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我想做
燕南晚脸色微变:“你回凌安后,不来京城了?”
“南晚不想我来吗?”
她急忙摇头:“自然不是,我只盼着你留在京城别回凌安了。”
凤兰温润道:“京城虽在天子脚下,繁荣富庶,但我终归不喜欢。日后我若是想你与南晨了,便来京城小住几日。”
“如此也好。”燕南晚道,眼下的京城暗流涌动,且她嫁给了薛延,迟早会与皇储争夺扯上关系,他若是留了下来,指不定到时候还会连累了他。
凤兰看了一眼薛延,又对燕南晚道:“小厨房里还有一碟糕点,你去帮我端出来。”
燕南晚应了声,起身去了。
薛延坐在石凳上,斜了凤兰一眼,凤兰微然一笑:“我对南晚的心思想必你清楚得很。”
“我管你什么心思,现在天下皆知她是七皇子妃。”
“她不是看重身份的人,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薛延唇角微勾,笑的邪肆放荡:“所以呢?”
凤兰依旧温润:“所以,若是你不珍惜她,我不介意带着她远走高飞。你应该清楚,她跟着我比跟着你更能一世长安,一生欢喜。”
燕南晚站在小厨房门口喊着:“凤兰,你把糕点放在哪儿了?找了一圈没找到呀!”
“我忘了,糕点昨儿夜里被南晨拿走了。”凤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走了过来,忍不住道:“哥哥怎么总喜欢来你这里蹭吃的,若不是知道他心里有喜欢的女子,我都要以为他是看上你了!”
薛延“扑哧”笑出了声,斜了一眼凤兰,散漫道:“也许兰公子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燕南晚白了他一眼,踢了他一脚,走在他旁边坐下:“若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我倒是信,”她将目光投向凤兰,“若是凤兰就算了。”
“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晚儿不是最清楚吗?”他往她脸边凑了凑,“难不成晚儿想试试其他的姿势……”
“闭嘴!”燕南晚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夹了菜塞进他嘴里,“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他慵懒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瞧着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散散的笑了起来,将嘴里的菜嚼了嚼,吞下去:“若是晚儿一直喂我,倒是能堵住我的嘴。”
“不要脸!”燕南晚骂了他一声,低着头用膳,也不再搭理他。
第二日,燕南晚便去找了燕城义与燕氏,说是今日便与薛延一起回府。
薛延心里虽不愿燕南晚与凤兰一起去凌安城,也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与燕府难看。她不想回皇子府,不想看见池雪,但若是一直留在燕府,外头又会有人对燕府与皇子府指指点点,眼下与凤兰一起去凌安是最好的解决法子。
他的小猫儿,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滴水不漏,恰到好处。
凤兰与燕城义燕氏辞行时,两人都是一阵的不舍。虽凤兰来住的时间不足两月,但这两人也是真心待凤兰,又听闻燕南晚说了凤兰的身世,越发疼凤兰了,把凤兰当成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千叮咛万嘱咐的才肯放了凤兰,燕南晚瞧着他们这般,想着她与哥哥出远门也未见爹娘如此操心,不知道还以为凤兰是他们亲生的呢?
去凌安的路上,薛延与燕南晚坐一辆马车,凤兰坐一辆马车。
燕南晚特意拉开了与薛延的距离,坐在马车角落里,手里捧着一本志怪游记看的津津有味。薛延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手里也捧着一本书,是春宫图,看着时不时发出两声感叹与嫌弃。
一开始燕南晚看着自己的书,也不受他影响。后来,她是在忍受不了了。
这人看便算了,感叹与嫌弃便也算了,可是他竟然……竟然还说两人以后用什么姿势,还拿她与那春宫图里的女子相比,真是……
她放下手里的书,身体往他面前扑了过去,夺下他手里的书,掀开车帘,扔了出去,小脸气得通红。
薛延顺手将她搂进怀里,手里拿过她的书,笑着道:“看书伤眼,我读给你听。”
“你看的书污眼。”她怼了句。
薛延低头看她,笑意盈盈:“男欢女爱如吃饭睡觉一般寻常,如何污眼了?”他翻着手里的书,读了起来,读到某一处,停了下来。
燕南晚听着他读书,他的声音与他的外貌不同,十足的男子气概,读起书来,好听极了,她正听得陶醉,忽然他停了,不解的抬起头看他。
“下面的我不想读了,”他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我想做。”
话落,唇便落在她的唇上。
未遇见她之前,他不知这世上还有如此多面的女子。遇见她之后,忽然便发现这世上有比争权夺位更有意思的事,每日逗她哄她,亲吻他,乐趣无穷。就想整日与她腻在一起,哪怕是她不搭理自己,也觉得欢愉。
燕南晚脑子懵懵的,瞧着他放大的脸,眨了眨眼,推开他,拿过他手里的书,在书里找着,找了半晌也未找到亲吻这一段,质问道:“书里哪有你……你方才做得?”
薛延笑了笑,又从她手里拿过书,指了其中一处:“他言吃芙蓉糕如吃女子的唇一般软糯可口,我便做了。”
燕南晚眼一闭,装死般躺在他身上,索性不说话。她就知道这人整日最会的便是将黑的说成白的。
一路上薛延给她读书,到了凌安城,一本书也读到了尾端,翻到最后一页,读到最后一句:“浮花浪蕊千万,吾独心悦卿。”
燕南晚一怔,拿过书,看到最后一句:“擅改旁人的的话。”
薛延不在意的笑了笑。
到了凌安后,两人便在凤兰的府邸住下了,赶了一天的路,燕南晚浑身僵得很,洗过澡用过膳后,虽然累,可就是不愿躺着,在马车里躺了一天浑身都不舒服。
“去屋顶看星星。”薛延抱着她跃上了屋顶,两人并肩坐在屋顶上。
燕南晚看了一会儿,便困了,瞥了一眼一旁的薛延,他脸上也略带疲惫:“困了。”
第111章:再抱一会儿
破晓时分,薛延醒了,低头望向睡在他怀里的人儿,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她的脸。抽出抱着她的手,准备下床。
燕南晚伸出双手,环抱着他的腰,脸往他胸膛蹭了蹭,不满的嘟着嘴:“还早,再睡会儿。”
他看着她,宠溺的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知道我是谁吗?”
“薛延。”她懒懒的回答,似是有些不满,又往他怀里去了去。
“乖,我出去给你买吃的。”他低声哄着,“等我回来再陪你一起睡好不好?”
燕南晚搂着他不放。
见她不动,他无奈了,索性也不出去了,也躺着一起睡觉起来了。
等她睡醒了,一起出去吃也好。
按照燕南晚的习惯,她一觉又睡到了晌午,睁眼便瞧见薛延一张美的惊心动魄的脸,忍不住掐了掐,感叹道:“真嫩。”
薛延微微睁眼,手覆上她的手:“晚儿可满意?”
