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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节 眠月

    我们经常说极品女子,到底什么样的女子才算的上极品?女子分为九品,最上一品便是“贵”,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地位较于男子是低下的,若是一个拥有贵气的女子,她的地位便可以凌驾于大多数普通男子之上,贵是令人高山仰止的气质神韵,让人尊重不敢将她视若普通女子看待,该敬则敬该礼则礼。

    女子要成为贵妇,一者母凭子贵,二者妻凭夫尊,方夫人却不然,她的尊贵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的。

    她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家族与朝中要臣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又被皇帝诰封为三品“淑德夫人”,可以说地位显赫非常,这样一个女子身份地位除了皇亲国戚何人可比?她比皇亲国戚出身的女子多了一项绝对的自由,荣华富贵的背后可有谁知道她脉脉满身疲。

    一个男子能受她青睐是应该感到骄傲的,英才辈出,何人能入她法眼?易寒言行举止都不象平常人,你说他到底有何才情,让方夫人暗暗生了相许之心。

    走近大厅,桌子上已经一片狼藉,易寒自斟自饮,三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完全没有因为方夫人不在而显得气氛安静,该说的话照样说,该痛快畅饮的照样畅饮,易寒已经有些醉了,举起酒杯朝雄霸喊道:“雄霸,来干了”。

    静静站在内厅门口的方夫人眉头微微一皱,雄霸正兴起,就要饮净,却看见柔儿拼命的朝他使眼sè,雄霸这才记得晚上自己可有事情要做,可不能喝醉了,轻轻抿了一口就放下酒杯。

    易寒哈哈大笑,“雄霸,你喝酒怎么跟娘们一样,平日里的男子气概哪里去了,喝!喝个痛快,喝醉了我扛你回房去”。

    方夫人轻轻走了过来,冷眼看着易寒,雄霸与柔儿发觉立即保持安静,夹着些菜佯装吃的津津有味,易寒懒洋洋的抬头,淡淡瞥了方夫人一样,醉醺醺道:“夫人,你来晚了,坐下,一起喝”。

    方夫人不理睬他,朝雄霸看去,“谁吩咐拿酒了”。

    雄霸朝易寒一指,说道:“他说要喝的,我就安排下人把你珍藏的好酒给拿出来,谁知道他一品到美酒就喝上瘾了”。

    方夫人冷道:“他喝也就算了,你却为何要跟着喝”。

    雄霸正要回答,突然“嘣”的一声,易寒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道:“我让喝的,你什么事情都要管,未免管的太宽了”。

    方夫人顿时被易寒饱满的气势给吓愣了,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脸sè涨的紫青。

    这是柔儿轻轻拉了易寒的衣角,易寒回头看柔儿神情有些担忧,露出微笑:“小柔儿把你给吓着了,对不起”。

    柔儿低声道:“爹爹,不要这么凶跟娘亲讲话”。

    易寒一脸讶异,“刚才我凶了吗?”说着朝方夫人看去,问道:“刚才我凶你了,不可能,我从来不luàn发脾气”。

    方夫人冷冷瞪了他一眼,“我教训儿子凭什么要你来指手划脚”。

    易寒站了起来,整个人身体有些摇晃,竖起手指摇了摇,“你欺负我儿子,我就不愿意。”

    听到这句话,雄霸突然双眼光芒闪耀,朝醉的糊涂的易寒看去。

    方夫人冷笑一声,优雅的坐了下来,托着香腮,看着这个站都站不稳满嘴胡话的人,“你倒会自作多情,我的儿子会认你做爹吗?”

    “哦”,此刻易寒的思绪有点迟钝,朝雄霸看去,问道:“这娘们说你不是我儿子”。

    雄霸却扶住他的身子,坚信道:“我是你儿子”。

    易寒哈哈大笑,又喝了一杯,却笑得咽着了,连连咳嗽几声,方夫人摇了摇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扶住他的身子,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让他缓过劲,却生生把他的酒杯夺走,重声道:“不要喝了,都醉成什么样子”。

    易寒却反手把她搂在怀里,横卧在自己大腿之上,似调戏青楼女子一般讪笑道:“我不喝,你却必须喝”。

    柔儿与雄霸两人一脸窘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如此调戏却无法帮忙,柔儿朝雄霸使了个眼sè,两人悄悄离开。

    方夫人看易寒一脸轻屑的笑容,完全无视她的尊严,心中愠怒,冷道;“你马上给我放开”。

    “喝了,就放开,不喝就不放开”,说着拿起整个酒瓶,将瓶嘴塞在方夫人口中,强行灌酒。

    方夫人手一扬,易寒手中瓶子脱手,“砰”的一声,酒瓶摔成碎片,紧接着一个巴掌就朝易寒脸上扇去,怒喝道:“疯子,闹够了没有”。

    这时,一个婢女慌慌忙忙的走了进来,方夫人冷眼瞪去,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婢女惊慌退下。

    易寒摸着火辣辣的脸,讶异问道:“不喝就不喝,为何打我?”

    方夫人看他无辜的模样,怒火消了一半,没好气道:“打醒你,省的你疯疯癫癫的”。

    易寒“哦”的一声,也不再说话,一动也不动,方夫人横卧在他怀里正思索着如何让他酒醒,抬头看去,却看见易寒背卧在椅子上呼呼睡着了,带着恼意狠狠拧了他的大腿,只见易寒眉目抽了抽,嘴唇抖了抖,却依然没有醒来,看来那刚才一拧根本没有留情用了真劲。

    方夫人却有些心疼,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他喝的满头是汗的额头,诺诺道:“要我来服侍你,你真是好大的架子”。

    突然她的身子突然往下堕落,赶紧稳住平衡,却吓了一跳,原来易寒抱住她后背的手臂突然松垂下去,恼恨的朝易寒看去,却看见他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嘴巴,傻傻的醉睡过去,却嫣然一笑,轻轻站起身来,将他手臂扛在肩膀之上,扶着这个大男子往厢房走去。

    她终究是女子,力小,易寒又是个大男子,步伐有些吃力。

    躲在门外偷看的雄霸对着柔儿说道:“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柔儿却闪烁着眼神,惊喜道:“娘亲原来对爹爹这么温柔”。

    雄霸听了猛摇头,“女子不足与之为谋也”。

    方夫人走了没几步,就发觉易寒的脸死死的趴在自己胸襟之前,摩擦的自己又酥麻又难受,更可恶的是在上面留下了一大堆水迹,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口水,或者两者皆有,刚把他的头扶起,没走几步又趴在自己胸口之上,叹气一声也只好由着他,一心扶着他回厢房睡下。

    到了厢房,用力将他往床上推去,易寒哼哼一声却没有醒来,躺卧成个大字,帮他脱掉鞋子扶好身子,盖上被子,就要离开。

    刚走到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之上,静静的看着沉睡的易寒,喃喃道:“你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低下头来认真打量他的容貌,又喃喃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这么近看着你”。

    易寒的呼吸就像情人的呵护,令人目眩神mí,心震魂摇,易寒口中虽带着酒气,方夫人却丝毫不反感,反而感觉令人心旷神怡,原来守护在一个男子身边,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让人如此宽慰如此满足,她努力奋斗,成就再高,却难以得到宽慰,没有想到让自己踏实下来却如此简单。

    方夫人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就这样静静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她就那样默然而坐着,忽见窗外一轮弯月和在皎洁月光下的几颗闪亮的星星,不由回首旧尘,多久以前自己会有空暇这样认真的打量的月儿,诧异当年自己为何会义无反顾的嫁到方家来,本心到底是为什么,却一点也说不出来,惘然独自凝想着,似乎能捕捉到当时的一缕少女情怀,又似乎空空难以猜测,嫣然一笑:“为何当年我会如此蠢,白白耗费了我的青chūn时光”。

    这是内院,方府最优雅安静的地方,两颗枯树齐于阑前,凭窗可看池之银容,假山之黛sè,窗偏西不遮月sè,这时被轻云护着,屋子内浅映出rǔ白的晕华,浸在白sè的衣裙上阕成了冰莹的清光。

    静夜与山池悄然卧于明月之下,萧萧的夜风拍打着窗户,林黛傲感觉到微弱的冰凉,走到窗前,看见窗灵外,月光洒遍浸长廊,斜切入屋内的景sè却微微有些不舍,只要关上这窗户,美景就看不到了,回头看了睡熟中的易寒,双手似在独语,温柔的关上了窗户。

    若有所感,十年芳华美景无数却从未驻步欣赏。复何所感?只是轻轻关上窗户却为何如此不舍。

    世道人心,谁能理解透彻,她走到床边,看着眠于月夜的易寒是如此优雅如此动人,轻轻的抚摸他碧天银月的脸庞,心头惊喜,似乎回到少女时光的懵懂情怀,竟羞着脸呆呆的打量着易寒,她的手掌是温婉的又是生涩的,心跳如狂窃喜着。

第五十一节 女子

    刻骨铭心的爱恋不是因为你得到什么而是你付出了什么,在面对最爱的人,有的男人往往会选择莫名其妙的cào守,没有一定的高度,你永远无法理解他为何会割舍心中那不可磨灭的爱恋而选择痛苦,你可以鄙弃,但是那个姑娘正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而深深爱上他。

    尽管遗憾却一生难忘,你用沙哑的嗓音向我念了一首诗,抒发几十年来浓重的情怀,我被你那饱满的气势与才华震憾住了,无缘有缘,有缘离分,音容宛在,梦里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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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躲在暗处的雄霸低声道:“柔儿,娘亲走了。”柔儿却没有回应,侧脸望去,这妮子正趴在他身上睡着了,方夫人在里面逗留的时间太久了,柔儿等到困了。

    雄霸露出温柔的笑容,在柔儿得脸蛋上拧了一下,柔儿旋即苏醒,róu了róu眼睛,不悦道:“讨厌,人家睡的正香”。

    雄霸低声笑道:“娘亲走了”。

    这话顿时让柔儿来了精神,“太好了,终于等到了”,又问道:“哥哥,你说娘亲会不会去看我们,若是让她发现我们不在房里,就那就麻烦了”。

    雄霸淡道:“现在天sè不早了,chūn儿也以为我们睡下了,回去禀报娘亲,你放心”。

    柔儿点了点头,两人悄悄潜入易寒的厢房之中,又轻轻的关上房门,来到易寒床前,看见易寒正睡熟着,柔儿呆呆的看着闭着眼睛的易寒,雄霸督促一声,“柔儿还愣着干什么,倒杯茶水过来”。

    柔儿“哦”的一声,倒了杯水走近,用商量的口气道:“雄霸,这茶水冷了,我看就不用下mí药了吧,反而爹爹醉成这个样子”。

    雄霸不悦道:“主意是你出的,现在你却临阵退缩。”

    柔儿气鼓鼓着脸,挺起胸膛不悦道:“谁说我临阵退缩了”。

    雄霸淡淡道:“以防万一”,说着倒了点mí药在茶水中,喂着沉睡中的易寒喝下,一会之后,易寒的呼吸更沉重了,保证现在他在耳边打雷也不会醒来。

    雄霸力气大背着易寒,两人偷偷潜往方夫人的卧房去,这是内院,却也没有人发现他们两人的踪迹。

    这时方夫人房间中灯火早就熄灭多时,两人来到房间前面,心噗通跳了的厉害,还未进入方夫人的房间,雄霸就紧张的额头流出冷汗,声音有些发抖道:“柔儿,你来轻轻开门”。

    柔儿瞪了雄霸一样,低声道:“胆小鬼”,说着轻轻退开房门,顺着月光依稀可以看见房内景物,两人蹑手蹑脚走进林黛傲的床帐,雄霸看都不敢看自己的母亲一眼,轻轻的把易寒放在床上,床很大,易寒躺了下去依然与林黛傲保持了很大的距离。

    两人做完这一切,立即离开,来到暗处,两人心跳狂跳不止,却一脸兴奋,雄霸舒气道:“刚刚快吓死我了,我都觉的我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柔儿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别跳了,回去睡觉吧。”

    雄霸嘿嘿笑道:“明天早上就等着看好戏了”。

    柔儿却一脸讶异,“什么好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雄霸知道柔儿又在装傻,冷道:“别以为就你会装”,淡道一句“晚安”,便返回各自房内。

    再说林黛傲这边睡到五更天,mímí糊糊发现身边一个暖和的身体,神经突然绷紧,脑中一惊,清醒了一半自我意识就把眼前人用力推开,用脚踹下床去,一声怒喝之后。

    内院陆续亮着灯火,此时已经夜光隐退,署sè降临,最先赶到方夫人卧房的是chūn儿,待看清楚床底下躺在一个男子,只见方夫人用被子掩着身子,半卧在床上,脸sè愤怒冰冷,冷声道:“不管是谁,给我拖出去,浸在水中”,此刻入冬,池水冰冷入骨,绝对有得受了。

    门外早有人候着,只听chūn儿吩咐一声,几个老妈子走了进来,将易寒拖了出去,交给那些男家丁,男家丁二话没说,将易寒绑了起来,抬起往水池方向走去。

    chūn儿候着安抚道:“夫人,你没事吧”。

    林黛傲起身穿上衣衫,冷着脸道:“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这会旭日出东方,光芒弥大地,黑白交替,晨曦的风有点了冷,林黛傲披了件袍子,怒气冲冲往水池方向走去,chūn儿尾随其后,小心翼翼不敢多说话,不管那人是谁,三更半夜敢潜入夫人房内,死定了。

    易寒被绑了起来,一头吊在树上,整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池水之中,脸sè已经冻的有些苍白,神智依然mímí糊糊,眼睛本来就重的睁不开来,感觉身体冰冷入骨,身子越来越重。

    水池边站着几个男下人,纷纷怒视着易寒,这个男子亵渎了他们心中高贵的夫人,恨不得生扒了他的皮,将他浸在水中实在是便宜了他,看见方夫人冷着脸远远走来,心中期待异常。

    几个下人让开,方夫人走近,池面之上冷风习习,吹得她那张冷脸更冷了,当她看见吊在上面的人是易寒的时候,心中的震惊可想而知,心中后悔不已,喊道:“快把他放下来!”

    不知道是她的话太过简单,还是下人自己揣摩她的意思,一个男下人解开树上的结子,池面dàng起涟漪,易寒整个身子就沉入水中。

    方夫人脸sè顿时苍白无sè,又气又急,心中无名火顿生,对着那解开绳子的下人就是狠狠一巴掌,却脱掉袍子,跃入池水之中。

    池边上所有人都一脸茫然,待看见夫人搂着易寒往池边游来,才回过神来。

    方府大清早就luàn套了,下人纷纷起床,忙碌着烧热水,熬姜汤。

    林黛傲浸在热水之中,冰冷的身子渐渐暖和下来,一脸入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不是想易寒为何会出现在她房中,她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子,与身份无关,她只是他身边一个快乐的红颜,当她搂着易寒的时候,看着脸sè苍白的易寒,心中呐喊道:“哥哥,你的心里是否如我一样爱着你”,心头一分悲伤,一分憔悴,一分喜悦,七分陶醉。

    林黛傲心里一直有着少女情怀,这个时候她所有的坚强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变得温婉如水,会依恋着,会幽怨着,会甜蜜着,也会伤悲着,她闭着眼睛感觉渺渺无所触,眼睛的泪水不知觉的低落下来,她只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慰她憔悴的心灵,是否每一个充满làng漫情怀的女子都伴随着眼泪,是否每一个堕入恋情的女子都需要经历等待。

    一声“夫人”打断了她的思绪,chūn儿端着姜水走了进去,对着林黛傲说道:“夫人,姜水来了,趁热喝了,暖暖身子”。

    林黛傲接过碗,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chūn儿应道:“几个妹妹正在服侍他,夫人不必担心”。

    林黛傲喝下姜水之后,淡道:“chūn儿,你先出去,我一个人要静一静”。

    沐浴一番之后,换上新衣衫,林黛傲身体已经没有任何不适,默然坐在椅子上,不晓得坐了多久,心头却无法安静下来,chūn儿又走了进来,“夫人,刚刚熬好的粥”。

    林黛傲应了一声,说道:“chūn儿,你去看看他怎么样了”。

    易寒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只是头疼yù裂,柔儿与雄霸突然匆匆走了进来,柔儿眼眶红红的,看来她已经知道易寒被浸在冰冷的池水中,抱着易寒说道:“爹爹,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易寒微微一笑,他刚才听别人说,半夜他睡在方夫人的床上,才会被浸在池水中,看来是柔儿跟雄霸做的好事,也不揭穿,笑道:“没事的,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感到很欣慰,我本来就想这么做”。

    柔儿低着脸道:“爹爹,是我跟雄霸偷偷干的,我们需要你,娘亲也需要你,她很孤独,爹爹不要让娘亲悲伤,也不要怨恨娘亲”。

    易寒心中震惊,摩挲着柔儿的脸颊,陷入沉思,一会出声道:“好,我答应你。”

    柔儿一脸欢喜,依然趴在他身上,“爹爹真好”。

    雄霸也露出笑容,却突然说道:“柔儿,这一次我们闯大祸了,我心里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严厉的惩罚”。

    易寒笑道:“她若惩罚你们,我来去与她说,不必担心,你们的本心是好的”。

    这时chūn儿走了进来,看见雄霸柔儿都在,说道:“小姐少爷,你们怎么来了”,经过方才的事情,chūn儿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男子在方家不一样的地位,他不但俘虏了少爷小姐的心,也俘虏了夫人的心,以前她还以为夫人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看来是遇不到那个让她动心的人,而现在高傲的夫人臣服了,从她跃入冰冷的池水中就可以证明在她心中地位多么重要。

    chūn儿露出笑容问道:“先生,你身体好点了没有,夫人让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易寒淡淡一笑,沉默不语,chūn儿又继续道:“先生,你不要挂怀,当时夫人并不知道是你,还是她从池中将你捞起来”。

    林黛傲刚走到屋门前,听chūn儿问起,却停了下来,听他会如何回答,刚才chūn儿走后,她却忍不住尾随其后也来看易寒,粥也顾不上吃。

    易寒道:“我想见夫人,烦姐姐禀报一声”。

    chūn儿喜道:“先生,称呼我为chūn儿就好,姐姐二字实在不敢当,我马上就去”,匆匆走出门外,却看见夫人,低声道:“夫人,他要见你”。

    林黛傲露出微笑道:“刚才我听见了”,款款走进房中去,柔儿雄霸看见来人,喊了一句“娘亲”,却不敢正眼看她。

    林黛傲温柔说道:“你们出去一会,我要跟你们爹爹说会话”。

    两人点头离开。

    易寒正要起床,林黛傲却连忙走近,说道:“你不必起来,躺着就好。”

    易寒微笑道:“那好”。

    林黛傲想坐在床榻边,却总觉得不适合,搬了张椅子坐下,轻声道:“昨夜我不知道是你,要不我也不会发那么大的火”。

    易寒却没有去回应她的话,拍了拍床边,“你坐这里好吗?”

    林黛傲一讶,却没有半点扭捏,顺着易寒的意思坐他的身边,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林黛傲身子突然一颤,心突然跳得飞快,便看见易寒脸庞骤然映入自己眼中正视着自己,她心噗通跳得飞快,大胆的与他对视一眼,一视之后,微微垂下眸子低下头。

    易寒温柔的吻上她的额头,额头上那一点的温润,让林黛傲感觉震撼人心的欢愉,似回到羞涩的青chūn年华和甜甜的梦,这种感觉好醇,好美,好香,心中充满一种游弋于云端的感觉,她感觉自己快要晕倒了,无限的温馨,整个身体似乎沐浴在夕阳之下。

    他在真诚炽热的爱我,包裹着我整个心灵,心中悄然潜入一丝捉摸不透的暖意,那么淡却又让人悸动不已,他温柔的爱意透过嘴唇轻盈的传递到自己的心头。

    林黛傲睁开眼睛,看见那双深深的眸子中滚动这千般爱怜万般柔情,他淡淡的微笑含着歉疚,他的脸容轻轻地罩住林黛傲的眼睛,罩上她的心头,掀动她的心cháo,泛滥的情感涌来,一瞬间她觉得好想哭出来。

    易寒道:“你眼眶红了”。

    他的声调像曲调一般,凄婉又温柔,化作一根根情丝纠缠在她心头,让她心神颤抖,林黛傲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涌眶而出,伸出双手紧紧将易寒抱住,趴在他的胸膛,呢喃泣道:“我一直都在等这一刻”。

    易寒抚摸她的后背,只感觉她也可以如此温婉如水,他的心成了一根琴弦,弹奏着每一个让他感觉温馨感动的音符,他不能自已,他的手变得更紧,似乎要将林黛傲融入自己身体,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林黛傲身体感觉到疼痛,却喊道:“把我抱的更紧一些!”

    啊!同心相恋,情依万千的感觉是多么美妙。

    情深、悸动、漫舞飞扬、暖流如注、如云似锦所有的一些优美的词语都无法形容,请告诉我要怎样在这种快乐中死去!

    林黛傲是个秀外惠中的女子,在面对爱情她是高贵的,她会低语倾诉自己làng漫的情怀,她也会在单独思念时露出温柔的微笑,她会在脑海里幻想一章痴爱的诗篇,她是感性的,面对易寒挥手离别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寂寞使你感动。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青辉”,多么婉约的情怀,如水一般柔性滴滴dàng入心头,脸容消瘦,重病卧床,传达不正是一份至真至诚,一旦心里许下承诺,便会忠诚等待下去,男子是多情的,女子是痴情幽怨的。

    她就是一首轻而悠扬的曲子,“女子”二字是其中精髓,念来婉约入骨,悲伤、快乐,辛酸、牵挂、纯洁、温暖、眼泪、憔悴尽在其中。自是璞yù玲珑剔透,毋须雕镂,透明清澈直达内心无须掩饰遮盖,倘若真有一点感触,绝对不还舍得去伤害她,含羞的花儿绽放笑颜,那是如何动人魂魄的一刻。

    她是秋的流韵,心中蕴孕了一生的làng漫情怀,在湛蓝晴空下,在炊烟袅袅下,在红叶翻飞下,在白露盈野下,淡淡的香风犹如浅浅的流水,轻轻的滑过肌肤。暖熏光影里,酣畅淋漓的摇曳着欢跃的心。

    她走过chūn夏来到深秋,碧云天,秋sè寒烟翠,树叶飘落似一帘残梦,潸然默视叶子上的点霜,那是衣袂上水柔缠绵凝结而成饱经的风霜。在水伊人,折一枝枯枝,书写寂寞的风尘,梦呓那逝过的秋水风华。轻叹落花流水,无痕有痕,都濡.湿了心头,婷立而殇情入骨。

    易寒感受到她身上浓重的女子气息,他低头轻吻这个女子,缘于心底最热的呼唤,那么温柔生怕破坏这一刻的温馨,敞开心扉去感受她的情意,易寒轻轻问道:“夫人,为何会对我青睐?”

