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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节 谁才是神兵03

    幼虎暂缓进攻让英雄寨的山贼可以喘口气,安瑶让一部分疲劳的人先下去休息一会,她作为大当家以身作则,却依然坚守在第一线,密切注意安卑兵的行动,趁此机会赶紧修补破裂的寨门,令人合力搬了几十块大石头将寨门堵死,就算自己出不去,也不打算让安卑士兵冲进来,她已经见识到了“雷捷”这支部队的厉害之处,倘若近身交手,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胜出,她这帮人也算骁勇善战,只是与“雷捷”相比,双方实力立判高下。

    这会已经没有人理睬易寒,他便在城楼闲遛着,说是闲遛,实际他是在观察周边地形,以及山贼的应对之策,此刻他与山贼是在同一条船,山贼输了,他也活不了。

    走到安瑶身边说道:“当家的,你去休息,我代替你来守一下”。

    安瑶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你别添乱,否则我把你扔下去”。

    易寒道:“这个时候你应该相信我,倘若你们输了,我也活不了”,这样说是让想消除安瑶心里的警戒心。

    “相信你!”安瑶冷笑一声,“相信你,就有办法让幼虎撤兵吗?这是一场打不”

    安瑶突然变得激动,高声喊道,却突然没易寒捂住了嘴边,低声道:“你想打击他们的士气吗?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安瑶将他的手扇开,一脸冷漠的走开。

    易寒看着这些山贼,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实力的差距是再好的计谋也无法弥补的,最理智的做法是撤退,可是已经错失良机,根本退无可退,难道我易寒真的要死在这里,听天由命。

    山下的宁霜突然天空中飘着许多孔明灯,心头一颤,仔细数了灯的数量,确认之后,眼泪莫名的掉了下来,从来不信鬼神的她,竟双膝跪了下来,双掌撑地,身子微微颤抖,心中兴奋道:“易寒,你忍耐一会,我马就来救你”。

    猛的站了起来,这会脸容神采奕奕,询问道:“这灯是从哪里飘来的?”

    几个将领下去询问,一会之后牛金星返回道:“据士兵目测,这灯是从东南方向飘来的,大概位置在英雄山顶”。

    宁霜敛容思索,片刻之后做了决定,朗声道:“全军听令,立即朝山发起进攻”

    几个头领大吃一惊,牛金星忙道:“公子,万万不可啊,幼虎居高临下,我们根本没有优势,若贸然山,我们的人必定会被“广羽”射杀以及风影“暗杀”,直至全军覆没。”

    几个头领连忙点头,他们不知道公子为何突然改变注意,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昏庸的决定,本来占据有利的地形完全可以将幼虎困死,对方就算想突围也一定伤亡惨重,这场战斗就差不多结束了,若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宁霜沉声道:“倘若我能将“风影”收拾,你们可有把握消灭“广羽”和“雷捷”两支部队。”

    所有人知道,公子是想出动他那支恶魔部队与“风影”分个高低,也就是这支恶魔部队才有与“风影”交手的资格,但是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毕竟“广羽”和“雷捷”是幼虎的皇牌部队,他们已经见识“骁武”的厉害,其他两支部队也差不多那里去,而且弓箭兵与步兵是山地战最好的配合,步兵掩护弓箭兵,若要强攻,伤亡一定惨重。

    宁霜朗声道:“我不能再等了,传令下去,全军发动进攻,你们随机应变”。

    事到如今,几个头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宁霜嘱咐道:“这一仗若要想胜,先要想办法消灭“广羽”,倘若“雷捷”掩护“广羽”,一定不要强攻,想办法将他们分割,或者绕道“广羽”突袭。”打仗无法事事亲为,要靠手下将领随机应变,宁霜所能做到的就是将大概策略告诉他们,而她自己却打算亲率“救赎”与“风影”分个高下。

    命令一出,几个头领率领这自己的部队徐徐山,而宁霜率领这“救赎”脱离大军部队,孤军深入,目标英雄寨。

    山路千岔百道,峡谷密林,地形复杂又利于隐蔽,这也就是为什么幼虎要先探查到英雄寨的位置才敢山攻打,在这种地形复杂的山地,敌暗我明是非常吃亏的,而且若不知英雄寨的详细位置,就算派大军搜索三天三夜也不一定能够找到,宁霜虽然不知道英雄寨的详细位置,却打算投石问路,从幼虎的排兵布阵,她便可以大概估计到目的地,幼虎一定有暗哨秘密监视反抗军的动向,这会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反抗军攻打山的消息。

    安瑶实在太累了,忍不住闭眼睛小睡一会,突然一把声音将她吵醒,“幼虎的“雷捷”部队又来了”。

    安瑶立马起身,只见刚刚撤退不久的“雷捷”部队又迅速的朝山寨接近,立即令所有人就位,做好战斗准备。

    在未靠近山寨的时候,“雷捷”部队就高举盾牌掩护自己。

    站在安瑶身边的易寒警告道:”不对劲,恐怕敌人有阴谋,小心一点”。

    安瑶冷喝道:“你闭嘴,再说一句话,我就将你扔下去”,说着全神贯注盯着敌人,等待他们靠近。

    “雷捷”部队进入射程范围,安瑶命令放箭,密集的箭雨就朝“雷捷”部队射去,一轮箭雨落下,除了少量射中敌人,大部分却落在了盾牌之,安瑶立即改变策略:“瞄准他们的双腿”。

    又是一轮箭雨,这一次效果好了许多,终于让敌人前进的速度缓慢了下来,安瑶大喜道:“对,就是这样,射不死他们,也让他们残废”。

    第三轮箭雨落下,叮叮当当声停止的一瞬间,“雷捷”部队突然摊开盾牌蹲下,只见从人缝之中突然冒出许多站直身体伸拉弓弦的弓箭手,在步兵蹲下的一瞬间,这些弓箭手弓的箭已经朝城楼飞去。

    未有防备,城楼的山贼顿时倒下去一排,对方弓箭手几乎是箭无虚发,山贼的第一反应就是俯下,躲避对方密集的箭矢弓箭。

    “广羽”用火力压迫山贼无法冒头,进而掩护“雷捷”部队前进,这个时候“雷捷”部队已经毫不顾忌,摊开盾牌朝大门处冲锋。

    与安瑶躲避在一起的易寒忙道:“当家的,这样不是办法,我们居高临下,必须消灭这伙弓箭手,否则对方的步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冲破寨门”。

    安瑶这个时候已经六神无主,问道:“只要我们的人一冒头就会立即被他们所射杀。”

    易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窝囊的,城楼的弓箭手居然害怕城下的弓箭手,也难怪,双方实力悬殊,山贼本来就不擅长弓箭,而敌人却是一支以弓箭为专长的部队。

    易寒附耳在安瑶耳边说了一通话,安瑶居然点了点头。

    易寒深呼一口气,这时安瑶却突然捉住他的手,朝他看去。

    易寒微笑,“你不必紧张”。

    安瑶听到这话,却别过脸去。

    猛的易寒突然站了起来,与此同时一句大喊从他口中吐出:“射!”

    声音刚落,城楼下的“广羽”部队不约而同的朝易寒射去,那箭密集的都可以堆成瀑布了,而易寒在“射”字出口的一瞬间,却立即又闪躲入城墙下,由于弧度所限,所有的箭矢落在了易寒身后的地面,瞬间堆起一座箭山。

    在“广羽”出手的一瞬间,安瑶大喊一声:“射!”

    她的声音却让山贼第一反应就听从她的命令,站了起来,朝那群正抽箭拉弦弓箭手射去。大量的“广羽”士兵立即中箭,一击得手,山贼气势如虹,趁胜追击,反将“广羽”射的慌乱后退,气势此消彼长,局势瞬间扭转。

    “广羽”这支皇牌军果然厉害,稍微后退调整一下,即刻反扑,他们虽处于低位,箭矢射程丝毫不弱于城楼的山贼,又加箭无虚发,山贼这边瞬间又处于劣势,许多人又迫不得已又俯下身去,几个刚才杀红眼睛的山贼瞬间被射杀。

    安瑶低声问道:“怎么办?是不是又用刚才的法子。”

    易寒摇头道:“这法子用一次敌人就不会当了,这城墙就是我们的盾牌,这是我们的优势,而敌人的优势是箭无虚发,所以不能在敌人射击的时刻暴露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你与我同时喊,赌一把”。

    安瑶点了点头,易寒小声喊:“一二三”。

    三声数完,两人同时喊:“射!”

    山贼冒头,不知道为何,“广羽”士兵这一次看见山贼冒头,却没有第一时间放箭,手稍微停滞了一小会,便是这一小会已经失了先机,等山贼的箭落在他们的身,他们手中的箭才发射出去。

    被迫,“广羽”的统领立即又命令士兵向后撤退,站离射程之外,广羽统领都烈咬牙切齿道:“狡猾可恶的山贼,不将你们抽筋剥皮难消我心头之恨”。

    易寒看见山贼们愣着,对着安瑶道:“让他们射杀下面的步兵,不要停下来”。

    幸亏安瑶刚才令人在寨门处堆了几十颗大石头,要不然这会“雷捷”已经冲杀进来了,“雷捷”在合力排除大石的时候,密集的箭雨落在他们身,只能高举盾牌抵挡,进攻却受到了阻碍。

    局势虽有好转,易寒却眉头紧锁,这帮山贼无法对敌人造成太大的伤害,这样下去恐怕消耗不起啊,这“雷捷”部队真是棘手,像乌龟一样牢固奈何不得,倘若此刻有一支骑兵突然冲杀出去,结果就大不一样,瞬间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别说这山寨里半匹马都没有,只是将门堵起来,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只不过这确实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他们原本就没有追杀出去的念头,只是一味的挨打,这样的策略已经决定了此战必败无疑。

    安瑶低声问道:“门要破了,怎么办?”

    本来就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胜负分明也是预料中的事情,易寒沉声道:“拼死一战,能杀多少是多少”。

    安瑶低下头,虽没有看见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的悲伤,突然抬起头,一脸决然,刚要做出决定,这时一声号角响起,“广羽”和“雷捷”两支部队听到撤退的号角,没有任何犹豫,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战斗停止了,周围又变得安静的可怕,没有人出声,脸充满了不敢置信的表情,又一次幼虎的部队撤了回去。

    易寒目视前方,只见安卑的部队退伐匆匆,看来幼虎那边是遇到麻烦了,心中又有了希望,难道天降神兵来助。

    安瑶凝视着易寒,过了一会才问道:“他们为什么又撤退了?”

    易寒摇头道:“不知道,不过看他们退的那么着急,看样子是紧急回援”,一语之后问道:“桑干河可有什么实力强大的军队能够让幼虎感觉到威胁”。

    安瑶道:“除了英雄寨,还有几个山寨,不过他们就算联合一起与幼虎的皇牌军交手也是不堪一击,更不可能让他感觉到威胁,刚才进攻的部队只有六千多人,加风影在内,幼虎身边还有一万之数,桑干河没有哪一直军队能够威胁到他”。

    易寒问道:“反抗军呢?”

    安瑶摇头道:“反抗军都是乌合之众,士兵都是猎户平民,作战能力连我们都不如,又如何是皇牌军的对手,只怕来多少死多少。”

    易寒点了点头道:“除非能将这些反抗军联合起来”。

    安瑶决然道:“没有人能够办到,这些反抗军都是各为其利,不受任何人辖管,何人有本事将他们联合起来,就算皇帝老子也做不到。就算能联合起来,也只是三万之数,这三万乌合之众敢与幼虎交战那就是送死,没有人会这么蠢,再者说了,又有那支军队能瞒过幼虎的耳目接近到他的身边,我就是不猜也知道,幼虎的“骁武”部队定是驻守在英雄山各下山路道,让我们没有任何生存的机会”。

    易寒道:“虽然有理,但世事难料,神兵天降也不一定”。

    安瑶摇了摇头:“我们没有任何机会,幼虎还有一支“风影”部队,比雷捷、广羽要恐怖许多,我实在无法想象什么样的部队才能打败“风影”。”说着看着易寒,“你比我更清楚“风影”的可怕之处,你那支部队与“雷捷”相比也差不了多少,可是遇到风影却是一面倒的被虐杀。

    易寒看着她,问道:“当日你都看到了”。

    安瑶别过脸去:“不要问我为什么不相救,我自身难保,何况我们是山贼,要为山寨的利益考虑”。

    易寒淡道:“我没有怨你,还是那句话世事难料,我怎么也没想到会与幼虎的皇牌军在这个地方相遇,人算不如天算”。

    安瑶笑道:“易中天,没有想到我们刚刚认识不久就要死在一起”,这个冰冷的女子终于在易寒面前露出笑容。

    易寒笑道:“你想与我做同命鸳鸯吗?这里可是有很多男子陪着你,我可无法独占”。

    安瑶淡道:“这个时候你还有这种心情说这种话,算了,都要死了,我就破例原谅你一次”,说着神态却露出疲惫。

    易寒道:“要不要借个肩膀让你靠一靠?”

    安瑶突然喊道:“黑皮你过来”。

    正在搀扶伤员的黑皮听到声音,将伤者递给别人,朝这边走了过来,问道:“当家的有什么事”。

    “黑皮,你不要动,借你肩膀让我靠一靠”。

    黑皮一愣,整个人瞬间呆了,何止不动,简直是凝固了。

    安瑶将头靠在黑皮的肩膀,只是靠了一会立即抬头,皱眉道:“黑皮,你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黑皮思索了一会,硬着头皮道:“两个月”。

    安瑶摆手道:“忙你的”。

    黑皮心中大感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爱干净,自己怎么就不勤快一点多洗一次澡呢,否则自己的肩膀此刻已经接触到当家的脸蛋了。

    安瑶返回,易寒笑了笑,摊了摊手,“为难你了,跟这么多臭男人呆在一起”。

    安瑶蛮不在乎,淡道:“习惯了”。

    易寒笑道:“我才七八天没洗澡”。

    安瑶走到他的身边将螓首靠在易寒的肩膀,缓缓说道:“如果只能在这所有人中选择一个丈夫,我可能会选你”。

    易寒笑道:“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而且我从来没有追求过你,做兄妹更合适一点”。

    周围的山贼看见大当家将头靠在刚来不久的男子肩膀,一脸好奇羡慕,目光全部朝这边注视过来,这一刻让他们暂时忘记死亡的恐惧。

    易寒低声道:“你的手下正在看着你呢?”

    安瑶淡道:“让他们看,反正一会要一起下黄泉”。

    易寒莞尔一笑,也就没有再说话,手轻轻的搂住这个身心疲惫的女子腰际,做一个男子应该做的。

    幼虎这边在获悉反抗军倾巢而出朝山涌来,并没有托大,立即召回攻打英雄寨的兵马,一方面是有点忌讳这帮反抗军的领军人物,对方出乎他的意料居然攻山来,明知道自己居高临下处于优势地理还这么做,反而让他有点担心,另一方面,他打仗从来只打有把握的仗,绝不冒险。

    令雷捷和广羽据守有利地形等敌人来攻,暂时不要追击,等候他的命令而动,而同时打算出动风影分为十队,将分散落单的反抗军小部队逐一格杀。

    传令之后,幼虎稳坐大位,等待佳音,依他的估计,只需一会,反抗军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在风影的追杀下四处逃亡,而到时候再看局势让雷捷正面进行追击。

    一会之后探子来报:“反抗军已经与据守正面的雷捷和广羽交战,有几股反抗军试图绕道广羽背后进行突袭”。

    幼虎笑道:“我怎么会让他们绕道背后突袭“广羽”,那是一条死路,根本无法通行,要想到我跟前来,除非先杀光我的人,可是他们有这个本事吗?再探!”

    一会之后,探子又来报:“反抗军屡次强攻,屡次被我们击退,敌人伤亡惨重,抹燃将军请求追击”。

    幼虎道:“回我话给抹燃将军,让他按兵不动,保护广羽不要让敌人近身”。

    探子刚转身,幼虎道:“慢着,敌我双方伤亡如何?”

    探子应道:“敌军伤亡五千之多,多被广羽所射杀,雷捷伤亡人数在百人左右”。

    幼虎哈哈大笑:“倾巢而出连我军毛皮都无法伤及,这仗他们怎么和我打,我实在太高看了这帮反抗军,他们连英雄寨的山贼都不如”。

    就在说这句的时候,一个探子匆匆来报,“元帅,在东面一里之外的密林处发现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部队正朝这边迅速移动,看装扮像是山贼”。

    幼虎一讶:“东面是峭壁,他们是如此来到那里的。”

    朝刚刚的探子问道:“是否有反抗军部队突破雷捷和广羽的防御。”

    那探子决然道:“一个人都没有!”

    “那就怪了,他们是怎么来的,莫非真是的攀爬峭壁来的!”

    旁边一个将领道:“绝无可能,那峭壁高约百丈,壁面光滑,根本无法徒手攀爬来”。

    幼虎思索道:“事事皆有可能,无法徒手攀爬,说不定是借助一些工具,不管他们是山贼还是反抗军都不能轻视”。

    那将领道:“左翼有一队五百人的“风影”部队,不如让他们出动将这三千人格杀”,在他看来,五百人多了。

    幼虎点头道:“徒单,就按你说的这么办,无论结果胜负都需要迅速向我禀报战况”。

    徒单离开,幼虎心中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三千人部队出现的地点实在是太诡异了,假如他们是攀爬来的,那就不是普通的部队,然而他又对“风影”有着强大的信心,这支奇兵从来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过了一会,幼虎问道:“徒单将军回来了没有?”

    身边左右均摇头,幼虎道:“派人去看一下,徒单那边的战况如何,是否已经将敌人消灭”。

    一名将领道:“元帅放心,“风影”部队从来就没有失手过,也从来没有让你失望过”。

    幼虎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斡勒你速速前去调动东南翼的“风影”部队,若是徒单陷入苦战,帮他迅速解决敌人”,幼虎的担心没有道理,似往常的话,徒单这会已经消灭对手回来了,如今拖延了些时间却让他有些担心,他这个决定已经算非常重视这三千人的部队。

    周围将领闻言大吃一惊,刚要说话。

    幼虎冷冰冰的传来一句:“还不快去!”

    又等了一会,依然没有消息,幼虎不耐烦道:“探子怎么还没回报”。

    就在这时探子慌张失落的奔跑过来,来到幼虎跟前,脚下失足却趴倒在地,还没来的及起身就喊道:“元帅不好了,徒单将军和五百名“风影”死在敌人的手”。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一脸震惊,幼虎猛的站了起来:“什么?”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风影部队居然被对方所格杀,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神色阴沉低落,内心受到重重的打击,就算听到五千骁武全军覆没也没有这么惊讶过。

    幼虎有声无力道:“恐怕是遇到同等厉害的奇兵,早知道我就五千人齐出,万不该轻视对手,以寡敌众啊!我实在糊涂啊,从他们出现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我就应该警惕”。

    身边一位将领劝慰道:“元帅不必自责,这个结果谁也没有想到,眼下关键是探查这支部队的来历,集合风影所有人阻挡这支奇兵靠近”。

    幼虎当机立断,“传令让风影回防集合,准备迎敌”。

    低头对那还在地的探子问道:“徒单将军如何被敌人所杀,你快说来”。

    探子颤抖道:“我看见徒单将军带着风影迅速突袭敌人,敌我双方瞬间靠近,原本以为似往常一般迅速将敌人一个个斩落,那里知道情况却大不一样,这帮人简直就是地狱来的魔鬼,他们居然用胸口用手掌,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去挡住风影的剑,身体中剑之后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他们看去虽然笨重,但是出手却十分敏捷,只是一击便让“风影”士兵分尸”。

    有将领问道:“分尸是什么意思?”。

    探子摇了摇头,“脖子被拧出来,手臂被生生撕下来,整个身体被撕成两半,鲜血溅的满地都是”,补充一句道:“风影不是打不过他们,是杀不死他们,而敌人却轻易的将风影士兵格杀”。

    幼虎颤道:“敌人不是围击,而是一对一?”

    探子点了点头,幼虎像疯子一般大喊:“没有可能,除了神兵才能做到”。

    探子忙道:“元帅,敌人交手的五百人除了少量被“风影”一击刺中要害,当场死亡以外,其他的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幼虎拽起探子胸口衣襟,怒道:“你好好说话,什么叫“似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探子吓的吞吐道:“他们身留了很多血,也受了很重的伤,行动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倘若不是一些死亡,我都怀疑他们是杀不死的”。

    幼虎冷静下来,松开了手,“你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一语之后冷喝道:“传我命令,立即调动两千“广羽”士兵回防,管你是不是神兵,只要你是人,我就能将你格杀”。却是打算利用“广羽”的神弓,射击对手喉咙、心脏要害。

    宁霜看着地五百个已经死亡的灰衣人,这就是幼虎手中的王牌“风影”吗?也就是“救赎”强大的生命力,无惧的勇气,杀戮的欲念,才战胜对手,换做普通士兵,早就被对方所格杀,沉声道:“这一战已经让敌人知道你们的弱点,我知道你们从不畏惧疼痛死亡,但死了,便无法享受杀戮的快感,所以我不准你们死,我命令你们活着站在我的面前”。

    吾即艾彦突然倒地,他的小腹在不停的流着鲜血,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逝,疼痛无法打击他的心志,然而他的眼睛却流出了泪水,他知道自己要死了,死亡不能让他感觉到害怕,他失信于自己的妻子,流的却是愧疚的泪水。

    宁霜走到这个唯一倒在地的男子,轻轻说道:“我说过你们不准死”。

    吾即艾彦用虚弱的声音道:“统领,我需要你的帮助。”

    宁霜蹲了下来,从身透出药粉洒在吾即艾彦小腹的伤口之,这是她在天峰从师祖那里学的,用奇花异草配的药粉,伤口鲜血立即停止涌出,撕了身一片布带包扎在吾即艾彦伤口之,“男儿有泪不轻弹,站起来,活着,得到你想得到的东西”。

    吾即艾彦缓缓站了起来,挺直腰板立于宁霜面前。

    宁霜转身朗道:“包扎身的伤口,这一次不要让敌人伤到你们身任何一个部位,记得我告诉你们的格杀技巧吗?这一次记得我所说的,按我说的那样去做”。他们本来就是经过无数次生死磨砺的人,宁霜要做的就是“点石成金”。”

第四十七节 尖峰时刻

    牵一线而动全身,幼虎突然调回二千“广羽”,让屡次强攻不进的反抗军看到了希望,他们的伤亡,大多是位于后排的“广羽”所造成的,与“广羽”相比,“雷捷”的杀伤力远远不如,而其显著特点就是防御力十分强大,敌人的举动至少减少了一半的火力。!。

    牛金星与几个反抗军的头领聚合在了一起商量对策,这是最好的时机,这一次一定要一鼓作气冲杀进去,只要将后排的“广羽”消灭,以众敌寡,再消灭“雷捷”就不是太困难了。

    陈尧耀沉声道:“只要我们暴露在“广羽”的眼皮底下,他们精准的箭术就会对我军造成极大的伤害,得想个办法模糊他们的视线,越混乱越好,他们是正规军,擅长打攻坚战,而我们是乌合之众,缺乏训练,只要乱战一团,双方就站在同一起跑线,到时候我们利用兵力的优势,这一仗方有胜算”。

    牛金星突然朗声道:“制造烟雾,模糊敌人视线,敌人并不知道我们从那里攻,而他们据守的位置我们却十分清楚,这样就敌明我暗,且起到了模糊“广羽”视线的效果。

    陈尧耀立即应道:“牛金星,这绝对是一个好计策,就这么办了,你们看怎么样”。

    其他几个将领点了点头,应声道:“就这样办”。

    反抗军暂缓进攻,让士兵捡一些湿润的树叶木枝,堆在一起,他特别吩咐一定要湿润的,不要干燥易燃的,有可能的话在面撒尿最好,因为越湿润的树叶烧的越慢,而且在烧的时候会飘起浓重的烟雾,反抗军堆起百堆的树叶点燃起来,又呛又浓的灰烟从四面八方冒起,反抗军等待着,等待着烟雾完全将这块战斗的中心笼罩,那便是他们发动总攻的时刻。

    广羽统领都烈见此情况,立即派人去禀报幼虎,请求指示,因为此刻他已经无法很好的看见反抗军的踪影。

    百股浓烟飘至空混合成一团,极为显眼,只要眼睛没瞎的就能看见。

    宁霜见此情景,微笑道:“这帮蠢货也不是太蠢。”

    幼虎这边也看见了从树林飘天空的大股浓烟,立即问道:“发生什么事情,反抗军强攻不,打算烧山吗?”

    就在这时一个探子匆匆来禀:“元帅,反抗军在树林烧起百股的浓烟,周围灰蒙蒙都是烟雾,“广羽”士兵不能很好的看清敌人踪迹,都烈将军请求元帅指示”。

    幼虎凝神思索对策,如今他是分身乏术啊,若不是突然出现了一支三千人的奇兵,这个时候出动“风影”,在场面混乱视线模糊的环境中格杀敌人正是“风影”的擅长,这帮反抗军将聪明反被聪明误,可是这会却不能调动风影,这支三千人的奇兵威胁太大了,倘若不将敌人这支奇兵消灭,他心里难安啊,权衡孰轻孰重后,做出决定:“让都烈将军坚守,等到“风影”部队支援”,这场原本胜券在握的仗却一步步的开始变得艰难,对手从消灭“骁武”那一刻开始,就一点点的扭转局势。

    一旁的将领沉声道:“元帅,真的不打算分出一部分的“风影”部队支援都烈吗?”

    幼虎沉声道:“都烈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了,在那种局势下他知道如何应对,反抗军不足为惧,我所担心的是敌人三千人的奇兵部队,我们吃了一次亏,这一次就不能再轻视对手了,必须全力以赴将这支奇兵消灭,此役若胜大局就定,若是风影败北,我已经不知道拿什么来对抗这支奇兵了,所以不管付出如何惨重的代价都要将敌人的这支奇兵消灭”。

    斡勒归来禀道:“元帅,“风影”部队已经集合候命,二千人的“广羽”士兵也到了。”

    幼虎站了起来:“这一仗,我要亲自指挥”。

    斡勒道:“元帅你不能以身犯险,由我与石古苦、缀罕、光吉剌、裴满四位将军亲自督阵”。

    幼虎摆手道:“此战乃是胜负关键,我无法置身事外”。

    英雄寨城楼之,山贼看见前方半腰处升起了浓密的烟雾,纷纷议论起来。

    易寒凝视烟雾,心中大喜,莫非真的天降神兵,幼虎和他的皇牌军陷入苦战之中,越想越有可能,幼虎不可能无故撤兵,这山也不会无故烧起这么大的烟雾,定是人为,此刻他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山贼的议论声,将靠在易寒肩膀的安瑶吵醒,她睁开沉重的眼睛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易寒喜道:“你看,前方半山腰处浓烟滚滚定有战事发生,可能幼虎遇到麻烦了”。

    安瑶半信半疑的看着远处,狐疑道:“有这个可能吗?”

    易寒坚决道:“很有可能,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这会我们不应该坐以待毙,应该迅速出寨反击”。

    安瑶沉声道:“幼虎为人狡猾,曾屡次诱我们倾巢而出,倘若这是他的计谋,岂不是羊入虎口”。

    易寒不悦道:“女子怎么就婆婆妈妈的,犹犹豫豫的学人家打什么仗,当什么头”。

    安瑶瞪了他一眼,“你厉害有本事也不会全军覆没了”。

    两人的口吻不知不觉似在打情骂俏。

    易寒沉声道:“幼虎要收拾你们,这会何须用这样的计谋了,若不是他两次突然退兵,这会你们已经全军覆没了,这一次是胜负关键,信不信由你,倘若错失良机,幼虎获胜反过来攻打英雄寨,你们还不一样要死,横着是死竖着也是死,何不像个大丈夫痛快一点,死的有意义一点”!

    安瑶思索一会之后,“我跟他们商量一下”。

    易寒沉声道:“在战场身为一军统帅,需当机立断,军令如山,不从者,杀之以儆效尤”。

    安瑶不悦道:“别拿你的那一套来教训我”,说着却转身朗道:“前方浓烟滚滚,我判断幼虎定是陷入苦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留下老弱伤残看守山寨,其他人跟我与幼虎决一死战”。

    是战是守,山贼各有看法,黑皮前道:“当家的,这桑干河没有那一只军队能与幼虎的皇牌军正面交锋,我们切不可轻易冒险啊!”

    安瑶还没回答,一旁心里的易寒已经怒火中烧,顾忌这顾忌那,还打个屁仗,难道就不能痛快一点吗?走向前对着黑皮冷声喝道:“贪生怕死,你是山贼还是懦夫,早死玩死都是死何不破釜沉舟!”易寒的声音极响,重重的敲打在众人的心中。

    黑皮怒喝道:“你放狗屁,老子不怕死,老子是为山寨的兄弟们着想”。

    易寒不予理睬,朗声对着众山贼喝道:“你们要死的窝囊,还是要做一回男子汉大丈夫”。

    不知道为何,易寒的话却立即就引起山贼的共鸣,他们作为山贼就像过街老鼠一样偷偷摸摸,何曾堂堂正正一回,不知觉的口中喊出:“男子汉大丈夫”。

    每个人的声音虽低,齐声而响却颇有一股气势,易寒借势喊道:“好,大声喊出你们心中的想法”。

    “男子汉大丈夫”,这一次齐鸣却是雷轰地摇撼山峰,气势如虹,颇有士兵必死一战的威风。

    易寒露出微笑,朝安瑶看去,示意她可以下命令了,那知望去,安瑶却在凝视着他,眼神奇怪,低声道:“你也不是一点本事也没有”。

    易寒耸肩,示意她快点下命令。

    安瑶朗声道:“随我出寨与幼虎决一死战,不胜不归!”

    搬掉寨门的大石,所剩五千人的山贼在安瑶带领下倾巢而动朝半山腰的战场赶去。

    安瑶问道:“你看,幼虎会不会在山坡两旁设伏”。

    易寒应道:“依我看,应该留有暗哨监视我们的举动,但设伏就不太可能,幼虎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敢主动出兵,出其不意是打胜仗的关键”。

    山贼部队迅速下山,果真幼虎并没有留下任何埋伏,倒是走到前面的易寒眼尖,看到敌人不少居于高处的暗哨”。

    安瑶打算派出一部分人去将这些哨兵杀死,易寒阻止了他:“兵贵神速,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们不要给幼虎太多反应应对的时间”。

    渐渐靠近浓烟冒起的半山腰,安瑶等人开始听到隐隐约约的厮杀声,心头顿时兴奋喜悦,真的有军队与幼虎在交战,差点错失良机,主动出击真的是明智之举。

    黑皮问道:“当家的,何人在与幼虎交战?”

