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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节 偶遇贤士

    写着写着就变武侠小说了,剧情需要,见谅

    易寒走近刀女的身边,见她身上满是剑伤,黑色的紧身衣割了一道道口子,红色的鲜血沾在黑色的衣缝,配上美妙动人的曲线,有一种凄美的诱惑

    易寒想要帮助她,却不知道从那里下手,轻轻道:“跟我下山,等确定安全之后,你想要往哪里走,我不会过问半句”

    刀女冷冷不应,也不包扎伤口,将背影露给易寒

    易寒无奈的朝剑女看去,剑女走到刀女身边,拿出刀伤药给刀女敷上,便说道:“师姐,我们随他下山去”

    刀女突然转头,冷声道:“剑女,你忘记了小姐说过的话吗?在她未来之前,你我和他三个人绝对不能下山”

    剑女道:“可是难道就在这里等死?”

    刀女冷道:“死很可怕吗?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俗辈”,说着还不忘冷冷瞪了易寒一眼

    易寒感觉自己很冤枉,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我身上来了,我很贪生怕死吗?只不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说轻于鸿毛,摆了摆手道:“好好好,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说着对野利都彦道:“上品大人,我们回去”

    野利都彦讶异道:“就这么走了,那他们怎么办?”所指当然是陆机等人

    易寒对着陆机道:“陆机,我要下山了,你是否随我而去”

    陆机淡道:“谢将军好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了小王妃,就不能失信”

    易寒点了点头,转身对着剑女道:“剑女,要找我到怀来县关镇联军大营”

    野利都彦见易寒真走,讶异问道:“麒麟,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

    易寒疑惑道:“不走,难道留在这里吃瘪,我可不想再面对那两块又冷又臭的石头”

    野利都彦立即道:“可是我们一旦走了,那两个女子必死无疑,而陆机也一样有危险”

    易寒扬手道:“这些事情让西王府的小王妃烦恼去,关我屁事”

    野利都彦沉声道:“问题是,几府可能因此而起内战,几府的兵力占据了整个大东国的三分之二,一旦内战消耗,大东国又拿什么兵力去与北敖联军交战呢?我思前想后,此事还需要你来从中调和,毕竟你现在威名正旺,又兼手握西夏大军,关镇联军两路精锐,谁也不敢不给你面子”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如果陆机真的重要到可以引起几府不顾一切交战,那我麒麟的面子就是假的了,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愚昧到做出这种事情来,最多就是在未确定陆机所属何人时,起一番摩擦争斗,一旦陆机有了归属,自然也就叹息死心”

    野利都彦沉声道:“就算真的如此,你难道放任他们三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易寒道:“上品大人,我倒想问一问,他们三个人与我有什么关系,重要到我不惜出动大军与几府正面翻脸吗?我还想从几府手中捞点好处,作为稳固自己地盘的资本,我已经尽了朋友的力,再者说了,我已经给他们选择的余地,你总不能让我似哄小孩子一般却迁就他们”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这么说也是有理,只不过我总感觉这样做没有人情可言”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我们这一次也并非全无斩获,至少我知道了几府还是很看重我,很给我面子的,我打算以与北敖联军交战但是军中却物资短缺为名,向几府讨要些粮草物资银饷,等银子和物资到手后,我再放他们鸽子,你看如何?”

    野利都彦喜道:“妙计,据我所知,几府时有资助地方湘军,你这支精锐主力抗敌部队,他们不给说不过去,再者说了,几府还是很希望看到你与北敖联军抗衡,却不愿意自己出兵损兵折将,此举对他们来说名利双得,我觉得几府不会拒绝”

    易寒笑道;“你也看出他们不会拒绝,那我就来个釜底抽薪,将他们一个个给卖了,不是兵强马壮,物资充沛吗?这一次我就狮口大开,让几府大出血一次”

    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你的意思是?”

    易寒道:“我会向他们各自索要整支军队的物资粮饷,南王,华中王,华东王,西王,这样我就拥有四倍物资粮饷,而这一些我会作为建立自己势力地盘的基础”

    野利都彦犹豫道:“这样过分,会不会适得其反,一丁点都讨不到”

    易寒道:“有便宜的时候,就要使劲赚,等到没便宜赚的时候,那就后悔莫及了,他们不给,我自然是有办法让他们非给不可”

    两人走出石林,虽然这一次没有得到陆机,但是未来形势却一片光明,易寒兵多将广,差的是一个可以发展壮大自己势力的地盘而已,试想倘若天下太平,易寒岂有这种良机,乱世出英雄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两人来到神仙亭却看见亭内坐着四个人,两个儒服打扮的老者,两个劲装的中年男子,从衣着打扮神态容貌,易寒基本可以确定四人的身份,两个老者大概是学士一类的人物,那两个中年男子应该是护卫

    野利都彦道:“我看这四人并非闲逛到此,定是有事,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易寒笑道:“算了,我不想纠缠其中,四王之中就南王的人没有出现,估计此四人是南王派来的”

    两人佯装不见,走过神仙亭就要下山,突然一把声音从易寒身后传来,“前面可是麒麟将军?”

    易寒转身,看见一位老者急步匆匆朝他追了上来

    易寒笑道:“我便是,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老者笑道:“在下刘文龙,担任南王府幕府中参谋一职”

    野利都彦一讶,此人可是大名鼎鼎,颇有来头

    易寒笑道:“原来是有蛟龙伏虎佐南智囊之名的刘老先生”,南王疆土地处南边,与南蛮之地接壤,双方时有摩擦,南蛮势力最大的一股势力,一族之长孟虎领兵攻打南王,刘文龙任军师一职,计取孟虎腹地,南王府大军轻而易举大败孟虎,让南边疆地不再战乱,从那时开始刘文龙便有“蛟龙伏虎佐南智囊”之美名,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南王府平复了南蛮暴乱,解决了后顾之忧,刘文龙上谏南王,禁令士兵欺压蛮民,乃收民心,减少田税,乃快民心,争取蛮民归顺、乃治民心,十年已见成效,原本南蛮的祸害却成了南王府的地利优势,而势弱的南王府逐渐变得强大,实力丝毫不亚于其他三王,南王府有今日强盛,刘文龙功不可没,因此深的南王重用,名虽幕府中参谋,实却是南王府的肱股大臣,南王派刘文龙前来,由此可见他对陆机的重视程度,莫非得到陆机真的就相当于得到半壁江山

    刘文龙谦虚道:“不敢不敢,与麒麟将军相比,文龙只能算是无名小辈”

    易寒哈哈大笑:“刘老先生不必客气,你计服南蛮,实至名归”

    刘文龙问道:“敢问将军可是刚从陆机住处出来”

    易寒点了点头

    刘文龙道:“实不相瞒,我这一次是想请陆机出山辅佐南王”

    易寒笑道:“南王爷倒是好眼光,一个躲在深山老林的人也被他看到”

    刘文龙笑道:“是文龙向王爷举荐陆机,只是不止我一个人看出陆机乃是旷世奇才,我三番五次上山相求,陆机却是委婉拒绝”

    “哦,似刘老先生这么能言善辩的人都说不动陆机,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未有涉世的念头”

    刘文龙道:“非也,此番乱世,陆机何愁不想有一番作为,只是这觅主却像女子嫁人一样,若追随庸主,就算再如何多才多智,也必定沦败,甚至有可能受到牵连而身败名裂,古今贤才并世,而流芳千古者独一人,亦命亦择也”一语之后道:“我虽不敢断定南王爷乃是天命所向,但可以保证定是位明主,有陆机辅佐,驱赶夷虏,天下太平不是梦想”

    易寒倒没有想到刘文龙说的这么直接,丝毫没有半点隐藏

    刘文龙见了易寒表情,笑道:“将军,明人不说暗话,在将军这样的聪明人面前拐弯抹角也没有什么意思”

    易寒点了点头:“如今天下,皇室已沦堕,是该改朝换代了”

    野利都彦一讶,两人竟口无遮拦的谈论大不逆的话题

    易寒道:“刘老先生,不知你叫住我是为何事?该不会只是想与我认识一番而已”

    刘文龙笑道:“久违麒麟美名,今日有此奇遇怎能放过,将军,南王爷一心出兵抗击夷虏,奈何地处南疆,大军北上江河重重,路途遥远,心有余而力不足,王爷曾多次与我商议这个问题,奈何却没有解决之道,今日得见将军,文龙打算与将军商量,思索出一条解决之道”

    易寒沉思,这南王府是真想抗击夷虏,还是想北上抢地盘,谁都知道,北上之路盘踞这其他三府三条巨龙,而南方府地处南疆,若有争霸之野心,就需要未雨绸缪,计取中原,如今乱世,自从朝廷撤离京师,黄河以北大部分的都城要塞乃是无主之地,而这个时候就是占为己有的好时机,看来南王府是将自己当做地头蛇,一者想借麒麟之名顺理成章的出兵北上,二者当然是有个依靠,可慢慢落地生根发展壮大,南王府实力雄厚富可敌国,此刻对易寒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南王已经不甘寂寞了,自己是否要与虎谋皮呢?只不过这样一来,自己打算占为己有的地盘就要分出一块来了

    易寒想到这里笑道:“我倒有一策”

    刘文龙喜道:“将军快快说来,文龙洗耳恭听”

    易寒沉声道:“南王爷若真有报国驱虏之心,不如出兵代替镇南军镇守大东国南边,这样一来镇南军就可以抽身开来与北敖联军交战”

    刘文龙一愣,将自己的保护神给送走,南王如何肯这么做,有镇南军坐镇南疆,紫荆国就不敢有轻举妄动,若依麒麟所说去办,那南王府就拖及其身,一辈子也别妄想有争霸中原的念头,麒麟这话可说的真够毒,几乎将南王府陷入万复不劫之境地,连忙道:“将军有所不知,紫荆国便是惧席清元帅率领的镇南军威名才不敢越雷池一步,普通之下除了镇南军,没有一支军队能震慑紫荆国而守住大东国南面,将军试想一下,为何北敖联军入侵,席清元帅却未率军北上,那是因为来了一只狼,他不想再放进来一只虎啊”

    易寒道:“紫荆国真的强大到如此地步?”

    刘文龙点头道:“老虎的实力,狐狸的智慧,这是一个潜在可怕的敌人”

    易寒反问道:“难道真的只有镇南军能守住大东国南面,镇北军呢?”

    刘文龙道:“并非镇北军的实力不如镇南军,而是南疆多沼泽多密林,环境恶劣,天气多变,镇北军多弓马骑射,来到南疆这些长处一样也体现不出来,而且北方的将士来到南地,易水土不服,战斗力大大减弱,而镇南军的将士却熟悉习惯了南地,这些差别足矣影响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照刘文龙这么说也是有理,易寒问道:“不过南王府的士兵地处南地,该不会有这方面的困扰”

    刘文龙沉声道:“将军可知,席清将军驻守南疆十年,与紫荆国交战几次?”

    易寒道:“从未听说有,两国交战之事”

    刘文龙沉声道:“大小战役不下一千多次”

    易寒大吃一惊,“我怎么从未风闻此事”

    刘文龙道:“南疆地处偏僻,消息闭塞,或有战事也鲜少有人得知,此事却是军事机密,除了枢密院知院大人,就连朝中文武百官也是不知,国中百姓是瞒在鼓里,知因此事一旦传出,所带来的影响是毁灭性的,足矣让大东国一日之内,百业萧然”

    易寒不知道刘文龙为何说的如此严重,但是他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问道;“十年之内上千次战役,却隐瞒至此却是如何做到的?”

    刘文龙道:“却是有多方面的原因,第一点当然就是席清元帅故意隐瞒,第二点是南疆地处偏僻,消息闭塞,第三点却是紫荆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从未与其他国家有任何交际,而最重要的一点,当谎言已经成为真实的时候,就没有人再去相信真相了,此刻就算我大肆宣扬南疆两国交战的事情,也没有人会相信

    易寒问道:“却是为何?”

    刘文龙蹲了下去,在地上划了起来,“将军请看地理环境”

    易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顿时释疑

    刘文龙道:“照理说,两国一旦交战,必是摆兵布阵的旷世大战,然而双方却为了争夺一个与战局无关不起眼的小地方,而且十年来席元帅宁愿损兵折将也不可想让,我一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易寒道:“我从一本杂记中有看到,南地有一处生长有一种乔木,木质坚韧,坚重似铁,不畏水火,用此木铸造战船,便似水中霸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刘文龙惊讶道:“将军此言,莫非说双方争夺之地便是盛产这种奇木”易寒摇头道:“我并无法确定,只是一旦紫荆国用这种奇木铸造战船,那紫荆国将在水上无敌,而我也只是估计席元帅考虑到水路的重要性,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争夺此地”

    刘文龙道:“大东国,东边至南,疆土一半近海,一旦紫荆国水军无敌,所有的海岸线都可以成为登陆进攻的地方,我大东国将无法防守,而且紫荆国也可以顺着长江黄河直插我大东国腹地”

    易寒沉声道:“不无可能”

    三人一阵安静,陷入沉思

    野利都彦突然道:“腾中记载这种奇木,叫长生果,六年一结,果子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会不会紫荆国要的是果子而不是乔木”

    刘文龙道:“希望是这样”,一语之后盯着野利都彦问道:“敢问这位老先生如何称呼”

    易寒笑道:“上品大人这么说是自我安慰,一个国家若不是有重大利益,怎会为了这些所谓延年益寿的果子,十年之内交战上千次”,一语之后易寒介绍道:“西夏国两朝狼主之师,学富五车无所不知,野利都彦是也”

    刘文龙在听到上品大人四个字,就已经知道野利都彦的身份,上品是西夏官名,而位居上品就只有精晓各国文化的野利都彦,此人在西夏是极有影响力的人物,当朝重臣不足矣类括,乃西夏朝臣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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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节 谋合

    似刘文龙这等人物岂又能不认识野利都彦,其实在一开始他看见这个与麒麟并排行走的老者,他早就断定此人不是俗辈,心中留心,只是刚才野利都彦没有说话,他也不好唐突问对方身份来历。!。

    野利都彦四个字已经足矣证明他的不凡之处,知道野利都彦的身份后,刘文龙心中对麒麟更加重视,麒麟不单单只是一个姓名而已,他背后代表着强大的势力,一代名将易天涯,大东国的民心,镇西军诸多骁将,还有整个西夏国作为靠山,而之所以会认定西夏国全力支持麒麟,首先第一点,那就是怀来关口一战,那支西夏大军的身份,乃是前属沙如雪,西夏国最骁勇善战、战无不胜、引以为傲的部队——大漠黑骑,还有近在眼前的野利都彦,这一切都表现了西夏国的态度,并不是简单的当做一次军事援助,而是当做一场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战斗。

    就算麒麟成为西夏的王夫,他在西夏没有任何根基,能做到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为之惊叹,麒麟的能力已经不用怀疑,而另外一点被人所忽略的就是就是他的运气非常好,往往能制造出许多奇迹来,就像他的外号——麒麟,麒麟是祥瑞气的象征,刘文龙已经可以预见,不久之后的麒麟将会变得非常的强大,而在他还没有大鹏展翅的时候,与之交好是最好的时机,待麒麟强大,那时候可能他根本不将南王府放在眼里了。

    刘文龙连忙向野利都彦施礼,“原来是品大人,文龙久仰大人美名,今日能够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此礼却是以野利都彦为尊,自己为卑,他虽然是南王府的左膀右臂,但终究只是一个幕府中参谋,而野利都彦却是位极人臣,身份差距却是天差地别。

    野利都彦笑道:“刘先生不必客气。”

    两人寒颤了几句客套话,算是彼此认识了。

    刘文龙又绕到刚才的问题,“镇南军是无可代替的,好钢要用在刀刃,不知道将军对南王府大军北与夷虏交战可有什么好的建议”,一语之后自怨自叹道:“可惜黄河以北诸地,无所依靠,南王府大军若是能胜还好,一旦落败,将退无可退,二者从南至北,路途遥远,物资粮饷补给是一个大问题,一旦陷入常年累月的僵持战,后勤难以及时跟,于军不利啊。

    易寒明白,刘文龙这话是希望南王府倚靠自己,在北方站稳脚,而另外一点从南至北,路经几府势力的后勤补给线能得到安全的保证,这是名正言顺的救国物资,谁敢动邪念,就相当于与整个大东国为敌,三者当自己站稳北方,北的南王府大军就完完全全不用依靠南王府的后勤补给而存活,自己站稳北方根基,南王府这支北的军队也就在北方站稳了脚,想到这里易寒道:“刘老先生,南王爷若真有抗敌之心,易寒愿意让出一部分城关要塞供南王府大军驻扎,但是你知道黄河以北诸地受战火侵袭,百业萧条,人烟稀少,地方重建工作就需要南王府全力支持,你看如何?”在易寒想来,目前抗击夷虏乃是首要大任,他打算占据地盘,自立为王其根本目的也是为了足够的资本能与北敖联军长时间交战,至于南王府打算在北方站稳根基,对他来说这并不是很大的威胁,相反南王府大军赶赴前线,可以大大减少他的压力,至于易寒也不怕南王府不出力,南王府占据了这些城关要塞,若不想沦落敌人手中,自然需要全力抗战,否则这些地方就不属于自己的了,而易寒让南王府在北方投入金钱物资稳固根基,也让南王府方面不敢轻言放弃,就像自己辛辛苦苦耗尽心血养大的孩子,怎么舍得随意送人,你不是想在北方安家吗?那易寒就完完全全的成全,让你无法割舍,这样做就相当于调动了整个南王府的兵力物力财力,一旦深陷,再想全身而退已经不能。

    刘文龙想不到易寒答应的如此干脆,大喜道:“将军果然深明大义,将军请放心,南王府自当以抗敌为首要重任,绝不敢存有私心,等我回王府告之王爷,草写一份盟约,确定繁琐细节之后,再与将军定下同盟之约”。

    易寒笑了笑道:“一切就有劳刘老先生了”。

    刘文龙道:“不敢,国家蒙难,岂能让夷虏霸占我大好山河”。

    南王府有诸多能人贤士,又兼财力物力雄厚,有南王府相助,易寒自立为王的工作就不是那么困难了,只是他虽依靠别人,但也不能被别人给卖了,自然也要捉紧时间招揽一些能治理地方的贤人,可以说他与南王府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易寒道:“那易寒就在怀来大营恭候刘老先生大驾光临了”。

    刘文龙道:“文龙还有一事要与将军商议。”

    “请说。”

    刘文龙道:“治理地方,安民富民并非一件易事,需有智士能臣运筹帷幄,此人需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精通,于政于商于民,处处得心应手”。

    易寒明知故名道:“不知刘老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

    刘文龙决然道:“一步先生陆机,此人所解皆是难题,涉及范畴极广,几乎是无所不通,无所不能,有陆机来承担此任,日后北诸地,定是繁荣远胜江南之地,民富则兵强马壮,无后顾之忧军队可全心作战”,一语之后道:“我此次前来便是想请一步先生出山,尔后再与将军结盟”。

    易寒点头道:“既然刘老先生这么说了,那这陆机定有过人之处”。

    刘文龙道:“正是,只是我留在这大茂山已经多日,屡次拜访陆机,前几次陆机婉拒于我,后来干脆避而不见”。

    易寒笑道:“刘先生随行难道没有带些高手”。

    刘文龙疑惑道:“所用何意?”一语之后立即恍悟,“我岂有能做这等恶劣之事”。

    易寒道:“刘先生真是正人君子,只不过,就算你能说动陆机出山相助,恐怕也无法顺利将陆机带回南王府”。

    刘文龙点头道:“我远道而来,原不知道此事竟是如此棘手,来到此地方才知道,原来不止南王府看中陆机这个旷世奇才”。

    南王府地处南疆,翻山涉水来到这里,最快也有半个月的路程,所以南王府就算想靠武力来争夺也是不太可能,易寒淡道:“既是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刘文龙却正色道:“将军,文龙想请你助一臂之力,这是你的地盘,只要将军说一句话,其他三府必定不敢跟你抢,这样文龙就能顺利的将陆机带离此地”,不是不敢跟易寒抢,而是怀来大营离此地只有半日路程,若易寒有心争夺,谁也抢不过他。

    由于易寒与南王府有同盟之意,先前刘文龙说了,请陆机出山,乃是为了治理北方,那这样一来,争夺陆机就相当于是两人的共同利益了,在情在理易寒都应该帮忙。

    易寒爽快道:“易寒愿意帮忙,不过刘先生却需要说动陆机,倘若陆机不愿意,就算易寒出兵也没有什么用”,易寒明知道陆机心属西王府,这么说却是卖个人情给南王府,反正也不用真正出力,他可还没打算因为这件事情而跟其他三府闹翻。

    刘文龙大喜,没有想到易寒回答的如此痛快,麒麟此人重情重义,信守承诺,可深交也,连忙说道:“只要将军答应出兵护卫,文龙有七成把握说动陆机”,在他想来其他三府的举动已经将陆机逼绝路,说白了其他三府的举动就是强盗,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保持以礼相邀,陆机若想脱离困境而又感觉不曾受到侮辱,那只有选择南王府这条路了,此刻南王府已经占的优势,所有才敢说有七成把握。

    刘文龙道:“那就有劳将军再和我去见陆机一面”。

    易寒笑道:“刘先生,先说好了,能不能说动陆机,先生靠自己的本事,易寒可无法插手其中”。

    刘文龙晒道:“这是自然,怎好屡次麻烦将军”。

    易寒与野利都彦随着刘文龙又进入石林,前往陆机住处。

    刘文龙简单对另外那个老者做了介绍,此人姓范名杰,乃是管理南王府各类文档案的主簿,虽是无名小辈,但是从刘文龙对范杰尊重的态度,易寒可以估计这范杰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果不其然在进入这片迷雾重重的石林,便是这范杰走在前面领路,这范杰也未借助任何外来事物,就似踏在大道之领着众人穿过这片石林。

    易寒与野利都彦两人心中暗暗对着这个范杰留心,此人名声不甚响亮,但绝非庸辈。

    六人进入陆机所住的院子,这会,除了那个童在整理清扫刚刚引发争斗而导致混乱的院子,两女与陆机已经不在。

    童听到声音朝门口望来,说道:“刘先生,你又来了”,口吻已显熟悉,不似第一次见面那么陌生客气。

    刘文龙道:“小兄,请转告一声,刘文龙拜见”。

    童不知为何,看了笑意浓浓的易寒一眼,点头道:“先生稍等,我去禀告”。

    童去了好久,几人等了有些时候还不见童出来,范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刘参谋,你看陆机会不会又拒而不见”。

    刘文龙道:“我看不像,应该被什么琐事缠住了”。

    就在这时,只见陆机迎面走了出来,刀女剑女两人却尾随身后而来,身的伤口却已经用绷带包扎好。

    看见刀女剑女出现,自始至终从未出声的两个中年男子却不约而同的踏前一步,挡住几人的前面。

    刘文龙惊讶出声道:“此二女怎么会在此处”。

    明白缘由的易寒二人却不开口释疑,反正这回他打算就当一回看客,什么事情也不去理会。

    只见陆机走近,为难道:“刘先生,陆机想请先生屋内叙话,可是却怕起了争斗,先生受到伤害”。

    自始至终,刘文龙都不清楚二女的身份来历,只知道此二女阻拦拜见陆机的所有人,这些日子他就不止被此二女刺杀过一次,若不是带有高手护卫,在未见到陆机之前,他早就命丧。

    刘文龙沉声道:“一步先生可知你身后两女身份来历?”

    陆机淡道:“就算知道也不好说,请先生见谅”。

    刘文龙也不纠缠此事,朗声道:“先生,文龙此次前来却是想救先生于水火之中”。

    陆机笑道:“陆机何来水火之灾?”

    刘文龙道:“山下的那些人以势相逼,要先生做不愿意的事,先生品性高洁必不愿从,难免遭小人毒手,文龙愿意护卫先生周全,并让先生有安身立命之所,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陆机笑道:“先生好意,陆机心领了,只是陆机却不愿欠人情,人情好借难还”。

    刘文龙沉声道:“先生何出此言,是否受人胁迫”,说着老眼一睁,朝两女威视而去。

    刀女走前,冷声笑道:“老头,你真以为我杀不了你吗?”

    刘文龙一脸正色,沉声道:“小小女娃,仗着一身武艺却不知天高地厚”。

    刘文龙朗声道:“麒麟将军不必出手,此二恶女,文龙自有应对之策”。

    易寒讶异,“我根本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啊,刘老头无端端扯我干什么?”

    刀女立即朝易寒瞪去,刀锋指去,丝毫没有半点惧色。

    易寒心中不悦,这妮子难道忘记了,我刚刚才救她性命吗?干脆朝别处看去,不欲搭理。

    刘文龙一番试探,见了易寒表情,松下心来,对着两个中年男子问道:“你们二人可有把握将此二女格杀”。

    两人决然道:“先生放心,这一次定不会让她们再次逃脱”。

    从二人口气,看来双方已经交过手,而且两女是处于劣势。

    就在这时陆机淡道:“刘先生不必再起厮杀,陆机心中已有归属”。

    刘文龙惊讶道:“什么?先生已经做了决定”。

    陆机点头道:“正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至于陆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却有一定的理由,与麒麟在场有关系,与刘文龙的为人也有关系。

    刘文龙痛息道:“人算不如天算!”一语之后朗声问道:“却不知道小王妃有何过人之处,能让先生舍南择西”。

    陆机淡道:“刘先生也是博学品优之士,只是我与小王妃一见如故。”

    刘文龙惊讶道:“西王府小王妃竟亲临此地拜访先生,此刻王妃身在何处?文龙想仰见一番”,或许以前的宁雪不被人重视,但是当她顺理成章的掌握西王府大权的时候,她就已经映入所有人的视线之中,这些日子的举措更是让人感觉这个小王妃可不是泛泛之辈,虽女子之身却不容小视。

    陆机淡道:“小王妃前些日子已经返回,陆机打算过了先人祭辰便即刻赶赴西王府”。

    刘文龙想大方一点,可是看到陆机心中不舍,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得陆机一人可远胜十万雄兵,叫他如何割舍,心中一坚,“先生既心有所属,那文龙也不好再强求”,此话一出以足见刘文龙心胸阔达,敢弃敢舍。

    易寒点头,心中暗忖:“这刘文龙为人品性可深交”。

    陆机淡道:“此地争乱,先生请回,恕陆机不便招待”,这会却是打算送客。

    刘文龙转身看着易寒,说道:“今日痛失陆机,而西王府得到陆机,他日大东国定是三足鼎立之局面”。

    易寒淡道:“刘先生若由此担忧,不如我此刻就将陆机给杀了,以绝后患”。

    刘文龙忙道:“不可!”

