坠,几片琉璃瓦片落地。

    易寒忙道:“娘娘切不可用如此轻生啊,你若魂消,皇上要如何悲痛,请娘娘为皇上着想”,这话从易寒口中说出,却怪异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着易寒,只感觉此人就似一团棉花一般,棉里藏针,聪憨难辨。

    皇帝连忙赶到刘贵妃身边,将她抱住,关切问道:“爱妃,你没事吧”。

    刘贵妃什么话也没说,放声痛哭起来。

    易寒突然拔剑道:“皇上,小人顶撞了贵妃娘娘,以死谢罪”,说着就要自裁。

    皇帝立即冷喝道:“住手!放下剑!”

    “叮当”,易寒佩剑落地,一脸坚毅,心中暗道:“你以为就你会演戏,这演戏可是我的爱好”。

    皇帝责问道:“你是朕的救命恩人,若因此而死,置朕于无情无义之境”,一语之后对着刘贵妃说道:“爱妃,中天乃是朕的救命恩人,进入皇宫不久,对礼数不是精通,朕让他向你赔礼道歉,就此一回下不为例可好?”

    这个时候,刘贵妃那里还能无赖纠缠,点了点头,“皇上,臣妾为了你,什么委屈都肯吃,只是请皇上多到景宁宫多看望臣妾”,说着杏目一瞪,朝易寒瞥去。

    皇帝看着易寒,说道:“中天还不快点跟贵妃娘娘赔礼道歉”。

    易寒正要弯腰,刘贵妃抬手道:“慢着”。

    皇帝讶异道:“爱妃?”

    只听刘贵妃说道:“皇上,臣妾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饶了这个奴才,也肯接受他的道歉,只是如此羞辱于我,此事定会传到其她嫔妃的耳中,以后臣妾在她们面前就抬不起头来,这道歉之法需由我说的算,还臣妾一个面子可好?”

    皇帝一听有理,点了点头,易寒却暗暗心惊,好厉害的女人,这个女人可不好惹,以后自己要多加提防。

    皇帝说道:“爱妃,说来,要中天如何道歉”,他亲昵的叫他名字,希望刘贵妃不要提太苛刻的要求。

    刘贵妃淡道:“第一件事,我要这奴才在我景宁宫屋前跪上三天三夜,已证诚心悔改之意”。

    皇帝顿时皱眉,麒麟那里肯受如此侮辱,可是若按理来说,他一个侍卫副总管在娘娘屋前跪上三天三夜却也只是小事一桩,他有心替易中天说情,却苦于无法说透他真实的身份,一脸犹豫难下决断。

    易寒暗忖:“好狠辣的女人,对于他来说,这比杀了他还要耻辱,这一次交锋,他虽胜也败,心想反正这刘系自己是打算对付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他日再让她加倍偿还。

    皇帝朝易寒道:“中天,你看如何?”

    这种询问的语气已经给足了易寒面子,他希望易寒能够屈就一下,毕竟他刚才已经答应刘贵妃了,眼下已经没有理由为他说情了,再斤斤计较出尔反尔,大失帝王风度。

    易寒决然道:“臣愿意在贵妃娘娘门前跪三天三夜,诚心向娘娘道歉”。

    这话出口之后,皇帝心有对易寒怀有愧疚,心想他日我定当要好好补偿于他。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吃了亏其实占了便宜,占了便宜其实吃了亏,易寒这会看上去是吃了亏,可是,他却让皇帝对他有愧疚,这是所有想攀龙附凤的人梦寐以求,却机不可遇的,易寒所得到的回报会是丰厚的。

第九十二节 巨大阴谋

    宁雪给易寒买了个关子,就离开了,易寒也回到自己的屋子,一些事情似乎就没有发生过一样,过了一会,李思带着酒气返回,醉醺醺说道:“他妈的,真是好酒,去那里找这么好的酒”。

    易寒见他模样,也知道跟他商量不出什么事情来,李思喃喃自语着:“这西王可真有面子,请来的都是大人物”。

    唠叨几句就趴在桌子睡着了,也不管这是谁的房间,易寒也没有计较,扶他在自己的床睡下了,他却坐在一旁沉思起来,表面风平浪静,但一切都潜藏着危险,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吗?他没有一点不安。

    一个人的意志和心理成熟并不是天生就具备的,俗话说“百炼成钢”,百折不挠的意志已经临危不惧的心态都来源的实践磨砺。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昨夜宁雪并没有来找自己,离婚礼的日子更近了一天,倘若宁雪还没有计划,今日在拖延过去,就算易寒想发兵奔袭镐京已经来不及了,连他也坐不住了,事情没有确定下来,他此刻又无法与李思通气。

    李思见易寒在房间里来回渡步,一副心神不宁的神态,就问道:“小寒,你可有什么心事?”

    易寒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突然往门口走去,刚迈出门口一步,又匆匆的走了回来,干脆坐下,一动不动的思索着。

    这番举动让李思很是好奇,问道:“是不是一想去她成了别人的妻子,你就感觉痛苦难受”。

    易寒朝李思看去,欲言又止,就在这时门外走来进来一位女子,问道:“谁是易先生?”

    两人望去,是一位衣着洁雅的女子,可以看出她在府内的身份并不简单,易寒站了起来,“我就是”。

    那女子看了易寒一眼,似乎在确定他的容貌身份,点了点头,说道:“先生请随我来,有人请先生前去一见”。

    易寒心里明白,定是宁雪无疑,也不多言,迅速动身。

    李思问道:“小寒,你要去哪里?”

    易寒转头道:“李叔,你这里等我,我马回来”。

    那女子果然带他前往宁雪所住的宅院,刚到厅堂门口,那女子便道:“先生自己进去”。

    易寒进了厅堂,宁雪早就等候多时,易寒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道:“怎么样,时间已经不多了”。

    宁雪点了点头,“我就是知道时间不多,昨日才匆匆离开,坐下再说,我已经有计划了”。

    只听宁雪说道:“由于婚礼的日期突然提前,原本计划根本无法如初实行,我本想控制西王的部分兵马与你里应外合,但是依目前形势,就算你带有五万兵马,一个内也无法进入镐京城,我更帮不你什么忙,所以我打算改变计划”。

    易寒问道:“什么计划?”

    宁雪沉声道:“控制施发号令的统帅部,只要将这些人控制住,那些士兵无人发放号令,就如不存在一般”,于是宁雪将到时候如何在婚宴一举控制西王府所有重要人物的计划说了出来”。

    易寒思索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并不动用李思的兵马,可是你这么做,无疑是会让大东国混战一片。”

    宁雪冷声道:“这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易寒又道:“你可有把握,可不要弄巧成拙了”。

    宁雪笑道:“你当我这些年在西王府白过日子的吗?告诉你,就是义军的征集过程也是我一手操办的,在一开始就安插有我宁家的人。却叹息道:“只是对不住他了”。

    易寒知道,他口中说的人正是颜觅风,宁雪突然凝视着易寒问道:“我是不是有点心狠手辣了”。

    易寒心里觉得她确实心狠手辣,嘴边却安慰道:“成大事者,需绝情绝义,这是你说的”。

    宁雪苦笑一声,“人岂能无情,只不过他们比别人更坚强一点罢了,我真希望他对我不要这么好,这样我下手的时候会心安理得一点”。

    易寒道:“只有我知道,但是我能理解你,所以你并不用担心”。

    宁雪摇了摇头,“我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而是我内心如何正视我自己,为了家族,为了宁霜,为了你,就让我的双手沾满人性的丑恶。”她凝视着自己那双洁白无瑕的手。

    易寒还想安慰她几句,宁雪却显得兴趣索然,淡道:“你回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说着转身返回屋内,没有与易寒有半点亲热的动作。

    原本想让日子过得慢一点,这两日对易寒来说,却是一种煎熬等待,二日终于过去了,易寒也不知道宁雪这两天是怎么过的,她只知道,这一天,将是她一辈子最美丽的时刻,她会穿新娘子的衣衫嫁给颜觅风。

    王府内外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的宾客都在到齐了,朝廷方面也派人送来了贺礼,北王,南王,华中王,华东王也分别派了重要人物出席婚宴,当然也少不了价值连城的贺礼,还有大大小小的达官贵人。

    在万众瞩目之下,宁雪与颜觅风拜了天地,喝了交杯酒,颜觅风激动道:“雪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会一辈子保护你”。

    突然,眼泪从宁雪的眼中流了出来,颜觅风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太激动了,我也一样,这是我一声的梦想”。

    只听西王朗声道:“所有的宾客入席就坐,等新郎新娘来敬酒”。

    这一声,才打断了两人的悄悄话,各方达官贵人纷纷前向两人道贺。

    由于宾客过多,易寒作为李思的随从只是在大厅外面就坐,一干重要人物,喜气洋洋的随西王进入大厅,王府下一副喜庆的景象,所有的人似乎被感染,脸均带着笑意。

    在婚宴还没有开始之前,颜觅风与宁雪被人领着带回了新房,只要婚宴开始之后,客人就坐,颜觅风才出来敬酒。

    回到新房内,颜觅风迫不及待的揭开宁雪的红盖头,却见宁雪哭的梨花带雨,他紧张道:“雪儿,你怎么了”。

    宁雪摇了摇头,问道:“觅风,你今日高兴不高兴”。

    颜觅风决然道:“高兴,这是我一辈子最高兴的日子了”。

    “答应我,永远都要这么开心,好吗?”

    颜觅风决然道:“好!”

    “假如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恨我呢?”宁雪又问道。

    颜觅风哈哈大笑:“你说什么呢?什么时候我怪过你,我颜觅风对别人无情无义,对你确实一片真心。”

    宁雪哽咽无语,这时,门外传来一把女子的声音,“新郎官,王爷让你去大厅向各方宾客敬酒”。

    “我稍后就到”,颜觅风朗声应了一声,对着宁雪道:“你稍等,我去敬酒”,说着欢喜的转身要离开。

    宁雪突然起身将他拉住,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颜觅风激动道:“雪儿,你从来没吻过我。”

    宁雪露出笑容道:“今日不一样”。

    颜觅风呵呵一笑:“因为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宁雪点了点头。

    宁雪不是圣人,她只是做出了选择而已,她的爱给了易寒,对于颜觅风的深情,她只能用一个吻来回报,她很痛苦,但是她必须这么做,否则她根本无法逃离西王府的控制,爱她所爱,好她所好,永远不要怀疑一个女子的柔情似水,也不要怀疑一个女子的毒如蛇蝎。

    大厅之内喜气洋洋,热闹喧哗,颜觅风容光焕发走了出来,众人纷纷道喜,只见颜觅风首先到了西王的那一桌,这一桌都是重要的客人,李思也在其中,只见西王屡个介绍,又做主道:“觅风,给各位贵客敬酒”。

    颜觅风喝了一杯之后,就要离开往另外一桌走去,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朗声说道:“这酒菜有毒!”

    众人顿时脸色一敛,有的紧张,有的愤怒,有的惊恐,有的半信半疑,一些举杯到嘴边的连忙将被子放了下去,所有人都放下碗筷,一脸警惕的朝西王爷看去,莫非西王打算此借机会铲除异己,古往今来,利用喜宴下毒排除异己的可不在少数,大厅内只是安静了一会之后,就纷纷议论起来,显得闹哄哄的,西王阴沉着脸色,朝刚才那出声说话的人冷冷的盯了一眼,那人是他西王府的将领。

    西王见大家忧心忡忡,一场喜宴就要这样搞砸了,站了起来呵呵笑道:“大家请放心,酒菜怎么可能有毒,大概是弄错了,请放心用餐,说着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朝属下暗暗使了个眼色,让人将刚才出声乱讲的人带下去,好好盘问。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捂肚痛叫起来,绷着脸似乎非常痛苦,一瞬之间,陆续有人出现这种反应,场面顿时混乱,西王立即大声道:“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同时冷声道:“去将做菜的那帮厨子给捉起来”。

    不知道是谁大声道:“王爷,你不必装模作样了,这里是西王府,今日又是如此重要的喜宴,若不是你的准许,谁敢在酒菜里下毒。”

    又有一人朗声道:“正是,天下人都知道王爷你有谋逆之心,如今却是想乘着办喜宴,将我等铲除”。

    “王爷,我们都中毒了,为何你却没有事,是何道理?”

    一声又一声的责问声响起,西王根本无暇应答,更别说辩解了。

    西王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有人故意诬陷自己,这当中有其他王府的一些盟派来的重要人物,此次正想借喜宴共商谋反大计,这些年彼此都是勾心斗角相互利用,假如让别人以为他想一家独大,那无疑成为众矢之的,他立即低声跟身边的李凉知会一声,让他调动甯军将王府包围,不准任何人出入,然后再瓮中捉鳖,查清整个事情的始末,不管是谁在搞鬼,他都杀无赦,敢在他儿子的大喜之日兴风作浪。

    西王又低声对颜觅风道:“你亲自去调动王府内的侍卫,恐怕有内奸在搞鬼,别人我信不过”。

    但是场面的混乱的很,数百人的大厅乱成一片,有的倒地呻吟,有的趴在地十分痛苦,有的想走出大厅去吩咐自己的随从保护。

    西王大声道:“所有人都不要离开,大家呆在原地,大夫马就过来了,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此刻他还想利用自己的身份声望将局面稳定下来,可惜别人对他早有疑心,岂会听他话,不管如何先找到自己的随从保护自己离开王府再说,至于西王是否被人陷害的,日后再说。

    西王岂容别人就这样离开,这样一来他毒害别人的罪名就落实了,朗声道:“所有人都不准离开,胆敢踏出大厅一步,杀无赦”,众人听到这话,不敢轻举妄动,许多人却是冷冷的瞪着西王。

    西王一语之后,语气轻柔了许多:“大家千万要理智啊,本王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你西王为了谋反大计,做出这种事情来,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一语之后,那人就要往门口走去,这时,一个端酒菜的下人,掏出一把匕首,就往他后背刺去,那人应声倒地,地面一滩血迹,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担心自己就是下一个被杀之人,当中有不少怀有武艺,奈何中毒,身体酥软无力。

    西王朝那个下人看去,怒喝道:“谁让你动手的,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那人冷冷一笑:“王爷,二十多年前,你抢走了别人的爱人,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西王脱口而道:“元奕!”突然才知道说错了话。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又突然有十几个下人亮出匕首,朝他逼去,除了李思李凉两人以外,其他人均不会武艺,两人与这些人纠缠起来,余者却被制服住,独独除了伍子序与颜觅风未被制服。

    别人听到名字,纷纷想起华中王来,心中惊讶,莫非这一切全是华中王在搞鬼,二十多年前风闻西王与华中王同时爱了一个女子,最后西王得到了她并娶她为妻,而华中王寡寡欲欢,对此耿耿于怀,两人因此心生嫌隙,风传,那时西王妃原本是华中王的爱人,最后被西王横刀夺爱,强行霸占了身子,才不得不嫁给西王。

    伍子序却陷入深思,这段往事确有其事,王爷不止一次向他透露,他首要目标不是江山,而是铲除西王府,以报往日夺妻之仇,此事是真是假他一时也不清楚,也许王爷被仇恨蒙蔽,真的做出这种错事来。

    西王自语道:“元奕心里竟如此恨我,我还以为他早已经释怀。”当年他确实用强硬的手段霸占觅风的母亲,她也因此寡寡不乐,产下觅风之后,便自尽。”对于此事他深感内疚,当年年少轻狂,刚刚被赐封为西王,而元奕还只是一个王子,他为人霸道,想得到什么就会不惜手段,如今年岁见长,想来后悔莫及。

    众人一听之话,已经落实了此次下毒事件乃是华中王一手谋划,看来在许多年前华中王早就做了准备。

    一旁的颜觅风要动手保护西王,一个下人突然朗声道:“小王爷,西王不是你的亲身父亲,华中王爷才是你的真正父亲啊!”