    安瑶道:“不知道,我们迅速赶往战场便知道了”。

    易寒突然道:“慢着!,倘若有军队攻打山,幼虎最有可能在那里进行防御阻挡”。

    安瑶指着那片浓烟四起的地方道:“不出所料的话,便是前方的峡路,左右皆是山峰,无后顾之忧”。

    易寒点了点头道:“那幼虎的大帐最有可能设在哪里呢?”他不熟悉此山地形所以才有此一问。

    安瑶惊讶道:“你是说攻打幼虎指挥营地”。

    易寒摇了摇头,“攻打幼虎指挥营地若是能成功,虽能一战定乾坤,但是太过凶险难测,只要幼虎身边留有“风影”部队,我们就不可能成功,我的想法是避开幼虎指挥营地,在双方交战的地方,配合攻打山的军队前后夹击,消灭幼虎的皇牌军”。

    黑皮立即道:“若要到达浓烟升起的密林,必要先穿过幼虎的指挥营地”。

    易寒问道:“何处此言?”

    黑皮沉声道:“幼虎扼守密林前方的峡路,在狭口与英雄寨这段路,有一处下衔接之地,叫肥鹿坡,此地两头小中间阔,右边山峰,左边悬崖,能攻下能守,幼虎的指挥营地一定设在那里”。

    易寒点头道:“这就是我会问幼虎指挥营地的地点,看来要到达大战的密林,必须要穿过幼虎的指挥营地。”

    黑皮沉声道:“那就表示我们必须要与“风影”交手”。

    易寒道:“这不是一个明智之举,可用瞒天过海之计,佯装攻打幼虎的指挥营地,而我们的目标却是前往密林袭击敌军的后方”。

    安瑶问道:“倘若幼虎不给我们机会,反攻过来呢?”

    易寒道:“他之所以会撤兵,一定是很困难,绝不会有很充沛的兵力,否则又如何需要撤兵,这股攻打山的军队一定牵扯了他大部分的兵力,我们先到肥鹿坡,再根据局势而动”。

    易寒等人迅速往肥鹿坡移动,在达到肥鹿坡前的峡路口立即遇到敌军的攻击,敌人只是少量的守卫,山贼付出少量的伤亡的代价顺利达到肥鹿坡,肥鹿坡前方阔地之搭建起了帐篷,看样子就是幼虎的指挥大营,出乎易寒等人意料的是,指挥营地居然是兵力空虚,只看见零零散散的敌军,没有整齐警备的大部队,也没有看见“风影”部队的踪影。

    黑皮沉声道:“当家的,这是好机会,指挥营地兵力空虚,我们正好突袭生擒幼虎”。

    安瑶道:“风影神出鬼没,擅长隐蔽,倘若从帐内杀出,恐怕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说着却朝易寒看去。

    易寒的想法是恐怕幼虎并不在指挥营地之中,说道:“佯攻敌人指挥大营,若是敌人真的兵力空虚就趁机端了幼虎的指挥营地,一旦看见“风影”部队出现,照原计划进行,迅速穿越敌军指挥大营,前往浓烟升起的密林突袭幼虎背后”。

    安瑶将这个决定传达给诸位头领,让他们带队,随机应变。

    幼虎指挥营地的士兵远远的就看见了山贼大军,却没有发动进攻,却做出防御的架势。

    随着安瑶的一声大喊:“杀”。

    五千人的山贼部队朝幼虎的指挥营地冲杀过去,双方短兵相接,迅速厮杀在一起。

    驻守指挥营地的这些士兵只是随军的杂役,并不是正规的军队,战斗力不强,战斗呈一面倒,山贼被幼虎的王牌军压的憋屈,这会却越杀越痛快,越杀信心越足,一千多人的安卑兵不一会儿便被消灭干净,整个大营再也没有能站起来反抗的敌人,而“风影”部队消失了踪影,直到获得胜利,端了幼虎指挥营地的那一刻,他们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欢呼大笑起来。

    黑皮沉声道:“我们这么容易就端了幼虎的指挥营地,他的风影部队呢?”

    易寒道:“我们并没有杀死任何一个将领,这些都是随军杂役,意义不大,幼虎离开营地,亲率众将迎敌,可见这一次他的敌人让他感觉到威胁,让他感觉到害怕,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让拥有“风影”的皇牌军如此吃力呢?居然放空指挥营地亲自披挂阵”。

    安瑶道:“不管是什么样的部队,一定是一支伟大的军队”。

    这会山贼们冲进营帐中抢夺一些物品,易寒摇了摇头,本性难改,这是一支山贼部队,并不是一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易寒道:“当家的,让你的人手里除了兵器,不准拿任何东西”。

    安瑶领众头领传令下去,易寒见许多山贼犹犹豫豫,拖拖拉拉,抢过安瑶手中的剑,冲了过去,凡是见到那些流连忘返,没有及时归队的山贼,一剑斩杀,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一剑一个,几个要反抗的也死在他的剑下。

    安瑶与众多头领大吃一惊,黑皮最先回神,喝道:“混蛋,你想干什么?”

    易寒大声喊道:“这是在打仗,我们的敌人是幼虎的皇牌军,不是你们曾经抢劫的普通车队,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你们还有心思惦记这些东西,谁不听当家的命令,我就替当家的杀了他”,他知道自己威严不够,特意搬出安瑶来。

    一语之后,众山贼噤若寒蝉,安瑶也没有说什么,“黑皮,立即按原计划进行,迅速前往密林”。

    这一会山贼部队有序老实了许多,对于安瑶的命令言听必从。

    易寒对着身边的安瑶问道:“你是如何管制手下的,一帮乌合之众”。

    安瑶冷声道:“我们是山贼,山贼你懂吗?就是纪律散漫,只懂烧杀掳掠,你杀了我的人,这帐以后再跟你好好算”。

    易寒冷声道:“你应该庆幸遇到我,否则你这帮手下遇到幼虎的皇牌军一击即溃,活着的人会感谢我的,因为他给他们生存的希望”。

    安瑶不甘示弱反驳道:“别告诉我你是个英明的头领,你的手下全死了,而我的人还活着,而且你做了什么,至少我逼的安卑派幼虎亲率皇牌军来攻”。

    易寒不与她纠缠,女子就是不讲道理的动物,懒得多费口舌,保持沉默。

    安瑶也没有不依不饶,易寒不说话,她也就罢休。

    越靠近密林,烟雾就越重,厮杀的声音也就越清晰,浓烟弥漫,战场混乱,耳中只有响彻天际的厮杀声,根本看不清楚交战双方的状况,让安瑶这支山贼部队不知道如何参战其中。

    “怎么办?烟雾太浓,根本看不清楚,是是敌我们也分不清。”安瑶这个时候又询问起易寒来。

    易寒没有回答,他眼力较好,正密切注视场中乱战,只发现这支攻打山的军队却不是一支正规军,他们衣饰杂乱与统一颜色铠甲的安卑兵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人数占优,却只是与安卑兵缠斗,双方难分高下,真正意义的血战,怕是战到最后双方都是全军覆没,却注意到了南边五十丈远的一伙弓箭兵在步兵的掩护下正在射杀可视范围内的敌人,正是早攻打山寨的“广羽”部队,易寒冷声道:“我找到就是你们”。

    也没听清楚安瑶问什么,说道:“你们报仇的机会来了,南面五十丈远是幼虎的“广羽”部队,我们目标就是杀光这些弓箭手”。

    黑皮问道:“你怎么如此确定?”

    易寒应道:“因为我看见了”。

    黑皮讶道:“那我怎么看不到?”

    易寒道:“你的眼睛用来看金银珠宝,看女人,而我的眼睛是用来看雄鹰,看河山秀丽”。

    也不多废话,身先士卒朝南奔跑,“跟我来”。

    安瑶尾随其后,所有的山贼立即跟当家的步伐。

    浓烟弥漫,又加战场混乱,厮杀声此起彼伏,安卑兵谁也没有想到有山贼会出现在自己的后方,当山贼部队靠近“广羽”部队两三丈远的时候,“广羽”部队这才发现从后方突袭而来的敌人,当反应过来想射杀阻止敌人靠近的时候已经晚了,

    都烈大吃一惊:“山贼什么时候出现了?他们不是龟缩在英雄寨里吗?连迈出山寨大门一步的胆子都没有,立即命令士兵射杀阻拦”,而士兵在都烈没下命令前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敌我双方立即短兵相接,像交叉潮碰撞在了一起,敌我双方在相碰的瞬间,骤的似一声天鼓擂起,响声越来越大,震耳欲聋,兵器激起火花,鲜血飞溅,场面惊心动魄。

    广羽手中杀人的利器,没有了距离就只是摆设,面对短兵器王者的刀剑,弓箭反而成为了他们的累赘,“广羽”士兵瞬间成了山贼屠杀的对象,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一个个如割草一般倒地不起。

    山贼部队猛烈冲毁没有反抗能力的敌人,携势不可挡之势,风驰电掣的掩铺速度,如大浪压小浪一般,欲要把对手灭于无形,仇家相见,分外眼后,早些时候被“广羽”压的无反抗之力的山贼,这会终于可以狠狠的发泄心中的恶气,当手中的兵器刺入敌人身体,鲜血溅射到脸的时候,能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只有杀人的念头,而不知生死为何物,这便是胜势之威。

    “雷捷”部队很快就发现自己保护的“广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敌人靠近屠戮,当他们觉悟回防的时候,结果就是敌人已经杀的起势,如万马奔腾怎么挡都挡不住,敌人什么都不理会,就是专门屠杀没有反抗力的“广羽”部队。

    直到三千人的“广羽”被屠戮干净,安卑军发现局势已经不容乐观,两面迎敌,被包围在了峡口之处,前后左右都没有退路,而且少了“广羽”的火力支援,正面的反抗军冲杀的更猛,只发现越杀跟前出现的敌人却越多。

    “雷捷”顽命抵抗,试图坚持到风影来援,一开始还能正面抵抗,半个时辰过去,人数变少的“雷捷”已经逐渐成退败之势,一个时辰过去了,“雷捷”成一面倒的溃败,山贼与反抗军似乎一条心,前后夹击高强度的冲杀,两个时辰过去了,直到最后一个安卑兵倒下,所有人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全身汗迹斑斑。

    没有预想中哈哈大笑的声音传出来,山贼与反抗军对视了一眼,彼此双方突然警戒的握紧兵器,精神高度集中的看着对方,场面一片悄寂,气氛变得凝重。

    安瑶前抱拳道:“多些几位义军英雄鼎力相助,助我英雄寨渡过难关,冷娘子没齿难忘。”刚才她已经看见了牛金星和陈尧耀等几位反抗军的头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几位会联合起来攻打幼虎的皇牌军。

    牛金星朗声道:“老子可不是来帮助你们英雄寨的,老子是来收拾幼虎的”。

    安瑶道:“不管如何,几位却是帮了我英雄寨的大忙,为了答谢各位,此次获胜的战利品英雄寨一件不要,且赠送粮食五石以作酬谢”。

    黑皮立即惊讶道:“当家的,这样我们太吃亏了”。

    陈尧耀道:“安大当家的,此战若不是你们突然出现,怕是我们战至明日也难将安卑军消灭,英雄寨也有功劳,只是我们几军与幼虎皇牌军苦战已久,伤亡惨重,这样,战利品我们就收下了,至于粮食嘛就不必了,那些也是你们英雄寨用命换来的”。

    牛金星在陈尧耀耳边低声道:“冷娘子可劫了安卑好多粮食物资。”

    陈尧耀道:“做人不能太过分,过分就要闹矛盾,如今英雄寨是我们的共同战,各让一步,暂时联合对付幼虎是一大助力,闹起来也暂占不了什么便宜”。

    牛金星低声道:“她都说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拒绝,你不要,老子拿自己那一份”。

    陈尧耀沉声道:“你没有看见她的手下不愿意吗?”

    牛金星这才作罢,陈尧耀低声道:“你们去救死扶伤,这里我与她周旋”。

    易寒突然站了出来,问道:“你们就是桑干河的反抗军”,心中想到,实在是大东国之福啊,想不到这几路反抗军的头领竟有如此大义,如此有魄力,联合起来与幼虎正面交锋,倘若大东国都是这种人,何愁异族不退。

    被人指指点点,牛金星顿时不悦,停下转身反问道:“你是何人?”

    易寒道:“在下易中天,不知道这位英雄如何称呼”。

    牛金星傲道:“牛家军统帅牛金星”。

    易寒抱拳道:“久仰,敢问牛统帅,幼虎的“风影”部队是否已经被你们消灭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轻松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却没有开口说话,陈尧耀开口问道:“敢问安大当家,你本奔袭至此,没有遇到“风影”部队吗?”

    安瑶摇了摇头:“若是遇到,我等岂还是出现在此地”。

    牛金星等几个将领低声商量了一番,牛金星道:“可能与公子的部队交手了”。

    安瑶等人纷纷讶异,“除了反抗军,还有别的部队吗?”

    牛金星道:“若不是公子牵制幼虎的“风影”部队,我们岂能与幼虎正面交锋”。

    安瑶震惊道:“有部队能与“风影”抗衡吗?”

    牛金星点头道:“估计双方实力差不多,胜负也是未知之数”。

    安瑶忙道:“尔等还不速速前去支援”。

    牛金星道:“公子不准我们插手,他说“风影”要自己亲手扼杀”。

    众山贼只感觉这位公子气魄惊天,什么人物才有这样的胆色气魄,或许在此之前他们听到这些话会认为那位公子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可是一切的迹象都表明,这位公子确实有这个能力,幼虎感觉威胁两次撤兵,指挥营地兵力空虚,亲率众将迎敌,风影的不见踪影,这一切都证明了这英雄的某个地方正在进行一场血战,而这一战也是最血腥最艰苦的战斗。

    易寒心中讶异,“在这个地方还有什么能人,身边有一支部队能与“风影”抗衡,他实在想不到,除非李毅的三千梼杌神枪兵,又或者是宁雪的燕云十八骑,除此之外,难寻一支部队”。

    他自然不会想到“救赎”,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见过“救赎”的实力。

    “敢问牛统帅,那位公子如何称呼”,若能收到麾下是最好不过了。

    牛金星摇头道:“他的名讳我不敢说”。

    一语就是让众山贼震惊,牛金星堂堂反抗军头领,居然连一个人的名字都不敢说出来,这公子是可怕还是可敬,还是神秘呢,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牛金星指着易寒问道:“你什么来头?”

    安瑶前道:“易中天是我们英雄寨的军师”。

    牛金星哈哈大笑:“冷娘子,你就够狡猾了,那里用得着一个男子来当你的军师,怕是想当成夫婿的人选,这小子细皮嫩肉的,原来这才是你喜欢的类型,难怪从来不鸟老子”。

    牛金星言语轻浮,黑皮等人顿时大怒,“牛金星,敢调戏我们当家的,老子立刻砍了你的头信不信”。

    牛金星也不是好欺负的,冷道:“来啊,你以为老子怕你啊”。

    双方火气冲天,顿时就要火拼,

    安瑶脸色铁青,易寒忙低声道:“不要介意,粗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安瑶脸色一缓,让黑皮不要乱来。

    陈尧耀这边也劝说牛金星不要冲动。

    虽然没有打杀起来,却彼此生了嫌隙,丝毫没有刚刚缓和的气氛。

    陈尧耀将牛金星劝说离开去救死扶伤,向安瑶道:“安大当家的,千万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若是风影获胜,我们还要合力对抗这支恐怖的部队”

    陈尧耀总算说到问题的关键,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耐心等候,还是去助一臂之力,然而这等级别的战斗,却不是他们这帮乌合之众能插手的。

    安瑶道:“陈统领,不如我们联合起来去助那公子一臂之力”。

    陈尧耀摇头道:“我不敢去,公子命令我等只负责消灭幼虎的皇牌部队,至于“风影”不准插手其中”,其实他是有点担心,巴不得能以众敌寡,消灭“风影”,毕竟“风影”不灭,心里难安。

    安瑶与易寒听完,立即感觉这公子实在的迂腐,或者说过于骄傲。

    陈尧耀又道:“安大当家的,我们接到命令不能去,你们却可以去”。

    安瑶陷入思索,黑皮连忙低声道:“当家的,不要去,我们的人还不够“风影”热身,那一天我们又不是没看见他们的恐怖”。

    安瑶突然决然道:“我们不能让军孤军作战,传我命令立即山支援”。

    “当家的——”

    几个山贼头领立即七嘴八舌。

    “我们根本不是对手——”

    “我们去了只能添乱——”

    “还是静观其变,等待消息——”

    安瑶朝易寒看去,易寒点了点头。

    安瑶道:“不必再说了,能帮一点是一点”,却想用安康之女扬父亲英雄之名,此役若是能胜,英雄寨便不复山贼之名,乃保家卫国英雄之师。

第四十八 高下立判

    灰红两伙人混战在了一起,灰色衣衫的就是“风影”,红色衣衫的就是奇兵“救赎”,“风影”的速度不再是山贼们曾经所见的那么敏捷,他们似一个垂垂老者,每踏一步,每举一次手都是十分耗力,而风影的对手,大多身多处负伤,身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密密麻麻的箭矢还钉在他们的身,当山贼看见一个“风影”士兵将手中的剑刺中对手腹部穿背负而过时,没有会认为到那个被刺穿腹部的人还能站起来,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脸反而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容,抱住风影士兵,朝对手脖子咬了下去,顿时那“风影”士兵脖颈出喷出一尺高的鲜血,腰际被“救赎”士兵双臂紧紧箍住的身体猛烈挣扎几下之后,慢慢的软了下去-

    “救赎”士兵杀人的手段千奇百出,脚、手、头、胸、嘴巴似乎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是用来杀人,而“风影”士兵杀人的手段只有一种,就是用手中那把不知道染了多少鲜血的剑杀死敌人,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敌人却丝毫不畏惧这透着寒芒的杀人利器,相反他们似迎接阳光一般,张开双臂亮出胸膛相迎,他身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暴露在敌人的攻击之下,除了头颅和心脏,只要一击不能取敌人要害杀死对手,那么接下来他们就会被对手用残忍的手段杀死。

    素来已经杀人见长的风影却杀不死对手,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再轻易出招,处于防御,似灵活的羚羊被豹子追着跑,等待敌人露出破绽一招击杀,然而救赎身破绽百出,致命的部位却从来不给敌人刺中的机会,他们眼中只要认定一个对手,就会不知疲倦的追杀着,尽管身的鲜血不停的滴落在地面,可是在没有追到敌人前,他们不会慢下来,就这是为什么这场战斗为何会持续如此长的时间。

    你能想象吗?不顾一切的将对手抱住,然后不停的用额头撞击对手的头颅,直到对方脸容血肉模糊,这种战斗方式,没有人曾经看见过。

    “风影”部队在坚持着,坚持到这帮杀不死的敌人身的血流干净,可是他们的对手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似乎也不会因为重伤而倒下。风影士兵的心越来越冷,只感觉这是一场永远无法胜出的战役,他们的心越来越累,动作也越来越慢,只要与敌人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他们就会立即死亡,这一场战斗将会是他们一生中的噩梦,他们面对的不是人,而是一帮魔鬼,一帮嗜血的魔鬼。

    幼虎身边的斡勒道:“元帅,我们撤退,再战斗下去,风影部队恐怕要全军覆没啊,此刻撤退,由“风影”和我等护卫,定能冲杀出一条血路来”。

    幼虎脸无表情,可是他的内心却不是表面那么平静,他以为敌人会血流干而死,可是三个时辰过去了,身负重伤的敌人依然不知疲倦,生龙活虎,相反他的士兵却越来越疲倦,他不敢相信,人怎么可以做出这一点,难道他们身的血流不尽吗?难道他们不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吗?

    幼虎抽出腰际的剑在手心割了一条血痕,周围的将领大吃一惊,“元帅,你要干什么?”

    幼虎淡道:“我在尝试,当剑割裂身体是否不会感觉到任何疼痛”。

    所有的将领沉默不语,在以前他们会说,是人就会感觉疼痛,可是今日他们却无法证明。

    一个将领要替幼虎包扎掌心的伤口,幼虎拒绝道:“不要包扎。”任着鲜血滴落在地面。

    所有的将领在等待幼虎的决定,风影士兵已经死伤过半了,在继续等下去可就逃不了了。

    幼虎疲惫道:“在撤退之前,我要做一件事情”,指着在场中厮杀的宁霜,“这个人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他”。

    缀罕道:“元帅,我们已经坚持了三个小时,但结果是我们的士兵不停的死在他的剑下”。

    幼虎没有回答,淡道:“将我的人辰弓拿过来”。

    易寒与众山贼箭步疾行,朝肥鹿坡左边的密林走去,从发现幼虎大营空虚到此刻已经有三个时辰,这就表示那边的战斗已经持续了三个小时,就算一场大战也早就应该结束了,众山贼心里忐忑不安,谁胜谁负呢?这是他们心里最关心的问题。

    缕缕硝烟从浓到淡,周围景物逐渐清晰,没有预想中声势浩大的厮杀声,隐隐约约的只听见不时传来像动物出没的声响,众山贼感觉怪异,难道战斗结束了吗?两军已经同归于尽,这个想法让他们心情变得兴奋,只要能消灭“风影”就是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当他们靠近密林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如果眼前的场景是地狱,那一定是错觉,然而这错觉如此强烈,就像真实一般,地面一片血的海洋,灰色的土地变成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断臂残肢散乱四处,就像漂浮在血池地狱,尸体成林,笼盖这世间最残忍的血腥,地每一把无人捡起的兵器添加了一份阴森,每一具死像恐怖的尸体就像一道冰棱插入你的心头,瞬间窒息。

    待看清楚与“风影”厮杀的这支奇兵,易寒整个人惊呆了,是“救赎”,这支他曾经认为不可救药的部队,这支他曾经抱有偏见的部队,直至此刻他才知道这支“部队”居然又如此恐怖的作战能力,宁霜说的没错,他们是嗜血为生的杀人魔鬼,是宁霜,她带领着救赎与幼虎的“风影”作战。

    宁霜手中一柄水寒剑,全身散发着凌厉剽悍之气,正与十几个将她包围的灰衣人缠斗,一旦有人死于她的剑下,立即有人补充来,似乎打定主意一定要杀死她,她杀人的速度很快,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按照此刻她杀人的速度,三个时辰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人死于她的剑下。

    易寒感觉热血沸腾,迅速观察局势,不远处倒着早已死去多时的“广羽”部队,

    突然发现东南方向有个身穿黑色战甲的年轻将军,身边站着几个将领,还有数十个灰衣人凝视聚气位于周围,心中猜测这个人大概就是幼虎了,对着被眼前景色惊愣的安瑶道:“幼虎就在那边!”

    安瑶回神望去,牙咬切齿道:“不错,正是他!”正打算率领手下朝幼虎方向冲杀过去。

    突然发现幼虎站了起来,手中接过一把大弓,张扬着长弓,弦同时挂了七只羽箭,身姿傲立,目视战场中心地带。

    易寒也看见了,心中一惊,目标直指宁霜,看来他打算射杀宁霜,还没有来的及喊出声提醒,随着易寒惊呼一声,那七只羽箭同时离弦疾飞,七只羽箭成七窍玲珑之状,厉啸声几乎要撕裂人的耳膜,瞬间穿透两个背对幼虎方向的灰衣人的身体,似乎就像从两个灰衣人身体射出来一样,刚从胸脯破肉露矢,锋芒却是已到锐极,宁霜剑成青红,一剑贯过长空,七箭中有五箭被斩作两段,另外两箭直取她双眼,徒手捉住箭身,身体一个诡异的扭转,两只箭似乎没有丝毫停留,反方向朝幼虎疾射而去。

    两个灰衣人挡在幼虎跟前,以剑作盾,那箭却破剑而穿,人、剑、箭三者顿时连在一起,那个灰衣人倒地不动。

    幼虎一脸决然,当机立断道:“撤退!”

    说着,在几个将领以及百个“风影”士兵的保护下,朝易寒这边迅速移动过来,似风一般刮过山坡朝这边拂面而来。

    易寒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实在是太凶险了,突听安瑶冷喝一声:“来的好,幼虎,今日就让你葬送于此地”。

    幼虎一伙人迅速靠近过来,眼中却似乎将所剩三千多人的山贼视若无物。

    只听安瑶大喊一声:“杀”,众山贼迎面冲杀过去,敌我双方立即短兵相接。

    幼虎的百人如一把锋利的长矛插入棉絮之中,疾破而入,没有丝毫阻碍,风影士兵一剑一个山贼倒地,瞬息之间将山贼部队从中间生生撕裂分割成两半,待风影冲破山贼部队扬长而去时,众山贼如置身梦中,短短一刹,已经死了千人之多,几乎都是一剑毙命,而他们只感觉连敌人的衣角都没有摸到,就真的像一阵风从身边吹过,看着地死亡的兄弟,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刹间,竟是一场大厮杀,身临其境,风影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么场中能徒手撕裂猛虎的蛮汉就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易寒突然发现,远去的幼虎回头看了自己一眼,眼神似乎看着知己好一般充满深意。

    安瑶注意到了,问道:“幼虎为什么盯着你”。

    易寒道:“大概他感受到,我身流着跟他一样沸腾的血,他与我一样败在天意不可违”。

    幼虎离开,风影士兵立即放弃纠缠,利用其如风如影的身形四面逃离,然而他们的对手,身沾满血液的蛮汉却如影随形追了去,只见两个人成双成对的离开的这血池地狱,就像两只在花草丛中追逐嬉戏的蝴蝶,时左时右,时时下。

    直到这个战斗的中心地点变得安静起来,只剩下几百个没有对手的“救赎”士兵,他们站在原地,直到宁霜说了些话,他们才开始包扎伤口。

    山贼愣在原地,不敢前去搭半句话,待“救赎”士兵眼光朝这边透射过来的时候,这些以凶残嗜杀的山贼竟不知觉的向后退步,没有人敢与他们正视,当然除了易寒,他朝宁霜走了过去。

    安瑶突然将他拉住:“你不要过去”。

    易寒笑道:“不必担心,他们是我的朋”。

    “救赎”士兵看见易寒出现,看了他一眼之后,收回目光,没有人理睬他,只有一个人眼睛一直凝视着他。

    直到两人面对着面,嘴角不约而同的露出微笑,易寒道:“辛苦你了”。

    宁霜淡道:“有点累”,说着却伸出手摩挲着易寒的脸庞,一言不发,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视着易寒。

    易寒道:“若不是你,今日我就要葬身于此”。

    宁霜转头看着那些“救赎”士兵,淡道:“我发现自从认识你之后,我变得越来越心软了”。

    易寒巡视了伤痕累累的“救赎”士兵,问道:“看到他们这样,你是否感觉到心疼”。

    宁霜微笑道:“你在讽刺我吗?”

    易寒抚摸她的胸口,“就算你的心再冷,血总是热的”。

    宁霜道:“幼虎跑了”。

    易寒道:“我们都太累了,拦不住他,天意如此”。

    宁霜道:“也好,让他将我的恐怖传播到安卑士兵的耳中”。

    易寒道:“他不会这么做”。

    宁霜道:“其他人会这么做,他无权堵住别人的嘴巴”。

    易寒道:“我曾来不知道“救赎”竟是这般厉害”。

    宁霜淡道:“我说过你不会后悔的”,说着抚摸着易寒的脖颈,轻轻道:“你要报仇吗?”

    易寒道:“你已经帮我报了”。

    宁霜摇了摇头:“远远不够,我要让幼虎跪在我面前,央求我让他去死”。

    易寒道:“为什么你如此痛恨他呢?”

    宁霜轻轻道:“没有人能让我心痛”,手指轻轻拂易寒耳际,“包括你”。

    易寒道:“假若我让你心痛呢?”

    宁霜放声大笑,笑声狰狞恐怖,让人毛骨悚然,手掌贴着易寒胸口,轻轻道:“你胆子变得越来越大,不如我们来试一下”。

    易寒爱怜的抚摸她的束发,温柔道:“不要再倔了”。

    宁霜不悦的扇开他的手,眼睛盯着易寒,警告他。

    易寒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宁霜笑道:“快去安慰你刚勾搭的小情人,她都快要吓坏了”。

    易寒一愣,立即觉悟她说的是安瑶,苦笑一声,“我的心已经被你们抽干了,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勾搭女子了”。

    宁霜朗笑道:“这种事情多多益善。”

    易寒无奈的摇了摇头,宁霜笑道:“你若不要,那我可不客气了”。

    易寒责备道:“不要胡来,她是个好女子”。

    宁霜哈哈笑道:“一个做山贼的好女子,易寒你越来越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易寒道:“有时候人的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不是吗?”

    “我去个她搭个讪,培养感情”,说着嘴角带着翩翩公子的迷人微笑朝安瑶走去。

    易寒扯了她的手臂,“不要胡闹”。

    宁霜手一扬,甩了开来,丝毫不理睬易寒。

    安瑶以及众山贼看到易中天居然与这支恐怖部队的统领在聊天,心中吃惊,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易中天一定不简单,而这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恐怖部队会与风影交战,一定跟易中天有很大的关系。

    看着那个年轻的公子突然朝这边走了过来,众山贼顿时有些惶恐,黑皮低声道:“当家的,他走过来干什么?”