    易寒不以为然道:“成大事者需不择手段,先生何存妇人之仁”。

    刘文龙道:“爱才不舍啊!就算明知道陆机他日必成大敌,可是还是不舍的将其杀害,此事日后再说,此刻大东国需要这等人才对抗夷虏,大东国方有重见天日之时,覆巢之下无完卵”。

    易寒笑了笑道:“先生确实大度君子,若他日陆机成为大敌,那就正大光明的战胜他,此等宵小行径,我等却也不愿意为之”。

    刘文龙点了点头,心中却隐隐作痛,空手而归实在不愿意。

    易寒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好人做到底,我们帮着陆机一把如何?”

    刘文龙有气无力道:“将军说如何就如何”。

    易寒哈哈大笑:“那就与先生恭候他们大驾光临”。

    迈步走进院子,朗声道:“陆机,我与刘先生就当一次保镖,酬劳就是一顿美味佳肴,你也不算欠我们人情,可好?”

    陆机也不作假,笑道:“求之不得!”

    易寒走到两女身边,指着两人道:“你给我捶肩,你给我洗脚”。

    剑女不予理睬,转身扭头就走,刀女却是无情一脚踢向易寒胯下。

    易寒身形一动,反手一搂,却是美人在怀,大腿还不忘蹭了蹭那浑.圆的臀儿。

    刀女一声厉喝

第六十二节 本性未泯

    易寒相貌俊朗,但是严格来说算不英俊迷人到轻易的紧靠相貌就牢牢夺取一个女子的芳心,倘若与孤龙站在一起,易寒只能说是相貌普通的一个男子,但是他特别的性格却注定让他与女子纠缠不清。

    野利都彦从刀女脸看到又气又怒,而又没有面对其他人的那种坚决果断,他懂了,从冷冰冰的剑女眼神中看到无奈,心中的想法变得更加清晰了。

    面对刀女剑女这种女子中的极端,不是毫无瓜葛,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完全将当她们征服。然而让她们二人感觉有没有关系,又牵扯不断,是需要怎样的一个人,怎样的一种人格魅力,打心里佩服的英雄气概?或者博学多才?或是那放.荡不羁,让人感觉亲近平和而不会产生心里的陌生,他特别的性格因素糅合在一起,所以才有了这个风姿才情不同凡俗的易寒。

    什么恶俗的举止并没有严格的道德界限,只是从其他人的感受来反射这一点,恶俗大概也因人而异。

    就像现在易寒如此调戏一个女子,野利都彦感觉无伤大雅,并不会因此而产生厌恶,只是感觉易寒有着年轻贪玩的一面,严肃的背后也有嬉闹的一面,而假如换做其他一个人,先不说能不能调戏刀女这个轻易的可以取人性命的女子,从野利都彦的观点来看,他一定不会赞同。

    刀女大为恼怒,心中的怒火来自于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廉价的任何人都可以触摸的,因为易寒摸的是如此随便,摸的是如此轻松,而以前所有对她身体有想法的男子,无一不是付出惨重的代价,倘若易寒询问刀女的意见,愿不愿意让他摸一下,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触碰到她身体一丁点,这是用正常手段永远也得不到的东西,所以对于视美如花,痴爱如狂的易寒来说,是富有诱惑力的,他在做出这些行为的时候并没有经过严密的思考,只是随自己的性格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当然脑子在那一刻已经感觉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了。

    刀女拼了命,不顾一切的攻向易寒胯下,那种模样就好像丢了性命也要取易寒命.根子一样,一如既往,目标只有一个,不达目的决不放弃。

    真正的固执,真正的不容侵犯,不会妥协。

    如此一来反而让易寒慌了手脚,打又不舍得,这不打自己又要吃亏,弄的自己左右为难,明知道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无数麻烦,但他就是做了,人有时候的举动真的奇怪而又无法用常理解释,或许这种麻烦对易寒来说不是麻烦,而是生活的另一个方面,丰富多彩的一面,他是皮痒痒,故意找被打。

    所有人的无奈的看着这一幕,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就好像在看一出戏剧,只能着继续演下去,你却无法去改变剧情。

    易寒被刀女追的实在没有办法,左右为难之时,选择了最窝囊的办法,那就是逃跑,此举让在场所有人感觉不可思议,堂堂一个麒麟将军却被一个女子追的落荒而逃,只有对易寒放.荡性子有些了解的剑女知道,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在易寒身,都是合情合理的,在他身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也就是他与常人有异的言语举止,才让大小姐二小姐这样阅遍天下优秀男儿的人,在遇到他的时候有强烈的好奇感,新鲜感,对他过分瞩目,当了解之后,恍然大悟,他也就是这个德行,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晚了,人的印象可以改变,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已经在心里生根,剑女心里知道易寒是个可恶可恨的人,倘若换了其他一个人,剑女看着不顺眼有可能一剑杀之,让眼睛落得个清静,但是就是因为他是自己所熟知的易寒,心里多了一份纵容。

    易寒跑路,刀女在后面穷追不舍,那双透出愤怒火焰的眼睛除了易寒,再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看来杀了易寒还不足矣消她心中之恨,大概只有看到他痛苦的生不如死,才能让刀女泄恨。

    易寒一边跑着,一边往后望,心中想,总该跑累了,停下来歇一歇,可是刀女却似一匹永不知疲倦的发狂母马。

    也不知道追逐了多久,易寒终究累的跑不动了,停了下来,喘着大气道:“你到底想追到什么时候?”

    刀女也急喘着气,饱满的胸襟随着呼吸蜿蜒起伏,“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伏法”,神态依然冰冷,可是因为急喘,口吻却未能与神态表现如一,显得有些怪异,淡淡的没有什么杀伤力。

    易寒道:“不要追了,大不了我娶了你”,当然还是不知觉调戏敷衍的想法,心里可没真的想娶刀女。

    刀女急喘一会,缓过劲来,冷声道:“此事以后再说,在此之前我要将你伏法”,眼睛盯着易寒胯下,目标依然明确。

    冲动是魔鬼,每一次的冲动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易寒付出的代价就是惹一个不该惹的女子,他要是心狠手辣那倒还好,可惜本性怜香惜玉,就算到了生命危急关头也不会有辣手摧花,解决自己麻烦的人,很简单的问题到了易寒这里就成了天大的难题。

    易寒问道:“真的非要如此吗?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可以坐在一起喝茶畅聊的交情,何必弄到今日这种田地”。

    刀女咬牙切齿道:“我一定要看见你痛苦呻.吟的向我央求,我一定要看见你似个可怜虫一样无依无助,绝望透顶”。

    易寒道;“这种心态要不得,报复不会让自己痛快,只有让自己内心空荡荡,充满莫名的惆怅。”易寒向刀女传授心理学。

    刀女淡淡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语气平淡,不喜不悲,没有丝毫感情。

    易寒正色道:“我认为应该以一颗宽容的心去原谅别人犯下的过错,当因为你的怜悯而改变了他,内心的那种愉悦充盈远比报复得到的一瞬间快感要持久的多”。

    刀女冷声道:“可是此刻我恨不得生吃了你的肉,我做不到原谅你的行为”。

    易寒慢慢诱导道:“那为何不尝试改变一下呢?或许你能领略到从未领略的感受,你内心尝试着告诉自己,我这种行为是可以原谅的,你自己并没有损失。”

    刀女低头思索,沉默不语,就在易寒暗暗窃喜终于改变一个女子冷漠的心时,刀女突然凤木怒睁,紧闭的双唇冷冰冰吐出话来:“我怎么可以原谅你呢?就是杀了你一百回也洗不清对我造成的侮辱,杀了我,否则你必后悔”。

    见刀女要动手,易寒连忙道:“这怎么能说是侮辱呢?你这么动人的身材,我不摸一下才是对你莫大的侮辱,这不是侮辱,而是我对你美丽的一种认可,是对你美丽的一种向往”,易寒又说了一番让人无法用常理领会的道理来。

    刀女冷声道:“可是我为何如此厌恶痛恨你呢?”

    易寒沉声道:“因为没有人告诉你这样才是正确的,她们都是错误的观念,而你也一样,试想将自己的美丽当做你的武艺一样,为人崇拜,为人瞩目,为人向往,为人敬畏,是不是也是同样得到”。

    见刀女陷入思索,易寒又道:“你虽无法在武艺胜过我,但是你早已经用你的美丽打败了我,将我臣服,我对你的敬畏,对你的向往,让我在你面前像个可怜虫一样,这种挫败的感觉你不会懂得。”一语之后朗声道:“永远不要让我得到你,让我败在你的美丽,永远的痛苦,就是对我最大的惩罚”,说到最后易寒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刀女突然转身,不言一语慢慢走远,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易寒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说干的嘴唇,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还真的靠这张嘴”,看着刀女清冷的背影,虽冰冷无情,却也玲珑可爱,大概也就只有易寒会用玲珑可爱来形容刀女,刚才这一番话对刀女有一定的作用,倘若遇到宁霜,自然会被驳的体无完肤,宁霜想玩会跟你慢慢玩,她若不想玩,那就是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任你说破天也没有用。

    易寒返回陆机住处,陆机与刘文龙、范杰、野利都彦在厅堂交流,至于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大概是呆在屋内,易寒大步迈入厅堂,朗声道:“几位别聊了,说话又不能当饭吃,陆机是该准备准备,来慰籍我们的肚子了”。

    陆机淡笑道:“将军,是跑困了。”

    野利都彦惊讶道:“麒麟,她肯放过你,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刘文龙却道:“将军难道将她给杀了”,在他想来除了杀了那女子,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办法。

    易寒不悦道:“刘先生什么话,我从来不对女子痛下毒手,在我动之以情晓之已理的劝说下,她终于深明大义的原谅我了”。

    陆机笑道:“将军真乃奇人也,这三寸不烂之舌,恐怕天下间无人可比”,小处见细微,虽然是一件小事却也是一件难事。

    易寒摆手道:“陆机你就别戴高帽了,心里还不知道如何鄙弃我呢?”

    陆机笑道:“将军举止虽然夸张,但她能够原谅你,我们作为事外人又那有资格说三道四,再者说了,从另外一个方面也体现了将军并非纯属正经呆板的人,人无言笑,何来亲近随和,人在高处只可敬仰不可亲近,又何来将士同心”。

    易寒也不作假,哈哈笑道:“陆机,你这话我爱听,就像做人一样需张弛有度,不知变通,固守陈规,难免落入死套”。

    有一种人是越了解越深不可测,就像易寒和陆机二人。

    刘文龙和范杰这两个不知见过多少贤才名士的人物,对他们二人有种捉摸不透的感觉。

    陆机起身,“几位慢聊,我去准备午膳”,说着施礼从侧门走去,易寒疾步走到陆机身边,笑道:“我也来帮帮忙”,心里却不是想真的帮忙,生怕陆机又拿些野菜来招待他们,却是打他篱笆里几只鸡的主意。

    陆机笑道:“将军是客人,怎肯劳你亲自下厨,岂不是让陆机待客不周”。

    易寒笑道:“不必客气,就当成朋一样,不必见外”。

    陆机笑了笑,也不多言。

    两人走到厨房,这厨房简陋,什么可吃的东西都没有,这会易寒心中好奇,却不知道这个有旷世奇才美名的一步先生下厨是什么样的一番景象。

    易寒原本打算大展身手,见厨房空无一物,却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正好奇之时,只见三六却捧着一大堆说不出名字的野菜进来。

    易寒问道:“陆机,我们午膳就吃这个”。

    陆机笑了笑,点了点头,“菜不再简,而在其心,烹饪之事,必以甘酸苦辛咸,先后多少,其齐甚微,皆有自起。凡味之本,水最为始,凡味之变,火为之纪。”一番见解之后笑道:“烹饪之事犹如言治国之道,炉中的变化精妙而细微,语言难以表达,心中有数也更应悉心去领悟”。

    易寒笑道:“看来,陆机对烹饪一门也颇有研究,说的不错,菜好吃不好吃不再的菜式繁琐,而是如何用心烹饪出一道好菜来,不过陆机将烹饪一门联系到了治国之道,易寒就不敢苟同,毕竟治国乃是大道,厨艺乃是小道,倘若如陆机所言那般,那些巧妇名厨岂不个个都是治世贤才”。

    陆机笑道:“将军是故意来歪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所说不能依此类推。小道有成,离大道岂又会远,就算类推,说的也是一颗烹饪时的细微之心”。

    易寒也不再狡辩,与陆机这种思绪条理清晰的人,别妄想他会被自己说的云里雾里,就似刚才,他立即就能看出自己话中的破绽,一针见血指出来,笑道:“不知陆机要做什么样的一道用心烹饪出来的美味佳肴呢?”

    陆机笑道:“这道菜名叫“百草羹”,是用多种野草混熬而成,并无任何佐料,取大茂山神仙泉之水,用九沸九变火烹之法,始成“百草羹””。

    易寒笑道:“陆机说的神乎奇乎,却不知道这百草羹能否配的美味佳肴四个字”,看着寥寥疏疏的野草,笑道:“恐怕连填饱肚子的基本要求都做不到”。

    陆机随手拿起一根野草,淡道:“便是这根草就让将军有饱腹满足之感”。

    易寒一脸狐疑盯着那草,问道:“我现在肚子空荡荡,这根草就能填饱我的肚子?”

    陆机笑道:“此草名叫饱腹草,一根足矣让人涨肚满足”。

    易寒好奇,伸手就要取来尝试一口,那里知道陆机缩手转身,将草放入篮子,让易寒捉了个空。

    只听陆机淡道:“此草有毒,单独食用,肚胀难以消化,几日之内身体疲乏没有食欲”。

    易寒好奇,既然如此,陆机还用来烹饪食用。

    只听陆机一边清洗一边将各种野草整理开来,淡道:“这是植物的一种自我保护本能,便是有了这种特性,才让这种饱腹草不会被食草动物糟蹋精光,不知道将军能不能懂我说的话,至于拿来烹饪食用,是因为任何东西都有好坏的一面,没有完全的好,也没有完全的坏,好的东西有可能变得坏的,坏的也有可能变成好的,就看我们如何掌握好这个度。”

    易寒点了点头,他如何能不明白自然界的生存规则,适者生存,任何东西存在于世间,便是因为其符合生存的规则,“我明白,陆机不必多作解释”。

    陆机突然转身,笑道:“陆机总以为自己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理解我的思想,今日终于让陆机遇到了一个知己”。

    易寒笑道:“能跟旷世奇才的一步先生成为知己,是易寒的荣幸”。

    陆机淡笑道:“在麒麟将军面前,是陆机高攀了”。

    易寒笑道:“好一个陆机,你跟我一个朋很相似,不温不火,却偏偏让人感觉与你相处兴致浓重,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分不出对错的雄辩”。

    陆机笑道:“能让将军如此称赞的定非俗人,不知道陆机能否有幸得知那人姓名?”

    易寒犹豫一下,出口道:“金陵才女李玄观”。

    陆机淡淡一笑,不言一发。

    易寒倒是好奇,世人闻玄观之名无不兴趣浓厚,怎到了陆机这里,他却显的不以为意,问道:“陆机好像对李玄观不以为然”。

    陆机笑道:“李玄观就似空谷幽兰”。

    易寒忙问道:“何处此言?”

    陆机又道:“而将军属于尘世中人”。

    陆机两言引起易寒的好奇心,只听陆机淡淡说道:“李玄观就似山谷中优美的兰花,高雅蕴璞,她是属于山谷中的兰花,一旦移植别处,就不是清幽山谷中兰花,在特定的环境下,李玄观才是李玄观,她与这个尘俗无缘,她才是李玄观,否则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将军见到山谷这朵幽兰,恋其娇美,欲随身携带,终将让幽兰无采而减其清艳”。

    易寒哈哈大笑:“那我就不将她当做李玄观,一个普通女子又如何?是不是李玄观又有什么关系”。

    陆机转身看了易寒一眼,“将军心见果非常人可比,那李玄观还是李玄观”。

    易寒笑道:“陆机,比你如何?”

    陆机淡道:“此为比不同,却非优劣之比,大人要陆机如何回答好呢?”

    易寒大笑道:“陆机果然妙人,易寒现在后悔没有得到你,而拱手让人”。

    陆机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将军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有何后悔?又何有拱手让人之说?”

    易寒笑道:“非不是我得不到,而是我不欲强求”。

    陆机又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陆机倒愿意给将军一个强求的机会”。

    易寒愕然,却不知道此话何解?他没有问出来,陆机也没有多作解释。

    只见陆机挽起衣袖开始烹饪制作百草羹,虽看似处处随意,仔细观察又能注意到他处处皆细微,从他抽少一根野草此点便可看出来,便似他所说那般,心中有度,手有序,做来有条不紊,没有半点混杂。

    易寒凑近陆机身边问道:“要不要我帮忙?”本来就说来帮忙的,总不能没有丝毫表示。

    陆机身形微移,稍微躲了一下,淡道:“将军不知道此羹如何烹制,不如静候一边。”

    易寒笑道:“你倒是嫌我碍手碍脚了”。

    陆机也不应化,继续烹调。

    易寒道:“可能是陆机你深居山中时日长久,总让我感觉你平淡的似一潭清水,难起波澜,除你之外我只有在另外两个人身感受过”。

    陆机也没有问是谁,只听易寒继续道:“只是其她二人都是女子,而你是男子”,说了这一句之后感觉不太适当,改口道:“严格来说是不应该用女子男子来区分她们,一个就是你所说不属于尘世的李玄观,一个就是简直不能算人的仙子心斋青竹”。

    陆机自然不认识心斋青竹这种不沾尘世的人,只是易寒用“不是人”,“仙子”来形容她,估计也能猜测到这心斋青竹是世外高人,淡道:“将军看来人生阅历丰富,不似陆机孤陋寡闻”。

    易寒兴致浓烈,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道:“可惜啊,如今世道,却无法再似以前一般逍遥自在,我更想我不是麒麟,而是风流公子易寒”。

    陆机却没有应话,易寒继续道:“陆机,你可有什么志向爱好没有?”等了一会见陆机没有接话,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很羡慕你的这种生活,当然前提是,身边不是有一个像三六这样呆愣的童,却需要有三五个红颜知己相伴,能知我懂我,又能戏我讥我,时不时还能偷溜下山,入尘世污染一番,尔后再回山洗涤自我,那这种日子真的是神仙也羡慕”。

    这会陆机却没有畅聊的**,沉默不语,全神贯注烹饪百草羹。

    易寒自讨没趣,好不容易有了兴致打开心扉说些心里话,那里知道这陆机却不予搭理,转身要去做些杀生之事,就在这时陆机淡道:“将军太贪心了,红颜知己一个足矣”。

    易寒哈哈笑道:“女子都是这么认为的,也是希望男子这么想,但我偏偏反其道而行”,说着并没有停下脚步走出门口,“陆机,我也要做一道菜,让几位先生品尝,是你的百草羹美味一点,还是我味香肉美的烤鸡更馋人一点”。

    陆机看着易寒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一丝淡淡的微笑从嘴角逸出,自言自语道:“庸人?不俗?却又怎样去区分开来”。

第六十四节 百年恩怨

    易寒把篱笆里的那些鸡杀个精光,毛扒个精光,肉烤成金光,做成了香喷喷的一道美食,不慢不快正好与陆机的百草羹同时出炉。

    有汤有肉,这个午膳也算丰厚,陆机见易寒将属于他私人所有的鸡变成盘中餐也没有说什么,易寒更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陆机将烤鸡和汤水分出一半来,让三六分别送到两个女子和两个中年男子的屋内。

    这边四人聚一桌,野利都彦在看见金黄色的烤鸡,就有些情不自禁的动手,野利都彦起了先例,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只有陆机一动不动,一脸淡定的表情。

    易寒心中讶异,难道他没有闻到香味浓郁的味道吗?怎么如此淡定,要知道自己厨艺方面,最拿手的就是烧动物,自己都馋嘴了,陆机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莫非见自己的鸡被杀了,心中隐隐作痛在滴血,夹在空中的鸡腿突然停了下来,却放到陆机的碗中,易寒心中不好意思,嘴边却笑道:“尝尝我的手艺”。

    陆机淡道:“将军,陆机从来不沾荤腥”,说着将鸡腿又夹回易寒的碗中,又重新换了一双碗筷。

    易寒不悦道:“陆机,你做和尚呢?即是当和尚,怎么不把头发也给剃了”。

    易寒毫不客气的讥讽,引得在座三位老头哈哈大笑起来,陆机既不动恼也不反驳,捞了些汤菜,慢品起来。

    易寒摇了摇头,心中暗忖:“怪不得一个大男人却长的瘦不拉几的,却是自己折磨自己,怪谁呢?”也不多言,反客为主招呼三个老头吃肉。

    在易寒粗鲁的吃态引导下,三老知达理的老头被美食迷惑,不知不觉也变得随意了,眼中只有美食,再无礼数约束,虽我美酒助兴,美食馋口,却也吃的痛快淋漓,倒只有陆机一个人不温不火的品尝着汤菜,那些鸡肉真的没有动一下。

    吃了烤鸡,有些荤腻,于是乎野利都彦便捞了些汤水,刚饮了一口,野利都彦突然间一动不动,似乎瞬间成了一尊雕塑,脸表情十分怪异,只有一双似沉浸在什么意境的眼睛还带着生气,紧接着,只见野利都彦什么话也没有,有些贪婪的一口气将汤菜给喝完,随即又捞了一碗,同时品尝到百草羹的刘文龙和范杰举动与野利都彦如此一致,所剩的鸡肉没人再动一下,三人却只顾着喝汤,似久渴之人,餐桌变得安静起来,只有碗勺碰撞声,以及汤水灌入喉咙的咕咕声。

    陆机见了三人吃态,淡淡一笑,却什么话也没说,依然慢里悠哉的品着草羹,倒是还未品尝的易寒有些好奇,莫非真百草羹真的那么美味,用怪异的眼神朝陆机看去,只是陆机却目光淡然,也不似易寒那般巡视张望,就似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周围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待易寒起了尝一口的念头,却只剩下一些残羹剩菜,也就将就,汤水入口,只感觉汤水味道,甘而不哝,酸而不酷,咸而不减,辛而不烈,淡而不薄,他明明记得陆机没有放任何佐料,为何这汤似有百种味道,让人有强烈的**再仔细品尝研究,只是稍微捕捉到什么,这汤水入腹,口中的味道就变淡了,这大概就是三个老头饮了再饮,没有停下来的原因,再说这口中还不够塞牙缝的野草,久而不弊,熟而不烂,却也让人回味无穷。

    易寒刚动手要捞多一些,却发现这百草羹已经干干净净,连点水迹都没有,三个老头也似易寒一般用一种意犹未尽的眼睛盯着这个空荡荡的大碗,四人同时将目光转移到还没吃完,慢哉悠哉的陆机碗里面,那目光似久饿的乞丐一般,一道汤羹,便能勾引其人内心强烈的**,这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诧异的事情,可事实就是如此。

    四人在痛苦的煎熬中终于得到陆机餐毕,不知为何却均舒了一口气,只听野利都彦赞美道:“陆先生,这是我一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今日让我感觉,六十七年来我都白活了”。

    易寒心中不悦,“老头,你昨夜也是说过同样的话,比女人还善变”,不得不说,陆机是易寒自认在厨艺佩服自叹不如的第一个人,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烹饪方法才能制作出这样一道美味佳肴来,人家用的还是不知名的野菜,什么佐料也没用,

    心中后悔刚才半途离开却没有偷师成功,玄观喜好汤水,自己可以借此哄她开心,想来内心痛惜得很啊。

    其他两个老头也对这百草羹赞不绝口,三个老头竟已这百草羹为话题交流起心得来,不时向陆机询问,却将易寒和他的烤鸡给冷落了。

    这让易寒感觉十分不爽,自己是一败涂地,而且是败在自己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厨艺,对于天下美人来说,次子是我最大的敌人,易寒立即感受到来自陆机的威胁,幸好宁雪不馋嘴,否则说不定给他拐走了,想到这里却是黯然,宁雪已经与自己没有关系,自己还想她干什么,看了陆机一眼,珠还生采,堪美厚道也是不错。

    一个人默不出声,也没有听三个老头在讲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陆机这会却朝易寒看来,轻声说道:“我虽未有幸尝到将军的手艺如何,但从刚才三位老先生的神情却可断定,定是美味佳肴,可惜陆机从不沾荤腥,无福消受”。三位老头这才恍悟冷落了麒麟,心中感觉不厚道,忙将话题转移到鸡面,可惜易寒却是无心细听。

    就在这时刀女突然走了进来,淡道:“可还有吃的?”

    易寒顿时来了精神,这桌子还有一只鸡没动,忙像个殷勤的小二,连盘带鸡端了过去,“还有一只鸡没动呢”。

    刀女连正眼看易寒一眼都没有,朝陆机方向望去,“可还有些汤水?”

