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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月生我     风流名将txt下载     风流名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节 厨香妙室

    易寒一边从缸内捉鱼一边杀鱼清除鱼鳞内脏,注意力还是主要集中在身后的危险人物,后背虽然有些凉飕飕的,但是咱要装的镇定从容,突然银光一隐,易寒立即回头转身,一副警戒的表情,喝道:“你想干什么?”

    席夜阑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束起的长发,几根发丝被风吹luàn,垂在她的嘴角,粘在她嫣红的嘴唇,一截yù颈粉腻如瓷,一双眸子闪亮的盯着易寒而看,长长的睫máo偶尔轻促一下,竟像女子看见可爱的小动物一般,露出保护与毫无提防心的亲近表情。)

    席夜阑正朝易寒走来,盈盈腰身曼妙无比,圆润的胸襟隐隐起伏着,在男子的眼中,女子身体的每一步部位都是那么容易让他们迅速捕捉到,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天赋,而当他们愿意亲热的陪着说话,不是对她的脸蛋感兴趣,就是对她的身体感兴趣,男人跟女人本来就没什么话好说。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被她动人的笑容所mí惑住,他一直在警戒着。

    席夜阑岂会看不出来,这个男子在提防着她,害怕着她,这让她找到一点既熟悉的感觉,又显得陌生,说实话,她不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男子,他让人捉摸不透,从他的眼睛里,根本无法看透他的内心,而他的言行举止,一会显得真挚又一会又显得做作,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让人无法猜透的敌人才是可怕的敌人。

    席夜阑的脸容是娟秀的,眼神是平静的,她一步一步的朝易寒靠近,让人有一种错觉,要与易寒融入一体,这种韵味像红灯帐内,床中枕畔,一个女子正一件一件的解开她身上的衣衫,她轻盈的步伐足以dàng人魂魄,每走一步,她的体香就越浓密,她皎洁的肌肤就越明显。

    易寒错了,席夜阑并非没有足够的魅力撩拨他风流的本性,那是因为他以前没有看见过,所以才这么认为的,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女子没有遐想。

    席夜阑淡淡道了一句,“缸里已经没有鱼了”。

    易寒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一只手还在无鱼的缸内捞着,他的手已经习惯了这冰冷的水,易寒有些尴尬的笑道:“我洗一下手”。

    席夜阑淡淡道:“我饿了”。

    什么!易寒脑袋顿然一轰,对她突然出口的这一句话,反应不过来,一个女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一个男子,然后说“我饿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不管她的表情如何,这三个字的本身就充满了撒娇依赖的成分,虽然她美眸秋波如水,清冷自若,冷冰冰的神气,丝毫没有半点羞涩痴缠,但是易寒内心却感觉一阵强烈的愉悦,微笑道:“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做”。

    席夜阑看见他迅速转过身去,熟练的cào着菜刀,那如刀削似山岳的后背是那么的庄重而认真,不知不觉她的眼神有点痴,只感觉是那么的有吸引力,让人不愿意移动开目光,她刚刚在一旁看见了易寒cào刀的手法,这个男子是个厨艺高手,肯下厨的男子本身就是一件让人感觉奇怪的事,而且他还是擅长,不管他愿意不愿意承认,这个男子有一点是胜过她,这个认真而坚毅的背影慢慢的与内心的那个影子重叠起来。

    席夜阑带着红晕的肌肤突然刷地就白了,白的毫无血sè,她眯着眼睛盯着易寒,晶亮的眸子空洞冷漠,易中天越认真,他的手越熟练,席夜阑就越痛恨他,她有一种强烈的yù望,拿剑洞穿他的心口,结束这种矛盾又难受的心理,理智还是压抑了她的疯狂,她只是冷喝一声:“快点”,这一声充满着不悦感。

    易寒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sè苍白,关切道:“怎么,是不是冷了”,席夜阑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这张脸,瞬间让她非常讨厌的脸。

    易寒将手伸到缸里洗干净,自然而然的除去自己的外套,踏前一步,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席夜阑依然冷着脸一动不动,直到易寒转身继续做着饭,她才感觉到这件外套给她带来淡淡的温暖,席夜阑显得有些羞怯,生平第一次毫无声息的就接受了一个男子的殷勤,她对带有男子味道的东西向来有排斥心理,只是这一次她却感觉这一件外套来的那么的恰当,这覆盖身体,给她肌肤带来淡淡的温暖安抚了她激动而又矛盾的心情,灵秀雅致的脸容慢慢变得柔和,眸子高雅明丽中带着一丝痴惑,她不容许再有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可他却优雅的让人无法拒绝,优雅的让自己找不到半点借口来责问他,他的手指连自己的衣角都没碰到

    席夜阑失神的沉静在思考的世界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香喷喷的味道传来,还有那把轻快的声音:“鱼粥好了”,席夜阑这才回神,她刚刚竟就这样站着,一动也不动,是自己站的太久了,还是他做的太快了。

    易寒盛了两碗热腾腾的鱼粥,月事期的女子喝鱼粥最补身子了,席夜阑也还真会挑,厨房内有一张桌子,易寒放在下碗,拽着衣袖擦了擦显得有点脏的椅子,说道:“来,这个位置你坐下吧”。

    席夜阑却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易寒,易寒看了那碗热腾腾的粥,又看了席夜阑一眼,督促道:“你快坐下来啊”,她要等席夜阑坐下来,自己才能坐下来填饱肚子。

    席夜阑淡道:“你出去”。

    易寒显得有些错愕,“小姐,你让我出去”。

    席夜阑淡道:“我不习惯和男子一起用餐”。

    “哦,那你吃快一点,我可不想吃冷粥”,说着忍着肚饿,走了出去,席夜阑挽着裙子在他擦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粥,你端出去”。

    易寒有些小小的惊喜,她也不是不会体谅别人嘛,端着粥走了厨房外面吃,他肚子饿,所以吃的狼吞虎咽的,一碗粥吃完,席夜阑才只是慢悠悠的品尝了几口,易寒端着碗站在门口朝厨房内张望,却没有进来,看着席夜阑优雅轻缓的动作,心里为她提气,大口一点,贪婪一点。

    席夜阑冷冷朝他望来,“我吃过的,你还要吗?”

    易寒一讶,她在跟我**,见了她的眼神才明白,她是在讽刺自己,眼睛朝锅瞟去,说道:“锅里还剩下很多,你一个人全吃的了”,没办法,谁让她是小姐,自己只是一个下人。

    “那进来吧”,席夜阑应了一句。

    易寒盛了点粥,说了一句,“锅里还有很多,你吃快点,不要一会冷了,就不好吃了”。

    席夜阑冷道:“闭嘴,别以为你做的好吃,我就会纵容你”。

    易寒释然一笑,走了出去,至少她肯承认这粥好吃,对于自己的厨艺,他还是很自信的。

    席夜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不忍,暗暗摇头,我这是怎么了,继续品尝这普普通通做出来的美味,肚饿加上他做的确实不错,简直就是一辈子吃过最好的美食。

    易寒蹲在树下,正吃的开心吃的愉悦,突然眼前的地上出现一个淡淡的影子,抬头看去,只见芷文好奇的盯着他看,“你怎么蹲在这里吃饭。”

    易寒冷淡应了一句,“没别的地方可去”。

    芷文又道:“这外边风大,你穿的这么单薄,不冷吗?”

    易寒又冷淡应了一句,“男子总是要委屈自己,舒服别人”。

    对于易寒既冷淡又漫不经心的态度,她显得有些不悦,“真是傻瓜,厨房暖烘烘的,非要待在这里挨冻”。

    易寒抬头看了她一眼,指着额头上的汗水,字正词严道:“看见没有,热的很呐”。

    芷文却扑哧一笑,朝他扔去一条手帕,含笑道:“把你嘴边的饭粒给擦干净吧,免得让人看见我们堂堂的护卫统领这样邋遢的模样”。

    手帕落到了地上,易寒却没去捡,芷文顿时有些愠怒,自己好心把手帕给他,竟不领情,冷声道:“把我手帕捡起来”。

    易寒扒了几口,才懒洋洋道:“吃完再说”。

    芷文真想蹲下来捡起手帕,转身就走,懒得理他,心里却咽不下这口气,不悦道:“你这个人有没有礼貌,就算不想用,至少也得将手帕捡起来还给我,说声谢谢”。

    易寒应了一句,“是你自己扔的,又不是我跟你讨的”,见芷文正要发作,随手捡起,递给芷文。

    只见他触手之处,白净的手帕染上了污秽,愤愤道:“不要了,送给你了”。

    易寒一听,随手一扔,那手帕被风吹的老远,“也不知道上面擦了多少人的鼻涕和口水,我才不稀罕呢”,说着做了一个全身颤抖起jī皮疙瘩的动作。

    芷文气的脸sè发青,跺脚道:“你胡说,这是我自己的手帕,怎么会给别人用呢?我每天都有洗的干干净净的”。

    易寒一脸好奇,“你刚刚不是主动就拿给我用了吗?”这妮子三番二次戏nòng他,为了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负的,才故意戏nòng她的,最好恨的自己牙痒痒的,不想看到自己,这样自己就少了许多琐事纠缠了,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个妮子。

    (最近忙的很,今晚一更)

第十一节 人为天作

    芷文大声喊道:“你根本不配”。

    易寒微微一笑,待将粥吃完才慢悠悠道:“男女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感觉,你们这些整天呆在院子里的女子,永远都不会懂,你连男人的身体是什么样子的都不懂,还跟我说配不配的玩意儿”。

    芷文顿时被易寒尖锐的言语给吓的傻傻的,自己没有听错吧,他说这些伤人的话,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

    易寒站了起来,tǐng直xiōng膛道:“我为你们做的太多了,也累了,从此刻起,我要做回我自己,你们爽不爽再也不关我的事,我自己爽就好”,看了芷文一眼,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没来得及拈huā惹草,好的huā草就被人拔光了”。

    易寒三番二次冷言讽刺,芷文已经气的不得了,她还从来没有发现自己会讨厌一个男子到如此地步,大声道:“易中天,你有种!”

    易寒懒得理会,懒洋洋转身道:“没种还算是男人吗?”却看见席夜阑站在门口冷静的看着他。

    易寒有点惧怕她的美丽,不去正视她,绕过一处往厨房走去,席夜阑移动身子挡去了他的去路,一双眸子盯着他,bī迫易寒不得不去正视她。

    “我准你拈huā惹草,你有没有种”,席夜阑平静道,她之所以说出这句话,是因为易寒刚刚小瞧了女子,那种将女子当做玩物的轻浮口wěn。

    易寒淡淡道:“小姐,别跟我谈拈huā惹草,我已经戒了”。

    席夜阑tǐng起xiōng膛,似乎想将那饱满的xiōng脯送到他的手上,问道:“我算不算好的huā草呢?”

    易寒看了她那浑圆的xiōng襟,有些jī动,手指变得有些不自在,他知道当自己的手碰到那个地方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不怕死的人才配好好活着,只有足够勇敢的人,才能得到别人得不到的东西。

    席夜阑在撩拨易寒骨子里的疯癫因子,她认为没有一个男子敢这么做,可是有一个人敢这么做,独一无二的一个人,在他眼中只好满足**,却将其他的问题都抛之脑后,易寒将手掌贴在席夜阑饱满的xiōng脯,淡淡说道:“我觉一定有很多人暗恋我,这么多年了,小姐,你是第一个向我表白的人,我接受你的诚意”。

    席夜阑脸sè变得苍白,她的身体被一个男子侮辱了,他真的敢亵渎自己的身体,她的脑袋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

    佩剑出鞘,就要砍断易寒那只刚刚亵渎她的手掌,易寒换忙躲避,席夜阑穷追不舍,一剑接着一剑,毫不留情,易寒自然反应,却屡次巧妙的躲过威胁,奈何席夜阑攻的太厉害,他丝毫没有换气的空隙,身体虚弱,一会之后气喘吁吁。

    易寒的身体很吃力,他用自己衣衫被刺成一道道口子的代价减缓了席夜阑的攻击,呼吸变得越来越重,他可以想象,假如席夜阑停下来,他会不堪的瘫软在地上,连动都不肯动一下,这种痛苦的感觉甚至让人有种被她一剑杀死来的更痛快一点,死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这种痛苦要延续多久,而你要一直坚持下去。

    席夜阑能感觉到这个男子气竭无力,他的动作变得缓慢,在这种快速运动中,他的额头身体被汗水浸透,可是自己却依然无法达到目的,把他的那只手给砍下来,他的xiōng口、喉咙、眉心都是破绽,可是席夜阑并不想取他性命,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她觉的自己有些残忍,她想停下来,可是冷硬的性格却不准她这么做,她的攻击变得更快更犀利了,她想快点结束易寒的痛苦,甚至不在乎腹下那淋淋的血水渗透出来,这种剧烈的动作,让血染红了亵kù渗出裙子。

    两人都在坚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席夜阑先倒下了,裙幅前面已经染上一大片嫣红,失血过多让席夜阑的身体变得软绵绵没有力气,在席夜阑倒下的一瞬间,易寒整个人也瘫软在地上,他已经脱水了。

    两人目光冷冷对视着,易寒喘道:“你终究只是一个女人”,说着咬紧牙根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的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芷文冲到席夜阑的身边紧张道:“小姐,你流了好多血”,席夜阑低下头,脸sè有些苍白,一言不发。

    芷文捡起剑,朝易寒冲了过去,易寒转身笑道:“怎么,你不怕伤害到自己吗?”

    芷文顿时被他吓的停了下来,lù出仇恨的眼光盯着易寒。

    易寒又道:“我可不是一个随便被人欺负的人,你与你小姐都不懂得人情冷暖,高傲自大,目中无人,再美又怎么样,还不是一身没有内在的空皮囊而已”。

    芷文大声反驳道:“你下流无耻”。

    易寒道:“只有胜利者才能对别人指指点点”。

    席夜阑轻声道:“芷文,你回来。”

    芷文对着易寒大喊道:“易中天,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今日的所作所为”。

    易寒莞尔一笑,我又不稀罕你原来,一言不发转身离开,席夜阑是骄傲的,他根本不必担心芷文会从背后偷袭出手,她不会容许芷文这么做的,他也不必担心席幕德那边不好交代,席夜阑是不会向别人诉苦,寻求帮助的。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不在乎两人对他印象怎么样,假如他没有出现,恨与不恨还不是都一样,假如以后不会再见面,什么关系还不是都一样。

    易寒回到屋子,疲惫的躺下,他需要好好休息,xiōng口疼的厉害却还是无法抵御那强烈的困意,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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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三天,他再也没有遇到席夜阑和芷文,料理好府内的事情,就到南郊祭祀天坛,站在高处远处观察周围的地形,他心中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来与他配合这次的假刺杀计划,这个人就是叶白衣,不知道为何,他心里很相信这个寡言寡语的男人,拿着偷偷画好的地形图,返回淑德府,直接走到叶白衣的房间里,屋子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叶白衣才走了进来,淡淡看了易寒,就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

    易寒道:“白衣,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说!”叶白衣没有半点废话,他虽然与易寒很少交流,但这个男人是带他入世的老师,也是他心里的兄长。

    易寒低声道:“我想让你去刺杀皇帝”。

    叶白衣一脸平静,“你可知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皇帝死,可是他却依然活的好好的,我虽然不知道他身边护卫如何,恐怕我会让你失望”,这一次他的话有些多,说完之后却道:“好”。

    易寒道:“他的三丈之内,必定高手如云,而我只需要将你挡在三丈之外,你就有足够的机会能够逃走”。

    叶白衣敛容冷峻道:“我从来不会不战而退”。

    易寒笑道:“那今日我就来教你,人在世上不能一板一眼,也不能死守原则,换个角度看,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你只是拿着剑进去逛一圈而不是去战斗,何来不战而退的道理,你之所走,是不想与他们交手,而且我也没有让你真正去刺杀皇帝,何来不战而退之理”。

    叶白衣道:“好,你要我如何做?”

    易寒拿出地图,将整个计划全盘托出。

    叶白衣明白易寒此举的目的,却没有问出来。

    大胆之人行大胆之事,将这样一个惊天动地的计划告诉叶白衣,易寒心里却没有半点担忧,也没见脱俗就离开淑德府,见了就回不去了,干脆不见。

    天sè还早,想起玄观交代他的事情,掏出那张澄心堂纸笺,看着被折的正正方方的纸笺,易寒却没有拆开,看看玄观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心愿。

    既然有时间就抽空往碧云寺走一趟,了却她的心愿。

    碧云寺在京城无人不知,易寒只是稍微打听,就知道大概方向,来到碧云寺,这里香火鼎盛,易寒随着密密麻麻的进香队伍进了寺院,这种烧香拜佛之事多为女眷,稀少的些男子也大多是随小姐夫人们上香而来的护卫家丁,美sè撩人耳目,易寒却无心观赏,直接朝正殿的方向走去。

    捐了些香火钱,拿了几根香点了起来,将纸笺贴在香上,由于上香的人太多,而且多是女子,他一向礼让别人,等了一会却没有空位,看了手上的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自己却依然没有祭拜,也不打算再让了,见了一个中年fù人刚起身,就大步上前,跪了下来。

    一个女子也刚好与他动作一致,两人同时紧挨着跪了下去,易寒人高力大,却把那个女子给挤的倒在一边去,发出“哎呀”一声,易寒一听声音有些熟悉,回头一看,见芷文这妮子坐在地上róu着屁股。

    两人有嫌隙,易寒佯装不知,祭拜说道:“求神保佑写笺之人心想事成”。

    芷文站了起来,盯着易寒,大声道:“你这人怎么这般粗鲁无礼,也不知道让一让姑娘家的”,一语之后,看他的背影却是熟悉的很,绕到一边伸长脖子侧面看了易寒一眼,顿时骂道:“易中天,原来是你,你是故意的,为什么偷偷跟着我跟小姐”。

    易寒不恼也不怒,也不理睬芷文,当她是一个透明人,只耳不闻。

    周围的人见芷文在这庄严的正殿之上,大声嚷嚷,纷纷朝她看来,芷文羞的满脸通红,忙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进入人群的易寒见了她这模样,莞尔一笑,这妮子还是tǐng可爱的。

    在正殿外门口将香chā入香炉,拿着纸笺寻找那颗还愿树,本来以为一会就能找到,那知道这碧云寺却大的很,他又第一次来,逛了很久还没有找对地方,只好硬着头皮年纪较长,模样有些慈祥的fù人询问,只从那夜与席夜阑闹翻之后,这些人他对年轻女子都有一种抵御心理,实在不愿意开口与她们讲话。

    那老年fù人倒是很热情,本来要回去的,却说愿意亲自带易寒过去,易寒委婉拒绝几次,那老年fù人才作罢。

    有了指点,这一次很快就找到那颗许愿树,原来是一颗年月比较久远的大榕树

    ,枝干粗壮,树叶茂密,树上垂着无数根黄布条,有的黄布条上吊着纸笺,有些黄布条上却空dàngdàng的,像女子长长的发丝,微风一吹便飘了起来。

    许多人站下树下,捡起地上细小的石卵子,用纸笺包起来,用红绳的一端将纸笺和石卵子捆了起来。

    易寒知道怎么做了,走近,突然看见人群之中的芷文,为了避免碰见,他停了下来,让他好奇的是,芷文系上一张纸笺,却伸手却解下另外一张。

    等待芷文离开之后,易寒才走到树下。

    没特别说明,每天都是一更)

第十二节 缘来如此

    易寒不信鬼神,但他信因果,一个人有什么福分磨难都是与他的所作所为有说不清的关系,从男女之情中尝到了甜蜜、充实,相同的他也要付出苦涩相思的代价,无奈乏力的代价,风流放.dàng让他在花丛中如鱼得水,也让更多的女子爱他也恨着他,有的时候他真的想收敛,但收敛之后就不是真实的他了,那是虚伪的他,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伪了,毫无顾忌的热情离他越来越远,人在世俗,身上背负着重重的壳,这些都是无法抛弃的,如何能做到心随所yù?要远离世俗只有两种选择,死或者出家,那一切就都放开了。

    易寒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卵子,圆圆滑滑的,小心的用纸笺包裹起来,用黄布条捆绑起来,因为是布条,所以并不怕滑落下来,做完这一切,看着密密麻麻的黄布条,每个人都想心想事成,愿望不就是yù望吗?心淡如水的玄观都不能避免,还有谁能够避免。

    骤然看见一澄心堂纸笺,垂挂在树上,易寒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回头往刚刚自己捆绑的位置望去,没错这个结是他刚刚打的没错,又转过身去触碰刚刚所见的纸笺,只感觉纸面如卵膜,坚洁如yù,细薄光润,没错,这是同属一种纸笺——澄心堂纸笺。

    易寒知道,这种澄心堂纸笺世上只有一大张,心中暗忖:“难道玄观以前来过这里”,在认识他之前的玄观是不一样的,无yù无求,或许在自己远赴雁门关的那段时间她来过这里,这让易寒很是好奇,有一种冲动想知道里面到底写着什么。

    他就站在这垂挂在树上的许愿笺面前站了很久,刚伸出手又缩了回来,犹豫了半响之后,才决然转身离开,一阵微风出来,枝摇叶摆,那黄布条dàng了dàng,一声细小物件落地的声音传来,易寒转身,刚刚所见的澄心堂纸笺已经和石头一起掉落下来,纸石两分。

    不管是不是玄观的心愿,都是一个人的心愿,易寒弯腰要捡重新系上,又一阵风吹来,将纸笺吹了几步远,易寒走了几步,就要弯腰,又一阵风吹来,这一次纸笺又翻滚了好远。

    如此一番,这纸笺似带着人性一直在戏nòng易寒,当他靠近的时候,就飘远。

    易寒就被张纸笺牵着鼻子走,恍然不知自己已经走了不近的一段距离,远离那许愿树。

    纸笺飘到一张桌子上停了下来。

    一个中年人憋着脸对着易寒道:“公子,请帮我看管一下摊子,我去趟茅房”。

    原来这是一个解签文的地方,易寒只是应了一声,那中年男子捂住肚子匆忙离开。

    易寒也没细想,坐了下去,小心翼翼的去按住那纸笺,这一次,它却也就不跑了,一个女子走了过来,好奇的看着易寒,问道:“你是新来的,陈师傅呢?”