“你醒了。”她讪讪的笑了两声,心里狠狠的将自己唾骂了一遍,又将薛延骂了一通,果然美色误人。
“嗯,起床洗漱后我们出去用膳。”薛延率先下了床。
燕南晚洗漱穿戴完毕后,走出门,站在台阶上,瞧着烈日,微微蹙了蹙眉,薛延从屋里走出来,瞧着她的模样,笑着道:“一早我便准备起来,去给你买些膳食回来,哪知你死死的抱着我,就是不让我,眼下烈日当空的,晒得人头晕眼花。”
她听着他的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对自己的行为也没有辩解。即便当时她睡得迷糊,但她也知道他说的话十有**是真的。
她对喜欢或亲近的人,都没有防备心,特别是睡觉的时候,身边若是有人,便会抱着人睡。
凤兰撑着一把油纸伞,从院子外走进来,站在院子里,微微仰头,看着两人,温润道:“我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定了一桌午膳。”
燕南晚原本不想出去,听到凤兰如此说了,只能认了。
凤兰身后的小厮走上前,递了一把油纸伞过去,只听凤兰道:“日头大,撑着伞,挡些热气。”
薛延伸出手接了过来:“多谢兰公子了。”握着燕南晚的手,撑着油纸伞,带着她跟在凤兰身后。
从兰府出来,马车已经在府门前候着了,三人坐在一辆马车上,气氛还算融洽。
燕南晚听着外头喧闹的声音,心里头的那股爱凑热闹的劲儿又起来了,掀开车帘,看着外头的集市,被压抑许久的古怪精灵彻底被释放了出来。
她转过身,瞧着坐在马车里的两个男人,一个端坐,温润如玉,一个斜躺,邪肆魅人,她笑着道:“不如我们走过去?”
两人自然不会有意见。
下了马车,薛延撑着油纸伞与燕南晚并肩走在一起,凤兰独自撑着油纸伞走在另一边,身侧不停的有一些商贩百姓与他打交道,他都是温温一笑,与他们闲聊两句。
“凤兰,”燕南晚叫了他一声,拉着薛延撑着油纸伞的手,往凤兰身边走进了两步,压低了声音道,调侃道,“我觉得这些大爷大妈都把你当儿子看。”
凤兰温温一笑:“我也觉得。”
走过这条街,再有一个转角,就进了下一条街,往前走一段路便到了凌安最大的酒楼仙香楼。
三人走到转角处,迎面遇上一位女子,女子轻纱覆面,低着头。燕南晚本着看美人的兴趣,多看了两眼,薛延与凤兰也看了过去,凤兰瞧着她的眉目,觉得有几分眼熟,眉间一凛,暗自用了些内力,袭向那女子的轻纱,女子不备,轻纱落了下来,凤兰瞧着她:“是你?”
女子未曾料到会遇上这三人,更未曾料到凤兰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竟讲她认了出来,掏出一包药粉,洒向三人,急忙跑了。
“快走,有毒!”燕南晚大惊。
仙香楼雅间里,三人坐在桌子前,各自脸上都是凝重,方才那人不是旁人,就是那个原本被斩首的云芝。
杀害孟府二公子孟醒,又诬陷燕南晚的云芝,斩首那日,那么多的人都看见她死了,没想到竟然会在凌安再次看见她。
燕南晚蹙眉道:“斩首那日,我只瞧着了她的背影,当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实在找不出,后来便将这茬给忘了。”
凤兰道:“应该是有人偷梁换柱了。”
薛延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脸色阴沉。
“她没死也是好事,总算是有了线索,可以再查了。”燕南晚看了眼薛延,笑着,“凡事记不得,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吃饭。”
凤兰看了看薛延,起身道:“我去让掌柜的上菜。”
燕南晚伸出手,扯了扯薛延的衣袖,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他:“你怎么了?”
“无碍。”他冷声道。
“要不你笑一个?”
他又不说话了。
自见了云芝后,薛延就一声不吭了,脸色也阴沉的可怕。
燕南晚双手握上他的手,晃了晃:“薛延,你说句话好不好?”
不言不语!
她看着他,起身,双腿岔开,坐在他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脸贴上他的脸,凶巴巴道:“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云芝了?”
他被她逗笑了:“哦,你怎么看出来我看上她了?”
“你还真看上她了?”燕南晚单手抓着他的衣领,“你已经与我拜堂成亲了,就是我的人了,不许看上别人!”
薛延显少看她对自己占有欲这么强,还表现的如此明显,知道她是为了哄他开心,真心的笑了起来:“好,不看上别人。”
“也不许自己偷偷难受,有什么事都可以与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她又道。
薛延吻了吻她的唇:“好,什么都与你说。”
燕南晚满意了,准备从他身上下来,他却抱着她不放:“再抱一会儿。”
“一会儿凤兰要回来了。”燕南晚不好意思。
他抱着她不松手:“不会,他也是男人,了解。”
燕南晚说不过他,由着他抱着,脸贴在她心口处。
第112章:主子一直没睡着
自那日碰上云芝后,这几日几人便一直暗中调查云芝的去向,却是一无所获。
三人坐在院子里,凤兰温声道:“既然人出现了,就一定跑不了。”
燕南晚点头:“无论她藏得如何紧,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
“既然背后之人想玩,那就陪着他好好玩一次!”薛延冷笑。
这个人无论是谁,一旦落入他手里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小厮从外走进来,弯腰道:“公子,府外有人找薛公子。”
凤兰看了眼薛延,道:“将人请进来。”
小厮应声,去了。
凌声跟着小厮走进院子,对几人行了礼,开口道:“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薛延懒懒的斜了他一眼:“说。”
凌声看了眼一旁的燕南晚,欲言又止。
燕南晚瞧着凌声的模样,起身:“凤兰,我们出去转转。”
凤兰温润的笑了笑,点头。
“不必!”薛延伸手拉住燕南晚的胳膊,望向凌声,“什么事说。”
“池雪姑娘病了,想让您回府看看。”凌声说完,迅速垂首,候在一边,不发一言。
燕南晚闻声,勾起一丝冷笑,扫了一眼薛延:“这话我似乎真不该听。”
薛延眉头跳了跳,好言解释:“晚儿这事与我无半分关系,这几日我一直在凌安城陪在你身边,我私下也未与她有半丝联系。”
燕南晚垂眸,睨了他一眼:“回京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
“这几日池雪的伤也该养好了,所以你可以给她送走了吗?”
薛延闻言,笑了起来,忙不迭点头:“自然,她是春风楼的人,养好了伤自然要回春风楼。”
凌声插了句嘴:“主子,池雪姑娘又病了。”
“病了回春风楼养着。”薛延道。
燕南晚当即便道:“那今日就回京吧!”
薛延大喜,立即吩咐凌声去准备。
“为何如此匆忙,要不明日?”凤兰寻问。
燕南晚笑着:“索性也未有什么要收拾的,明日今日都一样。”
凤兰见她坚持,也不再挽留,让管家准备了些糕点,让她带上,路上无聊吃。
即便今日凌声不来,燕南晚也准备回京,他们离开京城已经五日了,虽说薛延是个闲散皇子,朝中也无大事找他,对他的名声终归不是太好。
虽说他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但那些都是他自己作的,与她无关。她只求她别把他的名声拖得更差了就好。
回京的路上,薛延与燕南晚坐在马车里,凌声在外驾车。
薛延闭着眼,似是在睡觉,燕南晚瞥了他一眼:“薛延,我有事与你说。”
无人应。
她又喊了他一声,还是无人应。她身体往他面前倾了倾,又喊了一声,不应,她伸出手戳了戳他,没反应。
这人睡着了?
她收回了手,又坐回了原地,想着,算了,这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自打云芝出现后,他便一心想着抓到云芝,查出背后那人,这几日也未曾好好歇息。
没了薛延与她说话,她一个人坐在马车里无聊,又睡不着,干脆掀开车帘,出去了,坐在车辕边。
凌声瞧着她出来:“皇子妃怎么出来了?”