    此话如雷一般轰打所有人的内心,刚要动手的颜觅风顿时一呆。

    伍子序也感觉很有可能,当年产下颜觅风的时候,西王府对外声称王妃早产,而且王妃在产下颜觅风的时候也就自尽了,莫非王妃是为了保住华中王爷的骨肉,事情一下子变得扑朔迷离,很难辨清真想,出来华中王爷亲自在场对质,否则谁也无法确定。

    西王听到这话,怒吼道:“放屁,本王霸占她身子的时候,她还是处子之身”。

    一语之后,在场众人一片哗然,这样的事情经过西王亲口证实,看来那些往事也不是空穴来风。

    颜觅风或多或少也曾风闻过这些事情,毕竟嘴巴长在别人的身,想封也封不住,对于母亲自尽一事,他询问过父王多次,可是父王避之如虎,脸色犹豫,可是一想起父王对自己的钟爱,假如不是亲身儿子又如何可能,顿时朗声喝道:“胡说!”

    那下人又道:“小王爷,西王爷能干出那种禽兽之事,他的话又岂能相信,西王是想让你带兵攻打华中王府,让你们父子相残啊,如此狠毒居心,你如何还能认贼作父”。

    颜觅风心中一惊,父王曾跟他谈论过,几个藩王之中,华中王威胁最大,望他好生磨砺,将来由他带领军队对付华中王,莫非真的如此,突然间他又犹豫起来,对着西王责问道:“父王,母亲为何要自尽”。

    西王有口难言,却沉声道:“觅风你是我的亲身儿子,这一点不必怀疑,我确实对不起你母亲”。

    颜觅风脸色一变,遭遇人生最痛苦无奈的事情,却朗声道:“我命令你们所有人都放下兵器”,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身父亲,毕竟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而且从来没有亏待他,还对他百般钟爱,他只有一个父亲那就是西王。

    西王露出笑容,觅风终究没有被这帮人所蒙骗了,心中狠狠发誓,好你个元奕,尽使出如此狠毒手段,想让我们父子反目成仇,我不灭你,誓不为人,当下迅速朗声道:“所有人听清楚了,假如我死了,这西王府就由觅风做主,他就是西王府的主人”,这句话无疑想向众人证明颜觅风乃是自己的亲身儿子,让所有人心中的那把尺子去衡量真假。

    西王刚说完话,那个将他制服的下人,突然动手隔断他的脖子,一抛鲜血洒了出来,西王顿时毙命。

    颜觅风顿时痛嚎起来,“父王!”,只见他含泪说道:“我西王府誓与华中王不两存”。

第九十三节 事难人

    颜觅风满脸仇恨,立即就要与那杀害他父亲的仇人拼命,伤心痛苦到极点,人是没有理智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强身健体的武艺根本不是这些潜伏多年刺客的对手,那刺客显然不想杀他,左闪右避,反而被愤怒冲昏头脑变得疯狂的颜觅风逼的步步后退。

    李凉这边恨不得脱离这帮刺客,离开大厅,去搬救兵来,大厅内如此动响,王府内的侍卫却迟迟不来,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由于今日是小王爷的大喜之日,所有的侍卫都撤离到外围,不似平日一般几步一岗哨,奈何那几个刺客显然看出他的心思,纠缠不放,双方互有受伤。

    至于李思这边,属于自保,可没有李凉这么拼命,西王府与华中王府的恩怨关他屁事,他是出工不出力。

    场面陷入胶着状态,两三个人守在大厅门口,对于这些中了毒身体酥软无力的人足够了,加上刚才杀鸡儆猴,没有绝对的把握,别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闹哄哄的声响,一位将领带着上百人的侍卫闯了进来,迅速将门口的三人格杀,冷喝:“尔等立即放下兵器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不知谁喜悦的喊了一声“裘将军”,看到救兵来了,众人纷纷露出喜色,在这般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这群刺客恐怕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外面的局势恐怕控制住了,否则这裘将军如何能带领士兵到了大厅来。

    只听那裘将领朗声道:“各位不必担心,外面已经被控制住了,甯军的部队也赶到,将整个王府给包围住,这些刺客插翅难飞”,冷声对着那些刺客道:“还不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只听一人冷笑道:“我们怕死就不会这么做了”,只见他使了个眼色,那被颜觅风逼的狼狈不堪的人,突然一掌将颜觅风打晕过去了。

    看来此人是这班人的首领,裘将领冷声威胁道:“你们敢动小王爷一根汗毛,我必取你们性命”。

    这帮人不是认定颜觅风为主子吗?怎么还会对他动手,莫非刚才的一番语言只是为了迷惑别人,从他们下手果断的取了西王的性命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般人心狠手辣,或许被逼得没有办法,狗急跳墙,想利用颜觅风为人质逃离西王府,此去华中数百里,处处关卡,这帮人想这样离开关中地区显然没那么容易,而颜觅风的真实身份未确定之前,他还是西王府的小王爷,而且西王在临死之前也发话了,颜觅风是他的亲生儿子,这西王府的一切由他当家做主,这一句话扶正了颜觅风的地位。

    投鼠忌器,此举却让那裘将军不敢乱来,说不定这帮人真的打算鱼死网破,他不敢拿小王爷的性命冒险,这个罪名他担当不起,如今王爷已死,这小王爷可是西王府的主心骨。

    只听那首领冷声道:“立即撤下士兵,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裘将军面露难受,犹豫不决,众宾客恨不得这些刺客早点离开,抱住自己性命再说,纷纷劝说道:“裘将军,一切要以小王爷的性命为主啊,先抱住小王爷的性命,此仇他日有的是机会”。

    裘将领被这些声音弄得心烦气躁,冷喝道:“全部给我闭嘴”,却朝已经停止纠缠的李凉看去,“李帅,你来决定吧”。

    李凉看了地上的西王爷一眼,又看了将小王爷挟持的这帮刺客,沉声道:“裘谦,放他们走,我们不能拿小王爷的性命冒险”。

    裘谦点了点头,朗声道:“好,我可以放你们离开,但是你们必须放了小王爷”。

    那首领冷笑道:“只要我们能安全无恙离开关中地区,自然会将小王爷归还”。

    众人却觉得此话不是太过可信,倘若这帮人真的认定颜觅风乃是华中王的亲身儿子,此举明显是先杀西王,再带走颜觅风,这会如此爽快答应下来,怕是缓兵之策,到时候小王爷能不能回来,可就难说了,他们私心作祟,虽然心知肚明,却没有人插话。

    李凉似乎了解,正色道:“不行,你们离开西王府就必须立即放了小王爷,否则免谈”。

    那首领哈哈大笑:“李将军,你把我们当傻子吗?一旦放了小王爷,我们岂还有命在,别说离开关中地区了,就连镐京城恐怕也走不出去,李将军既说免谈,那我们也就不必谈了”,冷声道:“将那个认贼作父的人给杀了”。

    所有的人顿时一惊,怎么这帮人态度前后变得是如此之快,他们真的大胆到可以私自下这样的决定吗?

    一些有心人却往深一点的层面上思考,看来这帮人只是想与李凉博弈,他们手中有筹码,根本不怕李凉不答应他们的条件,至于说杀了颜觅风,恐怕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果不其然,李凉脸色一变,大声喊道:“慢着,好,我答应你们的条件”。

    那首领笑道:“看来李将军还是识事务,去安排好骏马吧”。

    李凉朝裘谦点了点头,裘谦又吩咐了身边士兵去安排,双方僵持,过了一会,有士兵返回在裘谦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裘谦这才说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那些刺客面面相觑,似心领神会,那首领道:“伍先生,你虽然不认识我,还是跟我一起走吧,否则你今日必死在自己”。

    伍子序没有办法,如今矛盾激化,倘若他还留在这里,无疑会被别人五马分尸泄愤,为西王陪葬,只得与这些刺客同行,事情真伪一切等回到华中王府再确定,心中苦笑:“恐怕这一次自己回不到华中王府了”,原本打算借此机会,几王共商谋逆大计,如今却成了这番场面。

    刺客挟持着颜觅风往门口方向小心翼翼的移动,只要西王府方面敢动手,他们就绝对不会客气,西王府的士兵虽然人数众多,奈何对方有重要人质,却拿这帮刺客没有办法。

    待这帮刺客在西王府士兵的包围下走出了大厅,众宾客如释重负,总算捡回了一条性命,至于小王爷的生死就与他们无关了,好好的一场喜宴却被闹得如此场面,华中王也够狠毒的,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机会。

    走出了大厅,外面所有酒席上的客人跟里面的人一样,有的身体**的趴在桌子之上,有的倒坐在地上,桌翻椅乱,地面上还躺着十几具血迹斑斑的尸体,外围列满了数百名士兵,将这群宾客牢牢控制住,看来刚刚外面也发生了争乱,不过最终还是被裘谦将局势控制下来。

    未有裘谦的命令,这群士兵严阵以待,却也不敢乱来,就这样让这帮刺客挟持着小王爷缓慢的朝王府大门方向移动。

    易寒早就知道这些酒菜有毒,所以没有沾上一星半点,他也佯作被毒倒,却暗中观察形势,易寒也对宁雪的整个计划不甚了解,他只是了解各大概,看这情况,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心中惊叹,这个女子是如何做到的,见颜觅风并没有死,心中思索,她是心软了吗?不舍得对颜觅风动手,不杀他,可是留下大祸害啊,不过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留下颜觅风性命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士兵的带领下,宁雪出现了,她还穿着新娘子的衣衫,敛着脸,眉目之中隐隐有些担忧,恰到好处,没有流露太多,不会让人感觉她只是一个毫无主见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刚才在拜天地的时候,宁雪是盖着红盖头,而这一次众人看见她绝美的容颜,为之倾倒,心中暗暗羡慕颜觅风好福气。

    宁雪来了之后,士兵主动让开道路让她进入层层包围之中与那群刺客正面相见,而这个时候士兵也围了起来,不让这些刺客继续移动,他们挟持着颜觅风看了看来人。宁雪在王府素有聪慧才博之名,就连齐先生也说宁军师当她的师傅都足够了,却不知道这宁军师,也就是小王妃能否化解这僵局。

    李凉走到宁雪身边,说道:“小王妃不必担心,我们一定救出小王爷”。

    裘谦也道:“军师不用担心,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小王爷受到半点伤害”。

    宁雪冷道:“觅风看上去似没有受到半点伤害的吗?”

    一语说的裘谦哑口无言,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

    李凉说道:“军师,他们挟持小王爷让我们放他们安全离开,否则就要伤害小王爷”。

    宁雪没有应话,而是深情的喊了一句“觅风”,看见昏迷的颜觅风脸上还露出那种悲痛愤怒的神态,心中顿时一疼,虽然这一切都是她导演的,但是她心头真的感觉到悲伤,顿时泪下,见颜觅风没有应声,顿时哽咽。

    这番神态落在别人眼中顿时感觉这小王妃与这小王爷夫妻情深,那首领看了看周围,突然出声道:“小王妃,你放心,小王爷还没死,他只是被打晕过去了”,听到别人耳中,似乎这首领害怕小王妃恼羞成怒突然命令士兵将其格杀。

    宁雪止住眼泪,一脸坚毅,突然说道:“你们只要放了觅风,无论你们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那首领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小王妃,此刻我们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抱住自己的性命,而只有小王爷在我们手中,我们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

    宁雪道:“这样简单,你们放了觅风,我来当你们的人质”,说着孤身一人就要朝这帮刺客靠近。

    李凉惊道:“军师不可”,却拦在宁雪的前行的方向,似乎无论如何也不准她这么做,众多宾客也感觉不忍,她终究只是一个女子啊,颜觅风毕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

    那首领说道:“王妃不必如此,你的分量与小王爷的分量孰轻孰重我们清楚的很”。

    李凉怒不可遏道:“胡扯,小王妃就相当于小王爷,小王爷就相当于小王妃,无论是谁,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动一根寒毛”。

    就在这时,颜觅风昏昏迷迷的醒来,见到挟持自己的这帮人,突然情绪激动愤怒,咆哮道:“不要管我,将这帮人给杀了”。

    “觅风!”一声温柔而又悲伤的到极点的声音传出,颜觅风顿时冷静下来,朝宁雪看去,喊了一声“雪儿”之后,突然悲伤落泪道:“他们把父王给杀了”。

    所有人见颜觅风似个小孩子一般落泪,只感觉他软弱无能,连她的妻子都是不如,却无法深受同感他的悲伤。

    宁雪见他可怜悲伤的模样,心如刀割,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酝酿的,颜觅风是政治权势的牺牲品,她本该绝情绝义,可是她终究是人,此刻她再也不忍心杀了颜觅风。

    宁雪温柔说道:“觅风,你不要冲动,我一定会救你,你只有活着才能报仇”。

    颜觅风一语被宁雪说动,点了点头,不似刚刚那般激动。

    宁雪又重复刚刚的话,对着那帮刺客道:“你们放了觅风,我来当你们的人质”,说着,这一次却趁李凉等人不备,朝那帮人走了过去。

    颜觅风忙喊道:“雪儿,你回去,我不准你这么做”,他几乎咆哮的喊出这句话来,声音比刚才扬言要杀了这帮人还要大声。

    宁雪却步步朝他靠近,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那首领一脸犹豫,与身边的人低声商量了几句之后,朗声道:“小王妃请回,我们是不会这么做的”。

    宁雪失声喊道:“为什么?难道我不配做你们的人质吗?”愤怒和伤心让她绝美的脸容看上起是那么的凄美,让人为之叹息,而对这帮刺客深通恶绝。

    颜觅风听到那刺客的话,如释重负,心中有一个念头,自己不能死,自己死了就无法报仇,而且让宁雪一个人孤零零的承受伤痛,再也没人去照顾她了,却朗声道:“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我被擒没有关系,西王府还有小王妃,以后大小事务就交给小王妃负责”,这话似乎交代后事一般。

    李凉喊道:“小王爷!”

    颜觅风喝道:“李凉,你听见没有,从此刻西王府的一切就交给小王妃全权负责,假如我死了,雪儿会为我报仇的”。

    宁雪一脸坚定道:“觅风,你不会死的!”