    安瑶应道:“不知道”,说着是看着迎面朝自己走到的年轻男子,他优雅风度翩翩,比易中天还要英俊,最重要的是,刚才自己已经见到了他英勇无敌的一面,而且什么样的人物,才能成为如此恐怖部队的领袖,不知道为何,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微笑,安瑶生平第一次对一个男人产生畏惧,既期盼他朝自己走来又希望他不要靠近自己,随着对方越来越接近自己,她的心不争气的砰砰直跳。

    男子眼中的男子与女子眼中的男子是不一样的,其他的山贼还停留在他可怕一面的印象中,而安瑶眼中看到的却是集所有优点于一身的勃姿男儿。

    宁霜单独一个人走到山贼的跟前,两千人多的山贼居然噤若寒蝉,没有人出声说一句话。

    微笑道:“安大当家,谢谢你来帮忙”。

    安瑶稳住心神,应道:“我没有帮任何忙,不知道英雄如何称呼”。

    宁霜微笑道:“我算不一个英雄,在下姓宁,单名一个相字。”

    安瑶道:“宁公子,我听牛统领说,这一次攻打幼虎的皇牌军是由你一手领导的”。

    宁霜点头道:“英雄寨被幼虎大军包围,特引兵而来”

    所有的山贼一阵哗然,安瑶吃惊道:“公子是因为英雄寨而与幼虎大军交战”。

    宁霜道:“这是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这是围剿幼虎皇牌军的好时机,作为我们大东国共同的敌人,我可不能错失良机。”

    安瑶点了点头,“不管如何,公子算是救英雄寨于水火之中的大恩人,请受我们全寨所有人一拜”。

    说着领头朝宁霜一拜,或许这帮山贼除了安瑶谁都不服,但是眼前的这位年轻男子却让他们心服口服,别说他联合各路反抗军齐汇英雄山,单是领三千奇兵与幼虎风影单独作战,且将幼虎打的落荒而逃这一点,就让他们惊为天人,心甘情愿随着安瑶朝宁霜鞠拜。

    宁霜连忙前捉住安瑶一双小手,“安大当家不必如此多礼”。

    柔荑被捉,安瑶心头一触,不知觉的忙抽回手,只感觉脸颊发烫,沉默不语。

    宁霜脸挂淡淡微笑,身姿端庄,彬彬有礼。

    过了一会之后安瑶才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惟有请宁公子屈身寨,安瑶亲自设宴款待公子,以表感激之情”。

    宁霜一脸思索不语,安瑶忙道:“公子不愿意”。

    宁霜笑道:“不是,你不清楚我的身份来历就请我英雄寨,难道不怕我害你”。

    安瑶决然道:“以公子的本事何须多此一举”。

    宁霜微笑道:“安大当家既如此坦诚,就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

    安瑶喜道:“宁公子,请”,却早就将易寒忘之脑后。

    易寒知道以宁霜的本事,安瑶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心中有些恼火,这个时候还胡闹,他们可是要要事在身,需立即赶往天镇县,疾步走了过来,低声道:“我们耽误了二天了。”

    宁霜淡道:“你身负重伤,多休息一日”。

    易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宁霜眼神黯然却没有回答,淡道:“你不要自己性命,我却不准”。

    易寒思索一会之后道:“好,再歇一日”,他知道自己身心疲惫。

    让山贼传信于反抗军几位头领,让他们返回各自营地,等待下一步的命令,带着陆续归来的“救赎”士兵前往英雄寨。

    “救赎”士兵个个伤痕累累,却独自前行,并没有人搀扶着,这支部队的士兵是独立的,却不是一个整体,宁霜作为统领,并没有一句嘘寒问暖,似乎这支跟着她的部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反到易寒爱惜如己,却无法与他们融入交流,只感觉这些当初在天牢所见的犯人已经变了,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

    突然看见伤势严重吾即艾彦缓慢前行,立即走了过去:“吾即艾彦”,说着搀扶他的手臂。

    吾即艾彦甩开道:“元帅不要扶我,我能行”。

    易寒道:“作为战,互相帮助是一支军队的优秀品质”。

    吾即艾彦摇头道:“我们不一样,倘若没有宁统领,我的希望已经破灭了”,说着用坚定的目光凝视着易寒。

    易寒点了点头,或许因为如此,他们才是一支特殊的部队。

    进入山寨,安瑶拿出好酒好肉款待,“救赎”部队看到酒肉,顿时变得特别兴奋,如一群野狼哄抢猎物一般,尽情释放他们的**。

    宁霜走到发愣的易寒跟前,淡道;“你说一百句关心他们的话,却不如满足他们的**实在,不必怜惜他们,其实他们活的很痛快”。

    易寒问道:“你让他们变得将杀人视作唯一的乐趣?”

    宁霜淡道:“其中之一”,说着却轻轻翻开易寒的衣衫,看了他满是绑带的胸口,拿出药瓶,取了几颗药丸塞在易寒口中,淡道:“伤好的快”。

    易寒问道:“你是如何将反抗军联合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会听从你的命令”。

    宁霜淡道:“威胁利诱”。

    易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是想找幼虎报仇的,不过你既然还活着,我心里的仇恨也消了不少,否则我拼死也要取他性命”。

    易寒错愕道;“你有把握杀了他”。

    宁霜点头,易寒惊讶道:“那你怎么放他离开”。

    宁霜淡然道:“我不好好活着,怎么慢慢折磨他”,说着附耳道:“幼虎是个骄傲的人,越骄傲的人受到耻辱就越痛苦”,手指玩弄易寒胯下部位:“想不想我”。

    易寒顿时冲动的想当场将她压在身下,却控制自己,冷静道:“我有伤在身”。

    宁霜笑道:“那今晚我就偷个空闲陪陪安美人了”。

    易寒冷声道:“不要闹了”。

    宁霜继续道:“信不信今晚过后,她就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女子的心灵只要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归属,就会不顾一切”。

    易寒道:“可你是个女子”。

    宁霜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该从男子那里获得的快乐,我会让她享受的更彻底。”拍了拍易寒的胯下,淡道:“洗干净一点,你知道我的嘴唇一受到刺激就会报复”,说着转身。

    易寒猛的将她拉了回来,宁霜笑道:“你不是有伤在身吗?”

    易寒道:“不太激烈的动作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宁霜愕然道:“那还有什么意思”,见易寒不悦的表情,朗声大笑,止住笑声轻轻道:“好好养伤,我等着你”,转身离去,这一次却不再逗留。

    安瑶设宴款待,易寒与众山贼头领一席,安瑶却单独款待宁霜一人。

    几个山贼头领对着易寒问着问那,无非是他与宁霜是什么关系,还有那支恐怖的部队是什么来历,无论什么问题都是易寒敷衍,跟这帮山贼有什么话好讲,倒是老鼠与老桑头在席,他表现的比较热情。

    却说安瑶与宁霜这边,两人借酒祝兴,越聊越熟,越聊越欢,原本安瑶对宁霜就有好感,加宁霜能言善道,酒意一浓,已经隐隐有芳心暗许之意。

    安瑶本来擅饮,只是这会的酒却特别容易醉心,两人越饮越多,这个英雄寨的大当家,此刻却两颊晕红标致,透着女子本色,灯前月下的醉美人,风韵百倍。

    宁霜渐渐靠近安瑶身子,这会的安瑶却也默喻,低头不语,宁霜筛了一杯酒送至面前,道:“当家,请再用一杯”,安瑶也不推却,又饮了一杯,抬头看见眼前佳郎一张俊脸就在迟尺,不觉醉到心里去。

    一番豪饮光景,皓月当空,映在安瑶脸,异常娇艳,光影射人,增无限风流,宁霜也不贪色冒进,一步步接近,不一会儿安瑶已经不知觉靠在她的身。

    只听安瑶迷迷糊糊道:“公子大恩大德,安瑶无以为报”

    话还没说完,宁霜靠近安瑶耳边,轻声道:“不如你以身相许来报答如何?”

    安瑶含羞,红了脸,却不说话。

    过了一会之后,安瑶才道:“安瑶困酒,无法相陪,公子见谅”,说着就要起身,只是突然感觉有手指触碰自己腰际,双腿顿时酥软无力烫到在对方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宁霜将脸贴近安瑶脸蛋,“当家的,我最怕独睡,不如今夜我陪你一同入眠可好?”

    安瑶猛的一惊,“男女之间岂可厮混一床”。

    宁霜笑道:“那你紧贴在我身是何道理”。

    安瑶羞的说不出话来,稳住心神,脸色一冷:“公子放尊重一点”。

    宁霜什么话也没说,强行将安瑶抱起朝床边走去,放了下来。

    一个冷脸相对,一个脸带微笑,突然宁霜举手,安瑶吃惊道:“你想干什么?”

    一条被子却披在她的身,只听宁霜微笑道:“当家的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说着却打开房门离开,没有回头。

    安瑶凝视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虽酒困身乏,却是一夜失眠。

第四十九 分道

    一夜过去,易寒早早起身来到宁霜所住的屋子,在推开门之前,他心里还祈祷着最后不要看见不该看的一幕,哪一幕?自然是两具赤条条的女性**搂住一起。

    易寒刚抬起手要敲门,屋门突然打开,宁霜衣冠端正走了出来,看着易寒道:“这么早,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易寒没有应话,却伸长脖子往屋内张望,宁霜哑然失笑,“不必望了,她不在我这里”。

    易寒也不说话,就要走进去,宁霜的鬼话能信才怪,宁霜抬手拦住易寒的去路,说道:“就算她在里面,也是我的女人了,你看见了她的身体,又打算怎么办呢?”说着一脸盈盈笑意的看着易寒。

    易寒一愣,“你是我的女人”。

    宁霜笑道;“这并不矛盾”。

    不管安瑶在不在里面,易寒也不想纠结这个问题了,转入正题道:“我们该启程了,要是耽误了战机,我这个元帅可就是大罪过了”。

    宁霜淡道:“走,我们先吃早膳,边吃边谈”。

    只是一碗干饭,并没有多余的饭菜。

    宁霜道:“易寒,我并不打算跟你一起去天镇县”。

    易寒一讶:“为什么?”

    宁霜淡道:“幼虎此役大败必不甘心,桑干河一带即将掀起腥风血雨,而且我已经暴露了,安卑军方面将对“救赎”密切主意,我与你一起走,将会受到敌军的层层阻击,或许我们根本不惧怕敌人的阻击,但是一旦你身份暴露,我们的战略意图也将被敌人知晓。”

    易寒思索,宁霜与自己一起离开确实不适当,太招人耳目了,救赎已经成为了幼虎的心头大患,不灭不快,问道:“你想留在这里?”

    宁霜点头。

    易寒沉声道:“这太危险了,这一次能打败幼虎的皇牌军,是因为幼虎不知我军深浅,可是下一次就不同了,就算你的三千人再如何英勇,也抵挡不住十万人的大军

    ,一旦幼虎下定决心要将救赎消灭,你将无处可逃”。

    “谁说我要逃了,我正打算带领反抗军攻打安卑占据的城关要塞,将对方稳固的后方搅个鸡飞狗跳,用围点打援、阻援打点二策,让安卑军队忙于奔命,无法从容将我包围,主动权将永远掌握在我的手中,其次将北敖安卑联军的注意力吸引到桑干河一带,为你赢得有利战机,此乃一石二鸟之策”。

    易寒摇头道:“桑干河反抗军的兵力实在太少了,根本无法威胁到敌军稳固的后方根本,而你一旦有一步行差踏错,将陷入绝境之中”。

    宁霜笑道:“我知道”。

    易寒讶异道:“既然知道,你还决定这么做”。

    宁霜摸着易寒脸庞,“你是不会放弃我的,我会这里等你带领大军杀过来”。

    易寒震惊道:“你疯了吗?以我现在的兵力就算加镇西军和关中军与北敖联军正面交锋都凶险难卜,这必是一场常年累月的持久战,需徐徐图之,你这是要置我于绝境之中,你当有名将之名的越里古和妙瀚是草包吗?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大军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攻到这里,你若是希望等我来援,只有死路一条”。

    宁霜淡道:“所谓牵一线而动全身,如今大东国各股强大的军队都各为其谋,需要有一个人来引导局势,让他们不得不动,而你将置死地而后生”。

    易寒问道:“此话何意?我若孤军深入,后方根基不稳,无法确定粮草物资补给,打的是有今日没明日的仗,越是深入越是凶险,最终结果就是断水断粮,生生被敌人包围困死,宁霜,你是否糊涂了”。

    宁霜道:“我没有糊涂,只要你一旦陷入凶险之中,有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你”。

    “何人?”

    宁霜笑道:“我的那个好姐姐,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让她放弃利益。”

    易寒苦笑道:“这又何苦呢?”

    宁霜笑道:“为什么不利用她呢?或者说这样做会让你良心有愧”。

    易寒决然道:“只要能驱逐异族,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有愧疚”。

    宁霜淡道:“那就这么决定了”。

    易寒犹豫道:“可是一旦我无法及时支援,你很有可能”

    宁霜打断了他的话,“在战场,要获得胜利,就需要有人牺牲,我一个人的性命又算的了什么,倘若你无法及时赶到,我也不会怪你,只好认命了”,说着轻轻的摩挲易寒的脸庞,温柔道:“一切以大局为重,倘若你心中控制不了冲动,就记得我是个邪恶的人,做过无数恶事,罪该万死”。

    易寒决然道:“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易就死去的”。

    宁霜掏出药瓶递给易寒,“这些药能让你伤势尽快好转,走,这里就交给我,我不会让幼虎那么好过的”。

    宁霜昨夜已经帮易寒收拾好包袱,说道:“包袱中有干粮,我已经安排人在山下给你备了一匹骏马,三日之内就能赶到天镇县”。

    望着易寒渐远的背影,目光黯然,今日一别是否天人两隔,永无见面之日,她知道靠着这几支反抗军攻打安卑城关要塞,绝对是死路一条,不过就算是死,也要让敌军血流成河来给自己陪葬。

    安瑶走了过来,问道:“宁公子,易统领为什么离开了”。

    宁霜微笑道:“他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安瑶问道:“宁公子与易统领是什么关系呢?”

    宁霜淡淡道:“生死之交”。

    安瑶道:“我总觉得宁公子与易统领不是同一种类型的人。”

    宁霜笑道:“我不如他,他的气魄心胸是我永远也比不的”。

    安瑶一惊,想到不着宁公子居然会对易中天有如此高的评价,易中天五千士兵在风影交战中全军覆没,而这个宁公子却是将“风影”击溃的人物,这种反差让她一时心里无法接受。

    宁霜笑道:“安当大家,我要离开了,这里谢过当家的昨日的款待”。

    安瑶问道:“宁公子要去哪里呢?若无要事,就在山寨多停留几日。”心里却希望对方留下来。

    宁霜目视前方淡道:“攻打安卑城关要塞”。

    安瑶大吃一惊,“宁公子真的这么决定”。

    宁霜微笑问道:“安大当家,你觉得没有可能吗?”

    安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的宁公子是个神奇的人,从他打败“风影”部队那一刻开始,这个想法就没有动摇过,可是攻打安卑的城关要塞的决定实在是让人不敢置信,眼下大东国没有那一支军队能够做到,别说各路地方厢军,他们连桑干河都不敢迈过,就算仅存的一支雄师——镇北军也不敢有如此大胆的念头,而眼前的男子却打算鸡蛋碰石头。

    安瑶问道:“公子有多少兵力呢?”

    宁霜淡道:“加桑干河的反抗军应该能凑个三万之数”。

    安瑶立即道:“恕我直言,宁公子这个决定与送死无疑,桑干河的反抗军充其数也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若是游击于深山密林之中,时不时偷袭干扰还能起到一定作用,一旦正面攻城掠寨,遇到安卑骑兵将一击即溃,逃无可逃更别说反手之力。”

    宁霜笑道:“安大当家学过兵法?”

    安瑶沉声道:“家父曾经是个将领,留有一些兵法方面的籍,兵法一道颇有涉略。”一语之后继续道:“桑干河周围被安卑军队占据的几个城关有大同县、阳高县、南河堡、西湾堡、沙岭子,我虽不知道这几个城关各驻兵多少,但是我从所劫物资粮草以及每日运送次数却可以估计,至少有十五万人左右,乃是安卑后方防守重任”。

    宁霜自然知道,这是妙瀚大军与关中军镇西军交战的后方,运送物资的必经通道和派兵增援的地点,进可攻退可守,又兼是与桑干河南面的厢军临近,如此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不重兵把守,否则幼虎作为安卑的大将也不会出现在此地了,这也就是宁霜会认为此举凶多吉少,而以这五个城关为点向北方向,不知道还有多少军队可以随时支援,这也就是易寒不敢贪功冒进的原因。

    宁霜点了点头,“安大当家的,不知道你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安瑶讶道:“我这帮手下擅长山谷伏击偷袭,却不擅长正面攻城掠寨”。

    宁霜笑道:“这就够了,我打算孤军深入,一旦有敌人派兵增援路经此地,试图从后方将我军包围,请安大当家全力阻击,能消灭敌人最好,若是不能尽量拖延时间”。

    安瑶决然道:“安瑶愿意竭尽全力以报公子大恩,公子真的打算这么做”。

    宁霜笑道:“总得有人去做,不是吗?”

    “可是”

    安瑶话还没说完就被宁霜打断,“我知道当家的想说什么,没有人能够改变我的决定”。

    安瑶点了点头,说道:“家父与百花山、小五台、鸡鸣山、几处山寨的当家有交情,如今国难当头,安瑶会传信于他们,希望他们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伏击增援的敌军部队”。

    宁霜道:“如此甚好”。

    就在这时,黑皮突然匆匆走来,脸露喜色道:“当家的,百花寨、五台寨、鸡鸣寨分别派信使来向当家的道喜”,想来幼虎的皇牌军在英雄山大败的消息已经在桑干河一带传出,这一带,无论反抗军还是山贼都是闻幼虎之名而色变,如今幼虎战败岂不让人兴奋欢喜,桑干河的反抗军、英雄寨,还有单独打败“风影”的救赎部队不久之后将名扬大东国,而北敖联军也会知道,他们又多了一支恐怕的敌军。

    “来的正好!”一语之后却讶道:“何喜之有?”

    黑皮喜道:“自然是大败幼虎的皇牌军和风影部队”。

    安瑶脸色一红,朝宁霜看去,“幼虎却是被宁公子带领的反抗军打败。”

    宁霜淡道:“安大当家也出了力,也有功劳”。

    安瑶道:“请他们过来”。

    宁霜正要退避,安瑶忙道:“宁公子你留下来,有今日之喜,全拜公子所赐”。

    一会三个信使走来,将信递给安瑶,说道:“安大当家,这是我们当家给你的信”。

    一个信使问道:“我听说有一支叫“救赎”的部队单独将幼虎的“风影”打败,请当家的代为引荐,让我们好回去向当家的告之一二”。

    安瑶道:“宁公子便是“救赎”的统领”,说着却拆开信阅读起来。

    三人忙向宁霜恭敬抱拳,表示想看看“救赎”是否三头六臂。

    宁霜笑道:“你们若不怕死,我到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

    三人惊讶,问道:“为何?”

    宁霜也不应话,懒得理睬,却惹得三人好奇心连连,商量一会之后,决定去看看“救赎”是否真的三头六臂。

    宁霜轻轻道:“他们正饥渴着呢?可不要怨我没提醒”。

    三人还是坚决的点了点头,表示一定要看。

    宁霜便笑着领着三人前去“救赎”驻扎的地方,三人见了“救赎”之后,大感失望,还不是双手双臂的人,只不过腰粗臂状,一脸横肉,跟山寨里的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宁霜用西夏话朗声道:“女人就没有,只有三个男人来看你们,自己看着办”。

    突然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三人望来,三人顿觉似进了狼窝,有些紧张,却不想丢脸,表情佯装镇定。

    一人问道:“宁统领,你刚才对他们说什么了”。

    宁霜笑道:“我说你们很温柔,让他们对你们温柔一点,不必紧张,他们不会吃人,我先走了。”说着却离开。

    一人不悦道:“怎么会紧张,打打杀杀的场面我们见到过不少”。

    说着突然发现几个“救赎”的士兵朝这边走了过来,一个信使露出善意的微笑,竖起大拇指,“诸位真的英勇无敌,竟将“风影”打的落花流水,我们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话刚说完,三人突然各自被抱住,大声惊呼道:“我们是来瞻仰各位英雄的,并没有恶意”。

    突然感觉裤子被扒了下来,屁股一凉,紧接着一股穿心的疼痛从屁股传遍全身,三人放开嗓子喊出如狼一般的哀嚎,杜鹃啼血般的声音传入其他山贼的耳中,让这群凶残的人,心里也不禁跟着一起悲伤。

    宁霜返回,安瑶听到声音,问道:“宁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他们三个被”

    宁霜笑道:“当家放心,他们只不过亲热的深入交流一番”。

    安瑶讶道:“那为何会发出如此悲痛的声音”。

    宁霜淡道:“大概被他们悲惨的身世所感,情动而呼”。

    安瑶点了点头,喜道:“宁公子,其他三位当家在信中表示,愿意与英雄寨联合抗击安卑军队,宁公子是你打败幼虎,才让他们有信心有勇气面对安卑军队”

    宁霜笑道:“如此甚好”。

    两人返回屋内,交流了一些细节之后,宁霜打算离开山寨,安瑶送他出去。

    刚走出门口,就看见三个信使半屈着腿弯着腰,拖着缓慢无力的步伐迎面走来,但见三人脸色苍白,容神憔悴,双颊布满泪痕,似被风雨摧残无数次的花朵一般。

    安瑶前询问为何如此伤心,三人看了一眼露着微笑的宁霜,却摇了摇头,死活不肯开口说半句话。

    宁霜说了一句:“应该是被打动的心身俱碎了,你们三人都太善良了”,说着便朝“救赎”驻扎的方向走去。

第五十节 默契

    征伐侵略的军队有一个无法改变的规律,那就是——军队会越打越少,原因不外乎一点,占领一地就需要留兵司守,否则一转眼这个占领的地方又不知道是谁的,北敖联军在入侵大东国也同样面临着这样一个问题,妙瀚是一个名将,在一开始与大东**队交战的时候就制定了全局的攻防策略,那就是有策划性的攻占,而自进入庸关,军队便有目的行的自从西向北攻占,从西向北形成了一道稳固的战斗防线,假如全面南侵,也会很很快的占据大东国的大片土地,当也将遇到一个问题,兵力分散于固守城池,后方不稳变数太多,而一旦大军威胁到大东国的各方势力,他们也不会坐以待毙,主动出击,这样一来北敖联军将面临处处受敌的境况,倘若城城想保,各城关援兵来回奔波,最终城城将失,攻打下来的城池又回敌人的手中,长了了敌人士气灭了自己威风。

    妙瀚清楚的认识到,北敖打到那里抢到那里以战养战的策略根本无法征服地阔人广的大东国,他明白这些占据的城关要塞,恰恰就是军队往前推进的军队支柱,不然大军的后勤辎重从哪里来?以战养战的策略虽然没有负担,行军灵活,但是却要保证屡战屡胜,一旦部队陷入苦战恶战将形成恶性循环,最终补给不足,撤退防守无门,陷军队于绝境之中,战败自然意料之中。一支充满狼性有强大战斗力的军队一旦变得聪明谨慎,那就更可怕了,就像我们面对一个力大如牛的蛮汉会以巧的方式,而不会一味与其强行拼斗,从妙瀚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只会用蛮力征服对手的民族的战斗方法,学习敌人的优点,这个民族变得越来越强大。

    所以妙瀚率领大军攻打京师是有目的性的,逼迫大东**队南撤,而他就可以将重心转移到刚刚占领的地盘,慢慢的一步步将大东国给蚕食,而让敌人没有一点机会。

    不是北敖惧怕大东国南面的军队势力,也不是北敖不想一举追杀消灭镇北军这支心腹大患,而是时机未到,大东国疆土辽阔,地形复杂多变,在这种环境下,很多时候并不像在草原之以兵锋优劣见高下,多了太多的变数了,当然敌人主动来攻,也是北敖乐意见到的事情,毕竟此刻他们是占据城关要塞的一方,待敌人强攻不下,兵疲力耗之时,反攻之,胜势明显。

    妙瀚其实并不着急占据京师,大东国朝廷天子偕文武百官已经撤退,京师其实只是一座空城,南面的土地还掌握在大东国各方势力的手中,就算占据了京师,大东国还是要渡河作战,渡江作战,就算占据了京城也只是多了一座城池而已,虽然能打击大东**队百姓的士气,但在妙瀚看来这并不重要,他所想的是在怀来此地缠战消耗大东国的有生力量,保持一个胜败均衡之势,让大东国的其他军队看到获胜的希望,逐渐增援而来,他对这个民族的存亡感还是有很深的了解,利用对手道德倾向也是他战胜对手的手段之一。同时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为他赢得时间,巩固占领的,需要大量时间和兵力巩固的后方城关,消化残存反抗力量为己用,此消彼长,这也是为什么素以屠戮出名的北敖安卑这一次却没有做出类似屠城的事情来,而是将大量的战俘百姓当做俘虏。

    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想法,易寒知道怀来关口并不是北敖联军的兵锋之锐,他所需要的是一股气,一股让大东国所有军队百姓有信心战胜敌人的气势,这就极需要一场大胜,借此将大东国各支军队拧做一股绳同心对抗,而不是见敌之威而逃避,自扫门庭雪,在易寒想来这一场大胜的意义远远比杀了多少敌人要重要许多。

    妙瀚与易寒,一个信奉以势改局,一个却更看重果从何因,太多太多的战役让易寒清楚明白,不可逆转的因由注定着结果,就算熊熊烈火遇到水也必将熄灭,水与火之间已经注定了结果,这不可逆转,所以他需要所有人站在他的身后,与他同心,只是造化弄人,一个人的能耐终究有限,自然也需要天意来助一臂之力,他的际遇让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有了太多太多的变数,换个拥有同样想法的人,结果也许大不一样,因为他是易寒,这是谁也无法替代的,就像雁门关一战,换一个与他有着同等才能的人,也许最终结果并无法获胜,单选一条来讲,别人就无法让林黛傲不顾一切的为镇西军送来粮草,甚至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为他搬来援兵。而这个男子两者皆备,许多因素糅合在一起就成就一个人的传奇。

    西夏大军陆续在天镇县汇合,当然许多部队中间遇到了麻烦,但这并影响这支大军最终出现在靠近怀来关口的地方,大军的出现将迅速改变胜负难分的均衡之势,不管妙瀚是否能获得这个情报,他将面对西夏大军的进攻而措手不及,此时再从后方调动军队来援已经来不及了,是战是退就看他的决定了,若战败势居多,若退自然难免被追击,大量辎重粮草将沦入敌人手中,妙瀚自然可以选择烧毁,不过结果还是一样的,都是损失。

    怀来关口地形复杂,这个地方并没有一座坚固的城池,关镇联军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地方阻击,就是因为此处地形,山多路窄,西夏大军并无法顺畅通行,关镇联军据守高地就似相当于在瓶颈口塞了一颗小石头,这颗小石头若不清楚,瓶子里的水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流干净,在这种地形北敖方面的联军无法发挥其机动性和冲击力,而一旦无法坚守,也可以从容撤退,不会害怕敌人追击,关镇联军当中不乏能人,而且他们更有魄力,以不足六万人的兵力硬撼北敖大军锋芒,原本五万之数的关中三军已剩三万多人,而正式复名的镇西军在易寒离开的这些日子也勉强扩充至三万之人,枢密院与天子对镇西军很重视,若不是林毅岳宁缺毋滥,早就有十万之数,但是林毅岳的做法是对的,倘若是十万人,此刻已经物资粮草告急了。

    这支三万人的镇西军身经百战,是精锐中的精锐,而关中三军的前身是所属易天涯的镇北军,许多当年的小兵如今已是老兵,后来加入的新丁也受这些将领的气质影响,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将领就有什么样的兵,虎将带领之下自然是一支雄师,这也就是在北敖联军入侵大东国,面对地方厢军如狂风扫落叶,遇到关中军,他们人数虽寡,三军同心却能抵挡抗衡一二。

    这样一支兵精将广的军队,印证了一句古话:“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勇而在谋”,可以这么说,关镇联军是大东国除镇北军,镇南军之外的第三支劲旅,虽然他们现在只有六万之数,以六万之数硬撼北敖联军前锋,这一切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苍狼等将已经陆续汇合,照计算易寒应该慢半日,等了半日却不见易寒部队踪影,苍狼立即派人去探,探子回报却说没有看见元帅部队的踪迹,这让苍狼很着急,心中估计易寒会不会在半路遇到了什么麻烦因此耽误了时间,最多就是一些山贼和地方民兵的骚扰,又有什么样的军队能拖延他行军的步伐呢?苍狼越想越担心,易寒遇到的麻烦一定是大麻烦,如今已经靠近怀来,妙瀚很快就能获得这个情报,军情紧急,时机一失不复返,若让妙瀚有充足的时间或增援或撤退,那这一次的辛劳就都全功尽弃了,他原本打算整备一番立即进攻,如今主帅不在,可如何是好啊。

    确认易寒未到,苍狼立即以副帅的身份召开军事会议,商议如何做出决定,最终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将领都一致认为机不可失,应立即进攻北敖前锋部队,起到奇兵之效。

    苍狼思索道:“再等半日,全军整备,明日早晨若是元帅还没到达,就发动总攻”。

    兀南努猛的站了起来:“副帅,却是为何?机不可失啊,半日的时间足以影响一场战斗的胜负”。

    赏羌等十多位大将也立即起身请求苍狼即可出兵,独有监军身份的野利都彦一言未发。

    苍狼朝野利都彦望去:“品大人,你是怎么看的?”

    野利都彦沉声道:“我知道拓跋将军所担心的,在与平地与北敖联军进行野战,若要获胜,我军与关中镇西联军就不能存在丝毫芥蒂,两军齐心合力,此战方能胜出,若不然,就算突袭北敖前锋部队也必将陷入孤军苦战之中”。

    赏羌道:“可给林毅岳修一封,让他出兵配合我军作战”。

    野利都彦举手道:“不妥,一去一回一者耽误了时间,二者此举太过危险,信使很难穿越北敖军队将信送到林毅岳手中,暴露我军战略意图,依我的建议,不如再等待半日,明日元帅若还未到,就高举元帅麒麟的旗号,希望关镇联军看到旗号知道怎么做”。

    赏羌道:“既然亮出元帅麒麟的旗号又何须等到明日呢?”