    林黛傲螓首离开他的肩膀,看着他,手指轻抚他的嘴唇,“从今以后不许在称我为夫人”,易寒呆了一呆,为何突然间她会如此的温柔。

    林黛傲嫣然笑道:“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韶华倾负,用我三生风华,换你一世挂念。光景绵长,任君清浊癫狂,为博君悦甘堕轮回。”

    情深入骨,一瞬间易寒恍惚mí离,喃喃道:“情缘从来都如水,无痕流深,我若疯癫你是否一生奉陪”。

    林黛傲轻柔道:“何尽一生情,今夕明夕,你来渡我痴缠醉”。

    易寒惊讶她的情话绵绵,这是天赋吗?为何说的比自己还要动听,便听见林黛傲柔声喊道:“唤我名字”!

    “黛傲”易寒生涩的念了出来。

    “我的哥哥!”林黛傲深情一呼,依偎在他怀中。

    躲在门外的柔儿低声道:“雄霸,为何我感觉好冷”。

    雄霸若有所思道:“我也突然间有一点凉意,大概是娘亲喊的太娇柔”。

    (心中的感觉,我这根拙笔无法形容万分之一,只知道念到“女子”二个字,我为之魂消,是婉约的,不是“女人”二字这么直露。)

第五十二节 名琴争鸣01

    一剪红素瓣为衣,知妆小女,蹁跹惊鸿。枯枝一截,芳华无数,风柔霜裹俯一季。

    暗香不语,方为优雅,诉我难得糊涂。

    今日是玄观招亲的第一日,府内府外闹成一团,她却依然立于阁前遥视院内冬之寂寥,远处隐隐约约的喧闹声传来,浑似耳不能听,刚才那词便是她有感而yín,语尽意不尽,意尽情不尽,就似她的性情一样,内敛而不失热情。

    沐彤走来,轻轻问道:“小姐,你不理不睬,难道就任由少爷在胡闹吗?”

    玄观微微一笑,本来就是无心作嫁,那里还会有什么热情,这个时候她内心反而有着愧疚,说道:“你不明白我心里的为难,明濛才学不弱,好坏他能辨别的出来,就由他应付一番,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这第一日的主题就是“抚琴与玄观共鸣”,是李明濛的主意,当然他也征求玄观的意思,玄观应下了,才子精通琴棋书画,玄观又是个才女,抚琴共鸣印证心心相印,妙而雅,本来好坏是由玄观说的算,只是前来之人何其之多,如何能一一共抚一曲,听多了,再美妙的琴音也生腻,意犹未尽才是听曲妙境。

    李明濛想出一法,将前来之应亲之人按照地区划分,分为七地,各相比试,评出最优者七人,最后再请出玄观来,各共抚一曲,为了以示公平,特邀文坛重量级人物,钱迁意、吴子业江左三大家,又邀请了金陵老学究傅作艺、白丛熙、赵三思等人,可以说名家荟萃,文人齐集。

    这自然是有人怨有人喜,那些擅长琴艺之人欢喜,这样一来就能出类拔萃,直接见到玄观与她共抚一曲,那些怨的人却是因为自己在诗文擅长,琴却不精,李明濛安抚道:“实在是人太多了,家姐无法一一邀见,才优者先”。

    这么说更有人不喜,当中大部分人就是为了来见玄观一面,若是连人都见不到,岂不惋惜,于是有人提议道:“不如站在高阁之上,抛绣球来定情郎”。

    李明濛忙说不可,“我之辈以才服人,岂可行幸运之事,家姐放榜招亲就是为了与有才之士缔结姻缘”。

    众人想来也对,若是一个无名无才之辈娶得玄观,他们岂能服气,岂能甘心,若是由名士博得青睐,虽心有遗憾只能叹才不如人。

    本来七地比试之处设这秦淮河畔最合适不过了,只不过玄观乃名门闺秀怎可惹上这风尘之地,于是金陵各大酒楼,观月楼,人间天上、yù楼chūn、渔家乐、临江醉等高档酒楼就成了文人汇集之处,全为琴比,不做生意,酒水一律免费。

    处理好事情之后,李明濛与赵博文楚留情三人往玄观走去,赵博文与楚留情正要尾随进去,李明濛却拦道:“赵兄,楚兄请在这里等候”。

    两人一脸不悦,赵博文说道:“明濛,从好几天前我们兄弟可是比了玄观的事情随你忙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这会见一面都不肯”。

    李明濛也不好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家姐乃待嫁之身,岂可私会男子”。

    楚留情淡道:“我们乃是至交,有你在场,不算私会”。

    李明濛只好道:“两位请稍后,容我禀报一声”,两人这才满意。

    李明濛走了进去,刚到院子就看见玄观立于楼阁栏杆之上,似远观金陵繁华又似在看院中寂寥,喊了一声,上了楼阁。

    玄观看见李明濛满头汗水,拿出手帕替他擦拭,轻声说道:“有劳你了,我一个女子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

    李明濛淡淡一笑,“家姐,你说那里话,你终于要出阁了,这是好事哩,我理当为你寻一个好情郎”。

    玄观听他打趣自己嫁不出,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李明濛又道:“这些时日多亏了赵兄,楚兄的帮忙,事情才能处理的条条有序,人实在是太多了,光记名就是一项繁琐的工作。”

    玄观应道:“我确实做了一件荒唐事”。

    李明濛没有应她的话,问道:“家姐,赵兄楚兄正在阁外等候,可否请他们进来”。

    玄观笑道:“来者是客,岂能无礼,请他们到大厅来,我这就去见客”。

    李明濛一讶,家姐为何变得如此随便,却不知道在玄观心中,她已经是个妇人,夫之友岂能怠慢,于是乎也就没有那般计较。

    楚赵两人第一次进入玄观阁,只感觉处处是雅,令人悠然意远,更因为这阁院之中住着一个才美人,只感觉若是能长住于此,与她相伴,今生无憾、

    两人刚坐下,四处打量,突然透过花墙看见素衣裙钗女子优雅走过,衣影尚遥,香风已到。

    见到玄观,两人只感觉眉飞sè舞,神采奕奕有光,只见她一身紫裙,并无华饰,乌云盖顶,西子淡妆,淡映chūn云,雅态幽闲,光凝秋水,果然一个世间罕有的绝sè佳人,两人连忙行礼,玄观也回了一礼。

    玄观安排沐彤奉上茶水,说道:“适才怠慢,这下恕罪”。

    楚留情忙笑道:“不敢!不敢!今日目睹芳容,了却心愿,已为万幸”。

    赵博文也笑道:“能入阁一坐,实在庆幸”。

    两人都是放诞不羁之人,这会见到玄观却不敢无礼,整个金陵的才子都为了与她抚琴一曲,而自己此刻却与她共处,这种感觉实在是奇妙无比,却也心有失落,自己为何会无端端错过这个与她共鸣的好机会,就是明知道技不如人也应该试一试。

    李明濛为两位好友说了几句好话,这时楚留情笑道:“我听玄观小姐有一传世名琴,绿绮琴,不知道玄观小姐可否为我们弹奏一曲,纾解疲劳。”

    玄观朝李明濛看去,她有绿绮琴外面之人并不知晓,定是明濛说来,委婉拒绝道:“非曲中人,不便奏来”。

    赵博文讶道:“却是为何,莫非玄观小姐的琴音独为知音鸣”。

    玄观轻声笑道:“我弹奏琴弦乃是为排解心中愁落,心不清音不纯,污了耳目也弹奏不来,莫要见怪”。

    两人大感惋惜,却也不敢强求,只听楚留情却道:“那玄观小姐到时候又该如何与人共抚一曲”。

    这是个难题,是与非,你说你弹奏不出来,那到时候又该用合借口。

    李明濛正yù为玄观辩解,便听玄观笑道:“即将为人妇,如何不愁,我自独鸣”。

    赵博文惊讶道:“玄观小姐是想让别人来与你和音”,这怎么可能,心有灵犀一说向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若是玄观独奏,又有何人能合的上她的琴音,曲乃心声,无谱而奏,到时候考的可就不是单单琴艺了,更是对一个女子心声的了解,试问天底下又有何人能懂的她的心,却突然想起一人,易寒!脱口说道:“对了,易兄也许能够做到,只可惜却久为见他踪影,也许不知道他流落到那个角落”,说着朝玄观看去,听说易寒曾经在李府为仆,与玄观有过一段接触,这都是从楚留情那里获悉知道的,他也常向李明濛打听易寒的去处,只是李明濛却避而不谈。

    玄观微笑道:“他也合不上来”。

    楚留情说道:“玄观小姐,我就直说了,赵兄口中的易兄就是易寒,我好像记得他给你当过马夫”,说着朝她看了看,似乎想唤醒她的记忆,玄观却默默无语,让楚留情不得不认为,难道易寒也无法打动这个女子的芳心。

    李明濛却不想提起玄观的伤心事,因为易寒已经战死沙场,她为何不嫁给孤龙,为何要放榜招亲,李明濛却有自己的认为,家姐要在天下人之中寻找易寒的影子,隐蔽的朝玄观看去,见她无语思索,看不出开心也看不出伤心,心中黯然,好好一对天合之作,就这样天人两隔,却突然道:“两位,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家姐,此刻她心中一定心luàn如麻”。

    楚留情正要说话,玄观却朗声喊道:“沐彤送少爷与两位公子出去”。

    话已经出口再无收回之礼,两人也不好再赖皮,只好行礼拜别。

    走出玄观阁,楚留情问道:“明濛,却是为何,为何一提起易兄,你就避而不谈,而且你刚刚的举动太怪异了”。

    李明濛叹息道:“易兄已经死了,他与家姐交情不浅,你刚刚提起,她如何能不心生感触,何能不悲?何能不痛?”

    楚留情问道:“明濛,易兄到底是何身份,我们从来不问,他也从来不说”。

    这时突闻从玄观阁飘来琴音,三人停下来静静倾听,琴声和缓有力,激昂澎湃,力度浑厚,动人心弦,给人一种清越沉浑之感。

    一曲完,赵博文感慨道:“其音有似于龙yín,苍龙出云入海,飞潜莫测,这等雄浑辽阔的琴音就是男子也弹奏不出来,想不到却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实在让人惊讶,不以巾帼称,直yù压须眉”

    楚留情道:“静谧而肃穆,不清闲怡怿,不婉顺委蛇,没有半点女子情柔,这等琴音何人能和,这等心曲何人能懂,作何意态?玄观奇女子也”。

    能让他们衷心佩服的女子少之又少,说那秦淮名姝,虽多才多艺,各有才情,但有哪一个能脱得女子的身份,只得委屈求全卖笑取悦男子,比之玄观清风明月,洒脱自在是可悲的,她们慧质兰心,文雅安详,高尚美好,却逊sè玄观令人高山仰止的一分尊重,可敬可赞而不可辱。

    李明濛却大吃一惊,他感觉到了易寒的影子,姐姐从来就不弹奏这种曲风,莫非此刻她还念念不忘,这个时候他不得不痛恨起易寒来,是否她的如水般温润,清静无为掩饰内心的悲伤。

    再说易寒沉浸在林黛傲的柔情之中,早就将今日是玄观招亲的日子给忘记了,这会林黛傲已经离开,她再三向易寒保证,只要理清琐事就立即回来,这会让他先好好休息一会,确实这刻他头有些隐隐作痛,大概是寒体入侵也有可能昨日喝太多酒了。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易寒心中窃喜,真有心,这才多久功夫就回来了,见到来人却大失所望,只见林斋斋在柔儿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原来林斋斋刚才去书院寻易寒,却见他不再那里,向柔儿问起,柔儿就领着她寻来,心中讶异,这不是内院,堂姐怎么可以让一个外人住在内院之中,柔儿走了过来笑道:“好好休息哦”,这妮子人小鬼大,却没有当着林斋斋的面称呼易寒为爹爹。

    林斋斋也没有想那么多,淡淡问道:“你当初来金陵就是为了见识一番,今日才女玄观招亲之日,你随我们一起去吗?”

    易寒听完重重拍打大腿,“差点就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你等一等,我换身衣服”。

    林斋斋冷笑一声,“莫非你也有意竞选”,在她心中认为这不过一个权力结合的手段,易寒无权无势就算如何高才,如何争得过别人,天下第一才女虽好,可不是人人都可以妄想的,若有这个痴心,还不如继续打着堂姐的主意,虽然同样艰难,但至少能接触的到。

    也无意退出门外避嫌,淡道:“我看你身上这件衣衫挺好的,儒雅不失华丽,走吧,不用换了”。

    柔儿问道:“爹爹,你要出去吗?带我一同前往可好”。

    这妮子贪玩成性,不知道说漏了嘴,林斋斋大吃一惊,“柔儿,你刚刚叫他什么?”叫爹爹,那不就是堂姐的夫君了。

    柔儿吐了吐舌头笑道:“爹爹啊”。

    易寒淡淡笑道:“林小姐,不要误会,柔儿跟雄霸是我认得干女儿,这事情夫人也是知道的,干爹柔儿叫得不习惯,就干脆叫爹爹”。

    林斋斋冷笑讽刺道:“你倒好手段,这么快就借机上位了”,在她想来,挂着这个干爹的名号,他的一生就衣食无忧了,堂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这人果然好手段,不能小瞧了。

    易寒晒道:“好啊。”

    林斋斋冷冷道:“这事情你做的了主吗?”言语之中,柔儿出府,你只是一个先生胆敢私自做决定。

    易寒笑道:“先生带学生出去写生,有可不可,柔儿我们带上画架,笔墨”。

    林斋斋冷道:“这是你的事情,出了什么差错与我无关”。

    易寒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低声笑道:“那你就要跟着受连累了”。

    “是吗?”林斋斋回应他一个勾魂的微笑,这种令异性mí醉的气质神韵,骨子里迸出的yòu惑,似乎千万人中惟我独魅。

    易寒看着她一身女裙装扮,笑道:“你就这样走出去吗?那不是要把男子的眼睛都吊起来”。

    “是啊,斋姨好美丽,走在一起我都羞愧难堪了”,柔儿应了一声。

    林斋斋捧着柔儿小脸蛋,“小美女,再过几年,没人是你对手,斋姨也自认不如,帮斋姨选件男子衣衫,斋姨要装扮一番,若不然会把别人给吓着了”。

    柔儿似懂非懂,不知是不是跟她与雄霸出去的时候一样,要打扮的落魄一点,不然老引来那些讨厌的注视。

    柔儿点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子的衣衫来,还对比了林斋斋的体型,点了点头,“就这件了”。

    这妮子出身富贵,眼力果然非凡,林斋斋赞了一句,突然转过头看着易寒,“你不应该回避一下吗?”

    易寒不为所动道:“我想看看你如何变装”。

    林斋斋冷声道:“我没这本事”。

    易寒抱起柔儿就要离开,突然回身问道:“你抹胸和亵裤需要换吗?”

    林斋斋对于他的调戏毫不作怒,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柔儿笑道:“爹爹,斋姨是女子,不要让她害羞了”。

    易寒笑道:“柔儿,你可不知道你斋姨的本事,让男子害羞她做的出来,自己害羞可不会”,却走了出去,关好门。

    三人往书院走去,柔儿还要去取些画架笔墨,这妮子兴致高涨小跑进书房去,正在看书的雄霸看她举动,感觉怪异,问道:“柔儿,你这是要干什么”。

    柔儿微笑道:“雄霸你乖乖念书就好,不要问那么多,对你可没有好处”。

    雄霸担心道:“柔儿,你可不要干一些捣蛋的事情,免得到时候又要我来背黑锅”。

    柔儿朝雄霸摆了摆手,毫无顾忌道:“放心啦,以后不用你背黑锅了,头上一个大黑锅顶着呢,轮不到你头上来”。

    林斋斋见柔儿走了进去,来到易寒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我身上没有穿抹胸”。

    易寒盯着她已经变得平坦的胸脯,一脸不相信。

    林斋斋媚笑道:“你有胆子摸一下吗?”

    易寒笑道:“这种证明的方式并不恰当。”突然却用很坚信的口气道:“你穿了!”

    林斋斋以为他已经被撩拨起来了,故意使出激将法,却露出端庄高贵的神情来,“机会给你了,是你自己不把握”。

    易寒真想告诉她,像宁雪那样的女子才是真正的妖精,那才是无声的yòu惑,无痕无迹,你只是一个道行未深的小妖女而已,女人中的“女人”有一个就够了,多了就吃不消了。

    柔儿拿出了东西走了出来,喜道:“爹爹,好了”。

    三人朝府外方向走去,雄霸有些担心走到门口看了一下,看见易寒,才放心下来,自语道:“原来是这个大黑锅啊,天塌下来也不怕”,在他想来能震住娘亲这头发怒的雌老虎非易寒这大黑锅不可,想起那句“我的哥哥”,“哎呀,为何全身一股凉意袭来”。

第五十三节 名琴争鸣02

    若说此刻那里最热闹,那就是观月楼,人间天上、yù楼chūn等金陵名酒楼,被人群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你若称自己有钱,对不起进不去,你若称自己是大才子,对不起,门外站的都是大才子,那如何才能进去,那些听到消息早早就在里面占位置的人。

    像易寒这群这个时候才出来的,却只能站在最外排,别说什么琴音了,听到的尽是喧闹的鸟语,好不容易听到一点琴音,立即被那喝彩声个淹没其中。

    这会易寒已经换成那副三十多岁儒士的面孔,林斋斋依然恢复男装打扮,至于宋文卿等人虽然衣着华丽,但此刻已经耀眼不起来了,柔儿一路上好奇的打量着易寒,突然问道:“爹爹,你老了是这个样子吗?”

    易寒呵呵笑道:“差不多吧”。

    柔儿咯咯笑道:“还是一样英俊”。

    易寒莞尔一笑,他与柔儿相差十来岁,等自己这般年纪,她早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到时候惦记的是丈夫,可就不是自己这个干爹了,不过这会她与自己看起来还真像一对父女。

    亲吻她的脸颊,笑道:“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将来你注定是个万人mí,男子的魂都被勾没了”。

    易寒是在打趣,柔儿却在当真,“那爹爹喜欢我这样吗?”

    易寒淡淡道:“你成了什么样子的女子都是我的女儿,我都喜欢”。

    陶谷等人望着人群,望而兴叹,人实在太多了,扫兴的很,又不屑于挤进去,只得站在外面发呆,倒只有易寒与柔儿似真正出来游玩,时不时聊上两句,兴致不减。

    陶谷不悦道:“扫兴,实在是扫兴,听琴图个清雅,这般人声喧哗,却没有半点韵味”。

    宋文卿看着易寒与柔儿两人有说有笑,笑道:“陶先生,不必如此,你看易兄就是悠然自得,我们何不学他看个热闹即可,听不听得到琴音都没有什么关系”。

    走了几个酒楼,无不都是热闹非常,正往yù楼chūn方向走去,还未到目的地,只听清晰的琴音传来,几人心中一讶,莫非此处无人,待经过拐角,yù楼chūn门前依然是人山人海,只是人人却一脸沉醉,没有一个人是在窃窃私语,无不安静倾听那美妙的琴音。

    所奏的曲子正是当日易寒在万花楼弹奏的《黄河谣》,一首让人云游九天的曲子,再听此曲陶谷等人也是入mí沉醉,等到琴音不再传来,yù楼chūn内外依然鸦雀无声,过了好久才传来热情的喝彩声,人人由衷而赞。

    柔儿对着易寒道:“爹爹,好动听的曲子,我要让娘亲将弹琴之人请到府中,教我弹奏”。

    易寒哈哈大笑,却也没有回应她的话。

    宋文卿呆呆入神沉思,陶谷却回过神来,对着易寒道:“易兄,此曲乃是你当日所奏,奇怪,为何会有别人能弹奏出来”。

    易寒淡道:“曲已出世,即是有谱,别人也能奏来何奇之有”。

    林斋斋说道:“看来当日也有乐曲高手在场,暗中将曲子给谱了下来,像这种一曲难忘的曲子,听一次记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方才我听到最后,发现其中有一小部分不一样,大概是那一段给忘了,虽忘记了,却能填补的如此圆润毫不生涩,实在是曲中高手”。

    易寒笑道:“我倒听不出来,只是感觉有些熟悉而已,现在要让我再弹奏此曲却是不能”。

    柔儿惊讶的看着易寒,睁大眼睛道:“爹爹,这首曲子是你做的吗?”