“你家主子在睡觉,我怕吵到他。”
她坐在车辕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凌声聊着。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在说,凌声在一旁应几句。
想起那日薛延在见到云芝洒出的毒粉时的脸色,燕南晚疑惑:“你家主子是不是对什么毒特别忌惮?”
凌声握着缰绳的手一抖:“属下不知,皇子妃若是想知道可以问主子。”
燕南晚分明瞧见他的手抖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冷哼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家主子最忌惮的毒药是分尸毒。”
凌声心中诧异,面上不动声色。
燕南晚继续道:“其实,你不说,凭着我也能查清楚。但是我为什么要问你,你难道不清楚吗?”
“属下不清楚。”
燕南晚想打人,耐着性子道:“我问你,是不想查你家主子,以免查到更多他的秘密。”
凌声不卑不亢道:“皇子妃既然已经与主子成亲了,主子的秘密也就是皇子妃的秘密。”
“你……”
“晚儿,进来,我与你说。”马车里传来薛延的声音。
燕南晚脸色变了变,这人什么时候醒了?
凌声好生提醒道:“主子一直都没睡着。”
她尴尬了,掀开车帘,进去,看了他一眼:“方才喊你,你怎么不应声?”
“想看看晚儿用什么法子喊醒我。”他懒懒的躺在马车里,对她招了招手,“过来。”
燕南晚不动:“你为何那么忌惮分尸毒?”
“因为我娘亲死于它。”他淡淡开口,脸上平淡的可怕。
燕南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问凌声便是不想勾起他的伤心往事,却不料……
薛延忽的笑了起来:“过来,让我抱会儿。”
她听话的过去,他伸手将她抱进怀里,头压在她脖子处,闻着她身上的馨香,烦躁悲怆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
“对不起,我只是想……”燕南晚双手抱着他的腰,小心翼翼的道歉。
“我知道,乖,别说对不起好不好?”
他这一生最怕听见的三个字便是“对不起”,他娘亲死之前也是对他说这三个字,父皇也常常与他说这三个字。
“对不起”就如同枷锁一般牢牢的锁住了他的心,让他逃不出,困得又不甘心。
燕南晚柔声道:“以后不说了。”
眼前这个男人让她爱又让她心疼,如果他不是皇子,应该会比现在活得更潇洒肆意一些。
薛延一路上都抱着她,她躺在他怀里,马车摇摇晃晃的,一会儿便睡着了。
回了京城,到了皇子府,凌声在外提醒:“主子,到了。”
薛延轻轻“嗯”了一声,看着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某人,笑了笑,抱起她,下了马车。
全管家得了消息一早便在府门口候着,看着薛延抱着燕南晚下了马车,以为是出事,担忧的问:“七皇子,皇子妃这是怎么了?”
第113章:皇子妃的名讳不是你能直呼的
“没事,睡着了。”薛延抱着她往府里走。
全管家松了口气,跟在后头,道:“七皇子,秦大人来了,在大堂里等着您。”
“他来做什么?”
“您不在的这几日,秦大人每日都来,说有事相商。”全管家答。
薛延点了点头:“将他领去书房,本皇子一会儿就去。”
全管家往大堂方向跑去。
薛延抱着燕南晚径直往风笙院去,凌声跟在后头,走了两步,薛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后头跟着的凌声。
凌声被他看到浑身打冷颤:“主子,您有话直说。”
“的确有话说。”薛延勾起灿若星辰的笑。
凌声瞧着想跑,他家主子每每露出这种笑,定然不会有好事。
“晚儿不喜欢池雪在府里住着,在她醒之前,你将人送回春风楼。”说完,抱着燕南晚潇潇洒洒、阔步昂首的往风笙院去了。
凌声站在原地,平日里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也有点纠结了。
到了风笙院,动作轻柔的将燕南晚放在床上。
看了眼大开的窗户,薛延走过去,轻轻的关上了一扇,又拉了薄毯子盖在她肚子上,低头吻了吻她额头,才起身出去。
全管家带着秦照去了书房,让下人上了茶,又将薛延的话转述了一遍,秦照笑呵呵的说着不急,可这才等了一会儿,心里头就急了起来:“全管家,七皇子什么时候来呀?”
“秦大人莫要着急,七皇子说一会儿来就一会儿来。”全管家出声安慰道。
薛延踩着悠闲的步子,换了一身红衣,珊珊来迟,进了书房,瞧了一眼秦照,吊儿郎当的语气:“秦大人久等了。”
秦照哪敢说自己久等了,拱手笑着道:“是下官来的不是时候。”
薛延点头,颇为赞成:“确实来的不是时候,说吧,什么事?”
秦照见他说到了正事,也不含糊:“因为柳村事关重大,下官又重新查了查那些尸体与人头,发现那些尸体与人头都不是对应的。”
“什么意思?”
秦照瞧着薛延瞬间阴沉的脸色,咽了烟口水,道:“不知道背后之人到底杀了多少人,还有很多都是还没有查到的。”
薛延桃花眸微眯,手指微曲,有节奏的敲打桌面:“障眼法。”冷笑起来,“呵,还真是有意思了!”
“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薛延斜了他一眼,语调缓缓的,漫不经心道:“明日早朝之上,将这事如实禀告给父皇。”
“可皇上不是说这案子结了吗?”
“上一个案子结了,总会有新的案子。”薛延笑意盈盈的瞧着他,“秦大人知道本皇子意思吗?”
秦照即刻领悟了:“下官知道了。”
得了薛延的话,秦照一身轻松的出了皇子府。
凌声一脸冷沉站在池雪面前,将薛延的意思传达的淋漓尽致:“池雪姑娘,我送你回春风楼。”
池雪也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不动:“我要见七皇子。”
“七皇子在书房与秦大人商量事,不能见你。”
她依旧不死心:“我要见燕南晚,我有话与她说。”
凌声眉头皱了皱,语气更冷了几分:“池雪姑娘,皇子妃的名讳不是你能直呼的。”
池雪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脸上闪过几许尴尬:“我想找皇子妃说几句话。”
“舟车劳顿,皇子妃累了,在歇息。”凌声看了她一眼,“池雪姑娘若是真想与皇子妃说话,等主子带皇子妃去春风楼时,自然能说上话。”
燕南晚未出现前,池雪何曾受过如此委屈。薛延身边女子虽多,可对她终归是不同,但眼下……
“好,我知道了。”池雪清冷道,她不是一个死皮赖脸的人,在七皇子成亲第二日她找上门来,说的那些话,已然是她说过的最不知廉耻的话。
她了解薛延,儿女情长对他来说,不过就日子无聊了,拿来逗趣的。他的野心很大,想要天下,她只要帮着他,一步一步得到皇位,到时候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看轻了她!
凌声知池雪是个识时务的,得了她的回答,道:“我找人送你回去。”
“不必,我一个人来的,一个人回去就好。”
第二日,秦照按着薛延的话,将柳村的事再一次的搬上了朝堂。这一次比上一次引起了更大的轰动,皇上震怒,责令秦照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不管是谁,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一旦查出,定斩不饶!
下了早朝,皇上立马派人去了皇子府,召薛延进宫。
薛延倒是一早就进了宫,只不过去了十三皇子薛增林的竹林轩。他与燕南晚成亲那晚,他送给燕南晚的白玉镯便是薛增林教他做的,今日进宫一方面是为了来谢谢他,一方面就是去见皇上。
“这时辰该下早朝了,我去找父皇说点事。”薛延懒懒的起身。
薛增林笑了笑,点了点头。
御书房里,皇上脸色不好的看着下方站着的薛延,心里头有气,却又不能对他发,这个儿子他这辈子亏欠的最多,压着怒气问:“柳村的事是你让秦照搬到朝堂上来的?”