    苍狼道:“他们曾经共同作战,若元帅在此,他知道用什么样的办法告诉林毅岳,我们打算怎么做,这样林毅岳就不必猜测,果断的配合我们作战,这就是将帅之间的信任,以及养成的默契”。

    赏羌道:“副帅,你怎么坚信林毅岳还是信任元帅,要知道元帅现在率领的是西夏大军,可不是镇西军”。

    苍狼道:“易元帅曾经让镇西军众志成城,心悦诚服,这种感情就想我跟你一样,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产生怀疑”。

    赏羌点了点头道:“也许”,他对易寒的才能没有半点怀疑,但麒麟还是需要用举动证明,让自己对他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就像对待拓跋副帅一样”。

    最近几天可能有点忙

第五十一节 大战雏始

    打野战少不了骑兵冲锋,没有一支冲锋陷阵的骑兵劲旅,永远只能防守,无法控制主导整个战局,亦处处位于被动,打胜了想攻而不能攻,打败了想退而不能退,西夏与北敖一样都是马背长大的民族,同样精锐的骑兵也是西夏的优势,只不过西夏平均海拔较高,更寒冷,战马更彪悍,耐力更足,而北敖战马也有自己的特点就是速度更快-

    关镇联军此刻几乎没有一直像样的骑兵,关中三军为数不多的骑兵部队早就在与北敖交战中死伤殆尽,关中三军存在的意义注定了它的兵种配备,原本就是防备西王府大军,多是攻坚战,步兵人数居多,而镇西军在雁门关的骑兵部队也早在与西夏大军交手中元气大伤,从那时开始就没有恢复过来,最后反败为胜的一场战斗,骑兵部队却全部是郡王府与西王府的部队,镇西军是重建了,但是朝廷方面还是没有能力帮助镇西军重建一支骑兵部队,连五千人的骑兵部队都没有,兵种单一,注定了大东国在与北敖联军交战中,只有守没有攻的分,但是就是因为北敖联军太清楚镇西军的底细了,这却为突袭而来的西夏大军创造了有力的战机,这支十万人的西夏大军骑兵部队却占了一半,足足有五万人之多,这五万人的骑兵部队所属沙如雪,有个名号叫大漠黑骑,共分十团,其中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号称天下四大劲旅之一,人数虽仅仅五千之数,却精锐无匹,自从跟随沙如雪几乎从未遇到敌手,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统领墨尔多,来自西夏八大部落的往利部落,往利部落世代居住在墨尔多神山周边地区,尤以盛产骏马著称,而往利部落也将马匹视作生命,在往利部落,男子在成年之后选择一匹马作为自己的朋是一件很隆重的仪式,马与人之间深刻的感情也缔造了许多马英雄,马蹄就是他们的双腿,这就是第五骑兵团从五万人的大漠黑骑脱颖而出的原因,并称天下四大劲旅之一。

    这一次西夏出兵,沙如雪已经将老底掏干净了,将最精锐的部队全部给了易寒,没有丝毫保留,虽只有十万人,但这十万人同样也能将大东国的地方厢军如狂风扫落叶般击败,当然遇到老油条的镇西军却没有什么办法,镇西军是一支有韧性,擅长守城的军队,不会给大漠黑骑在阔地平原兵锋相挫的机会,但是北敖不会这么想,骑兵一直是其骄傲的象征,他不会放弃骑兵争锋分出胜负的机会,西夏与北敖不知道有多年没有打仗了,远久的互有胜负已经成为历史,如今是分出哪一国的骑兵更胜一筹的时候了,两国骑兵交锋将会是一场野蛮凶狠的战斗,狭路相逢勇者胜,谁更配拥有勇者的称号呢?是让大东**队闻风丧胆的北敖骑兵,还是西夏这个以勇士为尊的国度,结果只能等到胜负来证明。

    慢慢长夜,苍狼一日未睡,这一夜他不知道多少次派人去探易寒的踪迹,直至天明,却依然没有半点易寒的消息,心里虽然担心,但是时间不等人,这一战先打完再说。

    立即召集全军将领,令箭为号令,除了劳役和少量士兵驻守大营,出兵八万人赶往怀来关口与北敖大军正面交锋,军令如山,兵动如雷,使命沧桑,天下臾变。

    宽敞的大道扬起铺天盖地的灰尘,两旁山坡,百鸟惊飞,百兽惶恐,马踏如雷似天神在擂鼓。

    西夏大军行军速度疾快,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到了北敖大营与怀来关口的平原阔地之,苍狼下令让全军停下,摆好阵型,清晨的薄雾慢慢散开去,前方的景物渐渐变得清晰,北敖骑兵前锋一线排列,并着而列,竟遥遥绵延几里之长,山坡之一片赤红,无边无际,铺天盖地,这阵势,这规模,苍狼立即作出判断,敌人人数不下十万之人。

    看来北敖大军昨日已经获悉西夏大军来援,早以等候多时,看了对方帅旗,却是北敖有雄鹰之名的著名将军布日固德,布日固德与狮子阿尔斯楞,猛虎苏赫巴鲁乃是北敖三大元帅,因为北敖有名将妙瀚,这三个没有传奇色彩的人并不被平民百姓所获悉,但是对于同样是军人的苍狼来说,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知道,这将是一场势均力敌的苦战,布日固德的鹰骑乃是北敖骑兵中的翘楚,号称骑兵之王,当然是与北敖神兵狴犴俊骑区分开来,两者之间是没有可比性的,一个已经称神,一个还只是人中王者,鹰骑与大漠黑骑从没有交手过,今日一战注定有一方要走向传奇神坛。

    兀南努沉声道:“副帅,是布日固德”。

    苍狼点头道:“我知道,对方骑兵乃是精锐中的王者,此战毫无技巧可言,只有血拼到底,只要哪一方气势先弱,必定溃而不振,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就算损失惨重也不能后退半步,传令下去,未听到撤退的号角,不准后退一步。”

    苍狼虽是攻打的一方,但是却没有立即发动进行,毕竟彼此对双方的底细都不太清楚,而且给关镇联军足够的时间反应,麒麟来了,让他们出兵配合,否则自己八万人的军队注定要与敌人战至同归于尽。

    北敖方面似乎知道西夏方面的打算,轰隆的擂鼓声响起,发动冲锋的号角,霎时之间,赤炎炎的鹰骑伴随马踏如雷声似飓风沙尘暴一般滚来,就像黎明的光芒划过平原,万骑冲锋,简直就是排山倒海之势,训练有序的战马集体发疯,北敖士兵呐喊着,咆哮着,疯狂一般扑向敌人,晨光照射下的长枪,锋芒就似天空密集的星辰,任何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胆战心惊,大地都在摇晃。

    然而大漠黑骑看到一幕却安静的可怕,士兵脸容个个紧绷僵硬,双眼大睁目视前方,连呼吸都没有吐出一口,表明他们在憋足气,等待主帅发放冲锋号令的那一刻。

    北敖前锋部队越来越近,西夏大军这边却依然壁垒森严,凝重安静的可怕,只听苍狼令下,前锋部队候备!只见大漠黑骑第一团与第七团单臂举起清一色雪亮的长刀。

    冲锋号令一下,万骑和风一起吹向那股炎红,黑压压的一片似要吞噬这股炎红。

    轰隆隆的战鼓声,震耳欲聋,远处,红线与黑线迅速靠近,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地霓虹,双方都是万马奔腾,雷霆万钧之力,势不可挡。

    两军相撞,就像两条江河在交汇口相遇,敌我双方似浪潮一样不可阻挡的相撞,前浪抵消刚缓,后浪再涌,雷霆万钧分轻重,声势浩大的厮杀声从交战的中心响遍整个天际。

    敌我双方的士兵一个个的从马跌落下来,被马蹄踩成肉酱,没有人会顾这些,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将手中的兵器插入敌人的胸口之中,让他在也无法呼吸,两支从没有敌手的骑兵,今日终于要分个高下,战斗瞬间白热化,交缠在一起,任天神下凡也无法将他们分开,用鲜血生命捍卫自己的荣誉。

    看着敌我双方的士兵一个个的倒下,彼此都无法冲杀向前一步,苍狼脸色严峻,势均力敌,如预想中一样,是一场苦战。

    关中第三军统帅刘唐正在大帐内头疼大军取水困难的问题,突然一个士兵匆匆来禀,说北敖大军集合十万人的兵马在平坡之与一支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在野战。

    刘唐大吃一惊,猛的站了起来,“什么,集合十万人在平坡大战”。

    士兵确定道:“而且是在与布日固德的鹰骑正面交锋”。

    刘唐震惊道:“莫非是李元帅率镇西军来援,可是我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啊”,在他想来整个大东国此刻敢与北敖鹰骑正面交锋除了镇北军再没有第二支军队,也只有镇守庸关,骑兵部队强大的镇北军可能抵挡在平地也雷霆奔腾的北敖鹰骑,他与鹰骑交战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鹰骑的霸道,那一战他的骑兵部队全军覆没,这一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一战。

    当机立断道:“你即可去查探军旗号,我立即去与林元帅商议出兵细要”。

    刚要走出门口朝林毅岳大帐走去,刚踏出门口就看见林毅岳偕同镇西军诸将,脸色严谨,脚步匆匆朝这边走来。

    林毅岳沉声道:“刘唐,你也知道了”。

    刘唐点头道:“林元帅,我们屋里谈”。

    两人并肩匆匆走进大厅,林毅岳道:“我已经派人去告之赵将军和陈将军,他们应该马就到”。

    话刚说完就看见两个身穿铠甲战袍的中年将军走了进来。

    林毅岳待两人坐下,沉声道:“我家元帅来了”。

    这话却让三人一头雾水。

    陈颖问道:“庄老将军率兵来支援?”

    “麒麟将军易元帅!”

    此话一出,关中三将大吃一惊,“少主不是已经归顺西夏了吗?”

    林毅岳沉声道:“平坡之与北敖大军激战的正是西夏大军”。

    就在这时候,士兵匆匆进来,“禀报将军,军亮着麒麟将军的名号”。

    刘唐朗声道:“我知道了,你立即去探战况如何?速速来禀”。

    赵佳坤沉声道:“我还以为西夏方面不打算派兵来援,没有想到来的无声无息,而且是少主领军,这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陈颖是个急性子,立即道:“还商量什么,立即出兵配合西夏大军作战”。

    林毅岳朗声道:“我们的士兵都是步兵,在正面战场办不什么忙,如今西夏骑兵与鹰骑缠战难分,我认为此刻应该趁此机会从侧翼进攻北敖大营,从后方搅乱敌人阵型”。

    刘唐沉声道:“步兵冒然出现在敌军骑兵部队的眼皮底下,这是一招险招,我们没有任何骑兵部队掩护,一旦遇到敌人骑兵部队将全军覆没”。

    林毅岳沉声道:“那我们就只能希望西夏骑兵足够强大,能够让鹰骑无法抽身,让我们赢得进攻北敖大营的机会”,林毅岳这么说就相当于将命运掌握在西夏骑兵的手中了。

    刘唐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你我已经看到鹰骑所向披靡的气势,恐怕西夏骑兵坚持不了多久,倘若那边胜负已分,鹰骑奔驰来袭,我们的士兵暴露在平坡之,没有退路,只能被对方屠戮的份了”。

    林毅岳沉声道:“易元帅从来不打没有准备的仗,他既然领兵来攻北敖前锋部队,胆敢与鹰骑在平坡进行野战,就一定有把握,诸位,不能再犹豫了,时间不等人”。

    “好!”不知道谁先说了一声,其他的将领纷纷点头。

    林毅岳朗声道:“舍弃长枪,一律刀剑装备,目标直取北敖大营”。

    关镇诸将立即调动全军,从高坡冲下高地,分两翼,目标是北敖后方大营。

    布日固德脸色严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鹰骑终于遇到对手了,西夏的大漠黑骑果然名不虚传,他心疼自己的骑兵部队,但是如今局势已不容他撤退了,谁先起了撤退的念头,阵型一乱,气势一弱,均衡之势立即转化为溃败,激战多时,敌我双方的一万人骑兵部队基本死伤殆尽,双方的第一次接触战也黯然落下帷幕,狼藉的战场只有若隐若现的厮杀声,除了漂浮游荡的血腥味,还能听见一两声重伤频死的战马惨嘶

    这就是战场,没有绝对的完胜,有的时候注定需要生命鲜血来换的一场胜利,布日固德一脸坚决下令冲锋,响彻天际的呐喊声响起,茫茫多的鹰骑迅速朝还未结束的战场中心冲杀过去,与此同时,黑压压的大漠黑骑立即出列,奔赴战场中心开始新一列的厮杀苦战。

    战场中间数百名残存敌我双方还在厮杀的骑兵立即被红黑两股浪潮淹没,双方犹如大海张朝,一浪高过一浪,前面战死扑倒,后面更多的战马又扑前来,一轮接着一轮,更加汹涌,更加疯狂,人如雪落般一个又一个从马落地,在尸横遍野的平坡增加覆盖密度。

    墨尔多口气凝重道:“局势未有好转,让我率领第五骑兵团出战”。

    苍狼沉声道:“墨尔多,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沉住气”。

    才刚刚开始吗?他从来没有遇到如此惨烈的战斗,每一次冲锋杀敌的士兵都是有去无回,然而他们却无法后退半步,一旦势弱,敌军冲杀过来,阵型混乱将无法有序迎敌,一场大败可以估见。

    场中激战正鏖,这时东面山坡之传来摇旗呐喊声,无数所属关镇联军的士兵蜂拥而下。

    苍狼伸手擦了头的汗水,“林毅岳终于出兵了”,这句话却似将心头的全部压力放下,若林毅岳未有行动,他必将与布日固德同归于尽,他耗不起。

    布日固德见此情景,脸色铁青,神色肃穆,冷声道:“这帮龟孙子终于敢正面与我交战了”,终于等到期盼已久的拼杀,但是他的脸却没有任何兴奋之色,他知道有十万西夏大军来援,但是他没有想到来的是大漠黑骑,能与自己所向披靡的鹰骑战至平分秋色,自己根本无法风卷残云般消灭对手,要获胜只能用自己士兵的性命来换,如今是两面压力,一旦抽军去拦关镇联军步兵,正面战场就必将势弱,重中之重的中军一旦被敌人攻陷,这场大战将没有胜利的可能,而如何不派兵阻拦关镇联军步兵,后方大营一失,没有退路,军心涣散,亦无力回天,如今只好分军阻击关镇联军,正面与大漠黑骑硬扛,当机立断立即派一万人骑兵部队和二万步兵进行阻击。

    苍狼这边在看见林毅岳方面有了行动,立即道:“墨尔多,我令你立即率第五骑兵团攻击敌军中军指挥,不要与敌厮杀纠缠,不要顾及伤亡,目标只有一个将敌人中军搅的天翻地乱,让敌军部队忙着救援。”

    墨尔多领令,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如一股黑色旋风朝北敖帅旗飘扬之地卷去。

    见敌人目标直直中军指挥重地,布日固德从容不乱,立即派五千鹰骑迎敌。

    双方撞接在一起,原本以为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那里知道这支黑骑部队却不恋战,短兵相接之后,跃马挺枪而过,一开始第五骑兵团全面散开,并不拥作一团,鹰骑部队也分散阻击,这样就留下了很大的空隙,还没开始厮杀,两军擦肩而过,却被黑骑穿透而过,鹰骑立即调转马头从后追击。

    布日固德从容不迫,冷道:“我的中军指挥重地岂容你靠近,孤军深入,这是找死”立即又派五千鹰骑正面阻击,打算前后夹击将这支黑骑消灭。

    前有敌人,后有追击,第五骑兵团立即陷入前后夹攻的困境,正面与五千鹰骑部队接触,当鹰骑士兵高举长枪朝敌人胸口刺去的时候,却刺了个空,这支黑骑士兵似耍杂耍一般,一手捉住缰绳,俯身紧贴马腹,用脚将长刀夹在马臀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鹰骑一击不中,一时之间看不见敌人踪影,要刺杀马头的时候,突然感觉马蹄一顿,疾速奔驰的战马突然前翻后仰,却是战马已经被敌人割伤马蹄。

    场面顿时混乱,这支黑骑部队却如鱼回大海,从容脱身而过,起身正坐,匕首已经插入腰带,雪亮的长刀又回到手中。

    后面追击的鹰骑,到了人仰马翻的地方,立即勒住马头,从一侧绕道追击。

    布日固德见此情景终于意识到了这支黑骑的特殊之处,开始重视起来,立即下令将这支骑兵部队进行包围阻击,然而这支原本朝中军重地冲杀过来的骑兵却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目标好像不太明确了,左右飘忽,胡钻乱杀,凡有纵马接战的鹰骑竟无不栽倒马下,这个时候支特殊的黑骑才露出真正实力。

    第五骑兵号称天下四大劲旅自然有过人之处,墨尔多看似目标不明确,但是目标依然是中军重地,此举乃是搅乱敌人视线,总不明知道敌人设下包围圈等待自己,还一味的向前冲,他要让敌人部队围着自己转,寻找机会直插中军要害,他与他的族人有者特殊的手势,这让他混战之中让所有人都能知道别人心里的想法,默契一体,打仗为什么要设立令旗,号令,就是因为大战人数众多,混乱难治,最忌讳也的是阵型混乱,令传而将不知,显然第五骑兵团这一点并不是其他的部队能做到的。

    孤军深入,北敖大军竟然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阻击,布日固德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天下四大骑兵劲旅厉害无比,近身不得,果然不假”,这个时候他已经清楚这支黑骑部队的来历了,便是大名鼎鼎的大漠骑兵第五骑兵团。

    北敖的部队被第五骑兵团搅了这么几下,无乱骑兵步兵都被牵着鼻子走,当然不能让敌人靠近中军重地,自然得进行阻击,将领接到阻击的命令,就一味执行,这会已经无法从大局从容调动,大军人数茫茫多,号令一出,就再不是你想随意调动就能调动的。

    北敖大军被搅的大乱,眼看逐渐朝中军重要靠近的敌人,布日固德无奈只能及时转移指挥阵地,只是如此一耽搁,那催促指挥军队进攻的号角令旗就不免中断,混战中的北敖士兵听不到号角,将领看不到令旗,一时之间变得无所适从。

    关镇联军与北敖步兵交战,而配合进行阻击的一万鹰骑,却被苍狼派出的黑骑生生隔断开来,四处都在乱战,与黑骑交战的一万鹰骑不知道是该与黑骑厮杀还是,还是配合步兵屠戮关镇步兵。

    而领命阻击关镇步兵的北敖士兵,没有听到号角,只是这么一会的空隙,却让原本骁勇善战的关镇联军攻破防线。

    眼看局势大好,但是林毅岳并没有大喜,这不是敌人的步兵主力,狡猾老道的布日固德会将步兵主力布置在何处?前方不远处三条通往北敖大营的路道,三个山头都插有北敖旗帜,步兵擅长山地战,只有将步兵主力安插在这些地方才能起到作用,但是,布日固德并无法分散兵力,他只能集兵一地,三条路,只要选错了,那等待他们的将是北敖士兵的埋伏,这一刻是智慧的博弈。

    假如我是易元帅会怎么做呢?一个念头在脑海冒出——投石问路。

第五十二节 围魏救赵

    易寒快马奔驰,无日无夜赶往天镇县,马背的颠簸,让他还没痊愈的伤口又裂开了,内衫沾满了渗出的鲜血,持续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了。

    终于在下午时分到达天镇县,等待他的士兵见到了易寒终于出现,非常欢喜,一边与易寒讲述苍狼已经带领大军于早晨时分赶往怀来关口与北敖交战,一方面领着易寒来打军队驻扎的大营。

    易寒急色匆匆,一边听取消息,一边毫不耽搁的赶路,来到大营,精锐部队已经全部出动,只剩下少量的步兵和随军杂役驻守大营,奔驰两天两夜的骏马,在易寒下马的那一刻,四蹄一软,瘫倒下去,易寒将睁开的马.眼抹,轻轻道:“安息,我的朋”,轻轻的一声嘶鸣之后,马儿安静了。

    野利都彦见到易寒风尘仆仆,容身憔悴,忙走前问道:“易元帅,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到?”看见易寒单身一人,又惊讶问道:“元帅身边的部队呢?”

    易寒淡道:“在桑干河的山谷,遇到幼虎率领的皇牌军,五千人除了我一人尽丧“风影”部队之手”。

    野利都彦震惊道:“幼虎?皇牌军?风影?”简单的一句话却提到了三个让野利都彦也吃惊不已的词语。

    易寒点了点头:“品大人,此事等我回来再细说,我现在就立即换战袍赶赴战场”。

    野利都彦忙道:“元帅,你还是先休息,反正战斗已经开始了,有拓跋副帅坐镇,不必担心,现在去也没有什么用了”。

    易寒决然道:“不行,我应该马去,拖延了半日一夜,时机已失,恐怕这一战是一场大败啊!”

    野利都彦吃惊道:“如何可能呢?有西夏大军配合关镇联军就算不是一场大胜,也立于不败之地啊”。

    易寒凝重道:“倘若关镇联军想配合西夏大军,趁机攻打北敖大营,那关镇联军将全军覆没,这是敌人的引蛇出洞之计,倘若”说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却不愿意多做解释,本来是我军主动,如今为何会反成为敌人的圈套呢?那就是拖延了半日一夜,战机已失。

    野利都彦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元帅此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们这一次的对手是名将妙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也不敢说在妙瀚面前有必胜的把握,就算胜券在握,而且他们对敌人的底细并不清楚,化腐朽为神奇的逆境将军布斯赫,安卑战神越里古,奇将玄冥,北敖三大元帅,哪一个都是身经百战,老奸巨猾的将领,谁都不好对付,立即令士兵为易寒披白色战袍。

    易寒戎装整兵,清点五千士兵,朝怀来战场奔袭而去。

    怀来战场已经战至如火如荼,在墨尔多率领第五骑兵团将北敖大军阵型搅的天昏地暗的时候,已经预示着战斗的全面展开,苍狼立即命令大漠黑骑全部出动,配合墨尔多第五骑兵团进攻北敖阵地大军,只留下少量的步兵保护中军指挥重地。

    整个战场硝烟弥漫,到处都是混战,如今局势,双方主帅已经无法从容调配了,看的就是作战将领的临阵应变能力——对战局的把握,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

    苍狼一脸凝重,已尽人事,就看天意了。

    自从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出现,北敖鹰骑已经隐隐露出败势,鹰骑是嚣张霸道的,而沙如雪的性格注定的大漠黑骑是一支低调沉稳的军队,不骄不躁,在他们的眼中不会管对手是什么样的军队,在战场遇见,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敌人尽歼。

    第五骑兵团不愧为号称天下四大骑兵劲旅,在墨尔多穿针引线之下,一个阵型混乱,帅令出而将不知,一个却有阵型有序,指挥有方,均衡之势立即偏向,这就像是决定高手的对决,一小点的差错都将影响到整个胜负结果,或许对于普通的军队来说这样没什么,但是对于大漠黑骑与鹰骑来说,影响的却是胜负结果。

    布日固德眉头紧锁的看着这支五千人的黑骑在自己大军中随意穿梭,根本无法对其进行有效的阻击,更别谈将其全歼,能在号称骑兵之王的鹰骑阵中如此嚣张,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今日正面战场败北,就是败在这支第五骑兵团,心中感慨,一支奇兵真的可以主导一场战役的左右,今日交战,来的是沙如雪所向披靡的利器——大漠黑骑,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而天下四大骑兵劲旅名胜其实,也是他没有想到的,可是这场战斗还没有到分出胜负的时候。

    关镇联军这边,除了一部分的士兵还在与布日固德派出进行阻击的士兵鏖战交缠,大部分的士兵已经冲破防线,从侧翼绕到布日固德阵地大军的后方,而这会布日固德已经陷入苦战之中,正面战场处于防守,中军指挥重地眼看都要不保,如何能抽身来对关镇联军进行追击堵截,布日固德做了一个最正确的做法,全面坚持正面战场不败,并没有冲动分兵开来,倘若因为关镇联军而让正面战场兵力不足,那他这支军队将全军覆没,因小失大,到时候又拿什么来对关镇联军进行追击堵截。

    苍狼看到这里,心中暗赞:“布日固德果然沉稳,营地被突袭,居然没有一点慌乱,正面交锋虽然势弱,但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负属于谁的”,苍狼自然也知道,此刻布日固德陷入两难之境,不过他选择了正确的做法,若换了自己也会这么做,阵地一失就是溃败,还谈什么后续呢。

    林毅岳率领将士到达老君山东面,老君山环境优美,山峰平地拔起,山路蜿蜒环回,然而今日这个人间仙境注定要沾满杀戮血腥。

    北敖营地就安插在老君山的西面,永定河的游南岸,而此刻有三条道路可以到达北敖营地,一条是绕道老君山北面外围,此道大路宽敞,只是路途比较遥远,另外一路就是蜿蜒环回盘山而的山路,先至半山腰,再沿西面下山到达永定河的游南岸,还有一条就是两座山峰之间的峡谷。

    这三条道路均有利有弊,峡谷道路最快到达,但也是最凶险的,一者山谷两旁敌人便于埋伏,二者两面谷口被堵就是一条能进不能出的死路。而沿山路而下再下,若是敌人在山埋伏居高临下,我军就会处于劣势,而且山路难行,陡峭斜坡的行军将耗费大量的体力,只是西下攻打北敖营地,居高临下拥有地利优势,第三条道路大道宽敞便于大军行军,只是路途较远,将会耗去西夏大军为我方赢得的时间。

    林毅岳所考虑的不是三条道路的利弊,而是这三条道路那一条道路最有可能敌军埋伏,他已经打算使用投石问路之计,探知敌人主力位置再做出决定。

    立即令三位将领带领小部队从分别进入三条路,一旦遇到敌人,不要恋战,即刻来报。

    一会之后,山的那条道路有士兵逃跑回来,说在半山腰的时候遇到敌人埋伏。

    林毅岳沉声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那这样看其他两条道路是最安全的了。”他思索一会之后下令道:“全军听令,进入山谷,烧毁敌人营地粮草辎重,一举捣毁敌人营地就算完成任务,不要有丝毫恋战”。

    刘唐忙道:“林元帅,山谷狭隘,太过凶险了,不如该走大道”。

    林毅岳沉声道:“我们的敌人是个狡猾的敌人,看似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敌人越是认为我们为求稳妥会走大道,我们越要反其道而行之,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兵道者诡异也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句话没有错,但是林毅岳难道没有想到,山路的士兵遇到埋伏难道不可能是敌人的假象吗?真真实实,虚虚假假,林毅岳已经被自己所迷惑了。

    大军进入山谷,没有遇到敌人埋伏,一切风平浪静,让林毅岳开始确定自己的猜测并没有错,越危险的地方果然就是最安全的。

    眼看就要穿过山谷,到达敌人的营地,突然出现风吹草动,两旁冒出数不清的北敖士兵,林毅岳还没有来的及反应,密集的箭矢就迎面射来,呐喊惨叫声此起彼伏,林毅岳脑袋一震,中了敌人的圈套,被敌人埋伏了,一时间心如死灰,关镇联军恐怕要葬身此地,福兮祸所依,本来是一次打败北敖大军的机会,没有想到却是酿成一场灾难。

    易寒率领五千步兵很快就出现在怀来战场之,战场之已经是混战一团,到处都是厮杀的场面,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立即引起了双方主帅的主意,苍狼见到易寒,变得特别兴奋,原本局势已经明朗,易寒的出现,让西夏大军有点火浇油的味道,整支西夏大军气势攀升到了极点,苍狼以为易寒会赶来中军重地主持大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易寒却没有过来,率领五千步兵直奔老君山而去,心中暗忖:“莫非元帅察觉到什么不对”。

    原本布日固德对这支突然出现,并没有亮任何旗号的五千人西夏部队并不太在意,五千步兵并无法对战局有着太大的影响,只是从西夏全军气势突然攀升,却让他感觉到了这支军队一定不是普通的军队,而且这支部队毫不惦记正面战场的胜败,直奔老君山而去,他突然下令对这支步兵进行阻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不能让这支军队穿越防线靠近老君山,付出正面战场退败的代价,却也要分兵去阻击这对战局无关痛痒的五千步兵。

    北敖大军的异常,让苍狼立即感觉到了什么,一定是元帅直袭老君山的五千步兵让布日固德感觉到危险,这其中一定存在玄机,放任林毅岳的大军,却偏偏对五千人的步兵进行如此强力的阻击,苍狼立即做出决定,全军以掩护元帅部队为首要任务。

    北敖大军与西夏大军同时改变了策略,以阻击和掩护易寒这支军队开始了新一轮的大战,北敖放弃了正面战场,西夏方面也同样放弃痛击西夏大军的大好机会。

    以易寒这支部队为中心,双方主帅进行排兵布阵,这一次的战斗更激烈,更火暴,似乎到了生死存亡分出胜负的最后一刻,布日固德不顾一切的要歼灭易寒的这支部队,而苍狼也打定主意要死保易寒,无论敌人的攻势如何猛烈,他都奉陪到底,宁愿吃一点亏,也不让北敖军队有任何的机会对易寒产生危险。

    苍狼的坚决,让易寒带着五千步兵顺利到达老君山,敌我双方战斗的中心也逐渐转移到老君山东面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方的阵地已经发生了变化。

    易寒从地面行军的痕迹,立即判断关镇联军已经从山谷进入,他立刻做出决定,率领部队冲老君山,目标同样是永定河的游南岸的北敖大营,如今只有围魏救赵救林毅岳大军与水火之中。

第五十三节 正名一战

    易寒登山老君山,刚至少半山腰的时候就遇到一支不明来历北敖部队的伏击,对方摆出一副要将易寒五千人全歼的架势,而易寒不顾一切,下了全歼敌人的命令,双方激战于半山腰,这支北敖部队却外强中干,一击即溃,收拾了敌人这支部队,易寒立即带领士兵登山腰,居高俯视,永定河的游南岸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北敖军队的营帐,很显然易寒此刻所站的位置是对北敖大营具有威胁性的地方,他能率领士兵到达这里,很多原因是因为西夏骑兵牵制了敌人的阵地大军,而北敖方面放弃此地的防御,更是计中计的一部分,这也是计中计的唯一破绽。&&

    易寒观察了周边地形指挥,立即命令士兵一鼓作气,目标就是敌人大营,烧毁敌人粮草重地,一声令下,全军居高临下发动冲锋。

    易寒率士兵冲下山来,与驻守大营的二万人随军杂役以及五千人的正规步兵交战,大营遭受突袭,北方营帐士兵措手不及,场面一片混乱,甚至连敌人也分不清楚,一直之间无法组织有序的反抗,两万五千人的士兵分散于各处,却被易寒五千人的部队直插大营腹地,西夏士兵一边杀死反抗的敌人,一边放火烧毁营帐。

    营营近连,大火趁着风势迅速蔓延燃烧,顷刻之间,烟焰涨天,整个北敖大营成了一片火海,通红火光漫天彻地。

    北敖士兵混乱分散于火海之中,密集的身影来回奔走于火光之中,一边与敌厮杀,一边忙着救火。

    易寒从敌军士兵移动的踪迹,立即察觉到东南方向可能就是敌人的粮仓,只要烧了敌人的粮仓,这支北敖大军就没有持续作战的资本,令士兵不顾一切奔赴敌军粮仓所在,果然北敖士兵见了西夏士兵的举动,突然间似发狂一样,不顾一切的冲过来阻拦,那些随军杂役也顾不得救火,纷纷冲杀过来,加入战斗。

    敌人的举动更坚定了易寒心中的猜测,身先士卒,亲率五百名士兵强行冲杀过去,一把火烧毁了敌人的粮仓之后,立即命令全军撤退。

    北敖士兵看见粮仓着火,也顾不得去追击撤退的西夏士兵,忙于救火,他们知道粮仓被烧,所有的人就得活活饿死。

    林毅岳这边,仗着精锐的士兵,负隅顽抗,四万士兵此刻已经损失惨重,胜利的天平慢慢的像敌人那边倾倒。

    白广立于高地,看着关镇联军人数慢慢的变少,脸却依然冷峻,没有露出丝毫的喜悦。

    一个将领奔来禀报道:“元帅,敌人实在顽强,西边的部队快挡不住了”,看来林毅岳已经做出决定,就算拼的全军覆没也将冲破防线,捣毁北敖营地。

    如此困局,面对二倍与己的兵力,关镇联军居然还能有如此作战能力,让白广不由佩服起眼前的敌人,他要将敌人围困,却需要四面包围,否则也不需要主力尽出,若不是在此设伏,与关镇联军交手,他们几乎没有胜出的机会。

    白广命令道:“两翼增援西面继续强攻,不能给敌人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天黑之前就能全歼关镇联军”。

    那将领惊讶道:“元帅,这样一来,两翼薄弱,恐被敌人突围”。

    白广淡道:“林毅岳现在脑子里已经乱了,一条心要捣毁我军营地,他没有这个本事能未卜先知,更无法清醒的认清整个局势,我军处于主动,占的先机,放心去,这一仗若是无法全歼关镇联军,我都没有脸面去见元帅了”。

    将领领命退下排兵布阵。

    林毅岳这边一条心打算从西面突围,他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敌人的埋伏,在此地鏖战,只能是一个结局全军覆没,全力从西面突围的决定,最后也难逃全军覆没的命运,但是不会死的没有丝毫意义。

    眼看就要从西面突围,正面的北敖士兵突然见变得特别凶残,关镇联军这边越杀,敌人反而越来,同时两翼的压力却大减。

    刘唐立刻注意到了,说道:“林元帅,敌人似乎知道我们的意图,不如改变策略从两翼突围,保留有生力量,他日再报仇雪耻”。

    林毅岳脸色凝重,沉声道:“刘将军,这一次我们恐怕要全部死在这里了,敌人兵力二倍于我,就算能突围,顶多也是少数的士兵,没有士兵,我们几个将领又有何用呢?还不如死的有意义一些”,说完朗声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刘唐几人脸色凝重却点了点头,林毅岳朗声下了必死令,“让我们像个男子汉一样死去”。

    全军齐心,抱着必死之心朝西面冲杀,用自己的性命为后面的部队赢得突围的机会。

    白广这边看着场中战局,脸色越来越凝重,不知什么时候额头已经渗出几点汗水,心中暗道:“这支军队太可怕了,今日我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不能让他们逃出生天!”