    易寒微笑道:“怎么?你觉得我一个会装乞丐的人就做不出这种曲子来”。

    柔儿脸颊红晕顿起,微微低下轻声说道:“不是,我好崇拜你。”

    陶谷感慨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枉我陶谷一直自称琴道高手,却不知道弹奏此曲,到底是何人”。

    便听围观之人议论道:“这陈禹道乃是君山琴派七友之首,能弹奏这一样让人云游九天的曲子,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琴技高超如臻化境,这琴音更是雄浑苍重,声沈若雄,韵和若冲,不知道又是那一把出世的绝世宝琴”。

    便听另外一人问道:“许兄,莫非此刻金陵已经有其它宝琴出现了”。

    那人答道:“吴兄,你还不知吗?最耀眼的当属观月楼孤龙手中的焦尾琴,这孤龙真是文武全才,不愧为出自天下奇人之尊王师之徒,我听说他弹奏那万马齐腾的琴音,气势惊人,绝不是普通文人所能弹奏出来,非以天人英姿傲视天下英雄之人而奏不得,在他这股气势之下,天下才子已经势弱三分,更别说他身有英雄之名,我看最后抱的美人归非他莫属,也就是玄观这样的女子才能配的上他,再者说了,将门之女,夫婿岂能无武,世间文武全才之人少之又少,恐怕在武争方面,孤龙更是一骑绝尘”。

    姓吴公子惊讶道:“什么,几百年不知落入何人之手的焦尾琴出现了,实在是一个令人欣喜的消息”。

    姓许公子淡淡道:“绝世珍宝,岂能暴露,自然是私藏珍爱”。

    易寒听到这里,脸上笑容突然变成yīn沉,他的爱人岂能落入别人之手,他之所以搅合其中,自然不会让别人如愿以偿,别的事情他可以让步,但是在玄观这个问题上,他绝不会有半点怜悯。

    林斋斋一直在打量他,突然冷笑道:“怎么,易先生好像不太痛快,难道见不得别人比你更好。”

    易寒冷淡道:“林公子,你的话真是多,为何跟个女子一般唠唠叨叨的,烦人的很”。

    林斋斋脸sè一变,她本来想跟易寒打情骂俏一番,哪知道这个男子一点都不识趣,硬生生的就给顶了回来。习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会让你不知不觉的看不清楚事实,别人心中喜欢她,自然陪着笑脸,哄着任她拿捏,易寒可没这么好拿捏,他吃软不吃硬。

    宋文卿说了一句公道话,“能做出那种曲子,易兄已经算是天人之才”。

    林斋斋瞪了宋文卿一样,冷道:“你为何老跟我唱反调”。

    宋文卿淡淡一笑,“没有人比我更纵容你了,又如何会跟你唱反调”。

    面对宋文卿的好脾气,林斋斋实在是拿他没有办法,只是不悦的转过身不去看他。

    易寒笑道:“林公子,吃吃瘪也不是坏事,最怕是没有人能让你吃瘪,那才可悲”。

    林斋斋回身淡淡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好本事。”在她心中,只有眼前这二人才能入她法眼。

    再听刚才讨论话题的两人,却伸长脖子往yù楼chūn望着,突然其中那姓许的公子似乎听到了什么,喜道:“听到了,那陈禹道手中之琴,名叫“神游”,他自称乃是一品好琴”。

    听到这里,陶谷露出怪异的表情,“神游”之名乃是当日林斋斋在万花楼所取,难道陈禹道手中那把宝琴正是原来名不见经传的chūn风,可笑的是当日他几人竟认为那只是一把三品琴,琴因人而名,琴因曲而鸣,想到这里朝易寒露出瞻仰的目光,他只是一曲就将一把琴变成宝琴,此人果可以成为琴道一代宗师,今日一曲“神游”之名必定流芳千古。

    姓吴的公子思索道:“我自从来没有听过“神游”之名,难不成宝琴蒙尘,今日才得以拂尘显耀,神游之名取得好,真真高雅惬意,可惜了这把宝琴不知寂寂无名多少岁月,让人惋惜又感到庆幸”。

    围观之人听陈禹道自称为一品好琴,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前人经典不可跨越,突然一把寂寂无名的琴变成一品宝琴,这种高度的跨越总让人感觉不太习惯,至今,能称为一品宝琴的只有四把,号钟、绿绮、绕梁、焦尾,余者像chūn雷、大圣遗音、独幽、冰弦只能列为二品宝琴,一把寂寂无名的琴如何能一下子就攀升到传世宝琴的地位,自然他们是认为陈禹道方才一曲确实可以称为千古绝曲之一,只是要说是一品宝琴,还不够资格,也算个二品宝琴。

    陶谷对着易寒问道:“易先生,你以为如何?”

    易寒笑道:“名声这东西是要经过岁月的熏陶,宝琴初展锋芒,少了一分沉淀多了几分雏嫩,当年“号钟”、“绕梁”大名鼎鼎之时,“绿绮”寂寂无名,谁又会拿“绿绮”比之前两把绝世宝琴,可是如今它们已然齐名。”

    陶谷恍然大悟,“妙解!非“神游”难以争锋,实因宝光未极”

    易寒说道:““神游”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制琴之人乃是鬼才,他特意在神游之上留下几处瑕疵,而这几处瑕疵,才真正是此琴的精髓所在,琴是娇贵之物,宝琴爱之而不舍得损之,如此一来,爱惜宝琴如何会纵情忘我而奏,就算宝琴在手又岂会有千古绝曲出世,世间不乏高才之人,为何绝曲少之又少,非他们弹奏不出来,那是心有羁绊。为奏一曲而不惜宝琴损坏,如此洒脱坦dàng的高才之人又有几个,曲能传千古,琴亦能流百世,个中取舍便是奏曲人心中的羁绊,此为其一。其二,并非所有的琴都能弹奏像《黄河谣》这样的曲子,那几处瑕疵这个时候便成了此琴的独特之处。”

    陶谷讶道:“易先生是何意思?”

    易寒笑道:“陈禹道说那是一品宝琴,虽说爱屋及乌,有些自夸,但想必他会证明一二,我们且作壁上观”。

    这刻围观之人已经为神游是不是一品好琴争论起来,场面一时间又luàn的像菜市场。这时候只听见一把大嗓门传来,“各位请安静下来,陈先生要为我们在弹奏一曲,所用之琴乃是烈阳”,看来是店里的店小二,喊的多,嗓门也比别人响亮的多,居然一声将喧闹声给压了下去。

    好琴之人自然知道,烈阳乃是三品好琴,素以琴音沈厚见长,乃是陈禹道成名随身携带之琴,弹奏《黄河谣》这样的曲风再合适不过了。

    诸人听了这话,静了下来,等待倾听陈禹道弹奏,琴音传来,同样弹奏的是《黄河谣》,渺渺仙音引人神游,就在众人沉醉之时,突然听见琴弦断裂之声难受的突入耳中来,噔噔噔一瞬间竟连续断好几根,美妙琴音哑然而止,耳中只有那几声断弦噪响的回音,个个一脸难看的脸sè,这好像突然在睡梦中被人生生叫醒一般,岂能痛快。

    趁着众人发愣的空隙,陈禹道喘着气说道:“烈阳乃是三品之琴,奏来虽声sè不弱,可是却无法完全奏完一曲,我那盼月琴也是因为弹奏此曲而损,世间能弹奏此曲之琴独有神游。”他最后两句话似乎使尽全身力气说完,却再也无法再说下去了。

    陶谷等人知道陈禹道此刻身疲力竭,突然人群询问声络绎不绝。

    “陈先生,《黄河谣》的曲子是你所作的吗?”

    “陈先生,为何世间能弹奏此曲之琴独有神游?”

    而这个时候陈禹道已经无法像刚刚压倒众人的声音,站在外围的易寒等人也不知道他回答了没有。

    陶谷往易寒看去,就连林斋斋和宋文卿也好奇的朝易寒看去,这首曲子是他谱写的,却不明白为何别的琴一弹奏,琴弦就短了,易寒正托着柔儿坐在他的肩膀之上,让她享受那种高处览众小的感觉,柔儿害怕的捉住易寒手臂,咯咯笑道:“爹爹,你可当心点哦,别把我给摔了”。

    易寒笑着应道:“放心,摔到我都摔不到你”。

    众人对于他与柔儿的亲密无间感觉怪异,那种温柔溺爱是年轻男子所不具备的,正因为如此,他的身上更洋溢着一种成熟男子厚重可靠的魅力,要征服一个女子的心,首先要让她想依靠在你身上,林斋斋突然感觉自己也很想爬到他的后背之上,心中这个冲动让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忙移开眼神,自己没有吸引到他,反而被他吸引了。

    陶谷问道:“易先生,为何这首《黄河谣》别的琴一弹奏就会断琴弦呢”。

    易寒回过头笑道:“这首曲子轻一分太弱,重一分琴身就无法承受,制这把琴之人故意留下那几个瑕疵,却将琴的韧性稳定发挥到极致,任何东西太过完美就失去了平衡,但求音sè准确琴声清脆,却难免将琴木尽量削薄,这样一来琴虽好,却成了易损品”。

    易寒淡淡解释了一番,但是只有亲自弹奏过神游的人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巧妙,音sè不准,又该如何把握呢。

    陶谷恍然大悟道:“难怪我当初弹奏此琴的时候总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他是琴道高手,就算控制不住,却能依然能靠自己灵妙的双手,拨nòng出正确的音调来,只要能拨nòng出第一个正确的音调,后面就能顺利弹奏下去,从这一点来看,他也不是徒有虚名。

    易寒弹奏的时候却没有控制不控制的住这一说,他只是想让琴发出它最美最动听的声音,无谱而奏,随心所yù,当他手指拨nòng出一个音符,就能感觉琴弦能抖到何种程度,这首曲子就好似为神游琴量身定做的一般,别的琴弹来自然无法恰如其分发挥它的特sè。

    林斋斋讶道:“真有这般玄妙,我倒真想试一试,不知道比我的凤皇琴如何”,突然又道:“可惜了,我并没有随身携带”,几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并未坐马车,携带一把琴确实不适合。

    几人一直在留心那许吴两位公子,他们好像能获悉里面的对话,只听两人又说了起来。

    那许姓公子说道:“陈禹道说那首曲子不是他所作的,乃是他的好友徐上瀛一日偶遇一奇人弹奏,便暗中记下曲谱,拿琴试弹,弹到一半无不弦断,君山七友大吃一惊,看着琴谱,想不明白其中关键,最后才登门拜访一个拥有神游琴姓唐的先生,起初那唐先生不肯割爱,陈禹道让那唐先生拿出神游琴当场弹奏一曲,几人如梦初醒,而那唐先生却出人意料的将琴赠送给陈禹道,他说:“宝琴在我手中只能蒙尘,只有在先生手中才能绽放光芒””。

    吴姓公子点头道:“那唐先生真是慷慨,假如不是他高风亮节,将珍宝赠人,我们岂能得识神游琴之名,却不知道那谱写此曲的奇人到底是何人?琴因他而名世”

    许姓公子说道:“能有如此惊天之作者,无一不是行云野鹤之辈,岂会图一个虚名”。

    柔儿低声耳边说道:“爹爹,他们说的人是你吗?”

    易寒笑道:“不要听他们胡luàn猜测”,美名往往会掩盖一个人真实的一面,他心中自有一套自己做人的准则,却不想世俗给他强行安上一个道德标准。

    柔儿却笑道:“我很骄傲”。

    吴姓公子又道:“看来君山七友今日的目的不是为了玄观,恐怕是来扬君山琴派的名声,扬神游琴之名,无论是否能与玄观共抚一曲,他们的目的都达到了,虽有贪幕虚名的嫌疑,不过能让我等听到这等曲子这等琴音却也是可庆的一件事,独乐不如众乐,对了许兄,你刚才说金陵有许多宝琴问世,且说来那几把”。

    许姓公子说道:“有个叫秋枫的公子,手持一琴名chūn雷。”

    “chūn雷琴!”吴姓公子惊讶叫了出来。

    “正是chūn雷琴,此琴在前朝乃是皇家珍藏,位列百琴堂,称为第一,此琴能鸣轻风流水,也能鸣龙yín雷哮,刚柔并济,乃是琴中神品,chūn雷势重,非琴道高手而不能掌控火候,据说此琴在奇人王师手中,却不知道这秋枫与王师是何关系”,许姓公子淡淡道来。

    吴姓公子说道:“许兄果然见多识广”。

    “哪里哪里”,许姓公子谦虚一番之后继续说道:“再有就是杭州士族大家苏家的大公子,苏中行手中的冠韵琴,乃是由唐流传至今的一把宝琴,以声韵见长,再有者就是浙北琴派第一人之称的何家大公子何不争手中的奔雷琴,奔雷琴的出处并无人知晓,琴身之上有一题款,乃是:“南北东西几度游,名琴能遇不能求。奔雷无意欣相遇,宿愿多年始得酬”,听说何不争曾弹奏一曲《钱塘奇观》,那种身临其境的气势只需用十个字来形容,“海面雷霆聚,江心瀑布横”。

    吴姓公子感慨道:“多亏玄观,我们才能有如此耳福眼福,为了这天下第一才女,他们几乎倾尽所有”。

    许姓公子说笑:“群龙争凤,确实是一桩美谈,从古至今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受到如此尊重,就算是公主也没有玄观这般让人动心”,又说道:“还有两人不得不提,一者是洛阳大家族林家的少爷林薄名,这林公子虽然声名不亮,但是他手中的琴却是大名鼎鼎的凤皇琴,乃是赵飞燕所用之琴,赵飞燕有放.dàng之名,却连累着凤皇琴,文人才子对凤皇琴大多不耻,向来只有女子弹奏,男子从不触碰一下,却不知道林薄名堂堂一个大家公子为何会选用柔性风sāo的凤皇琴。再有一个就是北王府的小王爷手中的大雅琴,大雅琴与松雪琴乃是兄弟琴,两琴同出一木,大雅琴有名堂之美名,松雪有义斋之美名,这对琴本来收录在皇宫之中,先皇将这兄弟琴赐给同出一母的北王爷与十一王爷,其寓意自然是深刻的,我们庶民却不能妄自猜测其中涵意。

    林斋斋听到兄长也来了,显得有些惊讶,本来那许公子说凤皇琴的坏话,她正心存不悦,只是迫切想知道兄长为何而来,上前一步问道:“这位公子,请问林薄名在哪里比琴”。

第五十四节 名琴争鸣03

    那许公子说到一半被人打断,一脸不悦道:“临江醉,你也不要去了,黄河中游两岸从来就没有出过琴道大家,再者说了那柔性风sāo的凤皇琴能弹奏出什么清雅的曲子来”。

    林斋斋顿时变脸,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

    那许公子先是一愣,旋即大怒,被人扇耳光对一个文人来说是最大的侮辱,第一反应就是反手要扇一巴掌,林斋斋从来没有想过别人敢扇她耳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那巴掌就要扇到自己脸上,突然一只手却生生将那许公子的手给捉住,许公子怒视着这个来搀和的人。

    易寒温和道:“这位公子,打了都打了,不如就这样算了,就算你打回去,脸上依然还是会痛”。

    那许公子怒道:“可是我心里不痛快”。

    林斋斋却推开易寒,不领情道:“你走开,不用你管,在背后说人坏话,还敢动手打我,这样的男子实在是没有丝毫风度,罪不可赦”,在她心中敢动手打女子的男子是最下等最无能的男人。

    易寒苦笑一声,“何苦呢?”

    这个时候,那吴公子也上前帮忙,朝林斋斋肩膀上推了一把,将林斋斋推得踉跄后退几步,差点就要摔倒,这下陶谷等人就急了,一脸怒容,怎么可以这样粗鲁对待林小姐,陶谷四个文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上前干架,宋文卿连忙将林斋斋扶住,他也怒了,冷声喝道:“你不要命了吗?敢如此对她”,这事本来是林斋斋有错在前,他脾气虽好却不无法容忍别人这样对待她。

    那许吴两人也是硬脾气,毫不示弱,反唇相讥,几句谈不拢,双方就干了起来,文人打架倒也挺有意思,无非是扯衣衫头发,你捶我一拳,我踢你一腿,毫无章法可言,拼的就是谁更凶一点,倒与泼妇没有什么两样,纠缠了几个回合,正在干架的六人,个个衣冠不整,鼻青脸肿,那里还有半点文人的模样,陶谷四人打两人倒占了便宜,许吴两人明显要惨一点。

    众人也纷纷注意到有人在打架,人群中又冒出几位公子加入混战之中,那几人明显与许吴二人有些交情,帮着许吴两人围殴陶谷四人。

    林斋斋看着陶谷四人被围殴,又气又急,若是刀疤脸在身边就好了,把这些男子手脚都给打断了,看着宋文卿与易寒两人还在扮优雅,气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去帮忙”。

    宋文卿从来没有遇到这种难堪的事情,为难道:“我不太好动手吧,毕竟我是名家公子,街头斗殴,成何体统”,确实这种有失体统的事情,他还真干不出来。

    柔儿坐在易寒肩膀之上,绷着小脸入神观看,拽起拳头比划起来,用举动为陶谷等人助威,易寒配合声音:“陶兄小心后面,哎呀,胡兄起来啊,攻他下盘”

    柔儿看到激动处,两只小脚luàn蹦,却踢疼易寒胸口,易寒说道:“柔儿,你踢到我了,不要luàn动了,你又帮不上忙”。

    柔儿不好意思道:“爹爹,我激动了,对不起”。

    林斋斋看到易寒还有这股闲情,一头怒火,气匆匆走了过去,拽起易寒衣衫,怒吼道:“你还不上去帮忙”。

    易寒未应,柔儿却看着林斋斋说道:“不好吧,爹爹是个文弱书生耶。”

    这会林斋斋没空搭理柔儿,冷视着易寒,讥屑道:“懦弱的男子”。

    易寒无奈道:“这事先错在你,我根本没有理由帮忙,若是你无端受人欺负,我自当义不容辞”,说到最后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

    林斋斋冷道:“我看你是贪生怕死才是,就算没有理由帮我,你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被殴打而无动于衷”。

    易寒回头看去,果真陶谷四人被人围殴,就这么一会功夫,形势就发生大转变,从打人到被人打,果然混江湖的,迟早要还的,只不过陶谷等人还的也太快了,刚才殴打许吴二人倒打的痛快,这下知道被打的滋味不好受了吧,这会他却真的要帮忙了。

    将柔儿放下来,对着林斋斋道:“照顾好柔儿”。

    林斋斋冷道:“这个自然,不要啰嗦了”。

    刚一转身,柔儿却拉着易寒的衣衫,“爹爹,不要去”。

    易寒朝柔儿眨了眨眼睛,轻轻的拉开柔儿的手,加入混战之中,只是推开殴打陶谷的人,并没有对几人下重手。

    许吴几人看着这个方才来劝架的中年男子,从他刚才几下就把几人给推开,看来是个会家子,却也不轻举妄动,这会尽情痛殴陶谷等人,心头的怒气也消了不少。

    陶谷四人连滚带爬躲到易寒背后,被打怕了,什么优雅风度都顾不上了,陶谷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指手划脚道:“易先生,狠狠的揍他们,不必留情,出了人命包在我身上”,这气话说的也太重了。

    许吴几位公子也是硬骨头,听了这话,顿时大怒,“要打就来,今日就算断几根骨头,无论如何也要争一口气”。

    易寒温和道:“几位公子,本来就是一点jīmáo蒜皮的小事,无须大动干戈,我看就这么算了。”在他想来这是为几人着想,得罪了林斋斋,宋文卿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若他们想报复,这几人估计小命都难保。

    姓许的公子看得出易寒是个讲道理的斯文人,也不想欺人太甚,指着林斋斋说道:“只要他向我赔礼道歉,这事就这么算了,否则绝不罢休”,这话自然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自己却也不能没有面子。

    林斋斋冷着脸,哪里有道歉的意思,不过易寒照例还是得问一问,说不定她发神经肯道歉也不是没有可能,问道:“你肯不肯道歉”。

    林斋斋冷笑道:“笑话,要我道歉,比登天还难”。

    那姓许的公子喝道:“那今日他就别想离开”。

    易寒有些无奈,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是非,要殴打这几人他又做不出来,林斋斋又死活不肯道歉反而对他的心有埋怨,这好人是最难做了,心中越想越气,凭什么她惹出来的祸端要我来擦屁股,干脆想摊手不管。

    宋文卿走了过去,低声道:“易兄,你劝一劝他们吧,此事我可以不追究。”

    宋文卿都开口了,他易寒无论如何也要还一个人情,干脆也不讲道理了,无赖道:“他就是不肯道歉,你们若要留人,先过我这一关再说”,突然又变脸微笑道:“若是无心留人,不如我们坐下来喝个茶聊会天”。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吴公子捂住嘴边青肿低声问道:“许兄,怎么办,看来这个人更加yīn险狡猾,若是就这样算了,我们兄弟几人以后可没脸在金陵混了。”

    许公子硬着头皮道:“拼了命也要保住面子,我们一起上,我就不相信八个人打不过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从远处款款走来两位女子,一个未着华衣,未施浓妆,雅态幽闲,颇有大家风度,另外一女绽锦绛裙,华髻饰玲珑珠yù,裙绣莺花丽鸟,庄妍淡雅,yàn丽超群。

    所有人一眼就认出来这二女正是李香君与顾眉生,纷纷上前攀谈亲近,这两女平日里可不容易见到,今日有此机会哪能错过。

    李香君不yù多谈,致了一歉之后不再言语,众人知她心性也不为难,要亲近香君靠磨是没用的,只能靠真本事,顾眉生倒是一一微笑点头回应,“请公子们让一让”,众人以为这两女要进入楼内听曲,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易寒微笑,身为风尘女子能让文人如此尊重,也是难得,顾眉生自不用说,眉楼有善待才子美名,李香君向来也有清名,这两女在金陵才子心中却是有一番特殊的地位。

    原来这两女刚才在对面阁楼之上,一边看着楼下人间百态,一边饮酒作诗,忽见楼下吵闹,却认真打量了起来,刚开始是以一种浮眼看世人的心态来看待双方打闹,哪知道顾眉生一眼就认出了先生打扮的易寒,向李香君说来,那日之事顾眉生也向李香君提起过,不知为何两人心里都有种舍不得易寒被人殴打的感觉,对视一笑,就下楼劝架来了。

    顾眉生朝易寒走来,行了一礼,“易先生,久不相见,别来无恙”。

    易寒见她绽锦绛裙,飞袖染绫,华丽非常,因刚才走了有些急了,额头微微沁出香汗,映着两颊微红,娇yàn无比,想起两人露水情缘,竟有些心猿意马,笑道:“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金陵胭脂,自当顾横波独步,这峰山,水中波实在是妙不可言,非采花人而无法得知”。

    生生的把一句形容美人的诗句给扭曲成下流的话,这话一点也不下流,但是在与易寒有过chūn宵一度的顾眉生听来,如何能听不出他话中调戏之意,齿粲一笑,双波一转道:“说这些作甚,眉生这会是来为易先生说情的,免得先生遭受毒打”。