    易寒并没理睬她,而是认真的看着纸笺,很安静,当他抬头的时候,眼眶红润,情不自禁的拿起小笔,染墨在上面书写着。

    搁笔,轻轻在纸笺吹干墨迹,又折好,刚要起身,却看见眼前一个优雅温婉的女子,一身简朴素裙,头上只有一支簪子并没有多余的饰品,正好奇的看着他,只听她说道:“你的字写的很漂亮”。

    易寒笑道:“谢谢”,就要离开。

    女子又好奇道:“你不是来代替陈师傅解签文吗?”

    易寒这才记起刚才那个中年人让他帮忙看一会,自己用了他的笔墨,却也不能一走了之,就帮他看一会吧,又坐了下来,说道:“不是,他去茅房了,让我帮忙看一会”。

    他心直口快,女儿家却显得有些尴尬,茅房算是一个秽语,岔开话题正sè道:“我看你字写得这么漂亮,才学定是不弱,要不你帮我看看签文吧”。

    易寒也不废话,接过来看了看,说道:“这算是一支上签,家道中落,事事需循规蹈矩,他日必有贵人相助,光耀门楣指日可待”,他对签文一事不太相信,只是按着签文的诗句解答出来。

    女子有些好奇道:“我还没说我要求什么,你怎么就说中了”。

    易寒笑道:“这姻缘签,事业签,平安签都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按着诗文解释出来,并没有什么好奇怪”。

    女子对于易寒的解答很满意,她来这碧云寺好多次了,屡次抽到下下签,这一次却终于抽到上签了,心情很愉快,心情一好看什么都是顺眼的,对着易寒说道:“小女子姓冯,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未嫁女子不好将姓名告知陌生男子,这冯姓小姐也就没说自己姓名。

    易寒道:“先生二字不敢当,鄙人姓易,名中天。”

    女子点头,也不再问,从小巧的荷包掏出两文钱放到桌子上,微笑道:“易先生,下次我还找你解签”。

    易寒当着她的面大大方方的收了下来,笑道:“有缘再见”。

    女子也不说话,施了一礼,转身离开,易寒见她衣着简朴,气质风范却似足了大家闺秀。

    等了一会,又有几个上来解签得,这一次易寒却也没有代劳,一直等到那中年人回来之后,才离开,眼前天sè要黑,怕耽搁了,匆匆将纸笺捆绑在许愿树之上,返回尚书府。

    回到席府,天sè刚好黑了起来,易寒往别院走去,他一般都是与府内的那些护卫一起用餐,来到别院,进入厅堂,许多人早就在等侯,可桌子上却空空如也。

    易寒问了一句,“这会都到了晚膳时间,为何厨房的饭菜还没有送来?”

    这么一问才知道,原来别院里的好几个厨师让芷文给借走了,到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厨房里人手不够,做到现在还没有好。

    易寒让大家安静一点,自己走到厨房一看,只剩下一个年轻的伙计,正在手忙脚luàn张合着,很明显平时就属于端菜送饭哪一类的。

    易寒走了进去,易寒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却识得易寒,有些紧张道:“易统领,再等一等,马上就好了,让各位大哥饿肚子了”,说着一脸歉意。

    易寒笑道:“没事,饭好了吗?”

    那男子放下手上的菜刀,大吃一惊,这才记得自己还没有煮饭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怎么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显得很慌张,就要去淘米。

    易寒笑道:“让我来吧”,说着挽起衣袖,干了起来。

    易寒很是随和,这让这年轻的伙计渐渐放松下来,看着易寒熟练手巧的动作,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易寒边忙着边笑道:“别愣着,把菜给洗了”。

    那伙计才应了一声,洗着菜却问道:“易统领,我看你手法熟练,可比这里的几个大师傅还要厉害”。

    易寒微笑应了一声,“我以前也当过厨子”,一语之后问了一句,“芷文为什么要将几个厨子给带走呢?”

    那伙计应道:“听说小姐这些天厌食,吃不下,饿得脸黄肌瘦,请了个大夫来,大夫却说身体没问题,所以就让这边几个厨师过去帮忙了”,说着嘀咕一声,“小姐向来不挑食的,怎么会厌食呢?”

    易寒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挑食?”

    伙计一愣,这才知道自己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被易统领给听到了,答道:“小姐吃的饭菜跟我们一样啊,没有什么不同,而且她向来对饮食没有什么特殊要求”。

    易寒又道:“这会天sè都黑了,那几位厨师怎么还没回来,难道不知道兄弟们都饿着了吗?”易寒很是不悦,为了一个小姐大动干戈,这别院里的人却饿着肚子。

    伙计一回神,“对啊,他们一定很生气,我去跟他们说一下原因,他们就不生气了”,说着就要离开。

    易寒将他喊住,“别去了,留下来帮忙”。

    他一人cào刀,厨房内菜ròu又应有尽有,一会之后饭煮好了,菜也一个接着一个炒好,这种十来个人用的大锅,炒起来可是很费力气而且很考验功力,等他听了下来之后,已经满头汗水,却感觉畅快无比。

    等伙计端菜回来之后,才惊讶的看着易寒,因为他完成了一项不可能完全的任务,在府里做厨师的可是技术苦力活。

    待易寒返回厅堂,众侍卫已经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半,个个都赞今天的菜美味了许多,见易寒出现,七嘴八舌的招呼他快点坐下,给他盛了碗饭,夹了些菜,又自个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好吃的菜就像一个美女能勾起心中的yù望,众人抢着,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子上的菜扫个精空,到了后面只能干咽着干饭。

    陆续有人先吃饱了,却往厨房方向走去,其他人议论着今日的饭菜口味不同,也有人说咸了点,也有人说淡了一点,不过这一些都不影响菜肴的风味独特。

    易寒回去卧室,拿了干净衣衫,洗了个澡,刚从浴房走了出来,便看见管家对他说,“老爷请他到书房一叙”。

    易寒让管家稍后,将脏衣服放回房内,就随管家往席幕德所在书房的院落走去。

    进了书房,席幕德并没有似乎往常一样坐在书案前办公,而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品着茶水,看来特意在等着易寒。

    见易寒进来,席幕德给他打了个招呼,让他坐下,吩咐下人给他也来上一杯茶水,待易寒品尝了一口才笑道:“我平常没有什么喜好,就是喜欢喝茶,自然对茶质也比较挑剔,你觉的这茶怎么样”。

    易寒笑道:“大人,我直说了,属于中下档次”。

    席幕德哈哈大笑,“好一个中下档次,你能据实而言也算难得,我也知道我这茶不算好茶,可也不舍得将银子用在这些方面,我宁愿将这些钱用在提高府内下人的生活标准上”,笑语之后,叹道:“中天,你这个心直口快的性格跟我一样,我很喜欢,但是我要说的是在官场之上需要左右逢缘,什么时候该得罪人,什么时候不该得罪人,都须有分寸,我现在也算二品大员,可是我在官场之上,却也被挤的很难受,倘若我不是席家之人,早就被人不知道以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参下台来了”。

    易寒道:“大人的话,中天受教了,人在世俗,要有两个准则,脸上一个,心里一个,中天是不虚伪的,也能虚伪”。

    席幕德眼睛一亮,惊讶道:“你说出这样的话难道就不怕我对你猜疑”。

    易寒心中暗忖,我又不是一辈子想在你手下,对他来说席幕德只不过是他的一个跳板,却笑道:“大人想招我为女婿,必定已经坚定了中天地品格,否则大人也不会有此打算”。

    席幕德哈哈大笑,“好你个易中天,他日,你经磨砺定能成为老jiān巨猾的人”。

    易寒笑道:“大人不怕将来中天成为jiān臣,luàn了朝纲”。

    “忠jiān自古难分,由后人评说,在官场上混到高官的,哪一个心里没有底,最重要的是,不受荣华富贵所yòu惑,秉守如初的志向”,席幕德叹息道:“谁刚开始不都是一个忠良之人,怀有为国为民的志向,只是在这趟污水中浑久了,也染上黑了,能秉持者,乃人中之高毅者,其情cào让人佩服”。

    易寒道:“大人就值得人佩服”。

    席幕德淡淡笑道:“我乃是托了家父的福荫,非出于污泥而不染,与宰相大人相比,天壤之别”。

    一语之后,突然问道:“你跟夜阑相处的怎么样,之间是否有戏”。

    易寒摇头道:“小姐性格高傲,中天之才貌难入她的法眼”。

    席幕德又关切问道:“可曾见过面?”

    易寒道:“见过一面”。

    席幕德好奇道:“她早上不是要起来练武吗?怎么只是见上一面,你多与她接触,她对男子有一种排斥感,熟了之后,她也就能扒开mí雾,见识你真正的才能,男女之间的感情最难的就是一个了解,古语不是有一句“近水楼台先得月”吗,此话印证了一个道理,你无须是最好的,但是你要有这个接触了解的机会。

    易寒心中思忖道:“这席尚书看来真的很忙,连自己的女儿来了月事已经好多天没有在院外露面都不知道”,嘴边笑道:“日久生情,中天尽力而为吧”,一语之后回归正话,“大人叫中天来有什么事情?”

    席幕德道:“再过七天就是皇家一年一度的祭祀活动,眼下已经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易寒问道:“中天官微职低,不知道能帮的上什么忙”。

    席幕德道:“到时候你做我身边的贴身侍卫,我会将你介绍给当朝高官重臣,而你也要尽你所能,让其他人对你印象深刻,之后我会与我的几位同僚好友商量,安排一个好差事给你,这个差事并非油水丰厚,反而有些辛苦,但却是有机会立下功劳,只要你有功劳,我们就会联名夸大此事,而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升官”。

    易寒笑道:“大人这么做会不会有点太招人耳目了”。

    席幕德哈哈笑道:“我就说你是我看上的女婿,这个理由足够充分吧”。

    不得不说席幕德准备的很周到很用心,但是还是太慢了,等到他权倾朝野不知道需要十年二十年,宁雪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需要更快一点,更多的奇遇,更强大的推力——皇帝,luàn世出英雄,刺杀皇帝只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计划,他的心中有更让人震惊的意图,当然不会在席幕德面前表现出来,他谢了席幕德的知遇之恩,离开了他的书房。

    回到卧房,却看见芷文站在他的屋子前,正等着他。

    (虽是一更也有四千五字)

第十五节 小聚

    易寒知道她在装模作样,发泄怨气,认真打量她,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换了身装扮,一身优雅女裙,长裙着地,香肩裹上直至小腿的披风,在胸口处打了个结。

    披风外黄内白,配上淡红sè的刺绣花蝶图案,恍若高贵的大家闺秀装扮,既有少女的俏丽风情,又有女性的mí人风韵,她的身材本来就极为优美,这番雍容高雅的姿态,竟让易寒痴痴的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有点不敢想象,这个高贵的女子他可以随意索取,心头yù望顿生,真想一件件把这衣服扒掉,看看这优雅服饰下,那身子是什么模样。

    脱俗本来是白裙打扮,听府里的婢女说,装扮的高雅一点,能让男子更心动更留恋,所以特意打扮如此,刚刚还以为没效果,这会见了他的痴态,心里甜滋滋的,原来是一开始没注意啊,心中冷哼,这会不给你机会亲热了,故意问道:“夫君,你怎么了”。

    易寒眼神游弋在她玲珑浮凸的曲线上,激动道:“我害相思了”。

    脱俗嫣然笑道:“相思谁了?”

    易寒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我最疼爱的俗儿了”,这会心里有了坏主意,却也变得甜言蜜语。

    脱俗美丽的大眼睛眨了几下,嘴边含笑勾引易寒,待易寒就要走近,却突然冷哼一声,挺起那坚耸弹跳的胸脯,装出个不屑理会的冷漠模样,“你这相思病是假的,想了十来天,也不来见,倒也是难得”,说完转身就走。

    易寒盯着她那充满yòu惑浑圆的胸脯,她这么一转身,这chūn光就没了,着急的追了上去,脱俗突然转身,眼睛瞪着他,美眸传出“你敢碰一下,会死的很难看的信息”。

    易寒那里管得了那么多,就要动手去搂,搂到怀里róu几下,保证温顺的服服帖帖。

    脱俗闪避一下,俏脸一寒,冷道:“你要用强,跟你说,我脱俗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够bī我。”

    易寒好奇道:“俗儿,我们是夫妻,搂一下都不可以”。

    “就因为是你,别人现在那里还有命在,以前可以,今后或许可以,但就是现在不可以”,脱俗一脸骄傲,她心里怨的很,十来天不见人,好不容易来一次,也不打算跟自己说会话,就想偷偷溜走,这么无情无义,丝毫不体贴她的感受,凭什么你招手我就得亲热的贴上去,你不想见,可以干脆不露面,她可不是任男子随意拿捏的娇弱女子,有气不能发。

    易寒见她一脸娇怜模样,那小嘴抿着很是幽怨,真想立即在上面亲上一口,嘟着嘴就吻了上去,一只柔软的手却挡住了他,今天她是下定决定不打算与他亲热半分了,挺起酥.胸,娇声喝道:“你还真敢!别以为我真”,狠心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俏目大睁,极个性格的小嘴因为激动微微喘着气,不停的吐出芳香醉人的气息,那酥泽娇yàn的红唇充满了极大的yòu惑,小腹顿时有了冲动,心里痒痒的,今日不搞上她,我就不回去了,忍住冲动,用轻柔到可以勾引猫的声音喊了一句:“俗儿”。

    脱俗没给他好脸sè,冷冰冰道:“干嘛?”

    易寒温柔道:“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会知心话”。

    脱俗心里甜蜜蜜的,嘴边却道:“我今天没有说知心话得兴趣,你不是很忙吗?还不快去忙,省的误了你的大事,来将罪名扣在我的头上”。

    易寒见她丝毫不动容,敛容道:“那我可用强了,我把你抱到房间里,粗暴的撕裂你的衣衫,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脱俗咯咯一笑,展露如花笑颜,“易寒,我最不怕的就是你说这些话,你若是欺负我,人家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回敬你,心里就不会又愧疚哩”。

    易寒佯装生气道:“你敢打我?”

    脱俗一脸俏皮,漫不经心道:“我自然不敢,可是你把我bī急了,不小心打到你,那可不算”。

    易寒哑然失笑,心中却是急sè的很,不知不觉已经被这美人儿来撩拨到不快的地步,这妮子今天冷硬都不吃,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道:“那怎么办?”

    脱俗一脸好奇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

    这妮子现在也会跟我耍心机了,吃又吃不到,走又太可惜,这一次脱俗可掐中了他的命门,只能痴痴呆呆的盯着她小巧的嘴唇看,看的脱俗心里直偷笑,“还是这个sè胚样,装正经也装不出一会来”,柔声问道:“你今晚在这里住下吗?说不定我一会心情好了,就依了你”。

    易寒走了过去,轻轻的拉了她的手,脱俗这一次却没躲避,易寒趁机吻上她的小甜嘴,两嘴顿时温馨的纠缠起来,脱俗被他吻的神魂颠倒,发出唔唔唔的声响,瑶鼻喷出气息,易寒大感**,丁香小舌饱尝个痛快,世间再没有比这更美味的东西了,滑溜溜的,甜甜的,还会跑。

    一会之后,脱俗一脸红晕,大吃不消,轻轻推开他的脸,软语道:“你又欺负我”。

    易寒手探入她的披风中,搂上那小蛮腰,手掌贴在她隆tún之上,那充满弹性的tún儿,连他的手指都能感觉到快感。

    脱俗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易寒毫不理睬,另外一只手就要去捉拿高耸弹跳的胸脯,脱俗却捉住,不让他侵犯,一双美眸认真的看着他,“先回答”。

    易寒温柔道:“我明天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

    温温柔柔的脱俗骤然变脸,用力把他推开,“不要碰我”,气的眼眶红润润的,转身就走。

    这一副泣然yù涕的凄凉模样,让易寒心疼不已,想起她愿意随自己去死那一刻,什么也不顾,冲了过去紧紧将她搂住,决然道:“我今晚在这里住下”,话一出口,却立即后悔。

    脱俗转身,她还真的落泪了,易寒吻着她眼角的泪珠儿,只听脱俗问道:“你很懊恼,我很野蛮不讲理对吗?”

    易寒什么话也没说,将她抱了起来,笑道:“这几天不见,你重了许多”。

    脱俗yù颊霞飞,忙道:“快放下,别让人给看见了,说我偏心”。

    易寒讪笑道:“这一次我们做十次好吗?让你魂飞九天,连自己都不认识”。

    脱俗啐道:“你这荒yín无道的坏人,你要让我丢尽脸面吗?”突然却咯咯笑了起来,从自己怀中透出一本书来,在易寒面前扬了扬,正是婉儿师傅给他的闺房秘笈,却不知道如何落在脱俗的手中,只听她笑道:“你身上所有女子的东西,我都要没收”。

    易寒惊讶道:“这种书,天真可爱的俗儿也看得下”。

    脱俗啐道:“胡说,这可是宝贝,是你不识货”。

    两人走到厨房,脱俗让所有人都下去,准备亲手给易寒做一顿好吃的,她在云雾峰顶的时候,师傅就喜欢她做的菜,所以今日想让易寒也尝尝。

    脱俗让易寒带着,自己解开披风,穿着华丽的裙子,挽着衣袖可以忙碌起来。

    易寒凑到她的耳边,笑道:“我今日送你一个小情人好吗?”

    脱俗有些好奇,切着菜边问道:“什么小情人?”