    颜觅风笑道:“我自然不会死,因为我知道你会救我。”

    连易寒也不忍心听下去了,他可以了解宁雪内心此刻一定非常痛苦,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也许这番行为从世俗眼光来看是阴狠毒辣,但是从大的层面上来讲,却是对天下苍生有利,这些事情是古往今来的伟人所要承受的,但却不为人知。

    宁雪凝视着颜觅风,一声不吭,颜觅风说道:“所有人退下,放他们离开”。

    那首领冷喝道:“尔等还不速速退开。”

    一语之后,那些拦住他们去路的士兵纷纷让开道路,这帮刺客挟持着颜觅风小心翼翼的移动。

    宁雪等人步步跟进,尾随其后,一直跟到了王府门口。

    (过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一年一度的春节多陪伴自己的亲人朋友,看书什么时候都可以,同时在这里七月的更新量不多也想让大家多多体谅。)

    :

第九十四节 局势大变

    宁雪等人一直跟到了王府的门口,门口已经备好马车,这帮人并没有着急,先是仔检查这些马匹是否有异样,待证实没有纰漏的时候,才将颜觅风放到马匹之上,这个时候颜觅风已经缚住,只能任人施为。

    道路宽敞,宁雪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群人离开,由于颜觅风早有吩咐,而这个时候宁雪也没有安排,众人不敢轻举妄动。

    待那帮刺客走远,宁雪这才问道:“城门那边可曾知会了”。

    李凉应道:“不曾知会”。

    宁雪立即道:“这帮人将觅风当做人质,绝不敢杀害他,速速赶去城门禀报,佯作不知,趁盘查之际,杀对方个措手不及,将觅风救出来”。

    李凉大喜:“此计可行,我立即就去,抄近路赶在他们前头”。

    宁雪摇了摇头,“这帮人此去匆匆,怕是你无法赶在他们前头”,说着却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衫,咬破手指迅速在上面写了些字,写完之后,只见身后上前一人,手捧着鸽子,宁雪将布条卷起,塞到绑在鸽子脚下的竹洞之中,双手朝天空一放,鸽子展翅飞翔,朝城门方向飞去。

    李凉大感小王妃办事干净利落,有条不紊。

    做完这一切之后,只听宁雪吩咐道:“李凉,你负责安顿府内宾客,救治伤员,裘谦随我赶去城门阻击这帮刺客”。

    “末将领命”,李凉说完,宁雪已经骑上马儿,裘谦带着二十多骑尾随其后。

    李凉返回王府,控制混乱的局势,将所有的宾客逐一登记,不明身份者立即扣押,府里的下人回归各屋,所有事物交由士兵处理。

    李思与易寒等人这会已经被遣送原来所住的屋子,外面还有士兵把守,不准他们走出屋子一步,由于李思特殊的身份,一会之后便有大夫首先过来,而这个时候所有的人毒效已过,身体慢慢恢复正常,大夫只是看了一会,觉得没有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屋内剩下易寒与李思两人,只听李思说道:“看来这华中王只是针对西王一人,并不敢对其他人下毒手,以免成为众矢之的。”

    易寒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宁雪一手操办的,而她奇妙的利用两王陈年矛盾,让这一次的刺杀事件变得合情合理,而又显得扑朔迷离,越是让人有想象的空间,就越显得真实性,也只有宁雪这个熟悉西王府的一切的人才能办到,就算易寒想这种妙策,也不法实行。

    只听李思道:“如今西王与华中王矛盾激化,大战看来不可避免了,朝廷方面有了喘息之机,可惜苦了大东国的百姓,要遭受战祸,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竟是这番结果,我还以为不久将来与西王府必有一番攻守战呢”。

    易寒道:“李叔,国内分割乱战之局已是不远,你可要多多保重啊”。

    李思讶道:”小寒,你这是什么意思”。

    易寒沉声道:“很明显,依朝廷的能力,根本无法稳住局势,到时候大战一起,各方势力就会割据地盘脱离朝廷,李叔,你应该多为自己着想”。

    李思惊道:“小寒你的意思是让我脱离朝廷”。

    易寒道:“不尽然如此,你表明上还是朝廷的军队,但李思可以想西王一般,拥有自己的领地,自给自足”。

    “却是为何?”李思迫不及待的问道。

    易寒道:“关中四军原本是为了阻挡西王东进北上的必经要道,如今两王矛盾激化,双方必定是一场大战,而关中四军身处两王府的中间,特别是李叔的函谷关,无论西王府要东进还是华中王府要西攻,首先必先扫清障碍,而李叔你夹杂中间,难道你能放他们大军过关不成,无论那一方要求放他们过关,李叔你都不能应承,这样一来,你的军队必定成为双方必须清除的目标,要知道函谷关可是进可攻退可守的承东启西的重要关卡。

    李思问道:“你是说我虽无心插手,但因特殊地理位置不得不陷入两府大战之中”。

    易寒点头道:“不错,而且你还是他们第一步要清除的目标,大战一旦触发,谁都想占据函谷关,他们谁也不愿意让这样重要的关卡落入敌人的手中,谁先一步得到函谷关,谁就先一步获得地理优势”。

    李思道:“可是朝廷命令我严守函谷关,不能撤离半步”。

    易寒摇了摇头,“一旦函谷关被两军夹攻,朝廷一定不敢派兵增援惹祸上身,而是会做山观虎斗,坐收渔利,而函谷头被包围,没有物资兵力增援,最后一定会城破人亡,李叔你想一想,依你一万五千人的兵力能否顶住两府的进攻,而且很有可能会累积关中地区其他三位将军。

    李思点头道:“不错,我们四人出神入死,我一旦遇难,他们必定派兵增援”。

    易寒道:“正是如此,几位将军镇守关卡才有一战之力,倘若正面交锋,一者不占地利,二者不占兵力优势,三者各自为营,定会被一一击破。”

    李思道:“小寒,先见,依你看来,我当如何是好”。

    易寒决然道:“全军撤离函谷关,朝西北方向移动”。

    李思道:“西北是西王府的地盘,这样做我不是成了一支游军,没有物资也没有根据地,何去何从。”

    易寒笑道:“没有,那我们就跟西王府要,让西王府划出一块地盘,让李叔你驻军,有了地盘就有了物资和粮草,也有了生存之根本”。

    李思讶道:“西王府如何肯让出地盘给我驻扎”。

    易寒笑道:“用函谷关为代价跟西王府方面换取,如今西王府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华中王府方面,只要李叔你不阻挡他们的去路,此刻他们也不会无端端的来惹你,徒增是非,再说了明眼人都知道,要进攻华中王府,这函谷关是必须之地,李叔此举借花献佛,帮了他们大忙,想来西王府方面割出一块地盘让李叔你驻扎也是情理之中,这安顿之法,就是不用李叔你讲,西王府方面智囊无数,也会首先想到”。

    李思犹豫不决,此举虽说远离战火,但是无疑将朝廷守关重任弃之不顾,到时候西王府方面兵锋一转向北,他可远在千里之外,救援不及,再说了这样与公然叛变无疑,说道:“此事待我修书一封将此事禀报至京,由枢密院顶夺如何?”

    易寒摇了摇头,“机如火燎,京城那帮人犹豫不决,顾前怕后,等他们商量好做了决定之后,李叔你恐怕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正所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许多事情都需要当机立断下决定做主意,倘若事事都要向朝廷禀报,岂不是延误战机,你可见易元帅打仗的时候向朝廷禀报过,时机一旦错失就不再有,自作主张无可厚非”。

    李思叹息一声,“这样做无疑是逼我脱离朝廷。”

    易寒淡道:“局势如此,非但李叔如此,怕是两府开战,许多地方厢军都要自个为王,在乱世之中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说着易寒拿起笔随手画了一个大东国版图的框架,在西王府与华中王府之间划了一道长长的线,除了华东地区,大东国已经被分为南北,又在南方地区划了一个大圈圈,在华东地区画了一个大圈圈,分别标注南王与华东王,又在这四个大圈圈周围点了数十个小点,表示为朝廷的厢军,他在京城任职的时候,曾参与裁兵减员的工作,所以对朝廷兵力部署了如指掌。

    说道:“这所属朝廷的厢军部队,均离这四股势力不远,若我猜测的不错,这些部队在不远的将来会被这四股势力慢慢吞噬,除了一些忠心重义者能扼守一方,但他们无法得到朝廷方面的物资补给,为生存而自封为领地之主,自给自足”。

    就在李思脸色凝重,易寒又在京城的位置上画了一个大圈圈,沉声道:“无需半年时间,这大东国就会被割分五股势力”,其实事实早就如此,只不过还没有易寒分析后这般明显。

    李思叹息一声,“莫非我等只能避开战火,苟活残存,等待天下大定”。

    易寒摇头道:“李叔,事非如此,你还要更重要的职责”,说着在北敖,安卑的领土上画了一个特别大的圈圈,接着他又标示了一个直插大东国腹地的箭头,然后在原本原本几万的圈圈之上打了一个叉,沉声道:“大东国内乱一起,北敖,安卑必定举兵入侵,内乱耗尽大东国国力,镇北军或许能拖延一时半会,但战争打得是消耗,朝廷无力支援,凭镇北军如何能守得住两国大军”。

    易寒在陇南地区画了一个圈圈,说道:“李叔驻扎于此,借西王府与华中王府大战无暇顾及,慢慢蚕食自陇南地区至北的地盘,作为镇北军新的后方支援,就算镇北军战败也有个退路,倘若北敖安卑大军入侵大东国,李叔也可以从侧翼威胁这些外族军队”,怎么说李毅也算是自己人,易寒才会为镇北军如此着想。

    李毅察觉到局势的严重性,看来大东国要乱成一锅粥了,未来局势扑朔迷离,只要安定自保才能求变,朗声道:“好,小寒,就这么决定了”,突然问道:“我要不要知会关中地区的其他三位将军”。

    易寒笑道:“这三位将军所驻扎的地点偏北上,乃是怕西王府向北至京,如今西王府目标在华中地区而不在京城,只要李叔让出函谷关,他们倒是远离战火,还是让他们驻扎原地,修生养息的好”,说完之后叹息道:“虽然这些都是肉,割掉也会大伤元气,但是这些毒瘤不除,大东国一日不统一不安宁,就会有灭国之祸啊!让四王自相残杀吧”。

    李思凝视着地图,突然惊道:“小寒,你忘记了一个威胁,西夏,我若占据了陇南地区向西北扩张地盘,这样可是临近西夏与大东国的边界,如今雁门关兵力浅薄,大军一旦进入西北地区,我与西王府可是同时首当其冲啊!”

    易寒摆手淡道:“李叔,西夏方面你不必担心,我此次前去西夏,正是解去此忧。”

    李思见易寒从容淡定,问道:“小寒为何如此自信”。

    易寒颇有深意道:“因为我了解西夏的狼主!”

    (除夕夜,七月祝大家团团圆圆,高高兴兴)

    :

第九十五节 复杂的人性

    易寒与李思在商议日后局势变化以及应对之策,宁雪这边却与裘谦带领数十骑往城门方向追赶而去,来到城门口地上一片死尸,躺着几具尸体,以及错乱无章的弓箭,那几具死尸身上被弓箭射成刺猬,裘谦立即下马,检查尸体之中是否有小王爷,一个副将正在处理后事,吩咐部下将受伤的士兵扶下去医治。

    裘谦检查完之后,转身对着还骑在马上的宁雪道:“军师,小王爷不在其内”。

    宁雪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她是想放颜觅风走,可是被错杀可就不在不再她控制之中。

    只听裘谦冷喝:“守门统领何在?”

    一个副将转身禀道:“禀裘将军,严统领带领部队追上去了”。

    裘谦冷喝:“谁叫你们放箭的,伤害了小王爷拿你是问”。

    副将应道:“是这样的,我们佯装不知,想趁检查之际将小王爷抢过来,那知被这帮人一下子就识破了,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他们要带着小王爷闯出去,严统领这才命令士兵放箭挡去他们去路,那里知道这帮人根本不怕死,硬闯,严统领害怕伤害到小王爷,射杀了他们几人之后就命令弓箭手停止射击,最终才被这般贼人逃脱城门而去”。

    裘谦冷冷不语,假如他与军师在就好了,靠这帮废物根本是妄想,终究还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小王爷作为人质,否则这帮人插翅难飞,看来不首先救出小王爷来,别说擒住这般贼人,就是日后对付华中王府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处处受对方威胁牵制,一脸愤怒,可恶,这帮人根本不怕死,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如此为难,朝宁雪看去,看看军师有什么注意。

    宁雪只是沉吟不语,过了片刻才从口中冷冷迸出一个字“追”,说完一马当前,骑马朝东面追去,出了镐京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倘若这帮贼子要回到华中王府,只有往东而行,然而这帮贼子真的要东而去吗?

    进入辽阔的草原地区,一望无际,但是却没有那帮人的踪影,甚至连严将军的踪影都没有,四周无边无际,裘谦也灰心了,茫茫草原该如何去寻找小王爷。

    临近天黑,却依然没有半点线索,夜幕渐渐降临,草原变得非常之冷,犀利的北风刮的人脸上发疼,随行的士兵身体索索发抖,马儿喘着粗气,吐出白气,在这种冰冷的天气没有帐篷篝火取暖,如何能受的了,何况是纵马狂奔,就算人吃的消,马儿也顶不住啊。

    裘谦骑到宁雪的身边朝她望去,见她眉目头发已经布满了寒霜,可是还是一脸坚毅,于是说道:“宁军师,我们暂时停下来吧,这样毫无目标的追寻也没有多大作用,往西南方向大概十五里,就是南义军的大营,我们暂且在那留宿一晚,明日一早在配合南义军士兵搜捕”,其实他的意思是,就算追到他们又怎么样,他们手中有小王爷作为人质,难道我们还敢强行对他们使用武力,这帮人知道自己杀了西王爷死路一条,一定会同归于尽,这反而威胁到了小王爷的生命,他们不是将小王爷当做华中王府的小王爷吗?应该不会伤害他。

    只听宁雪冷冷道:“你觉得这帮贼子会停下来吗?废话少说,我一定要救出觅风,否则我绝对不返回”。

    裘谦听到这话,叹息一声,不再多言,她一个女流都忍着住,自己这帮在马上过日子的汉子难道还能比她不如。

    辽阔的草原,漆黑的天际,渺无目的的追寻,冰冷的北风,不一会儿已是人疲马竭,天气冰冷加上没有食物补充,终于有一个士兵冻坏了,宁雪停了下来,她也是很疲倦,几个士兵下马查看那名被冻坏的士兵,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他们实在是无法继续下去了,不用到天亮,他们不是冻死就得累死。

    这个时候几匹马儿双腿一软,倒地不起,在地上轻轻呼着热气,过了一会儿就垂下眼皮。

    宁雪敛容道:“你们还有谁能继续坚持下去,若能救出小王爷,大功一件。”

    那些士兵沉默不语,心中清明,就算能追到那帮贼人又怎么样,依如今的状态,说不定不能救出小王爷,反遭贼人毒手之下,此刻他们需要休息需要食物需要棉被保暖。

    裘谦说道:“宁军师,这种大冷天的,那帮贼人定是找了个暖和的地方取暖,他们不会走远的,不如我们先返回营地休息一晚,明日再追,否则没有追上那帮贼子,我们的人反而冻死了,得不偿失啊!”

    宁雪目光冷冷巡视了这帮士兵,没有士兵都避过她的眼神,不敢与她对视,突然说道:“好,你们返回义南军大营吧。”说着一个人纵马奔驰,裘谦吃惊之际,正想劝说,宁雪一人一马早已消失在漆黑的天际。

    他匆匆要上马将宁雪追回,她一个人这不是去送死吗?小王爷被擒,宁军师可就是西王府的主心骨,没有了她,谁来稳住大局,他刚骑上马匹,那马儿被他一压,一腿软了下来,倒了下去,差点就压到了裘谦,只听一个士兵说道:“裘将军,宁军师所骑的是抱月乌骓驹,我们骑的可不是宝马,追不上的”。

    裘谦起身嚷嚷道:“追不上也得追,小王妃若出了什么差错,我们都担当不起”。

    一个士兵说道:“裘将军,不如我们立即返回义南军大营,将此事禀报,再派士兵搜寻,人多也好办事”。

    裘谦一听有理,当机立断道:“立即返回义南军大营,派出军队搜寻军师与那帮贼人的下落”。

    二十来人耗了好些个时辰才返回义南军大营,此刻大营士兵已经入睡,除了少量站岗的士兵,裘谦说明来意,那士兵立即带领裘谦返回帅帐,进去禀报,只是一小会儿,只见义南军统帅,齐子亮一脸严峻,匆匆走了出来,一边穿着衣衫,见到裘谦就问道:“裘谦,你刚才说搜寻宁军师的下落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谦三言二语的将整个过程简单说了出来,裘谦大吃一惊,立即吩咐部下擂鼓,全营士兵列队。

    激烈的战鼓声响起,还在熟睡中的士兵立即起床,这战鼓声显示的可是有紧急军情,整个大营顿时灯火通明,由于第一次深夜召集部队,场面还是显得混乱。

    齐子亮先将诸将召集到大营内,将事情说了出来,众将闻言无不脸色大变,心中有一个念头,必须先找到小王妃,否则西王府要乱套了,他们与宁雪相处一段时日,自然知道宁雪乃是小王爷的副手,许多事情都是由她做主,至少找到了小王妃,这西王府就乱不起来了。

    齐子亮说完,立即安排八人带领部队从八个方向进去搜寻,以搜寻宁军师为主,追捕贼人为次,一旁的裘谦心中一讶,怎么这齐子明本末倒置,小王爷才是最最关键的,然而让他奇怪的是,诸位将领对此决定却没有丝毫异议。

    义南军众将领心中清明,能将义南军与义北军管的有条不紊的是宁军师的功劳,小王爷只是身份尊贵而已,这两支义军的组建都是宁军师一手操办的,没有宁军师就没有今日的义军,只要找到宁军师,依她的本事就不难救出小王爷。

    裘谦刚想说话,齐子亮披上外套打断了他的话,“裘谦,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怕晚一点军师要出事”,说着走了出去。

    草原之上,朝八个方向有密密麻麻的火把,场面非常壮观,远胜元宵灯火齐明,“宁军师——”一声又一声的呼喊声响彻整个草原。

    宁雪骑着抱月乌骓驹往目标地点奔驰着,照原定计划,这帮人会秘密将颜觅风给杀死,然而易容逐一逃离关中地区,此刻宁雪却不想让他们杀了颜觅风,她要给颜觅风一条生路,就算将他永远囚禁也好,

    终于来到一处水池,远远就看见林木之中闪烁着灯火,宁雪驱马靠近,那帮人听到马蹄声立即警觉起来,待看见只是宁雪一人,才放松了下来。

    宁雪巡视了一圈,没有看见颜觅风的踪影,心中一颤,表面上却淡定道:“他呢?”