薛延点头:“父皇,这件事一开始便打草惊蛇了,我们为何不引蛇出洞呢?”
“你的意思是……”皇上也即精明,笑了起来。
“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眼下是最好的法子。”
崔公公敲了敲御书房的门,尖着嗓子:“皇上,太子殿下要见您。”
皇上道:“让他进来。”
薛寒牧走进御书房,微微行了礼,看了看薛延:“老七也在。”
薛延耸了耸肩:“父皇找我问罪。”
皇上配合着他,沉声道:“你还有脸说,若不是你大意了,柳村的事能闹成如此地步吗?”
“儿臣知道了,儿臣以后注意。”他还是一脸的无所谓。
薛寒牧看了两人,拱手道:“父皇,儿臣来也是为了这事。”
“哦,太子有何看法?”
“儿臣想接手这事,当初儿臣公务太多,才将此事交给老七。眼下儿臣手中也没了多少事,便想着替父皇分担。”
第114章:给你一个交代
薛寒牧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皇上闻言眉头皱了皱,望向一边的薛延。
薛延愉悦的笑出了声:“如此甚好,有太子皇兄接手了这事,也免得秦照整日往皇子府跑,烦得很。”
“既然如此,便如此办吧!”皇上道,“这件事就交给太子着手去查,”望向薛延,一脸不满,“你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父皇有管我的闲工夫,不如多看两本奏折!”薛延懒懒散散道,转身往外走。
皇上抄起玉案上的两本奏折砸向他,他闪得快,头也不回的出了御书房。
薛寒牧早已见怪不怪了,少时他们都极听父皇的话,唯独老七整日与父皇针锋相对,父皇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最后没了法子,索性也不管了。
“父皇,老七的脾性你也知道,莫气坏了龙体。”
皇上挥了挥手:“下去吧!”
薛寒牧应声,出了御书房。
崔公公走进来,弯着老腰拾起地上的奏折,送到桌案边:“皇上,您悠着点,七皇子性子虽顽劣了些,但凡是他都拿捏的清楚。”
皇上叹了口气,语气疲惫:“朕何尝不知,只是他实在是……”他摇了摇手,“算了,不说他了,越说朕心里头越难受。”
方才他与薛延演戏的成分有,但也实在是恨铁不成钢,那孩子整日对什么都不在意,吊儿郎当,等他百年归去,难免……
七皇子府,风笙院里,燕南晚坐在院子阴凉处,脸色不怎么好,暮书丰索全管家都站在一边,心里头都想着七皇子怎么还不回来?
“这封信是池雪身边的小丫头送来的?”燕南晚漠然开口寻问。
全管家硬着头皮点头。
七皇子前脚刚走,后脚池雪姑娘身边的小丫头就送来了这封信,小丫头说事关重大,全管家怕耽误了事,七皇子又不在府中,他便送到了风笙院给皇子妃看。
哪知道皇子妃看了,脸色顿时不好了,他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燕南晚唇角微勾,冷笑起来。
暮书悄悄对一边的丰索道:“小姐这次真是火了,要不我们回赏雨楼避避?”
丰索摇头:“有七皇子在。”
“七皇子又管不住小姐?”
丰索动了动嘴,犹豫了半晌,道:“有七皇子在,小姐不会对我们发火的。”
暮书诧异的看了眼他,随后猫着嘴笑了起来:“没想到关键时刻,你还挺聪明的。”
全管家站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心里头却也想着七皇子赶紧回来。
皇子妃平日里看着对谁都是笑意盈盈的,何时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浑身散发凌冽的冷意比七皇子还可怕。
薛延出宫回府,走在街市上,瞧着街市上商贩卖的小零嘴,想起燕南晚喜爱吃的模样,笑了起来,走过去一样买了一些,高高兴兴回了皇子府。
回了皇子府,下人们正在准备午膳,瞧见薛延,跑过来问:“七皇子,午膳在哪儿用?”
“送到风笙院。”薛延笑着道,他今儿心情好,说起话来语气都欢快真诚的了不少。
进了风笙院,瞧着全管家、暮书、丰索都垂着头站在一边,燕南晚手中捏着一张纸,脸色沉沉的,他眸光闪过一丝暗沉,笑着问:“都杵在这儿干什么?”
闻声,三人齐齐抬起头看着他,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
薛延扫了三人一眼,往燕南晚面前走:“给你带了些零嘴回来。”说着,将几个油纸包放在桌子上。
燕南晚仰头看他,看了半晌,不说话。
“才小半日不见,晚儿就如此想我了吗?”他弯腰,将她从摇椅上抱起来,他坐下,让她坐在怀里,握上她的手,拿过她手里的纸,“是谁写给晚儿的信,瞧把你看的都不高兴了。”
全管家上前一步:“七皇子,这信是池雪姑娘身板的小丫鬟送来的。”
薛延看信的动作一滞:“给皇子妃的?”
“说是给您的,又说情况紧急,老奴就拿给皇子妃了。”全管家眼下觉得他当初的决定真是大错特错。
薛延将信中内容看完后,脸色也沉了不少:“你们都下去。”
三人行了礼,急急忙忙出了风笙院。
“这事不是我让她查的。”
燕南晚看他,双眸沉静如水,声音沉静如玉:“她是你的人。”
瞧着她这幅不吵不闹的模样,薛延心里头有点慌,双手抱着她:“晚儿,我若是想查燕家,早在你我成亲之前便会将燕家查的清清楚楚,何苦等到这个时候?”
“那就是她擅作主张?”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燕南晚冷漠道:“既然与你无关,也无需你给我一个交代。敢查燕家的人,我若是不知道便算了,知道了就别怪我不客气!”
薛延知道她的底线是燕家,但眼下这个时机她真的不适合有任何举动:“晚儿,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件事交给我去做,你不要插手,好不好?”他轻声哄着。
“好,我不插手。”燕南晚看他,“三日之内,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说法。”
这一次,她听他的。
既然他愿意与她说他娘亲的事,她也愿意信任他一回。
薛延听着,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油纸包,打开:“在街市上买的,你尝尝。”
燕南晚瞧着面前的糖炒栗子,甜甜笑了起来,拿了一个剥壳。
薛延瞧着,又打开一个油纸包,里面是成块的糖,送到她手里:“先吃这个。”拿过她手里的栗子剥了壳。
又将剩余的糖炒栗子,慢慢剥壳,将剥好的栗子放在一边。
“薛延,我不知道池雪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但她若是做了伤害燕家的事,我是不会放过她的。”燕南晚目光落在他正剥栗子壳的手上,手很好看,比一般女子的手都好看。
薛延笑了笑,将手中剥好的栗子送到她嘴边:“她对我来说只是下属,与归音、与凌声他们都是一样的存在。”
第115章:是够贱
燕南晚听着,心底不信,但也没表现出来。
柳村的事自打太子薛寒牧接手以来,试试亲力亲为,连查案用的都是东宫的人,秦照与一干大理寺的衙役便闲了下来。
薛寒牧查起柳村之事,手段狠厉,雷厉风行,不过两日便掀出了后宫之人。
早朝之上,薛寒牧站在大殿中央,朗声道:“父皇,柳村之事儿臣查出与后宫中人有关。”
上次薛延去柳村查案,受了重伤,闹上朝堂,草草结案,朝中大臣除了秦照知道柳村之事与后宫中人有关,其他朝臣皆是一无所知。
听到薛寒牧这话,朝臣都大惊,小声议论起来。
皇上眉头紧皱,听着嗡嗡的议论声,烦闷:“太子继续说。”
薛寒牧拱手道:“儿臣查到那些尸体中有些是太监,且出自后宫,便顺藤摸瓜查了查后宫,最终揪出了这个隐藏在后宫中的人。”
“是谁?”皇上沉声问。
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有后宫中人参与,没想到太子竟然查的如此快。
“齐妃。”
皇上眉头微皱:“齐妃?”