    易寒从背后将她搂住,手指已经悄然无息的进入脱俗的亵裤之中,那五个小情人立即活动起来,脱俗感觉有股热气充满全身,顿时陶醉在快乐的云霄之中,酥.酥麻麻的感觉让脱俗感觉非常舒服,她极力忍住快感,继续做饭,手上的刀却不由自主的松开,易寒手指停留之处的快乐感觉让她无法抵挡的两腿不听使唤的颤抖,cháo流澎湃汹涌,不停的往外溢出,染湿亵裤,脱俗感觉那双手指越来越快,似要将她欺负彻底,忍不住喘叫道:“易寒,你快停下,不然我揍你了”,易寒讪笑道:“我就不相信你现在还动的了”。

    脱俗崩紧脸,拽起拳头,易寒见她动作,手指又飞快的轻拨几下,脱俗大叫一声,手掌松开按在桌子之上。

    易寒凑在她耳边吻着她的耳垂,yín道:“裤子可湿的厉害,俗儿也有这样的爱好”。

    脱俗有些吃力道:“我讨厌这小情人”。

    易寒故意停了下来,这个时候脱俗已经被撩拨起来,tún儿扭动几下,似在督促继续,易寒又勾引道:“舒服吗?想不想继续”,边说着边时不时撩拨起来,直撩拨到脱俗放弃矜持,喊道:“郎君,我不做饭了,快抱我回屋子”,她不愿意承认,可是真的好快活,好快活,快活的愿意这样死去也心甘,身体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听他的手指在cào控。

    终于在那小情人的安慰下,脱俗就这样在厨房以难堪的方式攀上了巅峰,两人也顾不得上做饭了,回到了房内,水rǔ.交融一番。

    为了保持精力,易寒只是做了一次,可脱俗被开发出来成熟的身体充满活力,并不满足于此,易寒只有用手指或者亲吻的方式让脱俗攀上了几次巅峰,直到脱俗整个人累的睡着了,易寒才穿上衣服,安静的离开。

第十六节 女子

    席夜阑似往日一般来到碧云寺,用独一无二的澄心堂纸笺祈愿之后,来到许愿树下,用黄sè的布条捆上,尔后又寻找着另外那澄心堂纸笺,解了下来揣入怀中,不管里内是否真自天上的答复,席夜阑都表现的很平静,这已经是一种习惯,就像习惯了对神佛说话,神佛永远不会应答,可是却得到内心的安慰。

    做完这一切,席夜阑与芷文回府。

    道路的两旁密密麻麻的,有一种不畏严寒独傲冰霜的小草开出黄yànyàn的小花,百物枯萎,这种黄灿灿的花儿显得耀眼鲜yàn,人们习惯把这种冬花当做寒冷孤独时,苍白内心的一抹sè彩,黄sè让人感觉温暖,这种花儿是等待的象征,无论在什么艰困的环境下,总有值得你留恋,让你感觉温暖的东西,它让你等待着。

    坐在轿子中的席夜阑拉开帘布,望着这些黄yànyàn的小花,为什么这么做,她一点也不知道,只感觉就是想这么做,至少心里有期待,内心也会充盈着。

    过了这一片盛开黄yànyàn花儿的道路,席夜阑又把目光停留在手中与花儿一样颜sè的纸笺,一直看着却没有打开。

    只有没有打开,心里就一直有期待,那失望也不会到来,这是一种什么样奇怪的感觉,只要怀揣这没有打开的纸笺,席夜阑内心就充盈着暖烘烘的富有的。

    傍晚时分,易寒回到席府,远远的就看见一顶轿子迎面走来,这是席夜阑的轿子,因为芷文站在轿子旁边。

    刚好同时到达大门口,易寒微笑道:“芷文,你们去哪里了”。

    芷文没给他好脸sè,瞥了一眼转过头去,冷冰冰的从口中说了一句:“多嘴”。

    易寒哑然失笑,轿子已经放下,他颇有风度的站在一旁,打算让席夜阑先进府去,席夜阑优雅的从轿子走了出来,看着她发丝飘飘,信步闲庭的姿态,一时间恍如隔世,席夜阑也有这般充满女子娴雅的时候,完全无法想象她是那个风姿飒飒的席夜阑,平静淡漠的脸容是那么的静淑。

    她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巧笑嫣然,目光入神似飘到了远久,易寒认为,她内心一定有许多深深浅浅的故事,她心中藏着什么样的人物呢?又有什么人能让她如此怀念呢?易寒有些好奇,因为要让席夜阑屈服的人,一定是比她还要优秀的人物,此刻的席夜阑目光神态让他感觉熟悉,他突然想起来,席夜阑当初在雁门关望着那雕塑的时候也是这样充满了女子的味道,虽然一喜一悲,但易寒能肯定,这二刻是那么的相似,他那个战死的未婚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不经意间的一刻无声胜有声的美好却被易寒出声打破了,“小姐,他到底是谁?”易寒的语气充满了关切,他明白丧失爱人的痛苦,这会让你的生命只剩下空白,活着只为了挥霍时间,只有怀念那一刻,内心才会充盈着淡淡的快乐。

    席夜阑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似你这种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也无法理解”,说着走了进了府去,芷文不悦的瞪了易寒一眼,“你以为你很聪明,多嘴!”说完追上席夜阑,尾随进府去。

    易寒撩了撩鬓角的发丝,突然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他瞪大眼睛,扇动眼睫máo憨憨的看着席夜阑的背影,竟有点期盼自己就是她心中想的那个人,假如真是如此,那该是一件动人而又美好的事情啊,内心隐约有一种温暖柔软的暗香浮动,想认真去感触的时候,这种感觉又不可捉摸,他已经不是曾经的易寒,他的眉目展露出君临天下的英气,把席夜阑从心底抹去,美丽的yòu惑已经不能再左右他的行为。

    席夜阑回到房间内,轻而温柔的将那纸笺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眸子闪着冲动,双手却一动不动,这纸笺在手中,她的心中便有一份充实,可打开的时候,它就只是一张纸笺而已,她一生中所有的犹豫都因为这张纸笺,她多么希望里面能长出那黄yànyàn的小花来,理智却告诉她,这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一旁的芷文看着有些难受着急,说道:“小姐,快打开吧”。

    席夜阑直率的笑道:“现在不打开,等我拥有下一张的时候,再开打。”说着,将这张被风吹日晒过的纸笺贴在她的脸颊,脸蛋有些依恋的摩挲着。

    一旁的芷文叹气,只有这一刻的小姐是痴的,芷文德内心有些难受,她也觉得不要打开的好,省的再次看到小姐冷漠而空洞的眼神,她现在这个样子挺好的,心中开始痛恨自己也崇拜的麒麟,男子都是可恶的,不禁想起了易中天这个混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芷文轻呼一声,“小姐,该吃饭了”,说着取出的檀香木匣放在桌子上,启开木匣,里面浅浅的十来张纸笺平摊着。

    席夜阑把折起的纸笺放入,说道:“这一张在里面显得那么特殊,为什么不能一样呢”,话虽如此,她却亲自动手将木匣合上。

    这个时候窗外已经暗沉沉了,芷文燃起油灯,红莹莹的,别具一番情景,两人走了出去。

    小屋变得安静,一阵风吹来,拍打着窗户,灯焰一闪一闪的,几点油溢了出来,沾上星火落在桌子之上

    易寒等人正在用饭,突然看见院外一处浓烟四起,便听有人大喊道:“起火了,快救火!”

    众人大吃一惊,放下碗筷,匆忙跑出,提着水桶就往着火的院子奔去,大火在风的鼓动下,烧得很快,易寒来到之时,火势已经很猛烈,在这种干燥多风的季节里,从着火到烧成大火只是一小会的事情,由于此处是席夜阑的院子,又刚好碰巧是晚膳时间,所以才发现的晚一点。

    易寒立即吩咐众人打水浇火,一边着急的向发现着火的人询问小姐和芷文是否在里面,那下人不敢肯定的道:“这会是晚膳时间,可能不在里面吧”。

    易寒显得有些生气,高声大喊道:“小姐,芷文”,两人却没有人回应他的话,易寒心中着急,提起一桶水往身上一浇,随手撕了一条布条捂住鼻嘴,就要冲了进去。

    这个时候,席夜阑与芷文匆匆赶来,见了这场面,脸sè大变,也不知道谁大声喊了一句,“小姐在外面,实在太好了”。

    冲到连屋檐都着火的易寒,听到这声音,迅速退了回来,席夜阑却神sè紧张的朝他这边冲了过来,易寒正讶异,席夜阑却已经从他身边经过,朝屋子内冲去,易寒猛的加快速度,把席夜阑死死搂住,吼叫道:“小姐,你疯了吗?”

    席夜阑猛的给他一巴掌,又一掌打在易寒的身上,将易寒击倒在地,待易寒抬头,席夜阑已经消失在火海之中。

    芷文吓得花容失sè,边喊着小姐也跟着冲了上去,易寒迅速把芷文给拦住,芷文挣扎喊道:“你滚开,我要进去救小姐”。

    易寒大吼一声,“这儿站着,别添luàn!”

    这一声把芷文给镇住了,大喊一句:“快点提水灭火”,说完朝屋子内奔跑进去。

    屋内大火熊熊,浓烟密集,无数的火星从屋顶下掉落下来,嘴巴上虽捂住浸水的布条,却依然被呛的难受,而他只是刚进去一会儿,身上的湿衣就被烘干的差不多了,不敢耽误片刻,寻找席夜阑的踪迹,这并不大的屋子,处处是火,步步艰难,几个转身就看见席夜阑在一处角落被火海所包围住,她非但没跑,双手还疯狂的扒nòng着什么,边扒着边不停咳嗽,白皙的脸蛋已经乌黑如炭,那纤细的十指已经被烫伤。

    易寒顾不得大火挡路,几个阔步冲了上去,将她抱住,将身上还有点水分的衣衫披在她的身上,骂道:“你这疯子,你要寻死也不要连累别人”。

    席夜阑根本不理睬他,依然扒nòng着,易寒边骂着边抱着她就往外拉,席夜阑回手给了他一肘子,并没有转身,冷道:“你再碰我一下,就立即杀了你”,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下来。

    这个时候,只听屋外有人喊道:“易统领,快点,屋子好像要塌了”。

    易寒气的冲过去,一巴掌就要扇过去,只见席夜阑手里拿着一个檀香木匣子,表面几处已经被烧得有些炭黑,席夜阑却用易寒给她披上的衣服将木匣子包裹起来,乌黑的脸惊喜的流出眼泪来,整个人却被浓烟熏的mímí糊糊就要晕倒。

    易寒也顾不得太多,将席夜阑抱起,护着她弯腰就往门的方向冲去,不管前面是否有火,他却再没有躲避,已最快的速度直线冲了出去,他能感觉自己的身上已经着火了,炙的他疼痛。

    刚跑出门口,几个正在灭火的人,将桶内的水朝易寒身上浇去,易寒身上火烫的疼痛感才得以减缓,紧接着身后一声巨响,屋子榻了下来。

    易寒与众护卫连忙后退远离。

    易寒将在里面被熏的昏mí的席夜阑交给芷文,主持参加灭火工作之中,这一场莫名的大火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后才完全扑灭下来,波及半个院子,席夜阑起火的屋子已经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断垣残瓦。

第十七节 桃之夭夭

    易寒吩咐自己的人留下来配合府内总管料理后尾,自己返回屋子,拿了些烫伤药自个抹着被烫伤的部位,相对于席夜阑,他显得要严重的多,席夜阑应该只是被烟雾熏的严重一点,至于烧伤应该只是一小部分。

    心中不明白,向来冷漠的席夜阑为何会有这种充满热情的执着,甚至连性命也不顾,那个木匣子里面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实在想不明白,有什么东西能比性命还要重要,就算是绝世珍宝也不值得她这么做,想到这里却一肚子气,暗暗发誓,以后不管她发生什么,都不会去理睬她,就算她想去死,自己也不会去阻拦,可是反过来一想,他身为府内的shì卫统领,不正是需要保护别人吗?

    只是一脸苦笑,估计有半个月左右不能洗澡了,幸好是冬天,要是夏天可难熬了。

    抹了一般,突然传来敲门声,易寒问了一句是谁,席幕德的声音传来:“中天,是我,我来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

    易寒连忙让他进来,席幕德进屋,易寒这个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席幕德让他坐下,捉住他的手查看了一下伤势,又看了看他卷起kùtuǐ,抹上药那发红的小tuǐ,关切说道:“看来伤得不轻,这种烧伤看似不怎么严重,一旦发脓却危险的很。”

    易寒淡淡一笑,他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免受感染,所以并不担心,却问道:“大人,小姐有事没有”。

    席幕德道:“我刚回来,听说你受伤了,先过来看你,还没过去看她”,说着,眉头皱起,有些可惜道:“人算不如天算,看了明天你是无法随同护卫了”。

    易寒心中一惊,这件事情可是他最重要的事情,如何能就此搁浅,连忙表示自己没事。

    席幕德却安慰道:“不要担心,这种机会以后多的是”。

    易寒如何肯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脸严肃的陈述自己必须要去的理由,席幕德被他说动了,说道:“那好吧,也许是我太过紧张了,想我父亲,当年身负重伤,还临阵点兵与敌军进行决战,男子除非死,就没有不行的时候”。

    这个时候易寒反而轻松道:“我如何能与席元帅相比,那是一场决定十万人生死的决战,就算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松懈”。

    对于易寒也知晓此事,席幕德并不感觉奇怪,微微一笑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夜阑”。

    席幕德离开易寒房间,一脸yīn沉,他刚刚从下人那里获悉,屋子已经烧的熊熊大火,夜阑还不要命的往屋里里面冲,若是救人他情有可原,更让他生气的是,险些害了易中天的性命。

    来到临时住下的房间,刚好看见芷文送着刘老走出屋子来,两人见了席幕德连忙行礼。

    席幕德问道:“刘老,夜阑的情况怎么样”。

    刘老应道:“老爷请放心,小姐只是吸入过量的烟雾所以晕了过去,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烧伤,大概休息一个晚上就能醒来,今晚最好不要关窗,尽量保持空气流畅”。

    席幕德听夜阑没事,心里放下心来,却冷冷的看了芷文一眼,看的芷文心里慌张,手心冒汗,连忙道:“老爷,我带你去看小姐吧”。

    席幕德也不应话,直接朝屋子里面走去,心中一肚子火,待看见躺在chuáng上,脸蛋红红的席夜阑,闭着眼睛安静的睡着了,却不禁涌起为人父的柔情,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她这样睡着的模样了,不知不觉她已经是个大闺女,在她失去母亲的那些日子,她还不太懂事,自己每天晚上都要哄着她睡觉,后来因为公事繁忙,也就不再照顾她,这个孩子从小就有着男子汉的坚强自立,不知不觉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自己居然十多年没有再静静的看着她的睡容,坐在chuáng边,抚着她的脸蛋,柔声道:“你整天跟我怄气,跟我犟,我行我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不是拿你没办法,是心疼你”

    说着说着,席幕德微微一笑,“好久没有看见你不瞪着我,与我顶嘴了”,轻轻的替她盖好被子,显得有些疲惫的站了起来,突然看见桌子上一个被火烧过的木匣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拿起木匣子狠狠的往地下一扔,“这种害人性命的东西,就算里面有再珍贵的东西又有何用”。

    木匣子饱经多次摧残,裂成几块,里面的十来张纸笺散落一地,一旁的芷文吓得不敢吱声。

    席幕德弯腰捡起纸笺,看了一张又看了下一张,叹息道:“从你知道你母亲离开那一刻开始,你就一直祈祷她回来,这个习惯你依然没有变,可是死去的人化为尘土,又怎么会回来呢?你应该好好珍惜活着的人,珍惜自己,可是你为何就是如此固执”。

    直到看到其中一张,脸上lù出讶异的表情,认真的看着,回身看了看席夜阑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却继续将其余的纸笺捡起,又仔细看了一遍,将全部的纸笺放在桌子之上,淡淡朝噤若寒蝉的芷文说了一句,“将地面打扫一下”,就离开了房间。

    待席幕德离开,芷文没来得及打扫地面,却拿起那些纸笺看了起来,突然她的脸上流lù出一丝惊喜,双手不由颤颤发抖,jī动的扑到席夜阑的身边,喊道:“小姐,奇迹发生了”。

    一夜过去,响午时分,席夜阑醒了过来,这个时候易寒已经随着席幕德外出了,祭祀大殿在未时正点开始。

    芷文倒了杯水给席夜阑,脸上lù出怪异的表情一直看着她,席夜阑喝完了水,问道:“他有没有事?”

    芷文明知故问道:“小姐,你说的是谁啊?”

    席夜阑淡淡道:“易中天”,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又道:“其实我不应该进去的,差点害了他的性命,只是我当时就控制不住自己这么做”。

    芷文道:“他做了老爷的贴身shì卫去参加祭祀大典了。”突然又道:“小姐,假若你当时没有冲进去,你绝对会后悔的”。

    席夜阑淡淡的朝桌子上看去,再次看见这些拼了性命抢救回来的纸笺,她的表情却很平静,说道:“人死了,怎么会回来呢?我真傻”。

    芷文却笑道:“小姐,你一点都不傻。”

    席夜阑没有应话,芷文突然将一张纸笺递到席夜阑的跟前,“小姐你看一下,这里面写着什么”。

    在看到纸笺的一瞬间,席夜阑感到惊慌失措,平静的内心突然被一种莫名的jī动所颠覆着,脑子里嗡的一下,如火燎一般,不敢相信的事情就发生在面前,内心愿望实现那一刻,这是一种象征,有人在倾听她的心事。

    她手颤颤的接过,只见纸笺上面写着几行苍劲的楷体,字写的很美,那些笔画透出一种潇洒清雅让人怦然心动的阳刚之美,就像一个yù树临风的君子立于眼前,字如其人,看到这优美的文字,席夜阑已经可以想象到,浊世之中,那个人衣诀飘飘,拂着尘埃,仿佛如yù的温润无暇,她的眼神中不禁透lù出一种女子对男子的倾慕,浅浅淡淡的眉máo含着羞涩,这是女子的温婉如水。

    席夜阑认真而期盼的看着上面的文字:“命运的恩赐,让你的生命中有了一份挂念,这应该是让人感觉温馨的事情,为何要在荆棘上消磨自己的生命,女子一生的梦想,并不是简单轻易到一个男子随随便便就可以给予的,愿我的拙笔能让你有一份安宁宽慰。”

    席夜阑并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麒麟所写,她心里知道也许有这么一个人无意间看到了她写在纸笺上的字体,但她心里更愿意将这个在上面留下文字的人当做麒麟看待,这种文字的宽慰比之言语更能让席夜阑接受,这种特殊的方式,让她骄傲的性格放低下来,这些令人了然的话,勾起了席夜阑女子纯洁的女子依恋无助,她并不愿意终身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以致于有时会产生冷漠悲观的厌世之想,这个奇迹让她感觉了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振奋的下chuáng来,让芷文拿来笔墨,在小小的纸笺写下文字,问他是不是麒麟?当她写完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有一种恐惧的感觉,假如答案是否定的,她明白自己就不会继续期待下去。

    席夜阑重新拿了一张,不再问这个问题,像个小女孩一般在上面倾吐自己的心事,她显得是那么的卑微无助,显得是那么的娇弱可楚,就像将自己的辛酸事向自己的母亲倾诉,她不必再lù出坚强而冷漠的神情,她是那么的轻松自然,感觉自己正在跟母亲说话,也似跟麒麟在说话,而眼前是一个她很亲密很亲密的人,lù出溺爱的微笑在等待她说出来,席夜阑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的心事写了下去。

    做完这一些之后,席夜阑迫不及待的站了起来,说道:“芷文,我们现在就去碧云寺,不要让他等久了”。

    席夜阑的脸容依然是冷冰冰的,可是她的眼眸却如燃烧着得太阳,泛着强烈的光芒,热烈而jī动。

    芷文知道,看似坚强自立的小姐,她的眼睛是单薄脆弱的,可这一刻是那么不一样。

    席夜阑怀揣着纸笺,心中是复杂而矛盾的,jī动、期盼、担忧她从来不知道人的内心可以有如此多的情绪并存,直到她将纸笺挂在许愿树之上,内心依然没有平静下来,她呆呆的在许愿树下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她多么想站在远处看一看到底是谁取下那张纸笺,可是她不敢,世界上竟然有她席夜阑不敢做的事情。

    席夜阑裙角飘飘,信步娉婷,周围浮躁,喧扰,云起,尘暗,她内心却已经寄存着一份纯真的làng漫情怀与兰心慧质。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多么美丽的情态啊!

第六十节 胆魄

    人生的财富并非单单拥有大量的金钱,有一些是金钱所无法衡量的***

    易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这些将领有用武之地,他们不应该只是驻守在雁门关,但由于人员调动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例如军队有职位上的空缺,也许有人才会想到用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人来顶替,要融入一个的环境或多或少要受到排斥,易寒也不希望这些将领分开了,遍布全国各地,他们在一起多年,彼此之间很是了解,这种磨合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对于友将的举动,心中有底,也就容易配合的天衣无缝,打出一场完美的战役来

    他将自己打算将这些将领留在京城任职的想法说了出来,众多将领纷纷表示赞同,一听就知道易寒是想干大事的,对于眼下国内形势他们也有几分底,内战一触即发,他们可不是傻子

    林毅岳沉吟道:“雁门关怎么办?倘若国内混乱,西夏又撕毁盟约,东侵而来”

    易寒笑道:“雁门关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倘若西夏东侵,这一万五千兵马也守不住,沙如雪也不会带兵来攻,眼下西夏狼主登基,正是需要稳定发展的时候,西夏害怕北敖因为他们与大东国结盟恼羞成怒攻打他们,又如何会挖空国内驻兵远道来攻打大东国,这完全没有战略意义”

    庄庸凡点头道:“中天说的有理,事事顾忌反而事事难成,有时候要舍其轻专心一事,一事了再取其二”

    莫沉熙道:“不如由我等主动向皇上提起此事”

    易寒笑了笑,摇头道:“不可,你们主动会让人有抵触心理,认为你们就是来抢权的,此事由我来负责,你们暂时专心几日之后比试的事情,让人知道镇西军将士的英勇,让所有人对镇西军刮目相看”

    林毅岳道:“这比试真的那么重要?”