    易寒顿时感觉心在滴血,端着盘子的手在发抖,自己何从如此卑微过,曾几何时,那也是别人带着央求的目光来献殷勤,今日却是角色转换。

    易寒冷淡道:“汤水是没有了,鸡你爱吃不吃”。

    刀女似将易寒当做透明的,依然朝陆机那边看去,等待回应,只听陆机淡道:“刀女姑娘,汤水没有了,你要是吃不够饱,还有一只鸡,我们都吃饱了”。

    刀女淡道:“那算了”,说着转身离开。

    易寒怒道:“刀女,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厨艺”。

    刀女连理睬都不理睬,更别说应一声了,易寒话说完,刀女也走出门口拐了个弯没有影子。

    陆机安慰易寒道:“将军,这百草羹祛除百味,不是将军厨艺不好,只是这会再尝却是食而无味”。

    易寒坐了下来,笑道:“不必安慰我,只是气不过,说着特别瞪了野利都彦一眼”,不知道为何这一眼却牵连到刘文龙和范杰不敢去与易寒对视,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却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完整有条理的话题来。

    三六进来收拾碗筷,五人移居雅室品茶,所品乃是陆机亲手所采的野茶,虽不似那道百草羹那般让人惊艳,却也让这几个高雅之人视若珍品。

    易寒心中暗暗称赞,口中却不肯有半句美言,越来越将陆机当做潜在的对手,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能让易寒有如此挫败感,就面对孤龙也不曾有过。

    边饮着茶水,刘文龙透露了一些山下的信息,华中王府已经有五千精兵集聚大茂山下,由骁将乔单统领,而华东王府也不甘示弱,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来了一支一万人的军队驻扎在大茂山不远的小镇,“不远千里迢迢而来,看来是不想让陆先生离开这大茂山了”,说着不看陆机,却朝易寒看去,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只是麒麟的一个号令而已,只是麒麟若是不愿意帮忙,那这就是一件大难题。

    偏偏易寒装傻,也不出声,保持沉默。

    刘文龙见易寒没有表示,也不好明示,朝陆机看去,“不知陆先生心中可有打算?”陆机既心属西王府,可是山下却有其他两府大军封锁,却是插翅也难离开这大茂山。

    陆机淡道:“敬候佳音!”

    刘文龙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朝易寒看去。

    易寒终于开口了,“刘先生你何必为陆机如此担忧,你想一想,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都有动作,这西王府岂又会闲着,也就是你南王府地处南疆,无法引兵前来”,说着却冷声道:“倒是三府引兵而来,却没有知会一声,丝毫不将我放在眼里”。

    刘文龙笑道:“那是因为将军还没有让天下人知道,这是你的地盘,此刻这保州地区也算是无主之地,将军若不花点心思,恐怕无需多久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

    易寒沉声道:“那今日我就先收点过路费,好提醒提醒他们”。

    范杰问道:“将军何意?”

    易寒笑道:“自然是将三府的军队扣留在保州,要我放人可以,拿钱来赎”,易寒已经想好了,原本打算向几府索要抗敌粮饷物资,这一次刚好明正名顺的向他们索要,二者也让三府明白,自己已经将黄河以北的地区圈养为自己的地盘,当然他的本意自然不会跟几府闹翻,这关系要处好,银子也要拿的彻底,至于西王府嘛,也不能例外,就算自己曾经自己的女人,在这件事情也没有人情可言,我也不向你乞讨,老子是正大光明的要。

    陆机淡笑道:“恐怕将军不能如愿,西王府的过路费将军不敢收,如此一来却是厚此薄彼了。”

    易寒心中一讶,莫非这陆机神通广大,知道我与宁雪的交情,只是若是以为我们曾经有一段旧情,就认为我会特殊对待,那就大错特错了,笑道:“陆机是如何肯定我不敢收了,就算天子路经,我也照收不误”,这句话却颇有魄力。

    陆机笑道:“不知道将军可听说过神兵?”

    几人闻言,顿时错愕,不知道陆机为何突然谈到神兵,知道他必有原因,先听听看再说,三个老头却朝易寒看去,不知道这麒麟将军对神兵一事有何看法见解。

    易寒道:“对于神兵,大多都是传闻,鲜少有人见他们真正作战,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否配拥有神兵这个称号,只是凡事都非空穴来风,从几国对神兵敬若神明,视如珍宝的态度,我认为传闻中神兵一定有其超凡脱俗的之处,站在我的角度看,世能配的神兵这个称号的有六支部队”。

    此言一出,刘文龙与范杰倒有些意外,据他们所知,公认能称为神兵的就只有四支,对军事有基本了解的人就能说出来,自然是北敖最恐怖的骑兵部队“狴犴俊骑”,还有因狴犴俊骑而生,李毅费劲心血培养出来的三千“梼杌”神枪兵,还有传闻从没不见实例的紫荆“霜华”神弓手,安卑国秘密培养出来的“刑天卫”步兵之王,除此之外,还有那支部队能算的是神兵,若非要再算一支,大概也只有刚发生不久,怀来大战中有天下劲旅之称的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当时为什么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只是列为天下四大劲旅之一,却非神兵呢?却有一定道理,似乎还差那么一点分量,那就是深厚的底蕴与传奇色彩,就算底蕴最浅的“梼杌”神枪兵,也已经有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自然存在变更替换,现如今的“梼杌”神枪兵的到底是什么样子,还依然是那三千多人吗?估计只有李毅最清楚了,至于其他三支神兵,已经无法追究到那久远的年代,谁也无法确切这些被称为神兵的部队什么时候开始建立,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名播天下,就算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拥有神兵的资本,那也应该是许多年后,那儿易寒说的是六支,那还有一支是什么样的部队,这不禁引起两人浓重的好奇心。

    刘文龙迫不及待道:“将军快快说来,那六支”。

    易寒淡道:“其实四支我就不说了,大家都耳熟能详,我认为燕云十八骑算是一支。

    刘文龙讶异道:“我知道燕云十八骑,百年前有一支由十八人组成的黑骑,仅仅十八个人十八匹马十八把弯刀,却将整个大漠搞的天翻地乱,每次燕云十八骑出现时,都将给北敖国带来一次惨绝人寰的大杀戮,让北敖**民闻燕云十八骑之名而变色,传闻当年察合率兵与大东国交战,燕云十八骑伏击察合大军,一夜便杀三千余人,燕云十八骑穷追不舍,结果察合大军损失两万余人,从此以后,北敖再没勇气与大东国一战,十八人对抗一支军队,简直让人感觉匪夷所思,那简直就是天神下凡,又岂能当人,只可惜啊,百年之后国家沦落,北敖视我大东国如无物”。

    野利都彦道:“此乃后人传说谣传,再如何厉害却也无法做到十八人对抗一支大军,我从杂记中查阅的文字可证明,当年燕云十八骑伏击察合大军却占据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可以说融合了天气地理人和,而当时察合大军之所以会大败,却是遭遇了风暴,二者也有点被燕云十八骑吓破了胆子,察合大军阵脚自乱,才让燕云十八骑有了尽情杀戮的机会,因为根本就没有北敖士兵敢面对他们,就似无数的羊群遇到了虎,却只有惧怕逃窜的份,而当时那一战察合也没有损失二万人,大概只有八千人,但是十八个人杀了八千士兵,已经足矣击溃察合的信念,察合回到北敖之后一蹶不振,他告诉身边的人,只要燕云十八骑杀来,北敖皇廷不保,因为他不知道大东国还有多少似燕云十八骑的人物,在察合心中燕云十八骑泛指的就这这一类可以以个人能力逆天而行的人物,后来整个北敖国下惶惶不可终日,察合在恐惧中死去,察合之子胡尔为了挽回自己父亲的声名,同时为了平复北敖民众的恐慌,他耗费一生心血寻找能人贤士,变卖家产,耗尽财产,同时极力拉拢北敖重臣对他计划的支持,用最丰厚的待遇吸引北敖百姓将幼儿送到他那里,用极其残酷的训练方式,培育出最强壮,最勇猛,意志坚韧的士兵来,而胡尔回报这些最后脱颖而出的士兵是一匹汗血宝马,一身重金打造无视弓箭刀剑的铠甲,一把能连人带马洞穿的奔雷精钢银枪,当胡尔宣布他终于培养出一支能与燕云十八骑抗衡的神兵时,尽管如此北敖民众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当这支神兵在人前展露其以一敌百的能力时,所有人为之震撼,他们终于相信胡尔的话,他们从燕云十八骑所带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北敖人将这支神兵奉为他们国家的守护神,这支神兵也一支等待与燕云十八骑交手的日子,但是直到胡尔离世,直到百年后的今日,双方却依然没有交手,只是北敖国对这支神兵的倚重却从来忽略过,他们一直沿袭着胡尔在世时的传统——一匹汗血宝马,一身重金打造无视弓箭刀剑的铠甲,一把能连人带马洞穿的奔雷精钢银枪。百年的底蕴,北敖整个国家君民一如既往的信仰,直到成长至今的五千人,已经变得无比的强大,这支神兵便是现在的狴犴俊骑,它因燕云十八骑而生,便似“梼杌”神枪兵因狴犴俊骑而生,可以说打败了狴犴俊骑就相当于打败了妙瀚,打败了妙瀚就相当于真真正正征服了北敖。”

    野利都彦博闻多见,也只有他对狴犴俊骑的历史了解的这么清楚,百家宗师之名还真不是白叫的,野利都彦当然还没有到百家宗师这样的地步,只是他对世事均有涉略,好事之人才这么称呼他,野利都彦自己也从来没有认可这个称号,他倒自嘲自己是百家径徒,只是初窥门径而已。

    野利都彦的一番话,却让在场的人感觉“神兵”这两个字并不是想拥有就可以拥有的,一个国家耗尽百年的心血,在坚定的信仰支持下成长到今日,以及它出现的巨大意义。这会却让易寒也觉得自己说有六支部队可称为神兵确实有欠妥当,就算救赎有这个能力,却还没有这个资格,救赎的影响力,所代表的象征性,与狴犴俊骑相差甚远,然而在绝情山庄门口所见的燕云十八骑却有这个资格,因为燕云十八骑与狴犴俊骑算是一对未曾交手的老冤家,现在的狴犴俊骑不是百年前的神骑兵,现在的燕云十八骑也不是曾经的燕云十八骑,百年的约期,该会碰撞出如何激烈的地动山摇,易寒已经可以预见那一幕,历史是会重现,还是一年一树果垂枝。

    今天不更了

第六十五节 确认

    野利都彦提到了妙瀚,世人都知道妙瀚就是北敖军威天下的象征,然而野利都彦却以一种很奇怪的方式来提起妙瀚,打败狴犴俊骑就相当于打败妙瀚,照理说妙瀚与狴犴俊骑没有必然的联系,刘文龙将这个疑惑提了出来。!。

    野利都彦笑道;“因为妙瀚正是胡尔第七子,在妙瀚心中,狴犴俊骑象征着他的父亲,这里有一段秘事可能大家不太清楚,在妙瀚未成名之前,他只是一个低调不为人知的男子,当胡尔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爵位财产全部给了小儿子妙瀚,其他六子却丝毫未得,均成了一个普通的平民时,那个时候拥有爵位财富的妙瀚才映入北敖贵族平民的视线,妙瀚的生母与其年幼时的遭遇却是一段曲折的故事,就算是我,也难知其详,但是这几十年来的妙瀚,他的一举一动应该与其父胡尔有莫大的关联,要对付一个人,最好就是要了解他的性情,我有一种感觉,从来不受打击的妙瀚,狴犴俊骑就是他的软肋”。

    野利都彦这番话说了有些断断续续,让之不知所云,却让人更加疑惑了。

    野利都彦笑道:“有些事情我无法确定,均是从故事判断出过程的来龙去脉,虽然在我脑海有些大概的片段,但是也是混乱的,所以我也无法说得明白清晰”。

    刘文龙道:“想不到北敖名将妙瀚的身份来历竟是如此玄妙,人人都知妙瀚,对他在战场的胜绩也如数家珍,其他的一切却少有人谈及。”

    易寒道:“品大人,这么说,燕云十八骑可算是妙瀚很有深的恩怨了”。

    野利都彦笑道:“可以这么说,就似我们,那个不想成就先人的心愿,只是这燕云十八骑近百年来已经消声觅迹了,怕是也不再有了,只留在历史的印痕之中”。

    易寒笑道:“品大人忘记了,我刚才提到了燕云十八骑,而我也已经见过燕云十八骑的威风”。

    此话一出,除了陆机以外,其他三人均露出意外的神情,眼神中充满好奇的探知期盼。

    野利都彦问道:“何处所见?”

    易寒沉声道:“镐京城外的绝情山庄。”

    野利都彦又问道:“十八人十八骑?”

    易寒摇头道:“约有五百骑之多,虽只有五百人,但是那股气势却是所向披靡,就似乎千军万马一般,蹄声如雷人未至,众骑披靡欲尽狂,天下无敌之威”。

    野利都彦问道:“麒麟从来没见过燕云十八骑,如何断定此五百人就是燕云十八骑”。

    易寒道:“他们的衣着打扮,身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燕云十八骑。”于是乎将自己的判断,以及济宁派与燕云十八骑的相似之处说了出来。

    易寒说完,野利都彦等人听完却是半信半疑,因为心中早已认定燕云十八骑早就亡灭,突然冒出来的一支部队,怎么就能肯定就是燕云十八骑的后身。

    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机突然开口道:“将军所说的这支部队,前身正是燕云十八骑”。

    野利都彦愕然问道:“一步先生难道知道些什么?”

    陆机淡道:“如易将军所猜测的一般,百年前建立的济宁派,便是退隐的燕云十八骑十八人所建立的,自从天下太平,燕云十八骑的那种在大漠狂暴杀戮的日子已经不再适合他们了,而燕云十八骑狂暴杀戮的本意却是保家卫国,大东国国泰民安没有战争,燕云十八骑也理应功成身退,平静的生活却没有让十八人忘记,当抚育他们的祖国山河需要他们的时候,依然会挺身而出,他们一直没有忘记,他也没有忘记将自己的信念志向灌输给自己的儿女,当这十八个人离开人世之后,他们的子孙后代身体流着的依然是燕云十八骑的血,一代传一代,直到今日,燕云十八骑还是燕云十八骑。”

    野利都彦惊讶道:“似这等秘事,一步先生如何知道的这般清楚?”连野利都彦都不知道的事情,那这件事情一定隐藏的很深。

    陆机淡道:“燕云十八骑之所以销声匿迹,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躲避仇家,第二点是不想平静的生活受到骚扰,而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情是一个人倾诚相告”。

    易寒已经知道是谁了,刘文龙震惊道:“西王府小王妃!”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麒麟刚才说在镐京城外见过燕云十八骑,而镐京又是西王府的心脏地带,二者是陆机心属西王府,不是自己人,小王妃如何会将世人不知的秘事告之陆机。

    陆机点头道:“正是西王府的小王妃”。

    刘文龙道:“一步先生心属西王府,莫非是因为燕云十八骑的缘故”。

    陆机淡道:“是又不是”,巡视几人一眼之后,缓缓道:“并非燕云十八骑乃是一支神兵,而是百年来燕云十八骑秉持的原则,当然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小王妃这个人”。

    确认这个事实,在场几人心情却个不一样,站在野利都彦的角度看,燕云十八骑的出世自然会在群雄争霸的乱世中增添浓墨的一笔,同时卧虎藏龙的大东国并不似其他几国想象的那般虚弱无力。

    刘文龙,范杰却立即感受来自西王府的压力,原本西王府就兵强马壮,有一支如此富有传奇色彩的奇兵,更是如虎添翼,难道这江山最后要沦落女子的之手,大东国诸多势力之中,西王府已经一骑绝尘,两人把目光投向陆机,而且令人担忧的是,有陆机这等旷世奇才相助。

    只有易寒一人保持镇定,他不管宁雪拥有如何强大的实力,倘若她为国家山河而战就是自己的盟,若是想用阴谋诡计称霸中原,就是自己的敌人。

    方才讨论热烈的厅屋突然安静下来,每个人都保持沉默,心思各异。

    过了一会,陆机才出声打破沉默:“易将军,不知道你心中还有那一支算是神兵呢?陆机很想知道”。

    易寒呵呵一笑,摆手道:“刚才有欠考虑,算不得是神兵”。

    本来几人还不以为意,易寒如此说,反而增添他们的兴趣了,刘文龙道:“依将军的眼光还如此重视,就算称不是一支神兵,也是一支不俗的部队,却不知道却是什么样的一支部队”。

    易寒未答,范杰出声道:“将军所说的会不会最近传得沸沸扬扬,将幼虎的皇牌军打败,凭空冒出来的那支部队呢?”

    此话一出,在场几位似乎恍悟,对,最近有一支叫救赎的部队,在英雄山大败幼虎的皇牌军,而幼虎手中还有一支号称单打独斗没有一合之将的奇兵“风影”,至于那联合起来的地方反抗军,却为人所忽略了,这样一支杂牌军有什么战斗力,唯一值得称赞的便是联合起来与幼虎皇牌军正面交战,英雄山一役,让桑干河一带的反抗军,山贼赢得了大东国百姓正义之师的美名。

    易寒沉声道:“不错,我说的便是这支部队,这支部队却还有个资格称为神兵”,他却首先自己反驳自己的观点。野利都彦道:“虽未有神兵之名,却有神兵之气”,知悉来龙去脉,对风影底细颇有了解的野利都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刘文龙点头道:“这确实也算是一支厉害的部队,以寡敌众,而且对手是幼虎的皇牌军”,他心里已经认定了“救赎”这支部队恐怖的作战能力以及强大之处,但是与神兵还有一定的距离,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成为一个国家或者一支大军的精神支柱,灵魂所在。

    易寒道:“我方才会将救赎列为神兵之一,乃是看到其超凡脱俗的作战能力,救赎完完整整的将风影打败,而风影轻易的将我五千精锐格杀留给我的印象是深刻的,对比之下,“救赎”在我心中就有了一个无法比拟的高度。

    野利都彦道:“自古少年出英雄,当年的燕云十八骑一开始也只不过让人惊艳而已,岂有现在留给我们传奇的印象,救赎也是一样,这是一支需要时间来证明的部队,且将其归类为奇兵一列”。

    几人听完点了点头,并非他们不愿意承认救赎是一支神兵,而且它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荣耀,足够的地位,就像一个有雄才大略,却未有任何建树的人一样,只有当他功成名就之时,所有的人才会彻彻底底的承认。

    陆机突然开口道:“我认为英雄山大败幼虎皇牌军的关键不是救赎,而是那个神秘的统帅,假若不是他,这一战几乎没有胜出的可能”。

    听到陆机如此美赞宁霜,易寒心中暗暗窃喜。

    刘文龙点了点头,与范杰,陆机三人讨论起英雄山一役获胜的诸多要素,不说不知道,这一仔细分析,竟让人感觉当中存在许多不可思议之处,那神秘的将军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能,而且别忘了他的对手可是有奇将之名的幼虎,要打败这样一个人并不是说拥有十万雄师就能够轻易做到的。

    野利都彦沉声道:“宁军师确实是奇人。”

    此话一出,正在讨论的三人朝野利都彦望去,范杰问道:“品大人认识那位神秘的统领?”

    野利都彦笑着朝易寒看去,说道:“也不甚深刻了解,只不过被他智慧才学所折服,这宁军师乃是麒麟好,若要知道的更详细一点,怕是没有人比麒麟更有资格来说”。几人立即将目光转移到易寒身,陆机问道:“不知道将军能否将宁军师的身份来历说与我等知晓”。

    陆机为人淡然,第一次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来,却也让在座几人有些意外,只听易寒笑道:“我的这位朋啊,脾气古怪,说实话,我对他身份来历也不是很清楚,只不过我们一见如故,彼此相知相信”,易寒说的是谎话,就是谎话,几人有些不信,认为易寒在故意隐瞒什么,只是他麒麟美名,总不能当面指他在说谎。

    陆机也没追问,说道:“无论任何人成为这宁军师的敌人都是一件可怕而痛苦的事情,将军有如此奇贤相助可要好好珍惜”,此语已经足以证明陆机对那宁军师的重视程度。

    野利都彦将救赎的身份来历说了出来,刘文龙听了大感惊奇,一帮犯人也可以成为奇兵,今天可真是他一生中最惊愕的一天,叹息道:“我原本以为英雄山一役乃是我大东国齐心协力的结果,没有想到完完全全就是西夏军队的功劳,这宁军师能做常人所不能做,不得不让人惊艳其才能”。

    接着因这宁军师,几人引出了论天下英雄名士的话题,几人都是博阅之人,天下英雄名士几乎个个难逃其口,畅聊辩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已是傍晚时分,就在三个老头高声阔论之时,刀女剑女与那两个中年男子脚步匆匆而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现在厅屋门口。

    两女与两男用怪异的眼神对视了一眼,却沉默不语,厅屋众人知道,必有要事发生。

第六十六节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气氛奇妙,陆机开口笑道:“将军现在连厚此薄彼的机会都没有”。!。

    陆机一句话,却绕到早些时候谈论一半戛然而止的话题——那就是易寒能不能不分彼此收足三份过路费。

    易寒立即明白,一定是西王府的军队来了,陆机才有此一言,确实兵贵神速,原本认定了西王府的军队至少明日才到,只是早了这么一个晚,形势却是大不一样,恐怕等到明日,这聚集在大茂山脚下三府的军队早就撤离,不过他似乎一点也不紧张,与他同伙的野利都彦也是一脸镇定。

    一个中年男子突然说道:“刘先生,从西方突然出现一支部队,人数不详”,原来这两男两女并没有呆在屋子里,而是寻找了一个视角开口的地形,密切观察山下的异动。

    还未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只听剑女道:“先生,王妃来接你了”,这一言却证实了这支从西方刚来大茂山的部队就是西王府的军队。

    如此局面,看来已经到了分出结果的时候,西王府能否已势压人,就看来的是什么军队,兵力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华中王府留在山下有五千之数,而华东王府似有先见之名,为了请一个人竟不惜出动一万人的兵马,此刻知道西王府的军队已经到来,两府一定后悔不已,白白拖延时间,错失良机,倘若不是易寒中途插手,早已有了结果,也不会到此刻尴尬的局面,说到底还是因为其他两府不够果断,心里还有想将陆机占为己有的念头,不忍杀之,同时陆机的缓兵之策也起到了作用,倘若让两府一早就知道他心有所属,岂有命在,两府早就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格杀。

    对于刘文龙与范杰来说,他们已经置身事外,早就没有争夺陆机的资格了。

    陆机站了起来,抱拳道:“各位,陆机虽心有不舍,但也不得不向各位告别了”。

    易寒笑道:“陆机,慢走,遇到什么麻烦,千万不要忘记来找本将军帮忙”。

    陆机笑了笑,“各位就此别过”,说着头也不回的随两女离开,却干脆的连收拾行李的打算都没有。

    三人走后,厅堂安静了一小会,陆机寸物未带,这屋舍却成了无主之舍,几人却有种雀占鸠巢的感觉。

    刘文龙出声道:“将军如何打算?”他想问的是,麒麟既然有将三府部队扣留的打算,可是明显已经来不及了,难道就这样放任三府部队离开。

    野利都彦笑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些时候,将军已经让我修一封,送至怀来大营,大军也差不多快到了”。

    刘文龙一讶:“什么时候的事情,何人送信?”

    易寒笑道:“送信之人便是剑女,她的主人无所不能,我想就是在这个荒山野岭也有她的人,而剑女作为她身边最亲密的人,她知道如何将这封信以最快的速度送至怀来大营”。

    刘文龙讶异道:“这么说了,将军的军队已经收到消息,正往大茂山赶来”。

    易寒点了点头:“在我的地盘有如此热闹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这个主人,当尽地主之谊方显厚道”。

    范杰笑道:“有将军插手,原本局势复杂的大茂山恐怕要变得更加复杂了”。

    易寒笑道:“我们是在这里敬候佳音,还是找个地方看看热闹”。

    野利都彦笑道:“要热闹,自然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四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不约而同的走出陆机住处,下山而去。

    此刻傍晚时分,刚走到半山腰处,远远就看见山下耀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就似太阳落到了地。

    刘文龙道:“不知道会不会有纷争厮杀”,站在他的角度,他的心情是矛盾的,既想三府的矛盾深一点,同时也不想三府闹的太厉害,毕竟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要对抗。

    易寒淡道:“倘若势均力敌,恐怕谁也不甘心拱手让人,自然是要争一争,若是有一方处于绝对强势,反而能避免一场厮杀争夺,就看西王府来的兵力如何”。

    易寒几人走下山,只见所属华中王府的五千人兵马堵在大茂山的下山口,乔单一马当前严阵以待,而这个时候陆机与两女却站在下山的路口,望着中间一处燃着火把,聚集着几十个人的地方,似在等待着什么。

    易寒几人走到陆机身边,笑道:“陆机,怎么,走不了了”。

    陆机没有回答易寒的问题,却笑道:“将军,你怎么也来了,此地刀剑无眼,将军可不要以身冒险”。

    易寒笑道:“我看华中王府对陆机你已经有了杀意,我这是特意来保护陆机你的”。

    陆机表情一讶,只听易寒笑道:“倘若你死了,这百草羹就要失传,岂不可惜”。

    陆机笑道:“将军不必担心,陆机死期未到”。

    易寒一脸不相信,看了看乔单那杀气浓浓的五千兵马,淡道:“我看这局面可没有陆机你想的那么乐观”。

    陆机笑道:“将军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何解?”

    陆机指着场中聚集着数十人的地方,“齐子明正在与公孙儒谈判,只是看样子公孙儒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易寒道:“怎么?公孙儒不肯放你们通过。”叹息道:“看来西王府的面子还不够大”。

    陆机笑道:“就算此刻天子来了,公孙儒也不会给这个面子”。

    易寒笑道:“我看陆机你是信心满满”。

    陆机淡道:“我说过了,公孙儒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这自以为精兵猛将的五千人怕是不够别人热身”。

    刘文龙问道:“陆先生,西王府来了多少人马接你?”

    陆机淡道:“人数虽不多,来的却是燕云十八骑”。

    刘文龙与范杰大吃一惊,难怪从一开始陆机就信心满满,来的可是一支神兵,以一敌百的神兵。

    野利都彦淡道:“华中王府自然在这大茂山各地布有探子,公孙儒此刻也知道西王府来军兵力如何,恐怕公孙儒虽然知道兵力人数,却不知道来者身份,否则此刻又岂会如此嚣张”,说着将目光移动到乔单带领气势汹汹的五千精锐。

    几人密切注意场中双方的谈判,过了一会,只听公孙儒一声厉道:“齐子明,若是西王府要强行插手此事,就不要怪我的士兵不客气了”,看来谈判进行的不怎么样,公孙儒不再客气,当面翻脸,原来在西王府军队到来的时候,公孙儒便察觉到了什么,暗中与李墨通了口风,双方同时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陆机已经心属西王府,这些日子只不过是缓兵之策,当时两人就做了一个共同的决定,联合起来,压制西王府,杀了陆机已决后患,当初王爷就说过了,得不到陆机,也不能让别人得到陆机,如今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陆机必须死,而公孙儒还有华东王府这个盟,所以对于西王府区区几千兵马,他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刘文龙道:“公孙儒翻脸了,他面对的不单单是西王府,还有华东王府的一万人,为何此刻如此嚣张。”

    范杰接话道:“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交情匪浅,两王同出一母,乃是同父同母的兄弟,自封王之后就没有闹出矛盾来,曾经两兄弟就联合起来摆了南王爷一道,看来这一次是想故技重施了”。

    刘文龙道:“你的意思是说,西王府的插.入,让原本站在对立面的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西王府”。

    范节道:“我对公孙儒这个人还是很了解的,他为人谨慎,若没有十足把握,绝对不会与西王府当面翻脸”。

    野利都彦接话道:“为人太过谨慎,处处寻求十全十美反而是一个缺点,有的时候就很难果断的做出有魄力的决定来,倘若西王府来的真的是燕云十八骑,就算两府联合对抗也是于事无补,从此点看,西王府小王妃有先见之明,小小的一件事情竟出动燕云十八骑这支神兵,但现在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一者行军快捷,二者有足够的威慑力,可惜此刻公孙儒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齐子明沉声道:“公孙先生真的打算因为一个人,而伤害了两府好不容易重归于好的和气”。

    公孙儒反驳道:“齐子明,你既然说一个人,我就直言相告,为何西王府不能为了一个人而做出让步呢?”