    那首领指着地上一堆还湿润的黄土,淡道:“依照你的吩咐,我们把他给杀了”。

    “杀了吗?”宁雪喃喃自语一声,声音虚弱无比。

    “是的!”那首领平淡的应了一声。

    篝火之上还烧着刚刚宰杀的马儿,一边还放着盛放马血随马携带的器具,宁雪淡道:“你们累了,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首领道:“主人,你不用担心”这条命是主人你给的,主人要回去,我们也不会反抗”。

    其他人齐声道:“绝不反抗!”

    宁雪无力的挥了挥手,“不要烦我,去休息吧”。

    待那几个人离开,她静静的看着那堆黄土,她不是无情无义的人,与颜觅风虽然没有夫妻之情,却有兄妹之情,因为一个男子,她却杀害了觅风,那让花月皆羞的不世容颜却轻轻的滑下眼泪,她真的是无情无义吗?她不是,否则她不会落泪。

    突然她轻轻的走到黄土跟前,跪了下去,用纤细洁白的双手捧着湿润的泥土浇在上面,她知道这些人若要取人性命,必定刺其要害,绝无生存的希望,然而这一刻她却希望颜觅风活过来,突然间她用最粗笨的方式去掘开黄土,鲜艳的红衣已经满是土尘,鬓角的黑发满是灰尘,那一头柔顺的长发散发无章,通透晶莹脸庞污秽不堪,脸色没有以往的半分淡然。

    那边的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切,低声议论几句,便朝宁雪走了过啦,那首领问道:“主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宁雪一声不吭,没有人敢去阻拦她,直到将把埋在黄土的颜觅风掘了出来,身子已经冷的没有半点温度,沾满黄土的脸上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死了,这帮人不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可是宁雪是多希望他们犯错啊!她的心冷到谷底,她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别人的生死与她何干,大东国的好坏又与她何干。

    眼角的泪水停了下来,她脸无表情站了起来,淡道:“将他掩埋好,然后把你们的命还给我”。

    颜觅风死了,宁雪也不再是原来的宁雪,她与易寒之间将有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隔阂。

    :

第九十六节 背影难留

    绵长无边的天际缓缓的拉开黎明曙光的帘幕,风冷而温柔吹动着光明,如同波浪慢而悠长的推向岸边,向心的最深处的黑暗涌动着,黎明的曙光照在宁雪的身上,也将她阴沉的心照的亮堂堂的。

    经过一个的煎熬,宁雪身心疲惫,她自然而然就从马上跌落下来,远处传来响亮的呼喊声,她却将头深深俯在草地之上,霜露刺痛她脸上的肌肤,以至麻木的没有感觉,她闭上眼睛,久久不愿意睁开,就这样静静一动不动,任那轻风在身上吹拂,一波接着一波,心渐渐在虚无中轻快

    ,在空旷的世界里飘渺,就仿佛自己已经飞飘于天上,微笑的遥望远处的尘土飞扬。

    心里一丝一缕的隐隐忧伤,似突然间想起的陈年往事,在脑海里飘移,像一盏灯火,渐行渐远,直到模糊不清,她闭上眼睛,思绪如烟消逝。

    无数马儿朝她奔驰过来,下马俯身将这个粉红色的身影托上马匹之上,牵着马,一步一步的返回大营,那个温暖不再寒冷的地方。

    当宁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王府之中,身上覆盖的是暖和的棉被,一个守候在身边,托着下颚睡过去的婢女听到声音,睁开眼睛望去,突然大声喜道:“小王妃醒了”。

    门口外面响起喧哗的议论声,屋子门外站满了西王府大大小小的将领,往日宁静的岚院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宁雪淡道:“宣儿,请诸位将军回去吧,我没事”。

    那宣儿刚转身离开,宁雪突然道:“慢着,请诸位将军到大厅等会片刻,我稍后就到”。

    宣儿打开门走了出去,宁雪起身穿上衣衫,脸上表情平静,似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旁边还挂着一件火红色的衣衫,宁雪瞥了一眼,走过去亲手叠了起来,放在衣柜收藏好。

    离**间往大厅方向走去,大厅内众人争吵不休,喧哗一片,宁雪迈着轻轻的脚步走进大厅,不知道谁看见了她,站了起来喊了句“小王妃”,所有人顿时停止争吵,起身朝宁雪望去。

    宁雪视若无人,朝正中间的大炕走去,坐了下来才道:“诸位将军请坐下来,我刚才在门外就听到争吵,不知道诸位将军在吵什么”。

    如今她的身份是西王府的小王妃,算是西王府的主人,如今西王不在,小王爷被擒,合情合理就由她当家做主,若是一般的弱流女子,别人或许不把她放在眼里,可是宁雪乃是义军的军师,多时相处又深知她之智才,平时不少人也对她深感佩服,再说小王爷说西王府的一切由她做主,她来主持大局,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李凉说道:“小王妃,我们打算向华中王府开战,替王爷报仇,救回小王爷”。

    宁雪淡淡的点了点头,“仇是要报的”,却并没有多言,颜觅风已死,又该怎么救回来呢。

    这番淡定的表情落到别人心中,没有引起众人的不悦,心中反而暗暗赞道:“小王妃果然是个坚强的女子,她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心里不知道默默承受着什么样的悲痛,这样的女子可堪大任”。

    她与小王爷的感情根本不用怀疑,为了救出小王爷,她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证明,太矫情反而会惹这些行事作风硬朗的将领的不悦,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的主心骨,而是一个稳住局势,为王爷报仇的贤主。

    齐子亮说道:“李凉说立即发兵进攻华中王府,我不同意。”

    宁雪问道:“为什么不同意呢?”

    齐子亮说道:“王爷的仇是要报的,但是打仗不能草率,不似剿灭山贼这般简单,何况的是一场胜负难分,关系大东国局势的大战”。

    李凉顿时骂道:“齐子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蛋”。

    齐子亮反唇相讥道:“李凉,你这鲁莽的性子何时能改,我并不说不为王爷报仇,而是一切要从长计议,华东王府与南王府虎视眈眈,大战一起,两虎相争,最后定落得个两败俱伤,若他们突然插手,我们大军深入会处于被动,大家知道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素来交好,若是两家联手,这仗更是没有一点胜算”。

    李凉冷冷道:“华东王府凭什么插手,齐子亮你这个懦夫,怕这怕那的,华东王若敢插手,我们连他一并收拾”。

    齐子亮摇了摇头,不再辩解,李凉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若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这么冲动,朝宁雪看去,看来这事只有军师来下决定了,要如何来报这个仇。

    只听宁雪冷冷道:“打,怎么不打,不剿灭了华中王府,如何能慰籍王爷在天之灵,各位将军暂时请回,目前最重要的是操办好王爷的丧事。”

    突然一人问道:“怎么不见郡主?”

    “对啊,差点把郡主给忘记了”,又一人插口道。

    宁雪道:“裘谦,立即派人去寻找郡主的下落”。

    裘谦领命退下,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郡主怕是惨遭贼人毒手了”。

    众人恍然大悟,觉得很有可能,华中王为了报复西王爷,郡主是她的女儿,自然难逃一劫,心中暗暗担心,却没有怎么将那刁蛮任性的丫头放在心上,她在反而会添乱。

    齐子明说道:“小王妃,昨日我在搜寻贼人下落的时候,捉到那伍子序,我对他盘问那群贼人的下落,那伍子序却一问三不知”。

    宁雪还没应话,李凉怒道:“斩了他给王爷陪葬”,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宁雪并没有阻拦,杀了伍子序也好,此人聪明,说不定能识出其中破绽。

    宁雪若想藏一个人,裘谦怎么能找的到她呢?本来颜幽风必死无疑,但是宁雪对颜觅风深感愧疚,却留她一条性命。

    西王府一边操办西王的丧事,一边整顿大军粮草,所有人都感受到大战前的紧张气氛,也许宁雪暂时不算真正掌握西王府的一切,但随着战争的进行,潜移默化的,大权会慢慢落到她的手中。

    宁雪作为西王府的人守灵七日,直到西王入葬,西王府恢复了日常,喜事变丧事,这边原本来道喜的宾客却也没有离去,顺便奔丧,此事越传越远,华中王府派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中表明西王府的遭遇与他华中王府无关,同时向西王府索取被扣押的伍子序。

    这个时候伍子序已经成了孤魂野鬼,此信宁雪在议事大厅公开,一切证据确凿,众人那肯相信,愤怒之下斩杀了华中王府的来使,相当于正式向华中王府宣战,大战之势已经无可挽回。

    听闻此事最高兴的莫过是朝廷方面,原本京师乃是西王府兵锋所指,如今将目标转移到华中王,岂能不喜,最好让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朝廷方面并没有对此事发表任何意见,保持沉默,却恨不得两府快点开战,而他们等待的时机就是待两府两败俱伤之时,出军收拾残局。

    李思与易寒这段时间也呆在西王府,在此期间易寒的病又发作了三次,身体又虚弱了许多,从外表就能看的出是一个病的很重的人,他多走几步都要喘气咳嗽。

    这段时间宁雪没有与易寒见面,易寒曾多次透过李思托话给宁雪,宁雪似乎却一直在敷衍他,也没有抽空见上他一面。

    这一日离西王刺杀事件已经过了十日,易寒再也无法等待下去,他还有要事,在离开之前他还想去看看宁霜,却不能再这里干耗,不想见就干脆说句话,这么敷衍算什么,也许她变了,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她,自己从前根本没看透她。

    易寒让李思带他去宁雪的住处,李思担心他的身体,见易寒态度坚决,还是答应下来,心中叹息:“她如今落实了西王府小王妃的身份,去见面又有什么意义,从名义上她生是颜觅风的人,死是颜觅风的鬼。

    两人来到岚院风雪,往日无人把守的大院门口却守着两个侍卫,他们认识李思,知会一声之后进去通报,走出来说道:“李将军,小王妃请你进去”。

    李思带着易寒就要进入,两个侍卫突然将易寒给拦住,说道:“除了李将军,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李思顿时一脸怒容,正要发话,易寒冷笑一声,“我若硬闯,看她能奈我何?”

    两个侍卫脸色一冷,“杀无赦!”这句话丝毫不给李思面子。

    眼看双方就要闹出争斗,那个曾带易寒进入岚院风雪的女子看见这一幕,朗声喝道:“住手!”,一语之后淡淡道:“让他进来”。

    侍卫脸露为难之色,“这”

    女子又道:“出了什么差错,由我一律承担”。

    易寒走进,谢过那女子,那女子也就顺便带着两人往内院走去。

    宁雪早就在大厅等候,她坐在大炕之上,神情有些黯然,静若处子,身体似雕塑一般,懒的动上一动。

    李思看见宁雪,心中感慨,这才几日,如今她已大不一样,成了一个手握二十万兵马的大人物,真是造化弄人啊。

    宁雪淡淡的朝李思看去,猛的看见尾随身后的易寒,脸色一讶,心中一颤,他又憔悴了,再得不到医治,他马上就要病死了,自己如何能忍心不见他呢,可是每一次想到易寒,她必想起颜觅风,这让她痛苦无比,她不敢想更不敢见,她垂下了头,竟不敢再看易寒一眼,为什么?恐怕连她也分不清,莫名的痛苦,莫名的恐惧。

    宁雪知道是易寒想见自己,对着那女子道:“带李将军在岚院风雪游玩一番”。

    在场四人都心知独明,李思离开之后,只剩下两人,两人都没有说话,易寒朝宁雪走去,听到一声又一声的脚步声,宁雪发现自己的心随着他的脚步声在猛烈跳动着,身体轻轻颤抖。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停了下来,没有坐下也没有接触她,开口说道:“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人生必须承受许多为难痛苦,这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宁雪依然垂下头,细弱蚊音道:“你的病”

    易寒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病并不重要,我所关心的是你,你是变了,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你”。

    雪只是说了一个字,却再也说不出口,心中有千头万绪,百般理由,不知道如何说起,更觉得讲这些没有任何理由。

    突然她用央求的语气道:“你走好吗?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易寒说道:“假如我知道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我宁愿和你死在一起”。

    宁雪听到这话,身体猛然一抖,她冲动的想抬起头看这个男子一眼,可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她知道再看一眼,她就无法移开目光,会一直看下去,现在她还无法接受这一切,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的与他恩爱缠绵,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然而当实现目标,她又不能欣赏的接受这一切,这是多么奇怪且矛盾啊。

    易寒一直看着宁雪,等待着,她却依然垂下头沉默着,易寒脸上不知觉的露出失落,心头透着隐隐的忧伤,说道:“我想见见宁霜,就离开这里。”

    “我会让人带你过去”。

    “没什么事情,我先走了”,显得那么陌生的口吻。

    待易寒转身离开,宁雪这才抬头望着他的背影,缓慢的步伐,瘦弱的身躯,他的双脚似乎非常沉重,每迈出一步显得那么的努力,那隐隐的咳嗽声刺痛她的心头,宁雪瞬间眼眶里噙满着泪水,心头呐喊道:“对不起易寒,请原谅我无法做到似曾前一般”,她真的想将这个男子紧紧拥抱,但是她真的做不到,宁雪赶紧拭干眼泪,怕易寒突然回头,嘴角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喃喃自语道:“无法回报你的爱,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报答你的深情,你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

    :

第九十七节 绝情山庄

    宁雪很快了派了一个人带着易寒离开王府前往宁府,派来的人正是那个屡次带易寒去岚院风雪的神秘女子,易寒第一次问了她的姓名,才知道她叫安容,走出门口的时候,士兵根本没有对易寒进行盘查,足可见她的身份不简单,似乎是管理王府内院一类的女管家,她与宁雪走的近,如今宁雪乃是西王府的唯一主人,她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由于易寒身体的不适,安容特意安排了一辆马车,镐京城的大街之上似往常一般热闹,不过可看见路人心神惶惶,西王府与华中王府矛盾尖锐已经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安定的日子过不了多久了,可是他们是老百姓,日子还得照样过,目前就算爆发战争还不足以威胁他们,一些奸商开始堆积粮食,趁机哄抬物价,各大粮铺门口排满了购买粮食的人,突然大街之上出现了一大队的士兵,驱赶在粮铺门口排队的人群,冲进粮铺,将粮铺内的伙计老板一并拿下,只听一位士兵队长朗声道:“从今日起,哄抬物价,堆积粮食者一律依法逮捕”

    易寒所乘坐的马车乃是宁雪的专座,众多士兵以为马车之内做的是小王妃,主动为马车让开道路。

    不一会儿,经过了几个街口,马车在一所府邸前停了下来,正是宁府。

    宁府门口站着四个劲装打扮的汉子,敛容警惕,气氛有些怪异,待看见马车停下,安容先下了马车,一个劲装男子上前问道:“是大小姐回来了吗?”