    易寒道:“这是一个契机,等我一切都准备好,镇西军入驻京城就变的自然而然了”

    正事谈完,是时候该叙一叙,表达喜悦痛快之情,易寒设宴款待众人,有庄庸凡在场,这事也不会让人有太多联想

    当夜,镇西军众将与殿前兵马众将共聚一堂,镇定西军将领本来傲慢但是看在易寒的面子不似以前与地方军队会面一般冷漠,只是却想在易寒表现的自己重要一些,却纷纷讲起自己带兵杀敌的经历

    至于禁军将领,官品原本与这些屡获战功的镇西军将领要低上许多,再加上对他们心存好感尊重,连连附和,赞美之言,尊重之举毫不吝啬

    话只要讲开了,聊着聊着,彼此之间也认识起来

    劳逸结合,今夜易寒也就放禁军士兵与镇西军士兵共欢,不禁酒,士兵们在大营外燃起篝火,边喝着酒边聊了起来,在此之前都副指挥使生怕此举会惹来朝臣不忙,易寒却说无妨,一律后果由他担当

    突然帐外传来嘹亮的军歌,原来是镇西军士兵在禁军士兵的鼓哄之下,唱起了军歌,感慨激扬的歌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连在了一起,心中都有着同样的志向

    庄庸凡见时辰差不多了,打算回府,易寒亲送到出帐,庄庸凡颇有深意道:“中天,他们可是珍贵的财富,你可要好好对待他们”,对庄庸凡来说,那些将领也是他的心血,是他一手促成此事,也是他一手将他们交给易寒

    易寒道:“庄元帅,中天感激不尽,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庄元帅看似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实际上做的最多

    庄庸凡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长江后浪推前浪,我应该回去了,否则继钊都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样子”

    易寒让士兵护送庄庸凡回府,又返回宴席之上

    两军同乐,直到深夜,镇西军就在殿前兵马大营过夜

    直到次日响午,才有士兵进来惊醒易寒,说宋公公来访,昨夜喝的太过厉害,易寒脑袋晕疼,却匆匆穿好衣衫出门相迎

    宋德张看见易寒,笑道:“易大人,皇上召你进宫面圣”

    来到御房,见了皇帝,只听皇帝道:“中天,今日早朝,有几位大臣联合起来参你一本,你可知罪?”

    易寒早已经从宋德张那里获悉,今日早朝,礼部尚等人就他昨夜大营的事告他一个疏忽职守之罪,希望皇上严惩,皇上也应了下来,虽有疏忽职守之嫌却并未酿成大错,罚了他半年俸禄,一句话封了那些大臣的口

    皇帝道:“中天,你既知罪,朕罚你半年俸禄,你可心服”

    这等好事,易寒怎么会不应,连道:“皇上圣明”

    皇帝突然问道:“中天,林毅岳等人可认识你”

    易寒思索片刻,沉吟道:“皇上,镇西军有一部分的士兵将领认识微臣”

    皇帝一脸严肃,沉声道:“那此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假如你的身份泄露出来,那朕就不得不罢免你的官职”

    易寒自然知道此乃是皇上的威胁之举,是希望他将此事圆满处理,不要让他难做

    易寒点头:“皇上放心,中天知道怎么做?”

    皇帝漫不经心道:“中天,我听说这些镇西军将领个个桀骜不驯,可是如此”

    易寒应道:“皇上,确实如此,不过在臣认为,没有性格的将领不算是一个好将领”

    皇帝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而是说道:“朕担心的是你是否能管住他们”

    易寒心中顿时大喜,失声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帝淡淡道:“眼下用人之际,这些将领英勇善战,朝廷应该择贤而用,只是他们所属镇西军,品秩不低,却不好安排分配,朕希望他们能任实职担国忧”

    “确实如此,让他们呆在雁门关有点浪费人才了”,易寒连忙道

    皇帝又道:“此事能否成功就看你的,朕会全力支持你,中天,你最好是能够获得贤王的支持”

    皇帝并没有详细说明什么问题,但彼此心知肚明,皇帝已经顾不得太多了,藩王之忧一日不解,他寝食难安,虽然知道俸禄、粮草、物资对于空虚的国库来说是一个大问题,但比起国破家亡,这些问题又怎么能算得上问题呢

    易寒道:“臣遵旨”

    皇帝一愣,旋即笑道:“好你个易中天胆敢利用起朕来了”,一语之后问道:“比试的事情,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竹台已经搭建好多日,禁军百人精锐训练多日,地方厢军与镇西军也已到京城”

    皇帝点头道:“还有一事不知你可曾获悉,朕以准了西夏使者带领百名西夏勇士作为一支队伍比试争雄”

    西夏使者?易寒一愣,怎么西夏使者还在京城吗?他只知道两国签订了盟约,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些什么,毕竟人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何况西夏人迷武成风,若能扬国威风也是美事一件

    “中天,怎么你对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半点兴趣,你可知道西夏勇士带队之人是个女子,乃是名将沙如雪之女,名贺兰”,皇帝却晓有兴趣的说了出来

    贺兰?易寒听到这个名字,他就不感觉奇怪了,想不到这个西夏使者居然会是贺兰,他与贺兰相处一段时日,对她性子深有了解,胜负之心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看来自己要避避她,免得惹出什么事端来,口上道:“皇上,西夏勇士出身一品堂,却不是普通的士兵”

    “这一点朕已经知道了,所以朕也另有准备,若是最后西夏夺魁,就安排御前侍卫与之单独比试一场,看是朕的御前侍卫厉害,还是西夏的勇士厉害”

    “还有一件趣事”,说着皇帝就像西夏狼主招婿的事情说了出来

    易寒一听,就完全明白望舒想招的夫婿就是他,这不是胡闹吗?当初不是说好的吗?倘若他成了西夏的王夫,这边怎么办,望舒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明知道不可能非要这么做

    皇帝见易寒陷入思索,笑道:“这西夏狼主貌若天仙,是西夏人心中的女神,怎么,中天你动心了,也想成为这西夏的王夫,朕先跟你提个醒,无论那两位招亲使是否看上你,朕都不会准许,否则朕怎么会让他们认为我们大东国没有人才”

    易寒点了点头,这个是当然,皇上岂会放他去西夏成为自己未来的敌人,而且这也不是他自己的初衷,就当望舒耍小性子在胡闹,心中苦笑,她只是耍小性子就闹出如此动静,自己若是惹恼她,不知会酿成怎样一副惊天动地的场面来,这个女子可拥有大兵压境围剿他的能力,自己的情人太过强势也并不是一件好事,错了,应该是未正式公布身份的妻子

    离开皇宫,易寒以枢密院侍中佐天子的身份来到了西府,枢密院日常办公军府设在皇宫外围的西面,所以称之为西府,而中省设在相对应位置的东面,称之为东府,两府距离并不远,方便职务上交流提交

    西府枢密院设十二房,北面房、河西房、支差房、校阅房、兵籍房几乎揽括了全国大小的军务,多不可计,在这里的都是官员并没有士兵,闲杂人等不准进入,毕竟西府之内有许多军事机密的信,全**队布防记录,粮草物资储备等等,当中还有一部分是有阅读权限的,可想而知,假如这些东西落到外邦潜伏在大东国的卧底手中,后果不堪设想,易寒以侍中佐天子的身份却可以让他随意进出这里,他只是行动自如,当然有关事务却无法插手,而其中复杂,就算易寒想插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插手的好,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有些位置不是你想担任就能够担任的,至少要熟悉,才能事事了如指掌,做出正确判断

    西府之内显然公务繁忙,不时有信接收,又频繁有标识有枢密院特征的加密文件送出,各司其职,一个小官员接待了易寒,带着易寒巡视了整个西府之后,易寒才道明来意

    那官员道:“大人,知院大人公务繁忙,恐不方便待见”

    易寒又道:“那你就说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易中天求见”

    这名头亮出来,可就是真正的公事了,那文小吏匆匆领着易寒到了枢密使办公之所,让易寒等候一会,立即进屋禀报

    一会之后出来,说知院大人有请

    易寒走到门口,看见一大群官员迎面走了出来,因官职不高,与易寒素未谋面,但看他官服,却是高官,纷纷行下属之礼

    易寒微笑点头,敷衍打了与诸人打了招呼

    易寒进入房间,只见那枢密使五官方正,身材伟岸,肩宽胸阔,年纪大约五十有余六十不到,严肃的表情,眉目锁着烦恼,易寒也知道他烦恼什么,西王陈兵已久,粮草充沛,蠢蠢欲动,然而朝廷内部兵力空虚,粮草物资是一直头疼的问题,以前是以边疆军为重,风平浪静倒也没有什么,可如今潜在着威胁,他也需要动兵动粮,物资充沛,没兵没粮,你让他如何调动兵马,正所谓动一发而牵全身,他向各地驻军发送下行公文,强行要求让最高长官照做,否则按罪论处,可是也因此暴露出来许多问题,就单单一条储备粮草这一条,各地驻军长官就纷纷上牒文抱怨,看着案上不计其数的上牒文,他就头疼,这其中不知道揽括了多少合情合理的理由,他们确实有难处,就此事他昨日曾到户部,将一份全国厢军的俸禄、粮饷,物资,以及往年所拖欠的全部罗列下来,当着户部尚的面放在他的眼前,要求他立即安排发放,户部尚似往常要向他诉起苦,他却一句都不想听,挥袖离开,今日朝堂之上,谈起此事,皇帝虽然责令户部全力去办,但是他知道过不久,不知道又用什么借口变卦了,国库的底子他十分清楚,镇北军与镇南军的粮饷,物资绝不能短,特别是处于紧张状态的镇北军,可以说倾全国之力却无法一劳永逸,到底要耗到什么时候,然而,心里也十分清楚,以现在的国力,北敖安卑不来攻打大东国就烧高香了,难道还妄想主动进军北域

    方安中朝易寒看去,有关次子的事情最近在官员之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赞也有人贬,乏善可陈,但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位,却有其玄妙之处只是不知道他是来找自己有什么事,枢密院只掌禁军兵权,统兵全却归于三衙,又因禁军的特殊之处,甚少调动,粮饷物资又直接与户部挂钩,无需经过枢密院调配,如今这禁军人马与枢密院并没有很密切的联系,至于那所谓的兵权,只不过皇上发放号令,再由枢密院下告文而已,历朝制度因局势变化朝令夕改,存有纰漏也属正常

    方安中一副官腔:“不知易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中天知你最近烦恼缠身,特来解你忧愁”

    “哦”方安中一脸讶异,此话颇有玄机,“不如易大人有何妙策可解子晳烦恼”,子晳乃是方安中的字,易中天与他同品,自称字号表示平起平坐,然而易寒只是从一品,枢密使却是正一品,其实还有高低之分

    易寒也不着急,将方安中的烦恼大概罗列出来,无非是粮饷,物资,已经国内兵员匮乏,话中之意却暗指藩王欲起兵之危

    一番话说的方安中顿时从容,次子莫非有通天之能,此等军事机密他竟了如指掌,非但如此对他枢密院的困难之处也一针见血,无论他是通过猜测还是从某种渠道获悉都是令人惊讶,至此才认真打量起眼前的年轻人,从他言行举止,心志性格做了一个大概的判断,暗暗与其他人相比较,竟觉得他毫不逊色,叹道:“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然而二者皆重又当如何舍弃”

    易寒决然道:“另辟蹊径”

    这四个字却让方安中眼前一亮,喃喃念道:“另辟蹊径”,慢慢思索起来,一会之后问道:“易大人请说来”

    易寒笑道:“知院大人所烦恼的根源,无非是没有充分的把握,大人何不想想如何达成想要的结果,至于那地方驻军之难,暂时不去考虑“

    方安中反驳道:“兵员匮乏,粮饷物资短缺,没有根本,如何一战?”

    他一激动不知不觉将晦而不明言的话直接讲了出来,易寒也不见缝插针,却正色道:“知院大人,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啊,我的建议是地方驻兵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增强生产能力,此消彼长乃是平衡之道,否则冗兵坐食,战力积弱,国势日衰,国破家亡“,说道最后四个字,易寒加重了语气,此乃是易寒所擅长的谈判之法,夸大事实,压迫对方心理,让对方的思索惟自己所掌控

    方安中思索着,不得不说假如按照易中天所讲裁军减员,确实能瞬间解决困扰枢密院长久的问题,只是关键时刻,非但不征兵加编,反而裁军减员,这是很冒险的做法,谁也不敢轻易的说出这个建议,会让别人认为乃是藩王安插在朝堂的内应,这个年轻人的建议颖大胆的很啊,细细思索,却有几分可行,只可惜他说的不是时候,如今是关键时刻,面对藩王兵力屯兵,谁还有这种魄力,没有人敢冒这个险,他脸色一变,厉声责道:“易大人明知道内乱在即,却建议裁军减员是何道理”

    易寒从容不迫,缓缓道:“知院大人,我说过百万厢军,不如十万雄师,假如真的有内乱,你那些地方厢军又有什么战斗力呢?”

    方安中看着易寒,不客气道:“纸上谈兵,你可知道地方有朝廷驻兵才是朝廷的疆土,倘若没有驻军把守,例如将江南之地拱手让与敌军,丧失对这些沃土的控制,又拿什么充盈国库,待对方慢慢蚕食扩张占据,就算京城有百万雄师,无银无粮无衣又如何跟人家打,地方驻军的重要性并非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战略意义重于战斗力,把守各要塞,是让敌人进军缓慢,我等以逸待劳从容应对”

    易寒点头道:“知院大人教训的是,中天知错”,他如何会不懂得这个道理,他的想法是想先下手为强,并非坐以待毙,与方安中的言论并不矛盾

    方安中淡道:“易大人,我公务繁忙,不便招待”,却是打算送客

    易寒立即道:“知院大人,假如我们主动进攻,大人所顾忌的岂不是子虚乌有”

    “什么”方安中吃惊的顿时就站了起来,大东国此刻何人有魄力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能,贤王不能,皇上也不能,易中天两次出惊人之语,方安中慢慢的将易中天所说的话联系起来,裁军减员,士兵归农减轻朝廷负担,以农养战,好大一盘棋,好有魄力的想法,相信没有人会想到,只要拖延藩王的起兵日子,再处理几处细要,此举可行,可到底要谁来领兵,庄庸凡还是孤龙,他看着易中天,或是眼前这个挺拔身子的年轻男子

第七节 天边的人儿

    因为贵州军的支援,北敖拿下保州城变得艰难,敌我双方鏖战半个月,互有伤亡,安卑方面毫无进展,拿下保州似乎变得遥遥无期

    而当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两路兵马抵达保州城南面三十里开外,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安卑受困于战线太长,粮草补给不及时,而保州城在短时间之内又无法攻破,而选择了撤兵,不再继续僵持下去

    安卑退回了顺平,不给大东**队交战的机会,不得不说越里古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华中王府和华东王府是借来作为援救的两路兵马,总不能永远驻扎在保定城周边地区,而要转守为攻,攻打顺平又好像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敌人不来进攻就烧高香了,难道还自动送上门不成,时日一久,两府总共十万人的兵马必定撤退,而这种时间,安卑刚好可以调整兵马,准备好充足的粮草,等两府兵马撤退再发动进攻

    越里古的决定,让安卑大军变得好似一团棉花,让大东国的军队有力却打不到实处

    保州战事暂时停了下来

    而此刻,一直攻城拔寨的麒麟大军,刚刚拿下富县,而接下来准备要拿下的是北敖比较大的城关要塞——延州

    延州与铜川一样都是大城,城内守兵也较小县城要多的多,而目前易寒遇到些困难,大量的俘虏要怎么处理,因为这些俘虏的原因,耗费了大军大量的粮食,后续物资补给不及时,此刻大军已经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一旦无法在短时间内攻下延州,而军中无粮,那问题可就大了,而北敖狡猾的很,每次易寒攻下一地,并没有获得预想中的粮草物资,这打乱了他一开始以战养战的战略部署

    帐内,易寒一脸胡渣,脸容粗犷,眉目隐露沧桑,样子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这会任谁也不会想到这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都说战场可以让一个男孩迅成长为一个男子汉,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些日子整支麒麟大军连连征战,基本就没有停下来过,个中艰辛苦难可想而知,护**毅力十足,西夏大军反而有点吃不消了

    林毅岳风尘仆仆走了进来,他也是一脸胡渣,这胡子都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刮了

    林毅岳沉声道:“元帅,军中粮草只够吃上半个月”

    易寒平静道:“我知道”

    林毅岳道:“进攻延州城的计划可能要缓一缓了”

    这一次易寒却没有回应,而是沉吟不语,林毅岳继续道:“没有想到俘虏会这么多,我们向西王府索取的粮草至少要二十天后才能到,加上这三万多人的俘虏,半个月的粮草却能维持十天左右”,林毅岳的意思是攻和暂缓进攻,十日之后都要面对大军断粮的困境

    易寒突然重重拍了桌子,沉声道:“北敖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的粮草,反而让我给他养兵,难道就不怕把我三万人给饿死吗?”

    这一次林毅岳却沉吟不语,过了一会之后才说道:“不管如何,目前首先要解决的就是粮食的问题”

    易寒思索应对之策,这个时候苍狼走了进来,朗声道:“这三万人俘虏留着干什么,全部杀了,这几日士兵都吃不饱,哪有力气打仗”

    易寒一脸苦笑,当日他开始接受这些北敖士兵的投降,如今把这些俘虏给杀了的话,一者失信于人,二者以后敌人如何会再向自己投降呢?明知死路一条自然是拼死一战,这样就给自己攻城掠地增加了难度,朝苍狼笑道:“拓跋将军,屠杀俘虏的事情,如何能做的出来”

    苍狼沉声道:“元帅你不必瞒我了,军中粮草已经告急,我知道屠杀俘虏的事情不能做,可是也没有为了养俘虏而让自己士兵饿死的道理,因为无粮可食,杀了自己的妻妾下厨的事情也有人做的出来”

    易寒笑道:“从今日起,所有俘虏每餐一律减半”

    苍狼也没有再坚持,却道:“我倒有一计,可让这三万俘虏全部死去,却不会让我军背上屠杀俘虏的罪名”,说着将自己的计谋说了出来

    易寒耐心听完却道:“这样做能问心无愧吗?聪明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们却瞒不住所有的人”

    苍狼道:“元帅,你太有原则了,简直跟是沙元帅一个性子”,这句话却不知道是赞是贬

    易寒轻轻一笑,“拓跋将军现在可不是赞美的时候,眼前是如何解决粮草告急的问题”

    林毅岳一直沉吟不语,凝神思索,突然抬头道:“我倒有一法,可暂时解决眼前的难题”

    易寒与苍狼异口同声道:“快说”

    林毅岳朗声道:“在方圆百里之内强行征粮”

    未待易寒回答,苍狼立即道:“此法可行,护**保家卫国,大东国的子民有义务承担起这个责任”

    易寒思考了一会之后,点头道:“好,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要百姓自愿,而不能强抢强征”

    林毅岳心中暗忖道:“元帅,你虽然指挥有方,对军队的一些隐蔽却不甚谙练,不强抢强征,那里能征到粮食,百姓自有其存活之法,是饿不死的,而我们的军队一天无粮就要军心涣散,别说攻城掠地,恐怕连仗都打不成”,这些话林毅岳自然不会说出来的,他了解易寒,一旦说出来,易寒一定不会答应,到时候又会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口上应道:“好的,我会把元帅的话传达给前去征粮的士兵”

    苍狼自然也明白林毅岳的苦衷,也就干脆不说明,与林毅岳一起瞒着易寒

    两人走出帐外,苍狼道:“林将军,这件事情若是被元帅知道了,他定会怒不可歇”

    林毅岳笑道;“那就由我来一人承担,拿我的人头来平息民愤”

    苍狼感慨道:“得将如此,何愁大军战无不胜”

    林毅岳笑道:“此事还请拓跋将军帮忙隐瞒”

    苍狼笑道:“我怎么能不成全林将军呢?若会说,刚才在帐内的时候我就说了”

    林毅岳笑道:“那我下去安排了”,说着离开

    苍狼看着林毅岳的背影,叹息一声,又朝帐内看去,自言自语道:“人无完全,每一件事情都有好坏两面,又让人如何来抉择呢?越是睿智的人,活的越辛苦”

    —————————————————————————————————————

    白河县,西北地区一个贫瘠的小县城

    自从北敖占领了这片属于大东国人的土地之后,原本生活就十分艰苦的白河县百姓,日子过得加艰辛,北敖经常出动士兵小队对当地的百姓进行掠夺,有点吃的东西也要藏的非常隐蔽,等北敖士兵小队离开之后才偷偷拿出来吃,白河县地处偏僻山区,北敖军队并没有对这个地方进行大规模的掠夺,但是受到影响还是难免的,这一点点的影响,便可以让白河县的百姓感觉这日子简直没法再继续过下去了

    终于,白河县的百姓收到了一个消息,护**攻下铜川,将原本属于大东国的土地从北敖的手中夺了回来,从今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北敖士兵不会出现在白河县进行掠夺,有什么吃的,他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拿出来了

    可是没过几天,白河县的百姓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因为护**的士兵也算是强盗,当然比起北敖士兵,护**的士兵客气了许多,他们不会杀人,不会强奸妇女,但是他们的出现却是来夺走自己最珍贵视如生命的粮食,这帮士兵冷漠,不通人情

    小山村的一条偏僻的山路上,一个粗壮的汉子与两个衣着破烂的小女孩同行

    一个小女孩问道:“愣头大叔,你不是说那些兵哥哥自己人,为什么他们也要来抢走我们的食物呢?”

    汉子一愣,却思索起来,昨日几个士兵到了他的家里,将他原本藏起来的粮食全部拿走,一个士兵见到他年老的母亲卧病在床,不忍心给他留了一点食物,此举却被一个带头的兵士训骂了一顿,这帮抢夺食物的士兵表面看上去冷漠,不通人情,但是这一点却可以看出他们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憨憨笑道:“大概是他们接到命令所以必须这么做”一语之后笑道:“玛儿,你肚子饿吗?”