    不远千里,出动燕云十八骑就是为了来大茂山做出让步,给华中王府一个没有实质性意义的人情吗?诚然并非如此,从小王妃出动燕云十八骑那一刻开始,已经证明她必得陆机的决心,齐子明又岂会不知道,倘若他真的做出让步,那就根本没有资格留在小王妃的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了。

    只听奇子明沉声道:“陆机乃是小王妃的好,小王妃岂容眼睁睁看着他被别人杀害”。

    公孙儒笑道:“王爷只不过是想请陆机到华中王府一叙,并没齐先生说的那般,如此旷世奇才,谁又舍得将其杀害”。

    齐子明冷声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便因为陆机乃是旷世奇才,公孙儒你才不会让他活在这个世”。

    公孙儒冷笑道:“齐子明,我跟你坦白,若要带走陆机,除非你能将我华中王府五千精兵猛将给杀了,否则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齐子明挥袖转身离开,“公孙儒,那我们只有兵戎相见,武力作决了。”

    公孙儒冷声威胁道:“齐子明,我劝你不要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要知道挡在你面前的不单单是一个华中王府,还有一个华东王府,你不会有机会”。

    齐子明哈哈笑道:“公孙儒,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你料定已经胜券在握,可是结果却往往出人意料,废话少说,我们战场见”。

    公孙儒冷笑道:“好一句人算不如天算,倘若我此刻便杀了陆机,齐子明你是否会认为自己功亏一篑呢?”

    齐子明猛的停下脚步,冷声道:“公孙儒,我敬你一介才儒,你胆敢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我一定让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公孙儒淡笑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齐子明,你终于着急了”,朝下山路口看去,淡道:“既然陆机送门来,我也就不必费尽心思山搜捕了”,沉声道:“程风动手,有乔单将军与五千将士为你坐镇,你尽可放手去做”。

    齐子明冷喝道:“公孙儒你敢!西王府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此刻陆机若是被杀,就算能全歼这五千士兵也是无事于补,齐子明不得不将此事升至两府仇恨面,借此震慑公孙儒不要轻举妄动。

    公孙儒并没有任何表示,夜长梦多,先杀了陆机再说,程风率几十人朝陆机方向杀去。

    齐子明要走,公孙儒突然下令让人将齐子明拦住,淡道:“齐先生,等我杀了陆机,绝不拦你,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易寒见状,看着陆机淡道:“看来齐子明镇不住公孙儒,反而让公孙儒起了必杀你之心”。

    陆机淡定如斯,并没有应话,看着杀意浓浓朝自己奔驰过来的几十人,两个中年男子看了刘文龙,是否出手相助,就看刘文龙的意思,而这个时候,两女已经拔出刀剑挡在陆机的前头”。

    易寒淡道:“你们不要动手,就算你们能挡住这几十人,难道能挡住乔单的五千兵马不成,不是还有我吗?我最看不惯这种下作行径了,这一次我要主持一下公道”,说着朗声道:“公孙先生,怎么好端端的就要动刀动枪的,都是自己人,和和气气坐下来谈不是很好吗?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啊。”,说着单独一人走了过去。

    听到易寒声音,公孙儒心中暗叹不妙,这麒麟又来插手了,这尊大佛动不动不得,避又避不开,可真是头疼,他现在最忌讳的就是麒麟了,何况这里还是他的地盘。

    齐子明听到声音,大喜道:“易将军,他们要杀了陆机,快点拦住他们”。

    公孙儒心中暗忖,看来只有暂时装傻了,希望程风等人能快速杀了陆机,到时候就算是麒麟也无力回天了,却沉默不语,佯装听不见。

    易寒见程风等人不看自己,试图从自己身边经过,朗声喝道:“几位请留步!”说着双臂一展一振,程风等人只感觉一个罡风拂面而来,竟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有几人被这股无形的力道撞到在地,程风大吃一惊,想不到这麒麟将军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武道高手。

    易寒只是自我意识的想阻拦这些人,却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扇之力竟有如此效果,心中讶异,联想到与韩浩宇一战,莫非我真的是个高手了,却也云里雾里不甚清晰,趁程风等人停滞之刻,说道:“几位,公孙先生已经让你们停下来了”,说着晓有其事的朝公孙儒方向笑了笑点了点头,却是假传圣旨之举。

    程风半信半疑,见易寒表情,也觉得大概如此,却是不知不觉被易寒所欺骗。

    公孙儒见程风等人与麒麟一起走了过来,也没去思考程风为什么返回,却叹息错失杀了陆机的良机,在麒麟面前,他可不能似对待齐子明一般用强硬的手段,这是一尊只能敬,不能辱的大佛。

    齐子明见到易寒,欣喜若狂的朝他走了过去,“久仰将军威名,今日有幸得见,子明见过将军”,说着施了严谨一礼。

    易寒心中暗笑道:“怕是我出现解决了你的麻烦,所以才会如此开心”,嘴边却笑道:“齐先生不必客气”,一语之后笑道:“公孙先生,我听说你要杀了陆机,却不知道这陆机犯了什么罪行,让先生非杀他不可呢?”

    公孙儒一时支吾,立即道:“这陆机对华中王爷无礼冒犯。”

    易寒点了点头,“只是这陆机在我管辖的范围,就算我的子民,此事我却要好好的断一断,给华中王爷一个交代”。

    齐子明与公孙儒顿时一愣,什么时候这陆机是他的子民了,难道麒麟想将陆机占为己有,两人心中顿时不悦,奈何麒麟之名,就算麒麟霸道也不可奈何。

    公孙儒沉声道:“将军什么意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将军怎么说这陆机是你的子民”。

    易寒讶异道:“是谁将北敖军队驱逐此地,莫非这保州地区不是我的地盘吗?”

    此话无理却是有理,却让两人辩无可辩,沉默不应。

    易寒笑道:“我知道两位来大张旗鼓的来大茂山是何用意,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抢,只是这陆机却杀不得,他乃我们大东国的旷世奇才,是日后对抗北敖联军的能人贤士,不管谁得到这陆机相助,我都是很高兴的,这样,你们先商量商量,陆机就先寄放在我那里,等你们商量好之后,再来我这里接回陆机可好”,易寒所说的商量,自然不是让他们真的商量,自然是用武力决出胜负。

    两人一听之话,顿觉麒麟处事公正,对于齐子明来说只要陆机不死,就什么事情都好说,对公孙儒来说却觉得这是一个死地后生的机会,有麒麟将军做主,说不定真的就能得到陆机这个旷世奇才,而不必狠心将他杀死。

    “好!”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应了下来。

    这番话之所以会起到这样的效果,易寒自然是站在了两方面考虑,而其玄妙之处,就是自己此刻的身份地位,让两方不必与自己为难,又有一个合理的台阶下。

    易寒笑道:“好,那两位好好商量,我就不插手其中了,免得日后被人说我处事不公”。

    易寒返回,笑道:“陆机,我又救了你一次”。

    陆机淡笑道:“那陆机只好谢过将军了”。

    易寒叹息道:“只可惜啊,不知道你拿什么来回报”。

    陆机淡道:“不知将军需要陆机怎么回报呢?”

    易寒一脸思索,不知为何刘文龙与范杰特别紧张激动,特别希望易寒说出:“助我收复山河”,在他们想来麒麟得到陆机,远比西王府得到陆机要有利的多,因为麒麟此人大义,并没有西王府的野心。

    易寒沉吟道:“我若说出我心中期盼,却让陆机你为难,让陆机你失信于人,所以我打算还是不要说的好,让陆机你暂时欠我一个人情”。

    野利都彦微笑点了点头,麒麟越发成熟聪慧了。

    陆机施礼:“陆机再次谢过将军”。

    易寒淡道:“陆机不必客气,反正这个人情我是记住了。”转身看着山下局面,说道:“陆机虽去意匆匆,不过眼下大局未定,不如我们返回寒舍休息一夜,明日再说”。

    陆机淡道:“夜长梦多,我还是在此等候,局势很快就会变得明瞭”。

    易寒道:“看来我只好在此作陪,只可惜啊,长夜漫漫却是煎熬”。

    陆机笑道:“将军不会等太久的”。

    易寒看着远方,“我也不想等太久,赶不热闹可就可惜了”

    此话意味深长,或许有些人能听懂一二。

第六十七节 神兵之威

    原来小说也可以让人入魔,但自始至终我都是以旁观人的角度来写小说,原来当读者进入到中的世界自己的情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我看到一位喜欢这本的读者说期待更新又隐隐作疼,我意识到了我的错误,因为这是网络小说,有些情节要避免伤害读者就要尽量避免,这种认识也算是一种成熟——对网络小说文化的理解,你恨一个女人那是因为你心底还爱着她,从那里开始到那里结束,我觉得这本完结的时候,有人会有从头看一遍的冲动,只是想重温她昔日的笑容。&&谢谢大家,七月知错了,因为我还未深刻的体谅你们的感受。

    齐子明很快就离开,而公孙儒立即调动五千兵马严阵以待,同时朝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很显然想告诉李墨,该动手了。在公孙儒想来,这一场仗未必真打的起来,而齐子明刚开始的强势可以理解为他的气愤,因为三千人对一万五千人根本没有胜算,一个有清醒头脑的人,看到这样的局面,一定不会选择送死,当齐子明看到李墨的一万兵马与自己联合的时候,应该就是这场争执的结束。

    没有阴谋诡计,硬碰硬,纯属以武力分出胜负的一场战斗,信号弹发出的那一刻,华东王府一万人兵马迅速移动靠近,林道山路之中似乎突然间出现密密麻麻的萤火虫,这些火把就像元宵花灯一样,给这寂静的大茂山带来热闹的人气,而早在这些军队出现在大茂山脚下的时候,当地的乡下人已经预示到了什么,或逃离此地,或紧闭门窗,一步不出家门,他们都希望这里的战斗快点结束。

    而离乔单所率五千人马半里远的西王府部队却按兵不动,将山谷映的通红的火光并没有丝毫移动的迹象。

    山摇地动的震动声越来越响,预示着华东王府的部队越来越接近,公孙儒对着乔单道:“乔将军,这一仗就靠你了”。

    乔单决然道:“公孙先生请放心,西王府的人倘若真想找死,我会成全他的”。

    公孙儒放心的点了点头,看着华东王府的军队逐渐靠近,心中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这也表示着陆机已是囊中之物。

    就在华东王府的军队要从侧翼将西王府部队包围的时候,西王府的三千人突然动了,其前进的方向却是朝公孙儒的方向而来,莫非丝毫不将华东王府的一万兵马放在眼里吗?侧翼有被袭之势,还胆敢不顾一切正面进攻,这种举动,就好像要等两军到齐一起收拾的意思。

    乔单见对方举动,露出讶异的表情,照理说西王府以寡敌众,应该占据有利地形才是,为何反而主动进入包围圈,前段时间与西王府屡有交战的乔单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是对方确实只有三千人,有什么不对劲,他却说不出来。

    公孙儒见乔单脸有忧虑之色,问道:“乔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吗?”

    乔单沉声道:“从敌人的举动,我认为这三千人是来送死的,可是战场又有谁会愚蠢到让士兵去送死,我一时想不明。”一语之后谨慎道:“公孙先生,我决定改变策略,以守为攻,静观其变。”

    公孙儒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西王府明知道我们有一万五千人还敢叫板,来到部队一定是精锐,不过他是精锐,我们又岂是草包部队”。

    只见华东王府一万人从侧翼靠近西王府的部队,在五十丈远处摆好阵型,并没有立即发动进攻,是想以势压人,瓦解对方士气,化一场争斗于无形之中,能不战而胜屈人之兵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只听李墨朗声道:“齐子明,还不速速撤退,再向前一步就不要怪我士兵手下无情了”。

    西王府的军队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齐子明也未有任何回应,就在李墨打算让士兵出击的时候,西王府从侧翼方向突然列出一队黑乎乎的骑兵部队,越有几百人之多,只听战鼓一响,这几百骑有如箭速朝自己冲来,统帅将领曹善当机立断,朗声喝道:“全军迎敌”。

    一万人的部队刚起冲锋围剿之势,几百骑却如野狼一般已经近身,火光一照,他们终于看清楚了这支黑乎乎骑兵部队的摸样,身披黑色长披风,脸带面罩,头蒙黑巾,只露双眼,手持砍马刀,那双眼睛露出来的精芒,就似乎从来自地狱收割生灵的使者。

    前排的士兵只是看了一眼,还没来的及看第二眼,已经被这些黑衣人快的让人不敢想象的刀劈成两半,未哼出一声已经变成一副残骸,而对方的马刀却似天空中划下的流星几乎没有任何阻力,银光一闪,又是一道不同轨迹的流星,一刀斩杀一人,行云流水,实在太快了,短兵相接的一瞬,一万人的部队已经死亡千人。

    而统帅将领曹善还恍若不觉,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一马当前率领几骑领头冲锋去,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随他冲锋的士兵,在与敌人短兵相接的一瞬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几个黑衣骑兵迎了曹善,曹善“杀”字出口,恍然不知队已经死去的身边几骑,欲举枪交锋,在人头落地前的那一刻,他们看见的只是一道快如闪电的银光从自己脖子划过。

    曹善见马刀朝自己脖子砍来,提枪一挡,当的一响,只感觉虎口发麻,马蹄一滞,心中刚起“好霸道的一刀”,立即感觉马身前倾,战马已被齐颈砍断,两匹黑骑似风从自己身边吹过,肩膀一冷,双臂齐肩脱离自己的身体,疼痛还未传来,只见正面骑兵单臂握住长刀一式横劈,曹善双臂与头颅前后落地。

    主将被杀,而且看到对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凶残,战斗还未真正开始,所剩的士兵已经被吓破了胆,从四面八方逃窜,任李墨如何大喝也阻止不了士兵的逃亡之心。

    而这几百骑看到一万人阵型混乱,化作鸟散,也未追杀,掉转马头返回大队。

    这会李墨呆若木鸡,如置梦中,震惊已经不容表达他此刻的心情,这帮黑衣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

    不远处的华中王府五千精兵,看到这一幕已经军心动摇,虽然碍于主将命令没有人逃跑,但是心中已经没有战斗的决心。

    乔单一脸严峻,他的内心同样也是震撼的,看着后排张拉弓箭做好迎敌姿态的弓箭手,他们颤颤发抖的双手,让乔单犹豫不决,敌人部队缓缓靠近,并没有立即冲锋,然而每前进一步都给自己造成强大的压力,自己身为主将尚且如何,士兵更是已经频临崩溃的边缘,身为将领应该以战死为荣耀,但是这一仗,乔单知道自己必败无疑,他朝公孙儒看去,是战是退,由公孙先生做主。

    这个时候公孙儒已经一脸苍白无色,他实在想不明白西王府哪里来这样一直恐怖无敌的部队,从来没有听说过,生平更不曾见识过,这样的部队又拿什么去打败他呢,或许可以打败,但是这样的部队,对士兵内心的冲击力是巨大的,会让一个有必死决心无比勇气的士兵瞬间就被恐惧的阴影所笼罩,这才是这支部队的可怕之处,真正做到不战而胜屈人之兵。

    公孙儒黯然道:“乔将军,我们撤退,此仗打不了了”。

    一向倔强不服输的乔单也点了点头,几乎没有半点犹豫,领部队撤退。

    战斗结束的特别之快,并没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然而留下人心中的印象,却比一场大战还要印象深刻。

    易寒感叹道:“好一支燕云十八骑!好一支不战而屈人之师!好一支王者之师!”

    野利都彦道:“今日终于见识到神兵的风采,不过燕云十八骑并非不可战胜,双方士兵的级别相差太远了,所以才一击而溃,倘若遇到大漠黑骑,燕云十八骑就无法做到让敌人摄魂撼胆,而在以寡敌众的局面下,燕云十八骑必败无疑”。

    陆机淡道:“品大人是在指出燕云十八骑的弱点吗?在我看来这个弱点却是不存在的,因为燕云十八骑不会给大漠黑骑这种机会,他们不是一支莽撞不知进退的士兵,而燕云十八骑最擅长的就是避其锋芒,攻其虚弱”。

    易寒道:“要战胜这样一支部队,硬碰硬是不理智的,最好的办法是将其逼入绝境,而要逼迫这样的部队,谈何容易”。

    刘文龙道:“倘若真的那么容易打败,就不是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神兵了”。

    华中王府的军队撤退,西王府并没有任何追击的意思,原本站着华中王府士兵的地方,此刻站着的却是西王府的部队,而其他两府的军队一撤一溃,已不成气候。

    齐子明单独一人走了过来,喜道:“多些将军出手相助”。

    易寒笑了笑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心中暗忖道:“一会之后,你对我可就没有这般和气了”。

    齐子明对着陆机道:“请先生移步”。

    刘文龙突然道:“怎么不见小王妃亲自来迎一步先生,莫非小王妃并未前来”。

    齐子明突然怪异的朝易寒看了一眼,转身对刘文龙道:“刘先生,小王妃路染了风寒,身体有恙,不便相见”。

    易寒心中一颤,“也不知道她病的重不重,她走到今日局面,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另一方面却是因为其好强不肯认输的性格,依自己对她的了解,这真的是她想要的吗?一个女流之辈,却与一帮野心家争雌雄。”每次提到宁雪,易寒的心情就特别复杂。

    陆机一讶,那日深交,他知道小王妃是不可能被伤病击倒的人,她既然不愿意出现,那只有一个可能——这里有她不愿意相见的人,联想到齐子明怪异的举动,联想刀女剑女对麒麟的态度,她不想见到的人最有可能就是麒麟,想到这里,却心中否定,小王妃是不可能依附于男子的女子,麒麟也做不到,孤龙之辈更不可能,可能是两人有什么恩怨,不便相见。

    齐子明说了一番客套话,便带着陆机和刀女剑女离开,去意匆匆似不想多做久留。

    齐子明走后,野利都彦道:“麒麟,我看这齐子明似乎又敬你又怕你”。

    刘文龙道:“我也有这种感觉”。

    易寒沉声道:“怕我的人不是齐子明,另有其人”。

    “谁?”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易寒却不想回答,“不提这些了,好戏已经开始了,我们回山住一宿,明日再来主持大局”。

    野利都彦知道:怀来大军已经到位,扼守各必经路道将其扣留,今夜对于三府来说注定是个无眠之夜,就算西王府也不例外。

    刘文龙、范节两人也心知肚明,想留下来看好戏,只是黑天暗地的,这戏却不是想看就能看的,麒麟都这么说了,就耐心等一夜,养足精神。

    陆机在齐子明的带领下来到军队阵中,远远的就看见的一个英姿飒爽的身影,身着白色披风,冷静的姿容染少许风尘,胯下一匹黑色骏马,正是西王府小王妃宁雪,陆机心中感动,看来小王妃是不分日夜风尘仆仆赶来,虽然过程曲折,但有这一刻是值得的。

    宁雪见到陆机立即下马,疾步迎了来,不忌男女之嫌握住陆机双手,“先生,宁雪让你久等了”。

    陆机突然跪下,“陆机愿一生奉王妃为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宁雪喜道:“先生快快请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连夜离开保州,再慢慢详谈”。

    陆机点了点头。

    宁雪让人给陆机牵来一匹骏马,笑道:“我这抱月乌骓驹认生,否则就给先生骑了”。

    陆机跃马背,淡道:“马为马中之王,骑马之人亦为人中之王,就算这马不认生,陆机也骑不得”。

    宁雪马并行,笑道:“先生也是迂腐之人,惟世间框框条条所约束,我们虽为主臣之名,在宁雪心中却更愿意将先生当做知己好,也请先生要将宁雪当做知己一样看待”。

    陆机笑道:“陆机深感荣幸,这世间能让王妃视作知己者应该是寥寥无几”。

    宁雪黯然轻声道:“确实不多”,一语之后继续道:“虽将别人视作唯一的知己,别人却不一定将你视作唯一的知己,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并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陆机讶异道:“王妃为何如此悲伤,莫非在惦记着小王爷?”

    宁雪淡道:“死了的,还有什么好惦记的,只是活着的,在心头挥散不去,却是日日夜夜的一种折磨”。

    陆机突然大胆道:“小王妃说的可是麒麟将军?”

    宁雪突然脸色一冷,她从来就不准身边人提起这个名字来,冷淡道:“先生,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陆机见宁雪突然变脸,却丝毫不惧,淡道:“可是陆机却不得不提”,未等宁雪开口,继续道:“因为麒麟很快就会给王妃你制造出很大的麻烦来”。

    宁雪淡道:“不知道先生是何意思?”

    于是陆机便将易寒打算将他们三府军队扣留在此地的打算说了出来。

    宁雪听完,反应平静,淡道:“确实是个好决定”,心中暗道:“他以前对人处处谦逊,处处留有余地,只是对待自己却是如此无情,易寒,你早这样该多好,我们也不会闹至今日的局面”。

    陆机问道:“王妃,你丝毫不惊,是不是因为认定了麒麟绝对拦不住这支燕云十八骑”。

    宁雪淡道:“我不打算反抗。”

    陆机讶异道:“王妃为何不反抗,难道不知道麒麟正想狠狠的勒索一笔吗?”

    宁雪淡道:“关镇联军前线作战,军队艰苦,同是大东国的军队,就当帮一帮”。

    陆机沉声道:“恕陆机多言,群雄争霸,最忌讳的就是留有情面,却不从考虑大局,麒麟一旦势大,便席卷八荒,无人可敌。”

    宁雪露出微笑,沉默不语。

    就算陆机,此刻却也猜不透宁雪的心思,只感觉眼前的小王妃深不可测,她果然不是那种轻易就被人看透心思的人物。

    这时齐子明骑马返回,禀道:“前方关镇联军将领莫沉熙率大军拦住我军必经去路,且左右已设下密集弓箭手埋伏”。

    陆机与宁雪一脸平静,似早就知道。

第六十八节 牵肠挂肚

    听到这个消息,陆机朝宁雪看去,淡道:“看来这易将军是打算不让我们走了”,沉吟片刻之后,沉声道:“我有一计可让我们安然离开此地”。

    陆机正要说是何计谋,宁雪抬手道:“先生不必说了”。

    陆机讶异道:“王妃这是何意?”

    宁雪淡道:“再好的计策,也必伤人心,这笔过路费我给的起”。

    陆机沉默不语,看来小王妃已经猜出来自己的计谋,这世界是公平了,你占了便宜,自然就惹来了一些仇恨与矛盾,相反付出一些代价,却也无形中获得回报,吃亏也是一种收获,这种道理不是什么人都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开。

    宁雪下令让全军就地驻扎,搭建帐篷过夜。

    莫沉熙那边却特别紧张,早些时候他们已从探子回报的信息中获悉这支三千人的部队轻而易举的将两府一万五千的人军队给打败,同时他也看到这些黑衣蒙面打扮的骑兵,像沉熙率这种老将,立即就能察觉到对方身透出来的冷血,他知道这些黑衣蒙面的骑兵一定不是泛泛之辈,双方还未交手,已经感受到脊椎一阵凉意,为了拦住这支骑兵,沉熙率特别集结了大部分的军队,设下重重埋伏,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种鹿死谁手尚不得知的感觉,从未有一次,坐拥天时地利人和,却没有把握获得胜利。

    宋剑出匆匆返回,莫沉熙连忙问道:“怎么样,对方是否有硬闯的打算”。

    宋剑出答道:“没有,他们就地安营搭帐,似乎打算在此地过夜”。

    莫沉熙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若是真的交战,还不知道鹿死谁手呢?”