    将领又匆匆来禀:“元帅,敌人似发狂一般,根本不怕死,我们的弓箭根本无法对其造成震慑力,西面快挡不住了”。

    白广冷声道:“既然如此,就用士兵的尸体堵住敌人的去路,传我命令,放弃被动防御,与敌人白刃战”。

    白刃战是极为残酷战斗方式,一般来说敌我双方的死亡率是一比一,也就是杀死一个敌人,己方就有死亡一人,一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采用这种以士兵个人实力为胜负关键的野蛮战斗方式。

    将领惊讶道:“元帅,这支关镇联军已经处于发狂状态,且是大东国最精锐的士兵,一对一恐怕我们士兵不敌,就算能坚持下来,必定也是伤亡惨重”。

    白广沉声道:“今日我一定要全歼这支军队,以绝后患,就算以二倍伤亡杀敌也在所不惜,告诉胡和鲁、哈斯乌、巴图达,若有一名敌人突围,让他们提头来见。”他已经看出,敌人凶狠,若不比敌人更凶狠,西面必为敌人突围,面对不怕死的敌人,自己也要有必死的信心,否则士兵存有侥幸之心,气势已经输了一大截,胜券在握的战局有时候也是一把双刃剑,这就是一位统帅的魄力,为了达到战略需要,不惜一切。

    胡和鲁、哈斯乌、巴图达三位北敖将领接到死命令,身先士卒,提刀率领士兵与处于疯狂不顾一切要冲出重围的关镇士兵进行肉搏厮杀。

    这种战斗方式没有什么排兵布阵可言,拼的就是血性,拼的就是谁先快一步将敌人杀死,就算将敌人刺的重伤也没有什么用处,讲究的是快速杀死人去,专刺敌人要害部位,一击必杀,否则当你砍断敌人手臂的时候,敌人的刀却扎入你的胸口。

    场面惊心动魄,任何人第一次看见这种残忍血腥的战斗方式都是控制不住全身发颤。

    一个镇西军的士兵当他大刀刺中敌人胸口的时候,同时手臂被敌人齐肩砍下,手臂分身,鲜血从肩膀喷涌而出,没有了兵器,却立即扑到缠斗的敌人身后,徒手与敌人撕打,这时一个北敖士兵一刀朝他后背捅去,连着那被抱住的北敖士兵成了连体蚂蚱。

    林毅岳身为元帅却与士兵共同浴血奋战,一刀割断敌人喉咙,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厉风,猛一转身,敌人正朝他胸部刺去,林毅岳用劲一挡,试图用武力让敌人手中兵器脱手,双方力道却势均力敌,却是一个北敖将领,两人硬顶起来,两人的大刀竟挡的变弯了,正在这时,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一个北敖士兵,一刀切中林毅岳右腰,对方敌将见林毅岳中刀,手中大刀松动,要趁机出手,林毅岳咬了咬牙,把腰一闪,反手一刀朝敌的脑袋直劈下去,那敌将人头分家,身体还拿着大刀倒在地,林毅岳将手中大刀朝地敌将胸口扔插去过,反过身来用手肘箍住刚才偷袭他士兵的脖子,生生夺取士兵手中的大刀,手腕用力,将士兵拦腰砍成两截。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中发生,这个时候腰部伤口鲜血渗出,已经将他战袍染红一大片。

    战斗异常激烈,双方都是不要命,北敖以二个士兵性命的代价换得杀死一个关镇联军士兵,场面充分呈现战争的残酷性,死亡是必然的,没有侥幸,而他们要做的就是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代价。

    关镇联军的士兵一个个倒下,他们的敌人死伤更加惨烈,但是就是不顾性命,也无法突围而出,连付出生命都无法做到的事情,还有什么办法呢?

    白广看着战场,脸色凝重,只感觉这一生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苦战过,难道就算以为二倍兵力优势将敌人包围在山谷之中,要全歼这支军队也必须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吗?太可怕了,这支军队比世界任何一支军队都要可怕,他们的韧性决心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比,就算神兵,奇兵也比不,这才是一支军队的灵魂所在。

    既然无法将其慑服,那就让我让你们变得安静,无法挣扎,白广举手,下了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命令,他本不必如此,可是他却不想让一个关镇联军的士兵逃离,要做的完美就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和代价,白广已经改变了此战的初衷,这支可怕的军队一旦不死,将会似春风吹过枯萎的草地,焕发出强韧的生机,下一次要面对的,将是更强大的敌人,白广不会让大东国的军队有机会都变成关镇联军,他们依然只能是一盘散沙。

    突然所有人看见远处保定河游飘起滚滚浓烟,顷刻之间火光盖地,让太阳光芒黯然失色,火光甚至都将映红整个山谷,可想而知这是一场如此浩大的大火。

    林毅岳等将领见状,露出兴奋之色,太好了,有奇兵成功偷袭北敖大营,苦战无法慑服关镇联军的北敖士兵见此情景,遭受双重打击,顿时士气低落,无心恋战,刚才那股憋住的战死气势消之无形。

    将领来到白广跟前,脸色凝重道:“元帅,我军大营恐被敌人奇兵偷袭,战士无心恋战,撤退”。

    白广不愿意撤退,此刻要是能歼灭关镇联军,他才不理会大营被偷袭,只是士兵的心态已经发生变化,自己已经没有机会歼灭这支可怕的军队,再战下去,只能是一个结果——那就是自己全军覆没却依然无法全歼对手。

    这是多么可笑啊,以二倍兵力将敌人包围,却是这样的结果。

    将领见战局已经发生转变,己方士兵苦战,被敌人压的步步后退,元帅却依然凝重不语,劝说道:“元帅撤,以后有的是机会”。

    白广沉声道:“没有机会了,我们帮助了我们的敌人变得更可怕,你知道吗?如此逆境之下重生,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可能打击敌人这支军队的决心,我真的想不顾一切与敌人同归于尽,但是这是奢望”。

    就在这时,士兵来禀:“元帅,在老君山北面的山腰发现一支几千人的敌军部队朝这边迅速移动过来”。

    将领沉声道:“定是这支部队趁我军主力与关镇联军激战,趁机偷袭了我军营地,我立即率兵迎敌”,他从白广的口气中认为元帅打算激战到底,所以才有此一言。

    白广下令道:“全军撤退”。

    那将领喊道:“元帅,走之前,也要歼灭那支偷袭我军大营的部队,报仇雪恨,这边我们只要改变防御策略,根本不是问题”。

    白广摇头道:“在如此混乱的战局下,能一眼洞察我军唯一破绽,必是能人,且我对敌人底细不知,此战打不得。”看着山谷下的战况,“如今我们已经挡不住这支关镇联军亦无法将其全歼,鏖战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传我命令,全军撤退”。

    激战中的关镇联军发现北敖大军纷纷撤退,刘唐大喜道:“林元帅,我们立即趁胜追击”。

    林毅岳沉声道:“穷寇莫追,否则中了敌人的圈套就得不偿失”,而这个时候,士兵见敌人撤退,鼓在胸口的一口气吐出,如泄的皮球全身软绵绵,没有任何力气,他们已经拼尽全力了。

    山谷中变得寂静,只有不时传来几个重伤不死士兵的哀嚎声,让所有人听了如刀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大战之后的血腥味,所有士兵脸色凝重,脸色并没有获得胜利之后喜悦的笑容,也没有死里逃生的欢喜。

    林毅岳下令全军救死扶伤,离开山谷。

    过了一会,突然一处传来士兵的争吵声。

    “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他已经活不了,为何还要让他承受痛苦”。

    林毅岳听见争吵声,一肚子怒火,打算将这两个吵架的士兵军法处置,脸色铁青匆匆走了过去。

    两个士兵见了林毅岳走了过来,一个士兵指着另外一个士兵,大声道:“元帅,他杀死自己人”。

    林毅岳顺着手指看去,那士兵一脸痛苦的表情,却绷着脸肌肉一言不发。

    林毅岳低头看着地身负重伤,痛苦哀伤的士兵,断臂残腿,腹部身中多刀,已经包扎过的伤口还是不停的涌出鲜血,苍白的脸色满是忍受痛苦的汗水。

    林毅岳解开自己的战袍,包在那身负重伤士兵的腹部,轻轻的在那士兵耳中说了一句话,“你能活下来,你还记得你还要回家见你想见的人”,说着将他背了起来。

    哀嚎声陆续从他身后传入耳中,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之动容,但林毅岳却依然脸无表情,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

    全军在救死扶伤的时候,林毅岳身后的哀嚎声越来越弱,直到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两条手臂垂了下去,林毅岳知道他死了,却没有把他放下来,将已死的士兵手臂放在自己的脖子,看着敌军撤离,留在山谷各地的旗号,玄冥白广,北敖年轻将领的翘楚,一个有着传奇的人物,假于时日,妙瀚退隐,他将是大东国的头号敌人,不得不说,林毅岳与他第一次交手,就败在他的手,白广继承了妙瀚卓越的军事才能,可怕的是他还很年轻,谁也不想自己遇到这样的敌人。

    一个士兵看到这一幕,突然忍不住痛哭起来。

    林毅岳咆哮道:“不准哭泣,二十大棍先记,回营地再施以刑罚”。

    一语之后朗声道:“回营,记得,我们是打了胜仗”,此战四万进入山谷的士兵只剩下一万八千人不到,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啊,可想而知,此战如何激烈艰苦。

    就在这时,北面山坡突然出现了许多士兵,关镇联军见状,高度警戒,准备迎战。

    对方士兵却丝毫没有要进攻的意思,立于原地不动,所有人都脸无表情,沉默不语,也不表明身份。

    只见一个白袍将领从士兵群中走前来,林毅岳见了那人,身子一震,脸说不出是激动还是震惊,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喊不出任何声音来。

    这会关镇联军的士兵已经知道了这支突然出现的部队是西夏士兵,西夏人跟北敖人长的很像,很难辨认,从对方的戎装,他们已经知道来者的身份,虽说是盟,却彼此之间却显得陌生没有任何感情,毕竟他们也是曾经的敌人。

    刘唐低声问道:“此人是谁?林元帅是否认得”,他看见这名年轻的将领英姿勃勃,气质丰神昂伟,也料定对方定是非凡人物,刘唐见过孤龙,此人比孤龙更年轻,但其身流露出来的气势丝毫不压于孤龙,所有才有此一问。

    林毅岳凝视易寒,口中轻轻吐出四个字:“麒麟将军”。

    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闻声,大吃一惊,目光焦点集中到易寒那张年轻的脸庞,眼前的年轻人就是麒麟,富有传奇色彩的雁门关一战,在士兵百姓心中有极高声望的麒麟将军,与孤龙并称为大东国未来两大顶梁柱之一,易老元帅的孙子,他们的少主——易寒。

    只见眼前的年轻人缓缓走来,直到林毅岳跟前才停了下来,他目光巡视了地死状惨烈的士兵,脸无表情,用凝重的口吻说了一句话:“毅岳,我来晚了”。

    林毅岳直视易寒,平静道:“元帅我一直等你回来,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永远是镇西军全军将士的元帅”。

    宋剑出等镇西军将领也齐声道:“元帅,我们一直等你回来”。

    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闻言,又是一惊,想不到镇西军众将领与少主竟有如此深刻的感情,难能可贵的是彼此之间这份帅与将的信任,他这个镇西军元帅可是名符其实。

    林毅岳与几个镇西军的将领突然跪下,朗喊道:“元帅!”,与此同时,所属镇西军的士兵也跪了下去,齐声喊道:“元帅!”

    刘唐、陈颖、赵佳坤三人一愣,所属关中军的士兵也是愣神,不知道该跪下还是站着,毕竟谁都知道麒麟将军现在代表的是西夏,朝他跪下就相当于叛国,关中军士兵目光朝自己的统领望去,却是打算跟随自己统帅的决定。

    刘唐、陈颖、赵佳坤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朗声喊道:“易元帅!”这三个字一出口,站着的关中军士兵也跪了下去。

    易寒顿时热血沸腾,心中炽热情感无法掩藏,宣泄出来,朗声喊道:“我愿意担当!”是的,他愿意与这帮兄弟共同担当,同心抗敌。

    亲自林毅岳开始将一个个将领扶起之后,朗声道:“将士们都起来!你们的勇敢值得任何人的尊重”。

    命令一出,一万八千人的士兵立正站直,此刻,易寒就似乎拥有整个世界,他们都是自己值得信任的兄弟,就算他堂堂正正握着十万西夏大军的兵权时,也没有这一刻如此激动人心,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士兵啊!

第四十四节 融合

    大营被烧,漫天的滚滚浓烟,相信只要不是瞎子就不会看不见,布日固德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有了撤退的念头,这一仗与西夏大军硬碰硬,手握十万精锐的他,没有从对方中占到一丁点的便宜,而且他还吃了点小亏,若不是对方有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这支奇兵,这一仗算是平分秋色,这支西夏大军是西夏最精锐的部队,所属沙如雪,曾经跟随沙如雪成就无数丰功伟业,双方都是正大光明的分出高下,对方是用勇猛战胜自己的军队,布日固德败的心服口服,他心中不得不承认,大漠黑骑要比有骑兵之王称号的鹰骑略胜一筹。!。

    布日固德大军撤退,苍狼并没有下令追击,将士们从早战至傍晚,已经人疲马乏,而且说实话,面对鹰骑,己方也占不了太大的优势,若是僵持下去还不知道鹿死谁手,苍狼只有十万大军,这一场死伤三万多人,他耗不起,看着远方弥漫天空的浓烟,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这一次对方的损失,士气低落,狠狠的打击了北敖联军的嚣张气焰,预兆着西夏与大东国并不是北敖安卑可以随意欺凌的,敌人胆敢侵犯,他们将拿起兵器与其正面交锋。

    士兵打扫战场,缴获的敌方的兵械物资,林重诺派士兵打探林毅岳那边的消息,而苍狼这边也派人去打探易寒的消息,关镇联军士兵与西夏士兵刚才共同面对同样的敌人,此刻虽然言语不通无法交流,但可以看出彼此眼神中的意,西夏骑兵不顾一切的阻止北敖骑兵对己方部队突击可看在关镇联军士兵的眼中,骁勇善战的人总是能得到别人的尊重,关镇联军士兵都是骄傲的人,但是对于大漠黑骑他们打心底佩服,更是羡慕这支西夏大军有如此精锐的骑兵部队,心中不由奢望,假如自己关镇联军也拥有这样这一骑兵部队,他们岂会屡屡被北敖军队压的打,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能力组建一支如此厉害的骑兵部队,虽说大漠黑骑是身经百战,在无数战役中磨砺出来,但是他们关中军,镇西军的士兵也不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吗?差的只是大东国穷困潦倒,没有人家那种条件。

    苍狼派士兵前去与关镇联军的将领交接,作为盟,双方应该摒弃旧见,密切联系,这一些他知道易寒会去做,作为副帅的他,首先要表示自己的态度,积极去配合易寒。

    西夏其他将领对关镇联军也有很好的印象,曾经作为敌人的兀南努、赏羌两员大将早已对镇西军深知,镇西军至将领下至士兵,都是值得敬佩,英雄惜英雄自古有之,作为敌人他们会不顾一切的消灭对手,作为盟他们可以知心交往。而其他的将领却因为刚才看到关镇联军英勇作战的风采,他们认为关镇联军有资格与他们平起平坐。

    莫沉熙、林重诺、任建辉等大将收到苍狼的话,携秦彗火、宋剑出、周捷等将领朝苍狼这边走了过来,无论如何首先他们应该对西夏大军来援表示感谢,二者见见曾经镇西军的元帅,现在西夏大军的元帅。

    傲慢的镇西军将领,此刻一脸谦逊,面对值得尊重的盟,他们理应放下架子,而且在易寒面前,他们也没有任何架子可言。

    双方将领走在了一起,镇西军众将一眼就看见了居中的苍狼,心中暗忖:“这个人可能就是西夏名将苍狼了”,看了苍狼一眼之后,目光巡视着西夏众将,当然是在搜索易寒的身影,易寒才是他们最想见到的人,对于易元帅率领西夏大军来援,他们不感到意外,自始至终他们就信任易元帅,唯一意外的可能就是易元帅率领西夏大军突然出现在怀来那一刻,看不见易寒,镇西军众将脸不禁露出失望之情,莫非是易元帅如今的身份不方便与他们相见,所以才让苍狼出面,目光移动到西夏的帅旗之,这面旗帜的字原本是属于他们镇西军的,可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光明正大举起过,看着西夏的这面帅旗,目光不知觉的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其他的西夏将领或许没有察觉到镇西军将领的异样,与易寒深交的苍狼却又怎么会没有发觉,看来易寒与镇西军将领的感情已经深刻到无法磨灭了,对于一个背着叛国之名的人,他们依然一如既往的跟随信任,有这样一帮将领,有这样一支军队,又何愁无法打败北敖安卑,苍狼大胆的估计,麒麟将来的成就必远远超过大东国三大名将,他所有拥有的人脉关系,是任何一个人所不具备的,澄清宇内指日可待,至于四大奇将,将在麒麟的光芒下变的暗淡无光,主沉浮者惟一人耳。

    莫沉熙作为镇西军方面的代表对西夏国出兵支援表示感谢,同时重申了对西夏这支浴血奋战的将领士兵表达了自己的敬意,说着不禁看了自己的老对手赏羌一眼。

    苍狼呵呵的说了一些客套话,表现的却不似传闻一般,是个在战场冷酷无情,不通人情的统帅,倒似庄老元帅一般平易近人。

    赏羌迎了莫沉熙的目光,沉声道:“莫将军,无论你是我的敌人还是盟,你都是值得我赏羌敬重的人物”。

    莫沉熙叹息一声,感慨良深,他虽然曾经痛恨赏羌,无日无夜的想取赏羌项人头,但是作为将领他也深知,在战场敌我双方,就需要不折手段杀死敌人来获得胜利,战场无父子啊,主动伸出手去,“赏将军,莫沉熙可是恨你入骨,日夜想取你性命,但抛开敌我身份不谈,你却是一个值得我敬佩,明山攻坚战一役,你可让老莫我一败涂地啊”,说着又看了苍狼一眼,“拓跋元帅,沉熙当日被你生擒,元帅并没有施加任何刑罚,反而无条件的将我释放,从这一点看,拓跋元帅也是让沉熙佩服”。

    苍狼笑道:“我现在不是元帅。”说着手指往后面帅旗一指,“请看”。

    镇西军众将目光看着苍狼身后的旗帜,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西夏将领主动为他们让开一条道路,莫沉熙摸着旗杆,喃喃道:“此旗代表的战无不胜,旗在将士精神便不倒。”他这句话是在赞扬易寒,同时也称赞了这支西夏大军。

    任建辉忍不住问道:“拓跋将军,易元帅呢?请他出来相见”。

    其他镇西军将领点了点头,“请易元帅出来相见”。

    苍狼道:“易元帅亲自领兵作战,这会还没归回”。

    镇西军的将领一讶,身为元帅不再中军主持战局,却领兵交战是从来没有过的,但是这已经是易元帅的第二次了,也正是如此,他才会为将士们所爱戴,他高高在却与士兵同待遇,他是传奇的统帅,也是一名平凡的统帅。

    苍狼却不知道如何解释,易寒亲自领兵作战也是形势所迫,当时战局混乱,他却似乎有紧急军情,没有时间更自己交流。

    就在这时,两边的探子前后返回禀报消息。

    “林元帅回来了——”

    “易元帅回来了——”

    两军将领露出喜色,这是一个好消息,望去,只见从军队从老君山方向缓缓朝这边移动,西夏部队与关镇联军走在一起,不分彼此。

    苍狼等人立即匆匆迎去。

    在相遇的那一刻,才有一场大胜时的那种兴奋的感觉。

    易寒与苍狼等西夏将领走在了一起,林毅岳、刘唐与关镇联军众将走在了一起。

    彼此都在交流战况,两军确定了一个信息,北敖营地已经被大火烧毁,而苍狼也向易寒传达了一个消息,布日固德率领骑兵主力朝西面撤退。

    莫沉熙等将领与林毅岳交流了一下战况之后,目光朝易寒这边望了过来,“林元帅”莫沉熙目光看着易寒,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没有缘由的话。

    林毅岳道:“我们过去,我知道你们思念易元帅已久”。

    关镇联军诸将迎面朝易寒走了过来,“易元帅”,一声齐呼从易寒身后传了过来,易寒转身笑道:“几位将军,我们好久不见了,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西夏国的几位将军”,却是逐一隆重的介绍西夏的将领,“这是兀南将军,他的大名你们可能已经听说过了是赏将军”

    双方还显陌生,只是简单客套几句,不过相处还算融洽,毕竟易寒在两军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易寒朗声道:“不管曾经如何,将来如何,但此刻我们是盟,彼此之间要相互信任,相互帮助,共同抗敌,切不可心生嫌隙,有自私自利之心”

    奇怪的时候,易寒说出这番话,两军将领同时领命,所属不同国度的两军却同时听从一个人的命令,这是古今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苍狼心中暗忖:“恐怕这支关镇联军要成为易元帅的私人军队了,名义虽然还是大东国的军队,但实际已经完全脱离了大东国的约束,这当中的关系也是玄妙的很啊”。

    兀南努率西夏大军返回大营报捷,易寒等西夏将领却随关镇联军一同前往怀来关口关镇联军的大营。

    林毅岳在大厅设宴款待西夏诸将,双方将领就此役大战的细节展开了讨论,西夏将领几乎都擅长汉语,交流没有什么问题,这一宴,两军将领在易寒,苍狼、林毅岳的撮合之下,相处融洽。

    林毅岳破例让众将饮酒助兴,酒醉心开,话也就多了,这是男子与男子之间增长感情最好的方式,加彼此之间都心存敬佩,化敌为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而且西夏众将已经用浴血奋战来证明自己的真诚,那还有什么化不开的呢?

    易寒看在眼里,乐在心中,他还真怕这帮桀骜不驯的镇西军将领固执,但很显然,西夏大军已经用一场血战赢的他们的敬重,一切自然而然,他却不必费心费力强行撮合,此刻兵精将广,他已经有与妙瀚正面交锋的资本。

    酒至浓处,易寒与苍狼走出了大厅,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苍狼问道:“易元帅,为何你会慢一日才到天镇县”。

    易寒这才将在桑干河的山谷遇到幼虎皇牌军袭击的过程说了出来,以及宁霜最后率领“救赎”部队联合桑干河的反抗军在英雄山大败幼虎的皇牌军。

    苍狼自然吃惊,虽说世事无奇不有,他也算是一个经历大风大浪的人物,可这件事情整个过程确实匪夷所思,“救赎”这支部队的来历本来就没有什么值得肯定的地方,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支部队,以寡敌众,却将“风影”击败,当中就存在有让人深思的地方,假如不是之前听易寒讲,五千士兵在瞬息之间被“风影”格杀,苍狼一定会认为“风影”徒有虚名,可是从这一点来看,“风影”拥有可怕的实力,“风影”败在“救赎”的手中,那也就是说“救赎”实力更为强大,这种实力几乎可以与神兵媲美,每一支神兵都有它的来历,救赎是一支神兵吗?苍狼感觉实在是天荒夜谈。

    但是这一切却是事实,而第二个问题就是宁军师用什么样的手段让桑干河的反抗军联合起来对抗幼虎,双方的实力无疑是鸡蛋碰石头,他非但让反抗军听从他的命令,而且最后用一场胜利来证明,他并不是逞匹夫之勇,而是实实在在一场经典的战斗,所有问题的焦点最后都集中到了宁相这个人物身,那就是这位宁军师有非凡过人之处。

    想到这里苍狼严肃道:“易元帅,你跟我说实话,宁军师到底是什么来历,他一定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易寒问道:“你也觉得这一场仗他打的漂亮?”