    那叫玛儿的小女孩笑了笑道:“不饿”

    汉子看着这张原本应该红扑扑的小脸,此刻却饿面色饥黄,有些心疼,笑道:“明天我就给你们两人弄点好吃的,这两个鸡蛋是个女先生留的,女先生生病了,再不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就永远好不了了”

    两个小女孩却笑得非常开心,“我们不饿,留给女先生,我们希望女先生的病快点好,就可以继续教我们读写字了”

    娜儿突然掏出一个布包起来的东西,小手小心翼翼的翻开,看了一眼之后,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这才满意的又包了起来

    汉子却看到了,却是两个薯瓜,问道:“娜儿,你怎么会这些东西?”

    娜儿笑道:“这是我娘给我的,昨天我偷偷攒了一个,今天又攒了一个,女先生一定饿坏了,一会可以拿给她吃”,她经常挨饿,明白饿的滋味,小小年纪却能懂得身同感受

    汉子笑道:“你们若是饿了,就拿出一个来分,女先生一个就够了,若是知道你们没得吃,她一定不肯收下的”

    两个小女孩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朝那两个薯瓜看起,眼神充满的渴望

    就在这时,山路一旁突然窜出几个士兵来,一脸冷漠的朝他们走了过来,手中的大刀冷冰冰的,两个小女孩顿时吓傻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士兵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有,就开始对三人进行搜身,汉子身上的两个鸡蛋被搜了出来,汉子立即道:“几位兵大哥,这两个鸡蛋是专门给病人送过去的,请几位兵大哥高抬贵手,不要拿走”

    若是前几日,这几个士兵也许不会拿走这两个鸡蛋,但是如今已经过了十天,后勤补给的粮草却还没有运送到,许多俘虏都因此而饿死了,军中士兵也是三餐不饱,而林副帅下达的命令就是无论如何要活下去,挨到粮草送达,所以这两个鸡蛋对这几个士兵可以说是如何的珍贵

    士兵却什么话也没有说,把鸡蛋拿了过去,一人咬了一口,瞬间就吃完,汉子的脸瞬间就变得铁青,若不是因为两个小女孩,他立即就跟这几个人拼命

    一个士兵突然看见娜儿手里捧着的薯瓜,二话不说就抢了过来,娜儿这才回神,伤心的哭泣起来,“这是个女先生留的,你们不要抢走”

    士兵看见这脸黄肌瘦的两个小女孩哭得满脸泪痕,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何况他们心里本来就不想这么做,护**的士兵是冷漠坚毅的,但是这一刻他们的心却再也无法冷下去,就算饿死也不能这么做,这一瞬却把林副帅的命令抛之脑后,那个抢走薯瓜的士兵扇自己一巴掌,嘴里骂了自己几声,却把薯瓜还给娜儿,说道:“你快吃”

    娜儿一愣之后,立即把薯瓜收到背后,瞪了这个士兵一眼

    旁边一个士兵说道:“走”,几个士兵又离开了

    汉子冷冷道:“还算有点良心”,说着抹了抹两个小女孩的泪水,笑道:“我们快点走,女先生饿坏了”

    玛儿伤心道:“愣头大叔,鸡蛋没有了”

    汉子闻言有些失落,却勉强笑道:“没有关系,还有薯瓜呢”

    山村里一间破旧的茅屋内,不时传来咳咳咳的声音,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脸色枯黄憔悴,一头长发错乱散开,毫无色泽,她现在看上去就似一个垂垂欲死的老妇人

    门口传来了几声稚嫩又兴奋的呼喊声:“先生,先生”

    女子听到声音,嘴边露出一丝虚弱的微笑,吃力的让自己从床上卧坐起来,这一用劲,却让她枯黄的脸颊憋的隐隐有些红晕

第八节 须眉丈夫

    汉子和两个小女孩走进茅屋,三人乖巧的喊了一句“女先生”,连粗壮的汉子也不例外,看他憨憨的,见了这女先生却好像变得跟小孩子似的***

    女先生朝招了招手,“娜儿,玛儿过来,让先生看看你们”

    两个小女孩走到床边,玛儿弱弱道:“先生,你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我和娜儿好想等你给我们上课”

    一旁的汉子闻言却有苦难言,小孩子不懂事,他却知道,连吃的都没有,好好的普通人都要饿出病来,何况是病人,只希望战争快点结束

    女先生理了理两个孩子枯乱的头发,又爱怜的抚摸着那面黄肌瘦的小脸,心中充满了愧疚,对此她无能为力,什么也做不了她教导这里的人改进耕具,又实地勘察地形,开垦可耕种的荒地,而达到合天时、地脉、物性之宜的目的,最终无所差失,事半功倍,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战争,让她这些年的心血都毁之一旦,她感觉自己就要病死在这里了,黯然的闭上眼睛,想起不知道在那里的至亲,眼眶悄悄的涌出泪水来

    汉子大吃一惊,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女先生流泪,无论多么艰苦,女先生脸上都是挂着淡淡的微笑,他一直以为女先生是世间上最坚毅,最阔达的人,她是多么的了不起,而这一刻她流着眼泪,脸容看上去是那么悲伤,到底是什么让女先生如此悲伤呢?

    两个小女孩看见女先生落泪,有些慌张,有些不知所措,“先生,先生,你为什么哭了呢?”

    娜儿忙道:“先生,是不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带了两个薯瓜”,说着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掀开布

    女先生嫣然一笑,情不自禁的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笑道:“你们是我教过最懂事的学生”

    娜儿小心的扒着薯皮,薯皮没有扔在地上,却又放到布上面,她的肚子很饿,却是打算一会拿这些薯皮充饥

    玛儿盯着那扒了皮,金黄黄的薯瓜肉,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女先生看见了,微微一笑,从娜儿手中接过薯瓜却递到玛儿的手中,轻轻道:“玛儿,吃”

    玛儿内心渴望,却没有接过来,她知道这个特意给女先生留着的,女先生肚子也很饿,只听女先生温柔道:“你吃了这个薯瓜,先生就教你读写字”,说着手指轻轻捻了一块塞到玛儿的口中,又给娜儿捻了一块

    汉子看着这一幕,心中辛酸却无能为力,女先生做任何事情,他却没有任何资格说不可以这么做,这个时候他开始痛恨那些抢走自己鸡蛋的士兵

    一个薯瓜很快的就被两个小女孩分享了,娜儿拿着另外一个薯瓜说道:“先生,我和玛儿吃饱了,这一个是你的”

    女先生接了过来,慢慢的扒着皮,笑道:“这一个我们三个人共同分享好吗?”

    说着未等两人回答,就捻了一块品尝起来,笑道:“嗯,好吃”,捻了一块,“娜儿,你尝尝这一个和上一个味道有什么不同”

    娜儿感觉吃的一点也不必刚才少,吃完之后开始搜寻地面,却没有发现薯瓜皮,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薯瓜皮到底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女先生突然咳嗽起来,连忙用衣袖裹住了嘴,却怎么也裹不住这阵阵强烈的咳嗽,咳嗽是从胸腔内发出,像重音鼓,能将左右胸襟击穿

    汉子看见女先生剧烈抖颤的身体,只感觉女先生像一片单薄的树叶,随时都可能被大风刮走,那重重的咳嗽声,重重地击打着他的心房,竭力的想要将他的心给洞穿

    汉子有些慌张,连忙端着碗出去外面倒了一杯水回来,喂女先生喝下,玛儿和娜儿各伸出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女先生的后背

    当女先生缓过劲,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面如金纸

    汉子突然似下定什么决心,“娜儿,玛儿你们陪着先生,我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女先生忙呼道:“你要去那里,回来”,说了一半却连连咳嗽起来

    愣头做了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他居然偷袭打晕了一个征收食物的士兵,扛了一袋粮食就跑了回来

    汉子兴致冲冲的走进茅屋,将那袋粮食重重的放在地上,喜道:“先生,玛儿,娜儿,我们有的吃了,再也不必饿着肚子了”

    两个小女孩欢呼起来:“愣头大叔好有本事”

    女先生却露出威严而冷峻的表情,问道:“这袋粮食从那里来的?”

    愣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从一个士兵那里抢来的

    女先生吃惊道:“北敖士兵?”

    愣头笑道:“先生,你这些日子卧病在床,不知道消息,北敖军队已经被护**给赶走了,我抢的是护**士兵的粮食”

    女先生一讶,“被赶走了吗?”一语之后却冷视着愣头,“那你为何要抢夺军队的粮食,可知道粮食对士兵来说就是生命”

    愣头一时无语,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这支原本以为是英雄的军队,所作所为却是跟强盗一样,有苦难言,干脆低头沉默不语

    一旁的娜儿说道:“先生,愣头大叔说这些兵哥哥是好人,可是他们也来抢走我们的食物,愣头大叔留了两个鸡蛋给你,在半路上却被他们给抢走了”

    汉子接话道:“这些食物本来就是我们,被他们强行征收了,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玛儿断断续续的陈述这几天的遭遇,虽然思绪有点混乱,不过女先生倒是听明白了

    女先生淡道:“愣头,你先去躲一躲,这些日子就不要出现在人前了”

    愣头笑道:“先生,没事,大不了就是贱民一条给他们,我现在就到县城里给你请大夫,有这些食物作为交换,不怕大夫不肯来”

    还未等女先生应话,汉子就转身离开,不理睬背后的呼喊声

    女先生身体虚弱,无法下床,忙叫娜儿去把汉子给追回来

    娜儿却好奇道:“先生,你生病了,为什么不让愣头大叔去请大夫呢?”

    女先生无奈,小孩子怎么会明白这些,却什么话也没说,拉着两人的手,让她们坐在自己的身边

    傍晚时分,汉子将大夫请了过来,给女先生把了脉之后,说道:“说病是病,说不是病也不是病,多吃点东西,好好调养身子就是了”,一语之后又道:“你随我回去拿几帖通郁的药”

    汉子给了这个大夫半袋的粮食,又请了村里人来帮忙照应女先生和两个孩子,随着大夫返回取药

    山村里好多人已经很久没有真真正正的喝一顿米粥了,女先生让人把这半袋米全煮了,让大家饱饱的吃上一顿

    由于吃了点粥,又见到大家这么开心,女先生的气色好了许多

    夜深了,所有人都回去了

    一夜过去,汉子一早就在门口熬着汤药,突然村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只见数十个士兵押着一个老者朝这边走来,村里人看见这帮士兵一脸冷凶,心知不是什么好事情,纷纷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这个老者却是昨夜来给女先生看病的大夫,只见大夫有些惊怕的指着愣头道:“这半袋粮食是他给我的”

    一个小都统走到汉子的跟前,沉声问道:“你可知道打劫军队粮食是什么罪名?”

    汉子毫不畏惧应道:“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些粮食是我们的,我只是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小都统沉声道:“奉林副帅之命,征收粮食以应急需,士兵无粮可食,便要饿死,到时候这里又要遭受北敖掳掠”

    汉子不屑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两样”

    小都统脸色骤然变得铁青,愚民那里会懂得他们这些士兵的苦处,奋勇杀敌却要面临饿死的境地,沉声道:“你打劫军队粮食是死罪”,一语之后朗声道:“就地处置”

    都说军队霸道,杀人干脆利落,不必过堂审问,今日,这隔世的小山村的人总算见识到了

    众村民蠢蠢欲动,打算拦一下让愣头有机会可以逃跑,小都统却似乎看透了众人的心思,冷声道:“敢阻拦者一并论罪”

    汉子朗声道:“乡亲们,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不必阻拦”,说着也不打算跑,朗声道:“来”

    小都统赞道:“是个汉子,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愣头跪在地上,士兵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就地斩首,就在这时一把弱弱的声音传来:“慢着”,这一把声响在噤若寒蝉的环境下非常悦耳,只见女先生身子依靠在门框上,身子虚弱,看上去很吃力的样子

    小都统望去,却是一个中年妇女,见她虽然一身朴素破旧的衣衫,蓬头散发的,身上却透出一股仪态不凡,端庄文雅的气质来,让他不由自主的敬重起来,而不敢轻视

    周围的乡邻忙走过去搀扶着她,“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女先生笑道:“都要出人命了,我能不出来吗”

    没有想到这小山村里,居然还有位私塾的先生,而且是个女子,这倒大大出乎小都统的意料,不过从这个中年妇女身上所透露出来的文雅气质倒也符合她的身份,小都统尊重的称呼了一声先生,“先生为何阻拦我处置罪犯”

    女先生用尽全身的力气端直身姿,缓慢的迈步朝小都统走了过去,沉声道:“他若是罪犯,你们这些抢夺平民百姓粮食的士兵又算是什么?强盗吗?”女先生义正词严的责问顿时让乡民心中暗暗叫好,纷纷暗赞女先生好勇敢,敢这么对霸道的士兵讲话

    小都统沉声道:“奉林副帅之命,征收粮食以应急需”

    女先生道:“做到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军队才是一支要受百姓爱戴的军队,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才是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在我看来你们只是一支乌合之众,战败是必然结果”

    小都统心中暗忖道:“好厉害的先生,说起话的句句是道理,让他无法辩驳”,只听这女先生又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军队挂着征收粮食的旗子干的却是抢掠的勾当,若要论罪,也要先定你们的罪”

    这句话一针见血,却把小都统给说心虚了,他明白自己的行为确实与抢掠没有什么两样,却道:“这是林副帅的命令,我们作为士兵不问其他,听令行事”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话果然没有,在绝对的武力面前,所有的道理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女先生道:“我一个女流之辈,就算你们杀人放火,掠夺成灾,我也拿你们没有办法,只是今日这个人你们却杀不得,你们根本没有这个资格”,说着缓缓走到愣头的身边,面对士兵那把透着冰冷寒芒的大刀毫无惧色

    小都统顿时为难起来,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付一个弱质女流,可是很显然她要管到底了,突然看见周围的乡民小声议论纷纷起来,心中暗忖:“若不严处,如何立威,以后岂不是人人效仿”,想到这里也不管了,朗声道:“把她来开”

    立即上前两个士兵强行把女先生给拉开了,准备强行处置

    只听女先生突然朗声道:“待我给你军副帅写一封信,再做处置可好”

    小都统犹豫了一下,林副帅日理万机,这种小事怎能让他劳神,正要出口拒绝,只听女先生沉声道:“此事若处理不好,激起民愤,日后在大东国将寸步难行”,女先生见这小都统的脸色,知道再不说重话,愣头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

    小都统沉吟了一会之后,说道:“好”

    “先讲此人捆绑起来”,说着朝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两人松开这个女先生

    女先生返回屋子,研磨,写信件

    颤抖的手缓慢的在白纸上面写下每一个字,不时发出强烈的咳嗽声

第九节 以身作则

    林毅岳看完信,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好一句“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这一次自己却是因小失大了,军民若不能同仇敌忾,何能做到所向披靡,信中字字真言,连征战多年的林毅岳都不得不感叹,自己真的不配成为一军统帅,这一次真的大错特错了

    抬头对着那小都统问道:“那女先生现居何处?”

    小都统应道:“白河县的一个偏僻的山村”说着心中暗忖:“看副帅的神色,这件事他好像很重视,也不知道那女先生在信中说了什么?”

    林毅岳低头思索,这件事情做错了,那就要改正,便从这女先生开始着手,希望这样能挽回护**的名声

    只听小都统说道:“副帅,军中已经有士兵无粮可食而饿死”

    林毅岳并没有回答,只觉得事情变得越发棘手,一方面是士兵无粮可食,面对饿死的困境,一方面又因为强征百姓粮草而让护**威信全无突然重重的捶打木案,却把那小都统吓得噤若寒蝉

    就在这个时候,易寒走了进来,这些日子易寒与士兵同饮同食,绝不因为身份而享受特殊的待遇,对士兵多方爱护,对部属关怀备至,深入士兵群中,鼓励大家共度难关

    “毅岳,后勤的粮草送到了没有?”语气透着凝重,再过几日,整支大军就要这样活活给饿死了,基本所需只有护**一半的俘虏已经饿死了一半,有部下告诉说,这帮俘虏拿着那些尸体当肉吃,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道德都是渺小的,易寒也就睁着眼闭着眼,并未理睬,战争是残酷的

    林毅岳沉声道:“估计还要五天”

    易寒口气凝重道:“五天啊,这短短的五天可是要我的命啊”

    林毅岳突然道:“元帅,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说”,易寒淡淡道

    林毅岳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护**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易寒听完之后脸变得铁青,他在压抑心中的怒火,他从来没有把林毅岳当做部下,多时候是看做一个朋友,他却瞒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冷声道:“我不是说不准强抢强征吗?如今你这么做岂不是置我于何境地,就算士兵饿死也不能做出掳掠的事情来”

    一旁的小都统心中暗惊:“原来这件事情易元帅被蒙在鼓里呢?我说呢,易元帅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不过站在林副帅的角度上也没有错,若不这么做,恐怕大军已经饿死的七七八八了,林副帅也有自己的苦衷”

    林毅岳脱掉头盔,跪了下去,朗声道:“元帅,此事由毅岳一人承担,就拿我的人头来平息民愤”

    易寒轻声道:“毅岳,我知道你的用心,可是这件事情你却错了离谱,军法无情,就算我能容你,别人也容不得你”一语之后朗声道:“来人啊,将林毅岳拉出去斩了”

    这个时候小都统却偷偷的溜走去拉帮救兵

    易寒一个人坐在林毅岳的帐内,脑袋一片空白,人孰无情,可是军法无情啊,斩了林毅岳,他内心如何不痛,这是他的挚友啊,可是军法面前,连父子都没有情面

    他心情非常不好,好几次他都冲动的想站起来,改变主意,可是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突然看到案上的一纸信,拿在手里随意瞥了一眼,只是这随意的一眼,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全神贯注的将上面的每一个字看完,这是苏洛的笔迹,他如何能不识得,悲戚道:“我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岂会原谅我”

    整个人失神落魄,没有半点神采,只感觉人生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无奈

    林毅岳被拉到刑场中途,却被苍狼、刘唐众多将领拦住了下来,让士兵暂缓行刑

    林毅岳淡道:“诸位将军不必理我,此事由我一人承担”

    刘唐感慨道:“林将军,你的苦衷我们明白,现在我们就去向元帅求情,共同承担起这个责任”

    苍狼道:“走”

    说着带着一干大小将军进入帐内,齐刷刷跪在易寒的面前,齐声道:“元帅,我等前来为林副帅求情”

    易寒此刻已经有气无力,说真的,他心里存有私心,并不想斩林毅岳,可是不斩却不能,淡道:“他做出这种事情来,有什么情可赦?”

    刘唐道:“林副帅这么做是为大军着想,若非如此,此时将士已经饿死七七八八了,我们又拿什么与北敖交战,又如何将夷虏驱赶出大东国,又如何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又如何对得起护**的名字,从长远大局来看,林副帅此举无可厚非”

    易寒沉吟不语,莫沉熙沉声道:“元帅若想斩了林副帅,就将我一并斩首,是我让部下强抢强征”

    易寒冷声喝道:“莫沉熙,你闭嘴”

    苍狼道:“元帅,此事我们瞒着你,并不全是林副帅一个人的错,请元帅将我等一并处罚,减轻林副帅的罪行”

    易寒突然站了起来,脱掉头盔和战袍,赤.裸上身,说道:“若要论罪,我作为主帅却治军不严,让部下做出这种事情来,首当严惩,罚重责五十军棍”

    众将闻言,大声呼喊道;“元帅,万万不可”这五十军棍打下去还有命在,普通士兵二十军棍都很有可能被活活打死

    易寒冷声道:“都站起来,莫要再劝”,对着苍狼道:“拓跋将军,你来监刑”

    易寒赤.裸上身走到刑场,让苍狼当着众将士的面宣判自己的罪行之后,朗声道:“从今日起,若有军士敢拿普通百姓任何东西,无论军衔大小,违犯者立即斩首示众”,士兵闻言肃然

    易寒说完,趴了下去

    苍狼忍痛咬牙道:“执行军法”

    那打的皮开肉绽的军棍,打在易寒的后背,也打在了所有人的心中,或许普通人没有看见过这种场面,那残忍冷酷一点也不凌迟差上多少,血肉模糊,血水飞溅,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生怕元帅就死在这五十军棍之下

    好不容易忍到五十军棍打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种折磨还不如一刀砍下头颅来的痛快,而此刻就算是易寒也是奄奄一息,宛如死人一般

    莫沉熙老眼闪着泪花,立即将易寒背了起来,奔跑回帅帐之中,一边咆哮着让人快点叫军医过来医治

    军医匆匆赶来,帮易寒医治伤势,而易寒却疼晕过去

    众将守在帐前门口,关切易寒伤势,只听苍狼感慨道:“元帅此举为了的救林将军的性命啊”

    刘唐等人却沉默不语,古今一军统帅自罚也不是没有,可是却少之又少,今日之事也让所有人明白,有些原则是不能因为任何困难而做出改变,就算饿死也不能这么做

    苍狼吩咐道:“让士兵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易元帅这五十大棍可不能白挨了”一语之后道:“如今元帅负伤卧床,这林将军的罪行就由我来代行处罚”

    众将明白苍狼的心思,只听苍狼道:“强抢强征百姓粮食一事,易寒论首罪,五十军棍已处罚,林毅岳论次罪,重责二十军棍,即可执行”

    刑场上被绳子束缚的林毅岳见到苍狼,立即问道:“拓跋将军,元帅怎么样了?”