    宋剑出有些惊讶,“莫将军,我们有二万人,而对方只有三千人,况且我们占据有利地形,任将军和林将军那边已经缴了两府士兵的兵器,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缴西王府士兵的兵器”。

    莫沉熙叹道:“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这一次要在林将军和任将军面前丢脸了,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他们面对是一群溃败和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士兵,在我们面前的可是一群老虎,要在老虎身拔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稍有不慎,就反被虎伤”,一语之后道:“传令下去,让士兵严阵以待,不能有丝毫松懈,今夜过后,我会好好犒劳他们”。

    宋剑出也不多语,下去传令。

    莫沉熙喃喃自语道:“今夜可够我受的,妈.的,老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西王府部队这边,士兵已经搭建好帐篷,宁雪凝视着前方把守关镇联军的地方,微笑道:“破绽百出,用人不贤”。

    陆机点头道:“确实破绽百出,幸亏他们有麒麟之名庇护,否则早就全军覆没了”。

    宁雪淡道:“先生,你说他们应该庆幸,还是该后悔跟了一个糊涂的元帅”。

    陆机道:“凡事人力总无法透视彻底,往往会留有一丝变数,而这一丝变数却是高智之人分出胜负的关键,王妃,麒麟这个人千万不能小看,天似乎很眷恋他”。

    宁雪苦笑道:“我怎么敢小看他,也许破绽百出更让你不知道从那里下手的好,这里风大,先生我们进帐内再聊”。

    两人走入帐内,只有一杯清水解渴,周围也变得安静,除了少数人巡逻站岗,大部分的士兵早已经安睡。

    陆机道:“王妃,陆机有一事不明,为何你对关镇联军处处谦让,是王妃你为抗敌大局着想,还是存有私心”。

    宁雪道:“先生,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陆机沉声道:“王妃必须说,这样陆机心中才有把尺子,日后做事有分寸”。

    宁雪一脸犹豫,沉吟了一会,才道:“我确实存有私心”。

    陆机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宁雪反问道:“先生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陆机道:“王妃愿意说,陆机洗耳恭听,王妃不愿意说,陆机就不想强求”。

    宁雪淡道:“可是先生刚才逼我”。

    陆机淡道:“现在不一样,这会我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至于理由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宁雪嫣然一笑:“先生难道没有半点好奇心,西王府的小王妃怎么会与一个英雄男儿扯关系”。

    陆机道:“王妃,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前些日子我们二人在论天下英雄的时候,王妃在说到麒麟的时候,不欲多谈,时有一语,却是眼神炙热,直到今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女子看着恋人的眼神”。

    宁雪笑道:“先生当时为什么看不出来呢?”却是相当于承认了。

    陆机道:“因为当时我想象不出什么样的男子才能俘虏王妃的芳心,论雍容大度,天下无人比的王妃你,当时此刻我知道有人做到了”。

    宁雪缓缓道:“他多才风趣,心胸宽阔,为人朴善,愿意迁就为难自己去成全别人,且放.荡不羁礼俗,先生,你若是女子就会明白,沾他,根本就是无药可解的毒药,日日夜夜煎熬折磨着你的身心,别说我现在是个寡妇,就是有妇之夫,也不顾一切的去扑火”。

    陆机道:“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王妃很理智,并没有飞蛾扑火,而且在山的时候,王妃吩咐过刀女,见了麒麟便杀了他,这当中却是矛盾重重”。

    宁雪一愣,表情有些惊讶,苦笑道:“当日刀女问我要不要杀了麒麟,我随口应了句好,刀女却当真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再糟糕能糟糕到那里去,他已经认定我是个冷血无情的女子”。

    陆机道:“在刀女动手要杀他的时候,他已经表示与王妃你再无交情了,这一次他派人拦住王妃的去路,就表示他的坚决态度”。

    宁雪淡道:“没有关系,我本来就不需要任何回报”,说着看着陆机,“先生为何一定要我和他断绝关系呢?”

    陆机沉声道:“欲断不断反受其乱”。

    宁雪朗声大笑,“殊途同归,还我内心一片纯真”。

    陆机大讶,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只感觉到她是如此可敬可佩,轻声道:“作为一对,麒麟远远不配”。

    宁雪冷声道:“他是不配!”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却不知觉流露出幽怨,在颜觅风这件事情她内心遭受巨大的心理折磨,对于一个有正常情感的人,这绝对是一道不容易渡过的坎,而这一切都因为易寒而逼迫她不得不去做,内心的自责,爱人的分离反目,日日夜夜的腐蚀着这个坚强的女子。

    陆机似乎感觉到些什么,起身道:“王妃先休息,陆机先告退了”。

    陆机走后,宁雪托着香腮一个人愣愣发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直到困意袭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眼是情媒,心为欲种,不看不思的时候,内心是最平静的。

    刀女走进帐篷,看着宁雪,脸露出无奈的表情,还是这个老样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毯子轻轻的披在宁雪的身。

    刀女凝视着宁雪紧锁眉头的脸容,低声道:“小姐,你怎么再也没有跟刀女说,“心里想的慌,想见他”,只要你说一句,刀女立即将他掳来陪你”。

    可惜宁雪太累了,她实在需要休息,无法像一次发出愉悦的笑声来回应。

    刀女又轻轻道:“还是你不忍心看他睡的好好的被人掳走时火冒三丈的样子”。

    “男子都是自私的无赖,又岂能了解女子内心的辛苦,他无法看到小姐一颗玲珑心思,可是刀女能,小姐我们不想他了,也不要他了,跟刀女一样只爱刀”,从未展示半分柔弱的刀女说着说着竟眼眶红润,这些日子,宁雪的一举一动,她全部看在眼里,这也是她为何如此痛恨易寒的原因。

    宁雪突然梦呓呢喃,嘴角勾勒出美丽的笑容,也许在梦中她才可以毫无忌讳的与爱人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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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寒突然从梦中惊醒,眼角满是泪痕,他梦到了一件让他心如刀割的事情,那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宁雪在他眼前死去而无能为力,那种痛入骨髓,此刻还让他全身发颤,周身遍布冷汗,内心开始慢慢的涌起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匆匆下床穿衣服,打开门走了出去,刚走到院子,却突然停下脚步,我这是要去干嘛?

    “吃了疯药”,说着转身返回屋子,刚走到屋子门口,突然又停了下来,就在走廊里来回渡步,一脸犹豫不决,过了一会,“不行,都说没交情了,就算要去见她,也得找个正正当当的理由”。

    “出来散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你这里来的?不不不,太幼稚可笑了——”

    “你有东西在我这里,我是特意来还给你的——”,这也行不通,他与宁雪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定情信物,以前她曾暗示自己赠送她簪子玉佩,自己却装糊涂,叹息一声,连点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否真的染风寒,下了决心,就以探病为借口,虽说这会三更半夜的,只是这心头的火一旦烧起来是什么也阻止不了的,给她做点吃的送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易寒突然会有这股强烈的冲动,除了这些易寒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

    走到厨房翻箱倒柜一番,却发生什么吃的都没有,一边埋怨陆机一边自怨倒霉,也顾不得许多,走出院子,在乌漆抹黑的山林中寻找可以下厨的东西,搜寻了半天连只鸟都见不到,走到一处突然闻到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是梨花的香味,此刻正是野梨花开放的时节,有些早熟的梨树已经结果了,便绕着这野梨树林搜寻果子,满是粉白淡雅的五瓣梨花,加天色漆黑,梨子能觅一二已是不易。

    功夫不负有心人,费了好些时间总算找了几个不甚成熟的梨子,盯着手中这几个细小的梨子,也不知道是否苦涩,梨子不多,他也不舍先尝试一个,都说晴雨梨花香气袭人,作料可除腥臭,想到这里便采了些粉白的梨花,一道菜讲究色香味俱全,这梨花已经占有色香。

    捅了个马蜂窝,从凶残的马蜂夺回了另外一味佐料——蜂蜜。

    就算武功再高,也无法做到滴雨不沾身,这马蜂凶残起来,密集的可就像雨点一般,易寒自然也就难免中标。

    夜寒露重,返回的时候,易寒鞋子已经沾满了湿润的灰土,攀爬果树的时候,身也不知不觉沾了些污秽,而易寒一心却扑在做出一道美味佳肴面,丝毫未觉,返回厨房,折腾了有些时候,一道银花雪梨汤总算出炉,有些东西适合热腾腾来吃,有些东西却适合凉下来,似这道银花雪梨汤其效用润肺凉心,越凉越安神,也不怕路耽搁了。

    将汤水装好,匆匆走出厨房,这会天边已经隐隐一丝白光,却是不知不觉折腾了一夜。

    下了山,越靠近西王府部队驻扎的地点,易寒内心越是忐忑不安,倘若一会,宁雪冷冰冰不欲搭理,自己堂堂一介元帅脸可丢大了,当然这送汤之举,易寒可不会蠢到让别人看出来,心里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已经来到目的地,营地的一个守卫看见易寒,冷声喝道:“什么人?”

    易寒装出一副大摇大摆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易寒”。

    那守卫一愣,狐疑的走前来,眼睛透着怀疑盯着易寒,“你就是麒麟将军”。

    易寒不悦道:“麒麟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可冒名的,快去禀告你家小王妃,就说易寒来见”。

    守卫也觉得不太有人敢冒名,就算再蠢也不会来西王府营地找死,连忙恭敬道:“我是见将军一人前来,没有人随同,所以有些怀疑,冒犯之处请将军见谅,请将军在此等候”,说着士兵匆匆离开。

    过了一小会,来的却是齐子明,齐子明听士兵说麒麟将军孤身一人前来,心里还有些怀疑,见到真是麒麟,却是有些吃惊,问道:“将军孤身一人前来,所为何事?”

    易寒笑道:“齐先生,我听说你们被一帮野蛮人拦住了去路,自然是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齐子明心中怪异,这帮野蛮人的头伙不正是麒麟你吗?看来这一大早的麒麟就迫不及待的想来谈判,从中捞取些好处,带着怪异的目光朝易寒看去,突然惊讶道:“将军,你的脸怎么了?”

    易寒自然不会说实话,淡道:“没什么,这两天在山水土不服”。

    齐子明说了句客套话:“将军是国家栋梁,可要好好注意身体啊”。

    易寒嫌齐子明废话多,不想多唠叨,说道:“齐先生,烦你去禀报一声”。

    齐子明脸露难色,站在原地也不说话,过了一会才道:“将军,请恕子明无能为力”。

    易寒顿时变脸,冷声道:“难道我堂堂一介将军,连见西王府小王妃的资格都没有吗?”

    齐子明一脸难色,不知道从何说话,支支吾吾道:“将军并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小王妃不想见到将军,子明也没有这个胆子明知故犯”。

    易寒冷声道:“不见就不见,一会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说完转身就走。

    虽然易寒这句话隐隐带着威胁,不知为何齐子明反而舒了一口气,怎知易寒突然一个转身,朗声道:“今天我就非要见她不可了”。

    在这一刻,齐子明只感觉这麒麟无赖到了极点,说出去的话想收回就收回,完全没有半点准则,忙前拦阻,易寒却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开,大摇大摆的走进营地。

    齐子明与一帮士兵就跟在易寒前后左右,拿又拿不得,拦又拦不住,却拿易寒没有办法。只能任着这无赖将军大闹营地,这一刻易寒的形象与他往日的雍容有度天差地别。

    齐子明心想,麒麟想闹就让他闹,这几百个帐篷,他岂又知道哪一个是小王妃的居所。

    可惜那匹抱月乌骓驹却暴露了宁雪的营帐,齐子明一看见易寒的行走的方向,心中惊讶,“坏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这一下可要闹出大乱子来,小王妃大怒之下,可是有不少人要掉脑袋的”。

    在易寒靠近宁雪营帐的时候,齐子明也顾不得许多,生拉硬拽,死死的抱住易寒,不让他靠近。

    身边的士兵一脸怪异的表情,也不知道该帮忙还是作视旁观,这要动手自然是拿下,那有似齐先生一样生拉硬拽的道理,从来没有人遇到过这种怪异的事情,一时之间也发愣,不知道如何应付。

    齐子明如何能拦的住易寒,却被拖着在地跟着走,当易寒一脚踹开齐子明,揭开帐帘走进宁雪的营帐,所有的士兵才大吃一惊,顿时恍悟,两个靠的近的侍卫,立即拔刀冲了进去。

    宁雪刚好被外面的喧闹声吵醒,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易寒,却是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看了一眼。

    易寒淡道:“不必揉了,大活人一个”。

    便是如此,这番意外相逢,宁雪却感觉好似梦景一般,依然不敢相信。

    就在这时,两个拔刀侍卫冲了进来,宁雪回神淡道:“你们先出去”。

    宁雪侧过脸不去看着易寒,冷淡道:“你来有什么事情?”心中却是充盈了喜悦。

    易寒淡道:“我来不是跟你谈公事的,你不必表现的那么正式,我听齐子明说你染风寒,所以就来看看你”。

    宁雪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易寒随意的一语,已经说到她的心坎,将她好不容易冷绷起来的一颗心化作一滩柔水,情不自禁的转过身来朝易寒看去,她的眼神很认真,凝视着属于易寒的点滴,看着看着却绷着脸,语气有些恼火道:“我不是说过吗?不想看见你狼狈不堪的模样,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易寒一愣,低头看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鞋衫沾满尘土,却是昨夜山搜寻下厨之料所致,笑道:“我”

    话还未说完,却被宁雪冷声打断:“你走不走,不走,那我走”,说着便欲起身。

    易寒忙道:“好好好,我走就是”,说着将银花雪梨汤放在桌子,说道:“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随便给你带了点吃了”。

    宁雪诧异的看了看桌子的东西,又看了看易寒。

    易寒讪笑道:“不舍得我走了”。

    宁雪回应他的却是一句:“你还站着干什么?”

    “走就走”,易寒潇洒的撩了一下被齐子明扯的有些混乱的鬓发,转身的一瞬,却听宁雪喝道:“慢着,你的脸怎么了?”

    或许有人看不懂,但是情商这东西是说不明白,看待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认知自然不同

第六十九节 人生若只如初见

    很想解释,又不想解释,各位看官,请用明亮的眼睛看清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单单去看表面

    宁雪将易寒赶走是因为她看他一身狼狈不堪而生气,而突然将他喊住却是因为看见易寒侧脸被马蜂蛰的肿红。

    “干什么?”易寒转过身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鬓发又将侧脸部位的肿红给掩盖住了。

    宁雪走近易寒身边,手指自然的探入他的发间,撩起鬓发,一片肿红映入眼幕,出现在这张英俊嬉笑的脸蛋显得是那么的突兀,宁雪眼皮微微一颤,眸子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忍心,只是一直看着,也没有说话。

    易寒捉住她的手放下,后退一步,晒道:“干嘛?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散漫慵懒的目光朝宁雪随意看去,只是迎她认真的眼神,目光不自觉的往下避了开来,往昔恩情,一言难尽,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以前爱的入骨的女子,可是这一刻要将她拥入怀中是如此的困难,易寒知道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自己,倘若自己心中只有一个宁雪,自己就能竭尽全力的救她于水火之中,她等了一年三个月,等来的却是一场空,爱人不可靠,她只能靠自己,而代价也是惨重的。易寒知道,假如当初自己真的率领大军来抢亲,就算最后失败了,成为一对同命鸳鸯,她也愿意,她就不曾一次向自己表达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易寒并没有这么做,他的顾忌太多了,他失信了。

    宁雪知道易寒这种想做又不敢做的彻底的念头,最后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明知道是死,她却不想糊糊涂涂的死,倘若不这么做,易寒是必死无疑的,与其如此,还不如自己承担起一切,既消除了易寒内心的愧疚又彻彻底底的解放他,所以宁雪选择了一条让她痛苦却又不得不去这么做的道路——成为西王府的小王妃,顺理成章的掌控西王府的大权。

    名分已经定下了,而她想嫁的人却是易寒,想白头偕老的人是易寒,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她已经无法再清清白白的嫁给易寒,隔在两人中间,不止有一个已经死去的颜觅风,还有天下人强加在易寒身的压力,似当初一年之约一般给眼前这个男子造成无穷无尽的困扰,一个女子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她是如此勇敢又是如此坚韧,又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去做出这个决定,这预示着这一生,她都只能与最爱的男子生生分离,世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当初的宁雪让易寒抢亲并非存自私之心,而是看到以易寒的人脉能力用心经营,一年之后率大军前来,一者自己的脱离西王府,二者两人能够名正言顺,三者自然是成就王图霸业,然而她太高估了易寒对她的一心一意,他的心思所涉甚杂,并未在此事用心经营,而他的王道思想与自己的霸道思想大相径庭,这也就造成婚期一到,易寒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面,从始至终,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眼前的男子,以至于她把自己给忽略了,她为何还苦苦经营着西王府,因为易寒要席卷八荒,还需要自己的帮助。

    木已成舟,多想无益,宁雪收回目光,不再看着易寒。

    宁雪淡道:“你还是走”,易寒再呆片刻,她就控制不了自己,可是一个西王府的小王妃,一个闻名天下的麒麟将军,又如何来缔结姻缘。

    易寒叹息一声,表情变得严肃,“其实我今日来,是想看你是否活着好好的”。

    宁雪听到这句话,愤怒布满了她整张俏脸,因为心中压抑许久的幽怨,她胸口直伏,激动不已,厉声道:“你扪心自问,倘若你有一半的心思在我身,又何必导致今日的局面,我又何必去成为别人的妻子”,说到这里,泪水潸然滑过双颊,痛哭不已。

    易寒见她落泪,心中顿时化作一片柔情,疾步朝她走了过去,还未靠近,却被宁雪喝住。

    宁雪似个小女孩一样,自个挥拭着泪水,用心情还未平复下来的口吻道:“我不是因为你,我是为我自己的命运悲哀,倘若我一出生便是天下王者,又岂容天命运来刁难我”。

    易寒无奈道:“当初是你自己下的决定,这会又来怨我”。

    宁雪怒道:“你是装傻还是傻瓜,你从未做好充分准备,在那种局势下,我们二人必死无疑”。

    易寒没有底气的低声道:“全力以赴,也不是没有一线生机”。

    宁雪冷声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易寒轻声道:“前事休要再提了,至少我们还活着”。

    宁雪冷笑道:“活着却比死了还要痛苦”。

    易寒愤怒道:“你这女子胡搅蛮缠,我都说愿意跟你一起死了,你怎么不愿意,还说什么不打没把握的仗”。

    宁雪转过身去,口中冷冷迸出一句:“蠢货!”

    易寒心中顿时怒火焚烧,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缓缓道:“我并不蠢,而是我愿意因为你而表现的愚蠢”。

    宁雪淡淡道:“我不想再跟你讨论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了,我嫁人了,成为别人的妻子,而且是杀死自己丈夫的恶妇,这一些都是事实,你无法改变”。

    易寒淡道:“去他.妈的颜觅风”。

    宁雪转过身来,她的神情特别的平静,平静的诡异,用特别轻淡的语气:“我亲手杀死的却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易寒顿时震惊,大声喊道:“这绝对没有可能?你在骗人!”

    宁雪淡道:“你信不信都没关系,这是事实,我是一个可以亲手杀了亲人的恶毒女子”。

    易寒捉住宁雪肩膀,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

    宁雪微笑道:“二选一,我选择了让你活着”。

    易寒连忙道:“即是你的亲哥哥,你大可不必杀了他”。

    宁雪冷笑道:“他非死不可,你要让我嫁给自己的亲哥哥吗?何况”说了一半却住口,甩开了易寒的手,转过身缓缓走了几步,“我一直在利用觅风,当我知道自己要杀了他的时候,内心痛苦却又对他强颜欢笑,我内心无法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易寒,我爱的最深是你,恨的最深也是你,此刻你还有资格站在我的面前吗?”

    易寒痛苦难言,原来宁雪一个人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煎熬,当初他一直不明白,宁雪为何突然间对自己变得十分冷漠,而且她对待自己的态度,突然间发生了极大的转变,想看见自己,却没有勇气来面对自己,他一直以为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宁雪真的爱了颜觅风,尽管如此他也释怀,人孰能无情,何况颜觅风一直对她关怀备至,全心全意,他知道宁雪因为自己而杀了颜觅风,但没有想到那下决心那一刻,不是什么人就能做到的,就似宁雪说的一样,颜觅风不死,他易寒就得死,自己自然无法眼睁睁的看着宁雪成为颜觅风的妻子,会履行诺言,舍出性命争取。

    比起宁雪所付出的,易寒真的没有资格站在她的面前,自己以为愿意跟她同生共死就足够了,现在看来远远不够,易寒已经惭愧的没有勇敢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好好保重,我走了”,说完带着矛盾不舍的心情,狼狈逃离此地。

    周围变得静悄悄,再也没有那些没有意义的争执,宁雪顿时瘫软坐在地,泪水哭断衷肠,她真的可以不顾一切的投入易寒的怀抱吗?她做不到,也不能这么做,她必须是西王府的小王妃而不是麒麟的妻子,否则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就化为虚有,又拿什么来助他席卷八荒。

    “无法回报你的爱,就让我用别的方式报答你的深情,你所追求的,也是我现在所追求的”。

    宁雪一个人静静的哭泣,没有人来打扰她,有的时候流泪并不是懦弱的体现,她的内心压抑的太久了,她需要释放,否则整个人真的会崩溃。

    直到宁雪哭累了,身子无力靠在矮桌,用手臂支撑自己欲倒的身子,桌子用布层层包裹的东西却映入了她的视线,这是易寒给她送来的,她心里有股冲动想要拆开来,但是只是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东西看,凝视了好久好久,想移开目光不去理睬,终究还是抬手拆了开来,一股粉淡香清的味道传入鼻中,清澈的汤水面飘浮着几片雪白的梨花,粉粉腻腻的颜色飘入心头,让她干枯的内心得到一丝暖暖的滋润,一口清甜润滑的汤水入喉,让她哭的干渴的喉咙一阵舒坦,清清甜甜的舒心润肺,易寒的心思天下没有其他男子可比,荒山野岭的,要做出一道如此精心调制的汤水,一定费尽心思,用心良苦,甜甜的味道却是让他的脸变得肿红,清凉的味道却让他周身是泥污一身狼狈,宁雪是该生气还是欣喜呢?只知道这个男子永远让她心情矛盾,爱恨不得,不知如何是好,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将倾尽易寒浓情蜜意的汤水全部喝完。

    这会已经心情平复下来,盯着一点不剩的银花雪梨汤,喃喃道:“我依然一如既往的爱你,下辈子我再光明正大的成为你的妻子”。

    宁雪在帐篷里待了一会,齐子明求见,宁雪让他进来,看见齐子明鼻青脸肿的,好奇问道:“齐先生你怎么了?”

    齐子明支支吾吾,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宁雪想到易寒刚才前来大闹一番,心中已经有了分寸,也就不再追问。

    齐子明道:“王妃,前面拦路的镇西军已经撤离,我们可以启程了”。

    大概是易寒心头愧疚,依他的心肠,也不容不软了,此刻那里还敢拦住宁雪去路,从她那里讨要些好处。

    宁雪点了点头,说道:“此次镇西军亲自护卫,到了王府,再遣办些物资粮草送至怀来,以表谢意”,两人却是各自退让一步,各的其利。

    齐子明也不会想到刚才麒麟在帐内的发生的一些变故,自然会认为和王妃已经谈好条件,所以麒麟一离开,这镇西军就立即撤离。

    西王府部队收拾行当,整装出发离开大茂山,返回西王府大营。

    宁雪遥望翠峰耸立的大茂山,心中暗道:“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见”。

    身边的陆机道:“王妃表现的却比陆机更加不舍”,此话却是话中有话。

    宁雪淡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山这水恒久不变宛如初见”。

    陆机道:“王妃是借这山水寄托初见美好恒久不变的期盼”。

    宁雪不欲多谈,说道:“先生,我们快走,再不舍也得舍,莫因此而耽误了行程”。

    西王府的部队缓缓离开大茂山,一个衣衫污秽狼狈的男子却站在高处,一直凝视着西王府的部队,直到部队走远,消失在视线中,他的目光依然没有收回,似一尊雕塑宛如初望。

    “可怜的雪儿!”阳光下闪耀着一滴晶莹,璀璨一刹,隐入尘土之中。

    当中复杂的因果关系也不是一下子能理清头绪的,有些行为看似很难理解,却跟宁雪的性情有关系,要理解就必须站在角色的心理去体会,而不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大家明白了在那一刻,宁雪为何会突然对颜觅风表现出如此深厚的爱意了,人内心的情感往往在愧疚中升华,本来不想这么早说的,文中屡次暗示,大家却没有注意到。这本是专门写女子,又岂会淡如白开水,宁雪一生的遭遇,早就有了设定,为了照顾大多的感受,我只好将谜底提前公布出来,就像望舒那一段,两人并不会那么快的和好,但是迫于压力,七月只好来个急转弯,有的时候作者并无法按照自己的思想来构思情节,宁雪的一生是悲伤的,她一直处于跟爱人分离思念中,只有在最后的那一刻才修的圆满。

第七十节 戏子

    西王府的部队离开,其他两府可没这么好运,士兵被缴了兵器扣押起来,易寒心情不好,将所有的怨气转移到两府身,打算好好敲一笔,让你们跟宁雪抢陆机,这会内心对宁雪已经亲密了一万倍,以前说的那些无情的话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将两府的部队扣押了半日,易寒收拾好心情才让人将李墨和公孙儒押来见自己。

    一会之后士兵将两人押到易寒帐中,易寒起身笑道:“两位先生快快请坐。”

    两人却是一脸不悦,自己的士兵成了惊弓之鸟,原本打算返回好好整备一番,却不料中途被麒麟的部队给缴了兵器并且扣押了,只是麒麟一脸笑容,两人一时却不好发作。

    只听公孙儒冷冷道:“将军扣押华中王府的军队是何意思”。

    易寒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请两位聊聊天,至于缴了贵府士兵的兵器,却怕你们误会,起了争执,请放心,我一定派人护送你们回王府”。

    李墨道:“我们要立即返回王府向王爷禀报,请将军放行”。

    易寒点头道:“此番路途遥远,不知道是否需要本将军派人护送”。

    李墨道:“谢将军好意,还是不要麻烦将军的好”。

    易寒淡道:“这样也好,只是两位先生到了保州,易寒却没有尽地主之谊,不如这样,我请两位将军到怀来做客,我亲自设宴款待二位先生与众将军”。

    李墨应道:“谢将军好意,公务在身不敢耽搁,请将军归回兵器粮草,好让我们回去”。

    易寒道:“这样也好”,一语之后说道:“我手下这般将领啊,实在是不通情理,我说让他们请两位留下,他们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却把你们给扣押了”。

    公孙儒脸色好转,说道:“即是误会,解开就好”。

    易寒朗声道:“让林将军和任将军来见我”。

    一会之后林重诺和任建辉进入营帐。

    易寒淡道:“两位将军,将兵器粮草归回”。

    李墨二人听了这话,半信半疑,难道真的是误会。

    两人一脸难色,也不领命,也不说话。

    易寒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任建辉支支吾吾道:“元帅,两府的兵器和粮草在运送回怀来大营的途中给一伙强盗给抢走了”。

    李墨二人一听这话,脸色一黑,准知道这麒麟费尽心思将他们军队扣留,没这么容易就放走。

    易寒大声喝道:“什么!哪帮山贼这么大胆,敢抢我的兵器粮草”。

    林重诺应道:“对方蒙面,来历不甚清楚,是末将的疏忽,并没有派重兵护送”。

    易寒立即道:“领你们二人即可追捕强盗,这东西拿不回来,就不要来见我了”。

    “末将领命!”两人退了下去。

    易寒叹息道:“这兵荒马乱的,强盗为非作歹,我刚刚从北敖手中夺回保州地区,未能好好整顿,不管如何,两府兵器粮草被强,易寒要负首要责任。”一语之后又道:“不过两位请放心,我保证一定缉拿强盗,将两府兵器粮草如数归还”。