    陶谷等人感觉怪异,易中天那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非礼顾横波吗?怎么这会两人却打情骂俏起来,难道当日两人玩的是强盗霸占良家妇女的游戏。

    易寒笑道:“要说要说,一见之后,正如月自在天,云随风散,心里没找着没落的,人面桃花红,刘郎岂能不度”,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与青楼女子说这种sè而不yín的打趣话,他们最爱听了,易寒的话很对他们胃口。

    顾眉生脸sè一羞,心中暗啐,“真是疯癫到没边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取笑我”,淡淡应道:“没趣,光说不做假把式”。

    众人听来以为顾眉生讽刺他不上眉楼来,其实顾眉生说的是易寒不上她的秀帐来。

    易寒开心笑了起来,与这风尘女子说话真是畅快的很,更妙的是懂得说情俏话的人儿。

    顾眉生又道:“我去与你说情”。

    易寒回道:“情却是我理亏,你却是为我说理”。

    顾眉生瞟了他一眼也不再多做纠缠,在她想来,坏的肯定是易寒,看看几个公子,一看就是老实人,没有半点坏心思。

    许吴几人本来为的就是一个面子,顾眉生亲自来说情,面子给的大大的够,自然满口释然答应下来,却趁机想与眉生一聚,上眉楼容易,想让眉生亲自接待可不容易,顾眉生只得还一个人情,笑道:“今日不便,他日几位公子登临眉楼,眉生自当亲自招待”。

    易寒佯装不认识李香君,礼道:“莫非小姐乃是虞美人李香君”。

    李香君知道他认得自己,这会只不过是在装模作样,她最讨厌nòng虚作假之人,心中有恼有怨,不知道为何却讨厌不起来,大概先前的好印象先入为主吧,却也没给好脸sè,冷淡道:“正是”。

    这李香君果然没有顾眉生好说话,本来几个想上前搭讪的人,见这形势也且先忍着不动。

    易寒赞道:“香君果真极清极yàn”。

    李香君冷淡道:“过誉不当”。

    两句话六个字,冷淡之态显形于表。

    易寒倒挺像与李香君说上几句话,只不过眼下这环境却不怎么方便,她不像顾眉生那般六面玲珑,也不会顺着你的意思来与你斗俏,正经的有点过头了,回头见宋文卿,林斋斋正在查看陶谷等人伤势,柔儿虽帮不上忙,却在眼前叔叔前叔叔后交个不停,陶谷几人见柔儿惹人可爱,心情也变得愉快不少,易寒心想,柔儿可没有这么好心,这妮子又在人前扮乖巧的形象了,回头对着李香君道:“香君小姐,失陪了”,说着就转身朝陶谷等人走去。

    李香君突然问道:“我有美酒,可有兴致同饮,相请不如偶遇”。

    这句话可让在场其他人听红了眼睛,个个都知道香君好饮,她若饮的痛快,话也变得多了。

    易寒虽然也想与她共饮畅聊,只是今日却实在抽不开身,只得抱歉道:“今日我有事缠身,改日定当前去媚香楼拜访”。

    这时顾眉生走了回来,看见易寒离开,忙招手道:“暧暧暧,怎么就这样走了,就算不愿一起说会话,至少也应该做做样子,这般冷淡却让人心里难受”,这话无疑在刺着易寒。

    易寒只能报于歉意的微笑,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余人却大感惋惜,怎么这么好的yàn福就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却对易寒另眼相看来,能入眉生香君法眼者,绝非寻常之辈,纷纷像周围朋友打听易寒的身份,怪异的是却居然无人得识。

    既邀请不到易寒,顾眉生与李香君也不宜在此地久留,虽说青楼女子抛头露面那是常事,只是两个如花似yù的女子站在男子群中还是让人感觉格格不入,怪异的很,更甚至若一窝蜂涌上前来,可就不好应付了。

    这会两女离开,顾眉生笑道:“同时拒绝我们姐妹邀请的人可还从来没有过”。

    李香君笑道:“我当他做友,可没有眉生你这么多花花肠子”。

    顾眉生嫣然笑道:“男子都认为你李香君只说正经话,却不知道你打趣姐妹的话从来就没有少说。”叹息说道:“女子终究要寻个归属,对于我们风尘中人来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只是让我顾眉生真心从良侍夫的男子却并不多,只有龚御史与眼前的易公子,若跟了龚御史却求个安稳,若跟了易公子能尽情调笑,生活也多了些乐趣,只是这易公子可是个风流种,往后的日子可要整天浸在醋缸里”。

    李香君问道:“你同时与他们两人在交往”。

    顾眉生笑道:“香君,你可是吃醋了,他们两个都算是我的情人吧”,说着却打量着李香君的表情。

    李香君笑了笑,“虚无缥缈,何来醋生,不敢妄自寄情,怕佳郎负香君之情”。

    顾眉生劝道:“你若不争取,只是期盼别人来多来眷顾如何能成,男子乃是多情种,见上好的就爱上一个,就算对你心存好感,不需几日就忘记了,薄情郎痴情女,最后只会落得个一朝chūn去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妹妹听我一句劝,你虽出身红尘却一身傲骨,易公子并不适合你,那候公子就对你很好”。

    在李香君心中倾向易寒要多倾向侯芳yù多一点,侯芳yù虽为四大公子之一,却也只能用众榭一般高来形容,而易寒却是独树一格。

    两人又返回楼阁之上,香君今日却来了酒兴,酒一杯接着一杯入喉,这个清雅的女子这个时候却比一般男子更为豪爽,yín道:“满城烟树间梁陈,高下楼台望不真。原是风流花里客,情归何处香在叹。”

    顾眉生忙捉住李香君的手,柔声说道:“妹妹,你醉了”。

    李香君笑道:“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就此作罢了”。

    顾眉生忙道:“妹妹你真醉了,尽说些胡话,像你这样好的人儿,月老怎么会把你给忘记了,我们生来命贱,更应该自强不息才是。”

    李香君却没有醉,笑道:“姐姐,你真是一个睿智的女子”。

    顾眉生自嘲一笑,“受过苦,过来人罢了,睿智二字那里轮得到我”。

    一言之后,两人心中积闷顿消,饮酒yín诗,好似男儿洒脱自在,真外柔内刚好女子也。

第五十五节 名琴争鸣04

    林斋斋可不管陶谷几个人的死活,刚才没有给她挣来面子,被人殴打反而让她感觉很没有面子,她现在只想撇开这几个满身是伤的人,林斋斋走到陶谷面前,看着他用一种极其怪异的语气问道:“疼吗?”

    陶谷咧着嘴苦笑,林小姐很看重结果,过程你如何努力,倘若结果是不如人意的,那你过程当中所做的努力是徒劳的,他摸了自己疼痛的脸颊却不说话,脸上却充满惋惜渴望的神sè,假如他们能打赢,她应该会用多么美丽多么温柔的语气来安慰自己。

    林斋斋又走到孔光谨,胡广中,马钟山的面前用同样的语气问了出来,有的时候金钱可以yòu惑一个人的灵魂,美sè也能做到这一点,终于马钟山笑道:“有点疼,但是没有关系”,风流是一种奢侈,不是每个男子都有资本和魅力让一个骄傲的女子心甘情愿变得温顺乖巧,平庸的男子即便垂涎yù滴也只能高山仰止,心向往之,马钟山不是因为面对林斋斋,自己就变得如此低贱,而是在他眼中其她女子都是一盘品之无味的菜,要品到那美味佳肴,总是要多付出一点代价的,马钟山与宋文卿、易寒相比虽显的平庸,但是有一点相同,他的嘴也刁的很。

    宋文卿显然有些不满,低声道:“斋斋,你不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林斋斋一点也不理睬,用比较温和的口气对着马种山说道:“你应该先回去好好休息”。

    马钟山坦然笑道:“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再坏了林小姐的兴致”,话说得轻松无比,这是一个好机会,他用要自己的风度在林斋斋面前留下不一样的印象。

    林斋斋用冷淡的语气对着宋文卿说道:“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难道没有看见他们满身是伤吗?”

    陶谷突然艰难说道:“我没事。”

    林斋斋一脸温柔,忙说道:“不不不,陶先生,你现在的身体需要休息,应该让宋公子送你回去,我心中挂着我兄长的事情”,她想用最短的时间收拾眼前这烂摊子。

    宋文卿冷冷道:“现在你还有别的心思想别的事情”。

    “刚刚你倘若不是站在一旁,陶先生他们就不会这般受伤害”,林斋斋发作起来,其实她心里一直是一肚子怒火,突然换成比较温柔的语气道:“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

    陶谷等人大受感动,林小姐居然为了他们与宋公子翻脸,看来自己刚才看似鲁莽的举动在她心里重了几分,而宋公子理智的行为却在她心里轻了几分。

    宋文卿什么话也没说,朝远远站在一旁正与柔儿有说有笑得易寒走去,说道:“易兄,请帮我照顾她,我要送陶先生他们几位回去”,易寒微笑应下,他不禁有点可怜宋文卿了,宋文卿是个谦虚有礼的男子,但是却完全被林斋斋这样的女子所克制,对付这样的女子是一项复杂而且乏术的事情,你要拥有一定的财力满足她的需求,你要拥有丰富的内涵勾起她的兴致,而且你需要谎言,欺骗无所不用,这像外交,要玩的天衣无缝,要玩的八面玲珑,倘若嫌麻烦,你还是不要惹这盘菜得好,因为与她在一起永远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对于易寒来说,无论林斋斋遭受什么非人的对待,他都不会有半点可怜,或许他温和的性子会有一点点的可怜,前提是必须要惨不忍睹。

    有钱就好办事,宋文卿雇了几个人,送着陶谷四名伤员回去。

    林斋斋走了过来,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打他们”。

    易寒讶道:“我为何要打他们,他们没什么错,没有这个道理”。

    林斋斋顿时冷着脸:“这么说就是我错了”,他侮辱了自己的琴,难道打他一巴掌过分了,她一直认为自己没有错,对一个大家闺秀动手更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林斋斋认为那几人犯了比杀人放火还要严重的罪行。

    易寒笑了笑,用一种认为是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眼睛似乎在念叨着无数遍“就是你的错”,可是嘴边却没有说半句话。

    林斋斋有一种无力感,她捉不到易寒任何把柄发作,偏偏心里恨不得狠狠修理他一顿,“假如为了我,你肯不肯这么做”,突然她非常小声的说。

    易寒突然坚定道:“假如你无端受人欺凌,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不管是不是真的,易寒的语言神情让林斋斋感受宽慰,她转过身往有说有笑的许吴那伙人看去,她可以走过去,引yòu对方对自己动手,然后让易寒来实现刚刚自己的诺言,只是她却没有这么做,那么坚定的神情语气从易中天口中说出来,不知为何她感觉那是一种欺骗,突然细细的眉máo蹙气,手不知觉的拧成拳头,心中骂道:“这个混蛋,差点就被骗了”。

    林斋斋对着易寒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不是一个怜香惜yù的人”。

    易寒笑道:“我是,很多人都说我温柔体贴”。

    林斋斋冷笑道:“为何我没有感受到一点点”。

    “我们走吧。”抱着柔儿转身,突然说出一句,“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古怪的任性付出代价”。

    林斋斋发出短促的笑声,她的全部骄傲,都在勉强克制自己,她有气无力,眼眸中流露出一种难过的神sè,她的嘴唇一直在喏动着,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趴在易寒肩膀上的柔儿却看到了她的表情,她不明白斋姨为何会如此,心中有一种奇怪的念头,我可不想像斋姨这样任人拿捏,若有一天爹爹也让我这么难受,我应该怎么办,想着想着,双手却轻轻抚摸易寒宽阔的后背,将自己的脸颊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

    林斋斋跟在易寒身后,表情是冷淡的也是神气的,却沉默着。

    这个时候,楼上的顾眉生瞥到易寒抱着易寒女孩,莫名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李香君带着醉意朝顾眉生所视方向望去,“那是一个让人控制不住想再看一眼的男子,我的眼中只看到了他和那个女孩,好像他是我夫君,那女孩是我孩子”。

    楼上两女静静的看着他,直到走远,消失在人群中没了踪影,心里有种莫名空dàngdàng的感觉,两女回身对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遍了无数张面孔,总有一个让你印象深刻,不得不正视着他。

    路上,柔儿突然对着易寒低声说道:“爹爹,斋姨好像不太高兴,你哄哄她吧”。

    易寒摸着柔儿脸颊笑道:“你真是个好女孩”,说着回头对着林斋斋轻声笑道:“绷着脸干什么,我让你那么不痛快吗?”

    林斋斋嘴角刚习惯性的要露出笑容,突然却脸sè苍白,生生把笑容的遏住,依然冷着脸道:“你不要无端与我讲话,我不是在开玩笑”,她严肃的表情,冷漠的眼神仿佛不准易寒再开口说任何话,她讨厌他的声音,讨厌他脸上那充满愉悦的笑容。

    易寒突然神sè慌张,吞吞吐吐道:“我真的让你不痛快了吗?我的错”,易寒露出懊恼后悔的表情。

    林斋斋一讶,这易中天竟让她有种过意不去的感觉,她认为自己不应该用这么冷漠的态度来对待他,淡淡应了一句,“不关你的事情,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易寒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这更让林斋斋感觉,自己很受到重视,便看见易中天来到她的身边说道:“你走前面,我在后面看着你,这让我放心一点”。

    刚刚她堕入谷底,似个被人无情抛弃的人儿,这会她又感觉自己被捧上天了,这种强烈的落差,让她感觉尤为强烈,激动的兴奋让她双颊火烧一般通红,这种感觉实在太奇妙了,失而复得的珍贵,她露出会心的笑容说道:“你看紧点,出了差错拿你是问”。

    易寒非常优雅的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林斋斋高高兴兴的走前几步,几步之后还回头看看易中天有没有跟上来,见他勤勤恳恳一直盯着她,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就算被十几个英俊的男子围绕在中间也没有这一刻让人感觉骄傲。

    就这样走了一段距离,易寒一直保持距离跟在林斋斋的后面,柔儿亲热的吻着易寒的脸颊,“爹爹,你真是太厉害了,怪不得娘亲见了你服服帖帖的,教教柔儿好吗?”

    易寒一听头就大,就你这美人胚子,还有尊贵的身份,还能将别人玩nòng于鼓掌之中,那还得了,还不得多少英雄好汉冤死在这小妮子的石榴裙下,非常决定的摇头,“这是不好的东西,我可不准你学”。

    “为什么呢?为何爹爹你就可以学呢?”柔儿好奇问道。

    易寒叹息道:“就是因为你素未蒙面的nǎinǎi,心肠太软了,所以才让爹爹学到了这些不良的恶习。”

    柔儿一听nǎinǎi二字,眼睛变得非常炙热,“爹爹,你说nǎinǎi是不是很慈祥?”

    易寒认真道:“那是相当的慈祥,还非常的温柔,她说一我不敢说二”。

    柔儿期盼道:“爹爹,那你说,nǎinǎi会喜欢我吗?”

    易寒入神思索,嘴角不知觉露出笑容,可以想象母亲若知道有柔儿这样可爱美丽的孙女,非乐的luàn蹦luàn跳起来不可,她老人家一定视为珍宝,捧在手心呵护。

    柔儿督促一声,易寒才回过神来,笑道:“何止喜欢你,简直将你当宝贝”。

    柔儿开心的咯咯笑了起来,“我马上就要见nǎinǎi,爹爹,我要给nǎinǎi准备好多好多的礼貌”。

    易寒莞尔一笑,哪有孙女给nǎinǎi准备礼貌的,童言无忌也没有放在心上。

    突然柔儿四处张望,“斋姨呢?”

    易寒这才发现林斋斋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寻了一会才看见林斋斋不知为何跌坐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抱着孩子的夫人也一般遭遇,看样子,两人是撞到了。

    易寒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斋姨真是麻烦,连走路也能发生意外”。

    柔儿却笑道:“是爹爹你没心没肝,说看着人家,却连人家摔倒也不知道”。

    易寒走了过去,首先将那妇人扶起,这妇人为了保护手中的孩子,手臂擦伤了,待看到那妇人的容貌却大吃一惊,失声喊道:“小香儿”。

    那妇人猛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易寒,一脸讶异,却不认识这个男子,却不知道他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小名,她一脸严肃,小心问道:“这位先生,我不认识你,为何会知道我的小名”。

    易寒这才知道自己换了副容貌,笑道:“小香儿,我是你易哥哥,自从离开你之后,我一日变得比一日更加苍老,现在看起来才会未老先衰”。

    “易哥哥!”小香儿立刻就念出易寒的名字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老上十几岁得旧情人,容貌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又想到自己的命运,易寒的温柔,脸颊变得通红,心里却好像刀绞,她紧紧抱住孩子,眼泪扑簌簌往下淌。

    易寒反而愣住,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过了一会,小香儿才露出微笑,“易哥哥,好多年没见,你变化实在是太大了,请原谅小香儿没有立刻认出你来”。

    易寒看着她怀中的孩子,一脸关心,柔儿却乖巧的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易寒,“爹爹,用我的手帕替这位姐姐包扎伤口”。

    小香儿听到爹爹两个字,一脸惊讶,心里莫名就难过起来了,看着他温柔的替自己包扎伤口,心里更是莫名的失落,易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

    易寒问道:“小香儿,这是你的孩子?”望去,小香儿却呆呆入神,一脸伤感。

    他又问了一句,小香儿这才回神,露出温馨的微笑,“对啊!”

    这个孩子还在哺rǔ期,小家伙贪婪的捉住母亲饱满的双rǔ,嘴巴隔着衣衫shǔn着,完全没有被刚刚一摔所吓倒。

    易寒哈哈一笑,按在小香儿饱满的胸口之上,说道:“小家伙,快叫叔叔,不叫不给吃”。

    那小孩子好奇的转过头来看着易寒,依依呀呀,很显然非常不满易寒抢占了他的温柔第。

    小香儿嫣然笑道:“易哥哥,他才一岁半大,还不会叫人呢?”

    易寒笑道:“你生了孩子之后,这里饱满的跟一大团棉花一样”,说着还捏了几下,试试弹性。

    小香儿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的咯咯笑了起来,“哥哥,你还不懂,生孩子,女子都涨着nǎi,等你娘子生孩子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易寒好奇问道:“真的吗?”说着掀开小香儿的衣领,伸长脖子往要往里面打量着,柔儿也伸长脖子看去,又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口。

    小香儿腾出手捉住易寒的手,红着脸道:“哥哥,大街上的,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虽说成了妇人,很多事情就没有像闺女时那般计较,可是在大街上袒胸露.rǔ,她还是感觉难堪的是。

    易寒呵呵笑道:“我倒忘记了。”

    小香儿却是打量着盯着自己胸口看的柔儿,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哥哥,她为何叫你爹爹”。

    柔儿抢先道:“因为我是爹爹的女儿”。

    易寒淡淡解释一番,问道:“小香儿,你为何抱着孩子出来呢?”

    小香儿一脸伤感道:“我这是去寻我夫君,他陪朋友去看人招亲”说了一半却再也说不出来了。

    易寒自然明白,娶回家了,自然就冷落的妻子,家花再美不如野花香,默默无语,这是家事,他不好chā手。

    小香儿突然说道:“易哥哥,对不起,当年我爹跟我娘bī我,他们说若我还跟你在一起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没有办法才离开你的,跟说你道别那一天,我一直偷偷在哭”。

    易寒认为小香儿是个勤劳稳重的女子,一个正直人若娶了她,准是个不错的妻子。

    易寒安慰道:“不用内疚,其实我当时也没怎么伤心,隔天就吃好睡好”。

    小香儿听到这句话却感觉自己受了欺骗,大声道:“哥哥,难道当年你对我的感情是假的”。

    易寒神sè紧张,忙道:“真的,只是没那么真,你知道我当时年纪还很小”。

    小香儿一脸冰冷,猛的转身,“哥哥,再见”。

    柔儿却是一脸得意,哼,敢跟我娘亲抢爹爹,活该受伤害。

    易寒招手喊道:“小香儿,有空一起喝茶聊天”。

    小香儿冷冷的声音传来:“我不跟骗子说话”。

    易寒脸上表情有些迟钝,诧异的对着柔儿问道:“柔儿,她说的骗子是我吗?”