    苍狼叹道:“五十军棍打下去,就是不死也剩下半条命,就算是苦肉计也不应该如此,重伤卧床,谁又来领兵打仗呢”,一语之后淡道:“林将军,二十军棍,你可要挨着”

    林毅岳笑道:“论罪,我理当处斩,二十军棍又算得了什么”,说着让士兵松开绳子,扒除自己上身衣衫,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和后背,他林毅岳就算该死,也应该死在战场之上,他从来就畏惧死亡,也不苟且偷生

    二十军棍下去,就算林毅岳这样坚毅的汉子也吃不消,就算理智清醒,却是有气无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事也算有个交代,因为护**对百姓强抢强征,却让一军统帅和一军副帅都被重惩,又听说护**士兵无粮可食,许多士兵都因此而活活饿死,他们开始体谅护**的难处,要知道是护**将北敖赶出这片土地,要知道是这些士兵拿着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他们开始为护**着想,百姓是很宽容的,他们并不会记恨,比起北敖士兵对待他们的方式,护**士兵不知道要客气多少倍,至少这支军队的士兵不会杀人放火,如此困境之下就算强抢强征也是情有可原

    消息传出去之后,周边百里的百姓居然拿出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粮食主动运送到护**大营中,有甚,百里之外的百姓居然也不顾路途遥远,送来粮食,他们并不记恨护**抢夺过他们的粮食,反而问起了易元帅和林副帅的伤势来,是对这些饿的脸黄肌瘦的士兵呵寒问暖,不少士兵见到此情此景,当场落泪,要知道他们开始被砍断脑袋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士兵啊,面对这些善良的百姓,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感动,至此护**又有质的蜕变,因为现在他们已经与百姓不分彼此了

    百姓已经有了自己的信念,就算饿着自己也不能饿到这些拿性命在保护他们的士兵,当苍狼看见一个老头驮着一袋还沾着土的玉米,他明白自己与林毅岳都错了,而易元帅却是对的,强求不得,不求却得,这当中蕴含着多么深奥的道理啊

    由于百姓此举,却挽救了处于困难的护**,许多濒临饿死的士兵得以解救

    当易寒获知百姓做出这些举动的时候,他感到非常欣慰,亦感到非常的亲切,坚定了自己要将北敖驱逐出大东国的决心,他极需要粮食,他没有拒绝,却让士兵记下每一个送来粮食的百姓以及粮食的斤两,这是借并不是索取,此举是赢得了百姓的敬重和爱戴,已经没有人去记得前几日的恩怨了

    易寒端坐着,手里捧着那封信,凝视着上面那每一个熟悉的字体,笔迹隐匿着一种温柔之气,笔画圆润,悠扬灵动,笔力均匀,字的构架充满一种女性的温柔善良之美,看着这些笔迹,易寒就好像看到了姐姐,看到她流露出女性慈祥本性的眼神,以及她那柔美的心境

    苏洛端庄,正直,善良易寒知道就算再多的词语也无法表达她的美丽,这种美丽与容貌无关

    这一别已经差不多快三年了,也不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他的心中非常思念,但是他现在是在打仗,岂能因为个人私事而专程去看她,只是心中这份割舍不断的情感又如何倾泄

    苍狼一脸喜色走了进来,“元帅,你的身子怎么样了?”

    易寒收起信,淡道:“没有什么大碍”,其实他的后背还隐隐作痛,只是习惯了疼痛,对于这些痛楚也就麻木了

    苍狼笑道:“林将军还无法下床呢”突然注意到易寒手中的信,这些日子,每一次看见易寒,没有一次例外,他的手中都是拿着那一封信,见易寒眉目隐匿愁郁,问道:“元帅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未能了却?”

    易寒沉吟了一会,想询问苍狼的意见自己是不是该去看望苏洛,终还是没有开口,却问道:“百姓送来的食物够士兵吃饱吗?”

    苍狼笑道:“顶个十天八天的没有问题”

    易寒道:“这是我们欠他们的,这个恩情要牢记在心”

    苍狼道:“祸兮福所倚,却也是因祸得福,让我军和百姓的关系宛如鱼水亲密”

    易寒道:“拓跋将军,这些日子我行动多有不便,军中的事情,就有劳你多上心”

    苍狼笑道:“这是哪里话,这是我的本分,好了,我是抽空来看完元帅你的伤势,见元帅恢复的这么好我就放心了,军中琐事特别多,我先下去了”

    易寒点了点头,待苍狼离开,却吃力的站了起来,后背的伤势却让他一旦活动就剧痛无比,忍着疼痛慢慢的走出营帐,帐外的侍卫看见易寒,大吃一惊,连忙过来搀扶,“元帅,你身上有伤,现在还不能活动”

    易寒沉声道:“松手,我能不能活动,心里清楚”,一语之后道:“我出去走动一会,若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在休息”

    侍卫点了点头,易寒露出微笑,摸了摸侍卫的头,又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水,易寒早已经不是当年的轻浮少年,他的举止不知不觉变得庄重成熟了

    侍卫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擦拭自己额头上的汗水,不敢让易寒代劳

    易寒走到林毅岳居住的地方,走了进去,林毅岳见到易寒出现,大吃一惊,立即就要下床来

    易寒忙道:“毅岳,你身上的伤势还没好,躺着就好”

    林毅岳道:“我还以为元帅对我彻底失望了”

    易寒淡道:“毅岳,你是我的挚友,我明白你的心,只是军法无情,就算好友至亲也不例外”

    林毅岳笑道:“我明白,我心甘情愿服罪,我一点也不怨元帅你”

    易寒淡道:“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提前事了”

    林毅岳却道:“毅岳却要向元帅你认错,知道百姓主动送来粮食,我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易寒淡道:“百姓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镇西军,关中军,这两支军队所作所为已经深入人心,他们心中澄明所以才能原谅我们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换做其他军队未必有这么好运”

    林毅岳点了点头,“一支军队的所作所为点点滴滴都记在他们的心中,这让我明白以后要无时无刻严格要求自己”

    易寒拿出信,岔开话题问道:“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

    林毅岳看了一眼,这才想起这件事情来,此事却是耽搁了有几天了,应道:“是白河县一个偏僻山村的女先生,便是看了这封信,我才将士兵强抢强征百姓粮食的事情向元帅你坦白,现在看来,她是对的,也幸好这封信才让我军阴差阳错渡过了困难”

    易寒回想起苏洛,她是自己的老师,她教导自己的时候,首重德品,次重学识,便是因为这样,无论自己的行为多么放诞不羁,多么与世俗格格不入,却始终保持一颗正直的心

    看见易寒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林毅岳问道:“元帅,你笑什么?”

    易寒回神应道:“没有,她怎么会给你写来这封信?”

    “说来惭愧”,说着林毅岳便把事情的大概讲了出来,只是有些细节他也不太清楚

    易寒突然道:“毅岳,不瞒你说,这女先生是我至亲姐姐”

    林毅岳大吃一惊道:“竟有此等奇事,幸亏小都统答应将信给送过来,否则不就酿成不可弥补的大错了,我林毅岳万死难辞其咎”,一语之后问道:“即是元帅至亲姐姐又如何会呆在贫穷偏僻的小山村,连饭都吃不饱呢?”

    易寒感慨道:“这这位姐姐悲悯苍生慈怀济世,以修身度人为目的,教人以宽怀阔达,其德品我却难及万一,她再如何落魄悲苦,我一点也不会感觉奇怪”

    林毅岳实在难以想象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便似得道高僧吗?一语之后道:“我令人将那小都统叫过来,好让元帅问清细要”

    易寒想要拒绝,不知为何话到口中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一会之后小都统进来,林毅岳道:“你将白河县那女先生的事情,详细的向易元帅陈述一遍”

    小都统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小都统说到一半,易寒打断道:“你胡说,她芳华正茂,你怎么说她是个中年妇人”

    小都统一愣,忙将那女先生的容貌衣着,言行举止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易寒听完之后,再次确定是姐姐无疑,心中一黯,难道姐姐真的悲苦到沦落成那个模样,沉住气淡道:“你继续说”

    小都统见元帅如此认真,不敢有半点疏忽,详细的讲述起来,当小都统讲到那女先生疾病缠身,连走起路来都是那么吃力时,易寒已经稳不住,不忍再听下去了,打断道;“好了,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

    小都统停了下来,只见元帅沉吟一会之后,说道:“把人给放了,你带点食物过去,就留在那里好好照顾她”

    小都统一愣,心里却不情愿,他是士兵不是让他去打仗却让他去照顾一个妇人,问道:“元帅,这是任务吗?”

    易寒见了小都统的表情,知他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瞪了他一眼,冷声道:“对,这是任务”

第十节 承载亲情之路

    [www.uu234.com无弹窗小说阅读!]小都统不敢违抗命令,只能领命退了下去**(

    林毅岳道:“元帅,怎么不去看望她一下”从小都统刚才的描述中,林毅岳才知道,原来这女先生竟是疾病缠身,他可以想象那女先生在白河县的偏僻山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估计是有上顿没下顿,毕竟在己军没有攻下铜川之前,当地百姓要承受北敖士兵的掳掠

    易寒叹道:“我毕竟是在打仗,此刻前去看她,反而会惹她不高兴”

    林毅岳却道:“你心中有牵挂,如何能一心打仗,就见上一面也好,反正也要等到后勤粮草运达,才能行军”

    易寒并没有回答,对着林毅岳道:“毅岳,你先休息,我先走了”

    林毅岳看着易寒缓慢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你变得,几个月艰苦的战斗让你变得坚定”,这些日子,麒麟大军所承受的艰苦是惊人的,并不是什么样的军队都能在这种情况下熬过来,作为主帅,易寒身上背负的是大的责任

    白河县的小山村里,事情已经过去几日,愣头依然被捆绑着,事情还是没有解决,而村里所有的乡民却将焦点转移到另一件事情上面,护**的主帅和副帅因为军队士兵对百姓强抢强征而自惩,一个被打了五十军棍,一个被打了二十军棍,这些日子他们都在谈论这些事情,而士兵也不再拿他们任何东西

    这些留在山村里扣押愣头的士兵,这些日子却有苦可受了,没有东西可吃,只能淡水度日,直到饿的受不了,却去挖些草根充饥,最后还是山村里的人给他们送来食物,才让他们熬了过来,事情的转变让人感觉不可思议,前几日强抢强征粮食的士兵,此刻却要沦落到被百姓施舍救济的境地,在面对这一张张拿来食物温和的笑脸,士兵的脸火辣辣的,内心是那么的愧疚

    而苏洛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知道这支将北敖打退的军队叫护**,毕竟在这偏僻的小山村消息敝塞,而且她久病卧床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也是情理之中,而这支军队的主帅便是大名鼎鼎的麒麟将军易寒,她当然知道易寒是谁,便是她心里日夜思念的至亲,可是当苏洛一开始获悉这个消息之后,她并没有丝毫的高兴,却是非常愤怒,易寒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难道将自己对他的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一时之间,她将护**士兵强抢强征的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是因为教导无方才让易寒今日做出这种事情来,可以想象苏洛心里是如何的失望,就算易寒饿死了也好过做出这种事情来,她将对易寒的思念转化为愤怒,苏洛立即写了一封信,让士兵交给他们的元帅,她的言辞激进,对于士兵心中尊重的易元帅没有半点尊敬

    乡民们分明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了怒火,女先生性格温和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怒,可是这一次她却是那么的反常

    士兵并没有让苏洛如愿,他们的职责是看守犯人,一切要等长官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苏洛立即做了一个决定,就是只身前往富县,她要见到易寒,至于她会做出什么举动来,连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无论用什么方式也要让这个浑人醒悟过来

    听到女先生要前往富县,乡邻显然非常惊讶,难道女先生要靠一副口舌说动那元帅吗?在女先生面前,他们自认愚笨,他们知道女先生这么做一定有原因,虽然惊讶却未劝说,在这里何人能用道理说动女先生呢?但是他们却不能让女先生一人前往,许多人都主动要陪女先生一同前去,路上可以照顾病还没好,身子虚弱的女先生

    最后决定让村里最健壮的狼子来陪女先生一同前往,大家凑了些干粮,两人立即出发

    此去富县虽只有几十里路,可是没有马车代步的两人只能步行,加上苏洛身子虚弱只能缓行,没有几日的功夫却也倒不了,好几次狼子都表示要背苏洛,而苏洛碍于男女有别却没有应承,她宁愿双脚踏在这崎岖难行的山路上,直到气喘吁吁,直到脚底磨的血肿,这是她的原则并不因为任何原因而改变,虽然在她眼中狼子只是一个小伙子,当他是成年人了

    缓行在山路上弱小干瘦的身影,原则到底是什么?

    憔悴不堪的苏洛,穿着黑衫满脸胡渣的狼子,看在别人眼中就是一对母子

    路程的第三天,当苏洛获悉易寒当着全军的面自罚五十军棍的时候,在担心易寒伤势的同时,她的内心得到了宽慰,小寒还是原来的小寒,他并没有变,自己冤枉了他,她真想马上到达易寒的身边,将搂在怀中,对他说:“小寒,你是姐姐的好弟弟”

    阴沉着脸的苏洛又露出了微笑,尽管她的双脚疼痛难忍,尽管她的身子沉重的只能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前行,尽管她累的气喘吁吁,尽管汗水从来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但是这一切比起内心的宽慰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女先生,我们还是休息一下”,走在后面小心照应苏洛的狼子朗声道,看着身子摇晃的女先生,他感觉女先生随时都有可能就这样栽倒在地

    突然,苏洛真的就这样摔倒了,狼子立即冲赶过去,查看苏洛的伤势,她的裤腿已经被山石割裂,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狼子立即挽起苏洛的裤腿,口中问道:“先生,疼吗?”

    苏洛微笑摇头,突然间苏洛却发现狼子的眼睛透着异样的眼光正炙热的盯着自己**的小腿,狼子血气方刚,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连忙挽下裤腿,淡道:“狼子,你去倒点水给我喝,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狼子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盯着苏洛隐隐隆起的胸襟,那双眼睛就像狼看见了猎物,苏洛督促一声:“狼子,给我倒杯水”,她的口吻庄重了几分并不似刚才一般亲切柔和

    可是狼子却突然道:“先生,我喜欢你”

    苏洛微笑道:“喜欢就要听我的话,去倒水”

    看着女先生美丽的微笑,狼子灵魂瞬间像被魔鬼占据一样,竟扑到苏洛的身上,用嘴贪婪的啃吻着她的脖子,双手胡乱摸索剥除苏洛的外衫

    苏洛拼尽全身力气将发狂了的狼子一推,微微撼动他的身子,一个巴掌就扇到狼子的脸上,冷喝道:“狼子,你糊涂了”试图借此震慑狼子,可惜她却远远低估了一个男子**膨胀时的发狂,除了满足什么也阻止不了他

    狼子喊道:“先生我喜欢你,让我亲亲你”,任谁也想象不到平时老实巴交的狼子会说出如此恶心下流的话来,眼看如狼扑上来的狼子,无力反抗的苏洛心中一黯,已有一死以保清白的念头,想起未能见上一面的易寒,心中涌起强烈的悲伤,干巴的眼睛潸然泪下,却丝毫感觉到有一个男子扑在自己的身上

    苏洛心中悲呼:“小寒,永远了”说着闭上眼睛,打算咬舌自尽

    骤然咚的一声巨响,苏洛只感觉自己身子一轻,睁开眼睛就看见狼子在地上滚了几圈,紧接着便听到一声苍老的威喝道:“你这恶徒,光天化日竟敢做出这种恶事来,看我不将你打死”,却是一个老者,说着抡起自己手中扁担冲了过去,朝狼子一轮轰打

    狼子被这么一吓,被**冲昏理智的脑袋却清醒了一半,什么也不顾,慌张躲闪,择路而逃

    苏洛喊道:“老人家,别追了”

    老者这才转身返回,刚才含怒持扁担挥那么几下已经气喘吁吁了,幸亏狼子受惊吓而逃,否则说不定这老者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老者关切的问道:“闺女,没有伤着”

    苏洛掩了掩被撕裂的衣衫,应道:“没有什么大碍”

    老者见了苏洛衣衫不整,连忙脱掉自己的外衫披在苏洛的身上,和蔼道:“这衣服你先将就的披上”

    “谢谢你,老人家”

    老者倒了水,拿了点干粮递给苏洛,问道:“闺女,看你身子虚弱,怎么会一个人走在路上,也没有个人照应”

    苏洛苦涩笑道:“老人家刚才赶走的那个人便是与我一路同行”

    “什么?”老者大吃一惊,“我以为是沿途的恶人,没有想到竟是你同行的伙伴,简直是十恶不赦,我真后悔我刚才没有把他给打死”

    苏洛却没有说些什么,人心隔肚皮,她怎么也想不到老实巴交的狼子竟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幸亏这老人家及时出现,否则自己已经与小寒阴阳两隔了,想起还能见到小寒,内心却是暖暖的

    只听老者问道:“闺女,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免得又被人半路上又被恶人给欺负了”

    “谢谢老人家”,苏洛艰难起身,给老者施了一个谢礼

    老者连忙扶住,呵呵笑道:“不必客气,你把地方给说出来”

    听苏洛说要去富县护**大营,老者喜道:“这么巧啊,我也要去哪里,刚好顺利,就一起走”,见苏洛身子摇摇晃晃,老者这才知道苏洛身子虚弱,脚下有伤,行走不便,洒道:“闺女,我来背”

    苏洛再三推辞,说自己能走,老者却生气了:“你这闺女,都这个样子了还倔强什么,赶路要紧,我一个老头子难道会占你的便宜不成”

    苏洛忙称不是这个意思,这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身上还负着重担,她如何忍心

    老者笑道;“那还废话什么?”说着将苏洛背了起来,撩挑起担子,笑道;“你这么轻,还没有我担子一般重呢”

    苏洛嫣然一笑,也就承情了

    一路上,两人却交谈了起来,老头问道:“闺女,你去护**大营干什么?”

    苏洛应道:“见至亲弟弟一面”

    老者赞道:“原来你家弟弟是护**的一员啊,实在了不起啊,这支军队可是深受我们百姓爱戴啊,是英勇作战将夷虏打退,保一地安平”

    苏洛一讶,难道这老人家忘记了护**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吗?却为何对护**如此盛赞推崇,问道:“老人家,那你去护**大营干什么呀?”

    老者笑道:“我听说护**的士兵无粮可食,这不给他们送粮食去,要不饿坏他们,谁来跟夷虏打仗,谁来保护我们啊”

    苏洛心中暗忖道:“小寒这五十军棍可没白挨,也不知道他伤势怎么样了”

    老者虽然年纪不小,却依然健步,却越来越靠近护**在富县的大营

    今天有事,只能到这里了

第十一节 至情

    几十里的山路,苏洛是费了三天三夜才抵达

    护**的大营前,陆续出现为士兵送来粮食的普通百姓,各种不一样的面孔,苍老的,年轻的,青涩的

    而士兵也忙碌的接收粮食并记账,这场面就似菜市场交易一样,只不过这个场面要庞大的多

    这个时候苏洛早就从老者的后背下来了,看着密集的人群有些不知所措,百姓与士兵混作一起,她要见易寒,可是并不知道找谁通报,而此刻面黄肌瘦,一脸憔悴的苏洛只是当中普通的一员,她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年妇女,并没有人对她太过注意

    在护**的大营前,搭建有一个负责接收粮食的临时帐篷,在维持秩序的士兵引导下,苏洛和老者也跟别人一样,朝那地方走去,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好似一群难民一样,只不过他们并非难民,而是一群送来粮食的百姓

    老者身上挑着装有粮食的担子,缓缓前行,便似身处的集市之中,头上满是汗水,却露出微笑,对着身旁的苏洛道;“闺女啊,没有想到有这么多人跟我一样的心思”

    苏洛微微一笑,挽起衣袖给老者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若是有心人见了,大概会认为是一对父女突然苏洛却被人撞了一下,瘦小虚弱的身躯立即倒地,由于人太多了,撞到她的人却没有注意到,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老者立即俯身扶住苏洛,问道:“闺女,没有事啊”,苏洛摇了摇头,只听老者道:“这样,这里人太多了,你先找个空旷的地方休息,我帮你打听你弟弟的消息”

    苏洛看着周围的人群,犹豫了一会之后,应道:“好的”

    老者问道:“闺女,你家弟弟叫什么名字啊?”