    也不知道安容是怎么回答,一会之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匆匆走了出来,对着安容道:“安小姐,是不是大小姐回来了”。

    安容轻轻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那管家一讶,朝马车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最近宁府出了大事,我先带你们去见老爷再说”。

    安容进了马车对着易寒说道:“我跟他们说,你是小王妃派来治疗宁霜小姐的病的高人,一会你可不要说漏了嘴”。

    易寒点头,除了这个身份,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来看望人家。

    易寒走出马车,那管家立即开始打量这个病怏怏的男子,心中讶异,即是名医,怎么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不过一想到是大小姐安排的,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管家带着两人进入宁府,一路上可看见一些衣着打扮奇怪的人,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的内心很紧张。

    进了内院,到了宁晟睿所住的屋子,门口更是站着几个三四十岁的男子,就似皇宫里的侍卫一般,表情严肃警惕。

    三人停了下来,突然听见屋内传来止不住的咳嗽声,管家进入屋内,一会走了出来,请两人进去。

    易寒进入屋内,屋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与血腥味,正前方一张大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他的五官英俊精细宛如女子,只是脸色苍白,一双大眼黯淡无神,床边放在一个痰盂,隐隐看见里面有些血丝。

    宁晟睿抬头朝两人看去,对着安容说道:“你们回去告诉雪儿,宁霜已经被她师傅带走了。”一语之后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安容沉默不语,一旁的易寒却道:“她师傅住在哪里?”

    宁晟睿讶异的朝易寒看去,问道:“你是何人?”

    易寒淡道:“我是宁霜的爱人”。

    安容闻言脸色一变,宁晟睿倒是镇定,认真的打量着易寒,过了一会之后说道:“你身中奇毒,自身难保”。

    易寒淡道:“这是我的责任”。

    宁晟睿嘴边露出一丝微笑,“我虽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从宁霜叛出师门的决心,你定不是普通人,解铃还须系铃人,此去二十里的城郊有一处绝情山庄,你想找的人和你需要对付的人都在那里?”

    易寒谢过,两人离开宁府,上了马车,易寒问道:“安容,你认得绝情山庄吧”。

    安容一愣,“此事还是先回王府告之小王妃,由她想想法子”。

    易寒笑道:“我的事情凭什么由她来想法子。”

    “可是,绝情山庄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

    易寒淡道:“凡事都是先例,就由我破这个例子可以吗?”

    安容思索片刻之后,道:“好吧,我们就试一试”,这个男子总有种淡定,让她心中莫名的对他产生信心。

    马车往郊区方向驶去,出城门的时候,士兵并没有盘查,一会之后便来到一处荒山野外,远远的就能看见半山腰处一座依山傍水气势磅礴的山庄,通往山庄的道路宽阔,似经过人工铺设过一般,只是这样的一条道路却是人迹罕见,除了易寒的这一辆马车,几乎再也没有看见半个人影。

    来到山庄之前,大门紧闭,静若无人烟痕迹,好似突然间来到一处神仙阆苑之地。

    易寒下了马车,与安容登上了几十层的台阶,朝山庄的牌匾望去,看见那四个大字,确定这里是绝情山庄。

    易寒上前就要敲门,安容拦住道:“先别敲门,往常我随小王妃来到这绝情山庄,都是大门敞开,怎么今日关闭起来,有些蹊跷,等我查探一番之后再说”,说着轻轻一跃,跳过高高的围墙进入山庄之内。

    过了一会,大门突然打开,只见一个妖娆美人手持一条绵鞭,另外一端紧紧的勒住安容的脖子,安容脸色紧绷非常痛苦,站立不稳,那妖娆美人却嘴角含笑朝易寒看了一眼,突然盈盈一笑:“怎么是个男人,我还以为是宁雪小姐来了呢?”

    易寒朗声道:“先放了安容”,突然却咳嗽一声口中吐出鲜血来。

    那女子一讶,打量着易寒,说道:“你中了最毒妇人心”,一语之后喃喃自语道:“看来你也是大小姐的附属”,说着松开了勒住安容的绵绳,淡道:“给你给面子吧”,一脚朝安容踹去,易寒连忙上前将安容扶住,安容喘了口气,这才恢复过来,见易寒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突然责问道:“你干什么?”

    易寒手自然的离开她的后背,没有说些什么却朝那妖娆美人看去,目光淡定,没有任何惊讶赞美之态。

    那女子笑道:“便是刚才这番温柔举动,寻常男子便做不来,大小姐果然好眼光,看来你是被大小姐抛弃了,迟迟得不到解药,所有才寻到这里,只可惜啊,大小姐并不在绝情山庄,你恐怕要白走一趟了”。

    易寒淡道:“我是来找宁霜的”。

    听到这话,女子脸色一讶,看着易寒,充满诱惑的双眸却陷入思索,突然吐出声音道:“你就是那个让宁霜就算必死无疑也要叛出师门的人”。

    易寒心中一颤,露出内疚的表情,却没有应答。

    只听那女子冷冷笑道:“假如真是这样那倒复杂的很,看来你跟大小姐,二小姐,三小姐都有关系,庄主对你恨之入骨,让她失去她疼爱的弟子,你倒送上门,这样倒好,让我将你擒住,在宁霜的面前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看她屈服不屈服”。

    安容脸色一变,对着易寒低声说道:“这女子武功高强,我先挡一挡她,你先逃跑”。

    那妖娆美人见安容举动,似乎知道安容的心思,轻声笑道:“来了就跑不了了,还是乖乖受擒,姐姐我会温柔一点”。

    易寒并没有任何举动,依他现在的能力根本跑不掉,而且他来此正是想看看这绝情山庄的主人到底是何人物,对着那妖娆美人说道:“我来此正是想见庄主一面,请小姐引见”,似客人来临的口吻,将妖娆美人刚才的威胁言语化之无形。

    妖娆美人朝易寒招手,媚态笑道:“进来吧”。

    易寒对着安容道:“你先回去吧”,说着就朝那妖娆美人走去,突然脚下一绊,却踉跄摔倒,此举惹得那妖娆美人扑哧大笑,“唉哟,病的可不轻,走路都不稳了,要不要姐姐扶你一把”,话虽如此,她却没有行动,打算一直看易寒的笑话。

    走了几步的安容突然回头看了易寒一眼,有些紧张担心,一想到应该立即将此事告诉小王妃,决然回头,匆匆下了台阶。

    妖娆美人的笑声并没有对易寒造成太大的心里影响,该走的路,他还是靠着自己走完,站在妖娆美人身边,淡道:“请小姐引路吧”。

    妖娆美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见过的男子不少,你也算是不赖”,说着转身走到前头领路,也没有再取笑他,尊重并不是别人施舍,而是靠自己赢的,这妖娆美人似乎考虑到他的身体,故意放慢了脚步。

    山庄里都是女子,看不见一个男子,看见易寒,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只是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男子并不能引起她们多大的兴趣,瞥了一眼之后,移开目光忙着自己的事情。

    索女转身看了易寒一眼,见他双眼目空一切,心中一讶,果真是个奇男子,如此美艳繁华之色,在他眼中竟如草木一般,并不能引起他半点分身,此次乃是师傅与大师伯相约的十年比试之期,就连三师叔也来了,到底是将他暂时安顿下来,还是立即带去由师傅处置呢,想起山庄之内并没有供给男子居住的场所,于是下了决定。

    尾随其后的易寒似一副行尸走肉,脸上看不出有半点人性化的表情,然而他并不是行尸走肉,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只不过对七情六欲的表现淡了许多,生死、惊讶、恐惧、担心都是那么的普通。

    :

第九十八节 三仙子

    易寒身子虽然变得单薄,但是他依然如高山屹立,巍然不倒。

    当然在别人眼中易寒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让她们好奇的是索女怎么带这样一个男子进入绝情山庄,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男子就是让宁霜放弃一切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索女将易寒带到一间古朴古色的房间门前,索女停了下来,易寒也跟着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之后,易寒见索女没有任何举动,问道:“为何不禀报?”

    索女淡道:“庄主已经知道我们来了,想见你,门自然会打开”。

    易寒道:“你不禀报,她怎么知道来者是谁,是如何确定见是不见”。

    索女道:“见谁都一样,重要的是想见不想见”。

    易寒哈哈大笑,“好一个重要的是相见不想见”。

    屋内突然传来一把冷冷的声音,“绝情山庄绝不容许有男子来污秽”,屋门突然打开,一股强烈的罡风朝两人吹来,索女与易寒顿时被这股罡风吹的连连后退几步,院子里的树枝还在摇晃摆动。

    索女稳住身形忙道:“庄主!”

    那把冷冷的声音又传来:“索女,你为何带男子进入绝情山庄”。

    索女忙道:“庄主,此人是宁霜的情人”。

    这个时候易寒已经跨步朝大门方向走去,说道:“庄主,那我就不请自进了”。

    索女脸色一变,此人如此大胆,那里知道不知者无畏,在易寒想到只是一个女子而已,又不是猛虎野兽,那里知道屋子里的女子比猛虎野兽不知道要凶残多少倍。

    易寒步入房间,这是一个简单到极点的房间,对,简单,没有任何鲜艳的颜色,没有雅致的梳妆台,墙没有任何帖图画,落入眼前的是一张圆形小桌,摆一圆形灰色素雅坐墩,除此之外再外它物,连必备的床帐都没有,一个灰衣女子坐在坐墩之,身体纹丝不动,闭着眼睛,像老僧入禅,清静、恬澹如云。

    她看起来很年轻也很美,易寒就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盘腿坐下,突然咳嗽了几声,仙子魔迹轻轻抬起手臂,手腕轻轻一甩朝易寒指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滞,她的眼睛还是闭着没有张开,只见她嘴唇轻轻动了动,“我痛恨你身的味道”,突然易寒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道向自己袭来,他的身子向后翻滚,直到滚出了房间,一股梅花般的幽香扑面而来,大门又自动关。

    “索女,去将宁霜带来,我要在她的面前将这个男子杀了”,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

    索女离开,过了一会将脸色苍白的宁霜带来,宁霜的表情是冷淡的,似乎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情绪发生半点变化,在看见易寒背影的一瞬间,她将有些酥软的身子立了起来,她慢慢的朝易寒走了过去,一双眼睛盯着易寒,很专注,连阳光正面照在她那张苍白的脸,也不能让她的眼睛闪烁一下,她无数次梦想着一个真实的拥抱,在这一刹,她平静的心湖已经掀起惊涛巨浪,心中热焰燃烧,潺潺的记忆如突然一夜之间满树花朵,让人心情惊喜。

    宁霜张开双臂,从背后将易寒搂住,跟想象中一样,暖暖实实的身体,却让人如此满足。

    易寒闻到属于宁霜身的味道,他并没有回头,双手摩挲着她环扣在自己腰际的手背,不再似曾前一般光滑细嫩,有些干皱像一双老人的手,易寒有些惊愕,突然转身,一双眼睛凝视着宁霜,苍白的脸布满了皱纹,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白了一大片,亲眼看见朝思暮想的人,而宁霜却变得又老又丑,和印象中那个美丽天下无双的女子完全不同,她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只有两人最后分别是的眼神还是一模一样,看着这双眼睛,易寒情不自禁的吻她干裂的嘴唇。

    能坦然接受这一切如沧海桑田的改变,所有的爱恋依然如昔,甚至更加深刻,这种爱的方式,有更深厚的意义。真爱,在相见的时刻,展现了动人的力量,不管宁霜变成什么样子,她还是宁霜。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逝难寻觅,容颜易老,真心不变更是难得。

    宁霜露出微笑,易寒此刻也没有以往那种神采飞扬,浓墨重彩之气韵,透过易寒一双眼睛,宁霜爱他的一颗心。

    此刻两人似零零落落,萎靡不振的落花枯叶,惺惺相惜。

    连索女也不禁被两人凝重的举动,双眼流露出来真挚的情感所感动,这就是爱,让宁霜愿意放弃生命的爱恋,模糊中索女似乎偶然中在黑暗中看见光明,这丝光明越觉越真越娇滟。

    这一刻是宁静安谧充满喜悦满足的,直到一个灰色的身影打破了这一瞬,两人同时望去,目光淡定。

    仙子魔迹缓缓的睁开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的从她双眸之中绽放出无数寒芒,这寒芒似浸透至两人体内,让两人感觉身体已经被无数把剑刺入,周围平静如常,但位于仙子魔迹对面三人,都感觉到她那又煞又寒的气势,宛如身处千丈冰窟之中,又似被无间地狱完全包裹。

    易寒从来没有看见过一双如此邪恶且充满仇恨的眼睛,这还是属于一位道骨风仙的女子。

    仙子魔迹道:“霜儿,我说过你会后悔”。

    宁霜微笑道:“我做任何事情从来就不会后悔”。

    “我杀了他,你也不后悔吗?”仙子魔迹并不想杀了宁霜,只要宁霜还是原来的宁霜,其他人的生死又有什么关系。

    宁霜知道易寒今日必死无疑,对着他说道:“连累你了,你不该爱我”。

    易寒还没回答,只见毫不征兆的,一丝凌厉冰冷到极点的白线朝易寒胸口袭去,莫名的又不知道从那里飞来一朵莲花,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轻飘飘的在空中,淡白娇嫩,美的惹人心醉,突然这朵莲花在空中迸散开来,片片花瓣飞舞而下,落到草地,石子小路,落在石凳石椅,落在一边清清的池水之中,落在所有人的头,肩,花碎如雨,空气能弥漫着淡淡清香。

    一个女子突然出现,沐着轻风缓缓走来,散开的长发仿佛天的银河瀑布,眸子放射着温柔的光芒,腰肢软柔好似在妙舞一般,盈盈霓裳慢垂霞袖,莲步乍移奇态千变,衫裙微颤,那身线似那雨后莲花,冰清玉润。

    此女正是清香白莲,仙子魔迹朝清香白莲看去,清香白莲径直朝仙子魔迹走去,眼中只有她一人,她的脚步缓慢,似在探寻更美妙的境界。

    仙子魔迹道:“自久以来,我杀人你救人,我杀一百个,你便救一百个。”

    清香白莲轻轻一笑,情绕眉梢,身散发着那种沉浸其中的韵味,说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让你感到害怕”。

    仙子魔迹道:“我谁也不怕,包括你”,说着手指朝清香白莲指去。

    只见清香白莲霓裳衣衫贴身澎湃向后鼓动,映出属于女子的玲珑曲线,她的身形却纹丝不动。

    “师傅,你怕不怕”,清香白莲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仙子魔迹收敛起眼神中杀意,露出尊敬的神色,从口中吐出一字,“又敬又怕”,南宫婉儿留下她心中不可磨灭的印象,无论她变得多么强大,永远印在心头。

    只见跟在清香白莲身后的一个女子却走到易寒的身边,眼神有些疑惑,认真打量了一会,才确定道:“师叔,真的是你,师傅说闻到你的骚.味,我还不太相信”。

    易寒正思索着仙子魔迹与清香白莲之间的关系,突然脱柔之言,顿时错愕:“骚.味?”

    脱柔师叔二字出来,仙子魔迹淡定的眼神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朝易寒看去,神态之中深意十足。

    清香白莲道:“他是师傅的弟子,也是你我的师弟,怎么,你还要杀了他吗?”