    两人自然知道麒麟在演戏,这保州地区那里来的强盗敢动你麒麟的东西,这不是找死吗?麒麟找个说辞来扣押自己,就是不想撕破脸皮,再去争辩就蠢到无可救药了,这如今成了人家砧板的肉,只能任人家施为了,两人沉默不语,却听麒麟将自己扣押下来是何意图。

    易寒道:“如今也没有办法,不如两位就暂且在怀来大营住下”。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暗忖:“麒麟将自己扣留,难道只是为了请自己去怀来大营吗?算了,那些兵器粮草被麒麟霸占了就霸占了,先返回王府再说,却均是归心似箭。

    公孙儒道:“感谢将军好意,只是我率部队来此已有些时日,为了让王爷免于担心,公孙儒还是打算即可启程返回王府”。

    易寒点头道:“这样也对,我现在就派人送两位先生出去”。

    李墨道:“此番路途遥远,李墨想向将军借些粮草,已供部队行军基本需求”,没有兵器没关系,这没有粮草,士兵饿着肚子,还未到达王府,估计都成了逃兵了,没饭吃谁受的了。

    易寒猛拍大腿,“哎呀”一声:“实不相瞒,我的大营也是粮草告急,士兵每日基本都是靠着粥水度日,我是泥菩萨过江难保,又如何能借给两位粮草,不是易寒不愿意,实在是无能为力。”见两人脸色变得铁青,易寒轻轻叹息道:“两位知道,无论是西夏大军还是关镇联军都是一支孤龙,这物资粮草无从补给,都是吃一点少一点,士兵连饭都吃不饱,如何去与北敖联军交战,我这些日子正为这些而愁白了头发”,说着连连叹息三声。

    两人都是老道之人,立即从麒麟的话中明白他这是在委婉向两府讨要粮草物资,这么说来倒无可厚非,关镇联军在前线作战,在情在理,几府物资充沛都应该给予物质支援,否则你让麒麟的军队去打什么仗。

    李墨立即道:“将军不必烦恼,我立即修一封给王爷,晓之将军困境,让王爷派部队运送物资粮草援助将军”。

    易寒激动的连忙起身,握住李墨双手:“李先生真是深明大义,易寒无以表达感激之情,华东王府慷慨仁义之举,相信大东国的百姓都会看在眼里,赞颂华东王爷为国为民的美德”。

    李墨呵呵一笑,“将军不必客气,将军镇守前线与夷虏作战,我相信王爷在情在理都会给予将军极大的支持”。

    易寒这个时候却朝公孙儒看去,公孙儒也不甘人后,如今麒麟大军乃是大东国民心所向,所有人的焦点都在麒麟身,这风头如何能让华东王府给独占了,就算他华中王府不打算支援麒麟,也会有别人这么做,既然如此,那就在麒麟困难之际给予他帮助,让他感恩在心,想到这里,说道:“将军,公孙儒也修一封,让王爷鼎力相助”。

    易寒大喜道:“好好好,两位先生真是深明大义之人,此举救易寒于水火之中,大东国有华中王爷和华东王爷这种厚仁厚德之人,何愁无法驱除夷虏,还我大东国安宁”,一语之后将两人奉作宾,“两位先生请随我一同前往怀来大营,易寒要设宴款待二位,让军中将士知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雪中送炭的义举”。

    这个时候,两人也就不拒绝了。

    半日路程,随易寒返回怀来大营,易寒设宴款待二人,席中,易寒将西夏将领与关镇联军的将领一一介绍给两人认识。

    李墨两人是越听越心惊,都知道麒麟手下兵多将广,可是没有想到竟有如此多的著名将领,这随便叫一个,都是威震八方鼎鼎有名的人物,恐怕整个大东国的精英将军集合起来都比不麒麟所拥有,幸亏麒麟本身没有物资粮草来源,否则这样的部队,整个大东国有哪里一股势力敢与之叫板,那日麒麟在大茂山嚣张也不是没有道理,他绝对有嚣张的资本。

    麒麟虽然兵多将广,但是两人却觉得威胁不大,一者麒麟当中大部分的人马是属于西夏的,二者他的身份是西夏的王夫,等驱除夷虏,最终是要随西夏大军回归西夏的,而那个时候关镇联军成为无龙头之师,自然要寻找归属,若是大东国起争王之战,自然四府最有资格收纳这支军队,这会两人心里却开始算计关镇联军,于是乎,两人连连向关镇联军的将军套近乎攀交情。

    席中气氛浓烈融洽,所有的话题都是关于北敖安卑,这样一来,彼此双方都有种同仇敌忾的味道,聊来自然亲热,不会产生矛盾。就在这时,厅内众人听见外面喧哗暴动,一个统领匆匆走了进来,禀道:“元帅,士兵闹起来了”。

    易寒大惊,说道:“两位先生请慢饮,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墨为了显示热心关切,说道:“将军,不如我随你一同前去,看是否能帮的忙”。

    公孙儒也不甘人后,连忙表达了自己愿意前往的意思。

    易寒一脸犹豫,过了一会点头道:“好,就劳先生与我走一趟”。

    林毅岳等将领要随同,易寒摆手道:“毅岳你向来冷酷无情,只论对错从不看情面,士兵也有难处,还是我亲自过去安抚”。

    一语之后,安抚众将道:“都留下,我与两位先生过去即可”。

    李墨两人立即感觉受到极大的重视,也对,麒麟身边虽兵多将广,却都是一些擅长领兵打仗的将领,正经的军师参谋还真没有一个,看来麒麟愿意带自己,看的却是自己文治方面的才能。

    李墨两人随易寒走到士兵喧哗暴动的地方,只听麒麟冷喝一声:“为何吵吵闹闹,难道不怕军法处置吗?”一语之下,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公孙儒立即注意到这却是士兵聚膳的地方,地面随处可见打翻的锅炉碗筷,睁大眼睛朝那些锅炉看去,这煮的哪里是粥,简直是一锅水和几颗米,也难怪士兵会暴乱,这那里能填饱肚子,看来麒麟真的十分困难。

    只见一位卒长前禀道:“元帅,将士不满伙食,所以才打翻锅炉发泄不满”。

    易寒叹息道:“这些日子不都是这么过的吗?我说过了再熬些日子,一定让大家吃一顿饱饭,难道大家就不能相信我而坚持一下吗?”

    一位士兵突然走向前来,说道:“我们都将元帅的话牢记在心,为了抗击夷虏,再艰苦也会敖下去,我们不怕吃苦,也不怕挨饿。”

    易寒冷声道:“既然如此,为何还打翻锅炉呢?”

    那士兵沉吟良久,才低声说道:“将士们看见两府的士兵吃的是米饭,而我们却连粥水都吃不,心里气不过,所以才”

    易寒冷声道:“这么说是嫌我处事不公了,我们就算再穷再没吃的,也不能饿了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语之后对着卒长厉声道:“你去调查一下,都有什么人打翻锅炉,一律责罚十大棍”。

    旁边的公孙儒李墨也听得不好意思了,看来麒麟这人是重情重义啊,宁愿亏待自己的士兵也不愿意亏待别人,联想到他费尽心思将自己强行留下来,也算是用心良苦啊,何人没得吃不逼急了,他没明抢已经算是靠仁义的了,当下没对他心存抱怨,反而越加敬佩,这兵器粮草该贪,非但如此,还贪的太少了。

    李墨拦住道:“将军稍慢,请听我一言,此事因我军而起,却不能罚了这帮将士,否则让将士们寒心啊”。

    易寒沉吟片刻之后,淡道:“看在李先生为你们说情的份,就饶了你们这一会,下不为例”。

    李墨朗声道:“将士们,请听我一言,今日我与华东王府的将士们承蒙厚待,李墨在这里向大家保证,无需多久,大家就能吃一顿饱饭,而且今后大家只需一心杀敌,再不必为吃不饱而烦恼”。

    公孙儒也插话道:“我已经打算让王爷派兵运送粮草物资前往怀来,将士们为大东国而拼杀沙场,华中王爷一定不会让大家空腹杀敌”。

    全军将士顿时欢呼起来,这股声势,任何人看了也不得不慷慨激扬热血沸腾,这说出去的话就似泼出去的水,两府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公孙儒与李墨露出微笑,只感觉这一生也没有似此刻这么伟大过,这么有意义过。

    一个士兵突然高声朗道:“假若王爷不愿意呢?”

    李墨笑道:“李墨愿意用人头担保,将士们也不应该怀疑华东王爷的一颗为国为民的仁义之心”,李墨自然并非单纯的先斩后奏,明眼人一看,麒麟的军队若没有物资支援就基本废了,覆巢之下无完卵,王爷自然不会因为小小的物资粮草而陷大东国于万劫不复之境地,他没有十足把握,岂敢在众多将士面前许下承诺。

    公孙儒也大概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两人这会却似乎在众多将士面前宣扬自己王爷的美名。

    易寒心中暗暗偷笑,这出戏可没白演,不管两人是否看出破绽来,他们却已经不知不觉入戏了,身临其境,大概也不愿意承认这是一场戏。

    不错,这会两人就算看出点端倪来,也不想去猜疑,他们宁愿相信,怀来大营需要王府的帮助。

    当夜,公孙儒两人立即撰写信,两人都是文人出声,信中情意恳恳,无不是阐述麒麟抗击夷虏的决心,以及其军队遭遇的困难,添油加醋,百般修饰,再三斟酌,几乎可以催人泪下,满意的将信封好,连夜就让人快马送出。

    易寒与野利都彦正在房内,秦彗走进来禀道:“元帅,他们已经连夜领人送出信”。

    易寒点了点头,“秦军师,你是文人出声,与他们聊得来,这些日子就劳你多陪陪他们”。

    秦彗点头道:“元帅放心,公孙儒与李墨的喜好厌恶,我了若指掌”。

    易寒嘱咐道:“切莫暴露了破绽”。

    秦彗笑道:“元帅放心,孰轻孰重,秦彗分得清楚”。

    易寒轻声道:“夜深了,秦军师下去休息”。

    秦彗点头道:“元帅,你也不要过分劳累,秦彗先退下了”,对着野利都彦道:“品大人,明日再见”。

    野利都彦微笑道:“秦军师慢走”。

    秦彗走后,野利都彦笑道:“麒麟,我真羡慕你,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就是万金也难求啊,像秦彗是有智有谋,更难得是一片赤诚忠心,从他的眼中,你就知道他的品质高洁”。

    易寒道:“秦彗与齐子明乃是同窗,我觉得让他与一帮只懂打打杀杀的将领在一起,实在是委屈了他,我就经常看他众将在一起却说不话,品大人,你觉得我暂时将治理地方的重任交给秦彗可好”。

    野利都彦笑道:“秦彗说不话,是将领不认他那一套,我与秦彗时有交流,他确实是个多才之人,只是这治理地方嘛,因在镇西军久呆,不似齐子明有丰富的经验,最好是有一个经验老道的人来带一带他,依秦彗的能力,短暂时日便可独挡一面,只可惜这经验老道的人却是难寻啊,不过也不是没有”

    易寒问道:“请品大人指点一二”。

    野利都彦笑道:“当朝三公六部不是闲着没事吗?”

    易寒笑道:“品大人说笑了,现在朝廷还没有完全灭亡,他们是朝廷的臣子,如何能惟我易寒所用”。

    野利都彦笑道:“此话也是不错,否则有当朝宰相丁制坐镇,麒麟的后方就算稳了”。

    易寒哈哈笑道:“丁制乃是三朝宰相,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却足足当了三朝宰相,这丁大人能耐可不一般,最少是深谙为官之道”。

    野利都彦道:“丁制之才,不在于文治武功的超凡脱俗,而是其中庸平衡之道,无为即有为,这一点可不能小视,有他坐镇便是出了刘锄这样的奸臣,朝纲也稳如泰山”。

    易寒哈哈笑道:“刘太师可真是出名,连品大人都知道他是奸臣”。

    野利都彦笑了笑:“不扯闲话了,有一人真的可用”。

    “谁?”

    野利都彦道:“太傅乔国栋!”

    易寒道:“乔国栋已经不参与朝政多年,太傅只是尊称,已无实职”。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麒麟就是想让他担当首任,他也是有心无力,而且乔国栋此人最注重名声正统,麒麟想请他出山,就算说破天也没有可能”。

    易寒惊讶道:“品大人,天底下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连这一点你也知道,不如委屈你来助我治理地方”。

    野利都彦笑道:“麒麟,并非我不愿意,而是我是西夏的臣子,名不正言不顺,最多是帮你出出主意,而且日后狼主恨你拐了她的国家栋梁,麒麟晚可要跪床头了”。

    易寒惊呼道:“品大人,你连大东国的“跪床头”都知道”。

    野利都彦哈哈大笑:“我最喜欢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俚俗,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

    易寒笑道:“跪床头说的是驸马爷”。

    野利都彦反驳道:“狼主可比公主还要说一不二,你敢不从便是违抗皇命,这罪取你脑袋绰绰有余,麒麟你跪还是不跪啊”。

    易寒摆手笑道:“好了,品大人我说不过你,被你越说我觉得自己越窝囊了”。

    野利都彦笑道:“有的方面是窝囊,可是你将狼主搂在怀中的时候怎么不嫌自己窝囊,这个女子全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敢碰,别人动一下都是要掉脑袋的”。

    易寒笑道:“你这老头,越说越没谱,好端端说起她来干什么,她发起雌威来,你这国家栋梁都吃不了兜着走,还敢拿她说笑”。

    野利都彦低声道:“麒麟,这是我们男子之间的话题,你可别在狼主面前说起,否则我可真的老来无善终”。

    易寒哈哈大笑:“你这老头还真怕”。

    野利都彦道:“说不怕那是假的,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刚开始的时候我就吓出一身冷汗来”。

    易寒讶异道:“这么说,我不是也很危险”。

    野利都彦笑道:“惹恼了她,吃点苦头难免,性命却是无忧”。

    易寒道:“好了,不说趣话了,品大人为何提起乔国栋”。

    野利都彦道:“乔国栋年过八旬,桃李满天下,他的学生在朝为官的,隐居避世的,仕途不畅郁郁不得志的,孰贤孰庸,心里可都有把尺子,若由他举荐,麒麟何愁没有人才,有些人自命清高,或许认为麒麟并非正统,不愿效劳,这老师一句话,可就完全不一样”。

    易寒点了点头,“看来真的得去拜访乔国栋”。

    野利都彦笑道:“如今你肩扛抗敌大旗,便是麒麟二字也能赢得他三分尊重,见到他是不难,可是要说动他助你占地为王可就没这么简单,有些人天生就是死脑筋,一辈子也不会变”。

    易寒点头道:“就是品大人你不说,这乔国栋我也打算去见,如今我正名,是时候大大方方的从他手中接过她的孙女,我让她受了许多苦,想留她在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任何人欺负”。

    “什么?你女人怎么那么多?”野利都彦非常惊讶,一语之后沉声道:“万万不可,如今你是西夏的王夫,别说乔国栋听了你这话要恼羞成怒,就算乔国栋发神经答应了,这个女子你又打算如何安置,将她接回西夏?”

    易寒淡道:“大不了这西夏王夫我不要就是,心里认她做妻子就是了”。

    “你、你、你,你这是胡闹,这要置狼主颜面于何地,我跟你说,你要是敢这么做,别说狼主饶不了你,整个西夏都不会放过你”。

    易寒安抚道:“品大人,你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望舒说过希望和他一起在大东国市井之中生活。

第七十一节 桑干河局势

    野利都彦突然问道:“麒麟,你真的想抢自己的东西”,野利都彦为什么会这么问,原来早些时候易寒向野利都彦透露了自己想做一回强盗的打算,抢的却是两府运至怀来大营的物资粮草,野利都彦觉得太过分了,所以才有此一问。

    易寒叹息道:“我知道这样做有点不仁义,可是不卑鄙一点,我此刻哪来的资本”。

    野利都彦道:“这事情却要做的隐蔽,一旦暴露,可就置你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易寒点头笑道:“品大人请放心,别的我不是很在行,这种下三滥的行径,我会教他们怎么做的”。

    野利都彦无奈笑道:“那里有人像你这么说自己的。”

    易寒道:“这名声都是虚的,只有利益才是实的”。

    野利都彦道:“名声也不尽然全是虚的,有的时候不靠名声还真成不了事,就像你麒麟的名声,给你带来的利益是无法估计的”。

    易寒道:“我派周捷去桑干河打听消息,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野利都彦沉声道:“如今北敖联军收缩防守,宁军师那边将承受更大的压力,麒麟,宁军师的做法虽然有些道理,然而这会时局已经不同了,当初他那么做是想破釜沉舟,以你之名诱导大东国全部军队与北敖联军决一死战,让可能持续十年的战争在一年之内分出胜负,然而麒麟既然打算发展扩大自己的势力,此举已经不可行了,相信宁军师一旦陷入困境,麒麟必定引兵前去救援,一者陷自己于孤立无援的境地,二者瞻前顾后,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要知道你此刻的重心已经在大后方,打的却是持久战”。

    易寒思索一会之后,点了点头:“确实不必要冒此大险”,当初宁霜的打算是,让自己置死地而后生,逼迫西王府倾巢而出,战局一旦展开,李毅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到时候可就是三军联合作战的局面,一旦北敖联军有稍微示弱的迹象,极有可能让大东国的其他几股势力蠢蠢欲动,所有人都明白,北敖联军才是此刻的大敌,若有战胜的希望,谁还会潜伏不动,只是此举却是变数太多,每一个环节都需要如预想的那般顺利,一环出错既有可能全盘皆输,全面决战可输不起啊。

    野利都彦道:“希望宁军师这会还没将桑干河搅得天翻地覆,此刻让他回来还来得及”。

    易寒点了点头:“品大人就劳烦你走一趟了,别人与他不甚相熟,恐怕说不动他”。

    野利都彦一脸犹豫,沉吟道:“宁军师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他若是打定主意,恐怕就算是我也说不动他,此事却还要麒麟你亲自出马?”

    易寒为难道:“我是想亲自过去,可是这边的事情我却放心不下”。

    野利都彦淡道:“你作为元帅,自然无法事事亲为,有些事情应该放手让手下去做,放心,有林毅岳,苍狼和我坐镇,这边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易寒还是一脸犹豫,“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他这么做了”。

    野利都彦笑道:“犹犹豫豫乃是一军统帅的大忌,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后悔,而是见机行事想办法去解决,你年纪善轻,这也是难免的,以后可是要牢牢谨记在心。”

    易寒道:“谢品大人的教诲”。

    野利都彦呵呵笑道:“不是麒麟你不如我,而是我比你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易寒道:“品大人不必宽慰于我,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能更清楚的认识自身的缺点进而改正才是最重要的”。

    野利都彦点了点头:“麒麟早点休息,明日即刻启程,此事不宜耽搁,乔国栋那边我会先过去拜访”。

    易寒惊讶道:“品大人知道乔国栋现居何处?”

    野利都彦笑道:“似他那种人,就算死也不会逃亡,早些时候我已经派人打听他的下落,果然不出我所料,乔国栋一直在京城没有离开。“

    易寒握住野利都彦的手,“品大人,你可真是未卜先知,有你在我身边,我总觉的事事如鱼得水,不必费心费力”。

    野利都彦淡笑道:“至于这个做强盗的事情,还是麒麟你自己去吩咐,这一些我可不擅长帮你部署安排”。

    易寒道:“我现在就去找林毅岳商量此事”。

    野利都彦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

    野利都彦走后,易寒令人传林毅岳来见。

    易寒将自己的打算告诉林毅岳,林毅岳听完显然有点吃惊,“元帅,这有点不太好,怎么说人家也是来支援我们,怎好在背后干这些宵小勾当”。

    易寒笑道:“毅岳,你这个人就是太死板,不知变通,听过没有成大事者需不折手段,这件事情的利害,你心中自己掂量掂量,小小的一个计谋,对我们来说是极大的帮助,等到士兵没饭吃饿死的时候,那个时候被迫无奈干出让人不齿的事情,那个时候可就后悔莫及了,与其如此,还不如未雨绸缪,至于这件事情确实为人不齿,只是在大义面前又算的了什么,驱逐夷虏才是首要大任啊!”

    易寒善于辩解,一番话立即便将秉持正统道德伦理的林毅岳说的心中释怀,林毅岳点了点头道:“看来,还真的如此”。

    易寒喜道:“好了,你既然答应,后面的事情照我说的去办,保证一切顺利”,说着低声在林毅岳耳边耳语一番。

    林毅岳点了点头:“好,元帅请放心,毅岳一定不负元帅重托”。

    易寒笑道:“不负将士们的众望才是”。

    听到这里这个严肃的男子也露出一丝微笑,“元帅,你确实跟庄元帅大不一样。”一语之后又道:“不过,在庄元帅手中棘手的事情,到了元帅手中却变得更好解决”。

    易寒笑道:“毅岳,不是我说庄老的坏话,庄老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身处乱世,比的是谁更奸诈,像个乞丐的向别人讨要,还不如利利索索的拿到自己手中”。

    林毅岳笑道:“元帅,若不是毅岳深知你的为人,还真的将你当做卑鄙小人看待”。

    易寒笑道:“没关系,只要将士们过的好,我成了卑鄙小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毅岳点了点头:“这也是将士们为何如此信任你爱戴你,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元帅入草为寇当了强盗头子,相信将士们也一条心跟在元帅的身边”。

    易寒哈哈大笑:“毅岳,没有想似你这么严肃正经的人也会说这种趣话来”。

    林毅岳轻轻一笑:“大概是跟在元帅身边久了,近墨者黑”。

    易寒淡道:“早些休息,明日我带少量部队赶往桑干河,这大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林毅岳大吃一惊:“元帅要去桑干河,那一带可是北敖联军的腹地,一旦被敌人获悉元帅行踪,可是有去无回啊”。

    易寒淡道:“我是非去不可,否则那边不知道要酿出什么大乱子来,你且放心就是,我有分寸,自然不会傻的明目张胆的与敌人叫板”。

    就在这时,侍卫来禀,说周捷将军求见。

    易寒连忙让侍卫领周捷进来,周捷步入易寒营帐,衣衫褴褛,身布满伤痕血迹斑斑。

    两人见状大吃一惊,只见周捷跪下朗声道:“不负元帅重托,总算探知桑干河一带战局虚实”。

    易寒忙道:“周捷,你且起身再说”。

    周捷站了起来,易寒亲自给他倒了杯水,周捷饮了一口,缓缓道:“元帅令我打听宁军师以及其部队情况,我与数十位士兵乔装打扮到了桑干河,立即发现所属安卑的部队正匆匆向西南方向移动,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宁军师率领当地的反抗军正在攻打南堡镇的安卑要塞,反抗军方面已经强攻了一日一夜,而这支安卑部队却是西湾堡的驻军,很显然是南堡镇告急增援过去的,我立即尾随这支安卑军,中途突然冒出一伙山贼伏击这支安卑军,这支安卑军不想缠战,而山贼也不敢与之打正面,双方互有伤亡告终”。

    周捷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立即亮出身份,希望从这帮山贼口中探知桑干河一带的战况,从山贼头子口中得知,原来不单单西湾堡的安卑驻军,大同县、阳高县、沙岭子的增援部队也正赶往南堡镇,当地的山贼正从几条必经路道进行拦截,只是苦于没有与安卑正规部队交战的能力,最后还是让几处增援的安卑军穿过,当是我知道这个情况之后大为震惊,如此一来反抗军岂不危险,被陷入合围之中,那可是无处可退啊”。

    易寒突然插口道:“慢着,你刚才是说反抗军强攻南堡镇一日一夜不破”。

    周捷点了点头,易寒沉吟道:“既然要攻打南堡镇自然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怎可拖延战局,等待敌人增援,此举不是陷自己于困境之中吗?”

    周捷说道:“南堡镇乃是桑干河北面一带的中心枢纽,从山贼获悉的消息中可得知,南堡镇乃是安卑的辎重要地,可能有重兵把守,顽强抵抗,所以反抗军一日一夜才强攻不下,而其他几处驻军见状才立即出兵增援”。

    易寒道:“南堡镇乃是安卑的辎重要地很有可能,有重兵把守也情理之中,既然早就知道为何偏偏挑选南堡镇攻打呢,要知道就算攻下南堡镇也是无福消受,被各路支援过来的部队所包围,这也是没有退路的啊”,一语之后道:“周捷,你且继续说来”。

    周捷突然变得特别兴奋,“元帅,你绝对不会相信,反抗军在那种困境之中打的那是怎样一个漂亮仗”。

    “哦!”易寒与林毅岳同时一讶。

    周捷道:“原来,这反抗军早有能力攻下南堡镇,只不过一直在迷惑敌人,让敌人以为能将反抗军包围进而全歼,可是他们没有想到,这南堡镇和反抗军都是鱼饵,钓的却是增援而来的各路援兵,在察觉西湾堡援兵快要到达南堡镇的时候,反抗军立即发动对南堡镇要塞的猛攻,最先达到的阳高县援兵见南堡镇要塞岌岌可危,也未等其他几路援兵到达,立即发动对反抗军的进攻,试图前后夹解南堡镇燃眉之急,坚持到其他几路援兵到达。”

    周捷笑道:“可是让阳高县援兵没有想到的是,反抗军看似在强攻南堡镇,其实却是设下埋伏等这支援兵前来,不知道从那里冒出了的一支部队,一场血战之后将这支最先达到的援兵全歼,四肢断其一臂”。

    周捷继续道:“更漂亮的还在后头,反抗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南堡镇,扼守要塞,让增援而来大同县援兵望城兴叹,无可奈何,依大同县援兵的兵力要攻下占了城关要塞的反抗军却是没有可能,只能暂时包围,等待其他两路援军到达,反抗军摆了一个空城计,集中兵力悄悄的朝西南方向迎击西湾堡的援兵,这一仗双方伤亡惨重,不过最后西湾堡的援兵还是战败而逃,四肢已断双手”。

    易寒明白此战为何会伤亡惨重,因为这一仗却是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结束战斗,惧怕伤亡拖延时间,等到沙岭子援军赶到,那就是陷入苦战之中,从始至终,宁霜贯彻的策略都是以众敌寡,各个击破,绝不让安卑部队联合一起的机会,而南堡镇地处中心枢纽,却将西湾堡援兵和大同县援兵南北割断开来,除非靠近,否则很难彼此通气,宁霜这么做就是想让西湾堡援兵无法发出信号,告之其他援军,大军已经到达的消息,也许那一刻西湾堡援兵战败而逃,大同县援兵还瞒在鼓里。

    周捷越说越兴奋:“而这沙岭子援兵在还未靠近南堡镇却突然撤退了”。

    林毅岳疑惑道:“为何?”