    苏洛淡道:“易寒”

    老者点头念了一遍:“哦,易寒,我记住了”,突然却是神色一惊,“闺女,你刚才说叫什么名字?”,苏洛又重复了一遍

    老者半信半疑道:“该不会是个麒麟将军同名同姓”

    苏洛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应道:“就是麒麟将军”

    老者有点不敢置信,看了看苏洛,又挠了挠头,却是一头雾水,疑惑问道:“真的啊?”

    苏洛点了点头:“嗯”

    老者道:“那我一会帮你问一问啊”他的语气却似乎有点在说天荒夜谈一般

    将苏洛安置在一个空阔人比较少的地方之后,老者又朝着收粮的地方靠近,由于人数太多,先要称出粮食斤两,还要登名记帐,所以进展并不似想象中的那么快捷,老者是等了半天才轮到他,一个士兵接待了他

    在拿着他粮食去称斤两的时候,一个士兵却端来满满的一碗汤面递给了他,笑道:“老人家,你先吃点东西”

    原来这是军队专门煮了些大锅大锅的汤面,款待这些专门为军队送来粮食的平民百姓,百姓对军队爱戴,护**也盛情相待

    看样子老者真的饿坏了,三下五除二就把面条吞个精光,连汤也没剩下一点,直吃的满头大汗,吃完之后这才记得那闺女还饿着肚子呢?回头望去都是人,视线被阻挡了,那里能看到苏洛的影子,心中却暗忖道:“她还饿着肚子呢,我得给她送过去一碗”,厚着脸皮对着士兵道:“小伙子,能不能再给我盛一碗,我闺女还没吃呢”

    士兵问道:“老人家,你闺女在那里,让她过来”

    老者应道:“我那闺女腿脚不方便,我让她在远处候着呢?”

    士兵道:“那老人家,你先别着急,等把这粮食给记下了,我叫人给你再盛一碗”

    称了粮食斤两,记下名字和粮食数目之后,士兵给了老者一张纸条,说道:“老人家,以后你拿着这张纸条就可以来军队取回你借给我们的粮食”,说着身后一个士兵端了一碗汤面

    老者接过汤面却没有离开,却问道:“小伙子,我想问一问,麒麟将军有没有一个姐姐啊”

    士兵笑道:“老人家,你怎么会这么问,据我所知,我家元帅乃是易老元帅的唯一孙子,没有兄弟姐妹”

    老者挠了挠头道:“我家闺女说要见她弟弟,劳你通报一声可好?”

    士兵问道:“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

    老者不好意思道:“她说她的弟弟就是麒麟将军”

    士兵无奈笑道:“老人家,你不要开玩笑好吗?我知道你们都想见我家元帅一面,可是我家元帅日理万机,那里有办法一一接待,再者说了这会他身上有伤,行动不便,需要好好休息”

    老者继续道:“可是我那闺女说麒麟将军真是她的弟弟,我也不信,但是我知道她是不会胡说的”

    士兵三劝四说,这老者就是认了死理,士兵只能敷衍道:“老人家,那你先外边等候,我让人给你去问一问”,要见易元帅哪有这么容易,他都不一定有机会能见到

    老者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士兵无奈,在这件时候已经耽误了许多时间,后面还有许多人正排着队呢,低声在另外一个士兵耳边耳语几句,只见那士兵对着老者道:“老人家,那你跟我来”

    老者天真的以为对方答应了,喜道:“好嘞”

    士兵带着老者离开了密集的人群,来到军队帐前一处,士兵这才向老者解释没有办法让他见到易元帅

    老者道:“是我家闺女要见她的弟弟,不是我要见易元帅”

    士兵无奈道:“不管是谁要见易元帅,这件事情我们都无能为力”

    老者等了这么久,这会才知道被对方敷衍,火气却是上来了,“你们怎么就不能通报一声呢?”

    士兵有点无奈,易元帅每日要处理要事重事,若是每个人都想见他,他怎么应付的过来,只能耐心的解释易元帅琐事缠身,无法抽出时间来

    老者反驳道:“易元帅能忙到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没办法见上一面吗?”

    老者心里憋着一肚子气,声音却越来越大声,刚好宋剑出经过听到声音走了过来,也不问起来,就对士兵一顿责骂:“怎么跟老人家吵起来了?”

    老者却似见到救星一样,忙道:“这位将军,我家闺女要见麒麟将军,劳你通报一声可以吗?”

    宋剑出一愣,他知道有很多人想瞻仰易元帅的风采,心中苦笑,解释道:“老人家,若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见易元帅,你想想是怎样一番场面,我家元帅应付的过来吗?请恕我无能为力”

    老者道:“易元帅是我那闺女的弟弟”

    宋剑出一讶,“据我所知,易元帅没有姐姐啊”,问道:“你那闺女叫什么名字啊?”

    老者摇头道:“这个我没问,不清楚,我是在半路上遇到她的,一并同行,她身体虚弱,腿脚不便,所以我便帮她来问”

    宋剑出沉吟,一脸犹豫,突然老者跪了下去,恳求道:“这位将军,算我求你了,你一定要通报一声,我那闺女很可怜,在半路上都差点让歹人给欺辱了”

    宋剑出忙将老者扶起,点头道:“好好好,老人家你快起来,我帮你通报”

    老者站了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半天,说道:“坏了,我那闺女等候了半天了,还什么东西都没吃呢?她身子虚弱准受不了”

    宋剑出道:“老人家别着急,我随你一起过去,吃的你也不用担心”

    老者带着宋剑出来到苏洛刚才等候的地方,却看见围着一群人,他心中一颤,疾步走了过去,宋剑出紧随其后

    挤进人群,却看见苏洛倒在地上,晕倒过来,一个妇人正扶着她的身子,另外一个妇人在喂她喝水,只听一个妇人不悦道:“是谁把病人扔在这里不理不睬的,真没良心”

    老者连忙上前,喊道:“闺女”

    众人闻声立即朝老者投来轻蔑的眼光,有人责骂道:“你怎么做父亲的?怎么把女儿给饿晕过去了”

    指责声陆续响起,老者却百口莫辩

    宋剑出朗声道:“都散了,没事了”,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带着你家闺女跟我走”

    老者背起苏洛,随宋剑出离开,群人见是个将军,也就没有阻拦

    将老者和他这名中年妇女暂时安置在帐篷内,宋剑出这才打量起这位说要见易元帅的妇人,憔悴不堪,脸黄肌瘦的脸容满脸污垢,甚至让人不能很好的辨认她的五官,身上的衣衫破的已经不能用朴素来形容了,当他目光落在她的一双脚上时,不禁为之震惊,破的探出鞋尖的几根脚趾,血迹斑斑,简直惨不忍睹,这不应该是一双正常人的脚丫子,连宋剑出这种在战场上杀人冷酷无情的人也不禁为之动容,她所走过的行程该是如何的艰辛

    宋剑出立即做了一个决定,不管她是谁,自己都要满足她的愿望,对着老者道:“老人家,你先照顾她,我现在就去将此事禀知易元帅”

    易寒坐于帐内,虽然此刻他后背的伤势还没有好,但是繁琐的公务让他不得不忙碌起来,光是对于攻占延州的详细战略部署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突然听见侍卫禀报道:“宋将军求见”

    易寒心想,大概是粮食接收的事情,自己正打算停止接受百姓粮食,因为军中的粮食已经足够了,是该一心一意将注意力转移到拿下延州上面了,朗声道:“让他进来”

    宋剑出走了进来,易寒问道:“有什么事情?”

    宋剑出却是涨着脸,一时说不出来,过了一会易寒才问道:“剑出,有什么事情说”

    宋剑出这才道:“元帅,我有个不情之请”

    易寒一讶:“哦,你说”

    宋剑出道:“有个妇人想见你,请元帅见她一面”

    易寒苦笑道:“又是这种事情,我都说我不方便接见了,你想办法把她打发走”,说着又埋下头去,专注自己的公务

    “她说是元帅你的姐姐”,听到这句话,易寒身子猛的一震,骤然站了起来,却是拉扯到后背的伤口,鲜血湿润了他的内衫,但是易寒却恍然未觉,决然道:“快带我过去”,说着迫不及待的走了过来,只是没走几步,却额头汗水直冒,双脚打颤的停了下来

    正对于易寒的举动而感到震惊的宋剑出突然看见易寒的痛苦的表情,忙走了过去,扶住易寒,“元帅”,这才发现他的后边鲜血已经渗出便衫,关切道:“元帅,你背伤还没好,却要注意啊”

    易寒咬着牙根道:“带过我去”

    宋剑出犹豫道:“元帅你的伤势”

    “不必多言”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易寒打断

    在帐篷内等候了好一会的老者突然听见脚步声,回头只见刚才那个将军带了一个穿着便服脸容粗犷的男子走了进来,见他一双虎眼炯炯有神,心中暗忖:“莫非他就是麒麟将军”,只听宋剑出指着易寒道:“这位便是易元帅”

    老者连忙跪了下去:“见过麒麟将军”,他是土人一个,却拿见了官老爷那一套来用

    易寒忙道:“老人家,我们不必拘礼于此”,目光却立即飘向老者的身后,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羞涩,透着一股灼灼爱意,只是看见那身影竟是平躺在地上,却是又讶又惊,忙疾步走了过去,凝视着平坦在地上的人儿,她是那么的苍老,她是那么的憔悴,她是那么的悲惨,她是那么的可怜,易寒凝视着这张陌生的脸,可是这张脸又透着熟悉,他弯下身子来,对于牵扯到后背的伤口恍然不觉,因为此刻他的心正在颤抖,正在拒绝那股熟悉的侵袭,正在否认这绝对不是苏洛,双手在空中颤抖着伸向苏洛的敛容,分开那散落在她脸上的鬓发,缓慢而温柔的用掌心擦拭她脸上的污垢,在看清楚她脸容,确定这就是他分别多年至亲的姐姐时候,易寒只感觉尖刀正割碎他那颗颤栗的心脏

    猛的扑在苏洛的身上,带着嘶哑的声音痛哭道:“姐姐,对不起,对不起”,千万的悔恨也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可否想过他还不打算去见苏洛一面,若非姐姐寻来,他甚至无法想象姐姐竟是如此的悲惨

    在场的宋剑出和老者顿时惊呆了,在惊叹这个事情的同时只感觉眼前的男子是如此的至情至真

第十二节 至性

    :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在易寒的印象中,每一次见到苏洛,总能感受到她那充满活力,刚强不屈的威严,她的身姿很优雅,她的步伐很缓慢,声音是那么的柔和,每次当她向自己看来的时候,易寒总能看到从她黑色的双眸中流露出柔和慈爱的目光来,那白白的手指对自己做出持重而厚爱的举动时,易寒内心总是窃喜着带着一丝羞涩,而眼前的姐姐已经不复当年,她苍老,她憔悴,甚至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易寒握住她那双修长却布满污垢的手,凝视着安睡的苏洛,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她在易寒心中都是端庄美丽,如女神一般不可亵渎,易寒心中充满着爱怜,可是他却不敢随便轻触她的身体,那是最敬重的姐姐,虽然他内心深处潜藏的一个情感漩涡,这份似亲情又充斥着男女情感的爱意已经被易寒强硬的给埋藏起来,可是当见到苏洛的这一刻,又似决堤的洪水涌了出来,无论如何也收不住

    军医已经过来看了,说身体虚弱,又劳累过度所以才会晕眩过去

    老者走近,弱弱的问道:“易元帅,真的是你的至亲姐姐啊?”

    易寒毫不犹豫道:“是我的至亲姐姐”

    老者道:“我说呢,这闺女应该不会说谎,没想到还真是,易元帅,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姐姐,她挺可怜的,在半路上差点就被人给欺辱了,幸亏我及时出现,才免遭此祸”

    易寒脸色骤然一冷,身上透着杀气,顿时把老者给下了一大跳,只听易寒冷声道:“何人敢欺辱她,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一语之后道:“老人家,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老者闻言,喜道:“易元帅尽管吩咐,老头办的到的绝不推脱”

    易寒道:“我想让你描述那恶徒的衣着相貌,帮我将那恶徒擒拿伏法”

    老者点头道:“没问题”

    易寒朗声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也要将人给捉回来”

    宋剑出朗声应道:“元帅放心,此等恶徒定不会让他给逃脱了”,说着宋剑出领着老者走了出去

    易寒转过身来,凝视着苏洛,轻声道:“姐姐,任何欺辱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的”,要知道苏洛在他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重要,自己甚至都不舍得惹她生气,有人竟敢对她的贞洁有想法,易寒如何能忍,就算那人罪不至死,易寒也要狠辣一回

    看着她脚下破的不能再破的布鞋,易寒的心隐隐发颤,不忍将目光移动到那里,什么才能宽慰自己心头的难受,曾经她也因为自己而让脚下的一双布鞋变得破烂,是她浸透着汗水将自己从山上背了回来,自己尤记得她默默平静的眼神,湿热的汗水浸透了自己的胸前,她却默然的行走在回程的路上,那个时候苏洛刚来不久,易寒与她不是很熟络,可是就是这样她却毫不犹豫的将还是少年的易寒背了起来,无论易寒如何放.荡不羁,他却不敢对这个形象在他心中高大的女子有半分调戏,他与苏洛的感情是点点滴滴凝固起来的,却不是每一个瞬间

    易寒轻声道:“姐姐,这世界上没有那个男子配的上你,可是我却不想看你孤苦伶仃一个人,我无法在你身边照顾你,叫我如何放心的下”,说着轻轻脱掉她脚上那双破烂的布鞋,心疼的在她肿红的脚底轻轻的吹着气,希望这样能减轻她的疼痛

    又小心的整理她身上的衣衫,姐姐素来端庄,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心里一定感到不悦,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将苏洛背了起来,当她瘦弱的身子压在自己负伤的后背时,易寒能感觉自己的后背又湿润了,只是留的却不是汗而是血,尽管如此,他却不愿意让别人来代劳

    在士兵的注视下,易寒视目无睹的背着苏洛往自己的帐篷走去,士兵见了易寒这番怪异的举动却没有人敢上前询问,因为元帅的脸色让他们感觉到生畏

    后背上的苏洛却悄悄的醒了过来,大概是易寒挪动她的身子时候惊醒了她,又或者是伏在易寒后背的她感受到从没有过的颠簸摇晃,又或许是易寒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气息撩拨起她那颗安睡的心,又或者世界上最能宽慰她心灵的东西终于到来了,不管如何,苏洛是醒了过来,而且在一瞬间她的理智就变得非常清醒,她明白自己正在易寒的后背之上,她能听到他口中吐出沉重的呼吸声,她能感受到他后背透浸过来的温热,甚至那双紧握自己大腿的手掌是那么的坚定有力,没有任何力量能把那双手掰开

    苏洛内心瞬间激动的苍白的脸色透着红晕,她是个清心寡欲的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但是此刻她却无法自抑而情不自禁,心里盛满了无限暖意,只感觉小寒的后背是让她如此依恋,她可以放下一切尊严、年龄所有的一切,似个小女孩一样享受他的呵护关爱,生平第一次她会对一个人的后背如此眷恋,感到羞涩不敢堂堂正正的抬起头来正视这一切,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头依然保持枕在易寒肩膀的姿势,可是一颗心却没有停止的强烈跳动着

    当易寒走进帐篷内,停下来的时候,苏洛连忙闭上眼睛,她向来光明正大,这一次却感觉有点偷偷摸摸生怕被别人知道的意味,因此而让她耳根羞的通红,只感觉既紧张又羞怯腼腆

    易寒轻轻的往下腰,等苏洛双脚抵触到大炕上的时候,才捉住她的双手转过身来,动作轻柔的将她平放在大炕,这一切都落在苏洛的眼中,她内心感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这种遍布全身血液的喜悦让她感觉今生有此一刻就足矣无悔,自己原本是打算好好责备他一番,可是面对这个温柔的男子,她内矜持贞静的坚冰已经被融化成柔水,便是连大声责怪也不舍得

    易寒凝视着苏洛,突然看见她原本苍白的脸色这会却变得红扑扑的,“咦”的一声,一脸好奇,轻声喊道:“姐姐”

    苏洛哪敢应话,佯装不闻

    易寒也没有多想,站了起来,脱掉上身衣衫,内衫已经被血迹浸透,后背血迹斑斑,苏洛睁开眼睛偷偷瞄了一眼,这一眼却瞬间让她泪水润湿眼眶,再也顾不得什么羞怯,喃喃地说:“小寒,姐姐好心疼”

    易寒听到声音,猛的身子一震,立即转过身来,凝视着那一双闪着晶莹泪光却透着万千柔情的眼眸,立即扑在苏洛身边,喜道:“姐姐,你醒了”

    苏洛凝泣无声,过了一会才柔声道:“你转过身去”

    易寒一怔之后,笑道:“小伤而已,你不必担心”

    苏洛却倔强道:“你转过身去”,依然是不容拒绝的语气,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威严责斥

    “姐姐,你就不要看”,口吻却有点恳求的意味

    苏洛也不说话,只是看着他,她的眼神是冷淡的,但是不知道为何,泪水却依然顺着脸颊滚落,易寒一阵紧张,伸手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边说道:“姐姐不要哭,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好一个痴情男儿,在儿女私情面前那里还有半点一军统帅的威风

    易寒说着,立即转过身去,露出自己血迹斑斑分不出肉还是皮的后背,看到这伤痕,苏洛只感觉就是有千万把刀在自己身上割也没有这么疼痛,虽然表面上她对待易寒的态度还不如旁人那般亲和,可是内心底易寒却是她最在乎,最心疼,最关心的人,说到底她并不是圣人,还是有轻重彼分,苏洛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似往常一般,“小寒,你靠过来,让我看一下伤势”,待易寒坐下,凝视着这强壮后背的伤势,有一股莫名的东西箍紧她的心口,勒住她的脖子,喉咙欲断,心欲碎,明亮的眸子早已经布满伤愁

    伸手欲触,却是不忍,轻轻的在他的后背吹气,柔声问道:“还疼不疼”,心中却做了一个决定要留在身边照顾他

    易寒笑道:“原本有点疼,姐姐你吹几下就不疼,你真的是仙女,吹的是仙气,能治百病”

    对于此刻易寒还有心调笑,苏洛并不恼怒,却嫣然微笑,随口道:“你的肉便是我的肉,疼在你身痛在我心”

    易寒闻言身子一震,立即扭头看着苏洛,不敢置信刚才这情话是出自苏洛的口中,苏洛浅浅一笑:“怎么,你不相信”

    易寒立即道:“姐姐从来不打诳语,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苏洛淡道:“真话就好,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易寒轻声道:“姐姐,你”

    苏洛打断道:“不要再说话,转过身去”

    易寒只好作罢,还是不适宜捅破这层纸,把好好的气氛给搞僵了,继续享受苏洛吹在他后背上又暖又凉的气息

    只听苏洛淡淡道:“小寒,姐姐要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易寒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苏洛口中说出来的,他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轻轻的问道:“姐姐,你要嫁给我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易寒感觉后背气息没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飘上心头

    过了一会才听到苏洛道:“我给你当丫鬟服侍你”

    听到这话,易寒顿时火冒三丈,你是我至亲的人,我怎么能拿你当丫鬟呢,他实在想不明白苏洛为什么就不肯答应他,难道嫌弃自己红颜太多,以后在家里没有地位,可是她并不是这样的人啊,易寒简直无法理解,转身冷冷道:“我要丫鬟有的是,何必找你”

    苏洛定定的看着易寒,一滴清澈的泪水从她多皱的眼角流淌出来,艰难的牵扯动着唇角,笑了

    易寒后悔自己刚才说出来的话,无力申诉道:“姐姐,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苏洛温柔道:“小寒,姐姐从来没有逼你,只因为我是你的亲姐姐”

    此话一出,易寒顿时呆若木鸡

第十三节 颓思

    :www.uu234.com更新文字章节最快的小说网:亲姐姐这三个字一直在易寒脑海中穿梭着,每一个来回都让他的内心承受巨大的痛苦,易寒转过身去,不希望让苏洛看到他此刻的表情,他很安静,甚至没有说一句话表示自己的惊讶,回忆起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的一幕幕,眼前似乎还能看见,她露出关切的眼神说:“小寒小心啊”,这不正是姐姐对待弟弟的关爱吗?