薛寒牧点头:“是,那些太监的尸体上有齐妃宫中的香气。”
五皇子薛璃疑惑的开口:“太子皇兄,那些太监都死的有些日子了,你是如何闻出他们身上的香气的?”
朝中大臣也疑惑,纷纷望向薛寒牧,他缓缓开口:“本宫偶然识得一位老者,他能分辨各种香气。无论那人死去多长时间,只要沾过,他便能闻出来。”
皇上道:“有如此人物,传上来让朕也开开眼。”
薛寒牧拱手:“此人大殿外候着,儿臣斗胆让齐妃前来对质,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来人,传齐妃。”
“听闻今日朝堂有大事,本皇子来凑凑热闹。”薛延懒懒散散的从大殿外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瘦老头的衣领子,“听闻他是位得道大师,本皇子顺手将他提了进来。”
“老七,你太放肆了!”薛寒牧见薛延将得云大师扯着衣领子提进大殿,扔在地上,心中恼怒。
薛延懒懒的斜了一眼薛寒牧,微微勾唇:“太子皇兄何必如此生气,父皇都未说我放肆。”
皇上瞧着趴在地上的瘦老头,望向薛延,面色严肃:“老七,不得胡闹!”
薛延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走到一边站着,双手端着手臂,扫了一眼地上的瘦老头,冷嗤一声。
“太子,这就是你口中的老者?”皇上看着地上趴着的瘦老头,心里头微微有点怀疑。
薛寒牧瞧着得云大师的那副狼狈样,眉间蹙了蹙:“是,得云大师年纪大了,经不住老七折腾。”
“太子皇兄,你这话就说错了。”薛延回嘴道,“本皇子以前喜欢折腾女子,如今喜欢折腾晚儿,何曾喜欢折腾男人了,还是个瘦老头。”说着,又颇为嫌弃的瞥了眼瘦老头。
“老七。你这……”薛寒牧自然没有薛延脸皮厚,半晌道了句,“本宫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不是那个意思,就麻烦太子皇兄下次说清楚。”薛延随意的扫了眼大殿中的朝臣,眉毛上挑,“免得让父皇与各位大臣误会,京中又传出些流言蜚语。本皇子倒是习惯了,可晚儿是个重脸面的,让她听了难免会伤心。”
薛璃笑着道:“老七对七皇子妃是真好。”
“毕竟是自己娶回来的女人,即便再怎么……”薛延摆了摆手,“不说了,齐妃怎么还没来,本皇子还等着看完热闹,去春风楼呢!”
皇上沉了沉脸,严肃道:“老七!”
一群大臣向燕城义投去十分同情的目光,虽说女儿嫁给了皇家,但这七皇子太过放荡风流,不知燕府独女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燕城义心中虽担忧,但想起三朝回门时,薛延对燕南晚无微不至的照顾,心中也安慰了不少。
齐妃被两个侍卫带进大殿,向皇上行了礼,安安静静的候在一旁。
皇上瞧着她,冷声问:“齐妃,你可知罪?”
齐妃笑了笑:“臣妾不知犯了何罪?”
“太子你与她说。”
薛寒牧拱手应好,走到齐妃面前,面上恭敬,语气清冷:“齐妃宫中可少了太监?”
齐妃微微一愣,缓缓道:“少了,前不久宫中一位小太监笨手笨脚犯了错,臣妾便将他打发出宫了。”
“如此简单?”
“太子想问什么?”
薛寒牧看了她一眼,望向不远处站着的得云大师:“得云大师,劳烦来闻闻齐妃身上的香味。”
瘦老头点头,走到齐妃身边,往她身上凑去。
齐妃脸色一变,往后退了两步,目光怨憎:“太子这是何意?本宫是皇上的妃子,轮得到他来羞辱我吗?”
薛寒牧望向高位上的皇上,皇上扫了眼齐妃,道:“太子在查案,你配合些。”
“皇上,臣妾……”
薛璃开口:“齐妃,若是想证明清白,还是配合太子皇兄,不然……”
齐妃闻言,深深地看了眼薛璃,又埋怨的看了看高位上的皇上,站在原地不言不语。
薛寒牧招了招手,瘦老头走上前,在齐妃四周闻了闻,点头,拱手道:“确实是一样的。”
皇上大怒:“齐妃,你还不认罪!”
齐妃素来喜欢研制各种香料,所用之香也是她自己调配而成,是故不可能有人诬陷她。
齐妃冷然:“皇上便如此相信他?万一他是来诬陷臣妾的呢?”
“太子。”
“父皇,得云大师愿意接受任何考验。”薛寒牧道。
皇上让崔公公拿了上百种香料混合在一起,让瘦老头一一分辨出来,瘦老头很快便将上百种香料一一分辨出来,而且一样不差。
“齐妃,你还有何话说?”皇上震怒。
齐妃抬头,望着高位上的皇上,凄然冷笑:“臣妾无话可说。柳村发现的那些尸体确实是臣妾所为,皇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皇上见她这般模样,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你这个贱人!”
齐妃冷笑:“臣妾的确够贱!”
第116章:爷脾气真大
“当年为了替皇上肃清造反之人,臣妾一家老小为了皇上牺牲,最后却得了一个造反的罪名。”齐妃缓缓的说着,语气凛凛,眼里是深深的恨意,“臣妾只道皇上是有苦衷的,即便伤心,却还是一心为了皇上着想,可皇上对臣妾又是如何?”
皇上不喜欢齐妃,当初立她为妃,也不过是想利用她娘家的势力,他心里自始至终有的只有云妃一人。后宫中除了云妃,其他女子全都是他拿来稳固江山的棋子罢了。
齐妃等不到皇上的回答,大声笑了起来:“皇上还真是狠心,到这个时候了,也不愿与臣妾哄臣妾一句吗?”
太子、几位皇子与朝中大臣都默默的站在一边,柳村那么大的事竟然是皇上的风流债惹出来的祸事,这事谁敢插嘴!
齐妃又道:“柳村的事都是我一手策划的。我知道我没有撼动江山的实力,可我就是不想让你好过,就是让你心里膈应,我培养宫里太监,让他们招兵买马,我又借着柳村的灵异,时不时送几个人头过去,就是为了闹得人心惶惶,让你的天下不安。”
高位上的皇上手紧握成拳,青筋凸起,一双浑浊的双眼射出几缕冷箭似的光,落在齐妃身上:“将齐妃打入冷宫,赐鹤顶红。”
殿外的侍卫进来,拖着齐妃往外走。
齐妃疯了一般,还在大声控诉着皇上。
皇上一双眼一直盯着齐妃,直到她被侍卫带出了大殿,才缓缓收回来,落在一群大臣身上,冷冷道:“今日之事,谁敢乱说,朕定斩不饶!”