    仙子魔迹淡道:“既是如此,我就不杀他了”,言语云淡风轻,似乎完全就没有过杀易寒的念头。

    清香白莲对着易寒说道:“师弟,还不快叫师姐”,她看出易寒中了最毒妇人心,自己虽有办法医治,但是却要让易寒受一番折磨。

    易寒心中大为欣喜,想不到这庄主竟是自己的师姐,那宁霜的病是不是也有救了,连忙对着仙子魔迹道:“师姐,请你医治好宁霜的病”。

    仙子魔迹冷声道:“你让我徒儿叛出师门,这账还没跟你算,凭一句师姐就想让我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易寒心中一凛:“看来这个师姐可完全不像清香白莲那么好说话”。

    清香白莲笑道:“师弟,你不必担心,这病我能治的好”。

    仙子魔迹朝清香白莲看去,冷冷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否则就不要怨我不念同门修道的情分了”。

    清香白莲盈盈一笑,也不说话,转身颇有深意的朝院子门口望去。

    易寒等人好奇,不知道她看着门口干什么,突然他脸的表情却惊呆了,被那不施粉黛的美丽,苦行僧式的美丽惊呆了,没有华丽的服装,一件粗布僧袍,没有奢华的饰品,只有手腕的一串佛珠,更没有一头秀美的头发,她光着头,没有片缕发丝,但她依然亭亭玉立、清纯如水。这种美丽,让华丽的词藻黯然失色只有简单、干净、祥和。

    她是什么人,为何心灵如此干净,贪嗔痴了而无踪,平和喜悦却轻易可见,她是什么人,身闪烁着一颗温暖喜悦的心,天寒地冻的环境,自从她出现,欢乐瞬间遍满虚空。

    如此神韵,让神仙都失色皆痴,如八万四千天女同展颜,齐向地洒温暖,恍惚难言。

第九十九节 道法自然

    此女是谁,看着她便似在听着禅诗佛语,不知不觉中这一切已融入你的精神,浸润心脾,明心净性了-

    仙子魔迹也将目光移动到她的身,只听她说道:“时间还没到,为什么要提前见面”。

    女子目光淡定,说道:“见面也是一种缘分,我既无意间出现在这里便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站立着的姿态实在优美极了,仿佛是飘浮在云端,,那样的悠然自若,又如纤尘般飘逸,除非亲眼所见,否则根本想象不出来那种场景。

    她有种温和的气质引着易寒欲与她亲近,这种感觉似母亲一般温暖,又似姐姐一般关怀贴心,易寒带着好奇的目光入神的打量着这个神秘女子的一切,她的一切就似乎一副极其丰富的画卷,生动而让人忍不住要去触摸。

    他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越来越近,近的面对着面,就像手中拿着镜子,从她的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模样。

    易寒手指轻轻触碰在神秘女子的脸庞,手指轻轻拂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指尖感觉置身于清凉流水之中,又滑又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大胆地做这些动作,只感觉心头没有任何压抑,随心所欲的释放自己的本心,他感觉无比的轻松,似乎曾前一般。

    神秘女子还是安定、平稳、收敛、沉静的神态,而易寒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身心感觉身心都处于中澹闲洁,韵高致静的状态,奇妙,美妙。心志清晰,彷佛心中再没任何谜团,他所烦恼忧愁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神秘女子突然和蔼的对着易寒说道:“你是佛门有缘人”。

    易寒脱口而出:“你是说我要出家当和尚”。

    女子笑了,“你目明心慈,有佛门慧根!前半生注定颠沛流离,尝尽伤痛离别,然后有所悟,可求得半世安稳,你的命运一生比较极端,切忌贪欲,不可心性过高,反得一场烟云一场空”

    易寒一听这话,顿时露出如傻如狂的神态。

    女子又道:“理想的追逐从来都饱含艰辛,佛家打坐参禅,道家远行求义,此乃涅槃,人之一生起起伏伏,唯一能让人解脱的便是精神,此乃禅佛之心”。

    易寒心中有强烈的宿命感,他曾想过自己是个政治奇才,针砭时事,或战场浮沉,力挽狂澜,或洞察世间,功成名就,而这一切让他的精神惟之所困,难求本心,刚才在触摸她脸颊的那一瞬就是他的本心,他的真想这么做,而他也这么做了。

    世间礼俗设定了条条框框,强行迫使你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而易寒一开始根本无视这些礼法,这让我心随所欲无拘无束,再到后来身背负着重担,却反而放不开自己,也许在世俗人眼中他变得成熟,通达人情世理,而单纯才是禅佛所追求的,修佛就是一个循环,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神秘女子将手掌按在他的肩膀,“神即道,道法自然,如来!”

    易寒醍醐灌顶,感觉自己身体所有的痛苦都不存在一般,自己的双腿充满力量不似方才沉重,身的苦痛认为它不存在的它就不存在,只是这么一瞬,他苍白的脸色瞬间恢复了些红润,气色也好了许多。

    只听神秘女子说道:“师弟,你好些了吗?其实这些毒素根本无法对你身体造成伤害,然而你道法不坚,精神涣散。有道无术,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切记切记”。

    仙子魔迹脸色一讶,心斋青竹只需轻轻几语便让他自己解开身的奇毒,清香白莲也能解开他的毒,然而却过程却繁琐了许多,高下立判,十年过去了,心斋青竹的修为更加精湛,自己苦修十年还是没有胜她的把握。

    清香白莲笑道:“师姐,就算师傅在此也不一定能做到如此”。

    心斋青竹微笑道:“就算能做到师傅也不一定会去做,亦人亦仙亦魔,无痕无迹,谁也看不透她,你永远不会知道她能不能做到”。

    三仙子成三角而立,易寒扶着宁霜位于中间。

    只听仙子魔迹对着心斋青竹道:“当着他的面,我们再比一次”,说着仙子魔迹将手指朝易寒指去。

    “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易寒疑惑问道。

    清香白莲淡淡笑道:“因为你是一个男子,世间只有两个男子有资格站在这里,而你是其中的一个”。

    易寒依然疑惑,宁霜低声道:“你是她们的师弟,自然能与她们平起平坐,而且你还是一个痴情的男子”。

    “另一人是谁?”

    “茗山王师!”清香白莲依然一脸笑盈盈,似乎在说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

    仙子魔迹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一变,朝清香白莲冷冷看去,心斋青竹却依然一副中澹闲洁的神情。

    只听清香白莲笑道:“师弟最喜欢风流韵事了,我也爱讲闲话,既然要让他做个公证人却也不能让他糊里糊涂”。

    易寒问道:“什么风流韵事?”

    宁霜低声提醒道:“你不要问”。

    只听清香白莲却叹息道:“问世界情为何物,仙子也会堕凡尘”,“那茗山王师深爱你家大师姐,那知你大师姐全无感觉,一心佛道,却偏偏有另外一个仙子爱那茗山王师,纠结其中无法自拔,却怨恨世间为何有一个心斋青竹”。

    仙子魔迹冷冷说道:“我所欲,我所求,自在由我”。

    易寒朝心斋青竹看去,喃喃道:“不争而争,不得而得,师姐修的是魔道还是佛道”。

    心斋青竹应道:“天下大道本是一家”。

    仙子魔迹道:“五年前,我们曾约定派出一人进行生死对决”话说一半,身形一动,毫无征兆的,宁霜落到了她的手中,对着易寒道:“师弟,你若答应代表我出战,我就医治宁霜的病,并且给她自由让你们两人双宿双飞。”

    易寒心中一颤,朝心斋青竹看去,对手是她吗?自己完全没有胜算,除非师姐故意让步,然而让步的结果是以生命为代价,她是否会这么做。

    清香白莲一讶,让易寒出战?易寒虽然是师傅的徒弟,可是他的武道与自己三人相差甚远,怎么可能是拂樱的对手,仙子魔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易寒朝宁霜看去,只见宁霜露出微笑,对他摇了摇头。

    易寒看着仙子魔迹冷声说道:“师姐,为什么是我?”

    仙子魔迹眼神透露出一丝邪恶,尽情大笑,似乎从来没有这般痛快过,“因为你必胜无疑,当结果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种感觉是多么的奇妙”。

    易寒道:“假如我败了呢?”

    “只要你答应我,无论胜败,我都还宁霜一个自由”。

    易寒决然道:“好,我答应你!”

    心斋青竹纹丝不动的身体这才微微一动,然而她这一动却是转身离开,什么话也没有讲。

    宁霜被仙子魔迹带走,索女也离开,只有清香白莲与易寒还呆在原地。

    脱柔出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师傅,易师叔怎么会是对手,二师伯又为何如此自信”。

    清香白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走到易寒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答应”。

    易寒道:“我不想让问题变得复杂,有简单而又干净利落的办法为什么不应下来”。

    清香白莲问道:“难道你就没有考虑到自己的生死?”

    易寒一愣,“我没有想过,我只是知道我理应为宁霜出战”。

    清香白莲露出如沐春风的微笑,“师弟,你变得越来越可爱了,放心,师姐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师姐是最有人情味了”。

    易寒讶异的看着她,只感觉她此刻好像一个女人,洁白无暇映着几抹红晕,两道细长的弯弯柳眉,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扑闪扑闪水灵灵的眼睛充满灵彗,小巧高挺的俏鼻,红润饱满的樱唇,简直就跟脱俗一样美丽,顿时热血沸腾,什么也没有想,冲着樱唇一口吻下去,只觉得无的快乐飘飘传来。

    他的双手不知觉的搂了清香白莲的腰部,只感觉她臀儿微颤,庄重而不失少女的曼妙矜持,胸口能感觉她饱满的胸襟紧紧压迫自己,发丝荡着他的肌肤,给他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

    易寒肆意满足自己心中所欲所求,直到唇分,他才发现自己吻的这个女子不是脱俗而是清香白莲,清香白莲红润的嘴唇还残留着易寒留在面的湿润,她的眸子流转着淡淡的莹光,似黑暗中诡异莫测的妖姬在舞动着,就想幽灵一般瞬间就能占据你的灵魂,让你是去生命。

    一旁的脱柔一脸目瞪口呆,她完全不敢相信师叔竟敢这么大胆亵渎师傅,而让她感觉震惊的是,师傅居然没有任何拒绝并给师叔重重的惩戒。

    易寒呆滞惊慌,说道:“我认错人了”。

    清香白莲脸露出妖娆妩媚的表情,轻轻道:“没有关系,师姐最有人情味了”。

    易寒如释重负,突然他感觉身体有撕心裂肺的剧痛,这种疼痛不知比最毒妇人心发作的时候要痛苦多少倍,他痛得几乎要扒开自己的脑皮,将自己身体一块块拆下来,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没有力气去挣扎,这种痛苦只是过了一瞬,他却感觉千万年那么长久。

    清香白莲收回了银针,其实她只不过在易寒身体的痛穴扎了一下便收回来,然而只是这么一下,易寒的脸容已经痛苦的几乎扭曲,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七孔流出血丝,假如知道这美妙一吻所换来的代价是这般痛苦,打死他也不敢,可是那一吻是在无意识,情不自禁。

    只见清香白莲拿出手帕轻轻的擦拭易寒脸从七孔流出来的血迹,温柔道:“师弟,师姐最有人情味了。”

    那手帕每一下拂在易寒脸蛋,都让他的心神为之恐惧颤抖。

    他低下头,还没从恐惧的余韵中恢复过来,清香白莲蹲着,裙子覆盖在她的大腿,裙摆下端一双布鞋之露出一截小腿,洁白如玉,美丽的完美无暇,发丝长的垫在到地面之,让冰冷的地面也多了一丝温柔。

    易寒情不自禁的又想去触碰,突然,他缩回了手,朝清香白莲看去,此刻她脸带着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超然,一双属于女子温柔眼睛尤其让人难忘。

    清香白莲突然将目光移到易寒的双眼,一双明亮的眸子充满着兴趣,突然伸出手捉住易寒的手触碰自己脸颊的肌肤,“人性让人忘记自己的本心,恐惧也是其中的一种。以智慧破恐惧,直面恐惧,以信念破恐惧,万象皆空,以修为破恐惧,深入识海,以真性破恐惧,赤子之心,无知无畏。这是大师姐想告诉你的。”

    易寒吻了清香白莲的额头,清香白莲却露出淡淡怡人的微笑,显得娴静而优雅。

第一百节 来救

    突然外面传来浩浩荡荡兵马齐动的声音,蹄声如雷,易寒回神,说道:“什么声音?”

    清香白莲道:“好多人,可能是大军来到绝情山庄的门口”。

    易寒打算去看个究竟,清香白莲却显得懒洋洋不是很在乎,说道:“我累了,回去休息”。

    易寒看了她纤美修长的背影一眼,盈盈巧步却透着慵懒风情,只感觉师姐实在是太**了,女子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找一个男子,仙子魔迹不是也堕入凡尘吗?

    易寒朝山庄大门口走了出去,山庄内的人也匆匆朝大门口赶去。

    走出山庄大门,绝情山庄的女子陆续集合,索女箭女也在其中,共有百人之多,这么多佩戴各式各样兵器的女子聚集在一起,倒是从未见过的景象,而数十层台阶之下的空地之上,有着数百骑兵,统一黑色布衣,外罩贴身棉袄,只见个个人似,马如龙,人矫健,马骏勃。

    当前一匹黑马尤其扎眼,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放亮,唯有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赛雪,乌背长而平直,四肢关节筋腱发育壮实,骑马的是一个女子,人马合一,看上去宛若游龙。

    马背上的人儿,身段婀娜,英姿飒爽,神容娟秀冷静,亮若星辰的眸子正视看着前方。

    索女冷笑道:“宁雪,你以为你带着这几百人就想攻打绝情山庄,你以前在这里白呆了”。

    宁雪淡淡笑道:“是吗?”目光却巡视着那群女子,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前方传来山摇地动的震动声,众人居高望去,只见前方山谷拐口,沙尘翻滚,疾风般迎面朝山庄卷来,隐隐可看见人数众多的配搭兵器的步兵部队出现。

    索女脸色一变,想不到宁雪如此大动干戈。

    后面步兵部队在离宁雪三十丈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列队站好,排成几列,士兵手中拉起弓箭,目标直指绝情山庄。

    千军万马,气势雄壮。

    只听宁雪朗声冷道:“我要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只要把人交出来,我立即撤退,否则让绝情山庄片刻化为灰烬。”说完手一举,身后第一排的士兵点上火箭。

    索女心知肚明,宁雪要的是什么人,这事她却做不了主。

    易寒涌到人前,宁雪目光如炬一眼看到,冰冷的脸色稍微有些暖色,只因在众人面前不宜表现的太过亲近,暗暗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她今日来此一是救出宁霜易寒,二是顺便与绝情山庄有个永远的了解,她可不想永远被绝情山庄牵着鼻子走,虽知道师傅武道高深莫测,但她今日也是有备而来,身边所带乃都是济宁派的绝顶高手,许多人的辈分比自己的父亲都要老,当初仙子魔迹闯入济宁派,打伤父亲抢走宁霜早就在她意料之中,这样就逼迫这些老家伙不得不出手了,一个门派的底蕴永远不似外表看上去那么浅薄。

    一个女子连自己的父亲亲人都可以当做棋子使用,这应该可怕到什么程度,也就是她身为女子身,否则定成就霸王之业。

    双方对持,索女这边虽个个身怀武艺,但面对对方千军万马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要对方一轮弓箭下来,这边已经死伤殆尽,还谈什么抵抗,就是火烧绝情山庄也拿他们没有什么办法。

    一支犀利的神箭突然朝宁雪疾飞而去,快似流星,一马突然迎面朝神箭疾风奔去,蹄声如雷,只见他高高跃起,手中马刀一出,神箭顿时被击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稳稳的落在马背之上,众人朝这人身手矫健的人看去,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身着寒衣,腰佩马刀,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马靴,靴上配有匕首,身后还背负一把大弓。