    苏洛将最美丽最温柔的形象深深的印在易寒的心中,她慈爱的微笑,真诚关心的话语,见到她时的惊喜,并肩而行的温暖太多太多了,苏洛将最美好的青春浪费在易寒身上,至此未嫁孤身一人,易寒是多么想来回报她啊,可是亲姐姐三个字却让他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他与苏洛之间是爱情并不是亲情

    苏洛轻声道:“小寒,你知道我从来不会说谎”

    易寒心已颓然,强忍着失落悲伤,勉强笑道:“姐姐,你好好休息,我有事先出去了”,姐姐二字是如此的拗口,他甚至不能连贯的说出来

    看着易寒恨不得早点离开这里的背影,一直露出微笑的苏洛,才黯然的闭上眼睛,她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易寒一直走着,神智呆滞,对于旁人对他的喊叫,恍然不知,一直走了走到没有人的荒野上,一个人坐了下来

    易寒承受的悲伤何其之多,因为他太痴情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他都无法放下,他对每一个女子的情感都是真挚的,可是人生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他与她们相恋,却要面对多少艰辛,就算离别,就算不能相聚,他也需要面对,苏洛一直是他内心温暖

    的源泉,无论他承受多大的伤害,一想到苏洛,她的温暖就会治愈自己所有的伤口,可如今姐姐真的成了姐姐,他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看开,把苏洛真的当成自己的姐姐,他内心是多么清楚自己是多么的深爱她,她是第一个让自己动情的女子,内心深爱是却无法去爱,这是怎么的痛苦

    “姐姐”,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易寒突然哈哈大笑,笑声中充满无奈悲哀,变故之来,无可奈何,只能顺承,而哀从中来,又让他如何节制,又让他如何顺承,易寒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不用去萦想,不必去念怀,他控制自己不去想脑子里那个带着暖暖微笑的女子,可是一幕幕却不停的在脑海里闪过,忆曾经往事,其景尤故,其情不再

    易寒卧在草地上,看着晴空,缓缓的闭上眼睛,梦寐中,苏洛穿着嫁衣成为他的妻子

    易寒沉醉于美梦中不愿意醒来,夜里的露水却将他浸醒,他睁开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就像他的心一样

    站了起来,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他的心平静了许多,缓缓往营地走了回去

    月色清辉之下出现一个淡影,她的衣衫虽然破旧,却一点也无损她的形象,温雅,柔性似水,苏洛停了下来,她的身影如悬在深邃高远天边的如雕玉琢的弯月,那么近又伸手不可触及

    易寒也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她是那么明洁和纯净啊,她是那么的让人想靠近啊,为什么自己却要停下来与她遥遥相对

    凛凛月光找在易寒的身上,让苏洛看清楚了易寒轩昂的身影,一脸粗犷的胡子,阴郁的眸子,深沉不可捉摸,那眼神分明有满腔心事,无法像别人倾诉,只能藏到心底,映入眼中的是一个成熟的男人,熟悉又陌生,他不再是曾经放.荡不羁的小寒,他强壮厚重的身形让苏洛感觉似大山一样庄重,可以依靠而永远不会倒塌

    两人对视良久,没有一个动作,没有对话,直到掩嘴发出咳嗽声来,那在月色下抖动的身影是那么的显然,易寒如箭一般赶到苏洛的身边,张开双臂将这个瘦弱的人儿拥在怀中,手掌轻轻的抚摸她的后背,希望那刺耳的咳嗽声能立即停下来

    苏洛身子抖颤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平抑下来,轻轻说道:“小寒,你悲伤痛苦吗?姐姐答应你,一辈子留在你的身边,不离开你”

    这么深情真挚的言语却让易寒悲戚,他如何能这么做,勉强笑道:“姐姐,嫁人才是你幸福的归宿,你知道我不能这么做”见苏洛黯然垂下眼睛,低声道:“我不嫁人”

    为什么不嫁人,难道是因为想嫁的人是我,而却无法嫁吗?又或许是要将内心的这一份爱化作一生的守候吗?易寒激动的握住了苏洛的双肩,大声道:“苏洛,你做的够多,你几乎将你的一切,包括你的青春都奉献出来,足够了,你不必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了”

    易寒将瘦弱的苏洛摇晃的宛如风中的柳絮,在强壮的易寒面前她已经完全处于弱势的一方,再不似曾经威严强势的一方

    苏洛低声道:“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易寒声音有点哽咽,“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

    苏洛应道:“看你安好,我才能放心”

    易寒情不自禁的要将苏洛紧紧的搂在怀中,说道:“你要不是我的亲姐姐那该多好啊”

    苏洛轻声道:“我若不是你的亲姐姐,我便不会来到你的身边,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我们姐弟二人能相亲相爱而不会见而不识,岂不是缘分所然”

    易寒贪婪的呼吸着属于苏洛的气息,心中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怀抱中的女子与他有血缘,此刻他又凭什么对她说那句:“我爱你”

    苏洛微笑道:“你知道了真相,结果不是没有变吗?我不会嫁给你,也依然在你的身边,为何你还有心有郁结呢”,凝视着易寒的眼睛,轻声说道:“我答应你,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到那里,我便跟随在那里,一辈子照顾你”

    凝视着苏洛清澈而慈爱的眼睛,易寒的眼中看出了苏洛,那朴素的装扮,洁白的衣衫,淡淡的微笑,绵绵的细语,都萦回在他脑子中,每一次她恼怨过后露出的粲然微笑都让易寒深深的被幸福所陶醉,这一切叫他如何能割舍,他是有七情六欲的人啊,可是他却不能让自己这么做,他爱她,所以他不能让苏洛的余生都受尽委屈而仅仅是满足自己的占有和不舍,“姐姐,我已经成人,再不是你印象中的小寒,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了”说着捉住她的手腕,让她触摸自己脸上的胡渣

    苏洛黯然神伤,当她下定决定要陪伴在易寒身边的时候,她却没有理由留下来,缓缓的从怀中透出一封信来,昏黄的颜色是岁月在这封信上面留下的痕迹,“这是父亲写给我的信,也是留给你的信”

    从苏洛说是自己的亲姐姐时,易寒并没有太大的怀疑,姐姐从来不说谎言,父亲风流,他并没有接过来,“你留着,我不想看了”

    苏洛眼眸透着柔情,手掌抚摸着易寒的脸蛋,柔声道:“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想嫁的人,这么说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易寒笑了笑,笑容是苦涩的,问道:“到底是你的错,还是我的错?”

    苏洛立即道:“是我的错,是我让小寒你胡思乱想了,我应该让你怕我一点,而不应该太疼爱你”

    易寒道:“对是你的错,你太温柔了,你太善良了,你就像仙女一样完美无瑕,这世界没有人能不爱你,何况是和你朝夕相处的我”

    苏洛默然,只是嘴角挂着浅浅微笑,只要他开心,就算不能胶漆恩爱,也是欣然

    “苏洛,夜深了,我们回去”

    “嗯”,苏洛轻轻的点头

    两人并肩齐行,靠的很近,却没有触碰到,“苏洛,你怎么知道”,易寒突然发现苏洛脸色难看,似在强忍着什么,他立即停下来,关切问道:“苏洛,你怎么了?”

    苏洛勉强露出微笑道:“没事”

    易寒却发现她的双腿在打颤,易寒立即仔细注视,发现她正赤.裸的双脚,要知道她的脚底可是磨破了皮,易寒立即心疼道:“苏洛,让我抱着你走”,苏洛却抬手拦住易寒的举动,轻轻的摇头,易寒顿时黯然,以前她并不忌讳自己的拥抱,而如今身份挑明,却再也无法做到这么亲密吗?

    苏洛知道他心里想法,轻声说道:“你现在是一军统帅,抱着一个女子返回军营成何体统”

    易寒反驳道:“你可是我的亲姐姐”

    苏洛摇头道:“就算是这样也不可以”

    易寒点头道:“好”,却让苏洛坐下,说道:“苏洛,你这些坐着,等我一会”,说着匆匆的离开,只见易寒在黑暗中走远,周围变得异常的安静,苏洛一个人感觉有点害怕,她什么都不畏惧,为何此刻内心会感觉到害怕呢

    托起双颊,仰望星空的弯月,百念回肠,想起自己与易寒相处的一幕幕的,念着念着,突然却扑哧笑了出来,一笑之后又是黯然垂眼,绵长的爱意随着丝丝缕缕的清风恍惚飞到易寒的身旁,一切还会重现吗?宛如夜空中的那轮弯月

    “苏洛”,易寒的声音打断了苏洛的思绪,她转头朝易寒看去,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热切的笑颜,只见易寒轩昂的身姿立于她眼前,他正露出微笑看着自己,这微笑比温和的月光和煦,是那么的动人,心里有种期盼,能趴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那该多好啊念头一起,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火辣的热

    易寒双手藏在后面,问道:“你在想些什么呢?”

    苏洛沉吟一会之后,露出端庄贞静的表情道:“我不会告诉你,你若想知道就猜”

    易寒并不想知道苏洛此刻在想什么,他刚才只是随口一问而已,突然弯下腰来,捧起她一只脚,看着她红彤彤的脚底,凑过嘴轻轻吹了口气,问道:“疼不疼?”

    苏洛心儿顿时怦怦搏动,宛如一只害羞的绵羊缩了缩身子,低声道:“不疼”,一语之后又突然道:“小寒你也是仙人,你吹的也是仙气,能治百病哩”

    易寒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洛你也学会说俏皮话了,要知道因为我吐出了这些话而被你责备过多少次,现在你也犯了,不能做到以身作则,以后又如何来责罚我”

    苏洛浅浅一笑:“你是睿士,我是鄙妇,以后你来训导我”

    易寒没有回答,突然从身后透出一物,却是一双草鞋,笑道:“我没有你手巧,做的有些粗糙”

    苏洛喜道:“我只是教过你一次,你就学会了”

    易寒淡道:“你教过任何东西,我都不会忘记”,其实他不知道自个一个人练习了多少次,无非是想给苏洛一个惊喜,这个曾经应该发生的惊喜却一直留到了今夜此刻

    说着,易寒却从身上撕了两块布分别垫在草鞋底,这才亲手给苏洛穿上

    苏洛似小孩子得到礼物一样,欢喜的看着脚下那双草鞋,小脚还特意晃了一晃,“很合脚”

    易寒看着苏洛,总感觉向来端庄持重的姐姐却似返老还童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小女孩,难道这些年她一个人独守这个秘密,压的她喘不过起来,压的她无法释放真是的情态,如今心锁一解,在自己这个弟弟面前,可以无所保留,亏自己还经常逼她,逼她恼怒,逼她痛苦,逼她落泪,逼她远远的躲避自己,突然带着愧疚的口吻道:“苏洛,我以后不逼你了”

    苏洛好奇的看着他,却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易寒道:“只要你似此刻开心快乐,不管你是不是我的亲姐姐,我就心满意足了”

    苏洛嫣然笑道:“说不定你不是我的亲弟弟呢?你的性子跟我一点也不像,倘若我是一潭深水,你便是那飘忽不定的云朵”

    易寒心头一颤,突然握住苏洛双肩:“苏洛,说不定你真的不是我亲姐姐”

    苏洛苦笑道:“你以为我在骗你吗?若不是你亲姐姐,我”,后面的话她却难以启齿

    易寒摇头道:“我当然相信你,就是因为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那一刻我甚至没有半点怀疑,可是若是你所知道的并不是真相呢?”

    苏洛摇头道;“没有可能,父亲亲笔信岂能有假”

    易寒问道:“苏洛,能证实这件事情的还有谁?”

    苏洛应道:“我母亲”

    易寒决然道:“我不信老天会如此戏弄我,将你送到我的身边,让我深爱着你,却不能与你结缘,累你一辈子孤苦伶仃”

    苏洛不悦道:“小寒,我是你亲姐姐,这些事情以后你放在心里就好,不要说出口”

    易寒道:“我又不动你,说说有什么干系呢”

    苏洛闻言,顿时双颊烧的火红火红,羞于辩驳,亲姐弟却谈论这些话题,是可耻到什么程度,冷脸道:“我事事可容你,独有此事不能开玩笑”

    易寒却一脸沉吟,却没有细心去听苏洛的话,过了一会之后,说道:“苏洛,我要调查此事,我不能凭着一封信就糊糊涂涂的多了一个亲姐姐,你这个亲姐姐我不想认”

    苏洛刚要说话就立即被易寒打断:“苏洛,等你伤好了,我就派人送你回京城,找一个人帮助你来查清楚此事”

    苏洛问道:“倘若真相如此呢?”

    易寒道:“那就让我一辈子做你的仆人来回报你的恩情”

    苏洛顿时感动的哭成个泪人

第十四节 似水流年

    "www.uu234.com文字阅读新体验"隔日一早,宋剑出将欺辱苏洛的那个男子擒了回来,这小子如何见过这种仗势,周围都是凶神恶煞的士兵,他们手中的兵器透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宋剑出直接将狼子压入易寒的帐内

    易寒站了起来,拽起狼子的衣领,冷声道:“你做了什么样的恶事,就必须为此而付出代价”,一语之后朗声道:“斩了”

    狼子闻声,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求饶,“将军饶命啊,是我一时色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易寒看着他那窝囊样,实在想象不出他怎么有胆子侵犯一个与自己同行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缓缓的拔出腰间宝剑,准备自己亲自动手,以泄心中愤怒

    “小寒,请听我一言”苏洛这个当时人在关键的时刻终于出现了

    狼子见到救星,连忙跪着叩头,“女先生,你快救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时糊涂就做出这种事情来”

    苏洛见了狼子那模样,心中是可怜又可恨,却对着易寒道:“小寒,念他是初犯,就饶了他一会,改为”

    苏洛还没说完,就被易寒给打断:“苏洛,你闭上眼睛”

    苏洛好奇,还没反应过来,易寒手中宝剑已经砍了下去,鲜血飞溅,一个人头在地上滚了几下,那狼子已经尸首分家

    苏洛吓得目瞪口呆,易寒对着宋剑出使了个眼色,宋剑出明白,立即让士兵清理地面

    易寒转过身来,淡淡道:“不是叫你闭上眼睛吗?”

    苏洛脸色苍白,喃喃道:“你杀了他”

    易寒平静道:“难道他不该杀吗?”

    苏洛道:“他一时糊涂才犯错的,他又不是恶人,就不能给他一个改过自的机会吗?”对于易寒冷酷无情的行为,苏洛显然非常不高兴,甚至她还有点生气

    易寒淡道:“倘若不是那位老人家及时出现,你想象到后果没有,他毁了你,也毁了我,难道这样严重的行为,我还能容忍不成”

    “可是”

    易寒打断道:“苏洛不必再说了,你太善良了,有些事情你处理的并不好”

    苏洛“哼”的一声,转身离开

    易寒喊道;“这些日子你好好休养,就不要乱走动了,等你身子恢复了,我派人送你回京城”

    苏洛却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一句,心里却在生易寒的气

    苏洛就住在易寒帐篷的附近,易寒让人临时在大帐旁边搭建了一个帐篷让苏洛居住,这样就靠的近方便照应,二者她是女子,留在军中出入多有不便,这样一来有些事情就可以他来代劳

    坐了下来,处理这些繁琐的公务,等后勤粮草送到,就开始攻打延州城

    太阳缓缓的下山,一日就这样过去了,若无战事,士兵的军中生活是无聊平淡的

    直到侍卫进来,说道:“元帅,可以用膳了”

    易寒才恍悟时间过得这么快,易寒点头,走了出去,士兵已经举炊开始用晚膳,平时易寒都是这样和士兵一起共吃,这一次他却盛了一碗就返回帐中,站在苏洛所居住的帐篷前,喊道:“苏洛”,却没有回应,易寒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易寒无奈道:“你是死是活,应一声好吗?”

    冷淡的声音这才飘来,“你想进来难道需要我批准吗?”看来她的气还没有消

    易寒苦笑不得,什么时候姐姐会像个小孩子一样耍小性子了,走了进去,说道:“我给你送饭来了”,却看见她拿着针线正在缝补衣衫,手中的衣衫却并非她自己的,而是易寒的

    出征打仗的士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针线,衣服破了,鞋子破了就自己补,因为除了自己,没有人会代劳

    易寒道:“先别补了,先吃饭”

    苏洛淡道:“我不饿,你先放着”,说着继续专注自己的事情

    易寒二话不说,就抢走她手中的针线,“先吃饭,否则,我让你想干什么也干不成”

    苏洛冷淡的看着易寒,也不说话,只是一直注视着他,易寒莞尔一笑,轻轻摇头道:“没有妥协的余地”

    苏洛淡道:“我发现你现在蛮威风霸道的”,说着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易寒毫不示弱道:“我发现你现在蛮乖巧伶俐的”

    苏洛却没有说话,她吃饭的时候向来都是保持安静,而不言语

    易寒看着她吃饭的样子,心中暗忖道:“一顿简单的饭大概就是她最大的满足,这些日子她饿坏了”,想起她饿着肚子,病卧在床的情景,易寒就心中就涌起一股股怜爱,恨不得将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他还是控制打消了心头的这股强烈的**

    苏洛自然感觉到易寒在盯着她看,只是她却我行我素的吃着饭,保持安静,并不会感觉丝毫的别扭难堪

    易寒看苏洛吃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苏洛抬头看了易寒一眼,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易寒哑然失笑,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有这个怪习惯,突然弯下腰来,捉住苏洛的小腿抬了起来,苏洛骤然一惊,也顾不上吃饭,慌张之间朝易寒踢了一脚,冷喝:“你干什么?”

    易寒正好奇苏洛为何反应如此激烈,却撇到她衣衫下摆一抹嫩白,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长衫之下并未着贴身长裤,这腿被自己举起来,双腿春光岂不全暴露了,见她一惊一乍,又气又恼的模样,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苏洛玉脸一寒,“我是你的亲姐姐,你竟对我做出这是可耻的行为来”

    易寒淡笑道:“你不一定是我亲姐姐”见苏洛脸色变得越来越冷,这才又道:“我并不知道你未着亵裤,刚才是想抽空查看你脚底的伤势”,说着特意施了一个歉礼,“刚才失礼了,莫要见怪”

    苏洛见易寒举动,却怎么也气不起来,悻悻道:“好啦,不吃了,你出去”

    易寒点头,眼光却在帐内搜寻了一圈,发现目标之后,走到了过去拿起苏洛晾起来的贴身长裤,转身就走,苏洛着急喊道:“你拿走我裤子干什么?”

    易寒淡道:“我找个地方帮你晾着,干的快,否则让人知道端庄守礼的苏洛并不用穿亵裤,岂不成了别人传播闲聊的话题”

    苏洛羞得满脸通红,何人似易寒一般,拿这些隐晦不可人前言谈的事情,却似家常便饭一般来谈论,薄怒道:“我警告你啊”

    易寒却走远,声音飘来:“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再说别人都知道你是我亲姐姐,就算我为你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成为别人的话柄”

    过了好一会儿,苏洛听见帐外传来喧哗声,不仅有些紧张,此刻她未着亵裤,若是被人看见可如何是好啊,一颗心紧张的怦怦直跳,刚想喊易寒一声,总觉得显得自己太懦弱了,也就忍了下来

    “水你们放这里好了,没有我的命令,所有人离这帐篷五十步远,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若有私闯者,格杀勿论”,苏洛听到易寒的声音这才送了口气,每一次跟易寒呆在一起,她的心情就起伏不定,无法似平时一样保持平静淡然

    易寒抵着两桶水走了进来,苏洛不悦道:“你又想折腾些什么?”

    易寒笑道:“苏洛,你可有福了,军中的士兵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够洗一次澡,我知道你爱干净,所以提来水,让你洗个澡”

    苏洛淡道:“不必了,我既然住在这里,就应该习惯军中的生活,却不能特殊对待”

    易寒笑道:“你身子脏兮兮的,难道你受的了吗?”说着朝苏洛走了过去

    这一次苏洛却淡定了许多,只见易寒凑在苏洛的肩脖处深深的嗅了一口,戏道:“一股酸臭味,再不是从前淡淡的幽香了”

    苏洛保持端坐,对于易寒的调侃不辩不应,一脸贞静不可欺辱的端庄神情

    易寒低头瞄了一眼苏洛探出衣衫下摆的一双赤.裸脚丫子,这一眼却让苏洛无法淡定了,竟伸出手来把易寒的脸给推开,“你离我远点”

    易寒佯装踉跄,“苏洛你现在变得好粗鲁”

    苏洛一讶,看见易寒笑笑的表情,寒声道:“你真是死性不改,我还以为你成熟稳重了许多”

    易寒过去端水,却问道:“那你喜欢从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苏洛淡道:“你是我弟弟,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弟弟”

    易寒倒着水,问道:“难道你就没有颖一点的说法,每次你的回答都是模凌两可,逃避主要”

    “好了吗?”苏洛问了一句,看来她还是很想洗澡的

    易寒应道:“可以洗了,你的脚底有伤,暂时就不要浸到水”

    “嗯,那你先出去”

    易寒道:“若是你不在意的话,我可以留下来照应”

    一物立即悄无声息的飞到易寒的头上,“你再呆上片刻,看我以后还理会你吗?”

    易寒彬彬有礼的退了下去,“那你慢洗,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可以了,我在外面候着”

    有易寒在外面守护着,苏洛并不担心被人窥视,她解开衣带,褪下衣服,低头看着自己并无衣物遮掩的胸脯,似两个小银环,凝聚着明月的清辉,覆在她的身前,这是所有女子的骄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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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名将介绍:
主人公易寒四处沾花惹草,恶名传遍整个村庄,多年后他颠覆沙场,转眼成为一代风流名将。公主,侍女,名家千金,诗词才女,皆入帐内来,看他如何御女三千。碧沙窗外静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汉回身转。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肯辞一半儿肯。风流名将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风流名将,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风流名将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