    柔儿却嘴角含着笑意,说道:“爹爹,我可喜欢骗子了,不要伤心,她可没有娘亲万分之一美丽”。

    易寒好奇问道:“我有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柔儿却捉住易寒的手按在自己平坦的胸口之上,认真道:“爹爹,我也是个女子”。

    易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喘道:“柔儿,你别逗我了。”

    柔儿却嘟着小嘴,不悦道:“人家是在安慰你,你却取笑我。”别过脸去,“不理你了”,突然从莫名从口中蹦出一句,“爹爹,你要遭殃了”。

    易寒正讶异,只见柔儿隐蔽的给他使着眼sè,易寒这才想起,本来自己是来扶林斋斋,遇到小香儿这个熟人,聊着聊着却把她给忘在脑后了。

    露出微笑,低声问道:“柔儿,我这微笑够不够真诚”。

    柔儿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再真诚的笑容也没有了”。

    易寒硬着头皮转身,只见林斋斋早已经自己站了起来,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愤怒的盯着他看,谎言,骗子,她再也不相信男子的话了。

    “哎呀,你的手受伤了,快让我看看有没有事”,易寒一脸关切紧张说道。

    “滚!”林斋斋冷冷的蹦出一个字来,她非常愤怒,这个男子又将她从云端高处给扔了下来。

    易寒朝柔儿使眼sè,柔儿摊手无奈道:“我身上只有一条手帕,刚刚用了,爹爹你不要看我”。

    林斋斋冷冷说道:“从来没有一个男子让我如此痛恨,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不要犯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说到最后咬牙切齿。

    男子都是自命不凡的,易寒一脸懒洋洋的无所谓,他低估了女子心如毒蝎的狠辣程度,这个时候可以把易寒淹死,林斋斋绝对不会有任何犹豫,无论用任何手段,就算让她张开大腿,用泛滥的情露,林斋斋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杀人要悄悄的进行,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而且需要一张大床,我们知道一张大床方便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这样方便谋杀手段的顺利进行。

    噢,我想多了,她还没湿呢。

第五十六节 名琴争鸣05

    临江醉酒楼只是经过几个巷口就到了,这些酒楼全部集中在秦淮河周围,相对集中,而这个时候林斋斋完全把易寒当做陌生人,甚至连柔儿她也不愿意说上半句话,看来真的想与易寒断绝任何联系。

    此刻易寒来到醉酒楼,林斋斋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宋文卿拜托自己照看她,若她出了什么差错,自己是没有办法交代的,心中还是有些担心,临近中午,人群渐渐散去,来的不是时候,看来刚刚已经结束了,至于那林薄名是否一鸣惊人,角逐出与玄观共鸣的资格来,这不是他所关心的,那凤皇琴是什么模样也不是他所关心的。

    寻了一会,却没有看见林斋斋的影子,却看到小香儿抱着孩子与一个公子打扮的男子纠缠在一起,那男子衣着一般,相貌不弱,至于风度嘛,在群人中不耀眼也不差,易寒知道,那个男子可能是她的丈夫。

    易寒走近一点,听他们在讲些什么,这小香儿正在劝她夫君回家而去,而他的夫君却想与他的朋友去喝酒,几个朋友好心劝说她的夫君回去,既然成亲了就不应该当一名“袖手派”,她的夫君不以为然,督促妻子几句,就转身与几位朋友要离开,小香儿上去捉住他的衣袖,她的夫君顿时大怒,将她推开,冷哼几声,几人扬长而去,剩下小香儿一个人呆若木jī,一脸悲伤幽怨。

    文朋诗友,沽酒阔谈本来没有什么不对,但是冷落了自己的妻子就实在不应该,妻子并不只是娶来传宗接代的。

    易寒本来不想搅这趟浑水,终究看见她一个人在街上抱着孩子落寞无依靠,心软了起来,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小香儿低着头,突然感觉一个身影罩住自己,惊喜抬头喊了一句“夫君”,见是易寒,顿时失落,脸上旋即勉强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易寒虽好,但他终究不是自己的丈夫,不是自己的归属,无法让她依靠,却喊了一句“易哥哥”。

    易寒笑道:“走吧,我请你吃饭”。

    小香儿好像置若罔闻,呆呆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也不知道回家干什么,做一顿饭等待那个不会回来的丈夫吗?然后看着一桌菜凉了下来。

    易寒确实可怜她,他的丈夫只会图清闲而对她一无所助,每一分的清闲都转化为她的cào劳辛苦,他只是站在朋友的位置上来帮助她,易寒根本不必对小香儿有什么不良企图。

    一男一女,各抱着一个孩子走进了临江醉,厅内很是空阔,桌子上稀疏坐着些文雅装扮的公子,易寒四人倒显得特别另类,一进入大厅就引起别人的目光,他恍若未觉,寻了一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小香儿有些担心道:“哥哥,这临江醉可是金陵的大酒楼,消费不菲,会不会把我们给赶出去啊”。

    易寒讶道:“哪有这个道理”。

    小香儿却是认为自己一伙人与这酒楼的华丽格格不入,她只是嫁给一个普通人家,这种地方她以前从来没有进来过,所以还是显得又点不自在。

    一位小二走了过来,礼貌道:“先生,今日酒楼不做生意,请先生多多见谅”。

    小香儿显得有点尴尬,真的有人来赶他们走,看看这就坐的人,哪一个不是衣着华丽非凡,贵气bī人。

    易寒指着那些正在用餐的公子,笑道:“不做生意,那他们正在干什么”。

    小二忙道:“先生有所不知,他们是刚刚比试完的公子,可以免费用餐”。

    易寒淡道:“莫要啰嗦,我也是来比试的,只不过刚刚迟到了,快将你这里的好菜送上来,我的孩子肚子饿了”。

    小二看着这位先生拖儿带女,一家人四口来混饭吃,说道:“先生,你已成亲了,怎么可能为着玄观小姐而来,请先生速速离开,不要让小的为难”。

    易寒顿时不悦,带着小香儿出来吃顿饭还被人赶,一点面子也没有,嘟哝道:“我成亲怎么就不能来,男子三妻四妾的,娶玄观当小妾不可以吗?”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生生突入众人耳中,再座之人纷纷一脸不悦朝易寒看来,像这种放诞无礼的人,实在让人不屑,玄观小姐岂能让人如此亵渎,就是孤龙还得老老实实按着规矩来,不敢仗势欺人,这人好大的口气。

    “无知——”

    “笑话——”

    “好大的口气——”

    在座的人纷纷带着冷笑讽刺起易寒来。

    小二也是顿时一愣,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小香儿连忙拉了拉易寒的衣袖,低声道:“哥哥,我们还是去别处吧,玄观小姐可是金陵的大才女,你刚刚那般无礼,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这里可不是牛家村”,她可是了解易寒的,这男子眼中除了他自己与美女视其他人如无物。

    厅中有人喊道:“即使来应亲得人,想必才艺非凡,不如献上一曲让我等聆听如何?”

    有人又道:“怕是不能,恐是囊中羞涩,趁机来混饭吃的”。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能挖苦这个无礼的男子,心情大为畅快。

    那刚才提议的公子走了过来,非常礼貌的比了一个请得手势,“这位先生,不如就用我琴弹奏一曲吧”,脸上表情却是充满着玩nòng对方的意味,之所以敢如此,乃是因为没有人认为易寒乃多才之人,此刻来金陵算的上人物的人,在场之中绝对有人会认识,寂寂无名又怕他作甚,既羞辱玄观也是羞辱他们这些来求一段姻缘的公子们,大庭广众之下,大放阙词,就得付出代价。

    小香儿红着脸,她倒知道易寒会弹琴,不过弹的可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曲调,她最害怕易寒给她弹琴了,怕他出丑,忙拽着他的衣衫就要离开。

    易寒冷漠的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们吃饭,我弹琴,拿我当消遣呢,老子是来吃饭的”,喊了一句,“小二,还不快点上菜”。

    小二礼貌道:“先生,你还没点菜呢”。

    易寒朝小香儿道:“你来点”。

    小香儿却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让她点菜如何点的来,只得红着脸说道:“哥哥,我不会点”。

    柔儿却是自告奋勇,站了起来,“我来点”。

    小二见柔儿可爱伶俐,笑道:“小妹妹,你要点那些菜,要不要我介绍一下”,他觉得还是需要帮助对方,这临江醉可是高档酒楼,不做俗菜,点不出来可是要被人看笑话了,第一眼就对着女孩心存好感,却也忘记了刚才是想刁难对方,让他们知难而退。

    柔儿一脸严肃道:“小二你不要对我这样笑嘻嘻的,请称呼我为小姐”。

    话一出口,全厅的哄笑起来,那男子虽然讨厌,这可爱的小姑娘却不禁让人心生怜爱,看在这小姑娘的份上也不打算再刁难易寒一伙人,不管是不是来混饭吃的,就此作罢,却没有移开目光,这小姑娘实在让他们看了心生喜欢,纷纷打量着她看。

    柔儿对那些聚集在她身上的眼光视若无睹,开始点菜。

    每当柔儿点出一个菜来,小二的嘴巴就张大一份,说到最后,小二却一脸尴尬道:“小姐,你说的菜,有几个我们做不出来”。

    柔儿淡淡道:“先做那些做的出来的,做不出来的就算了”。

    这一番变化却让人大跌眼球,这小姑娘绝对出身不凡,否则绝对念不出这么多高档的菜名来,有许多他们听都没听过,但是从富贵的菜名就可以看出菜价不菲,不是普通人能吃的上的。

    因为柔儿,看着易寒的目光不再是单纯的轻视,还夹带着狐疑与猜测,这几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小二匆匆上了二楼,却与一位看似掌柜的老者窃窃私语着些什么,说完朝楼下易寒处指去,那掌柜淡淡的扫过易寒,小香儿,待看见柔儿的时候,却脸sè一惊,失声脱口:“小姐!”,旋即又慌张的回去打量小香儿,见不是夫人,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要是夫人亲临,他可不知道如何应付,夫人可从来不再公共场合用餐,难不成他要将这些人全部赶走。

    柔儿小姐,他可是认识的,不过柔儿小姐认识不认识他就另说,对着小二说道:“按小姐说的去做,刚才说的那几个菜,你去问问有那个厨子会做,材料若少了,让他们马上去买”,说着就匆匆要下楼。

    小二却讶异问道:“掌柜的,不是说今日不做生意吗?”

    那掌柜冷声喝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招待不周,不单是你,连我也要跟着遭殃,快去安排”。

    小香儿看见一个掌柜打扮的人匆匆下楼朝这边走来,低声说道:“哥哥,看来掌柜要来赶我们走了”。

    易寒未答,柔儿却挺起胸膛道:“他敢?”

    那掌柜来到跟前,礼貌笑道:“先生,夫人,小姐,这楼下人多声杂,不如上二楼雅间用餐吧”。

    这话出口,小香儿顿时傻眼,她还从没有被人如此尊称,知她已是夫人,叫小娘子的居多。

    不单单是她,那些才子公子们也大吃一惊,这掌柜刚刚对他们可是没有这般殷勤,莫非这掌柜的认出他们的身份来,这才如此一般。

    柔儿看了看易寒,易寒点了点头,这个举动让掌柜非常认真的观察起易寒的相貌来,却认不出来者身份,从年纪上来看,最有可能的就是夫人的娘家人,柔儿小姐的某位舅舅。

    柔儿淡道:“好吧”。

    掌柜礼道:“先生,夫人,小姐,请,我来带路”。

    走到楼梯,掌柜伸出手,希望柔儿牵着她的手臂,小姐就应该好生呵护,柔儿笑道:“老爷爷,你还是小心自己人老,不要摔倒的好。”

    掌柜听了不由老脸一红,自作多情了,人家都说柔儿小姐鬼怪精灵,今日接触果真不假,方夫人厚待于他们,他们也对方夫人极为尊重,爱屋及乌却对柔儿小姐也上了心,笑道:“那小姐你自己小心点”。

    柔儿嘟着嘴说道:“把我说的娇滴滴似的”。

    座下众人见掌柜尤为上心,心中暗暗猜测,莫非这老头子见了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也生起了吃嫩草的邪恶念头,想到这里,几个人露出了忿怒表情,只是无凭无证,却也不能凭空怒斥。

    上了二楼一间雅室,布局极为优雅,空间宽敞,说金碧辉煌也不过分,掌柜像个管家一般,忙着张罗起来,菜还是酒,无不服侍周到。

    小香儿从来没有受过如此待遇,既觉得骄傲又心生忐忑,她终究只是一个出身贫苦的家庭,那见过这番世面,便是这房间的里的装饰,她是想摸却不敢摸,生怕nòng坏了赔不起。

    小心翼翼的朝易寒问道;“哥哥,你有钱吗?”

    易寒笑道:“放心,柔儿这大财主在这里呢,她身上经常带个几千万把两银子”。

    小香儿听了咂舌,几千两银子,这是多大的数目啊,她若是有个几百两就能保证一辈子衣食无忧,方才易寒说在人家府邸做先生,却不知道这柔儿是哪一户大人家的小姐,易哥哥真是结识到贵人了,若是小香儿真正知道易寒的家世,会更加惊讶。

    柔儿突然哎呀一声,“坏了,我忘记了带银子了”。

    小香儿脸sè猛的变得苍白。

    易寒笑道:“你若没带银子就拿你来这里抵债,给别人烧锅、nòng饭、洗衣服、抹桌子,做一个小小二”。

    柔儿咯咯笑道:“也好,不能连累爹爹,爹爹让娘亲来领人吧,我就受一会儿苦头”。

    易寒笑道;“我早就逃之夭夭了,你娘亲若知道我拿你典卖了,还不扒了我的皮”。

    小香儿却严肃道:“易哥哥,不可不可,我留在这里吧”。

    柔儿咯咯笑道:“姐姐,我们说笑的,爹爹哪里舍得”。

    这时掌柜安排小二奉上酒菜,柔儿却突然大声道:“掌柜,我们今日没带钱,准备来吃霸王餐的”。

    小香儿脸sè瞬间变得惊惶无措,那小二也是一愣,这小姑娘好霸气啊,吃霸王餐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本以为掌柜会发飙,那里知道他却呵呵笑了起来,“小姐,欢迎天天来吃,这是本店的荣幸”。

    小儿与小香儿顿时傻眼,只感觉这掌柜不会被驴子踢了脑袋吧,那有欢迎别人来吃霸王餐的,小二忙低声在掌柜耳边说道:“掌柜的,这一顿可是一百多两银子,你就是想请客,这些可是要入账的”。

    掌柜一听脸sè旋即变得苍白,方才为了讨好小姐,这笔银子可是要从他身上扣的啊,硬了硬头皮道:“上菜”。

    易寒问道:“掌柜的,你们这里可有什么好酒”。

    “有,chūn秋椒浆酒、杭城秋露白、西京碎yù、文凫花、瑶池香酿”,说了一半却突然住口不说了,这些酒好是好,可是都价值不菲,这先生若是豪饮,他可顶不顺。

    柔儿摇了摇头,对着易寒柔声道:“这些酒太呛了,我来说一个吧。”问道:“可有百年佳酿风月红桥”。

    小二大吃一惊,喜道:“小姐,你真是识货,百年佳酿风月红桥,乃是临江楼的镇楼之宝”。

    柔儿淡道:“那就来这个吧”。

    掌柜听了,整个人摇摇晃晃差点就要整个脑袋跌撞到地上,百年佳酿风月红桥一樽价值八百八十八两,不行不行,这笔账还是得算到夫人头上,他一个掌柜可请不起,劝说道:“几位若是一会想去凑热闹,还是不要喝酒的好,省的醉醺醺的被人撞了,这美酒可是醉人的很”。

    易寒想来有理,今天可有重事要做,可不能喝醉了,笑道:“掌柜的,那就算了,不叫酒了”。

    柔儿却道:“爹爹,上酒楼哪能不喝酒呢,我还想陪你呢”。

    掌柜听这称呼大吃一惊,这男子不是小姐的舅舅,莫不成是夫人圈养的小白脸,仗着有夫人撑腰,难怪刚才那般目中无人,打量着易寒,心中暗忖,也不是很英俊,为何夫人能看得上,我老头子也不差。

    易寒笑道:“你小丫头的,喝什么酒,酒纵声sè可不适合你这样的大家闺秀”。

    柔儿嘟着嘴,不悦道:“不喝就不喝,为何扯到别的问题去”。

    掌柜忙与小二退了下去,刚刚是满心欢喜来接待,这会可有点怕了,凭方家小姐的眼界,可不是他一个掌柜所能消受的了的。

    三人吃着菜,小香儿怀中的孩子也饿得嗷嗷叫了起来,当着易寒柔儿的面,小香儿背过身去,解开衣衫,喂起孩子nǎi来。

    易寒伸长脖子,看见那丰盈完美白白酥.酥,心中老激动了,心情多么愉悦啊,一会之后小香儿发觉到,红着脸抬头看着易寒道:“哥哥,不要看了。”

    易寒不以为然道:“我也要学学啊,将来我的妻子生下孩子,我也不会手忙脚luàn的”。

    小香儿见易寒那双眼睛盯着自己的胸脯,红到耳根,“哥哥,你还是不要看了,我不自在”。

    易寒字正词严道:“抚育后代这种严肃伟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往污秽的方面去想。”

    小香儿羞愧道:“哥哥说的我惭愧不已”。

    易寒淡淡摆手道:“没关系”,却蹲在小香儿的跟前,摸了摸孩子的脸蛋,笑道:“好可爱的小孩子”。

    小香儿笑道:“哥哥,你也喜欢孩子吗?那就快点成亲吧,让你妻子给你多生几个”。

    柔儿吃到一半,不满意被易寒冷落了,也走了过来,拧了拧孩子嫩滑的脸蛋,“我怎么看不出一点可爱来”。

    两人均是莞尔一笑,那孩子咬着嫣红,正吃得津津有味,柔儿竖起手指滑了下去,切断联系,那孩子吃不到nǎi,自然嗷嗷luàn叫起来,柔儿将手指塞入孩子口中,还特意翻开孩子的嘴唇,见他没有半颗牙齿,得意笑道:“你倒是咬我啊,小家伙”,那孩子似乎不满柔儿得举动,嘴上缀啊缀,却无法对柔儿手指造成伤害,反而惹的柔儿咯咯笑了起来。

    易寒哑然失笑,这妮子比自己还会作怪,小香儿只是微微一笑,并不生恼,孩子与孩子本来就是冤家。

    柔儿似乎玩上瘾了,松口手指,这小家伙口上解放了,自我意识就往嫣红咬去,柔儿又挡了下去,得意笑道:“吃不到,吃不到”,小香儿到没什么,只是柔儿手心磨蹭着她的嫣红,这然她感觉身体酥麻发软,红着脸道:“柔儿妹妹,不要闹了”。

    柔儿笑道:“姐姐,我好喜欢他啊,让我再跟他玩一会嘛”。说着双手拧着娃娃双颊,使上暗劲,嘴边柔声说道:“你真是好可爱哦”,心中却暗道:“叫你跟我比可爱”。

    娃儿吃痛自然嗷嗷哭了起来,却不会说话,易寒这会也看出柔儿在吃醋了,捉住柔儿的手,笑道:“柔儿,我们不要影响孩子吃nǎi了”。

    柔儿这才作罢,易寒走了一步,突然又回头问道:“要不让我尝一口什么味儿”。

    小香儿双颊顿时火烧般得红,低头细若蚊音道:“不给”。

    易寒若有所思道:“嗯,吃不到才是最美味的”。

第五十七节 名琴争鸣06

    窗前,抬眼望去,是辽阔的天空,深蓝深蓝的,一只画眉悄然一掠而过,那sè彩像冬天里的一把火,叫声短促又清亮惹人无限遐想。

    李玄观笑了,借着阳光的几许妩媚,凭着天空的几许广博,她静静的站在那里,闭着双眼,感受着骄阳照花下的缕缕空气,回想起一幕幕,恍如隔世又真实dàng漾在心里,她的人生像一副长长的画卷,在未遇到易寒,上面是空白的,这幅画卷上面已经添加了一些笔墨。

    易寒是个描绘人生的高手,而眼下到了点睛之笔,两人又该如何来演绎这副画卷呢。

    她的精神已经飘到好远好远,她的躯体却只能困在在繁华的阁楼内,王师说过她有一双慧眼,但缺乏佛心,佛惜字少言,字字真金,李玄观说的太多了。

    人心是奇妙的,何况这样一个谜一般的女子,谁能看懂,倘若你说了解她,那也只不过是一些人性习惯的皮máo而已,真的难懂的是心灵。

    李明濛走进院子,看见玄观立于阁楼,也没叫喊,直接走了上去。

    “家姐,七人已经角逐出来了”。

    “哦”,玄观淡淡应了一句。

    李明濛问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吗?”

    玄观笑道:“正等你说呢”,她倒想听听其中有没有稀奇古怪的名字,像易中天,还是易子寒,依易寒的本事,他若想跃于人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李明濛道:“姐姐,这一次你可遇到琴道高手了,你有可能会输”。

    “输了不是更好”。

    李明濛不明白她的意思,继续道:“想不到孤龙竟是文武双全,以前我还以为他单纯只是一个莽夫”。

    玄观笑道:“他与我同一个师傅,再差也差不到那里去”。

    李明濛笑道:“这一次你的绿绮琴可遇到对手了,孤龙手中不知道从那里借来焦尾琴,绿绮、焦尾同为绝世宝琴,流传千年却曾未有共鸣过,这一次是不是有种知己相知已久,终得相逢的意味”。

    玄观笑道:“绿绮与焦尾已经见过面了,未成曲调先有情,惺惺相惜”。

    李明濛讶异,“什么典故?我怎么不知”。

    玄观莞尔笑道:“无典无故,只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可惜曲难终美”。

    李明濛顿时明白定是家姐偶遇知音人,继续道:“一名叫秋枫的男子,手有chūn雷琴”。

    玄观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哑止,喃喃道:“他何必来凑这个热闹,我一直想把他当做最好的朋友,可惜我李玄观是个女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与秋枫相处十年之久,就是没有男女之情也有兄妹之情,王师借他chūn雷琴,难道想给他一个堂堂正正证明自己的机会,要知道chūn雷琴乃是琴中王者,独冠称第一,二为耻辱,任绿绮、焦尾,以雷韵轰之。

    李明濛惊讶问道:“家姐,这个秋枫你认识。”能让家姐上心的人物,绝对非凡。

    玄观淡道:“秋枫是我的师兄,我在茗山十年就是他相陪作伴”。

    李明濛思索道:“原来是王师之徒,为何却籍籍无名”。

    玄观笑道:“秋枫师兄文武全才,这些年他甘受委屈,否则早就一鸣惊人”。

    “受委屈”,李明濛一脸奇怪的表情,“这样的人物怎么肯受委屈,除非”

    “除非因为你,李玄观,不以巾帼称,直yù压须眉的李玄观”。

    玄观严肃道:“明濛,莫要放肆”。

    李明濛讪笑道:“以前我以为你是个冷漠无情的女子,原来你早已经心有所属,孤龙秋枫任你选择,难怪其他男子无法入你法眼”。

    玄观冷声道:“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下去”。

    李明濛不以为然道:“我不信,你才不舍得呢”他最近在研究易寒的泡妞秘笈,她越怒你越要冲越要逗,家姐若能搞定,就不怕隋旖不乖乖听话了。

    只听李玄观念了一句“下去”,李明濛就发现身子不受自己控制,整个人往楼下堕落而去,“哎呀”惊喊出声音来,双手luàn拍,却发现整个人稳稳的站在地面上,没有受半点伤,抬头望着不低的阁楼,心中讶异,我竟一点事情也没有。

    小跑上楼,问道:“我刚才在做梦”。

    玄观见了他的表情,哑然失笑,却没有说话。

    过来一会,玄观见他依然一脸mí茫思索着个中原因,笑道:“不要去学他,学不来的”。

    李明濛讶道:“为何?”