    周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大概被吓破胆子了”。

    易寒沉吟道:“并非被吓破了胆子,而是沙岭子援兵已经获悉了南堡镇要塞已经被攻破,反抗军迎面痛击西湾堡的援兵却给沙岭子援兵透露了一个假的信息,那就是大同县、阳高县两路援军已经战败,否则反抗军如何能集中兵力与西湾堡的援兵大战,独剩一路援兵,大局已去,这仗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了。”一语之后沉声道:“安卑有一种苍鹰,专门传递军情,在西湾堡要塞被破之前,守城将领已经将这边的战况传递出去,沙岭子援兵获得的军情就是阳高县援兵全军覆没,西湾堡要塞被攻破,他自然要这么想,反抗军自然要先对付较快到达的阳高县援兵,如今后到的西湾堡援兵已经战败,那阳高县援兵自然已经战败,而实际阳高县援兵却依然在等待援兵的合”。

第七十二节 必救不可

    林毅岳疑惑道:“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安卑有苍鹰传递军情,那为何阳高县不用苍鹰传递军情,却被蒙在鼓里”。

    易寒笑道:“苍鹰毕竟是畜生,经过训练而用来远距离的定点传递,毕竟不如人这般聪明灵活,所以安卑一般行军部队还是以探子来交流信息传递军情,似简单的军队术语,就用信号来表示,不过却需要两军相离较近,否则岂不成了千里传音”。

    林毅岳沉声道:“看来这宁军师可是对安卑的底细知道的很清楚,否则如何能将时机掌握的如此准确”。

    易寒朗声道:“不错,这一仗最关键的就是对时机的把握,这需要对战局有精密准确的计算,能胜不能胜?一场战役需要多少时间?这一切极为考计个人的能力,或许换个人来这么做,可能就一塌糊涂了”。

    林毅岳道:“这宁军师真是智谋纵横,出神入化”。

    易寒笑道:“这么赞他有点夸大了,他只不过将算计人的手段用在算计敌人部队身”。

    周捷着急道:“我还没有说完呢”。

    林毅岳淡道:“后面的不必说了,阳高县援兵孤立无援,自然难逃南堡镇驻军厄运”。

    易寒摇了摇头道:“反抗军是一支乌合之众,三场大战已经没有坚韧的作战能力,若不是最后沙岭子援兵撤退,这最后一战就算能胜利,反抗军也算是死伤殆尽”,他这么说是知道前几场战役中,救赎一定起到了很关键的作用,若是单单依靠反抗军,这战斗早就以失败结束了,然而救赎只能当做一支奇兵来用,还是要在大军的配合下作战才能起到效果,就像守城,就算三千人有三头六臂,也照应不来,好刚要用在刀刃。

    周捷道:“元帅说的不错,那一刻反抗军已经筋疲力尽了。”

    林毅岳惊讶道:“援军竟有万人之多,我还以为顶多五千之数”,在他想来,安卑的正规军自然不是反抗军的乌合之众可比,以一敌二不在话下。

    周捷道:“原本那阳高县援兵布好阵型,打算等援军一到再攻,怎知天空出现信号,南堡镇要塞内传来了士兵轰隆鼓噪的声响,阳高县援兵见状立即发动强攻”。

    易寒淡道:“自然是以为援军已到,想前后夹击,这无中生有的计谋使的好,连安卑的信号都用了,不容得敌人不信了”。

    周捷继续道:“阳高县援兵鼓着一口气,顶着反抗军密集的箭矢,直到全军覆没也没有撤退,他们至死也不明白,敌人背腹受敌,为何还有如此强大的防御能力。”

    易寒道:“这计也真够毒辣的,让阳高县援兵想撤而不能撤,这一撤退不是相当于将援军给卖了,却没有想到所谓的援军都是子虚乌有”。

    周捷道:“至此,西湾堡要塞攻坚战,以反抗军全歼安卑四路大军大胜而告终。”

    林毅岳畅快道:“这仗打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周捷黯然道:“可是,未等反抗军歇口气,探子却传来了幼虎率领十万大军从北面南下朝西湾堡要塞疾速行军而来”。

    林毅岳惊讶道:“这消息知道的也快了了”。

    易寒沉声道:“幼虎大军早就从大后方出发了,只不过这反抗军动手太快了,还未等幼虎大军到来,已经结束了西湾堡要塞攻坚战”,一语之后自言自语道:“她明知道幼虎大军要来,还敢利用这空隙动手,简直就丝毫不顾及自己的死活。”

    林毅岳惊讶道:“元帅的意思是这宁军师早就知道幼虎要率领大军前来,在此之前利用时间空隙清除桑干河一带的驻军,实在是太大胆了,一旦战局僵持,可就深陷泥潭而无法自拔,就算如此这会要全身而退也难啊”。

    易寒道:“否则他又如何能立即探知幼虎大军到来的消息,自然已经在幼虎大军到来的路设下岗哨。”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周捷望去,周捷有些丧气道:“反抗军只好将南堡镇连同辎重一把火给烧了。”

    林毅岳叹息道:“那不是什么也没有得到”。

    周捷继续道:“非但什么还没得到,桑干河反抗军接下来还要面对幼虎大军的追杀。”

    林毅岳沉声道:“桑干河一带虽地形复杂,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动真格,就算这山再深,恐怕也躲无可躲,何况这会反抗军已经暴露了,倘若似从前一般,分兵躲入深山老林之中,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幼虎大军活活困住饿死。”

    易寒反问道:“倘若反抗军粮草充足,熬个三五月,幼虎十万大军岂又耗的起,只怕幼虎这十万人的军队脱离大本营,孤军深入,这也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林毅岳道:“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就是幼虎想速战速决,而不会给反抗军耗的机会,倘若幼虎真的敢耗,那就是想以这支十万人的军队为饵,引诱大东**队前来,谁会救这支反抗军于水火之中呢?”朝易寒看去,沉声道:“只有元帅你,这绝有可能是一个圈套,安卑方面可能已经调动兵马,等着元帅你送门来”。

    易寒一脸严峻,苦思对策,这宁霜如何能不救,可是若要救,一旦是个圈套,赔的可是关镇联军将士和西夏士兵的性命,宁霜啊宁霜,你真的让我好为难,这不是明摆着陷我于不仁不义的境地,想起临走前宁霜对自己说的一句话“一切以大局为重,倘若你心中控制不了冲动,就记得我是个邪恶的人,做过无数恶事,罪该万死”,难道真的要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吗?易寒真的做不到,可又无法不顾及大局,自己已经亏欠宁雪太多,难道宁霜也要走她姐姐的老路吗?想到这里,心中下了决心,宁霜无论如何也要救,只是却要好好思考如何个救法。

    周捷突然道:“元帅不必担心,宁军师率反抗军朝桑干河南岸撤退,她让末将转告于你,不必来了,她自有脱身之法”。

    易寒闻言,大吃一惊,依他对宁霜的了解,说出这样的话绝对是不正常,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同时她也察觉到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为了顾全大局不让自己为难,所以才有此一言”。

    林毅岳冷静道:“朝桑干河南岸撤退是一条死路,宁军师为何会选择如此糊涂的撤退路线,要让反抗军在短短的时间内渡过桑干河是不可能的,那一带所有的桥梁早在地方湘军撤退时已经被摧毁了”。

    易寒黯然道:“他这么做是想让士兵走向绝路,不心存侥幸,只能与幼虎大军血战到底,同时也不给我有任何救援的机会”,这是一个对自己无情,对别人也同样无情的女子啊!

    周捷惊讶道:“我还以为宁军师有妙策呢?他在让我转告元帅的时候还一脸淡定笑容。”

    林毅岳严肃道:“元帅,怎么办?”

    从林毅岳的口气中,周捷已经察觉到局势的严峻,这不是一件好处理的事情,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一时却没有主意。

    易寒决然道:“宁军师此举就是不想让我有任何救援的机会,此刻我就算率领大军出发也有可能来不及了”,听到这里两人以为元帅已经打算忍痛舍而不救了,那知易寒继续道:“但是,我就算明知道不可为也不得不救他,这是一个糊涂的决定,两位将军请原谅”。

    两人听了这话,并没有丝毫不悦,朗声道:“元帅,我们愿意与你共进退”。

    易寒决然道:“虽然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圈套,但是我们却不能没有任何准备,很多局势都是在充分准备的情况下绝境逢生,这一次我要跟老天爷赌一把,周捷你立即领兵火速赶往桑干河北岸,让当地湘军百姓出动全部战船渔船任何可以用的船只,助反抗军将士渡河,撤离幼虎大军的包围圈,若有人敢不配合,你无须客气”。

    “毅岳,你此刻就去调动大军,明日一早启程赶赴桑干河,我要从侧翼进攻幼虎大军,掩护反抗军从容有序的渡河离开”。

    两人领命退了下去,易寒又令人将苍狼叫来,一会之后苍狼披着外套走了进来。

    易寒道:“拓跋将军,连夜将你吵醒,实在是易寒的不是”。

    苍狼淡道:“元帅不必客气,半夜将我叫来想必有紧急军情”。

    易寒点了点头,于是乎将桑干河一带的局势三言二语说了出来。

    苍狼吃惊,“元帅打算想救?”

    易寒点了点头,苍狼又道:“这可是一招险棋啊,元帅是舍不得宁军师还是救赎这支部队,为帅者当舍则舍,却不可冲动啊”,想到反抗军有可能全军覆没,身经百战的苍狼却表现的十分淡定,这种事情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

    易寒知道这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他也不想解释太多,诚恳道:“拓跋将军,我想救,不是站在麒麟的位置,而是站在易寒的角度”。

    苍狼反驳道:“可是你是麒麟,却不是单纯的易寒。”一语之后淡道:“我是不赞同这么做的,可是你是元帅,无论元帅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拓跋狄都会听令行事”。

    易寒笑道:“拓跋将军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跟你讲人情了。”朗声道:“拓跋狄听令,令你连夜调动五万西夏大军,若有丝毫延误,军法处置”。

    苍狼领令退了下去。

    过了一小会,安静的怀来大营变得人声喧闹,到此都是战马的嘶鸣声和将领的吆喝声,齐刷刷的脚步声让整个怀来大营地动山摇。

    野利都彦被声音吵醒,披着衣衫走进易寒帐内,惊讶问道:“元帅为何深夜调动大军”。

    易寒冷静道:“桑干河战况危急,我要连夜调动大军赶赴桑干河作战”。

    野利都彦吃惊道:“宁军师已经将桑干河搅得天翻地覆了”。

    易寒点了点头,“我已决定率大军前去支援”。

    就在这个时候,士兵来禀说华中王府公孙儒和华东王府李墨求见,易寒令士兵请他们进来。

    李墨两人进来,连忙问道:“将军,连夜调动兵马,可是要紧急军情”。

    易寒点头,将桑干河的局势说了出来,并且表示了自己想竭尽全力救出这支反抗军。

    李墨说道:”桑干河北岸的船只不足以装载一支几万人的军队,大东国的水军已经名存实亡,大部分的战船已经变卖卖给商人作商业运输之用,普通人家的渔船更装载不了几个人。”

    易寒无奈道:“能接走几个就算几个,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李墨忙道:“将军请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说将军若打算将反抗军全部接离桑干河南岸,那就需要求助”。

    易寒惊道:“求助何人?请李先生指点”。

    李墨缓缓道:“四大的林家和宋家,整条京杭运河的船运几乎被这两大家族给霸占了,也就是说这两大家族在京杭运河均拥有一支规模庞大的船队,若是将军能征用两大家族的船队,别说区区几万人,就算接走十万人也不再话下”。

    易寒大喜,拿出地图摊开,仔细观察了京杭运河的线路,水路畅通无阻,这要走水路赶赴桑干河可比走山路要快捷方便的多,喜道:“谢李先生指点”。

    李墨沉声道:“只是要征用两大家族的船队可不那么容易,商人崇尚利益,让商船停止商务而进行军事用途对两大家族是一种极大的损失,将军可以想象商船在运输货物的途中,不可能立即卸下货物,可是眼前局势又是如此紧急,实在是为难,除非将军承诺日后弥补两大家族的损失,不过这也不太可能,整个大东国的人都知道,林夫人只认利益不认人,宋家那边还好说一点,这些年被林家压在头,也许可能会借此机会,依靠将军的势力来达到和林家分庭抗礼的局面。”

    易寒疑惑道:“这这么复杂吗?”

    公孙儒点了点头,“将军可知道,为何无论大东国那股势力都必须给林夫人几分面子,正是因为林夫人掌握了大东国水路陆路的命脉,无论是运送物资粮草,还是自身补给,都需要靠在林夫人这条线,将军若是想靠武力,林夫人根本不会惧怕你”。

    易寒不悦道:“一个商人而已,这么嚣张”。

    野利都彦道:“麒麟可不要小看了商人,特别是如此有能为的商人,就算那林夫人不配合,麒麟你就算手握军权也拿她没有办法,因为整个大东国方方面面离不开她,试想如今乱世,没有她这样的商人从中迂回,这该乱成什么样子,市场无日常物资供给,这人还不得活活饿死,所以说,麒麟还真不能动她分毫,无论百姓还是地方势力也不会容许你有动她的念头,这当中已经存在有千丝百缕的利益关系网”。

第七十三节 征用船只

    一章打错字了,应该是方家方夫人

    易寒怎么会去动林黛傲,怎么说也有层暧昧的关系在那里,自己还是她两个孩子的干爹呢?只是这事实在是太巧了,此刻最怕见到她,偏偏又扯关系,林黛傲不是李玄观,对易寒的花边艳事,她只知道一个脱俗,还以为易寒算是一个很专情的人,若是知道他全部的情事,就算不被吓死也会被逼疯,当然这么说有些夸张,这个女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可不简单,但是惹恼了她,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易寒猛摇头,这不是老天爷专门来玩弄他吗?叹息一声:“我怎么尽惹些不好对付的女人”。

    “啊!”在场三人听到易寒的自言自语,有些惊讶的朝他看去,“将军刚刚说什么了?”

    易寒回神淡道:“没有,我是说现在的女子都不好对付”。

    李墨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女子可老辣的很,要从她身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

    深知易寒为人的野利都彦却暗暗吃惊,莫非这麒麟连那方夫人也没放过,太可怕了,这麒麟简直就是专门来与女子纠缠的,为天下的男儿争一口气来的,未经证实,这话自然不能随便开口。

    易寒佯装为难,叹息道:“就算明知道从她那里占不到便宜,也得试一试”。

    李墨自告奋勇道:“将军,李墨愿意替你走一趟方府,以前华东王府的物资调用都是我与那方夫人在洽谈,也算有些交情,方夫人看在我的面子,我再晓以大义,说不定方夫人会答应帮忙”。

    易寒摇了摇头:“此去金陵几百里远,最少也有三日的路程,等李先生谈妥了,一个来回就是六七天,来不及了,我打算先征用了再说,日后再找时间向方夫人澄清此事缘由”。

    李墨惊讶道:“将军打算先斩后奏。”

    易寒问道:“如今时间紧迫,李先生认为有更好的办法吗?”

    李墨无言以对,确实前往方府一趟知会一声是更好,否则方夫人获悉自己的商船无端端被扣,自然是雷霆大怒,这个女子发起飙来,整个大东国都要抖一抖,但是从事情的紧急程度,时间并不容许这么做。

    野利都彦说道:“自怀来大捷之后,大量的百姓拥入京师,这人一多,日常物资所需必定是供不应求,这方夫人是大商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算算时间,这商队从杭州至京师也差不多到了,我想这一次方夫人可能会亲自前来,毕竟这京城可是贵地啊,占的先机基本也就锁定了商机。”

    野利都彦这番话却是最最关键的,他的分析一针见血,公孙儒立即道:“很有可能,赶往金陵反而有可能扑了个空”,一语之后自告奋勇道:“将军,这方夫人在京城有一座宅院,不如由我前去劝说,毕竟方夫人与华中王府有深的交情”。

    公孙儒会这么说是因为麒麟并没有与方夫人有任何交际,而方夫人却是只认利益不认人,由他公孙儒作为华中王府出面或许能说动方夫人。

    而易寒心中暗暗吃惊,这林黛傲真不简单,华中王府与华东王府都有如此深厚的交情,这不明摆着要压在我的头吗?喜道:“公孙先生,就有劳你走一趟了”。

    公孙儒淡道:“将军无需客气,作为国人理应同心协力共同对抗夷虏”。

    李墨出声道:“不如我也一同前往”。

    未等公孙儒开口,易寒立即道:“太好了,两位先生一同前往,就增加了说动方夫人的可能”,一语之后说道:“两位先生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再启程”。

    两人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两人走后,野利都彦问道:“麒麟,真的要等到明日早晨,从这里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也要差不多半日左右。”

    易寒严肃道:“我是一刻也等不了了”,说这令士兵传林重诺来见。

    林重诺走了进来,问道:“元帅唤我何事?末将正在整顿兵马粮草”。

    易寒沉声道:“重诺,这桑干河你不必去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让你去做”。

    林重诺一讶,还有比大军赶赴桑干河作战还要紧要的事情吗?“元帅请说”。

    易寒问道:“重诺,你的部队准备好了吗?”

    林重诺点头道:“差不多了”。

    易寒点了点道:“嗯,你速速整顿好兵马,连夜赶赴涿郡,将停靠在港口的船只无论大小一律征用做军事用途,无论何人阻拦,你都不必客气,也无需给任何人面子,至于船货物,可以卸的便卸,不能卸就扔了,立即驶往桑干河,务求一个快字,至于后果由我来承担”。

    林重诺领命退了下去,野利都彦笑道:“不把你逼急了,也少见你雷动风行的作风”。

    易寒道:“品大人,这会你还笑的出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啊!”

    野利都彦淡道:“当笑则笑,愁也无益,何必过于约束”,一语之后说道:“麒麟,你知道人的脑筋什么时候最灵活吗?便是没有压力,心情畅快的时候”。

    易寒摇头道:“品大人,我可做不到你这等境界”。

    天刚蒙蒙亮,易寒率领西夏军五万人,关镇联军两万人共七万大军浩浩荡荡赶赴桑干河与幼虎十万大军作战,等李墨二人起床,整个怀来大营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不足三万的士兵驻扎,见此情景,两人不敢怠慢误事,各带了几十个随行快马前往京城,与此同时,林重诺这会已经带领部队来到热闹沸腾的涿郡港口,商人、挑夫看见这一支突然出现的军队是又惊又奇,待认出来是镇西军均欢呼起来,他们涌去,表示自己的尊敬和喜爱,这是麒麟的军队,便是有了镇西军,这京城才能恢复往日的繁荣鼎盛,否则这京城已经被战火焚烧而变得满目疮痍。

    这支镇西军的士兵却是一脸严肃,林毅岳朗声宣布:“从这一刻开始,所有停靠在港口的船只,无论大小一律征用做军事用途,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卸下货物,超过时间一律扔进海里”。

    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想不到这支镇西军竟是来征用船只的,大部分的人还是愿意将商船给镇西军使用,只不过大多数人只是个管事的,做不了这么大的主,许多人围到林重诺跟前哭诉自己的难处,林毅岳一律不听,让士兵将他们拦住赶走,更有人仗着自己大有来头,毫不客气的对着林重诺叫嚷威胁着,林重诺不为所动,冷声喝道:“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时间到了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你们好自为之”。

    许多人无奈,只好尽量挽救损失,天有不测风云,这对他们来说可是灾难啊,停放着百条商船的港口,密集的人像勤劳的蚂蚁在船只与港口之间来回搬运货物,无论管事还是下人小婢都加入搬运的行列中,整个场面是又热闹又匆忙,既混乱又有序。

    林重诺见状,让士兵分队前去帮忙,士兵动作粗鲁,只求快速,不求轻重,不知道因此打碎了多少贵重的东西,引的那些商人边指挥挑夫下人搬运货物,边破口大骂,不过速度倒是快了许多。

    一个老渔夫急匆匆的朝林重诺奔跑过来,身边士兵将他拦住,那老渔夫挥着手朝林重诺喊道:“将军!将军!”

    林重诺让士兵放他过来,这老渔夫喘气走到林重诺跟前说道:“我听说将军要征用船只,所以将渔船驶来,请将军过去看一看”。

    林重诺一愣,也未说话,随老渔夫走到岸边,只见老渔夫指着一条破旧的小渔船说道:“将军,这便是我的渔船”。

    林重诺并不觉的可笑,相反心中有些感动,轻声说道:“老人家,这渔船我们用不,你快驶回去”。

    老渔夫道:“我知道将军嫌弃我这船小,可是将军却不能小看老头我的行船技术,老头我愿意随将军前往帮忙”。

    林重诺连忙婉拒。

    突然老渔夫指着运河远处,将军请看,林重诺望去,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一片片帆影出现在烟波之,帆影轻轻地朝岸边游移过来,闪着点点的白光,却是捕鱼用的渔船,敞篷的、小木船、舢板船、乌篷船……粼粼闪闪中似突然冒头露水的鱼群,多的一时数不过来,约有千只,场面竟是如此壮观,

    小渔船驶近,船渔夫朝镇西军高声吆喝着,林重诺这才回神,立即让老渔夫传话,让这些渔夫一会有序跟在商船的后面。

    老渔夫笑道:“我知道将军担心什么,请将军放心,我们行船人都有号子,即使是七八岁的小孩也能撑一条大船;水道窄时,也不会碰到石壁,这渔船队伍保证比将军的军队还要整齐有序”。

    冷漠的林重诺也不禁激动道:“老人家,实在太感谢你们前来相助”。

    老渔夫笑道:“只要将军不小看我们,我们还高兴哩”。

    林重诺心想,这桑干河水域不似京杭运河这般开阔,这些大型商船要靠岸也是不易,这会有这千条渔船就好办多了,商船停在河中间,由渔船将人运送到河中间商船之,往返几次也就差不多了。

    突然老渔夫问道:“请问将军是不是镇西军?”

    林毅岳点了点头,老渔夫喜道:“我们正是来助麒麟将军的”,一语之后低声道:“背井离乡逃亡有多艰苦,我们怎么也不舍得离开涿郡”。

    林重诺知道,易元帅保住他们的家,否则他们就得背井离乡过流亡的生活,这会却是来回报的。

    林重诺估计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这时几个人脚步匆匆朝林重诺走了过来,走在最先面的是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佳公子,那年轻公子未靠近林重诺便朗声道:“闽南福州宋文卿求见将军。”

    林重诺一见这年轻公子衣着打扮便知大有来头,不过他却不打算见他,那年轻公子似看出林重诺的心思,朗声道:“家父宋高枝与南王爷有八拜之交”。

    林重诺一听宋高枝三个字心头一惊,果然大有来头,这宋高枝没见过自然也听过,那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闽南福州宋家家主,想起元帅的吩咐,也不打算接见。

    宋文卿朗声道:“将军所征用的商船中有十八条是我的,将军总该见见船只的主人”。

    林重诺朝士兵使了个眼色,拦路士兵放心,宋文卿走前来,微笑道:“宋文卿不知道将军征用船只是何用途,不过此举却让我承受惨重的损失”。

    林重诺淡道:“这个我不管,你的船停靠在这里就必须征用”。

    宋文卿道:“文卿虽然是个商人,但也不是个不明是非之人,将军突然征用船只必有急用,这一次所承受的损失,文卿愿意承担一半,另外一半由镇西军负责”。

    林重诺冷笑道:“宋公子,你跟军队谈赔偿损失,难道你不知道军队比强盗还要霸道吗?”

    宋文卿忙道:“不不不,将军请听我说完,文卿的意思是日后请镇西军多多照应来补偿我这一次的损失。”

    林重诺点头道:“这个自然,宋公子此次慷慨相助,今日义举必铭记在心,他日定有回报”,林重诺也不想镇西军背负强盗的恶名,出师有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宋文卿知道林重诺这番话只不过没有实际意义的官方话语,他要的却是实际的利益,说道:“文卿有个不情之请,久仰麒麟将军威名,务必请将军转告易元帅一声,宋文卿求见元帅一面”。

    林重诺淡道:“这事我会替你转告,公子且离开,不要妨碍我执行军务”。

    宋文卿微笑道:“我的船都是经过改良的大船,这舵不好掌,就算熟练的舵手不熟悉我的船也掌握不好,我就将水手连同船只一并借给将军”。

    林重诺道:“如此甚好”。

    宋文卿也不离开,站在一旁,林重诺冷声道:“宋公子怎么还不离开”。

    宋文卿笑道:“因为我知道将军一会要遇到麻烦,特意留下来给将军解决难题的”。

    林重诺也不理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下令让士兵动手,顿时之间船似出现窝里斗一般,士兵开始驱赶船的闲杂人等,大部分人跑着离开船,许多抱着货物不肯离开的却被连人带货扔进了水中,士兵将船未搬完的货物一律扔到河里,腾出空间。

    林重诺率领士兵陆续船,突然发现,这船却不会开,人却被自己赶的一干二净,不知道那里去寻,正为难之际,只听宋文卿在岸边朗声喊道:“将军,我带来了一帮水手,不知道将军需要不需要征用”。

    林重诺心中暗忖:“原来这宋公子早就看出来了”,回复道:“林重诺在这里多谢宋公子,日后必有回报”,语气好了许多,毕竟对方是有心帮忙。

    宋文卿朗声喊道:“请将军一定要转告易元帅,宋文卿求见一面”。

    这会林重诺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人情他却不能欠。

    宋文卿带来的水手继续船,百条商船扬帆起航朝桑干河驶去,后面尾随着千条渔船,浩浩荡荡,这场面有多少年没见到了,就算当年的水师也没有这等规模。

    一会之后整个港口空荡荡的没有一只船只,只不过是岸岸边却热闹混乱一片,岸高声吆喝指挥搬运货物离开的,去通风报信的,哭泣损失的,闷闷不乐的,发呆无所事事的,这岸下打捞货物的,人生百态,这场面却也千载难逢,宋文卿露出微笑,心情似乎不错,竟欣赏起来,人生的机遇就是这般奇妙,他原本是来清点货物的,却没有想到刚好遇到镇西军来征用船只。

    一个管事说道:“公子,损失惨重,共计损失丝绸五百匹,精盐”

    宋文卿打断道:“不必说了,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些琐事”。

    琐事?公子竟认为这是琐事。

    就在这时,一个童打扮的下人匆匆跑来,在宋文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宋文卿满脸笑意的表情突然变得紧绷,红润的脸色有些苍白,似被吓着了,叹息道:“她这是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他话中之人自然是林斋斋了,本来林斋斋就属于强势的女子,宋文卿有些纵容溺爱她,这会已经变得女尊男卑了,有些着急的对着童道:“前面领路”。

第七十四节 一如既往

    淑德府内。&&

    林黛傲听管事禀报了涿郡港口数十条商船被军队强行征用的事情,重拍桌子,怒道:“这混蛋欺人太甚!”