大臣齐齐跪下,趴在地上:“臣等不知。”
薛延神色淡淡的,看了一眼高位上的皇上,默不作声的离开了大殿。
这件事看似都解决了,可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们忽略了。
出了大殿,隐约还能听见齐妃的喊声,他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也是这魏巍宫墙中的一个可怜人。
薛延招来凌声,让他暗中去查查太子,还有那个得云大师。
“主子,你怀疑这些事都是太子一手策划的?”
他笑了笑,站在台阶上,望着不远处的魏巍宫墙:“这些事情他短时间内筹谋不出来,只是这个齐妃怕只是个替死鬼。”
凌声闻言,立马明白了:“属下立马去查。”
从皇宫回来后,薛延心情便不怎么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午膳晚膳都未用。
全管家瞧着心里头急,跑来了风笙院。
院子里只有暮书一个人,正给小花园里的花松土,见全管家来了,道:“全管家。”
全管家一脸着急:“暮书姑娘,皇子妃可在?”
暮书点头:“你等等,我去屋里喊小姐。”
全管家点头,只要皇子妃在就好。
燕南晚有些困倦的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将睡不睡,暮书进来时,瞧着,走到床边,拿过她手里的书:“小姐,全管家来找你,似乎有急事。”
燕南晚怔了怔,双眼有些迷离,瞧着暮书,片刻后,掀开薄毯子下了床:“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知,瞧着全管家挺着急的。”
出了屋子,全管家站在院子里,急的满头大汗,她微微一笑,温言温语:“全管家出什么事了?”
全管家苦着一张脸,弯腰道:“皇子妃您快去看看七皇子吧!”
“他怎么了?”燕南晚蹙眉,“他不是一早便进宫了,难不成在宫里出了事?”
“七皇子晌午便回来了,回来后便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午膳与晚膳都没用。”
燕南晚急忙往院子外走,全管家跟在后头,絮絮叨叨:“老奴怕出了什么事,才来请皇子妃过去看看。”
走了一段路,她又停下了脚步,转身问还在絮絮叨叨的全管家:“厨房在哪儿?”
她与薛延成亲这段日子,对于府中之事管得少之又少,眼下连厨房都不知道在何处。
全管家楞了一下,忙道:“老奴带皇子妃过去。”
到了厨房,燕南晚让厨娘们准备了一些新鲜蔬菜,她动手和了面,剁了馅,开始包包子。
暮书、全管家还有一众厨娘站在一边,都诧异。
“小姐,你竟然会做膳食?”
燕南晚头也未抬,手里的动作不停:“不然你以为你与丰索为何跑遍了整个京城的包子铺,都没有跑到那么好吃的包子?”
暮书双眼放光,瞧着燕南晚,如同瞧着一座金矿一般:“小姐,你……”
燕南晚淡淡瞥了她一眼:“睡着了梦里什么都有。”
暮书噘着嘴,一脸的哀怨,可怜兮兮道:“小姐果然是嫁了人,就不疼奴婢了。”
“你若是闲着无事,不妨无采些花。”
“采花做什么?奴婢又不是采花大盗?”
燕南晚手中的动作快且熟练:“指不定我明儿心情好,给你做花糕吃。”
暮书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小姐,你放心,明日一早你就能看见奴婢采的花了。”
燕南晚做了三个小菜,又熬了白米粥,蒸了一屉包子。
一旁的几个人都被香味闹得流口水,她拿了几个包子装在盘子里:“做得多,剩下的你们吃吧!”
全管家看了眼笼屉里的包子,有点不舍,却还是转身跟着燕南晚往书房去。
“全管家去忙吧!”燕南晚端着饭菜站在书房门口。
全管家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点了点头,走了。
燕南晚敲了敲门,里头没动静,她又敲了敲门,里头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滚!”
燕南晚笑了笑,这位爷脾气还真是大。
“我做了饭菜,你真让我滚?”她言笑晏晏的声音传进去。
里面传来脚步声,书房门打开,薛延一身的颓废气,瞧着眼前的人,笑了起来,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饭菜,一只手牵着她进了书房,脚顺势将书房门关上。
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瞧着燕南晚,缓缓道:“你怎么来了?”
燕南晚嗔了他一眼:“我若是不来,难不成你准备饿死自己?”
第117章:想让你抱着
薛延低笑:“不过两顿没吃,不碍事。”
“如今你娶了我,若是先去了,我可真要守寡的。”
“晚儿原是怕守寡呀!”他笑着看她,“既如此,不如我们先洞房花烛?”
他说着话,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去亲她。
她乖乖坐在他怀里,由着他亲。方才他开门时,一身的颓丧气她瞧得真切,这人今儿心情不好,也不见他多说,心里头有点心疼。
“晚儿怎么这么乖?任由我胡作非为了?”他又亲了亲她的嘴角,低头看她。
燕南晚伸出手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上:“想让你抱着。”声音轻轻柔柔的,落在他心上,惹出了几丝情动。
“好,抱着。”薛延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拿起筷子,夹了菜吃了口:“晚儿做得饭菜比御厨都好。”
燕南晚抬头看他,也笑了起来:“油嘴滑舌。”瞧着他只吃菜,不喝粥,略微责怪道,“喝些白米粥,暖暖胃。”
“不想动,晚儿喂我,好不好?”他耍赖皮。
燕南晚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端起那碗白米粥,用勺子搅了搅,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才送到他嘴边。
薛延原本就想逗逗她,哪成想她真的喂他,心里头一阵暖流滑过,就着她的手将一碗白米粥都吃完了。
燕南晚放下碗,拿了一个包子,送到他嘴边:“尝尝,暮书他们都喜欢吃。”
薛延张开嘴咬了一口,咽下去后,又来咬。
“自己拿着吃。”燕南晚将包子塞进他嘴里,“越活越回去了。”
薛延笑了笑,拿着包子吃了起来。
原本今儿因为齐妃的事儿,他想到了自己的娘亲,心情不大好,回府后怕惹了她心情也不好,便回了书房。
她端来的饭菜本就不少,眼下全被他吃完了,他瞧着怀里的她,问:“还有吗?还想吃。”说完,笑了起来。
“没了,不许吃了。”燕南晚严肃道,“两顿都没吃,不能一下子吃多了,不然难受。”
她想着他方才吃的有点多,手伸到他腹部,轻轻的揉了揉,问:“难受吗?”
他摇了摇头,双手抱着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柳村之事涉及到后宫的人是齐妃。”
“齐妃?”她有些不敢相信,“齐妃对皇上不是……”
当年造反一事她与燕南晨私下还悄悄讨论了,两人都觉得齐妃是爱惨了皇上,不然也不会亲眼瞧着自己娘家的人都惨死,心里头委屈,也很识大体的未与皇上闹过半分。
薛延握上她的手:“晚儿知道当年齐家造反的真相?”
“听别人说过一些。”
薛延笑了笑:“晚儿尽会瞎说,谁敢在背地里说这些事。”
燕南晚撇了撇嘴:“反正我就是听别人说的。”
“好,听别人说的。”他顺着她的话,他心里头清楚,这些事怕都是燕南晨与她说的,“我抱你去屋顶凉凉风好不好?”