    苍狼点了点头:“幼虎应该是败得心服口服,幼虎是个稳重的人,在那种环境下,任谁也想象不出有什么样的军队可以威胁到他,更别说将皇牌军以及风影完完整整的打败,幼虎又岂能例外,但是宁军师做到了,他创造了两个奇迹,这两个奇迹最后让他获得了胜利,虽然只是一场小范围的战斗,但这一场却完全可以将宁军师列入奇将的范畴,大东国真是卧虎藏龙啊”。

    易寒笑道:“我不知道她算不算一个奇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是个擅长阴谋诡计,而且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人物”。

    苍狼沉声道:“元帅,你知道吗?一个人穷其一生都不一定能做到这一点,妙瀚就拥有这两个条件,因此妙瀚是七大名将中最可怕的人,他的可怕就是伦理道德已经无法约束得了他,据我所知,李毅,易天涯,席清,沙如雪四个人都无法脱离伦理道德。”

    易寒道:“虽然这是李毅,席清,沙如雪,家爷的破绽,但正是因为这样,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却不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动物,拓跋将军,你忽略了重要的一点,将与兵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有可能酝酿出比任何武力更可怕的东西”。

    苍狼陷入沉思。

第五十五节 求贤纳士

    此役之后,京师一带暂时安定下来,随着北敖大营粮草被烧,毫无补给,北敖前锋主力之后撤退,是否卷土重来却是未知之数,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倘若北敖方面有必取京师的决心,那下一次的兵力将会更强大,攻势会更加凶猛,因为驻守怀来关口的,非但有大东国最精锐的军队关镇联军,而且还有一支实力强大的西夏大军,再战必定翻天覆地,颠转乾坤,当然这一切都是设想。!。

    怀来大捷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关镇联军以及西夏援军与北敖前锋部队正面交锋,大败敌人,这个消息来得真是时候,让屡战屡败的大东**民看到了希望,进而鼓舞人心,无论是谁都将此战挂在嘴边津津乐道,关镇联军不愧为大东国最精锐的部队,曾经所有人将希望寄托在李毅率领的镇北军,而如今关镇联军已经是他们心中新的英雄军队,从到怀来关口不畏强敌英雄抗战,到最后与敌人正面交战获得胜利,大多数人往往看重的是结果,而不会去思索过程中的诸多因素,但是不少人却能看出,此战能胜的关键是这支西夏援军,还有那个率领这支西夏大军的统帅,曾经军民心中的英雄,后来的叛徒——麒麟将军易寒,麒麟将军再次延续了自己的传奇。

    人心就是这样,当你做的好的时候,他们会不吝赞美,甚至疯狂崇拜,当你做的不好的时候,他们会跟随大流,贬低你,无论如何,怀来一战,麒麟又为自己正名,重新赢得大东**民的心,他们开始为麒麟编排出许多理由,麒麟的心还在大东国,否则他不会不远千里从西夏领兵来援,至于麒麟成为西夏王夫这一说,他们认为麒麟是忍辱负重,肩挑重担而不得已为之,所有人都开始相信麒麟的品质,试问一个不畏生死的人,又怎么会贪图富贵安逸呢?不管麒麟是不是西夏的王夫,他依然是大东国的麒麟将军,他为大东国所做的够多了,这会他们倒是条理清晰,人真是反复无常的动物

    许多事情摆了台面,这支西夏大军的身份也露出水面,那就是这支西夏大军是西夏名将沙如雪的军队,沙如雪的军队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怀来一战也证明了这一点,就算面对有骑兵之王的鹰骑,大漠黑骑非常不落下风,且更胜一筹,人们可以想象,两支时间翘楚的骑兵部队在战场相遇,那是碰撞出如何激烈的火花啊,就算没有亲眼目睹,也可以想象到那一定是惊天动地,但是却没有人去想到,这支大漠黑骑已经伤亡惨重,怀来一战中三万多人的伤亡,大漠黑骑占有大部分,这支五万人的大漠黑骑已经元气大伤,这是一场惨胜。

    怀来大捷的消息一传出,许多离开京师的商户、百姓、大家族纷纷返回京城,毕竟京城是他们的根,而且有关镇联军和西夏大军坐镇,这个地方是最安全的,大东国的其他地方确实兵荒马乱,此刻的大东国,那有地方安稳,就能吸引人气聚集。

    短短十日的时间,大量离开京城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回京城,原本孤城一座的京城,顷刻间人满为患,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易寒看到这一副场景既喜又忧,喜是京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产力,只要占据京师周边地区,大军的粮草物资补给就不成问题,京城相当于成为了两军的大后方,这两支军队有了据点,就不会成为游荡的孤军,就像李毅的镇北军一样,承受着北敖大军与物资不给两面压力。

    忧的却是,京城成了后方大营,那他就需要派大军驻守,京城需要军队的保护,一旦两军撤离此地,那京城又人去楼空,这样的话,百姓就会对他没有信心,对于恢复生产力的京城也是极大的损伤,他的兵力远远不足,他肩负的与北敖联军交战的主要压力,而无法似几府那样据守一方,按兵不动,倘若人人都有这种安逸的念头,那谁来与北敖联军正面交锋,如今的难题就是,他需要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既能稳住京城后方给军队提供远远不断的物资补给,又能腾出兵力与北敖作战,此刻他才知道要治理一个国家是如此复杂困难,倘若要从长远发展,最好的策略是稳住局面,将关镇联军以及受军队保护的京城周围从朝廷分割开来,似几府一样不受朝廷的牵制控制,因为这涉及到地粮户税,没有一个政权制定法规岂不是乱套了。

    但是他真的可以这么做吗?这样与几府又有什么区别。换句话说,就算可以,就算敢做,他身边都是一帮擅长领兵打仗的将领,基本没有什么文治人才来处理复杂的国事,从朝廷设下六部,分支繁多,就可以想象这一些是如此复杂繁琐,易寒实在头疼,如今可是已经局势以不是领兵打仗这么简单,还涉及到治理地方,他也明白,在乱世两者是互存的,缺一不可,否则军队的物资供给从那里来,难道仅仅靠着别人援助,这不想当于将把柄拿捏在别人的手中,至于靠朝廷,这更不可能,朝廷已经朝纲崩散,各地政权分割,朝廷方面还有什么威严能从大东国各地筹集充足的粮草物资来支援一支军队打仗,就算能,易寒也是不太愿意这么做,靠人还不如靠近,雁门关一战他就深有体会。

    易寒似乎已经看到将来,要能与北敖联军持续作战,就必须分割政权,自立为王,似几府一般,否则再过不久,关镇联军将陷入两难之境,深入作战,粮草储备一完的西夏大军也只能被迫离开大东国返回西夏,这支西夏大军总不能似乎北敖联军一样占据城关要塞强行掠夺,可是不怎么做,军队士兵又怎么活下去。

    混杂的战局已经搅的易寒头昏脑胀,如今还要面对这些复杂棘手的问题,让易寒苦恼不已,寝食难安,他虽文武全才,可是毕竟是一个人啊,岂能分心多事,光是打仗已经耗费了他大量的心神,与北敖联军的每一仗他都输不起,对他来说每一仗都是极为的关键,他需要有人来分担,一个人突然涌现在脑海——玄观,她博学多才,腹有宰相之才,只是身为女子才难有大作为,我何不冲破世俗,大胆任用她,尽她之能,而且玄观是他可以信任的人,这个信任却是指相信她的才能,越想越激动,如此一来,玄观可又是一个官婉儿。

    易寒来到野利都彦的住处,野利都彦位居品,掌管文思院,所涉公务广泛,这些事情野利都彦最有发言权了。

    见了易寒,野利都彦哈哈笑道:“元帅,大胜不久,局势良好,为何这几日我见你愁眉苦脸的”。

    易寒叹息一声,“品大人,实不相瞒”却将自己的困难苦恼全盘托出。

    野利都彦凝神不语,过了一会,易寒问道:“品大人,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品大人沉声道:“元帅,有远见,如今乱世却不能只单纯考虑作战的事情,没有完整的计划,就算关镇联军再威武,西夏骑兵再勇猛,这两支军队也是注定不会长久,元帅,我觉得你不应该去考虑大东国的朝廷,是应该为自己着想,是应该为这两支追随你的军队着想了。”

    易寒轻轻问道:“品大人的意思是?”

    野利都彦决然道:“如元帅所想那般,自立为主,重建属于自己的政权,军政一体,否则这两支军队充其数也只是一直也野军而已,此刻虽然锋芒毕露,不久之后却再难对北敖联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野利都彦的话,让易寒下定了决定,他是需要给跟随他的将士一个可以依托的地方,或者说刻在心头的真实归属,大东国朝廷的印象已经在士兵心中渐渐稀薄,他们浴血奋战也许为的是亲人,也许为的是疆土,或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应该做的本分,真实的归属会让他们有强大的凝聚力。

    易寒问道:“品大人,依你之见应该如何重建这个政权”。

    野利都彦微笑道:“大人下了决心了,我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不得不这么做”。

    易寒等待野利都彦的回答。

    只听野利都彦沉声道:“这是一个人完成不了的事情,大人需要一群能人志士的帮助,依麒麟的名声,相信元帅一声高呼,会有许多怀有抱负的能人投效而来,元帅只要识别忠奸,任人择贤即可”。

    易寒用狐疑的口吻道:“任人择贤,不分男女?”

    野利都彦用坚定的语气道:“任人择贤,不分男女!”一语之后淡淡笑道:“我知道元帅心里打的是什么注意,大东国年轻一代除了麒麟、孤龙再无名士,反观女子虽被男子压着却拔颖而出,阴盛阳衰。”

    易寒微笑不语,只听野利都彦笑道:“元帅若要治世奇才,我倒可以推荐二人,此二人尚未有主”。

    “谁?”易寒立即问道。

    野利都彦举手说道,“等一会”,说着却正正经经的似做正事一样,从他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搜出一本来。

    易寒有些着急,伸长脖子一看,只见那本的名是《大东游历记》,易寒一讶,却突然听见野利都彦自言自语道:“拿错了,不是这本”。

    易寒一愣,哑然失笑,有点无可奈何。

    野利都彦折腾了一会,终于举起一本,喜道:“找到了,就是这一本”。

    易寒苦笑道:“品大人,你说给我推荐二人,却突然找起来干什么”。说着却朝名看去——《旷世奇才录》,却有点感兴趣,野利都彦博见多闻,遇到大小事情都习惯记录下来,易寒估计,他手中可能还有一本经典战役录或者说名将录。

    易寒笑道:“品大人,你说说看,那两个人?”

    野利都彦翻阅了籍,看了一会之后,这才合本,说道:“此二人均乃旷世奇才。”

    易寒笑道:“我看你那本挺厚的,应该不止两个人”。

    野利都彦道:“名自然是要这么取,可是真正符合旷世奇才四个字的却也不多,除去有主的,年老的,去世的,跟元帅你八竿子打不着的,却只有二人,而且此二人是我认为尚活于世者,最为优秀的二人,得一人可得半壁山河,得二人可稳坐江山”,野利都彦却卖起关子,掉易寒胃口,

    易寒忙道:“品大人,快说是谁?”

    野利都彦抚着胡须,缓缓道:“这一个人嘛?却是一个女子,我这本中有记录她的一些画作诗词,每一点滴无不证明她的智贤超群,其才能裹天地,其心志海纳百川,乃未出世的旷世奇才,更是治世能臣,有她相助,元帅可稳得半壁江山,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坚信无疑”。

    易寒见野利都彦说的似文曲星下凡一般,笑道:“品大人,不要卖关子了,快说出那人姓名,看我识不识得”。

    野利都彦缓缓道:“这人你一定认识,她在大东国有极广的名气,被称为两大奇女之一”

    野利都彦还没说完,便被易寒打断;“李玄观”。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李玄观,世人只看到她的才学,却忽略了她诗词画作所透露出来的品性气魄,而且一个博阅群的人,仅仅只有才学这么简单吗?后来我再翻阅她所写的诗词却有一个惊人发现,她所写诗词有许多竟隐隐吻合当今时局,可是当时她写这些诗词,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所以我断定李玄观有未卜先知之能,局势的发展变化,她早已了然于胸,且隐含鞭辟入里治世妙策,有许多更是我想都不敢想,也想不到的,此女不容小视,我可以肯定一点的是,她能做的比我这个在官场混迹了几十年的老人还要好,你说这样的人不是旷世奇才是什么?”

    世人并没有将李玄观归类为旷世奇才这一类,野利都彦是用自己的了解阅历来断定李玄观,对于一个阅历深厚的人来说,他的话并非无中生有,而依然易寒对玄观的了解,她也确实有宰相之才,易寒点了点头:“肯定了野利都彦的说法”。

    野利都彦笑道:“此女极孤极傲,此点从她诗词就可以看出来,“玄天机何人能探,观古今仁者不贤”,什么样的人才能写出如此有气魄的诗句来,与天比,不视凡人,可以说就是世间古今贤才名士她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帝王也写不出来,偏偏是一个女子,那就不能将她当做普通的女流之辈看待了,恐怕就是麒麟这两个字也不足以让她为你所用”。

    易寒笑道:“古今贤才名士,玄观也不放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将我放在眼里”。

    野利都彦道:“麒麟不必灰心,你文武全才,以你才学将她折服也不是没有可能”。

    易寒笑道:“怕是比不过”。

    野利都彦讶道:“未试怎知?”

    易寒笑道:“我所学琴棋画乃是小道,文之大道非取乐娱众,乃治国安邦平天下,我未有此志向,已是落了下风,怎还能比的过”。

    野利都彦反驳道:“麒麟之志向难道不是治国安邦平天下,那你为何而战,且不如避世安逸”。

    易寒道:“实非吾之志,时局所迫,男子之任也”。

    野利都彦笑道:“那麒麟的志向是什么?”

    易寒笑道:“自然是携美逍遥”。

    野利都彦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麒麟,恐怕由不得你啦,狼主岂会容你放纵”,他不呼元帅,却以麒麟相称,可见两人不是单纯的同僚,也是朋。

    易寒摆了摆手,“好啦,不说这些了,品大人且说第二个人”。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对笼络李玄观没有信心,我倒有一计可用。”

    易寒好奇,却不知道野利都彦有何妙策,能让清净无为的玄观动入俗念头,道:“品大人请说”。

    野利都彦露出怪异的笑容道:“美男计!”

    易寒一愣,“何出此言?”

    野利都彦笑道:“男配女,龙配凤,她李玄观身为女子总得嫁人,这凤凰自然得来配你这条人中龙,只要玄观动情,这人还不是得听从你的差遣,我对你很有信心,至少你已经在狼主身证明了这一点”。

    易寒哑然失笑,摆手道:“品大人,我们不说这些了”。

    野利都彦讶异道:“怎么不讲,这可是一条绝顶妙计啊,没有其它办法比这条计策更有成功的机会了,就像打仗一样扬长避短,捉住敌人弱点出击,方能取胜,明知道她才高八斗,更不应该跟她硬碰硬”。

    易寒苦笑,却也没办法说出与玄观复杂的关系,他现在可是西夏的王夫,只能说道:“品大人,你太小看李玄观了,就算没有男子,她还是一样活得自在,男子对她来说并非必需品,对她来说,不嫁人也没有关系”。

    野利都彦摇头道:“我不相信!”

    易寒笑道:“信不信由你”。

    野利都彦见易寒说的似模似样,表情正经,却用狐疑的口吻问道:“你怎么如此肯定”。

    易寒笑道:“李玄观之名在大东国人尽皆知,我多少也听说过她的一些事迹”。

    野利都彦不以为然道:“传闻不足以当真”。

    易寒无奈道:“品大人,美男计以后再说,我们还是说说另外半壁江山”。

    野利都彦又翻阅了那本《旷世奇才录》之后,才说道:“这第二人却是一个男子。”

    易寒微笑,等待野利都彦继续说下去,只听野利都彦继续道:“此人所学渊博,奇.淫巧技无所不精,隐于山林,除了少量有关于他的传闻,世人很少有人寻觅到他的踪影”

    易寒立即打断道:“孤龙之师,茗山王师!”

    野利都彦缓缓道:“王师也算是旷世奇才,却不是我想说的那个人,王师与东度出名几十年来,从不入世,否则何来“双隐”之称”

    易寒笑道:“品大人,我看这个江山要劈成四片了,否则岂不太小看“双隐”了”。

    野利都彦不悦道:“有的人注定与尘世没有太多的牵绊,否则这个“隐”字岂不是一场笑话,依我看来,这个人与李玄观,双隐相比也难分优劣,毕竟“双隐”乃是前辈,名至极限,但自古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也许百年之后难闻“双隐”之名,有些人的姓名却依然为人津津乐道,流芳百世,就像麒麟你,现在只有奇将之名并无名将之名,谁又敢断定你之名将来无法凌驾七大名家之,齐名的玄冥、幼虎、子风,也是必定有沉有浮,有的依然闪烁明亮,有的却黯然坠落,我还记得,几十年前,易天涯和席清还没有出名的时候,那时候李毅还很年轻,但是当初他跟你一样有奇将之名,当时有一个年轻的将领叫蒙武,他与李毅并称为大东国双杰,所有人都认为蒙武的军事才能还要在李毅之,蒙武确实颇有才能,也屡获胜绩,但是此人在与沙如雪交锋的时候,手握优势兵力却一败涂地,几乎没有反手之力,蒙武终究不是真金,然而李毅却是真金不怕火炼,后来崭露头角的席清却与沙如雪战了几十年也难分高下,所以说有时候名声并不是代表一个人的真正实力,至于席清、易天涯、李毅三人的名将之名却是经过几十年的淬炼,也是实至名归。

    易寒道:“品大人的意思是现在并不代表将来。”

    野利都彦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世事无常,谁主沉浮,需要时间来证明”。

    易寒道:“品大人你可吊足了我胃口,说,这个人是谁?”

第五十六节 一步先生

    野利都彦笑了笑:“我其实也不知道他的姓名,只知道他有一个外号叫“一步先生”。

    “一步先生?”,易寒一脸疑惑,“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笑道:“就是一步先生,因为无论向他询问什么难题,他只要迈一步,就立即能解答你的问题”。

    易寒呵呵笑道:“这就怪了,为什么要迈一步才回答问题呢?”

    野利都彦笑道;“可能这是他的习惯。”

    易寒笑道:“恐怕这一步先生遇到我,要改名字成一百步先生或者一万步先生了”。

    野利都彦不解,易寒笑道:“我自然是问一些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

    野利都彦笑道:“很多人也似你一样不相信,但是最后这些人都心服口服。”

    易寒淡道:“来者不拒,俗人一个罢了”。

    野利都彦道:‘是来者不拒,不过也要有点本事见到他才可以”。

    “何解?”

    野利都彦道:“我听说这一步先生不想让人打扰,所以在通往其住处摆了一个迷阵,一般人进去了,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出口,却也不会被困在阵中”。

    易寒要问到:“若是人都见不到,又何来“一步先生”之名?”

    野利都彦笑道:“你不知道人一旦名气大了,就会惹来一些庸人蜂拥而至吗?大概在此之前,那些见到他的人给取的名字”。

    易寒点了点头:“倒也是有理,若是每天都帮人解答问题,这日子还怎么过,估计连个清净时刻都没有。”一语之后继续问道:“品大人,你倒说说为何这一步先生是旷世奇才”。

    野利都彦道:“因为他解答了许多一般人无法解决的难题,当中所涉极广,囊括了治国安民”。

    易寒问道:“例如呢?”

    野利都彦翻看了页,笑道:“实在太多了,举不胜举,我举一例,保州周边多山,取水困难,一遇干旱,户户难有滴水可饮,致使保州屡年人口流失,成为一个贫瘠之地,只是保州北控三关,南通九省,被称为“天下通道”,“京机重地,如此重要地理,大东国朝廷岂敢荒废不理,在遇到百年不遇的大旱那一年,保州就足足换了八个知府,那些任的知府刚开始个个雄心壮志,想要解决保州的难题,恢复古时繁荣景象,可是最后每一个知府都摇头叹气离开保州,不是怨朝廷没有拨银两,就是怨此地乃是绝境,人力无能为力,直到第八个任的知府,苦思无策之时,听说大茂山有个一步先生能解世间所有难题,亲自前往大茂山拜访一步先生,拜求良策,据说一步先生只是迈出一步,便说出了解决之道,让保州百姓自力更生,修数十里河道,引泉河水入保州城,河道两地栽种树木以固河基,又在保州城内选几处地点,挖掘水井,以备不时之需,干枯之难立解”。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听到这里一定会认为这一步先生没有什么了不起,那是麒麟对保州的地理环境不熟悉,挖掘河道有多难,前几任知府就深有体会,选道捷径都考验着一个人对地理的精晓,而且让百姓自己修河,修出来的河道一定是条土河,这当中还涉及到了人力物力,我们都知道修河要筑河基,一步先生选道却让那知府修建了一条粗糙的河道,又让他在河道两旁栽种树木以固河基,这一点就大大减少了人力物力的付出,而且挖掘出来的河道,下面的地质不是软土而是沙砾,二者,干旱时候,整个保州城挖不出一口有水的井,一步先生所选几处,却涌出清澈的井水来,这一些不是证明其过人之处吗?不精通天文地理的人如何能做到。一步先生的神奇之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说着将递给易寒看。

    易寒看了一会之后,点了点头道:“这些难题中有不少是涉及到治理地方,表现其富有远见的大局观”。

    野利都彦点头道:“以小见大,这种人物隐于山林实在太可惜了”。

    易寒笑道:“莫非我也要来一次三顾茅庐”。

    野利都彦却是一愣,“三顾茅庐?”

    易寒这个才想到,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笑道:“他隐居山林住的难道不是茅庐吗?这种人人物我去一次总是请不动,三次方能证明我的诚心”。

    野利都彦:“原来如此”。

    易寒哈哈大笑:“好啦,不装模作样了,他若不肯,我就将他押起来,我也来霸道一回”。

    野利都彦忙道:“不可不可,此举万万不可,他博览群,崇德守礼,麒麟此举岂不被他视做粗莽野夫,又岂能甘心为你所用”。

    易寒笑道:“就听品大人一回,可是我这人不修礼仪惯了,一会露馅可就更让人家看不起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野利都彦叹息道:“看来麒麟一点也没有重视,等到哪一日他成为你的敌人,麒麟定会后悔不已”。

    易寒晒道:“我有玄观相助,就算他真是旷世奇才,依品大人所讲,最多算个平分秋色”。

    野利都彦摇头道:“舍近求远不是明智之举,那李玄观此刻远在金陵,依我看来,要说动一步先生比那李玄观要容易的多,从他从不拒绝帮人解答难题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而李玄观,你可曾见过她管过一件琐事。”

    易寒说漏了嘴,野利都彦却恍然未知,易寒潜意识已经将玄观当做妻子来看待,试问要说动自己的妻子,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吗?只要不是荒唐事,依然玄观的性情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易寒淡淡一笑:“可是我还是很想要李玄观”,这句话却是一语双关。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很想要李玄观,有谁不想要李玄观呢,连我这七老八十的老头都忍不住想见一见,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我觉得李玄观的事情暂且搁置,此地离开大茂山不远,先将一步先生请出山来”。

    易寒干脆道:“好,请品大人与我到大茂山走一躺”。

    野利都彦点头道:“由我跟麒麟你走一趟也好”。

    易寒扯着野利都彦的手道:“品大人,那我现在就走”。

    野利都彦愣道:“慢着,不必这么着急,总的跟拓跋将军说一下”。

    易寒笑道:“有拓跋将军与林毅岳在,军中的琐事我基本不必烦恼”。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你算是最逍遥的元帅了。”

    易寒应道:“我毕竟无法事事亲为。”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帅用将,将治兵,这是最好不过了”,突然说道:“我听说天子要携文武百官返回京城,这事你打算怎么做”。

    易寒淡道:“这已经是我的地盘了,朝廷若有魄力跟我交战,我就将京城还给他,否则无论许以什么高官厚禄,一律免谈”。

    野利都彦笑道:“你现在是西夏将领,大东国朝廷怎么会赐封你爵位官衔,我倒听说林毅岳已经被赐封为护国大将军,关镇联军将领也一个不少,均有封赏,看来是打算收买人心了,怕这支精锐被麒麟你占为己有,关镇联军再一失,大东国朝廷可就再断一臂,谁都知道你曾经是镇西军的元帅,深受镇西军将士爱戴,这关中军与易天涯有深厚渊源,你又是易天涯的孙子,这当中的关系可玄妙的很。”

    易寒沉声道:“我不管什么狗屁伦理道德,也不怕朝臣指着我唾骂,我只知道这支军队追随我,我就不能将他们舍弃,关镇联军我要定了”,一语之后,说道:“品大人,我们现在即刻就去,稳住后方根基之后,我还要率领大军赶赴桑干河与北敖联军作战”。

    野利都彦惊讶道:“元帅,你疯了吗?孤军深入,依目前的兵力面对北敖联军是有去无回”。

    易寒道;“现在我们先不谈这事,再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

    易寒与野利都彦未有大肆张扬,换便服,骑骏马朝保州境内的大茂山奔驰,自从怀来关口大战之后,北敖大军回撤百里之远,原本笼罩在战争阴影的保州城周围地区也恢复了些人气,许多躲避入山的百姓纷纷返还,大部分都是从大茂山方向走来,当中大部分人脸色苍黄,衣衫褴褛,大概这些日子饿的吓的。

    只是保州城周围看去依然是人烟萧然,一副战后的苍凉疮夷,也是北敖一路长驱直入,东进的过程中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厮杀战役,只是百姓问北敖联军而闻风丧胆,未等北敖大军来到,早已经牵家带口逃亡。

    易寒见此情景问道:“品大人,你看我是不是应该拿出些粮食来救济这些百姓”。

    野利都彦淡道:“不必,你看他们收到北敖撤离怀来的消息就匆匆赶回来,定是回到家中取回离开时藏好的食物。”

    易寒惊讶道:“大人怎么如此肯定?”

    野利都彦淡道:“我见过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战乱年代,百姓自有其存活之法,麒麟短时间千万不要派军队到这保州城,否则又引起一阵恐慌,以为军队是来抢掠食物的。”

    易寒惊讶道:“关镇联军是一支正义之师,就算饿死也不会抢夺百姓半点东西”。

    野利都彦摇头道:“军队自然不会抢夺,但是军队会以为征收的名义,不这么做难道眼睁睁看士兵饿死吗?虽是无奈之举,但这么做却与这些百姓站在了对立面,他们思想单纯可不会考虑那么复杂的问题,除非有一支军队真正为他们着想,让他们打心底爱戴,宁愿自己饿着肚子也不能让士兵饿着肚子战场。”

    易寒决然道:“关镇联军就是一支这样的军队”。

    野利都彦道:“麒麟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目前为止军民之间还没有建立起深刻的感情,当北敖大军来了,大东国的军队在那里,他们受不到任何保护,只能离开家园逃亡,在百姓的印象中关镇联军是一直骁勇善战的精锐,却并非他们的保护军,所以说,拥有自己的地盘,有着属于自己的子民百姓是必行之举,这就需要治国安民的贤才,这也是我们为何来到大茂山的原因”。

    易寒诚恳道:“读万卷不日行万里,亲眼所见就深刻多了,品大人受教了”。

    野利都彦看着从大茂山迎面走来的难民,喜道:“麒麟,看来这一次很有希望,倘若一步先生是个有心人,我就不相信他看到这一些不会心动”。

    易寒笑道:“就算心动,也不一定对我心动”。

    野利都彦笑道:“我们占得先机,普天之下也不是谁都像我野利都彦一样识宝,在别人眼中一步先生或许只是一介村野匹夫”。

    易寒放声大笑起来,“若他真的有贤才,我早就想好套让他钻了,他不是喜欢回答问题吗?那我就让他答给够”。

    野利都彦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易寒,弱弱问道:“当初你就是这样设套让狼主钻吗?”

    易寒用不悦的脸色看着野利都彦,沉声道:“品大人,你觉得世间有那个男子舍得对御月公主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野利都彦淡道:“别人我觉得不太可能,只是无心无肺的麒麟就难说了”,此言暗指易寒舍望舒而去。

    易寒眼神深邃,缓缓说道:“在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我已经为之倾倒”。

    就在这时一声小女孩的哭泣声传来打破易寒深邃的一瞬,“娘亲,我肚子儿”。

    易寒望去只见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在从易寒身边走过,一家三口衣衫褴褛,脸色饥黄。

    易寒见状想起柔儿,对那个脏兮兮的小女孩露出溺爱的目光,下了马,追了去,喊道:“等一等”。

    那对夫妻停了下来,那男子疑惑的看着易寒,弱弱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易寒看了那小女孩一眼,夫妻二人似触动到什么,立即将小女孩护住身后,大概这小女孩五官水灵,一看就知道将来是个美人胚子,怕被人拐去做童妓。

    易寒笑了笑,问道:“大哥,我想问一些这大茂山怎么走?”

    那男子看了易寒一眼,确定他不像是坏人,指着前方的大山,说道:“公子朝西南方向再走十里就到大茂山脚下”。

    易寒点了点头,说道:“谢这位大哥指路,我这里有点吃的作为回报”,说着也未等夫妻二人开口,拉了躲在母亲后面的小女孩的小手,轻声道:“肚子饿了,吃点东西”。

    小女孩听到易寒温柔的声音,主动从母亲后面窜了出来,接过食物,“谢谢叔叔”,说着狼吞虎咽啃起干粮来。

    易寒见她吃的快,给她递去水壶,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发,两夫妻见此情景,却一时愣住,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那男子才说道:“谢谢这位公子”。

    易寒笑道:“大哥不必言谢,你为我指路,我回报,礼尚往来理所应当”。

    这会那小女孩吃了东西喝了水,一对黑漆漆的眸子变得十分明亮,正好奇的盯着易寒的脸,似乎要记住这位叔叔的脸。

    易寒见小女孩似柔儿一样盯着自己看,想起可爱的干女儿,情不自禁的在小女孩污秽的额头轻轻一吻。

    两夫妻一惊,易寒笑道:“大哥,你家女儿长的像我的干女儿,刚才无礼之处请勿见怪”。

    此话一出,两夫妻顿时释怀,呵呵笑道:“没有关系”。

    小女孩脸蛋变得红扑扑的,只感觉这叔叔的吻好温柔,好亲切,看着易寒离去的背影,露出依依不舍的目光,直到听到父母督促的声音,才转过身去。

    野利都彦低头深思,突然吐出一言,“此女有祸国妖姬之相。”

    易寒不以为然,笑道:“品大人,你什么时候对相术也有研究了”。

    野利都彦认真道:“这种面相,我似乎在一本奇中见过“。

    易寒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坐马背,“品大人,我们走,今晚还要在一步先生家过夜呢?”

第五十七节 侮辱

    骑马约走了一个多时辰,终到大茂山脚下,只见这大茂山林涛云海,翠峰耸立,易寒有点惊叹,这山可真够大的,要在这山寻找一个人,可比在京城找一个人还要困难,也是这一步先生在保州一带颇有名声,易寒可以打听一二,却不会像无头苍蝇乱撞。

    易寒所到的山脚下不时可见村落屋舍,狭窄的土路来来往往挤满了当地的乡下人和逃亡至此的保州城百姓,这些乡下人的模样打扮大同小异,干枯瘦黑的脸,破旧却显得很干净的棉衣,有的仅仅穿一件黑布棉袍,再在外面套一件黑布大马褂,总体来说衣着随便简单,至于逃亡至此的保州城百姓也可以从衣着立即辨认,多是带着帽子,衣着讲究一点,只是衣衫沾一层灰黄色的土,表情憔悴,眼眶深陷,放着钝滞呆板的黯光,脸板着的,严肃而又忧愁,在土路挨挨挤挤的走着。

    村落周边各处都是摆起了交易的摊子,当地的乡下人用农务产品,猎物与逃亡至此的人进行交易,甚至临时搭建起一些简陋的饭店来,这些乡下人原本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保州城赶集,现如今无数人涌来,却以劳代逸。

    易寒见到此景,有些讶异,原本以为会是一番落魄萧然的景象,却没有想到热闹的像个小县城一般。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就算是乱世,这油米柴盐终究是百姓所需,就算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

    易寒走入村落,向一个摆摊子的乡下人买了些果子,询问了有关于一步先生的住处。

    那乡下人指着前方一条蜿蜒的山路,说道:“沿着山路直接朝山走去,到了神仙亭往右边的山路拐,不久就是一步先生的住处了”,一语之后又道:“一步先生怕人打扰,恐怕你们就是到了他的住处也见不到他人,要不然,这样,他身边有个童,会时不时的下山来购买一些东西,你们等一等,运气好的话能撞见,这样就不必乱闯了”。

    易寒两人哑然一笑,他们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在此干耗着,拿着果子就要山去见那一步先生。

    两人牵着马匹在人群中穿梭,走了一小会,易寒突然衣角被人给拽住了,回头一看却是个气喘吁吁的小男孩,却是刚才站在那乡下人身后一直保持安静的小男孩,易寒好奇的看着他,难道自己忘了给钱了吗?

    小男孩缓了口气,才说道:“两位先生,我爷爷让我来追你们回去”。

    易寒讶异的看了野利都彦一眼,野利都彦也是一脸疑惑。

    易寒笑道:“我记得刚才可给了钱”。

    小男孩忙道:“不关钱的事”,说着倒到歪歪的往后跑,跑了一段路,还回头来看两人,见两人还站在原地,喊了一声,挥了挥小手。

    易寒与野利都彦只好跟了去,还未走进,就见那卖果子的老头站了起来,说道:“两位先生,一步先生的童来了,正在那边卖画呢?”