    “坏骨是天生的”,玄观说了一句颇有深意的话来。

    李明濛哈哈大笑:“这是我从你口中听到的最为赞美的话来,能让你说坏到骨头里,坏到无可救药,那一定是坏的上天入地”,突然却收住笑容,叹道:“可惜啊,我李明濛一生的朋友就这样离我而去”。

    玄观脸无表情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李明濛点了点头道:“易兄确实是一个好人,他有一颗良善的心”。

    玄观淡淡一笑,轻轻摇头,却没有说什么。

    李明濛看着玄观的表情,突然说道:“不对,家姐你不正常,此刻你就算不会痛哭流涕,也会伤感叹气才是,莫非秋枫才是你心中真正的爱”。

    玄观喊了一句,“沐彤,送少爷出阁楼”,说着转身进入屋内。

    李明濛叹息一声,就要下楼,突然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我为何要这么听话,易兄经常说,女子的话不想听的时候,可以当做耳边风,那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可以当成没听见”。

    这个沐彤走来,说道:“少爷,请吧”。

    李明濛点头道:“不用你带路了,我自己走”。

    沐彤道:“那再好不过了”。

    李明濛却转身往玄观屋子走去,沐彤一愣喊道:“少爷,你走错方向了”。

    李明濛没有停下,朗声道:“沐彤,今日阳光明媚,你为何不去采花呢”。

    李明濛当着玄观的面坐了下来,倒了茶水,玄观放下书本,捉住他的手,说道:“冷了,我让沐彤重新换过”。

    咦,真的这么灵验,完全没有副作用,李明濛心里暗暗窃喜,原来就是这么简单。

    玄观也没提刚刚赶他走的事情,自个安静看着书。

    李明濛饮着温热的茶水,说道:“还有几人我没说呢,杭州大家族苏中行你认识不认识。”

    玄观放下书本,淡道:“苏家与易天涯交往密切,在易天涯任职元帅期间,家族有多人位列高官,只是易天涯被贬之后,苏家也受到连累,那些人相继受到打压排挤,这些年已经渐渐退出官场,一心家族产业,苏中行乃是家族长子,苏家的未来顶梁柱”。

    李明濛问道:“姐姐,你说这苏中行是不是真的有心娶你为妻,他连冠韵琴都摆出来了,意图可是很坚定”。

    玄观笑道:“古来就有政治联婚,苏家这些年连连受到打压,已再不复当年四大家族的威风了,官场无人,商路难行,何况是这么耀眼的家族,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中,我想这苏中行是为家族而来,想攀上我们李家这颗大树,我是不是李玄观都无所谓,只要我是李家女”。

    李明濛嘟哝道:“你倒挺看得开”。

    玄观嫣然一笑,“看得开看不开,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倒愿意别人将我当做一颗棋子来使,只可惜下棋的是我李玄观”。

    “哇,你不要这么高调好不好”,李明濛夸张说道。

    玄观淡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高调一次又有何妨”。

    李明濛耸了耸肩,说道:“与你讲话,我压力挺大的”。

    玄观轻轻拍打李明濛的肩膀,“这些肢体言语少作,不要让人太轻易就看出你的内心”,尔后淡道:“请便吧”。

    李明濛自然明白玄观的意思,不愿意听不愿意讲,可以离开,却笑道:“你说请便,那我就随便了”。

    玄观摇头笑道:“我都让你不要学他了”。

    李明濛惊喜道:“莫非我已经学到了他的精髓”。

    李明濛差的不是手段,而是心性,他太容易将自己内心的一切暴露出来,女子喜欢谜一样的男子,这会让她用心去揣摩,想的多了自然念得深,而易寒,你永远无法从言行举止去看透他的内心,他说谎话的时候可以连自己都被感动,何况对方。

    李明濛又将何不争与林薄名给说了出来,这两人也算是人物,何不争乃是浙北琴派琴派的翘楚,喜好琴曲之人绝对听过他的名字,《钱塘奇观》乃是此人巅峰之作,气势滂湃,在年轻一代,弹奏自然奇观者,无人能出此佳作,至于林薄名,文雅之名不广,但好歹是四大家族的长子,自古男子无人使用凤皇琴,这倒也是一个引人瞩目的焦点。

    这两个人玄观听过即过,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北王府的小王爷,李明濛更只是一点即过,并不赘述。

    说到最后一个,李明濛问道:“家姐,你是否认为《钱塘奇观》一曲乃是近些年来最好的曲子”。

    玄观笑道:“不可否认,曲调万马奔腾、雷霆万钧,如感气势磅礴cháo景壮观,此曲沾了海cháo奇观的光,确乃最好”。

    李明濛喜道:“今日终有佳作可与《钱塘奇观》媲美,乃是陈禹道弹奏的《黄河谣》,听说此曲能让人神游,他手中有一琴名“神游”,自称为一品宝琴”。

    玄观好奇道:“神游之名从未听说过,到底何由来之”。

    李明濛将自己所知道的告之玄观。

    玄观浅浅笑道:“宝琴不再蒙尘,实乃幸事”,伸手道:“谱子拿来”。

    李明濛讪讪笑道:“瞒不过你。”从身上拿出谱子,递了过去。

    玄观细细看了谱子,脸sè却越发严肃夹带着些讶异,一会之后放下谱子,说道:“这曲子我恐怕弹奏不出来”。

    李明濛惊讶道:“那陈禹道说世间能弹奏《黄河谣》一曲,独有神游琴,我还不信,特意抄录下谱子来,没想到你也这么说。”

    玄观笑道:“不是我弹奏不来,而是绿绮弹奏不出来,此曲已经超出绿绮琴弦所能抖动的极限,我若奏了,琴弦非断不可,谱曲之人非但是个狂暴之人,而且yù至极致巅峰,此人才真正算的上是琴道奇才,陈禹道我无需畏惧,若真是他本人,我恐怕要输了”。

    李明濛讶异道:“家姐,你原来也有如此强烈的争强好胜之心”。

    玄观摇头道:“这一次我输不起!”说到最后心淡如水的她也不禁声音颤抖,她当然输不起,他真的那么放心吗?倘若自己真的输了,他又该如何是好,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李玄观一直是个骄傲自信的女子,可这一次她看得太重了,事无绝对,这一刻她真的有点害怕,既生恼即生嗔,心中明灯何处去。

第五十八节 名琴争鸣07

    易寒送小香儿回去,一路上小香儿向易寒倾诉,她没有说自己丈夫的坏话,只是不知道如何去做的更好,显得有点mí茫,易寒只是静静倾听很少chā话,这个时代的女子,为人妇便是丈夫的附属,她自己本人并没有太大的自由与反抗的空间,他能听出小香儿语气中的幽怨,都说女子为妇需做到不怨不妒,可是终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内心有丰富的情感,如何怎么不怨不妒,他认为这是世俗强套在女子身上的枷锁,这种设定虽能巩固男子的社会地位,但夫妻中的情感却很容易在这种不公平的社会地位下变得淡漠,为何男子喜欢寻欢问柳,可以想象那种风情万种,擅长打情骂俏的女子对男子来说是一种如何强大的yòu惑力,而反过来,他的妻子显得是如何呆板沉闷。(_)

    易寒思索着,自己如何做的更好,与小香儿的聊天中,让他更了解女子内心的那份情感,那份潜藏在内心的让人尊重。

    走到巷口,小香儿让易寒送到这里就好,“我婆婆在家,我怕她误会”。

    “那好”,说着透出些银子递到她的手中。

    小香儿忙道:“哥哥,我不能要你的钱”。

    易寒拧着她的脸蛋,呵呵笑道:“这些钱去做点生意吧,女子有的时候要靠自己,假如你的丈夫不好,你就应该懂得如何去学一个坏女子,凶一点,把他管的服服帖帖的,不要理会那些道德家口中说的三从四德”。

    小香儿呆呆不语,思索着,哥哥要让我做一个悍妇吗?抬头正要问话,易寒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正yù往李府方向走去,柔儿却突然道:“爹爹,前面是苏姐姐的书院,我们去看看她好吗?有些日子不见她,我很想念她”。

    易寒一看,还真是,拐几个巷子就到了,“那就顺利看一看吧”。

    来到洛游书院,门口却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几个下人正在等候着,易寒心中好奇,“这些是什么人?”

    走进,那几个下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易寒看了他们一眼,就要走进院子。

    一个下人却突然拦住他,问道:“这些先生,请问你要找谁”。

    易寒大感好笑,这句话应该是他来问,淡道:“我住这里”。

    那下人却拦在前头,说道:“先生,我家少爷正在里面,请稍等片刻”。

    易寒笑道:“这是我家,我进去就是要把你家少爷给赶出来”。

    另外一个下人顿时喝道:“大胆,你可知我家少爷是什么人”。

    “管你什么人,照赶不误,让开让开,不要bī我动粗”,话刚说完,他却立即动粗,将那挡他路的下人给推开,那下人发怒要骂,易寒耸了耸肩道:“我这个人就是这么野蛮”,却带着柔儿走了进去。

    那几个下人看见易寒走了进去,问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进去,少爷说不准任何人进去”。

    “走,追进去,把他给轰出来”,另外一人说道,几人匆匆走了进去。

    易寒走到学堂,孩子们正在私语着,一看见易寒与柔儿,立即朝他们看去,一瞬间又完全转移到柔儿身上,个个露出和善的笑容。

    易寒笑道:“我是新来的先生,请问,女先生那里去了”。

    孩子们顿时不满意,喊道:“我们不要你,我们只要女先生”。

    易寒忙安抚道:“好好好,请问谁能告诉我,女先生哪里去了”。

    有人回道:“一个大哥哥来了,女先生就跟着走了”。

    这话让易寒感觉怪异,听起来,好像苏洛跟别人跑了。

    易寒与柔儿走了出去,后面有孩子喊道:“小姐姐,陪我们玩”,追到门口却记得女先生说过,“不准luàn跑”,只能望着柔儿得背影一脸叹息。

    柔儿头都不回,闷闷不悦道:“一群小屁孩,也想打我主意”。

    易寒应了她一句,“那是因为你魅力无限。”柔儿只是咯咯笑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两人往苏洛房间走去,书院没有大厅,要接待只有可能是在她房间里,来者到底何人?

    门掩着,隐隐可听见男女对话的声音传来,易寒推开门喊道:“捉jiān!”

    苏洛见是个陌生男子,愣了一愣,一脸莫名其妙,待见到柔儿更加好奇。

    那是一个相貌不凡,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易寒一见,脸sè就青了,他虽然明白苏洛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越礼的事情来,但是他就是不爽,冷着脸看着他。

    那男子冷喝道:“你到底何人?”说着朝苏洛看了看,见她也是一脸糊涂,又朝易寒喝道:“给我滚出去”。

    这时柔儿朝一脸mí茫的苏洛喊道:“苏姐姐,是我跟爹爹”。

    苏洛讶异的朝这个先生打扮的男子问道:“小寒,是你”。

    易寒淡淡道:“还不是我,除了我谁有资格喊捉jiān”。

    那男子冷喝道:“你放尊重点”,说着朝苏洛问道:“姐姐,他到底是何人?”

    “姐姐!”易寒目瞪口呆,指着那男子对着苏洛问道:“你什么时候有个弟弟,刚刚认得?”

    苏洛嫣然笑道:“小寒,这是我的弟弟苏中行,你先出去一会,我与他说会话,一会再向你解释”。

    “什么?你要赶我出去,然后你们两个人关在屋子里聊天”,易寒一脸夸张的表情,还比划着手势,让人感觉他非常不信任两人。

    苏中行问道:“姐姐,这个人是你的丈夫?”

    易寒笑嘻嘻的看着她,苏洛见他表情,顿觉好笑,“算是吧,还未成亲”。

    苏中行怒道:“你怎么可能看上这种货sè”。

    易寒摇头叹气,“果然是个少年人,心浮气躁啊,可惜!可惜!”

    苏中行顿时大怒,“你说什么?”他向来心性沉稳,只是一想到苏洛居然会看上这样一个言语放诞的男子,不禁沉不住气来。

    易寒可以让所有自认为心性沉稳的男子在他面前变得言语失控。

    易寒不理睬他,说道:“小洛,既然是小舅子,那就算了,捉紧时间,我好长时间没跟你亲热了”,说完走了出去。

    苏洛一脸无奈,苏中行却是气的脸sè发青,便听苏洛笑道:“中行,不要跟他计较,他会坏了你一个月的好心情”。

    苏中行怒道:“我如何能不气,你堂堂苏家小姐,看上的就是这种货sè”。

    苏洛也不辩解,“不要再说了,以后你就会知道了,他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我们再谈刚刚的问题,你要我如何帮你”。

    苏中行稳定了一下情绪,“父亲让我来找你,希望你帮我娶到李家小姐”。

    苏洛好奇道:“这个你们男子的事情,我一个女子又如何帮你”。

    苏中行说道:“李玄观乃是第一才女,恐怕我才学方面难以入她法眼,希望你与我同行,到时候遇到什么难题,我也可以有个可以询问的人,再说下午的琴比,个个都是高手,我实在没有半点把握,我需要你的玲珑心思”。

    苏洛淡道:“你知道我并不想掺杂到这些事情中去”。

    苏中行问道:“母亲让我来问你什么时候回家”。

    苏洛叹道:“好吧,我帮你,可是你要回去告诉她,找不到我,我实在不愿意掺杂在家族的纷争之中去,母亲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

    苏中行说道:“母亲一直受二娘打压,姐姐,你回去吧,二娘就不敢如此放肆了”。

    苏洛无奈笑道:“她若不想争,二娘又怎么会打压她呢,母亲一辈子什么事情都放不开”。

    苏中行叹道:“哪个人又能跟你一样看的开,什么事情都坦dàng无愧,这事若不能成,恐怕我苏家大少爷的身份就要给别人抢走了。”

    苏洛心中明白,母亲一直想靠苏中行掌握家族大权,进而报复易家,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不肯呆在苏家的原因,母亲已经被深深的恨念冲昏了头脑,这些事情苏中行还不知道,他还一直以为母亲为他着想,其实母亲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yù,她是易无为的骨ròu,这些事情只有她与母亲两人知道,可是易无为早已经不在人世,为何她还要报复呢,想到这里,叹道:“我尽量帮你,但是成不成就要看天意了”,不管如何她都是苏家人,而眼前这人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她在情在理都要帮助他。

    苏中行,喜道:“那好,我们立即出发”。

    苏洛点头道:“你先坐会,我去处理点事情就走”。

    走到院子,易寒正坐在一块石头上与柔儿有说有笑,苏洛笑道:“大冬天的,坐在石头上,不觉的凉吗?”

    易寒笑道:“你说的是屁股,要不你来暖和暖和一下”。

    苏洛却没有搭理他的话,问道:“你为何打扮成这个摸样”。

    “高人行事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方便行事”。

    苏洛笑了笑,“我要出去办点事情。”

    易寒笑道:“真巧,我也刚好要去办点事情,说不定顺路”。

    苏洛笑道:“不要闹了。”

    “谁跟你闹”,朝柔儿笑道:“柔儿,缠住她”。

    柔儿扑到苏洛怀中,亲热喊道:“二娘”,苏洛被惹的浅浅笑了起来,爱抚着柔儿头发,温柔道:“叫姐姐就好”。

    这个时候苏中行却等得不耐烦,喊道:“姐姐,快点”。

    易寒不悦喊道:“你以为就你大嗓门啊,小舅子——”。

    苏洛说道:“小寒,我要去李府,玄观招亲,中行要应亲去”。

    易寒心想,又是一个对我妻子有不良企图的人,苏洛帮忙那更不得了,自己更应该一同前往,暗中搞破坏,笑道:“真巧,我也是去应亲的”。

    苏洛以为他在开玩笑,叹道:“好吧,一起去,这话你一会可不要随便说出来。”

    易寒不悦道:“为什么不说”。

    苏洛轻轻拉着他的手,温柔道:“体贴我一下好吗?”。

    他自然不肯承认,笑道:“跟你说笑的,我能跟小孩子一般计较吗?”

    苏洛苦笑,心中暗道:“你才是真正难缠的小孩子。”

    苏洛让孩子放学回家,打算一起前往李府,苏中行看见易寒准备同行,不悦道:“他为何也一起去”。

    易寒淡道:“我跟玄观小姐乃是熟友,说不定能帮上你忙,怎么说你也是我小舅子”。

    这话苏中行自然不信,以为易寒在信口雌黄,据他所知,玄观为人高傲,极少与男子有接触,说认识还有可能,说是熟友,他岂会相信。

    苏洛却知道,说起来易寒与玄观两家人还是世交,两人之间还发生过一些事情,说是熟友也不算过分,只是易寒身份敏感,不好点明。

    苏中行还想说些什么,苏洛却道:“中行,无需再讲,就这样”,苏中行只得作罢,眼下最重要的是博得玄观青睐,只要娶得玄观,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就稳固了,没有人有资格与他争夺家主之位,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

    一伙人前往李府而去。

第五十九节 名琴争鸣08

    李府后山一侧有一块空地,乃是当初皇上赐封李毅修建宅子,李毅建府的时候没有完全使用,一直空着,这一次刚好用上,毕竟来者众多,进入府内实在不好管理,要是有不良企图之人混入其中潜入内院,偷点东西什么的那还好说,若是投毒闹出人命来,后果可严重了。

    易寒一伙人顺着指示,绕道往李府后山而去,一路上自然是人山人海,马车已经无法通行,李府也派人在一处替来人安排好车马,这也方便,苏洛下了马车,苏中行吩咐跟班取下马车之上的贵重物品,那李府下人很有礼貌的问了苏中行的姓名,苏中行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那李府下人不亢不卑说道:“苏公子一会要取回马车,只需报上姓名即可”,就牵着马车、马匹栓圈起来。

    易寒看见那下人手中捧着一八尺长左右的物品,上面遮一刺绣山水画得绸缎,易寒一看就知道那是苏中行的琴,那便是冠韵琴,他也是爱琴之人,想要看看这琴什么样子,佯装不知走了过去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那跟班答道:“这是少爷的宝琴冠韵”,那神态似乎抱着这把琴跟抱着一个美女似的,骄傲而让人羡慕。

    易寒掀开琴布要看个究竟,苏中行冲了过来,阻止了易寒,怒道:“在未弹奏之前,此琴不能见光,你这个粗人,离我的琴远一点”。

    易寒一脸夸张道:“有没有这么玄乎,看一眼都不然”。

    柔儿走了过来瞪了苏中行一眼,对着易寒安慰道:“爹爹,我们不看,你喜欢,让娘亲给你买一百把,把把都比这破琴好”。

    苏中行对柔儿没有怒容相向,反而轻声说道:“小妹妹你不懂,我这琴贵在一个韵字,若是被俗人玷污了,可就全无韵气了,又如何与其他名琴争锋,这种宝琴是多少银子也买不到的,可遇而不可求”。

    柔儿也知道他是苏姐姐的弟弟,语气不似平时那般高傲,问道:“那我爹爹怎么就成了俗人了”。

    苏中行朝笑嘻嘻的易寒看去,摇了摇头,说道:“俗不可耐,没有半分优雅”。

    柔儿不屑道:“你都不知道我爹爹多优雅,你与他比起来才是真正的俗人”。

    不知为何,苏中行面对柔儿却生不出半点气了,却替她想了起来,毕竟她总是向着自己的亲人,不以为意,笑道:“好好好,你说我是俗人,我就是俗人好了吧”。

    柔儿这才作罢。

    苏洛含笑走了过来,对着易寒道:“中行说的没错,此琴你却是碰不得,非优雅之人而不得触,若被你碰了,一会估计连琴音都发不出来”。

    易寒笑道:“小洛,你也认为我不是优雅之人”。

    苏洛微笑道:“优雅有什么好,你若优雅就不是你了,咱不学这些”。

    易寒一脸沉思,苏洛看着他,却担心他心有芥蒂,易寒突然趁人不备,掀开琴布,苏中行大吃一惊,喊道:“不要碰我的冠韵琴”,易寒手在琴弦上停了下来。

    苏中行一脸紧张,竖起双手,温柔道:“请不要碰我的冠韵琴”。

    易寒笑了笑,却往琴弦上扫去,苏中行悲呼道:“我的冠韵宝琴完了”,与此同时一个琴音响来,峨峨婆娑,优柔动听,一瞬间所有听到琴声的人都听了下来,只感觉心头仿佛被雪水清洗了一番,驱赶走心中的繁杂忧愁,有种前所未有的清静。

    苏中行一愣之后,连忙遮挡出琴布,幸好琴音未变,朝易寒怒吼道:“你离我的琴远点”。

    易寒讪讪一笑,“没什么了不起的吗?”

    苏中行冷着脸,也不然跟班抱琴,干脆自己自己抱着,冷着脸走在前头,若不是看在苏洛的面子上,他一定打断这男子那双贱手。

    苏洛好奇问道:“韵sè非但不弱,反而相合,莫非偶然”,她也知道易寒喜欢弹琴,不过那琴音从来都是不堪入耳,连她都无法忍受。

    易寒笑了笑,“当然是偶然了,我的琴艺你又不是没听过”。

    苏洛笑道:“这与你琴艺无关,我现在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易寒未应下,她却继续说道:“一会你不许luàn来,也不许张扬,可以吗?”

    易寒反问道:“那你这不是我让我装”。

    苏洛嫣然笑道:“你不是最喜欢装模作样,这一次合你心意,怎么又不肯了”,苏洛最怕易寒轻浮性子luàn犯,虽说他身份不弱别人半分,可是来此之人多是名门,若是得罪别人,在不知易寒身份的情况下,岂肯轻与。

    易寒装出一幅憨憨的模样来,问道:“这样可以吗?”