    众人不知道宁雪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如此的厉害人物,易寒心中一惊,却联想到了更深入的方面上去,一百多年前,有一支非常恐怖的杀手骑兵部队,他们人数不多只有数十人之多,号称燕云十八骑,这支骑兵部队游荡在大漠和草原之中,每次出现时,都给这些异族带来一次惨绝人寰的大杀戮,让北敖与西夏闻风丧胆。

    他们身着寒衣,腰佩马刀,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神出鬼没,并且个个都带着面罩,从来没有人看到过他们的真面目,当时北敖曾入侵大东国,燕云十八骑曾突袭,一夜变杀了三千多人,这可是真正的以一敌百。

    当时曾有人这样评价燕云十八骑,“快如风,烈如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强弓弯刀,善骑善射,以一敌百,未尝一败。”

    然而后来边境处于和平,停止交战,这支恐怖的杀手部队也渐渐退隐幕后,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有再出现过,济宁派创派百年,莫非便是燕云十八骑的前身。

    易寒心中一颤,这样的部队若人数众多,可算得是一支神兵,宁雪若拥有这支骑兵岂不是如虎添翼,联想到济宁派的保家护国扶弱惩恶的纲义,易寒更确定这个猜测。

    燕云十八骑隐蔽了百年,这太久了,如今局势是应该重现昔日威名,而映在眼前的就足足有数百人之多,这该是一股如何恐怖的战斗力。

    易寒看到这一幕,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只可惜这一些注定不属于他,乃是宁雪家族的势力,就算以宁雪的身份也是靠着掌握西王府的小王妃身份。

    在那个黑衣老者露出这一手之后,门口众女脸色顿变,从不以为意变得十分严峻,这样厉害的人物从那里冒出来,她们以前根本没有听说过西王府有这样的军队,而眼前确确实实有着数百个穿着同样衣衫骑着黑色骏马的人物,倘若他们个个都似刚才这个老者这般厉害,别说宁雪身后还有大队兵马压阵,就是这数百骑兵也够她们折腾了,箭女的箭术她们心知肚明,那是百丈之远穿心而过,避都难避,更别说在半空中截下来。

    仙子魔迹无论武功如何高强,真要以一敌百,终究不能,现宁雪偕数百骑高手与大军俱来,如果双方真得要动起手来,绝情山庄定难逃化为灰烬的命运,除了仙子魔迹一人能确定逃脱意外,谁也无法确定能离开这层层包围,宁雪处处光明正大与仙子魔迹闹矛盾,原来还暗藏有杀手锏。

    只听宁雪周遭传出一阵喧哗叫嚷之声,“速速放人,否则一个不留”。

    忽听从山庄内传出一个淡淡的声音:“宁雪,能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是我最大的骄傲”。

    这声音也不如此响亮,但清清楚楚的传入了众人耳中,众人一愕之间,都住了口,心中想,宁雪的师傅,看来就是那个闯入宁府,打伤掌门,掳走宁霜的神秘女子,目光齐刷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此次大动干戈,出动数百名高手,所有对付的正是她,宁雪名义上的师傅。

    宁雪朗声回道:“师傅,你挡着我前进的路了,从一点看上去,我们的师徒之情也算不得什么,我说的对吗?”

    笑声传来:“不错,这么多弟子之中也只有你领悟了我的精髓,有资格当我的衣钵传人,你再狠毒无情一点,师傅也不会怪你”。

    只见众女朝两旁一分,一个女子缓缓从中间走了出来,面对前方阵势,她淡定从容,年纪似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般年轻,跟人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身边一名老者对着宁雪问道:“她就是仙子魔迹?”

    宁雪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却认真的盯着仙子魔迹,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完全没有半点松懈。

    但仙子魔迹停下来的时候,瞬间宛如成了一座雕塑,一动不动,那脸上的微笑也凝固了,让人感觉这个女子无论使出多大的力道也无法撼动她分毫。

    宁雪身边的众人顿时稳住心中,不敢有半点疏忽,从看见仙子魔迹,他们就感觉这是至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强大的对手,虽然她外表看上去娇弱弱,一刀就可以劈成两半,但这些身经百战的高手的眼中,却立即能捕捉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那种似晴天霹雳的危险,谁也不知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这让他们完全忽视了仙子魔迹的美丽,当美丽在男子眼中不再成为第一要点的时候,那就是有比美丽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去注意的东西。

    只听仙子魔迹说道:“人我是不会放的,宁雪,让师傅看看你无情狠毒到何种程度”。

    易寒心里一颤,他不想让宁雪变得这样的人物。

    在仙子魔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宁雪没有半句废话,高举的手猛然落下,第一排沾上火油的弓箭顿时齐发,朝绝情山庄射去,下起了密集豆粒般大小的火雨,众女见状顿时色变,宁雪敛容,她向仙子魔迹证明自己真的敢做出来,而且无需犹豫。

    就在这时,只见仙子魔迹双手一抖,她衣袖上的纱线似抽丝一般,脱离她的身体,断成一小截一小截飞至天空,纱线垂直而上,便像突然间下起了绵绵小雨一般,而这小雨却往反向下,而且快的很,只听劈劈啪啪,陆续传来弓箭折断的声音,不少弓箭在空中断为两节,落到了地面,散落在山庄的台阶之下,这是如此神乎其技的本事啊,若不是亲眼看见,谁也无法相信天底下既有这等人物,能做到这样,岂不是与神仙没有什么两样,一时之间,那些士兵看着仙子魔迹的眼神就似看到神仙一般。

    然而仙子魔迹并不是神仙,她更像是一个魔鬼,就在宁雪周围的高手一脸震惊的时候,只见她双手又是一抖,**着手肘处的衣袖又抽离,化作无数道在阳光下看起来无影无踪的白丝平行朝数百骑射击,感觉就好像一百个箭女同时射出神箭,众骑高手惊讶之时,瞬间从两边散开,马术熟练到人马合一,马看起来就好似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数百骑瞬间做出的反应,竟然没有半点混乱,反而似乎早就预备好的。

    这些白丝大多数从马与马之间的缝隙穿过,只有极少数的落在马身之上,只见几匹骏马顿时倒毙不起,那几人俯身倒毙的马匹身边,露出伤心痛苦的神色。

    痛苦呻.吟声一声接着一声,站在第一排手持弓箭顿时齐刷刷倒地一片,从他们身上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杀人于数十丈之外,而且瞬间便取数十人的性命,所有人感觉好似做梦一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真的有人能够做到,而是真真实实的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这个人叫仙子魔迹,她看起来跟仙子一般,可是她杀人的行径真的跟魔鬼一般没有留情,人如其名,身后士兵大军个个感觉自己身处死亡的边缘,心中产生恐惧,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

    仙子魔迹发出银铃般愉悦的笑声,她那片无衣缕的手臂是**着的,白玉般纯洁无暇的手臂似一条美人蛇紧紧的勒住你的脖子,让人无法顺畅呼吸,确实出了仙子魔迹的笑声,所有人的屏住呼吸,全场鸦雀无声。

    宁雪的目光却停留在那数十根弧线落入山庄,并没有被仙子魔迹击落的火箭,仙子魔迹终究是人不是神,要想完全阻止火箭落入山庄,除非横空拉起一道天网,然而出了神仙又有谁能做到,这世间却没有神仙。

    仙子魔迹知道,然而她根本没有转身去看那些即将落在山庄的火箭一眼,似乎根本就不担心。

    突然一个变化让宁雪脸色变得冰冷,那数十根烧的正旺的火箭突然见凭空熄灭,这番变化更让人感觉神奇怪异,不少人伸出双手望着天空,看是否下雨了,然而晴空万里,哪来的雨点。

    宁雪脸色一变,高举手臂,手指动了动,一排又一排的弓箭手列队拉箭点火,那火点比夜空星星还要密集,这一次宁雪打算将绝情山庄淹没在火海之中。

    易寒突然站了出来,大声喝道:“够了!”

    宁雪刚要放下的手臂突然停了下来,只听一名老者在宁雪身边低声问道:“这男子是何人?”

    宁雪没有回答,却道:“去将他擒来,不要伤他分毫”。

    易寒只见一骑从众骑中驰出,马蹄似踏云而来,印在台阶之上如履平地,瞬间已近跟前,只见马上之人一双眼睛盯着自己,易寒这个时候才知道此人的目标正是自己,未近易寒,马上老者已经伸出无指。

    就在这时,那匹骏马却以诡异的方式瞬间停了下来,一动不动,似乎时间一下子静止了,所有人都好奇,就算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也应该还带有冲撞之力啊,怎么可能说停住就停住。

    只见,马头之上突然探出一个白色的天鹅脖颈,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双摄人心魄冰冷的眸子,这时一双美丽的脸,嘴边还挂着淡淡而又让人感觉阴森的微笑,仙子魔迹!

    刚刚他离易寒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众目睽睽之下,却没有人看出她怎么到达易寒的跟前,难道她可以瞬间出现在任何地方吗?这样的念头又让所有人心中一颤,她不是人。

    马头垂下,马儿的身体依然保持奔驰的姿势,这个时候有人才发现,四只马蹄深陷台阶之中。

    只见马上男子露出悲伤的神色,盯着马头,悲呼道:“青风紫”。

    这时一只纤细晶莹的手却印在了男子的胸口,那双手臂是**的,高贵而典雅,透着晶莹的光泽,那五根手指微微松开,美丽的就似一朵散开花瓣的百合,突然之间男子身体爆炸开来,连一块碎屑的看不见踪影,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只有散落在那光洁白皙的手臂上的点点艳丽的红色,所有人才恍悟,男子已经化为灰烬。

    **的手臂白红鲜明,恐惧蔓延到所有人的内心,只感觉周身毛骨悚然,他们看过不少断肢残体的血腥场面,却从没有一次比这干净的杀人手法让他们悸怕,死了却连个尸首都没有。

    :

第一百零一节 师徒之间

    易寒心中寻思,再闹下去可是个不死不休的场面,宁雪已经表现了自己的果断坚决,而仙子魔迹也有毒辣的手段给予回敬,师徒两人互不退步。(_泡&书&吧)

    对于那个老者的死亡,宁雪平静的脸容并没有露出任何表情,一双眸子冷漠将她的冷傲表现的淋漓尽致,她的脑中却不停的思索的对策,将仙子魔迹解决的对策,世间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她,有什么能让她在意,想想,这样一个绝情绝义的人几乎是没有破绽,凭着武力却很难将这个宛若天人的女子降服。

    宁雪突然下马,独自一人往台阶上走去,大军突然一阵喧哗,不明白小王妃此举是什么意思。

    她迈着轻缓的脚步,薄薄的白色裙腿覆盖在坚定的石阶之上,贴拖之间,轻柔的如此赏心悦目,每登上一个台阶,纤细修长的**在裙内映出一个纤纤的轮廓来,盈盈柳腰仿佛被被风一吹就会折断,此刻她变得是如此柔弱,惹人怜爱,连女子都感觉想将拥在怀中,所有人都将她当做一个弱女子看待,早就忘记她是这支大军的首领,早就忘记了她是那个扬言就要绝情山庄化为灰烬的那个人。

    白裙裹着她美妙的身姿,流畅的曲线似山峦一般起伏有致,她好像在演绎着一曲美妙的舞蹈。

    易寒沉浸其中,只感觉自己正与宁雪翩翩起舞,他跟所有人一般目光陷入沉迷之中而不能自拔,他情不自禁的迈下台阶朝宁雪走去,而他身边的女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宁雪,没有人理会易寒要去干什么,她们的眼中甚至没有易寒这个人,没有千军万马,只有一个宁雪。

    易寒奔驰到宁雪的跟前,似见到高贵的仙子一般俯**子来,宁雪停了下来,一双白色的绣花鞋印在石阶之上,微微低下头,一双眸子充满兴趣的看着易寒。

    陌生而又熟悉的阵阵幽香让易寒的心产生微微麻木的感觉,只感觉这一刻是充盈的永恒。

    宁雪完美的娇靥上露出夺人心魄的淡笑,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她的身上,然而她的眼中只有易寒,这种眼中几乎刺破了易寒的灵魂,只感觉这双眼睛颠倒众生,妩媚苍生,突然她伸出手轻轻的按在易寒的头上,易寒身子突然软软的倒了下去。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回过神来,宁雪杀了他。

    仙子魔迹一直保持清醒,这是媚术中的最高境界“颠倒众生”,或许所有人都深陷其中,她却不会,只是在看见她动手杀了易寒的一瞬间,她的心头却是一荡,充满了愤怒,只感觉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就在这时,仙子魔迹突然感觉有一物从她后背穿透而过,低头一看,只见金色的箭尖之上沾上了鲜血,一滴一滴的低落在干净的地面之上。

    所有的人顿时惊呆了,怎么也想不到神仙一般的人物也会中箭,所有的士兵心中有一个念头,她不是神仙,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人。

    仙子魔迹的表情是那种冷若骨髓的冰冷,她看着不远处那个挂着淡淡微笑的女子,只有她敢兴起杀了自己的念头,而且付诸行动,她想要将这个最疼爱的弟子用最狠辣的手段折磨她,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无法运气,身上的血液正在慢慢凝固。

    众多女子立即奔赴她的身边将她围了起来,个个一脸紧张。

    “庄主——”,紧张的叫唤声络绎不绝。

    仙子魔痕挥臂冷声道:“滚开”,含怒而出,若往日早就死伤一片,只是这一次却连将人推开的力道都没有。

    宁雪低头看了躺在地上的易寒一眼,又迈着步伐往台阶上走去,嘴边淡淡说道:“我寻遍大江南北,才找到一种可以克制你的毒药,便是灵气萨满教的千年涎水,师傅你要死了,徒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吧”。

    仙子魔迹笑了笑,“宁雪,你不愧为我的好徒儿”,一双眸子却朝东边方向望去,神情是神秘庄重的,眼神是充满遗憾。

    宁雪又道:“师傅,你有什么心愿?宁雪愿意替你完成”。

    索女愤怒喝道:“宁雪,你这个叛徒,弑师灭祖”,突然转身冷冷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退离有百丈距离的箭女,刚才从背后朝仙子魔迹的射去的一箭便是宁雪所为,朗声道:“箭女,没有想到你也是个叛徒”。

    箭女一声不吭,回应她的是一支射向索女胸口的神箭,索女绵鞭一甩,神箭在离她不远处落下,紧接着索女朝箭女所在的方向奔驰而去,只要靠近箭女一丈之内,对方必死无疑。

    箭女跃上屋瓦之上,快速移动。

    仙子魔迹一直盯着东方,一声不吭,宁雪却看着她,似在等待她最后的心愿。

    当仙子魔迹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身子一动不动,只听有人悲呼道:“庄主!”

    紧接着传出悲痛的哭泣声。

    宁雪转身对面的千军万马,朗声道:“一个不留!”她可不想留下余孽,整日提防有人来暗杀自己。

    但听蹄声如雷,数百骑疾风般卷上台阶来,那些台阶在骏马蹄下,几乎不是障碍。

    突然只听一声好似钟磐的声音灌入所有人的耳中,“南无多罗树王胜德如来”。

    杀气腾腾的马儿突然高高扬起前蹄,长嘶不止,均停了下来,而马上之人严肃敛容的神情也慢慢变得平静,杀气全无,也并不驱赶马儿继续奔驰,张望这声佛号的来源之处。

    宁雪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身边传来一把轻柔和蔼的声音,“女施主难道就不怕杀孽太重,业障难消,伴随一声吗?”