    易寒一愣,这兵荒马乱的,需要的是粮食物需,这画卖给谁要呢?这一步先生倒有意思的很,顺着老头所指的方向望去,不远处围着一群人,一个十七八岁童打扮的男子正在兜售手中的画作。

    老头不停着比划手指,说道:“那个手里拿着画的年轻人就是一步先生的童”。

    易寒笑道:“老大叔,看见了”,说着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拿了写碎银子递到他的小手中。

    老头又包了几个果子,示意小男孩拿给易寒,易寒盯着那兜售画作的童,这边无意识的接过果子来,随手拿了一个递给野利都彦,自己也随手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边说道:“老头,我们过去看一下,这样少折腾一点”。

    听到这个称呼,野利都彦苦笑,见易寒一副散懒的样子,不时有果子敲着手心,却笑道:“痞子,就依你之意”。

    易寒一愣,旋即恍悟,哈哈笑道:“以前每个姑娘见了我就两腿发颤,这会却是本性暴露了”。

    易寒两人走近,围观的人多是些生装扮的人,发戟有些时日没整理,头发蒙了些尘土,脸容也未修理,看去有些狼狈,多数手里还拿着黑油纸折扇,挺着脖子,聚精会神的看着童手中竖摊开来的画作,有的点着头,有的愣着两只钝滞的眼睛,似深深的被五体投地的悦服,这些逃亡至此地的文人倒是个个斯斯文文的,当然还有一些看热闹的寻常百姓,只是占了少数。

    易寒走近围观的人群,挤进一步,踮起脚跟,朝里面望去,朝那画作望去,画的是一个很丑陋的老头,皮肉焦黑,阔嘴塌鼻梁,丑的不得了,只是这老头的表情却有点奇怪,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目前前方似在看着什么,神情眉飞色舞,偏偏这画作没有任何环境装饰,只画着一个老头,周围都是空白的。

    依易寒的才学自然能看出点门道来,这种画作给人留下无数想象的空间,这老头到底是看到什么而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呢?

    易寒朝身边的野利都彦看去,笑道:“老头,你怎么看?”

    野利都彦淡道:“愚弄文人的把戏而已”。

    易寒惊讶道:“老头,你竟也看的出来!”

    野利都彦笑道:“痞子,你可不要小看老头我,老头我眼光毒辣着呢,看来这一步先生已有出山之意,借此画表明心意,他之名已广,此刻兵荒马乱的,估计知道各方势力求贤若渴,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能看的出来。”

    易寒笑道:“他愚弄文人,他自己也是个文人,不也是在愚弄自己吗?”

    一语之后又笑道:“好一个一步先生,借一个画中老头讥讽所有看这一副画的人,却把我们两个也一并骂了”。

    野利都彦笑道:“此刻兵荒马乱,我们却有这个闲情来看画,当骂不当骂啊?真正的有心人,自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易寒也不作辩解,朗声喊道:“这画卖多少银子!”

    周围的人听到声响,纷纷朝易寒这一青一老望来,试图从两人衣着打扮猜透两人身份来历。

    那童也朝这边看来,口吻郑重而认真道:“这位先生,你要是能说出这画中人在笑什么?此画分文不取赠送给先生你”。

    易寒笑道:“这画也不是什么名家墨宝,我刚好内急,想买来当手纸用,你别再墨迹,快说价钱”。

    此话一出,周围哗然,一步先生竟然不识,此人定是孤陋寡闻之辈,却也是草包一个竟无法看出此画精髓之处,纷纷带着恼怒的目光盯着易寒。

    有人喊道:“那里来的无知之徒,竟连一步先生都不认识——”

    又有人说道:“不要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多说无益——”

    那童受易寒侮辱也不生气,稳重道:“此画不卖,先生若是想要,只要能说出答案来,就归先生所有,先生想怎么处置,别人无权干涉”。

    易寒边啃着果子,晃了晃脚,懒散道:“我见此画留白,不如我献丑一番”。

    此话一出,众文人哄笑起来,讥讽声四起。

    那童却是大喜道:“那就有请先生了”。

    易寒却是注意到,那童身后准备好了笔墨砚,依此点而断定这一步先生的心思。

    此话一出,周围文人无不讶然,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也想不明白这童怎肯此此画被白白糟蹋了。

    易寒挽起衣袖,做出一副大刀阔斧的模样,野利都彦低声在易寒耳边道:“不要太过分了,毕竟我们是来请人家出山的”。

    易寒笑道:“放心,我有分寸”,这个分寸在易寒心中可是阔的很,阔的没边,一般人可是承受不住。

    童将画作平放好,易寒拿起毛笔蘸墨水,又从衣怀中掏出久未使用特制的色笔,迅速在面画了起来,只见那目不转睛盯着画作的童,随着易寒的添笔,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

    一会儿的功夫,便搁笔,拍了拍手,朗道:“好了”。

    童愣在当场,表情难看,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周围文人见画好了,伸长脖子好奇张望,待看到画作,无不傻眼,紧接着表情变得愤怒。

    原来易寒在留白处化了一个浓妆艳抹的美人,露出半张脸,大红腮巴,大红眼皮,大红口.唇,绿衣,红裙,裙下两只小的不像话的红绣鞋,正迎面朝画中老头奔跑,依易寒的画艺,两者之间自然能结合的天衣无缝,这画中老头在笑什么,这会已经一目了然了,便是美人即将投怀送抱。

    这些文人没有人惊叹易寒的画艺,却恨易寒将好好一幅画给糟蹋了,简直就是庸俗无耻,文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无不指责易寒。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易寒也不理会众人,走到野利都彦跟前,笑道:“老头,这一次你看不出来了”。

    野利都彦苦笑道:“痞子,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易寒也不多言,对着那脸色难看的童道:“小子,这画可属于我了”。

    童盯了易寒一眼,愤慨道:“拿去”,说着收拾东西就要离开。

    易寒慢悠悠的卷起画卷,对着要离开的童喊道:“慢着,这画送给你家主人”。

    童瞪着易寒,不知该接不该接,易寒笑道;“怎么?不敢接受?”

    童犹豫了一会,似下了决心,伸手接过画卷,扭头就走。

    易寒啃着果子,对着野利都彦道:“我们跟去,晚我就在一步先生家住下了”。

    野利都彦无奈道:“痞子,被你这么一闹,我们恐怕连人都没有机会见到”。

    易寒讶异道:“怎么会呢?我送了他礼物,他怎么也应该回礼,礼尚往来,他饱读诗,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见野利都彦垂头丧气安慰道:“放心,对这种心高气傲的人,就越不能惯着,否则他还不是自视甚高,目中无人了”。

    两人将马匹寄在一户乡下人家里,尾随那童山去,那童似察觉两人跟随,步伐匆匆,几步迈作一步,易寒边啃着果子,嘴里不时悠闲的吹着口哨,一副啷当模样,哨声飘到那童耳中,童走的更匆忙了。

    野利都彦年老,走的快,却气喘吁吁起来,易寒见他累的脸色苍白,额头渗汗,二话不说就把野利都彦给背了起来,笑道:“老头,悠着点”。

    野利都彦也不推辞,他确实有点累了。

    追着那童过了神仙亭,又走了一段弯弯曲曲的山路,来到一处山石密布的地方,这些石头大的有三丈高,一丈宽,小的也有一丈高半丈宽,东一堆西一块七零八落的,遮掩视线,目光无法开阔,加周围缭绕着淡淡的烟雾,目视不到丈远,越深入烟雾越重,渐渐入了虚无缥缈之间,这会那童也隐入石林之中,看不见踪影。

    易寒走了一会,绕了一圈却又回到入口处。

    野利都彦道:“看来此地就是迷阵了”。

    易寒笑道:“老头,你可有穿过此阵之法”。

    野利都彦从怀中抽出一本,翻了起来,易寒朝名看去——天下奇阵大录。

    易寒哑然失笑,“老头,天快黑了,你快点”。

    野利都彦一边看着,一边观察这个地方,过了一会说道:“此阵名曰雾遮石蔽,里面却没有陈述破解之法”

    易寒不悦道:“早说,翻了半天却是白费功夫”。

    野利都彦一脸无奈:“我也没有办法”。

    易寒背着野利都彦离开这片烟雾弥漫的地方,立于高处观察周边山势地形,野利都彦知道易寒在寻找破阵之法,也不出声打扰。

    过了一会只听易寒说道:“东边一面天然屏障,空气流动滞迟,出现逆温,温度相对较高,两地相隔不远却冷热相差太大,所以才有此浓重的烟雾,你看高处凭空生云,有云即雨,我估计过了这片石林,便是清新、湿润之地,不似此处一般干燥”。

    易寒道:“老头,你这里等会,我去捉着野雉”。

    野利都彦讶道:“捉野雉干什么?”

    易寒笑道:“领路啊,石林地坚,野雉好虫,而虫子生长在湿润的土层,过了这片石林便是。”

    野利都彦讶道:“野雉识路吗?”

    易寒道:“野雉虽不识路却能闻到虫子的气味”。

    过了一会,易寒捉来一只野雉,用草藤绑着野雉的脚,掐住野雉的脖子猛晃了几下,待野雉拉了一屎之后,易寒才停下来,说道:“好啦,现在它肚子饿的慌,会卖力觅食”。

    野利都彦突然拿起笔,问道;“这是什么法子?快快说来”。

    易寒苦笑不得,“不要记了,赶路要紧,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把戏,农户人家卖鸡前惯用的手法,将鸡填饱,好多卖些钱”。

    这会天色已经渐暗,易寒与野利都彦更是身处一片黑暗迷蒙之中,若不是野雉带路,撞到石头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突然前方一阵昏黄,夕阳映照,淡青色的林木抹一层浅黄,不远的地方一处雅洁的院落和屋子映入眼中,院前一株夭矫婆娑的大古柏,隐见院中有石桌,四边围以石凳,院内高爽整洁,几株花木相承。

    两人露出喜色,看来这里就是一步先生的住处,易寒慢悠悠的走过去,野利都彦却是迫不及待,让易寒放他下来,脚步匆匆走了过去,突然停了下来,门庭一对联子映入眼中。

第五十八节 捷足先登

    正是“历史翻新千百年,成在于人败亦人”,易寒缓缓走了过来,将联子念了出来,吟完之后,叹息道:“可惜只有两句,他想说的远远不止如此”。&&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道:“此词的前阙只有等日后再补充了”。

    易寒沉声道:“他已经断定了这一生的价值。”一语之后,淡道:“老头,我们进去拜访这位一步先生”,说着就先行一步走进院子。

    野利都彦却拦来易寒的前头,“还是我来说”,想来是害怕易寒又添乱子。

    易寒莞尔笑道:“好好好,一切听从老先生你的安排”。

    野利都彦立于门口,自保家门喊了几声,院内却没有回应,屋内的灯明明是亮着的,很显然主人不欲理睬。

    易寒不耐烦,嚷嚷道:“有客人到,主人怎么不出来相迎”。

    野利都彦不悦指着易寒道:“麒麟,你怎么时候变得如此粗鲁野蛮了”。

    易寒笑道:“人性是复杂的,风度翩翩也是我,卑鄙无耻也是我,粗鲁野蛮也是我,我今日可没有好.性子跟他闲磨着,迅速解决”。

    野利都彦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欲速则不达”。

    易寒笑道:“我是欲速亦要达”,说着迈进院子,既然易寒已经闯入,野利都彦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院内几根茎竹斑斑,篱边野菊凝露,一副幽雅清静的境况。

    院子右边用竹子圈起了篱笆,鸡叫声传来,易寒笑道:“老头,我们晚有鸡吃了”。

    野利都彦苦笑不得,摇了摇头,却跟随在易寒身后。

    绕过篱笆,一个男子的身影站在篱笆竹门边,正在用一根长竹驱赶鸡进入篱笆,只见那人穿一件灰色长袍,因身材有些瘦弱,穿在身的袍子是衣袖生风显得空荡荡的,头顶乌云敛伏,扎一支发戟。

    野利都彦看了易寒一眼,却是询问意见,易寒一笑之后,朗声道:“主人家,路过宝方,天色已晚,告借一宵”,明明是特意前来,易寒却偏说路经此地。

    男子缓缓转身,微笑道:“不知道两位要前往何处,我这里是前无去路。”

    只见此人五官清峻,眉眼奕奕,容神点染诗墨画,身子虽然矮小,身子却是端直,颇有世外高人的风骨。

    易寒笑道:“我们两人本想登山顶,观赏茂山积雪,怎么走到一片迷雾笼罩的石林,乱走之际来到此处,幸好遇到主人家,否则不知道今日何处住下”。

    那男子道:“即是如此,我让小童打扫一间屋舍供两位住下,两位先请厅屋一坐,一会备野菜薄肴让两位解饥取暖”。

    野利都彦刚要出声:“敢问主”

    还未出声却突然被易寒捂住嘴巴,手掌猛拍他的后背,野利都彦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却被易寒拍的连连咳嗽起来。

    只听易寒道:“看来是染了风寒,这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

    男子走前来,看着野利都彦,说道:“不如我为这老先生把把脉”。

    易寒连称不必,说这是顽疾,医不好,多静养就好了。

    男子也未强求,领路请两人进去厅屋,请两人稍等,便退了下去。

    易寒观察厅屋摆设布局,虽然简陋倒也清雅。

    这会野利都彦缓过劲来,恼道:“你刚才狠拍我干什么?”

    易寒笑道:“老头,怕你说错了话”。

    野利都彦不悦道:“我说错什么话,是你说错话才是,刚才我已经自报家门,说来求见一步先生,你这么说不是明摆着在说谎吗?”

    易寒笑道:“你说求见,人家就可以拒而不见,我这么说,就是明知道我在说谎,我处处守礼,他能拒礼将我赶出去不成,老头,稍安勿躁,先吃点鸡肉再说”,说完却是一副悠然的表情。

    野利都彦沉声道:“我看此人就是一步先生”。

    易寒笑道:“废话,就你我的眼力,岂能看不出他非等寻常”。

    过了一会,那童端了些野菜薄肴走了进来,看见两人,顿时一脸惊讶,“是你们两个!”

    易寒佯作诧异,“我们见过面吗?”

    那童立即道:“早些时候在山下”,话说一半却突然闭嘴不谈,放下野菜薄肴,礼貌道:“两位先生请慢用”,说着转身离开,脚步有些匆匆。

    野利都彦一副老道的表情道:“定是告状去了”。

    易寒笑道:“这还需要老头你说出来吗?”说着却将目光移动到桌子,突然惊呼道:“哎呀,怎么没鸡肉!”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对于易寒的举止简直无语。

    易寒愁眉苦脸道:“这怎么吃得饱,难怪他长的那么矮小瘦弱,我看是生生给饿了,营养跟不去”,说着匆匆起身。

    野利都彦捉住易寒衣袖,“你干嘛去?”

    易寒嘿嘿一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去将晚膳弄得更丰盛一点”,说着匆匆走了出去。

    野利都彦心中用事,一边夹着野菜一边思索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闻到一股浓香味,顿时食欲大开,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转头一看却看见易寒提着两只又肥又嫩,油光滑腻的烤鸡走了进来。

    易寒很慷慨的将一只野鸡递给野利都彦,“老头,这是我的独家手艺,别人可没有机会吃到”,说着自个却不客气的啃咬起来,边吃边啧啧称赞美味。

    两人一会就将烤鸡变成一堆骨头,野利都彦摸了摸肚皮,舒服道:“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易寒笑道:“美味,再来两只怎么样?”

    野利都彦问道:“你这鸡是从那里捉来的?”

    易寒笑道:“篱中捉鸡,手到擒来”。

    野利都彦大吃一惊,“什么,这鸡是从篱笆内捉来的”。

    易寒不以为然道:“否则,你以为三更半夜的去那里捉鸡,我还没有到这般神通的地步”。

    “你、你、你”,野利都彦涨着脸指着易寒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终于吐出一句:“被你气死了,我野利都彦一生光明磊落,今日却被你害惨了”,说着站了起来。

    易寒问道:“老头,你要干什么?”

    野利都彦沉声道:“向主人道歉,然后打道回府,你觉得我们还有脸皮赖在这里吗?宵小行径与窃贼无疑”。

    易寒哈哈大笑,却将气愤不已的野利都彦拉坐下来,“两只鸡都是我吃的行吗?”说着还将野利都彦的鸡骨头揽到自己跟前来,又道:“我一个人来做窃贼,我是宵小之辈,与品大人你无关,大人你也是蒙在鼓里,不知者无罪”,这会却不喊老头了。

    野利都彦却强行又站了起来:“我羞于与你为伍”。

    易寒突然道:“你难道不想看看这一步先生有什么反应吗?”

    野利都彦犹豫了一会,坐了下来,却一言不发,却也想不明白做事有分寸的易寒,这一次怎么屡屡胡来。

    一会之后,那童回来收拾碗筷,突然看见桌子的鸡骨头,表情一愣,刚想说话,又忍了下去,脚步匆匆的退了下去。

    野利都彦表情有些惶恐不安,易寒却也不以为意。

    一小会之后,那童突然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厉声道:“我家先生好生款待二位,留二位在此留宿,两位怎把篱笆内的鸡给偷吃了”。

    野利都彦脸红,臊的说不出话来,易寒却道:“既有客至,理应拿出最好的东西出来款待,我这是为你们家先生着想,免得落下招待不周之名,贻人口实”。

    野利都彦认为易寒此刻简直无赖到了极点,就像市井泼皮无赖,无理也要说出个理由来,他一世清名就跟着他一起给毁了。

    童气愤道:“篱笆里的鸡是我家先生以备先人祭日供品之用,先生育养半年,一只都不舍得吃,你却”说到最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挥袖离开,显然有去告状了。

    童回到那先生的卧室,只见那先生正在灯下观摩易寒白天添笔的那幅画,嘴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听到声音抬头望来,问道:“三六,你说这是那位年轻的先生所添画的”。

    童点头道:“是的,先生”。

    一步先生淡淡道:“傲才不羁,此人画艺出神入化,却不知什么身份”。

    童惊讶道:“先生,你怎么不生气?”

    一步先生微笑道:“我为何要生气?”

    一语便让童无话可说,只听童又道:“先生,那人偷吃了篱笆里的两只鸡”。

    一步先生笑道:“非但傲才不羁,还是个馋嘴的人,没关系,你明日再下山卖两只就是了”。

    童一脸为难道:“先生,怕是银两不够”。

    一步先生“哦”的一声,迈出一步,说道:“我这里还有些字画可拿去变卖”,说着抽出一副字帖,说道:“此帖低于十两银子不卖”。

    待童接过字帖之后,问道:“三六,厢房可打扫干净了”。

    童道:“先生,他们处处欺人太甚,不如将他们赶走”。

    一步先生笑道:“他们无礼,我却不能无礼,快去领他们住下,明日一早就即可领他们下山去,不要多耽搁了,免得节外生枝”。

    童返回将两人领到厢房住下,野利都彦这边心事重重,易寒却呼呼大睡起来,任野利都彦怎么推也不醒。

    一夜就这么过去,早醒来,易寒容光焕发,野利都彦却顶着一对黑眼圈,易寒笑道:“品大人,你这是何苦呢?”

    野利都彦不悦道:“麒麟,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易寒笑道:“没忘,我们现在就去拜见那位一步先生”。

    两人走出厢房,便看见那一步先生坐于院中石凳之,捧早读。

    两人走了过去,一步先生放下本转过身来,神情潇洒,露出微笑,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定格在野利都彦身,问道:“可是寒舍简陋,老先生睡不习惯”。

    野利都彦忙道:“没有没有”。

    易寒接话道:“昨夜却是咳了一夜”。

    野利都彦瞪了易寒一眼,对着一步先生礼道:“在下野利都彦,实不相瞒,我们二人此次前来是请先生出山。”

    一步先生笑了笑,摇了摇头,“两位的好意,陆机心领了”,说着却朝易寒看去,“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易寒与一步先生目光对视,笑了笑,说道:“一步先生难道只喜才儒,不喜权势”。

    一步先生慷慨激昂道:“陆机所要追随者,需高风亮节,仁贤德重,说句实话,先生的人品不配”。

    易寒哈哈笑道:“好一句高风亮节,仁贤德重,一步先生又怎么看出来我不配呢?”

    一步先生笑道:“先生所作所为,已经提示陆机要随你助纣为虐”。

    易寒佯装讶异道:“有吗?”

    一步先生笑了笑,“两位先生请回”。说着转过身去,捧起本继续阅读也不多言。

    易寒问道:“一步先生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当今天下兵荒马乱,试问我大东国人能否驱除异族入侵,或者大好山河沦为夷邦”,说到最后却是加重了语气。

    陆机迈出一步,说道:“可驱除异族,亦大好山河沦为夷邦,天下兴亡,最终只是一番轮回。”

    易寒沉声道:“昔日九州皆乐土,今时乱世苍生悲,一步先生难道就不为所动”。

    一步先生叹息道:“时局如此,陆机人单力薄,只求寻一明主助他平复乱世,可惜先生非我心中正选”,说着凝视着易寒,缓缓说道:“我从先生眼中根本没有看到雄心壮志,先生是爱美人而不爱江山,试问无志之主岂可相助”。

    野利都彦见一步先生说出这番话来,指着易寒说道:“这位便是有麒麟将军之名的易元帅,不知一步先生可曾耳闻”。

    一步先生倒是一讶,认真的打量着易寒,礼道:“麒麟将军威名,陆机久仰多时,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野利都彦见一步先生换了口风,露出微笑,却听这一步先生说道:“只是陆机已寻得明主,许诺先人祭日一过,便下山赶赴”。

    易寒顿觉可惜,他三试陆机,此人心怀大度,确有宰相之腹,问道:“不知谁是一步先生心中的明主?”。

    一步先生应道:“西王府小王妃”。

    易寒大吃一惊,野利都彦却不悦道:“一步先生堂堂男子之躯,却甘心屈于女子之下”,心中感觉有些怪异,既已经选好明主,那昨日还让童下山卖画是何道理,难道我与易寒猜错了他的心意。

    一步先生道:“小王妃虽是女子之身,却巾帼不让须眉,亲赴大茂山以礼相邀,陆机已被其风姿才学折服。”

    易寒冷声道:“是被其美色折服”。

    一步先生笑道:“将军堂堂男子,心胸却不如女子宽广,我与小王妃所谈甚欢,论天下年轻英雄,陆机认为孤龙可以与将军其肩,小王妃却单尊将军一人,视余者皆为俗辈,将军又怎可只视小王妃之美貌而不重其贤才呢?”

    易寒顿时无语,他原本认为陆机乃自己囊中之物,却不料被宁雪抢前一步,从此点可见陆机有真才实学。

    只听陆机道:“若非先见小王妃,陆机定跟随将军下山。”

    易寒想到宁雪,脑子混乱也没一开始的从容,厉声问道:“陆机,我问你,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所迷了”。

    陆机苦笑不得,摇了摇头,说道:“天下间任何男子都可能会迷恋小王妃的美色,独独陆机绝无可能”。

    易寒厉声问道:“为何?”

    “请恕陆机无可奉告!”

    野利都彦摇了摇头,闹大了,这半壁江山拱手让人了,看来这一步先生是没戏了,眼下只能打另外半壁江山的主意了,只是这另外半壁江山可是更难求,野利都彦心灰意冷,打算打道回府,易寒这边却思维混乱,他来之前就相好对策,心中有十足的把握说动这一步先生,可是没有想到宁雪插了一脚,却让他的策略中途失效,若是别人,易寒自然不会客气,把陆机强行捆走,只是这人是宁雪,他倒不好下手了。

    就在易寒犹豫之时,一阵铃铛声响,陆机说道:“两位先躲一躲,否则有杀身之祸”。

    野利都彦一愣,陆机说道:“小王妃留下两人,若知道两位是来说服我,定会痛下杀手”。

    野利都彦心中大喜,莫非这一步先生答应那西王府小王妃乃是被迫无奈,卖画之举乃是另寻栖息,可是刚才他又说的信誓旦旦,野利都彦整个人糊涂了。

第五十九节 旧情难却

    野利都彦的考虑不无道理,在山之前,两人已经从一步先生卖画之举,猜测其有觅主出山之意,可是刚才陆机说了,在前些日子他已经答应辅佐西王府小王妃了,等过了先人祭辰便下山,那既然如此有何必多此一举,惹是生非呢,这当中会不会与西王府的小王妃有关系,而易寒画一个大红美人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是想侮辱讽刺陆机而已吗?野利都彦整个人脑袋乱成一团浆糊。

    陆机说完,却见两人,一个呆呆思索,一个却毫不在意,劝道:“两位先生请避一避”说着朗声道:“三六,带两位先生到后屋且坐一会”。

    野利都彦恍悟回神,“一步先生,你刚才说谁要杀我们?”

    陆机淡道:“寒舍这些日子不是很太平,我已经记不得你们是第几个来登门拜访的了”。

    野利都彦一讶,“没有想到有人竟捷足先登,而且听陆机口气,不只是西王府的小王妃一人,看到有很多人慧眼识珠,已经看中了这半壁江山”。

    易寒朗声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杀我”。

    三六看着陆机,不知道如何是好,陆机淡道:“悉听尊便!”

    这时隐隐约约传来兵器相争,厮杀的声响,陆机缓缓道:“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

    易寒问道:“那里来的厮杀声?”

    陆机淡道:“自相残杀,我本不欲纠缠其中,奈何怀璧其罪”。

    易寒疑惑的看着陆机,只听陆机缓缓道:“前些日子,几府均派人来让我出山,我委婉推辞,直到见到西王府的小王妃才答应下来,只是几府却虎视眈眈,只好与小王妃约定等过了先人祭辰,她派部队来接,在部队未到达之前留下两人暗中保护”。

    易寒道:“关我屁事,那西王府的两个人要杀我干什么?”

    陆机淡道:“将军,看来你一点也不了解你将来的敌人,做大事者需心狠手辣,已绝后患,你既然是来找我的,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敌人,在此之前,几府已经暗中起了摩擦争斗,只是没有明目张胆撕破脸皮而已”。

    野利都彦惊讶道;“一步先生的意思是,只要他们得不到你,就会杀了你”。

    陆机淡道:“大概是这个意思,所以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我的周围”。

    野利都彦问道:‘我有一事不解,先生卖画举动是何意图?”

    陆机道:“来访者均是几府的睿士岂会看不出我画中之意,我只是想让他们以为,我还未心有所属正在犹豫之中,既然还没有到最后结果,他们自然也就不会对我痛下杀手,此举乃是缓兵之计,为小王妃大部队赶来赢取一些时间”。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我也就没有疑问了”。

    只听易寒冷声道;“敢在我的地盘放肆,将我麒麟当做透明的吗?眼下北敖联军大军压境,却还有这个闲情窝里斗”。

    陆机笑了笑,不言一发。

    野利都彦沉声道:“就是因为如此乱世,他们才需要贤才来助他们绝境逢生,图谋大业。”

    易寒问道:“陆机,依你估计,西王府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陆机沉吟道:“大概是明日后早”。

    易寒疑惑道:“既然还未到,为何此刻几府便起争执”。

    陆机笑着看着易寒,“因为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来了。”

    易寒疑惑道:“他们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陆机淡道:“将军不要把其他人当做傻子,自怀来关口大战,将军的一举一动已经早在其他人的秘密监视之中,我猜测,从将军走出怀来县,已经有人知道将军的行踪了”。

    易寒沉声道:“他们是来杀我”。

    陆机摇头道:“他们是来杀我,目前他们是不会动将军一根汗毛,一者抗敌大旗还要靠着将军你来扛,二者谁也不希望与关镇联军以至整个西夏结成仇家”。易寒淡道:“陆机,依你之言,我是绝对安全的,可是为何刚才你说我们二人会有生命危险”。

    陆机笑道:“小王妃留下的两个人心狠手辣,她们可不管将军是谁?而且小王妃离开之前并不知道将军要来,所以也并未提前吩咐。”

    易寒淡道:“你放心,不管是谁,也不敢动我分毫”。

    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何出此言?”

    易寒淡道:“说不定是老相识呢”。

    陆机问道:“将军与小王妃有交情吗?”

    易寒淡道:“见过几次面?”

    陆机笑道:“那依将军对小王妃的了解,你觉得她会杀了你吗?”

    易寒惊讶道:“何出此言?”

    陆机笑道:“我觉得以小王妃的为人不会放过这一石二鸟之计”。

    易寒淡道:“绝无可能?”

    陆机摇了摇头:“成大事者需六亲不认,绝情绝义,万事皆有可能。”一语之后淡道:“将军,为求稳妥,我觉得你应该即刻传信让大营出兵来迎,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易寒惊讶的看着陆机,只听陆机笑道:“我现在不是将军的敌人,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一代英杰葬身于此”。

    野利都彦道:“麒麟,为求稳妥,我觉得还是让拓跋将军派兵来接”。

    陆机道:“我的童三六可为将军送信”。

    易寒思索,宁雪自然会不会有杀害自己之心,可是别人真的会忌惮而不敢痛下杀手吗?突然恍悟道:“好你个陆机,差点了你的当,你是想让我出兵将几府的人赶走,让西王府的部队顺顺利利的将你接离此地”。

    陆机笑了笑,“将军,信不信在你,为帅者绝不能让敌人有一丝可趁之机,陆机言尽于此”。

    易寒不以为然道:“好,我倒要看看谁想杀我!”

    陆机笑道:“世间传闻孤龙狂妄,麒麟谨慎,今日所见才知道是以讹传讹”。

    易寒笑道:“陆机,你不必激我,我心意已定,你既不肯跟随我,我管你去死,倘若你答应随我而去,我即可传信大营出兵前来,给你个机会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陆机哈哈笑道;“将军真是个趣人,难道不怕因此而让陆机小看了你”。

    易寒笑道:“陆机,死到临头你的嘴巴倒是挺硬的”,两人唇舌相讽却也不动肝火。

    陆机朝从石林中冒出来的两个身影望去,说道:“将军,你还是先顾顾自己”。

    野利都彦吃惊,易寒淡道:“品大人,你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分毫”。

    两个身影渐近,身姿娇小玲珑,却是两个女子,只见两人身血迹斑斑,兵器还沾满鲜血,易寒一看就看出是黑衣的刀女和灰衣的剑女,他与宁雪宁霜两姐妹经常纠缠,如何会认不出两人来,倒是没有想到剑女也会跟随在宁雪的身边。

    两女远远见到陆机身边站了两个人,立即露出杀气,待靠近看见其中一人容貌却大吃一惊,小姐说胆敢接近陆机者杀无赦,这个人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念头一变,先杀了老头再说,目光同时一转看着野利都彦露出杀气,野利都彦看见两女冰冷的目光,心头一颤便看见一刀一剑朝自己刺来,直取胸口要害,他一个文人哪里躲得过去,由于变化太快,也来不及多想,不由自主的闭眼睛。

    易寒大吃一惊,喝道:“住手!”