    苏洛被逗的扑哧一笑,“可以是可以,可就是与你现在的先生模样有些矛盾,先生更应该气度儒雅,那里会像你这样傻傻的”。

    易寒摇了摇头,“那个我装不来,太虚伪了”。

    柔儿却喜道:“爹爹,这神态好,我最喜欢看你朴实的一面了,不如我们到街角抢乞丐的衣服穿,你扮作老乞丐,我扮小乞丐”。

    易寒笑道:“那是人家谋生的资本,你抢了他们的衣服,谁还会给他们钱,再说,一会可要被你给赶走”。

    苏洛好笑道:“好了,就这样吧,只要你不惹事就好了”。

    易寒问道:“你不怕我站在你这儒雅女先生身边给你丢脸”。

    苏洛淡道:“我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更不在乎他们的眼光”,朝易寒说道:“我去与中行讲些话,你不要再气他了”。

    易寒看去,只见苏中行正yīn沉着脸,不悦之sè显形于表,洒道:“没关系,你去疼疼他吧”。

    苏洛哑然失笑,走快几步。

    离易寒不远的地方有一伙人,正是从杭州来的何不争,他本来并不想来争夺玄观,他心中只有一个女子,那就是此刻渺渺无踪迹的宁雪,无奈却被家中长辈bī迫前来

    ,却打算阳奉yīn违,刚才忽然听到琴音,却是大吃一惊,朝身边的一个妙龄女子问道:“小妹,你刚才可曾听到琴音”。

    那女子也长的十分美丽,轻盈细细的眉máo,眸子如星海,鼻梁如美yù,檀唇薄而赤,更胜在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此女正是何家小姐何郁香。

    何郁香点头道:“不知道是何人所弹?”

    何不争思索道:“单从琴韵辨别最有可能的就是苏中行手中的冠韵琴,此琴以韵称冠,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弹奏出它的韵味来”,突然一脸兴奋道:“想不到苏中行是琴道高手,至少今日有人能与我何不争辨个高下,小妹,你去问一问是否是苏中行”。

    何郁香笑道:“好啊,我也想认识认识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人。“却问道:“大哥,我一个闺女家突然去与人家说话,会不会唐突无礼了”。

    何不争笑道:“世家之谈,不拘俗礼,又不是市井徒子”。

    易寒正走着,突然一个身影朝他靠近,定睛一看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看装扮还是大家小姐一类的人物,易寒好奇的盯着她看,嗯,长的还挺漂亮的,人一旦走桃花运挡都挡不住啊,看来憨一点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显得特殊另类,你看,一下子就把大家小姐给吸引住了。

    何郁香本来想让他先问话,那知道易寒却只是看着,却不说话,倒显得不好意思,微笑问道:“是苏中行苏先生么?”

    易寒稍一迟疑,随即坚毅地回答:“我可以是!”

    他这句话本来是挑逗的意味更深一点,也不知道是他表情太憨厚了,还是人家姑娘单纯,竟认为他承认了。

    何郁香微笑道:“小妹杭州何郁香,家父何涛”,她怕对方不认识自己,报出父亲姓名。”说完行了一礼。

    这何家家主何涛,易寒还真的不认识,反正小妞在眼前,管他个鸟,笑道:“原来是何伯父的爱女,妹子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见外”。

    何郁香笑道:“苏大哥叫我郁香即可”。

    易寒摆手道:“咦,那显得多见外啊,叫妹子显得更亲热一点”。

    何郁香问道:“苏大哥,刚才是不是你拨nòng的琴音,小妹就是听到琴音才厚颜跑来与大哥你搭话的”。

    易寒佯装惊讶,“妹子,人声喧哗,你竟如此耳聪,不错,正是我所拨nòng”。

    何郁香笑道:“清音袅袅,dàng涤心灵,除此一音再无杂声,如何会听不到,苏大哥琴艺之高实在让妹子佩服,不知大哥所奏之琴可否借小妹一视”。

    易寒指着前头的苏中行,说道:“那冠韵琴正被我的书童捧着,一会之后定然妹子你好好把玩把玩一番”,反正一会肯不肯是苏中行的事情,信口雌黄他最拿手。

    何郁香却道:“不敢,只想一视却不敢玷污了宝琴”。

    “暧,妹子此言差矣,像你这般水灵灵的人儿,是宝琴玷污了你才是”,不知不觉中易寒开始露出真面目来。

    何郁香见对方炙热的眼神瞟在她的脸上,慌luàn的笑了笑,这一笑显得异常的雅气和娇羞,像一个得到大力赞扬的女孩,同时又感觉对否有意讨好自己,意图不良,也不说话。

    易寒笑道:“妹子,你笑得真美,我若能每天与你一起起床,第一个看到你笑容就好了”。

    何郁香有些不明白对方这句话的意思,思索一番之后,一起起床那不就是一起睡吗?这苏大哥拐弯抹角的,偏偏又说的这般坦坦dàngdàng,让人恼他不得,却顿时羞红着脸,举袖掩饰羞态,嗔恼道:“想不到,苏大哥看起来憨厚,也是这样的人,来欺负我”。

    易寒心中窃喜,我就最喜欢大家闺秀这种羞答答yù拒还迎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想摘啊,怎么办,好像捉住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啊,突然大喝一声:“小心!”何郁香被吓了一跳,脚下一个踉跄,就被易寒抱住,只见易寒凝视着她,诚恳而温柔道:”你不必讶异,你摔倒的那一刻,我的身体早已经做好为你垫背的准备,当你即将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惊慌失措的,可幸的是,我来得及让你免受伤害,这一刻,我是蜜甜快乐的”。

    何郁香顿时沉醉在他的声音中,神情有些mí离,只感觉原来话也可以说的如诗一般动人优美,他的温存像梦中的甜美。

    “啊,这样盈盈的手,我怎能让它染上灰尘”,何郁香这才感觉到对方粗大的手掌正在抚摸自己的柔夷,她略感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希望从对方怀中挣脱开来,这是矜持害羞的自我反应,动作却不那么激烈,生怕伤害这个男子的自尊心。

    这个时候易寒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行,我不能摧残这么美丽的花朵,我一定要控制住自己,这是多么纯洁的人儿啊,我怎么能将魔掌伸到她的身上去。

第六十节 名琴争鸣09

    何郁香感觉对方的手正悄悄的伸入她的衣袖之中侵犯她的小臂,凭着那轻盈的手法,肌肤相触的轻微融入她柔波似的心中,却瑶了摇头,睁大眼睛看着易寒,黑亮的眼睫máo划出一道美丽的轨迹,却看见他脸上矛盾性的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为何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一定想碰我却不敢碰,他是如此热情又如此守礼的人,才会如此压抑自己的情感,这般痛苦。

    那双在她小臂肆意妄为的手掌不再那么扎心,何郁香感觉自己的身体就是施舍他最好的礼物,缓解他痛苦最好的解药,就像施舍一个乞丐,缓解他的饥饿,内心也能得到一丝心灵上的宽慰。

    让女子在矛盾矜持中不知不觉地心被偷走,这是一个情圣的最高境界。

    易寒松开了她,“妹子,我无礼了”,他的神态显得有点仓惶不知所措。

    何郁香尴尬的笑了笑:“苏大哥,我不怪你,你是个真君子,后会有期”,说着显得有些仓促的离开。

    柔儿却认真的盯着易寒看,不悦道:“爹爹,刚刚你完全将我忽视了”。易寒叹息道:“唉,幸亏你刚才偷偷拧我屁股,否则我就要犯错误了”,匆匆拉着柔儿的手加快脚步,往后若出了什么事情,有苏中行这个黑锅来背,可不关他易寒什么事情。

    何不争见妹子红着脸走了回来,一副失神落魄的模样,关切问道:“小妹,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郁香忙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不再胡思luàn想,说道:“大哥,这苏大哥果真是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人,刚才那琴音正是他所弹奏”。

    何不争笑道:“怎么说他也是名门少爷,琴棋书画,气度风范哪能差得了,我们快走吧,我迫不及待想与他一比高下”。

    何郁香也迫不及待想再见到他,这一次她不敢再单独与他相处了。

    来到群人聚集之处,是广阔的平地,两面靠山,一面临近李府围墙,场面用三个字“都是人”形容即可,比当日在莫愁湖畔不知多了多少人,有的人是来听琴的,有的人却是为了一睹玄观真容,反正就是来凑热闹添luàn子的。

    林知府亲自率领部下维持秩序,治安乃是他管辖的范围,出了luàn子可不得了,特别是出在将军府的附近,他只是一个小官,压力很大的,不敢有丝毫怠慢,配合李府的安排维持秩序,把场面给控制住。

    没有彩旗,没有红毯,更没有任何奢华的布置,怎么简单怎么来,一把椅子一把桌子都没有,来了,那你只能站着,不管你是谁。

    就像看戏班子,只要你划分好区域,别人自然会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然是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其中尤为引人瞩目者有这样几波人。

    以钱迁意、吴子业、龚鼎、傅作艺、白丛熙、赵三思等人为首,成名多年的文坛名家,他们这些人属于功成名就之人,乃是才子名士学习的楷模。

    二者就是孤龙与他随行的家眷,今日终于能看见闻名天下的四大奇将之一,威风凛凛的孤龙,像年轻的少女能近距离看见孤龙,都有一种晕眩的感觉,长的英俊非凡又有英雄之名,光这两项已经魅力非凡,她们都希望自己就是玄观,毫不犹豫的选择孤龙作为丈夫,而孤龙一脸冷漠,这让那些少女们心生畏惧,至于男子对孤龙尊敬的成分居多,虽羡慕却不没有这般,这个男子已经到了寻常人无法到达的高度,只可瞻仰而不能齐肩。

    像尊贵的北王府小王爷就显得逊sè了许多,他到哪里,身份地位都注定是颗闪亮的星星,可是其他人不是月亮,就是太阳,太耀眼了,他这颗星星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

    林薄名、何不争、苏中行三人都属于同一类型都是世家公子,三人各站一处,身边跟随有助威之人,其中引来不少人目光的是,他们三人身边都跟随有一位女子,林薄名身边有一位美丽的女子,她的容貌媚到入骨,充满让男子mí醉的娇媚神韵,让人恨不得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这就是女性的yīn柔之美,上天赋予女子特有的魅力,她是女子中的“女子”,只是此刻她却冷若冰霜,似乎心情非常不好,尽管如此她的妩媚没有半点受到影响,男子偷偷看她一眼,似乎她的影子就偷偷进入你的内心,而女子对她却露出妒忌的眼光,暂时先将她归类为专门mí糊男子的狐狸精,尽管她冷若冰霜还是狐狸精,因为她长的就是狐狸精,此女就是恢复女装打扮的林斋斋,果然尤物一个,易寒瞄了她一眼,心中噗通噗通的,这妞千万不能认真打量,否则真的被她容貌给mí惑住了,他对美女最没有抵抗力了。

    何不争身边也跟随有一个俊俏美丽的女子,正是何郁香,她也可以算是一个美女,只是就没有林斋斋那般引人瞩目了,是冰清yù洁的大家闺秀,俏生生的灵气充满生命的活力,又带着慧质兰心的气质,让人一视顿感如沐chūn风,又不会憋的难受。

    至于苏中行身边的苏洛,她不媚也不俏,一身儒士装扮,咋一看去容貌更没有林斋斋与何郁香那般吸人眼球,只是却越看越有味,越看越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她娴的极致,闲闲站着,让人感觉文雅安详,柔美文静,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chūn风化雨一般,似乎能化解你浮躁的心情,看了林斋斋浮躁的心情,看了她便会安静下来,她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水般温润,让人想对她倾诉着。

    她雅的极致,似乎在对所有人微笑着又似乎这是她习惯性的礼貌,典雅高贵,让人一下子就联想到高尚美好,这个女子绝对不会嫉妒,更不会庸俗争宠,她自幽雅美丽,是真善美的化身,高山流水一身正气。

    她恬的极致,恬淡寡yù,安静坦然,从她一身朴素的装扮就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淡泊名利,清静安逸的女子,她的脸容没有施半点胭脂水粉,纯自天然朴质,她身上唯一的一件饰品就是她头上的一件木簪,连脚下女子那sè彩鲜yàn的绣花鞋也是白sè的,却白的清净无污,很显然有些破旧,但更显得隽永古朴,用隽永古朴来形容显然有些怪异,但那白sè的布鞋陪伴她走过多少岁月,用隽永古朴有何不可,就像笔砚历经岁月演绎出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她所踏过的路又是怎么一种优美的步伐,时间流逝已经了然无痕,却让人想去追忆,此刻所有人最想看到得是她走上一步,一步就好,将这一步永远铭刻在心中。

    苏洛囊括了娴、雅、恬三个字,倘若她换上一身霓裳羽衣,再露出令人高山仰止的高贵表情,那就是活脱脱的嫦娥仙子了,不过人们更喜欢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菩萨,端庄祥和,不但男子,就连女子也被她所感染,生不出半点妒忌的念头。

    陈禹道代表的是大众爱琴之人,他得到更多人的拥护,其他人代表是他们自己的家族荣耀,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来向玄观求亲,而陈禹道代表的是天下才子之名,他出身普通,今日能与其他名门人物同台竞技,这让很多人不由自主将自己将他列为同一类,这是一种很自然而然的心里倾向,就像大东国与西夏开战,大东国人自然喜欢大东国获得胜利。

    至于秋枫关注的人就少了许多,以前从来没有听见过这个人物,就似凭空冒出来一样,他与王师的关系也只是凭空猜测,并没有人能够证实,他的拥护者也就是早些时候听他用chūn雷琴弹奏一曲,被他琴艺所征服的人,chūn雷琴有琴中之王的称号,这个寂寂无名的男子是否配的上这把chūn雷琴,他是否也是王者。

    突然人群发生一阵sāo动,只见孤龙正朝秋枫走去,莫非他们两个人认识,若是如此就可以证明秋枫确实与王师有很大的联系,被许多人忽略的秋枫,因为孤龙的举动,瞬间成了焦点。

    只见两人低语交谈什么,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第六十一节 名琴争鸣10

    孤龙与秋枫都属于世间优秀的男子,这句话并非随意说来,不多讲,光从品格、相貌、涵养、风度这四点就均属于拔尖的,更别提荣耀财富。

    世上最宽阔的是大海,而比大海宽阔的是男人的胸怀,男人具有高大雄伟的形象,但也许你会反问他同样多情,善变,抛妻舍子,虚伪无情这只是男子特征,大自然赐予雄性动物的显著特征。

    孤龙与秋枫同样是那种去除了浮躁又具备有独特风姿的男子,他们不像年轻公子一般情窦初开至真至纯却又心浮气躁,他们这样的男子已经是一把大伞,为弱不经风的女子遮风挡雨,再苦再累也不会说出来,许多女子都希望躲在他们下面受到庇护。

    在这里还是要提到易寒,他是一个不过分显露,时而真情自然流露的男子,而他的一些举动很容易让人感觉他依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如果一个男子的总是让爱人感到他的成熟,那么,这个女子可能没有能走进他的内心。

    孤龙看着秋枫,说道:“秋枫,你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是独有玄观不能”。

    什么样的男子才能说出这样自大的话来,可是秋枫却淡淡一笑,孤龙这句话是对他自尊的一种极大侮辱,说道:“我需要什么东西,并不用别人馈赠,我要用自己双手争取,师兄,你说这句话难道不觉得自己懦弱,还是你害怕了”。

    孤龙冷道:“你知道挡在我面前的人,我会毫不留情,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伤害我们师兄弟之间的感情”。

    秋枫摊了摊手,不为所动道:“那就来吧,我的眼中只有玄观一人是对手,而你跟他们是一样的,孤龙二字只不过证明你是一个名声比较响亮的男子罢了”。

    孤龙明白这个师弟才华横溢,好长时间了,他站在顶峰,却忘记了还有一个不亚于自己,却依然在半山腰悠闲散步的师弟,坚毅执着是秋枫的代名词,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回去,他知道秋枫来了就不会回去,他只是来说一下而已,孤龙骨子里的狂傲自信的血液又流淌起来。

    这对师兄弟,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潜藏起来的敌人,这个敌人他早已占了天时地利人和。

    孤龙与秋枫这么一碰面,顿时让众人议论纷纷猜测起来,最大的可能性,秋枫也可能是奇人王师的弟子,要知道光门槛就非常严格,假如秋枫不是人中龙凤,王师不可能受他为徒,起点秋枫就比别人要高。

    易寒对着柔儿说道:“去你苏姐姐那里”。

    柔儿不悦道:“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做坏事”。

    易寒错愕,这妮子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要干坏事,却装出一副狰狞的表情来,“你再不听话,我把你扔在这人堆里,让你一个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柔儿咯咯一笑,“那好吧”。

    易寒看着柔儿走到苏洛身边,这才放心走开,来到一处人群密集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围绕着陈禹道身边,易寒放声喊道:“那个李玄观怎么还不出来,要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她,老子都等得不耐烦了”。

    这一声如晴天霹雳,全场突然鸦雀无声一小会,却纷纷朝陈禹道这边方向望来,还有人如此大胆无礼,易寒周围的人也四处张望,想知道刚才到底是谁在大声嚷嚷,易寒也装模作样起来,这看那看,跟别人一样的举动。

    不知道是谁大声问道:“刚刚是谁在大声嚷嚷,出来!”其他人纷纷同仇敌忾,斥骂起来,易寒也表现出一股怒气填胸的表情,“实在太可恶了”,说完却往后退了出来。

    这时候他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一看,却看见一个女子,正直视着她,脸上挂着笑意。

    这是一个长的很普通的女子,并不是非常漂亮,但是易寒立即感觉到她非常特别,她个子偏高,比宁雪还要高上一点,身材结实灵巧,穿一件普通的长裙,看不出任何女性的凹凸曲线,刘海随意的垂在额头之上,显得有些luàn,只是更显得她清晰的脸容更加柔和。

    易寒俯视打量着她,而她轻轻的扬起头,大胆的直视着易寒,眼神有些冷漫不经心,嘴角却挂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每一个女子都希望自己象花蝴蝶一样地飞到男子的眼里,看到男子眸子里的一丝mí离和慌luàn,这是她对你无言美妙的yòu惑,假如你能保持神定气闲、旁若无她,那会破坏她一天的好心情,易寒是个贴心人,所以他说道:“这位小姐,你是我今天见过最让我动心的女子”。

    适当的恰如其分的入口绵软、回味幽然的勾搭,这不是下流,而是一种情趣,偶然一遇,这片刻的时光,假如用在彬彬有礼,很显然你就将老天把一个女子送到你面前的机会给làng费掉了,异性相吸的天性总会让人兴致浓烈,千万不要心里把她当做女子,言行举止却把他当做男子。

    那女子礼貌而冷淡道:“你踩到我的脚了”。

    “是这样的吗?”易寒低下头,果真自己的脚正踩在她的绣花鞋之上,淡淡说道:“不知不觉我竟离你这般近了,连踩到你的脚都察觉不到,这是否是缘分。”近距离看着她,她有种与众不同的神韵,第一次他感觉不是美女也是这般耐看,翘翘的鼻尖,湿润的大眼睛,散发着独特的神采,最令人激动的是她的眼神,奕奕有神,非常锐利又很冷漠,却感觉不到任何恶意,被这样眼睛看着,易寒感觉心里有块地方变空了变凉了,易寒败下阵来,腼腆的回避她的眼神,有点失措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干什么?”

    那女子不冷不热道:“我看你什么时候离开踩在我鞋上的脚”。

    易寒回头,一脸坚信道:“可是我认为我并没有踩到你的脚,没有一双脚可以如此柔软无骨,我认为我是踩在一朵莲花之上”,他的鼻子还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从她檀口喷涌出来的淡淡香味,尔后,歪笑着贴近她的耳鬓,对她耳语道:“你的嘴怎么可以这么香呢?”他不知道今日怎么会成为一头情动的野兽,全身充斥着男子的风流。

    女子惊愕之余,易寒又悄悄的告诉她:“有没有人亲过你”。

    女子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那眸子半闭半合之间带着一种好奇的意味,微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对我这样说话”。

    易寒玩味笑道:“哦,那今日我破坏了这条规律了”,他的神情就像取了她的第一次一样,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这样含藏出格的话,女子好像听懂了,但是她却并不见怪,扬了扬两道细细的眉máo,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易寒只感觉脚下一空,她的脚已经离开自己的蹂躏,低头看去,白sè的鞋面上有一个耀眼的鞋印。

    易寒彬彬有礼地说道:“小姐,谢谢你及时地挽救了我,假如再与你有身体接触,我不敢想象我的一世清名是否还能得以保留,你实在是太动人了”。

    很显然,眼前这女子听了他的话,心情十分不错,她抬头看着易寒,一笑,这一笑似乎在鼓励易寒更加放肆一点,这是一个随便的女子吗?易寒很喜欢她这种随便,过了一会只见她不急不慢说道:“你的嘴很让人讨厌,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它缝上”,她嘴上说的是讨厌,心里或许对易寒审美力的高度认同。

    易寒礼貌笑道:“小姐,能劳你亲手动手,这是我的荣幸”。

    那女子不知从那里透出一根细细的纱线,她的手很美,不像她的容貌一般平庸,只见她手指黏着线的一条,问道:“你想让我粗鲁一点还是温柔一点”。

    易寒突然哎呀一声,退后三步,惊恐道:“东方不败!”这神情举止实在是太像东方不败了,难怪她的身材不凸不翘。

第六十二节 名琴争鸣11

    女子笑道:“我叫云观月,从来没有别的外号”。

    “云观月!”易寒思索起来,这名字听起来好熟悉,似乎在那里听过,思索无果,小心翼翼问道:“云先生,你是否是男扮女装”,云先生三个字已经很坚定暴露了易寒心中的想法。

    假如她是一位女子,这绝对是极大的侮辱,“不!”她轻轻摇头,那并未扎紧的发丝也在晃动,看来她的头发一定很柔软。

    云观月礼貌而又冷淡道:“我本来想逗留一会的,你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要走了”,说着她真的转身离开,背影是那么古朴,她的行姿却非常流畅优美,那步伐精巧似踏足在水中一样,人言步步生莲,他却感觉步步生涟更适合她。

    易寒的心里又突然感觉变凉变空了,他在考虑自己是否拦住她,他有千万个借口,可是这么做并不是他的性格,适度地恰如其分地勾搭,其实是男子女子之间一种默许的秘密,是你对生活的态度,玩味欣赏和挖掘。

    它的分寸就像你在欣赏山林mí雾,空中云彩,若即若离的欣赏它的美丽,不可或远也不可太近,太贪婪了,想近一步,当你触摸到它,于是它只能展示给你的就是脆弱而不是美妙的,那么勾搭就会演变为下流,也会刺破这美妙的气氛。

    她是个佳人,她的背影有点神秘莫测,而此刻的易寒有点遗憾,这样的女子只能见一面实在是太可惜了,他赶了过去,他心里不想这么做,可是身体却已经行动了。

    拦在她的前头,云观月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他,一会才问道:“我要走了”。

    易寒却低着头,不好意思道:“你是个女子,我不应该怀疑”。

    云观月莞尔一笑,“这有什么关系呢?”