她点头,抬起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薛延抱着她,起身,走到门边。她伸出手将房门打开,他抱着她走出去。
“不是去屋顶乘凉吗?”燕南晚瞧着他抱着她往外走。
“回风笙院乘凉。”
“那你放我下来,我走回去。”她有些不好意思。
薛延笑着,不放,抱着她往风笙院去:“相公抱娘子本就是天经地义。”他垂下头,压了压声音,“即便是我脱晚儿的衣服,也是你我二人的情趣。”
燕南晚被他说的小脸通红,瞧着前头走过来的下人,转头将脸埋在他怀里,不和他说话了。
两个丫鬟瞧着薛延与燕南晚,低头笑着,行礼:“七皇子,皇子妃。”
薛延心情颇好的点了点头:“皇子妃害羞,今儿你们都没看见。”
两个小丫鬟笑了笑,答着:“奴婢什么也没看见。”
“听见了吗?她们都没看见。”薛延瞧着怀里的人,笑出了声。
燕南晚听着,手狠狠掐了掐他的后腰。
薛延浑身一震,眸光深了深,抱着她,脚步加快了不少。
回了风笙院,暮书正拉着丰索在院子里采花,瞧着薛延抱着燕南晚进来,两人很识趣的挎着篮子出去了。
燕南晚被他抱着进了屋,她从她怀里冒出头,瞧着,不解:“不是去屋顶乘凉吗?”
“良辰美景,自然要做一些比乘凉更有趣的事。”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很快,他也倒在床上,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边,低头看她,“晚儿,我想你。”
燕南晚看着他,伸出手推了推他:“我都在你面前了,你……”
她的唇被他堵上,轻轻柔柔的吻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轻柔,半晌后,才慢慢撬开她的唇,舌头伸进去,缠着她的。
“你在我面前,我不仅想你,还想与你****。”
燕南晚听着,脸、耳朵、眼睛都红了起来,手捏成拳,锤了锤他的胸膛,他惯会说这些话来逗她。
他握上她的手,带着她的手来到腰间,诱哄着:“乖,帮我脱衣裳。”
她不动,他吻上她的眉,吻上她的眼,吻过鼻梁,又落在她的唇上:“晚儿,乖。”
她被他吻得脑子糊涂,手扯了扯他的腰带,开始解他的衣裳。
薛延感受到她的动作,笑了起来,浑身也热了起来,又吻向她的锁骨,落在她身上,手解开她的衣衫,一把抱起她,将她的外衫脱了干净。
他从她的锁骨一路往下,落在她的胸前,轻轻咬了一口,燕南晚浑身一惊,忍不住低吟出声。
薛延下身的邪火也猛的蹭了起来,大手脱掉她的亵衣亵裤,覆在胸前的柔软上,低声:“晚儿,看着我。”
燕南晚浑身热得很,身体不断的往他身上蹭,脱他的衣服,扯了半晌,也未扯开,嘟着嘴,不满,声音软软的:“脱不掉。”
“我来脱。”他又吻了吻她,三下五除二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干净,两人赤|裸相对。
燕南晚抬起手,摸了摸他,手碰上他坚硬的胸膛,低低道:“摸着感觉真好。”
第118章:燕府出事了
“晚儿喜欢吗?”薛延笑着问,又吻上她。
他的手放肆的在她身上游离,鼻间都是她身上甜甜的香气。
燕南晚只觉浑身都软软的,双手抱着他的腰,感受他的动作。
当他终于突破那一层阻碍,她真正成为他的女人时,他眼底流泻的都是珍惜与疼爱。
小猫儿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真好!
燕南晚疼的眉头紧紧蹙起,推搡着身上的人,低低的、声音带了些哭腔:“疼,薛延我疼。”
薛延听着她的声音,心都要化了,轻声哄着:“乖,一会儿就不疼,一会儿就不疼了。”他说着,身下的动作也停了一会儿,等她完全适应了才开始。
这是她的初次,又何尝不是他的初次。
他虽整日流连风月场所,秦楼楚馆,身边从不缺女子,可那他从来没有动过她们,甚至连半丝兴趣都提不起来。唯独眼前这只小猫儿,和她在一起时,总想与她亲近,想抱她,想吻她,想和她做。
他浪荡风流,可他专情得很,唯独就是爱惨了眼前这个小猫儿。
燕南晚被他缠着折腾了大半夜,最后还是她哭着求着他,他才放过她。
翌日她还在睡梦中,便觉脸上痒痒的,身上也有些热,不满的伸出手想挥开在她脸上作祟的东西,手却被人握住。
她噘着嘴,十分不耐烦的睁开眼,瞧着人,只见薛延笑意盈盈的瞧着她,他的手还在她身上不停的游走,见她不专心,捏了捏她胸前的柔软,她低呼了声。
“晚儿,又想了?”他笑的有些邪魅。
“你的手拿开!”燕南晚响起昨夜里两人的疯狂,脸晕红了。
薛延身子压了过来,落在她唇上:“不拿开。”说着,又加大了些力度,捏了捏。
她浑身都没了力气,身子更热了起来,感觉顶在她大腿处的滚烫东西,她娇嗔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轻些,我那地方还有些疼。”
昨夜他的确折腾的她够呛,她又是初次,难免受不住,听着她这话,心疼起来,握着她的手,带着她往下去,碰上那滚烫,燕南晚手往后缩了缩。
“乖,帮帮我。”他声音压抑着。
她试探性的握上,又立马松开。
“晚儿,晚儿,帮帮我。”他声音压抑的难受,她听得出。
又鼓起勇气,一把握上。许是她的力度有些大,让他低吼出了声。
暮书站在房门前,抬手准备敲门,叫燕南晚起床,听着里头的声响,动作一顿。又听见里头传来的欢愉声,脸立马红了,转身立马跑了。
燕南晚右手动的没了力气,结果他还不罢休,她又换了左手,两只手都没了力气,他才停了下来。
她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两只手酸的觉得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薛延趴在她身上,大口出着气,两人都没穿衣裳,肌肤贴着肌肤,六月的天,热得很,两人又折腾了一番,早已浑身是汗。
“薛延,身上出了汗,难受得紧。”她瞧着他。
他笑了笑,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抱你去沐浴。”
当初,修建寝殿时,他特意让人在后面见了一处温泉池,为的就是以后两人沐浴方便。
他从床上起来,也未着衣,掀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往里面温泉池走。
燕南晚不敢看他,只得低着头。
昨夜两人做完后,他也抱着她来洗过,那时候这小猫儿可乖了。
进了温泉池,他从后面抱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掀着水落在她身上,舍不得放开她。
结果是他又玩火了,就是这么抱着她,他就有感觉了。
“薛延,你……你松开我……”燕南晚也感觉到了。
薛延无奈的笑了笑,抱着她不松手:“你别动,我就抱着你,不折腾你了。”
他也不舍得再折腾她了,只是这男人一旦开了荤,还真是可怕。
在温泉池里泡了半个时辰,他才算是平复了身体的燥热,抱着她出来,又亲手帮她穿上衣服。知道她腿软,抱着她,出了门,坐在院子里,让她坐在他身上。
暮书从风笙院跑了后,就去了厨房,想着今儿小姐是没那个兴致给他们做什么花糕了,昨夜里采的花也不能浪费了,就将花拿到了厨房,让厨娘们做一些。
她是个只会吃不会做的,见厨娘们做好后,高高兴兴捏了一块送进嘴里,觉得好吃极了,忍不住夸了起来。
昨夜里折腾那么久,今日一早又折腾了一回,燕南晚着实饿得很,靠在薛延怀里,闷闷道:“我饿了。”
薛延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凌声,让厨房送些膳食过来。”又低头问怀里的人,“有想吃的吗?”