    宁雪看去,却见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穿着粗布僧袍,没有头发的神秘女子,宁雪轻轻挥了挥衣袖,表情沉稳,淡淡道:“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口吻尽显雍容华贵的王者气度。

    心斋青竹一声眸子看着宁雪,好似夜阑人静时一束光芒,为迷路的人指导方向。

    宁雪露出微笑,轻轻别过脸去,看着地阔天空,将心灵释放,任思绪徜佯,有一种静谧深远的意境。

    心斋青竹道:“何人能解救你于无边深渊黑暗之中”。

    宁雪发出畅快的笑声,“一束明灯足矣”。

    宁雪知道这神秘女子是个高人,自己根本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也就干脆不打算逃,她的慈悲心,自己就没有生命危险,朝易寒刚才躺下的地方望去,空空如也,心头却是涌出一丝恐惧。

    众人见数百骑不再杀来,纷纷将宁雪围了起来,一女举剑朝她刺去,“我杀了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妖女”。

    剑离宁雪寸许距离,便再也刺不下去,只听心斋青竹道:“我擒下她乃是为了解决这场纠纷,并不是为了杀她”。

    宁雪看着要杀了她的女子,微笑道:“他日,我定将你**衣服吊在大街之上供人观赏”,想不到飘飘若仙的宁雪也会说出如此邪恶的话,莫非近墨者黑。

    那女带着愤怒仇恨耻辱,狠狠的盯着宁雪,宁雪似胸有成竹,对她毫不理睬,一双眼睛却搜寻易寒的下落,突然看见一名女子将易寒背在身后,双眸一冷,顿显杀意,在易寒身边一个看上去妖娆多姿,却又纯洁如莲的女子朝她看来,那眼神似乎穿透她的心灵,心中一颤,怎么又出现如此人物,她与仙子魔迹相处多年,岂会看不出清香白莲的厉害之处。

    清香白莲似乎有意惹宁雪生气,让脱柔停下来,轻轻的抚着易寒额头上的发丝,一脸爱怜,突然一个举动,咬了一片花瓣吞入口中,檀唇动了动印在易寒的嘴边,似在喂着他服下。

    宁雪的脸色一边,愠怒中带着警告。

    清香白莲很注意细节,两片嘴唇不知道摩擦了多少遍,易寒嘴角流出花汁,她便用舌尖一挑,卷起那花汁探入易寒紧闭的嘴唇之中。

    做完这一切,清香白莲转过头朝宁雪看去,玫瑰般鲜艳的漂亮嘴唇挂着微笑,晶莹的双眸中仿佛隐藏着万千风韵。

    在像宁雪示威,要当着她的面抢走她的男人吗?还是她只是想**一下宁雪的情绪而已。

    宁雪并没有大怒,相反美丽的脸容露出了冷静和睿智的神态,散发出女子**自主并不为男子所羁绊的淡定魅力,但是这只是宁雪的伎俩而已,她的内心并没有跟着平静下来。

    索女返回,身上的衣衫有几道裂缝,表情流露出愤愤不平,看来她在箭女身上讨不到什么好处,来到宁雪身边,看见心斋青竹与清香白莲,顿时明白了整个局势,对着宁雪道:“让他们立即撤退”,所有的一切都是宁雪始作俑者。

    宁雪充耳不闻,看都不去看她,心里却忍不住又朝易寒的方向瞥了一眼。

    索女似乎察觉到这一丝微妙,突然拿剑架在昏迷状态中的易寒,威胁道:“让他们立即撤退,否则我杀了他”。

    “随便!”宁雪尽量让自己保持淡定,可是声音之中还是可以听到隐隐有一丝的颤抖。

    索女嘴角一翘,冷笑道:“真的是这样吗?”

    心斋青竹一动不动,在查看仙子魔迹的清香白莲,背身随手甩出一朵莲花,只见索女手上一松,长剑落地,那只手臂**垂下,再也举不起来。

    索女本来就没有打算杀了这个男子,两个绝顶高手就在身边,岂会容她得手,她只不过想利用他逼迫宁雪妥协,想不到清香白莲却连让她利用一下这个男子的机会都不肯,只能无奈走到庄主的身边,只看见庄主的手臂已经变得僵硬没有血色,似人死了好多天之后一般。

    清香白莲眉头紧皱,表情严峻,她还从来没有遇到一个人没有医治之法,这种毒让师姐体内的血液凝固,气血乃是全身之气,没有这些,师姐根本无法依靠自身能力抵抗,猛的转身来到宁雪的身边,说道:“拿出解药”。

    宁雪狡猾道:“我既然要杀人,又怎么会愚蠢到留下解药,你听过千涎水之毒,这是灵气萨满教对付魔鬼的毒药,无药可治,中者必死无疑”

    “有药可治,灵气萨满教神殿之中,有一味神药,名叫落羽,乃是鬼美人王蝶尸体所化,此蝶便是生长在千涎石,饮用千涎水”。

    宁雪一讶,众人望去,却是苏醒的易寒出声说话。

    易寒走到宁雪跟前,说道:“带着你的人离开吧,这里的事情我会解决好的”。

    宁雪看了他一会之后,转身朗声道:“全军撤退”,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转身下了台阶,没有人再拦着她,一个人牵着她的神马在台阶下面等候,宁雪上了马背,带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没有回头一眼。

    所有的一切似乎烟消云散,易寒对着清香白莲道:“师姐,你能医治好宁霜的病吗?”

    清香白莲摇了摇头,“我能但我不能医治。”

    “为什么?”易寒疑惑问道。

    清香白莲看心斋青竹一眼,又看了仙子魔迹一眼,这是她们的约定,“而我不能插手其中”。

    易寒心中一惊,指着仙子魔迹道:“假如二师姐死了,那怎么办”。

    清香白莲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却沉默不言。

    易寒明白,那宁霜也就没救了,似清香白莲这种人,有些事情就是死也不能做,而这些行为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不救仙子魔迹,宁霜必死无疑,这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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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节 人生何处不相逢

    仙子魔迹处于假死状态,这绝情山庄的一切就由于另外两女做主,清香白莲留下来照顾仙子魔迹,她有能力维持仙子魔迹的生命,而心斋青竹远赴灵气萨满教取神药“落羽”,她单独一人立即出发。

    索女等女将愤怒转移到宁雪的亲妹妹宁霜的身上,宁霜被关进了一间幽暗的房间里,她们纷纷赶了过去,对宁霜进行一番辱骂,她们无法主使宁霜的生死,却将宁霜这个病人拉起来当做皮球踢来踢去,**心中的愤怒,直到将宁霜打的遍体鳞伤,宁霜就任着她们侮辱打骂,不反抗也不啃声,其实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她的生命之火逐渐消失。

    清香白莲与心斋青竹各忙着自己的事情,将易寒撇在了一旁,易寒想立即去见宁霜,然而山庄里的众女却对他丝毫不理睬,也不约束他的行动,他身处奇怪的处境身份,当他跟随众女的步伐见到宁霜的时候,宁霜已经奄奄一息,她卑微的就似大街之上一个可以随意任人欺辱的老乞丐,易寒冲进入围殴的人群,将宁霜紧紧护住,怀里抱着宁霜微暖的身体,好像有无数刀子在割着他的心,让他痛到难以呼吸,宁霜闭着眼睛,没有一言半语。

    众女或许打累了,或许**了愤怒,或许看在易寒的面子上,她们停了下来,冷冷的看着两人,易寒突然转身冷冷的盯着这些人,她们根本无视自己,是自己太善良了,还是自己太弱小了,假如她似宁雪一般,这些人还敢当着他的面对宁霜狠下毒手而毫无顾忌吗?此刻她们根本无视自己,仙子魔迹师弟的身份只是让他得到对方的几分怜悯而已,只有自己的强大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易寒看着众女的眼神充满了魔性,这让众女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丝恐惧,她们似乎看到了一双跟庄主一模一样的眼神。

    易寒看了她们一眼之后转过身,轻轻的摩挲宁霜苍白憔悴枯老的脸容,好似她还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一般惹人爱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们离开了房间,幽暗的房间里安静下来,身心处在无间地狱的宁霜睁开眼睛看见易寒,感到格外亲切,露出了微笑,仿佛重回人间,可是宁霜身体受到伤害,讲不出话来,易寒见她胸口急喘,似乎想从口中憋出一句话来,易寒连忙说道:“什么都不要说,我知道你想说些什么?”无非是不要担心之类的话。

    宁霜微微一笑,垂下头去,胸口也不喘了,她有些累,似乎想休息片刻,她苍老而丑陋的容颜只有微笑依然是那么美丽。

    易寒说道:“是我让你向善的,可是这却让你遭受到欺凌侮辱,早知道如此,我宁愿你还是原来的宁霜。”

    宁霜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似乎想告诉他,她在听着呢。

    易寒唠唠叨叨的说起两人曾前的一些往事不知不觉中他越说越兴奋,越说越开心,时而露出爽朗的笑容,这个时候宁霜都会嘴边含笑静静的看着他,两人似乎忘记了此刻的艰难。

    两人在这幽暗的房间里呆了两夜一天,除了几次出去取水,易寒几乎没有离开过宁霜身边,没人给他们送来食物和水,让两人自生自灭。

    易寒走出院子,突然听到熟悉的琴音从远处飘来,他顿时入神倾听,脚步随着琴音传来的方向移动,这首《雪夜寒梅》乃是他年少所谱,当时是一个寒冷的雪夜见到窗外寒梅傲雪,梅花却暗香浮动,有感而作,当时他把自己想象成枝头上梅花,弹奏此曲,却屡屡半曲而停,这是生平一首谱写却弹奏不完的曲子。

    易寒带着好奇心进入了一所院子,梅树绽放出色泽艳丽的梅花,只见前方窗前站着一个女子,侧对着他,她披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如身在云雾之中,仙袂飘飘。

    易寒心中一惊,失声喊道:“拂樱”。

    拂樱未应,静静站着,心绪飞远。

    易寒立即走到窗前,伸手去拽她衣袖,说道:“拂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拂樱衣衫被扯,顿时回神,转身望来,这是一张肤如凝脂,温婉如玉,秀美绝俗的脸容,只是肌肤间少了一层血色,显得苍白异常,月影般的柳眉微微皱着,让人心生怜惜,乌黑明亮的眼眸弥漫着淡淡的落寞与忧愁,在看见易寒的一瞬间,她嘴角掠过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道:“我又在做梦了”,紧接的看了易寒一眼,又自语道:“师傅说天让我失聪,乃是引我入佛道,听不见世间污言秽语,明辨是非”。

    易寒感觉惊讶非常,拂樱看见自己怎么会表现的如此淡然,似乎自己根本没有存在一般,他挥动着手臂,说道:“拂樱是我,你怎么了”。

    拂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突然说道:“你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消失不见了呢?”

    易寒一阵内疚,猛的伸长了脖子吻上了她娇艳的红唇。

    拂樱一动不动,目光迷离,一时之间似乎很难分辨出真幻来,直到易寒的吻越炙热越激烈,她的心神才开始颤抖,靠近窗口,伸出双臂搂住易寒肩膀,用几乎不敢相信的口吻说道:“哥哥,真的是你吗?你知道我想念你,所以飘到我的身边来吗?”

    两人隔窗亲昵的动作,美丽的似世间只有这一此,再也无法复制。

    易寒干脆将拂樱抱了出来,让她双臂勾着自己的脖子,拂樱盯着他的一双眸子带着迷惑,幽思,似所憧憬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达成心愿,她的目光凝聚而深邃,突然又似乎少女含羞般的微微垂下眼睑,睫毛眨动之间,荡人魂魄富有女性的蛊惑力。

    易寒笑道:“拂樱,你怎么会在这里?”

    拂樱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从易寒眼神中的疑惑却明白他到底在问些什么,“我跟随师傅来了,了结一段恩怨”。

    易寒听到这话,心中一颤,心中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莫非拂樱是心斋青竹的弟子,那自己生死之斗的对手岂不是就是拂樱,他突然摇了摇头,不可能,老天不会这么恶毒的。

    拂樱看出他脸色大变,轻轻问道:“哥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易寒笑道:“没事,见到你太好了,你师傅是谁?”

    拂樱闻言,突然挣脱开易寒的怀抱,她衣着优雅端庄,却偏偏露出娇羞不胜的情态,全身散发出成熟妇人的风韵来。

    拂樱低头不语,似乎在平稳自己的情绪波动,过了一会从抬头朝易寒的身后望去,说道:“师傅,这是我家哥哥”。

    易寒一讶,转身回头,却看见心斋青竹,却不知道她出现了多久,拂樱真的是师姐的弟子,那拂樱岂不是自己生死之斗的对象,突然间他脑海里出现两个女子,两人都伸出手,呐喊着他的名字。

    两人的举止岂能瞒的过心斋青竹,她有一双看透人情世理的慧眼,她只是看着拂樱,完全将易寒给忽略了。

    一阵微风吹拂着拂樱额前的发丝,她微微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一丝微笑。

    过了一会,心斋青竹才说道:“你坏了拂樱的身子,神佛不容,我不杀你,自有人杀你”。

    易寒丝毫不惧道:“情.欲本性,为何要违反人道?这佛不修也罢”。

    心斋青竹清明的双眼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思索重本心还是重佛道,她就这样似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站着。

    易寒等了好久,却没有得到心斋青竹的回答,他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喊道:“师姐”。

    心斋青竹虽然睁开眼睛,眸子中却没有映出易寒的影子,神注之愈凝,黑瞳宛如无尽的星空,她身体的一切似乎凝固起来了。

    易寒转身讶异的朝拂樱看去,拂樱淡道:“你给师傅提了一个难题,她解开问题之后,就会恢复正常”。

    易寒问道:“若永远解不开呢?”恍悟拂樱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地上将问题写了出来。

    拂樱淡道:“那师傅就永远这样站着”。

    易寒突然牵着拂樱的手进入房间,拿出笔墨,写了一大堆的文字,拂樱越看脸色变得越严峻,最后说道:“哥哥,我不要跟你决斗”。

    易寒点了点头写道:“我也不想跟你决斗,我可不愿意掺和到她们的恩怨之中,你帮助我带一个人离开。”她刚好要去西夏,南宫婉儿是三仙子的师傅,她一定能治好宁霜的病,这是他的打算。

    拂樱点了点头,易寒突然看着外面一动不动宛如雕塑的心斋青竹,转身写道:“你师傅会不会插手”。

    拂樱摇了摇头,“不过假如她知道,不会约束你的行动,却不准我离开”。

    确定之后,易寒带着拂樱来到宁霜所呆的屋子,拂樱看见宁霜,脸色充满疑惑,认真的打量着苍老的妇人。

    宁霜看见吹拂,露出淡淡的微笑,却颇有深意的朝易寒看了一眼。

    易寒简单介绍道:“这是拂樱,这是宁霜”,说着在地上写了“宁霜”两个字,又对宁霜说道:“拂樱听不见声音”。

    深夜,谁也没有想到易寒会偷偷带着宁霜离开,而且还带了一个厉害的帮手,她们似乎认定了宁霜离开这里就没有活路,而易寒也不会拿她的性命开玩笑,却不知道易寒心中还有一个天人可以倚仗,无所不能的南宫婉儿,人情味十足的南宫婉儿,师姐们一点也不亲,还是师傅亲一点。

    自从受心斋青竹一语点通,易寒心头的顾虑担忧似乎化烟消散,他感觉自己身处在人世间的一场游戏之中,自己无法逃离这个游戏,所能做的就是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

    易寒背着宁霜带着拂樱悄悄的离开绝情山庄,此刻的宁霜是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弱女子,她不会再对易寒使坏了,千依百顺。

    而拂樱在单独一人的时候是个冷漠高傲的女子,而在易寒身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千般依偎,万般依恋的小女孩,她的双眸绽放着奇异的生命力,那么动人,那么闪烁,时而温柔动人,时而婉约细致,时而娇艳妩媚,她目视前方,神情决定的看着易寒的后背,无论易寒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不再有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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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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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