    易寒突然发现她很美,她绽放优雅笑容的这一刻,才是她美丽的本想,那股腐蚀别人内心的冷淡不见了。

    云观月看着易寒呆呆盯着她的模样,却又笑了起来,这一次齿粲一笑,露出一线白洁的贝齿,易寒被她笑得发窘,他发现她的笑容就跟自己的眼神一样带着侵略性。

    “笑什么呢?”易寒发现自己有些失措,装模作样起来,云观月敛住笑容,易寒大感后悔,低声嘀咕着,“早知道不说了”。

    云观月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很chūn风得意,但你是个不知足的人”。

    在她晶莹直bī人心的眼神下,易寒屏住呼吸,肌ròu却在颤抖,她扒光了自己的内心,然后又赤露露的摆在她的面前,以一种玩味的心态欣赏着,是否我内心想扒光她的衣衫的念头也被她看出来呢,易寒有些恼火,她在羞辱自己。

    云观月依然带着笑意,看着易寒苦涩而又恼火的表情,易寒却平抚自己的心情,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与婉儿师傅一般是那种让人猜测不透她内心的女子,易寒第一个念头涌起,这样的女子他吃不消,也控制不来,什么话也没说,扭头离开。

    云观月却突然站在他的前面,她依然是那副表情,嘴角含着笑意,神sè木然,那晶莹的眸子带着直bī人心的锐利,这让易寒有种忐忑不安,甚至此刻有些mí茫,不知说什么的好,只能沉默着。

    只听她说道:“我这个人有点怪,不是吗?”

    易寒没有回答,露出冷酷的表情,不管你再如何勾引,我这吃过亏得鱼儿是不会再上钩了,这是一个很难征服的女子,很显然,易寒如果要试一下,那很有可能成为附属的将会是他。

    过了良久,等待他回答的云观月,说了一句话,“白头如新,倾盖如故”,说完转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易寒感觉她的背影是如此朦胧,为何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在鼓励我吗?突然易寒发现,她比自己还有勾引人,若即若离似真似假。

    易寒对着背影喊道:“你喜欢听琴吗?”

    香音飘来,“我今日就是为听琴而来”。

    易寒又道:“我给你弹奏一曲可好?”

    “尘臻山庄”。

    易寒身边一位公子模样的人好奇的对着易寒问道:“先生,你大声嚷嚷干什么”。

    易寒反问道:“你没有听见我与别人在讲话吗?”

    那公子好奇道:“我只听你一个人在嚷嚷着,那有别的人”。

    易寒一指,“我是与那位小姐在说话”。

    那公子好奇道:“没有啊”。

    易寒望去,云观月已经不见了,心中好奇,走的可真快,问道:“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身边有一个女子”。

    那公子应道:“没怎么注意,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易寒如释重负,“还以为大白天见鬼了呢?”云观月的外表看起来太普通,普通到在这种场合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了,你可知道尘臻山庄在哪里?”

    “栖霞山有个叫尘臻山庄,从来不接待外人,里面住有剑道至尊云观月,只是耳闻,武道之人不入尘俗,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据说云观月出身武林世家云家”。

    易寒嘟哝道:“孤陋寡闻”。

    那公子顿时不悦,“先生,我又不习武,又怎么会了解这些事情呢?”

    易寒点了点头,确实不是同一个世间的人,问道:“李玄观来了没有?”

    那公子苦笑道:“人太多了,挤不进去,我也瞧不见,琴音未起,应该还没出来”。

    易寒笑道:“这么干等着,难道你不会不耐烦”。

    那公子却哈哈大笑:“值得啊!若能见上一面,也算圆了心愿”。

    突然人群一阵喧哗,只听有人喊道:“李玄观,李玄观来了”。

    易寒说道:“兄台,你跟在我后面,我们合力挤到前排去”。

    那公子喜道:“再好不过”。

    易寒什么本事,他这一么一挤,人cháo瞬间从两旁分开,生生挤开一条路道来,两人来到前排,易寒来到陈禹道说道:“陈先生,我专门来替你助威的,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

    陈禹道看了易寒一眼,报于微笑:“谢谢,我尽力而为”,却朝远处望去。

    只听刚刚与易寒说话得公子,感叹道:“真美,跟天上来的仙子一样”,易寒见他一副陶醉的表情,痴痴望着远方。

    玄观的风采自不用多言,特别是她一直披着神秘的面纱,神秘才是最能勾引人内心冲动的探索yù望,她从山腰走了下来,那一袭紫衣尤为眨眼,那一头乌发似悬挂于天际,模样看不清楚,水雾像面纱一样罩住了她的脸容,步步走来,似一朵紫sè的云朵从天飘降下来,她的衣袖随风而dàng,似两翼垂天之云,又似腾空yù飞,扶摇直上,无论从那个角度看,她都似乎飞着下来。

    映入眼中的画面,有蓝天,云彩,苍绿的松树,光yīn,还有那女性的温慈,这副画面是波澜壮阔的生命图卷,终于李玄观越走越近,山下的雾水渐淡,可以看清楚她的容貌,她的肌肤是磁实而有弹性,她的身姿是冷峻而优美的,具备有女儿家的圆曲,光滑与灵巧,带着饱满而充沛的活力,让人心头盛满无限暖意,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似在崇拜仙女下凡。

    李玄观站在场地中间,盈盈朝人施了一礼,没有半点傲慢。

    人群顿时发出沸腾的声响,赞美之声不绝,娶妻当娶李玄观。

    她一个女子,她一个深闺不出的女子,被这么多男子盯着,讨论着却完全没有半点不自在,那么从容,仿佛似澄澈的清溪萦回在山谷密林之中那般自然,仪态风度没有半点可以挑剔,完美到什么程度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每个人似乎看着自己的情人一般,盯着她,心头砰砰直跳,已经激动的快要晕眩过去了,眼前之景,让人忘记了天宇中的寂寥,怀着甘甜梦入到渺茫的烟水之中,凉风轻轻拂面,穿着轻纱的女子解开帷幔正朝自己走来,她的仪态是美丽,贞静,端庄的。

    易寒看着她,心头不禁砰砰直跳,更别说其他人了。

第六十三节 名琴争鸣12

    易寒身边的那公子感叹道:“假如我能娶到玄观,让我少活一百年都愿意”。

    易寒不忘打击他,不冷不热道:“少活一百年,你马上就可以去死了”。

    有人冷哼道:“痴心妄想,就是你少活一百年,老子也不痛快,玄观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以拥有的”。

    又有人说道:“不管是谁娶了玄观,老子都不痛快。”

    易寒起哄道:“对,玄观不能嫁人,嫁给别人,我们以后想谁去,玄观不能嫁”。

    几个听到易寒话的人,感觉很有道理,也跟着喊道:“就是,玄观不能嫁。”

    易寒又大声鼓动一句,几人又排斥郁闷的跟着喊了一声,一时间以陈禹道为中心,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呐喊出心底的真实想法,“玄观不能嫁,玄观不能嫁”声音充满着不舍,充满着惋惜,一想到梦中情人马上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何能不痛?何能不悲?喊的更大声更带劲。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众口齐呼着:“玄观不能嫁”,场面虽然没有luàn起来,却有点校场军队演习的味道,声音浩浩dàngdàng,震耳yù聋的声响有一股雄壮宏伟的气势,越喊越振奋越有冲劲。

    易寒心中得意,我看你们还如何招亲,想抢我家玄观,没门,想当着我面偷汉子,也没门。

    站在远处的李毅yīn沉着脸,骂道:“这群刁民,打仗这么有气势就好了,凭什么我的孙女就不能嫁人。”

    易天涯脸上却挂着笑意,“想不到大东国民心还能如此齐心,扫平夷虏指日可待啊”。

    十一王爷微微笑道:“水则载舟水则覆舟,足见民心不可违啊,只是玄观却是非嫁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郡王爷也是yīn沉着脸,一脸不悦,却默默无语,思索着对策。

    四人说归说,却没有人有想chā手的意思。

    傅作艺等几个老学究,高举着手,大声喊着安抚众人的情绪,喊的声嘶力竭,才有人发现他们的动作,声音这才渐渐弱了下来,林知府见形势渐渐稳定下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如释重负,搞不好可是要发生暴luàn啊,出了人命,他这个知府可是难辞其咎。

    易寒见声音变弱却不规则,对着身边几个公子说道:“玄观可不能嫁人啊,若是嫁人了,我们以后可是连想念的资格都没有,若是嫁到别处去,我们往日可是连看见玄观的机会都没有,哥几个我们来带动节奏,一定要努力争取,幸福不可以这样轻易的就从手中溜走”。

    这话说到他们的心里去了,几人顿时来了劲头,只见易寒喊了句开始,几人鼓足中气,呐喊道:“玄观不能嫁啊”,声音充满伤感留恋,dàng入所有人的心头,只感觉这是他们听到最动听的知心话,情不自禁的跟着这个节奏喊了出来,随着一声声鼓足中气齐声呐喊出来的“玄观不能嫁”,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场面,又控制不住了,那声音拧成一股绳,竟是如此齐心,这会就是打个雷也没有人会听见。

    傅作艺等几个老学究年老气弱,已经气竭了,就算他们年轻有活力,几个人又如何喊得过这么多人,只能气喘吁吁的站着不该如何是好,也干脆不理了,让别人去处理。

    林知府气的脸sè发紫,恨不得将这群人的嘴巴给缝住,先让一部分人老实下来再说,命令几十名官兵将喊得最大声的陈禹道附近给围了起来,官兵们齐声喝道:“都不准喊”,粗鲁的推推嚷嚷这些公子才子,古话有言,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他们极少与这些官兵打交道,倒真的有些人看见那些凶恶的官兵,闭起嘴巴不再喊了,有的人嘴里小声嘀咕着,一脸不满。

    易寒眼看形势不妙,这样下去,还怎么luàn的起来,刚好一个官兵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易寒顿时咆哮道:“干嘛干嘛,我是个秀才,你们这群野蛮人敢打我”。

    这一咆哮,那推他一把的官兵倒给愣住了,易寒却毫无征兆的一拳就抡了过去,赏个那官兵一个黑眼圈,那官兵大怒,手紧紧握住刀柄,却记得知府大人说过不准动刀,只能忍了下来,一拳朝易寒挥打过去,人实在太多了,易寒随便就捉了一个替死鬼挡拳头,那人哎呀一声。

    几个回合之后,陈禹道附近这些人就与这些官兵纠缠打斗起来,官兵打才子,才子打官兵,倒极为好认,这一下场面更为混luàn了。

    陈禹道护着宝琴,远远逃离,生怕宝琴被损坏了,易寒大喊道:“为了捍卫我们文人的尊严,跟这群野蛮人拼了”,他继续煽风点火着。

    才子最重骨气,这一声之后,原本许多袖手旁观的才子也赶来帮忙,人多打人少,这群官兵吃了大亏,尽管如此却没有一个人拔出刀来。

    那几十个官兵被这样被打的狼狈逃窜,才子们虽鼻青脸肿的却出了一口恶气,谁说我们文人没血性,跟官兵干架一样勇猛,打赢之后,又齐声喊道:“玄观不能嫁”,声音充满胜利的愉悦感。

    李毅四人依然没有chā手,这群文人成不了气候,他们懂得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文人最多也就闹闹,怕的是那些无知的穷苦百姓,可以豁出性命的为人所利用。

    沐彤问道:“小姐,怎么办,看来今日是招不了亲了”。

    玄观笑道:“将我琴拿来”,走到一块石头之上,将琴放在上面,那石头凹凸不平,琴却稳如泰山,席位而坐,弹奏起来。

    一股琴音飘来,气韵流动,清音飘入耳中,只感觉心头浮躁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纷纷安静下来聆听那美妙的琴音。

    一曲之后,众人只感觉自己刚才行为实在鲁莽自私,学琴弹奏本为“通理治性,恬淡清溢”,今天前来听琴本就是如此,就算玄观成了别人的妻子,自己也应该带着美好的心态祝福她。

    乐理即为世理,今日玄观无意间却给他们上了一课。

    场面竟比刚开始还要安静许多,许多人都保持安静表示尊重。

    林知府只感脸面无光,自己费尽心思,还比不上玄观小姐一曲有用,看来有的时候武力并不管用,对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办法。

    易寒一脸讶异,怎么,这样就完了,继续煽动着,“哥几个,我们不能让幸福溜走,跟着我的节奏”

    有人却打断了他的话,“兄台,我们应该祝福玄观小姐有个好归宿才是,这是对她的尊重”。

    易寒只能叹气道:“只能如此了”。

    李毅哈哈大笑,“一曲胜过千军万马”。

    十一王爷拍掌赞道:“妙啊,实在是妙,灵动如天籁,气韵天成,更妙在甘露润心,廉颇思悔”。

    郡王爷微微笑道:“王爷果然多才多学,廉颇思悔四字,他日可以引为佳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能以曲让人思悔,古往今来独玄观一人,真奇女子也”。

    十一王爷哈哈笑道:“你是想说以德服人吧,不过最后还是一个结果,让人从心底佩服尊重”。

    独易天涯一人默默无语,他既对眼前场面这么快结束感到不满,心中又对这个未来的孙媳妇爱到了极点,她的琴可比我手中的刀厉害多了,驯人于无形之中。

第六十四节 名琴争鸣13

    十一王爷又岔开话题道:“几日之前,西夏狼主突然派使者前来与我国和谈,希望永结同盟之好”。

    易天涯骂道:“***西夏狼主,不知廉耻,当初是谁违背条约,突然进攻雁门关的,老子一想到西夏人就恶心”。

    李毅却道:“不管西夏是真心还是假意,皇上最终还是会答应下来,倘若触怒西夏,让西夏与北敖安卑结盟,更增加了这两国嚣张气焰,西夏这一次又来讨要什么东西,妈的,实在窝囊,麒麟打了胜仗,最好还是得送别人东西”,李毅不禁也爆了句粗口,却是太窝囊了,他认为西夏迅速寻求和谈,乃是因为战后国内物质短缺,来向大东国搜刮呢。

    郡王爷说道:“说到麒麟,老夫也很是佩服,我的部下归回就一直不吝美言,雁门关一战实在打的漂亮,连林副帅这样的人物也甘愿马前鞍后”,朝易天涯看去,“天涯,你有一个好孙子”。

    易天涯轻轻一笑:“为国为民,男儿当如此,郡王爷你也有一个好儿子。”

    易天涯的神态表情没有半点悲伤,除了李毅,两个王爷感叹易天涯心胸如大海一样宽阔,郡王爷谦虚道:“孤龙自当以麒麟为楷模,精忠报国,为社稷黎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十一王爷哈哈笑道:“可是此刻却需要给孤龙一个家,给他娶得一位助内贤”。

    十一王爷说出这样偏袒孤龙的话,三人并不感觉奇怪,贤王向来就有贤名,只听贤王说道:“你们看,这六人之中谁会是孤龙最强劲的对手?我那侄儿就不算在其中了,他有几斤几两,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易天涯与李毅保持沉默,这六人都不是孤龙最强劲的对手,麒麟才是,孤龙在这场情战早就败得一塌糊涂。

    郡王爷朝秋枫指去,“那子到底是何来历”。

    贤王说道:“秋枫之名,我听说过,乃是王师的另外一个徒弟,与孤龙同出一门,怎么,郡王兄,你会不认识”。

    郡王爷说道:“我曾记得犬子提起过,但并没有留心,原来名叫秋枫,王师之徒,想来非凡”,突然想到什么,玄观也曾在茗山住过些年日,那两人会不会日久生情了,想到这里心中有些担心,他虽有义气之名,但人总是有私心的,心里还是偏袒自己的儿子更多一点,他还没有大方到把这么好的儿媳妇送给别人。

    李毅却道:“当年王师曾与我说过,秋枫之才能不亚于孤龙,只是此子为何却等到现在才出世呢?大东国需要出现更多的孤龙,麒麟啊”。

    几人均是露出喜sè,贤王说道:“等比试结束之后,我去与此子一会,定向皇上推荐”,官场有一句话,得贤王赏识者,平步青云也,此话一出,几人都知道秋枫将来成就注定非凡。

    “贤不能失,理当如此”,李毅与郡王两人赞同贤王的想法,独易天涯一人沉默不语。

    贤王朝他看去,“易老元帅,为何默默无言,莫非心有感触”。

    易天涯自然有感触了,凭什么先皇一句话,就把他易家给封杀,犯错的是他易天涯,怎么能累及后代子孙,这一次易寒若不能扬名,恐怕易家再难出一个天才之人,子子孙孙就永无出头之日了,只是他老谋深算,并没有坦白说出心里话,岔开话题道:“我在想西夏国为何这么着急与我国结盟,要知道他们虽能向我们讨要物资,这样做却无疑得罪了北敖安卑两国,雁门关一战损失惨重,难道就不怕北敖调转矛头,攻打西夏李毅笑道:“天涯,你别忘了,西夏不止有苍狼,还有一个沙如雪,席清、庸凡两人可没少在他那里吃过苦头,有沙如雪坐镇,北敖还是要掂量掂量这样做值不值的”。

    郡王也说道:“我听说沙如雪从来不打时机不对的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也是他屡战屡胜的原因”。

    李毅说道:“这正是他的厉害之处,不以谋略胜,得天时地利,水自成渠,却不知道这老头子生活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莫非是个道学家”。

    贤王脸带神秘,说道:“你们别打岔,我来回答易老元帅刚刚的问题,西夏国换了国主,新的狼主却是一个女子”。

    贤王还没说完,李毅与郡王爷两人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女子怎么能为君,王爷你定是在开玩笑”。

    易天涯却是早就知道,却佯装不知。

    贤王却是一脸认真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开玩笑,皇上向我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是大吃一惊,西夏国的文武百官都疯了吗?怎么会让一个女子坐上狼主之位,要知道这当中的阻力有多大,当皇上将那女狼主亲手所写的文书拿给我看的时候,我更是吃惊,这女狼主竟精通大东国文化,文书中先表示对以前西夏国背信忘义表示惭愧,同时又称赞大东国乃是仁义之国,乃是西夏学习的楷模,自此之后希望西夏以仁义立世,绝不做背信忘义的小人,诚心与大东国结为同盟,永不互欺”。

    李毅问道:“这女狼主到底是何身份,如何有能力坐上狼主之位”。

    贤王答道:“这一点也是我的疑惑之处,要知道没有人扶持,一个女子断然无法在险恶的皇家争权中取得胜利,于是我便吩咐部下向在大东国的西夏商人打听这女狼主的身份,你猜这女狼主是什么身份”。

    郡王爷说道:“至少也要是个公主,才名正言顺”。

    贤王点头道:“不错,她是个公主,却是一个被囚禁在西夏皇家寺庙承天寺的公主,说来可笑,前狼主竟是害怕她的威信胜过自己而将自己的亲身女子囚禁起来,从不接见,她的名字叫望舒,乃是西夏百姓心中的女神。”

    李毅惊讶道:“万民归心,这实在是一件让人感觉可怕的事情,若百姓均奉她为神,岂不是人人皆兵,那现在的西夏国又该强大到何种地步”。

    贤王道:“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她登上狼主之位才会如此顺利,沙如雪与苍狼才甘愿为臣子,据说这位望舒公主善良美丽,这是我听到的好消息,至少她不是无端生起两国兵祸干戈,但我还看到了一点,那就是她睿智的一面,从文书中,我与皇上立即被她诚恳的言语给打动了,至少在那一刻,我心中是认为她真心结盟的,无论如何也联想不到那些yīn谋诡计,假如她是在欺骗我们,那实在太可怕了“。

    几人说话,独易天涯一直沉默不语,贤王问道:“易老元帅,你可有什么高见”。

    易天涯笑道:“我们既要相信她善良爱好和平的一面,也要相信她为西夏百姓对外不择手段的一面”。

    贤王赞道:“此话精辟,无论性格如何,善与恶还是要建立在国之利益的基础上,还有一事说来却有趣的很,这女狼主居然向我大东国讨要一个王夫,甘愿用十万精良西夏马作为迎娶之礼,这十万精良西夏马可比金银珠宝实用的多,有这些马匹,在对抗北敖安卑,我们就能如虎添翼”。

    李毅大喜道:“我大东国所产马匹耐力不足,如能获得这十万匹良驹,我那支镇北军可是实力大增啊,看他北敖还敢不敢来常来sāo扰,给,无论是谁只要肯馈赠十万匹精良西夏马,大东国儿郎任她挑选”。

    贤王笑道:“这个人却不好选,她指定要我大东国最优秀的男子”。

    李毅犹豫道:“这样,随便塞一个给他就是,倘若无法蒙混过关,王爷你素有贤名,不如你忍痛割爱好了。”

    贤王哈哈大笑,“我倒愿意将我王儿送去享受荣华富贵,只是这西夏女狼主派来了一位招亲使,我那王儿也对这招亲使有好感,奈何人家连他都看不上,一个招亲使都搞不定,又怎么称得上大东国最优秀的男儿”。

    李毅讶异道:“那招亲使是个女子”。

    “不错,女子看男子,更是能一眼就看出真金白银,我看这十万匹良驹讨不到手了”。

    李毅却不甘心道:“就没有哪位皇子可以出手”。

    贤王笑道:“皇上年纪善轻,秦贵妃才刚刚有三个月的身孕,其它皇侄不是已经成家娶妃,就是年纪善小,实在没有一个适合的人选,除非像孤龙这样的人物”。

    郡王爷立即说道:“不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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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371/ 第一时间欣赏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作者:七月生我所写的《风流名将》为转载作品,风流名将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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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