    两女手中兵器稍微一顿,却依然没有停下来,易寒在声音出口的时候,身形一动,将野利都彦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一击不成,两女也没继续出手,野利都彦见自己没死,睁开眼睛才知道被易寒所救,这会却是惊魂未定,刚才若不是易寒出手,自己已经血溅五步了。

    易寒笑着安慰道:“品大人,我说过有我在,没人能伤你分毫”,心中却是一阵后怕,怎么也想不到两女招呼也不打,就痛下杀手。

    野利都彦道:“麒麟幸亏有你,否则我的老命就没了”。

    易寒哈哈笑道:“反正你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不是太吃亏”,两句玩笑话话却平复了野利都彦的不安的心情。

    陆机淡道:“将军,我说过她们出手无情,根本不会顾及身份”。

    易寒不言一语,冷冷的朝两女看去。

    刀女将沾血的长刀收好,神情冰冷,将目光移到别处,不与易寒目光交接,剑女倒是看了易寒一眼,却也不言一语。

    易寒沉声道:“看在你们主人的面子,此事我就不与你们计较,给我滚,不要让我看见”。

    剑女看了刀女一眼,征求她的意见,刀女冷笑一声:“你当他在放屁就好了”。易寒哈哈笑道:“刀女,你还是这么目中无人。”

    刀女毫不动容,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易寒,“你可知我这把刀最想沾的就是你的鲜血,那日我将一物暂且寄在你的身,今日便要取走”,薄如窗纸的肌肤是一副森寒如雪的表情,谁也不会怀疑她是在开玩笑。

    易寒淡道:“我不想与你动手,你且说何物?我还你就是”,易寒并不是惧怕刀女,而是他深知刀女的性格,这是一个不能有丝毫玩弄的女子,在易寒印象中刀女就是全身涂一层冰雪的木头,没有人情味。

    刀女冷笑道:“恐怕风流大公子你舍不得,我要取走的便是你胯下之物”。

    野利都彦一愣,看着易寒问道:“麒麟,你以前招惹过她”,未等易寒回答,怒道:“我差点被你给害死了”。

    易寒忙道:“品大人,这么没有人情味的妞儿,又冷又硬像块石头,我怎么有兴致”。

    野利都彦疑惑的盯着易寒胯下,“那为何偏偏要那你那个地方开刀”。

    易寒无奈道:“可能嫉妒羡慕恨”。

    刀女扭动她那高翘而又浑.圆硕大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臀儿朝易寒走了过来,配合紧身黑衣呈现出来的纤腰俏腿,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美感,英气的脸容依然冰冷,淡淡道:“像你这种得陇望蜀,贪心不足的徒子,根本不配得到小姐的爱,今日我便要让小姐死心”。

    死心?宁雪还一直念着自己吗?易寒心头一阵茫然,期待相见却不敢相见,就算相见了也不愿意相聚,嘴边却满不在乎道:“刀女,你倒是挺忠心的,不过你是个女子,女子总是要找个归宿,不如你来做我小妾,看在你颇有姿色的份,我就将就一下”。

    野利都彦惊呼道:“麒麟,你疯了吗?这种女子留下身边整天可是要提心吊胆的”。

    易寒不以为然道;“咦,了我的床,还不乖乖听话”,这些话完全不像是一个将军口中说出来的,不过倒符合了易寒以前的性子。

    刀女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似小姐那般好说话吗?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说着银光一闪,手中的刀毫无征兆出手,直取易寒胯下部位。

    易寒却早有防备,刀女的性子他早就十分清楚,正所谓人高艺胆大,换做以前他绝对不敢如此招惹刀女,自己可是在这个女子面前吃了好多次憋,这一次要全拿回来。

    易寒将野利都彦推开,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刀女虽招招无情,奈何易寒技高一筹,游刃有余,专门寻找刀女那美妙的臀儿下手,说心里话,他早就有摸一摸的冲动了,只是以前没有机会,这一次可不会有半点客气。

    刀女越打脸色越是冰冷,奈何不了对方分毫,反而臀儿部位屡屡被袭,她这个部位还从来没有被任何人沾染过,俏丽的脸早已变得狰狞,紧咬牙齿,双唇敛住,恨不得一刀杀了易寒泄愤,这会也不再顾及,刀刀直取易寒周身要害。

    易寒虽技高一筹,奈何没有多大的实战经验,遇到刀女这个格杀好手,一心要取他性命,这会却隐隐变得有些凶险,稍微不甚便是一命呜呼。

    刀女见易寒仓惶之机,露出破绽,眼神露出一丝阴冷,“下地狱去!”,横刀一式,要让易寒尸首分家。

    “叮”的一声锐响,刀剑相碰,却是剑女出手挡住了刀女致命一刀。

    易寒只感觉下颚一辣,伸手去触,却已经流血,差点连命都玩丢了。

    陆机淡淡道:“都说麒麟将军风流,看来每一次的风流都是需要以生命危险作为代价”。

    易寒冷冷应道:“陆机,你少说风凉话,只要你是男子,我就不相信你看见这么动人的身材不会手痒痒的”。

    野利都彦突然咳嗽一声,搓了搓掌心,那举动似乎也想摸一摸的样子。

    易寒笑道:“品大人,你年纪虽大,但雄心不老啊!”

    野利都彦又咳嗽一声,道貌岸然道:“食色性也。”

    陆机摇了摇头,笑道:“将军却是让陆机大开眼界,人不可貌相,名不可断性”。

    却说场中冷冷对视的两女却是因为易寒而反目成仇,剑女会出手相助这是易寒完全没有想到的。

    只听刀女冷冷道:“剑女,你要与我作对吗?”

    剑女很平静道:“师姐,你知道,你不能杀了他。”

    易寒听到剑女袒护他,忙朗声道:“剑女,原来我一直在误会你,今日我才知道你对我的好,我向你坦白——那天晚摸了你,我是故意的”。

    剑女冷喝道:“你给我闭嘴!”

    野利都彦目瞪口呆,昨日和今日的易寒给了他一个疯癫的印象,这一面是他以前从来就没有见过的。

    只听剑女继续道:“你杀了他,你也活不了,二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二小姐?听到这三个字,野利都彦立即能感觉出这当中复杂的情爱纠缠,看来麒麟真的风流。

    刀女淡淡道:“没有关系,我的目的达到了”,说着冷冷的看着剑女身后的易寒。

    易寒站前一步,沉声道:“是宁雪让你来杀我的?”,这会他收敛笑意却是一脸严肃。

    刀女很平静道:“对,小姐让我见到你就杀了你!”

    这句话比起刀女无情的杀招却对易寒有杀伤力的多,只感觉身子轻浮几乎站立不稳,强行提起一口气问道:“她为了图谋大业,真的可以如此绝情?”

    刀女还是很平静:“我自幼跟在她身边,还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件东西她不舍丢弃的,所以,你一样可以!”

    剑女闻声表情一讶,从剑女的表情中,易寒感觉刀女不是在说谎,而刀女也不像一个会说谎的人,心隐隐作痛,可是作为一个男子如何能在女儿私情面前倒下,要倒也应该倒在战场之,有气无力道:“好,那我与她之间就算是南柯一梦,从此以后之间再无情义”,易寒虽然口头说得简单,可是这句话却需要多大的勇气。

    陆机走了过来,淡淡道:“将军不必遗憾,至少曾经拥有过”。

    易寒笑了笑:“陆机,你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刀女冷声道:“就算如此,我依然要杀了你”。

    易寒这会却再没有心情搭理刀女,应都不应一句。

    刀女动手,剑女却是不让,两女打了起来,叮叮当当刀剑相碰的声音响起,易寒却陷入无思维的状态。

第六十节 生非

    两个女子刀剑交锋那可是一副很艳丽的景色,束身的黑色劲装将刀女起伏浮凸的曲线勾勒出来,胸襟大,屁股大,小蛮腰,小纤腿,这还不是静止的,而是来回扭动的,抬手摇胸,踢腿颤臀,不要去看她冰冷的脸,一定会认为自己在看的是一出春.宫戏。

    剑女比起刀女丰满的身材,是弱不禁风的,那胸口的两团肉更是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屁股虽然有点翘,可是与刀女对比,那就根本不能算是屁股,不过剑女也有自己的优点,就是脖子优细,一双手臂修长,大概是跟随宁霜时间长了,近墨者黑,举动之间流露出英姿勃勃的气质来。

    遭受过无数次打击的易寒,内心已经足够强壮了,只是难过了一会,便被场中打斗的两人给吸引过去,两女都是格杀好手,对于实战经验不足的易寒来说,却是一次提高自己实力的好机会。

    站在易寒的角度来看,剑女处于劣势,只是刀女要想干净利落的解决剑女却也不是太容易,剑攻守兼备,而剑女没有进攻意图,全力防守,这样就让刀女很难捉住她的破绽,一番纠缠只好,刀女击落剑女手中的剑,欺身一肘击中剑女脖颈,将弱不禁风剑女撞落在一丈之外的地。

    刀女收拾了剑女之后,朝易寒这边望来,缓缓踏步走近,由于刚才一番激斗,呼吸急喘连带这胸口峰峦连绵起伏。

    易寒举手道:“刀女,慢着,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刀女停了下来,沉声道:“问!”

    易寒问道:“你边大,下边圆,中间细,如何做到不有失平衡而闪着腰”。

    刀女冷笑道:“死到临头还有心情调戏我,不过这也是你一贯的作风”,说着又缓缓朝易寒靠近,似乎要他让慢慢感受死亡的恐惧。

    易寒举手道:“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前,我不会跟你交手”。

    “那就由不得你了!”刀女娇喝一声,刀已出手朝易寒身体劈去。

    易寒急躲了开来,连忙道:“我说过了,我不想与你交手”。

    一旁的剑女朗声道:“不要玩了,她真的要杀了你”,说着将佩剑扔给易寒。

    在握住剑的那一刻,易寒感觉自己变得无比强大,似乎没有人能够战胜自己,脸容不知觉的收敛,神态凝神集中。

    刀女也察觉到易寒瞬间的变化,不敢小视,一脸严肃对敌,就像对待厉害的高手一样。

    刀女突然出击,又是一刀,这一刀迅如奔雷,很难想象一个女子能使出如此气势磅礴的一刀。

    易寒剑走轻灵,轻轻一抵,却诡异的化解了这气势磅礴的一刀,反而让刀女重压一失而身体失衡,脚下踉跄,易寒无意识的挥剑要砍刀女双腿,剑至中途却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以脚替剑扫向刀女小腿,只听咔擦一声,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

    刀女落地,曲腿坐在地,冰冷的脸隐隐露出痛苦的神色。

    野利都彦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易寒一招便将刀女击败,别说野利都彦,就是易寒这个当事人也有些错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刀女如此不经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厉害了,对着刀女问道:“你在让我?”

    刀女一声不吭,别过脸去,看都不看易寒一眼。

    陆机走了过来,“将军,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免得落得个欺负女流之辈的骂名”。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可要好好说话,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从始至终都是她在欺压我”。

    陆机道:“言语的欺辱却比刀剑更伤人心,将军屡次调戏,早有失男儿朗朗风度”。

    易寒放下剑,走近刀女身边,伸出手说道:“刀女,我和你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我与你家小姐也没有关系了,你做你的刀女,我做我的易寒,为刚才的无礼,我向你道歉”。

    陆机闻言,笑着点头,这麒麟将军虽举止疯癫,却怪异的让人看着顺眼。

    原本说,易寒已经再三谦让了,换做其他人早就冰释前嫌,只是刀女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对于易寒的道歉,她理都不理睬。

    易寒冷声道:“刀女,我给你给机会握住言和,否则你就不要怪我割裂你的衣衫,我可是很想找个理由让你身白花花的肉从黑衣里迸出来。”这是什么话,陆机和野利都彦听到这样口吻新奇的言语,不禁错愕,只感觉怪异无比。

    剑女走了过来,一掌将易寒推开,“滚开!”,却弯下身子去扶刀女,轻声道:“师姐,你伤的如何?”

    易寒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从来就没有主动去招惹你们,今日的事可千万不要记恨在心,日后见了面还可以一起坐下来喝茶聊天”。

    就在这时,从石林出突然涌出许多身影,正朝这边疾奔而来,几人立即将目光转移到那些不明身份的来客。

    易寒淡道:“陆机,你这阵法可一点也不怎么样,是个人就能进来”。

    陆机淡道:“天下卧虎藏龙,陆机又岂能用一个死阵难住所有人,而几府原本就是高人聚集的地方”。

    数十人迅速进入院子,目光盯着地的两女,露出阴冷的表情。

    易寒朗声道:“来来来,你们都抱性命来”。

    领头的一个中年男子朝易寒看去,拘礼道:“久仰麒麟将军大名,我家王爷常说,论天下英雄不在少数,让他心悦诚服的却独有麒麟将军一人,汉中程家程风这里见过将军”。

    易寒淡道:“汉中程家不认识,你倒是说说看你家王爷是何许人也”。

    “华中王爷!”

    陆机淡道:“汉中程家乃是大东国四大武林世家之一,以武立世,家族所出尽是高手。”

    易寒思索,汉中地处华中地区,这程家与华中王有瓜葛也不是什么怪事,有些事情不适合用官方身份出面,却可以让这些武林世家来做,华中王没有出动王府势力,看来是还不想撕破脸皮。

    易寒淡道:“你们来此有何贵干?”易寒明知故问,从对方气势汹汹,想干什么他心里早就一清二楚。

    程风沉声道:“这两个妖女潜伏于此,杀了我程家弟子数十人,程风追杀至此是想将此二女手刃以抱血仇,请将军不要插手江湖争执”。

    易寒淡道:“你们要报仇,我本不该插手其中,只是她们二人此刻受伤,你们胜之不武,这样,改日你们再寻报仇”。

    程风如何能肯,此番前来特意从程家调动高手前来就是要将此二女格杀,错过今日,以后如何有机会,再者说了,他们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两个女子,而是打算将陆机强行掳走,沉声道:“请将军不要干涉其中”。

    易寒冷声道;“不必多言,就这么办了”。

    程风冷声道:“将军,那就不要怪程风不客气了”。

    易寒哈哈大笑:“小小一个武林世家也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难道就不怕我率大军将程家夷为平地”。

    程风不应话,却低声与站在他身后的一位老者低声交流着什么。

    陆机突然笑道:“公孙先生,就是你带着他们进来的,传闻公孙儒擅长奇门八卦,今日所见果然不假”。

    那位老者走到跟前,先朝易寒施礼:“华中王府公孙儒见过麒麟将军”,一语之后对着陆机笑道:“我家王爷倾慕一步先生贤才,特让公孙儒来请先生出山相助。”

    “公孙儒”,易寒好像听说过,与伍子序并称华中王府左右手。

    陆机淡道:“请公孙先生代为转告华中王爷,陆机谢过王爷的好意,却不能从命”。

    公孙儒笑道:“一步先生,公孙儒在离开王府时,王爷说了若请不到一步先生相助,就让公孙儒提头来见,为保住自己的性命,公孙儒只好对先生无礼了”。

    易寒笑道;“华中王爷怎么如此蛮不讲理”,却冷冷讽刺起来。

    公孙儒笑道:“请麒麟将军不要插手,免得误伤了将军你。”一语之后对着陆机道:“一步先生请,乔单将军已领五千骑兵在山下等候迎接先生”。

    易寒突然搂住陆机,笑道:“公孙儒你晚来一步了,陆机已经答应随前往怀来大营助我治军”。

    公孙儒佯装惊讶道:“那可如何是好,公孙儒岂不是无法向王爷交代”。

    易寒淡道:“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公孙儒忙道;“麒麟将军,一步先生之才在于政而非军,随将军前往怀来并无法施展抱负,请将军看在华中王爷的面子谦让一步”。

    易寒笑道:“公孙儒,你还不够格跟我说话,要让我给面子,让华中王爷亲自来与我讲”。

    公孙儒摇了摇头道:“王爷自然是无法亲自前来,看来公孙儒只有空手而归了,只是乔单将军却是愚直,性情火暴,连王爷都经常顶撞,公孙儒怕乔单将军听到这个结果,迁怒将军而误伤了将军,伤了两家人的和气啊”。

    易寒笑道:“公孙儒,你威胁我,不要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别说五千人马,就算五万人马,胆敢有伤我之意,也让你们有去无回,我怀来大营离此地不足三十里,一声令下无需半日即刻能到”。

    公孙儒笑道:“怕是将军令下而将不知,而且将军真的愿意为了一个人而伤我们大东**队之间抵抗外敌的团结”。

    易寒冷声道:“你华中王府什么德性,坐拥兵强马壮,却未与北敖联军打过一仗”。

    公孙儒道:“王爷已经在积极调动兵马准备与北敖联军交战,而且这些时日也密切增援各地作战湘军物资所求”。

    易寒笑了笑,也不在争辩,“公孙儒,我也不必跟你假惺惺了,华中王府兴师动众,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你就是不答应也得答应,要不然你就鼓起胆子跟我翻脸”,说着将陆机搂的更紧,似乎已经是自己人了。

    陆机掰开易寒的手,淡道:“将军,不必如此亲密”。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怎么跟个娘们似的”,陆机淡淡一笑,却未多语。

    公孙儒笑道:“就算公孙儒肯让,别人也不一定肯让,将军,公孙儒劝你还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掉”。

    易寒沉声道:“我偏偏要拿”,说着又将陆机紧搂,这一次陆机没有再挣扎却无奈的笑了笑。

    程风低声道:“先生,怎么办,要不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麒麟一并解决”,他对那两个女子可是恨之入骨,两女可是取了程家几十个弟子的性命。

    公孙儒忙道:“不可,普天之下还没有人现在敢打麒麟的主意,此为大局着想,我们暂且先退下山,让华东王府和南王府的人去烦恼,我们坐山观虎斗,两败俱伤之时再趁乱出手”。

    公孙儒朗声道:“即使如此,恭喜麒麟将军获得治国英才,公孙儒先行告退”。

    易寒淡道:“不送!”

    公孙儒偕几十人迅速离开。

    待不速之客离去之后,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没有想到你老霸道了,连华中王的面子都不给”。

    易寒淡道:“如今乱世,面子值几个钱,实力才是王道,倘若我是个孤家寡人,公孙儒岂会跟我客气,怕是沦落到陆机一般的命运”,一语之后看着陆机道:“陆机,我看你这西王府你是暂时去不了了,不如先随我到怀来大营,待确认安全之后,你要离开,我绝不拦你”,心里却是依然在打陆机的主意。

    陆机笑道:“将军,怕是你自身难保,早些时候将军若肯听我的话,传信大军来迎,这会岂需摆空城计”。

    易寒淡道:“传信大军前来变数太大,而且这样一来也必定闹翻,与团结抗敌入侵大局不利,我可不想看到大敌当前,我们却窝里斗的局面。”

    陆机笑道:“此话差矣,该打的仗必须打,不该打的仗他们也不会打,彼此之间不是一个整体,何来共同利益”。

    易寒道:“不管如此,当前北敖联军乃是首要大敌,我宁愿我的士兵死在北敖联军的手下,却也不愿意死在自己国人的手。”一语之后淡道:“走,有我在,我看何人敢拦住去路”。

    刚带着陆机走了几步,刀女剑女却拦在他的前面,指着陆机道:“他一步也不能离开这里”。

    易寒无奈道:“你们一伤一瘸还跟我闹,莫非要逼我使出捉胸龙爪手”。两女回应他的却是举起刀剑。

    易寒对着陆机道:“其实我平时人还是很谦和的,是她们逼我辣手摧花的”。

    陆机笑道:“将军好意,陆机心领了,此地只有少数的人能进来,若是下山面对的可是大军人马,陆机不想将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的手中”。

    就在这时石林里又涌出一班人来,待看见来人,易寒却是有些惊讶,居然有熟人,韩浩宇最为熟悉,云孤天,云柏,韩元武也有几面之缘,其他的却均不认识,他自然也知道这帮人的身份来历,来自同为武林世家的韩家和云家,其中云观月还是云家的本家,他们代表的又是哪一方势力,想在华东王最有可能。

    这两家人进了院子巡视一圈,却是在寻找麒麟将军的踪影,当看到易寒的时候,见过易寒的韩浩宇等人立即将目光定格在易寒的身,因为他们如何也明白易寒这个花花公子怎么会出现在此地。

    韩浩宇走前,惊讶道:“易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寒笑道:“一言难尽啊,韩兄,我看你兴师动众的,有何贵干啊?”

    韩浩宇沉声道:“奉华东王爷之命请一步先生到华东王府做客”,说着却朝陆机看去。

    陆机淡道:“几位前些日子已经来过,那时候陆机早已表示,先人祭辰在即,无法抽身,得罪之处请见谅”。

    韩元武捂住包扎绷带的耳朵,盯着场中两女恶狠狠道:“我一次我一定将你们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易寒闻言眉头一皱,怎么韩家会出这种货色,与韩浩宇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刀女冷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只割你一只耳朵却不杀你吗?因为我要你慢慢的尝试失去的痛苦”。

    韩浩宇对着韩元武冷声道:“你还不知道教训,她们不是你所能对付的”。

    韩元武立即道:“表哥,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易寒对着韩浩宇道:“韩兄,你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怎么也对两个弱女子动手”。

    韩浩宇道:“易兄有所不知,此二女心狠手辣,下手便取人性命,在山下伏击我们,无端端杀我韩家云家几十条人命,乃是杀人狂魔却不是什么弱女子,易兄且勿被她们的外表所蒙骗”。

    易寒对着两女道:“你们无端端取人性命”。

    两女对于易寒的问话却不应一声,易寒叹息道;“这样的话,我就无法帮你们说情了”。

    剑女冷道:“不必你来插手”。

    刀女冷笑道:“你说的话从来都是在放屁”。

    韩浩宇惊讶道:“易兄,你认识她们?”

    易寒道:“刚认识不久,方才她们二人想要杀我,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说动了”。

    韩浩宇刚想让易寒走来,免得被两人伤及,他身后的一个老者却低声在韩浩宇耳中说了一通话,只见韩浩宇脸色突变,盯着易寒失声道:“易兄便是麒麟将军”。

    此话一出,云孤天,云柏,韩元武三人也是一脸惊愕,不敢置信,怎么也想象不出当日所见的花花公子,竟是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

    易寒道:“韩兄,我们也算一见如故,不如卖我个面子,就此撤下山去”。

    韩浩宇改变称呼道:“将军,浩宇不敢,只是此时却容不得浩宇做主,浩宇请将军不要插手此事,此二女无端伤我家族几十人性命,就算天子来了,浩宇也要让她们二人血债血还”,好一个韩浩宇,对事不对人。

    易寒赞道:“韩兄,好气魄!”

    韩浩宇道:“不敢,若论气魄,何人能与将军相比”。

    身后的老者低声督促道:“不要与麒麟纠缠,迅速杀了两女,将陆机掳走”。

    韩浩宇虽不屑如此,但是此番乱世,韩家与云家却倚华东王府而活,他在来之前,家中长辈已经吩咐过了,一切听从华东王府调动安排。

    韩浩宇也不去看易寒,一声令下,几十人迅速将一伤一残的两女围了起来。

    易寒喝道:“住手!”

    剑女却先出手杀了一人,双方缠战起来,没有人理会易寒的威喝。

    陆机来到易寒身边,低声说道:“那老者姓李名墨,乃是华东王府首席幕僚军师,他才是主事之人,若要双方停手,他才是关键”。

    易寒道;“你不了解韩浩宇,他这个人刚正不阿,两女杀了他家族几十人,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他了”。

    陆机淡道:“刚正不阿,我看未必,是人都存有私心,谁又能做到刚正不阿”。

    易寒道:“看来你对他不甚认可”。

    陆机淡道:“为人驱使,一介俗辈而已”。

    易寒道:“陆机,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世俗又岂能让你心如所愿,有时候人往往需要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几十人不乏高手,韩浩宇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两女身有伤,渐渐露出败相,被韩浩宇几人主攻的剑女更是身多处剑伤,生命岌岌可危,刀女那边虽然好一点,当因为腿不便,却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此危险关头,偏偏刀女却还有小女孩一般的心思,割了韩元武的另外一只耳朵,并在他英俊的白脸划了几道血痕,韩元武嗷嗷大叫,一脸狰狞发狂,却不知道刀女若不是有心想留下性命,早下地狱见阎罗王了,还容他如此张狂。

    陆机问道:“将军怎么不出手相助?”

    易寒淡道:“死了也好,就不必来气我了”。

    陆机又道:“将军不是最怜香惜玉吗?”

    易寒无奈道:“她们那里是香玉啊,简直就是又冷又臭的石头”。

    陆机道:“那将军如何向她们的主人交代”。

    “是啊,没法交代,看来我必须出手了”,却是一副大侠风采的口吻,却是依然密切留意双方的争斗。

    就在韩浩宇致命一击,要取剑女性命的时候,易寒终于出手,从韩浩宇剑中救出剑女性命。

    此刻剑女身已经血迹斑斑多处负伤,脸色苍白,易寒看了有些心疼,陆机说的没错,自己最怜香惜玉了,易寒将剑女抱在怀中,笑道:“不必谢我”。

    剑女冷冰冰道:“我此刻比死在别人剑下还要痛苦”。

    韩浩宇拦住了冲前要将剑女格杀的几人,朗声道:“将军!为何插手?”

    易寒没有回应,问道:“为什么,难道我的怀抱不必宁霜要宽阔吗?”

    剑女一脸悲伤,闭眼睛,“大小姐说,主人”,后面的话却是哽咽难以出口。

    易寒自然知道,无非是死期已近,寻个无人的地方,静悄悄死去,剑女虽然冷冰冰的,但是对于宁霜却有着浓重丰富的情感。

    易寒笑道:“你答应我,不要跟我闹别扭,我就带你去见她”。

    剑女突然睁开眼睛:“易寒你说的是真的”。

    易寒一脸信不信由你的表情,只见剑女容光焕发,却冷声道:“易寒,你敢骗我,我定将你千刀万剐”。

    易寒叹息道:“剑女,你何苦送门让她折磨”。

    这个一脸冰冷的女子听到这句话,脸颊居然浮现一丝红晕。

    易寒站了起来,感叹道:“作为一个男子,我真的是太失败了”。

    韩浩宇沉声道:“将军,你为何插手?”

    易寒应道:“韩兄,对不起了,我不能让你杀了这个女子,虽然在你看来她该死,但是这是一个强权胜于公理的世界”。

    韩浩宇沉声道:“将军,你知道我非杀她不可”。

    易寒道:“韩兄,我会让你尽力的。”

    李墨在韩浩宇耳边低声道:“千万不要伤害麒麟,将他制服即可”。

    韩浩宇沉声道:“将军,我们之间也算有交情,浩宇不想与你性命相搏,不如我们剑下见高低,我若能胜将军,将军也无能力拦住我,将军若能胜我,我也没能力杀了她,用胜负来作决”。

    剑女将剑递给易寒,“此女剑走偏锋,在我之,切不能让他盛气凌人,否则处于被动”。

    易寒接过剑,笑道:“刚才你没看见刀女吗?若非我留情,她的双腿早已经不再了”。

    剑女点了点头,“就算他胜了,我也不会任他虐杀”。

    易寒道:“去帮帮刀女”。

    韩浩宇发现,在易寒接过剑的一瞬间,他的气势就立即产生巨变,似乎手握神兵利器,无法战胜,他身散发出来的气质,压的自己喘不过起来,韩浩宇从来没有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知道继续下去必定气弱,大喊一声:“将军小心接招”,威势慑人的一剑朝易寒刺去。

    易寒看见韩浩宇的剑招,脑子里浮现出一副怪异的景象,口中不知觉的喊出“天外飞仙”四个字,整个人的身体受剑的控制,不由自主的使出招式。

    “天外飞仙”,所有人大吃一惊,云观月的成名绝招,云家的骄傲,可笑的却是从敌人手中使出来。

    烈比激雷,惊天动地的对抗,在两人之间一声剧响,气流急速扩张开来,地的沙石,草根飞起,向周围飞散,飞沙走石已经掩盖两个人的身影,远处的树枝摇摆几下,树叶散落,站在远处的人也感觉一阵刺痛的强风拂面而过,发以被吹乱。

    尔后,沙尘消散,韩浩宇长剑已断,曲跪在地,面前一滩鲜血,离他靠近的几人已经尸首分家,而易寒虽然站立不倒,却一脸讶异的神色。

    韩浩宇喘道:“云仙子传你天外飞仙了”。

    易寒讶异道:“她可没有闲工夫”。

    云家与韩家的人却一脸震惊,因为“天外飞仙”四个字,他们明白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出霸道的“天外飞仙”,这需要有足够的修为作为基础,很显然眼前的麒麟将军不是他们所能够抵挡的,谁也想不到麒麟将军也是个武功高手。

    韩浩宇缓缓站了起来:“将军,我败了,不过这一招不是天外飞仙,否则在你眼前的这些人已经化成灰烬,我也不可能活下来”,说着朝李墨看去,“先生,我已经尽力了”。

    李墨点了点头,低声道:“韩公子,我们暂时退下,从长计议”。

    一干人等迅速退了下来,易寒一脸呆滞,却不明白怎么自己就使出这样霸道的招式来,这一招他根本都没学过。

    刀女剑女却用于惊愕的表情凝视着易寒,实在想不到以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易寒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厉害,莫非以前他都是在装的,看来也只有这个可能。

    陆机道:“以前我以为武道一门只是蛮力巧劲,今日所见所知坐井观天,却是玄妙而没有终境”。

    博见的野利都彦却是淡定,西夏一品堂就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易寒回神,朝盯着自己的刀女道:“刀女,怕了我”。

    刀女不屑的别过脸去,冷冷道:“雕虫小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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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