    周围的管家下人被林黛傲这么一喝,吓的都不敢说话。

    只听林黛傲冷声道:“把仓库里的粮存都拿出去卖了”。

    方重听了有些惊讶:“夫人,你是说把仓库里的粮食都拿出去卖。”

    林黛傲冷冷道:“对,都卖了一点都不要存”。

    方重道:“前些日子,市场供不应求,你不是说这些粮食一丁点都不能动吗?如今开仓大卖,这市场的米价可是要一跌千丈,怕是许多米商要怨声四起,而我们也赚不到什么利润”。

    林黛傲冷声道:“我改变注意不可以吗?原本这市场的米价就虚高”。

    方重犹豫不决,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夫人一时的气话,前些时日,市场供不应求,时机大好,夫人却说仓库里的粮食一点也不准卖,这费劲千辛万苦从南方运输过来的大量粮食,难道就只是为了堆积库存,哄抬市场米价,依方重的了解,夫人并不是这样的人,可能这批粮食她另有用途,如今她又突然改变注意,这粮仓大开,许多米商可是血本无归啊,谨慎道:“夫人,要不先拿出一部分流入市场,否则很多人吃不消”。

    林黛傲刚才气的怒火中烧,这会却冷静下来,市场还是需要有序的,却不能逞一时之气,淡道:“方重,你去告诉那些米商,我已经打算开仓了,别到时候血本无归怨我没有提醒他们”。

    方重点了点头,“夫人这么做才合理”。

    林黛傲不悦道:“方重,我用得着你来教”。

    方重也不敢多话,连忙退了下去。

    林黛傲这批储存在仓库里的粮食,本来是打算作为关镇联军的粮饷,至于易寒是来借来买都是没太大关系,自己一听到怀来大捷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调集各地粮食运送至京城,别人都以为她洞察先机,实际她这批粮食却是为易寒而准备的,就算看到京城市场供不应求,粮价虚高,心中也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很早以前她就听到易寒成为西夏的王夫,刚开始她并不相信这个消息,直到易寒率领西夏大军增援大东国,已经可以确认这个消息,就算如此,林黛傲还是认为易寒是被迫无奈的,也许他真的想救国家于水火之中,不得不虚与委蛇,就算心中有怨气,这会却不能使小性子而误了大事,等见了面再详细问个清楚,那里知道这混蛋也不打个招呼,毫不客气的就征用了自己几十条的商船,害自己蒙受巨大的损失,易寒有困难,林黛傲就算蒙受损失也愿意帮助,可是她无法忍受的是易寒根本不为自己着想,做任何事情都认为是合理当然,却没有顾忌自己的感受,前些日子,她知道易寒被扣押至西夏,可是日愁夜愁,寝食难安,从往复西夏与大东国的商人口中打听易寒的消息,在听到易寒成为西夏王夫的那一刻,她不是愤怒而是庆幸高兴,不管如何,易寒性命无忧这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其他的事情再慢慢迂回,潜意识里她已经将自己当做易寒的妻子,尽心尽力的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就算耗尽家财只要能挽救易寒性命也在所不惜,当然危险过后,女子就从理性朝感性方向发展,她真的生气了,心里下定决心,无论这混蛋遇到什么困难,如何央求自己,都不会心软。

    就在这时,下人来禀,说华中王府的公孙先生和华东王府的李先生求见,说着奉拜帖,林黛傲看了帖子,这公孙儒和李墨这会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而且更奇怪的是两人同时到来,这会心情不好打算拒而不见,淡道:“你就说我并不在府中”。

    下去刚走出门口,林黛傲突然又改变主意道:“请两位先生进来”。

    公孙儒和李墨走进厅堂,看见林黛傲,分别施礼。

    林黛傲笑道:“两位先生怎么这么巧碰在一块了”。

    公孙儒和李墨对视一眼,李墨开口道:“方夫人,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刚刚从怀来大营赶来,却是为麒麟将军当说客来的”。

    林黛傲一听麒麟这二个字,不知为何,顿时怒火中烧,平复下来的心情立即翻覆,冷冷道:“不知道两位先生什么时候成了麒麟的说客了,我可记得两位先生拿的可是王府的俸禄”。

    这番冷言讽刺却说得两人老脸一红,方夫人这张嘴可真扎人,一下子就扎进你的心坎去。

    公孙儒咳嗽了一下,缓缓说道:“夫人是这样的,麒麟将军身居抗敌前线,深得我二人的敬佩,麒麟将军有难,我等身为大东国的子民,理应相助”。

    林黛傲表现的冷漠,这番神态表情看在两人心中,顿时感觉,这一次有负麒麟重托,白走一趟了,不过行不行还是要试一试的,公孙儒道:“麒麟将军想征用夫人停靠在涿郡港口的商船,请夫人顾全大局,出手相助”。

    林黛傲冷笑一声,“麒麟霸道,他要征用平民百姓何须向别人商量,实在是霸道到无法无天了”。

    两人一愣,不明白方夫人这番话是何意思,李墨道:“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麒麟将军就是要征用夫人的商船,所以才托我们二人来向夫人说情”。

    林黛傲心中一讶,想了一下,冷笑道:“两位先生却被那狡猾的麒麟给耍了,他一大早就派军队将我的商船给强行征用了,而且将我商船未卸下的货物给扔进河里,害我蒙受巨大损失”,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冷冰冰,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了麒麟骨头的神情。

    两人大吃一惊,公孙儒惊讶道:“怎么可能?”

    林黛傲冷道:“难道我会骗两位先生吗?要不两位先生随我到涿郡港口走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联系到军情紧急,麒麟很有可能先斩后奏,莫非这会让他们二人前来淑德府只不过是让他们来当炮灰平复方夫人的怒气,不得不说麒麟这一手干净利落,不过这后果也是严重的,方夫人掌握的大东国的水路陆路运输,而且各大势力物资粮草补给也少不了这方夫人,关镇联军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

    李墨立即道:“夫人先别生气,想必是军情紧急,麒麟将军一刻也不想耽搁,我相信麒麟将军日后定会亲自门道歉”。

    林黛傲冷声道:“这个歉我是一刻也不想等,两位先生领路,我马就要见到麒麟,当面责问,他若不给我说个明白,我保证关镇联军以后别想吃一颗米,盖一张被子”。

    或许别人这么说,两人不会相信,可是深知林黛傲底细的人却知道,依她的通天手段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公孙儒连忙道:“夫人千万不要生气而因此酿成大祸,这关镇联军无米可食可是灭国之灾,到时候就算夫人再富有,这一切也拱手让与别人”。

    林黛傲冷道:“先生是认为我没有了军队的保护便无法生存下去,先生知道乱世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名声那都是虚的,我随随便便就能让关镇联军为我效力,而不认他麒麟”,她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一定的底气,也有一定的道理。

    公孙儒摇头道:“或许别的军队,夫人能够做到,但是关镇联军绝无可能”。

    林黛傲淡道:“就算如此,我却并不需要关镇联军的保护,自然我也无需给麒麟任何面子”。

    两人同时一讶,方夫人什么时候如此有底气了,这话就算王府也不敢大言不惭啊。

    林黛傲却不想在这些琐事纠缠,她此刻只想立即见到易寒,在这混蛋的身啃下几块肉来,方消心头之气,冷淡道:“两位先生既然不愿意领路,这前往怀来的路我也识的”,一语之后朗声道:“来人,送两位先生出府”,却是下了逐客令。

    下人走了进来,“两位先生,请”。

    李墨忙道:“夫人,麒麟将军在一大早已经率领大军赶赴桑干河与安卑大军交战”。

    林黛傲一惊,猛的站了起来,所有的怒气都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烟消云散,去的可是战场,却不是远门,作为一个妻子,如何能安心。

    林黛傲突然脸色缓和下来,“那我就等麒麟凯旋归来再与他好好谈谈”。

    公孙儒却叹道:“怕的是,这可能是安卑的一个圈套”。

    林黛傲一惊,立即问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公孙儒也想不出方夫人为何突然表现的这么紧张,看了林黛傲一眼,也许她一介女流却也关心大东国的整个局势,回答道:“从桑干河到西北一带,整个区域都驻扎着北敖与安卑的军队,倘若这是敌人的圈套,麒麟将军孤军深入敌人腹地,很有可能是九死一生”。

    林黛傲怒道:“既然有可能是圈套,易寒还蠢的率领大军前去”。

    林黛傲直呼麒麟姓名,并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李墨沉声道:“这也许就是麒麟将军值得人尊敬的地方,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桑干河的反抗军全军覆没”。

    林黛傲爆粗怒道:“尊敬个屁,难道不知道作为一军之帅,最应该做的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不是逞义气之勇”,这会却心里不安,站了起来苦思对策,只是她一个商人,战场的事情却插不手,能做到了就是在后勤给予易寒强有力的支援。

    林黛傲态度的转变却让两人有些惊讶,这方夫人刚才不是恨得麒麟牙痒痒的,怎么这会看去似乎非常担心。

    林黛傲突然问道:“可有什么办法让麒麟撤退,镇西军不是已经征用了商船吗?这些船足够将人运离”。

    公孙儒晒道:“若不从侧翼牵制幼虎的十万大军,反抗军岂能从容船离开”。

    林黛傲反问道:“就算反抗军能从水路撤退,麒麟的大军又怎么离开,一旦陷入包围岂不又是无路可退”。

    公孙儒应道:“麒麟将军也不是没有经历大战的人,我相信他心中应该有应对之策”。

    林黛傲决然道:“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理”。

    两人不明白方夫人这话是何意思,难道她还想插手不成,这件事情谁又能插手,这时林黛傲冷漠道:“两位先生,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人只好告退,看来这事情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棘手,这方夫人也不是一点人情都不讲,反正这船已经被征用了,他们也当了说客,再留下来纠缠也没有什么意思。

    林黛傲思索了一会,下了决定,朗声道:“让方重来见我”。

    过了好久,方重才缓缓而来,林黛傲不悦道:“怎么这么久才来见我”。

    方重一愣,“夫人不是打算开放粮仓,让我去提前告诉那些米商吗?”

    林黛傲沉声道:“方重,这些琐事你暂时不要去理会,立即吩咐各地的船只停止商运,卸掉货物,空船驶往桑干河,让他们不要顾及损失,尽最快的速度,谁最先达到赏黄金千两”。

    方重顿时傻眼,这夫人发的什么疯,直到林黛傲冷声喝道:“没听清楚吗?还不快去!”,这才匆匆离开传信出去。

    永远不要小看这个女子,她懂得如何做到效率最大化,赏黄金千两可远远比什么严令要有用的多。

    待吩咐下去之后,林黛傲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为了保证易寒安全,别说损失了,就是倾家荡产她也在所不惜,易寒是她的依靠,更是两个孩子的希望,而这些年她辛辛苦苦拼搏为的什么,不正是为了自己和两个孩子吗?易寒一旦没了,这万贯家财又有什么意义,当然林黛傲会对易寒发脾气,也会与他闹别扭,但这种涉及生死存亡,她又岂能在这些面不做让步,再大的亏再大的委屈也得让不是吗?

    像这样的女子,哄好了她,她便能给你解决无数的难题,而你也不用提防她是否别有用心,还有比这更便宜的事情吗?但是别忘了,感情这东西是无法估价的。

第七十五节 交战

    易寒率领大军火速赶往天镇,在第三日终于到达桑干河一带,而途中并没有受到任何敌军的阻击,这是当然,敌人若是想诱敌深入,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击,他们会等易寒大军更深入一点,然后再从大后方包抄,将易寒大军困死,易寒的军队打得是突击战,并不是那种稳扎稳打的阵型部署,为了行军快捷,只带十日左右的干粮,帐篷粮草一律没带,所以一旦陷入包围那就插翅难飞,也很难熬到援兵到来,

    大军在保庄停了下来,易寒拿出地图和苍狼、林毅岳观察地形,前方就是陈家山,再接着就是赵家山,樊家山,西端就是英雄山,这些山都是依着桑干河坐立在北面,大军一旦过了陈家山,一旦敌人从后方包抄过来,一面是山一面是水,想要撤退可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可是周捷说过,反抗军朝桑干河撤退,从地理位置看应该是朝东南方向撤退,经过旧庄子,武家沟到达桑干河的时候,应该在樊家山和英雄山的中间,眼下就要考虑行军路线了,即要以最快的速度接应反抗军,同时也要快一步,布好阵型从侧翼突袭安卑大军,而这会已经无法考虑是否被敌人包围的可能了-

    刘唐说道:“这一带我熟悉,最好的行军路线,是过了陈家山,绕道乌铺从侧翼突袭安卑军队,而且我们一定要比敌人快一步达到旧庄子,那里是最好的突袭地点,幼虎就算早有预备也拿我们没办法,更别说他现在并不知道大军到来。”

    易寒问道:“探子回来了没有”。

    林毅岳道:“早晨的时候便派出几十路,应该差不多了”。

    易寒道:“让大军停下休息,养足精神,等探子回来,获悉安卑大军详细位置,再做定夺”。

    大概等了一会,一路探子回报,探的幼虎大军正在南庄附近,正南行往桑干河行军。

    易寒立即拿出地图,查看南庄位置,敌我双方距离旧庄子差不多,只不过探子回报的这段时间,安卑大军又走了一段距离,易寒未经思考,决然道:“加快行军,一定要赶在安卑军队的前面到达旧庄子”。

    就在这时,另外一路探子回报,说发现一支安卑部队绕道宣化县。

    几个将领听到这个消息,表情一惊,这支绕道宣化县的敌军身份很重要,倘若是幼虎分军打算拦截反抗军的军队还好,一旦是敌人准备包围己方大军的部队,那问题可严重了,这旧庄子显然去不得。

    易寒让探子立即去探清这支绕道宣化县敌军的身份意图。

    苍狼道:“倘若安卑方面真的想吃掉我们这支大军,那就不单单只是一个幼虎,整个战局的调动部署,有可能是妙瀚,也有可能是越里古,更有可能是两者配合作战。”

    易寒笑道:“就我这七万人的军队,便惊动两大名将同时出手,太看得起我们了”。

    苍狼继续道:“我觉得这支敌军很可能只是幼虎的分兵,倘若是来包围我们的敌军,不可能这么快就暴露行踪,既是圈套,一定是等到鱼儿钻的更深入一点才收网。”

    林毅岳沉声道:“敌人这么安静,这才是最可怕的”。

    易寒当机立断,不再耽误时间,朗声道:“火速行军,快速抵达旧庄子”。

    北敖后方营地的一间屋子内。

    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正与一个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在下着棋。

    老者淡淡道:“汉人真是聪明绝顶,小小的棋盘,黑白两子,竟存有万千变化。”

    年轻生道:“千百年来,我们一直视汉人为学习的榜样,如今我们却要征服他们,这美丽的山河要更换主人了”。

    老者淡道:“大东国乃人杰地灵之地啊,李毅、席清、易天涯,孤龙,对了还有麒麟。”说着朝对面的生看去,“玄冥,该你了”。

    玄冥稳稳下了一子,“可惜他们却生在错误的年代,大东国气数已尽,就算他们再天纵奇才也无法扭转乾坤”。

    老者笑道:“江山自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替旧人,李毅、席清、易天涯三人已经光芒极致,孤龙与麒麟又是怎样一颗明亮的将星,别人都认为大东国三大名将才是最大的威胁,我却觉得孤龙与麒麟才是真正的威胁,这仗至少要打五年,不知道几位老朋是否能看到结果的那一刻“。

    玄冥道:“孤龙要比麒麟成熟稳重,但是麒麟却要比孤龙可怕的多”。

    老者笑着看着玄冥,玄冥沉声道:“就像他的外号麒麟,象征着祥瑞,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好的让人无法相信发生在他身边的一切,要战胜一个人并不难,而要战胜天意,又该怎么去做呢?”

    老者淡道:“玄冥,你没有信心了,为何几人之中你独独对麒麟有种畏惧”。

    玄冥道:“元帅,我并不是畏惧他,而是尊敬他,我想他应该是我这一生最难迈过的难关”。

    老者继续道:“我记得你当初对待孤龙的态度可不是这样”。

    玄冥道:“孤龙再如何天纵奇才也只是个人,而要战胜麒麟却要靠命”。

    老者淡淡道:“你这么说也没错,可是这么想就不恰当了,不是有句话叫“成事在人”,有时候要完成一件事,并不需要战胜某个人”。

    玄冥点了点头:“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传闻中的麒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就在这个士兵有将来来禀,说安卑出动大军倾巢而出朝桑干河移动。

    两人听了这句话,立即就明白,桑干河有大战要爆发,只听玄冥道:“我听说幼虎在桑干河吃了败仗,而且是一支皇牌军败在乌合之众的反抗军,前几日,那支反抗军又将安卑在桑干河一带的城关要塞几乎全部拔出,这动静闹到很大,敢在虎口拔牙,这反抗军统领确实魄力非常”。

    老者淡道:“能让幼虎吃了败仗的又岂是俗子,幼虎这个人虽然狂妄,但是他有狂妄的资本,这狂妄的气质就像老虎一样有种不怒自威怯敌之效,同时老虎在杀死敌人的时候,却是小心谨慎,一击得手,当年的幼虎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只猛虎”。

    玄冥道;“可是幼虎还是败了!”

    老者笑道:“世间的东西都是一物克一物,老虎虽未百兽之王,却也有惧怕的敌人,一个普普通通的猎人,利用猎具智慧同样也能将老虎降服”。

    玄冥问道:“元帅是说,打败幼虎的人比他要更聪明”。

    老者笑道:“聪明倒不一样,英雄山一役我也有耳闻,幼虎的对手比他更毒更辣更果断,而进攻南河堡这一举动,更突出他凌厉霸道,想到什么就怎么做,而从来不考虑后果,这种人的心思最难猜测也是最好猜测的”。

    玄冥道:“幼虎率军赶赴桑干河,自然是想报败北之仇,可是安卑方面大军倾巢而出,那就不单单只是对付桑干河的反抗军,那支反抗军幼虎一个人足矣收拾,可能是对付更强大的敌人——西夏大军又或者关镇联军”。

    老者道:“越里古这番举动,看来事情已经不假了,我们也不要捕风捉影了,等安卑方面给我们的情报”。

    玄冥问道:“元帅不打算出兵?”

    老者道:“越里古没有通知我,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们静候佳音即可”。

    玄冥道:“倘若真是麒麟,难道他真的就这样败了”。

    老者笑道:“看样子,玄冥你并不像看到麒麟失败,别忘记了麒麟是我们的敌人,安卑是我们的盟”。

    玄冥转移话题道:“元帅早就看出了这是一场持久而艰苦的战役,所以才将重心转移稳固发展面,而不贪功冒进频频交战,很显然安卑方面的作战方针却大大不同”。

    老者道:“毕竟我们是在别人的土地作战,不要忽略这一点,稳固发展能将敌人的主场变成我们的主场,而越里古也没有错,他本来就是战神,安卑的文化让他们必须以战养战”,一语之后淡道;“我们继续下棋,静候佳音,不管赶赴桑干河支援反抗军是什么样的军队,这一次面对的是战神越里古和他三十万的大军,就算李毅的镇北军也吃不消,麒麟更显稚嫩”。

    玄冥道:“麒麟有大漠黑骑,关镇联军更是作战经验丰富的精锐”。

    老者却没有回答,下了一子,轻声道:“该你了,玄冥”。

    远在千里的敌人正在讨论他,易寒却不知道,此刻他正急速行军赶在幼虎大军面前到达旧庄子,一个有意,一个无意,后者居也没有可能,强势用兵求稳,弱势用兵行险,易寒知道如今的局势不适宜稳扎稳打,在桑干河逗留的时间越久,对大军就越不利,这毕竟是人家的腹地,敌人大军随时可以火速增援,而自己再没有后援。

    易寒大军到达旧庄子,立即能看见南边涌起铺天盖地的灰尘,那是大军行军扬起的沙尘,可见这支敌军意在追赶敌人,如预料一般,刚到旧庄子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就有一场大战要发生,看着眼前敌军的阵势,易寒不禁摇头,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幼虎果然名不虚传,急速行军,却丝毫看不到一点阵型混乱的样子。

    易寒大军列阵等候敌军靠近,立即从侧翼杀出,幼虎大军前面乃是骑兵开路,突然察觉从侧翼高坡冲下来一直黑骑,大军并没有换乱,前排的骑兵立即朝右翼移动,军中一阵战鼓大作,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接二连三的扑倒在地,原来幼虎士兵却用了套马索,紧接着从后排突然出现无数飞蝗般箭矢,大漠黑骑顿时落马一片,但是冲锋的脚步却没有减缓半分,后面的战马踏着前面同伴的尸体依旧冲了来,竟没有人在乎迎面飞来的死神,一个个继续大声吆喝,相互观望的意思都没有,前仆后继,马鞭继续狠狠的甩马屁股面。

    看来幼虎早就提防左右翼被冲锋突袭,做好了部署,可是这一次来的不是普通的骑兵,几万人的大漠黑骑,套马索和箭矢又如何挡的住,仅靠防御阵型就想将这支骑兵消灭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很快大漠黑骑冲过了第一波的防御阵型,立即就与敌军步兵短距离接触,一阵横扫,幼虎大军死伤一片。

    幼虎大吃一惊,大漠黑骑,他已经知道来的敌人是谁了,便是梦寐以求的对手——麒麟。

    在易寒大军的突袭之下,幼虎不得不暂时让大军撤退,大漠黑骑只是砍杀了一会,对手立即换成从前排赶来的骑兵,骑兵对骑兵,似两股大浪交汇,只有马分出胜负了,“骁武”名气虽不如大漠黑骑,也是一等一的骑兵精锐,就算无法战胜大漠黑骑,抵挡的能力却是有的。

    “骁武”并不是有意寻敌厮杀,相反他们很有纪律性的掩护大军撤退,这边两支骑兵大军交战,幼虎那边的大军却往后有序撤退,除了敌我骑兵交战的地方,战场已经变得极为狭窄,要全面交战的可能已经不大了,可是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易寒本来就是想拖延幼虎的大军,他不是真的想与幼虎决战,就算也决战也不是在此地,而幼虎看来也似乎并不着急,并没有让大军冲破敌人侧翼的突袭,而是后退稳住阵脚,在他看来,反抗军走的是一条死路,就算与麒麟在此耗几天几夜也没关系。

    站在高坡的苍狼沉声道:“果然不愧是幼虎,大漠黑骑冲锋突袭,竟让他这样从容而退了”。

    幼虎不打算突进,而易寒也不打算决战,双方就派精锐骑兵在必经道路拼杀,这是各自消耗实力的行为,彼此伤亡越来越惨重,但是谁也不愿意就此撤退下来,站在易寒的角度,他暂时不想让开这条道路,而站在幼虎的角度,他却是要不停的消耗易寒的兵力,他耗的起,易寒却耗不起。

    这场战斗一直持续在天色渐暗,易寒看见疲惫不堪的士兵,浑身抖动口嚼白沫的战马,知道今天的战事无法在继续下去了,人能坚持,战马不经过充分休息,怎么忍饥夜战,立即鸣金收兵,各部立即扎营举炊,全军尽快休息,关中军一部负责防守警戒,精心布置后再战。

    就此,随着夜幕降临,敌我骑兵的厮杀战也落下帷幕,到处狼藉的战场满满变得寂静,漂浮的血腥味,战马的惨叫声。

    大战间隙的沙场之夜,气氛最为凝重萧条,甚至可以令人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面临死亡威胁的人们从心里是可以互相影响的,仅仅一种感觉,各自的沉默或者一个眼神的交流,这肃杀的气氛就形成了。

    易寒知道自己处境之险恶,若在此长耗,腹背受敌的态势是绝对避免不了的,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拖延幼虎大军对反抗军的追击,然而这个撤退的时机一定要掌握好,退的早功亏一篑,退的晚那就将自己给陷进去了,易寒连夜召开军事会议,商议撤退的详细时间,幼虎本来想吃掉一条小鱼,自己可不能让他反而吃掉一条大鱼。

    易寒对着众多将领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毅岳道:“最稳妥是与幼虎大军对恃到明天早,可确保反抗军有充分的时间撤离桑干河,可是我们已经暴露行动,就算安卑方面没有准备,一日一夜足矣部署好一切”。

    苍狼比较谨慎稳重,说道:“我觉得连夜撤退比较妥当,毕竟这是一个死地不宜久留,耗战于此是为不智”。

    易寒点头道:“我也有此想法,毕竟不能顾此失彼,从今日幼虎的举动,我察觉到一丝危险”。

    苍狼道:“我有一计,可神不知鬼不觉的撤离此地,让幼虎蒙在鼓里,等他发觉,我们大军早在百里开外”。

    易寒忙道:“拓跋快快说来”。

    苍狼道:“敌军营寨浩大,今日一战已是身心疲惫,可让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连夜出动夜袭敌营,不在乎杀敌,关键造成一种声势引发敌军以为我军倾巢来攻的假象,全军防御,一夜无休,即可从容撤退又能疲敌拖延敌人行军速度”。

    易寒大喜道:“就这么做了,各位下去准备,一更时分,在大漠黑骑第五骑兵团出动夜袭的时候,同时撤退”。

    易寒心头的那丝危机感并没有错,安卑两路大军已经靠近桑干河,一路打算扼守陈家山,断易寒东退之路,一路打算从正面进攻,以三面合围之势将易寒大军逼向桑干河这条绝路,这张网已经渐渐织的越发严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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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