燕南晚想了想:“都可以。”
凌声闻言,去了。
膳食送来了风笙院,燕南晚就窝在薛延怀里,由着他喂她吃。
丰索急急忙忙从外头跑进来,瞧见了行了礼,慌张道:“小姐,少爷传话来说燕府出事了,夫人被人伤了。”
燕南晚闻言,猛的从薛延怀里起身,腿一软,若不是薛延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就摔倒在地了,她稳住了身子,着急问:“娘伤的重吗?”
“来的人没说清楚,只说少爷让小姐赶紧回府一趟,事关重大。”
燕南晚知道,燕南晚一般小事他便处理了,让她回府,这件事定然是与她有关,或是与她身边的人有关,思及此,她不再拖拉,立马道:“马上回燕府。”
薛延拉着她的胳膊:“我陪你一起回去。”对丰索道,“让全管家备车。”
她点了点头,强怕自己冷静下来。有哥哥在,燕府肯定不会出什么事,只是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薛延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有燕公子在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万事还有我在。”
燕南晚对他笑了笑,却不想将他扯进来。
丰索在厨房找到暮书,将这事与暮书说了,暮书脸色大变,两人急急忙忙往府门口赶,与薛延燕南晚一起回了燕府。
到了燕府门前,燕南晚急忙忙下了马车,跑了进去。
第119章:算账去
薛延跟在后头下了马车,瞧着她一溜烟跑的不见了人影,笑着摇了摇头,也跟着进去了。
燕南晨早等在大堂里,瞧着她急匆匆的跑进来,就要往后面的院子里跑,出声喊着:“来这儿。”
燕南晚脚步一滞,望向大堂,忙又跑了过去,拉着燕南晨的问,着急的问“娘伤的重不重?歹人可抓到了?”
燕南晨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着:“娘亲未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你也莫要担心。”
燕南晚闻言,也松了一口气,脸色沉了沉:“哥哥,可知是谁动的手?”
薛延从外头走了进来,燕南晨瞧着他,眸光沉了沉,对一旁站着的暮书与丰索道:“你们俩先下去。”
暮书与丰索看了眼燕南晚,点头,下去了。
薛延走了进来,问道:“府中可有人受伤?”
“七皇子对燕家可有什么想问的?”燕南晨眸光死死的盯着他,语气也阴沉沉的。
薛延一怔,笑着道:“晚儿出自燕家,燕家晚儿最清楚不过。我与晚儿成亲,她清楚便等同于我也清楚了,并没有什么想问的。”
“七皇子到底是没有什么想问了,还是暗地里将燕家都查了个底朝天?”
燕南晚看着薛延的目光也变了几丝,扯了扯燕南晨的衣袖,问:“哥哥,这次闯入燕府的人是不是与他有关?”
“南晚,哥哥不是想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但这件事的确与他有关。”
“燕公子,还请把话说清楚。”薛延严肃起来,望向燕南晚,两人感情才将将好一点儿,为何燕府又出了事?
燕南晨从衣袖拿出一支玉钗,递到薛延面前,冷声道:“七皇子这支玉钗是您十三岁那年,皇上御赐给你的,后来你转手送给了春风楼的池雪姑娘,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十三岁那年,他因为立了功,皇上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给他。后来,他去春风楼看池雪与归音,顺手就拿了两支玉钗,给两人一人一支。
当时,他也是随手拿的,压根不知道那两支玉钗长什么样子。若不是池雪喜欢戴着,时常与他说,他现在也不会认得。
“是,是我送给池雪的玉钗。”他点头承认,心中隐隐已经察觉了些。
燕南晚声音冷静:“昨夜里来的人是池雪?”
燕南晨点头:“昨夜里她蒙着面,护卫与她交手的时候打掉了她头上戴的玉钗,我找人查了,才知道是她。”
“哥哥,我们去一趟春风楼。”燕南晚道。
“南晚,这件事……”燕南晨看了眼薛延,又动了动嘴,“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
燕南晚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也望向薛延,默了片刻,走到他面前,道:“薛延,上次池雪查燕家,我信了你一回,可直到现在你也没有给我一个交代。这一次,池雪已经来燕府行刺了,我不知道她下一步还会做出什么来。”
薛延握上她的手臂,垂眸看她:“晚儿,上次的事加上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不是现在,你再等一等,好不好?”
“我与哥哥一同去,以燕家的名义,你若是左右为难,就不必去了。”她推开他的手,抬步往外走。
她的底线是燕家,是她身边的人。
若是池雪动手毁了赏雨楼,她也不会如此生气,赏雨楼没了,她可以再建。可若是她身边的人不在了,她却无能为力。
这一次是保卫的及时,那下一次呢?
燕南晨看了眼薛延,又交代了陈叔两句,也跟着燕南晚出去了。
薛延一个人站在大堂中央,抬起手抚了抚额,想着这两人去了春风楼,再加上一个池雪,怕是真要闹大了、
他也转身出了燕府,急忙跟了上去。
燕南晚用上了轻功,燕南晨出来时,已经找不到她人了,薛延出来时,只见燕南晨一人站在燕府门口,忙道:“燕公子与我一起来。”
他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们走近路,赶在晚儿之前到。”
燕南晨跟在他后面,冷哼了一声:“七皇子,这件事你保证不是你的意思?”
薛延又恢复了平日的那副吊儿郎当,邪肆的笑了起来:“本皇子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行事作风一向光明正大,用不着做这种事。”
“最好如此!”燕南晨暂且相信了他,“若是这事是你的意思,你与南晚之间怕是半点可能也没有了。”
“本皇子清楚得很。”
他们紧赶慢赶,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等他们到的时候,燕南晚已经到了池雪的院子,她极其迅速的布了一个简单的五行八卦阵,她知道薛延与燕南晨都不懂这些,这个五行八卦阵虽简单,但也能挡住两人。
昨夜里池雪夜闯燕府,原本是想行刺燕城义,哪知道她摸到院子里时,燕城义还在书房未回来,等她想去书房的时候,已经被燕府的守卫发现了,无奈只能对燕氏动手,她还未伤到燕氏,守卫就已经逼了过来,她与那群守卫交了手,不过一会儿,便落了下风,只得慌慌逃走。
等她逃回了春风楼,才发现头上戴的玉钗掉了。心里头着急,又不敢再回燕府,将离儿打发了出去,她一人坐在屋里,一直心神不宁。
忽然听到院子里传出一阵动静,起身走了出来,瞧见照在院子里,面色冷然的燕南晚,神情变了变,却依旧镇定:“七皇子妃怎么来我这儿了?”
“找你!”
“找我?”池雪冷冷的笑了起来,“是找我还是找七皇子?可惜今儿七皇子真不在我这儿。”
“找你!”燕南晚冷哼了一声,“新账旧账一起算!”
池雪心底一惊。
燕南晨与薛延也过来了,两人想进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在了外头,怎么也进不去。燕南晨语气淡淡道:“我帮你看着七皇子。”
薛延瞧着,隐约知道这是五行八卦阵:“晚儿,放我进去,这件事我来解决。”
燕南晚充耳不闻,薛延又望向燕南晨:“想办法,让我进去。”
第120章:从身到心都疼
燕南晨摇头:“五行八卦阵我从未涉及,有心无力。”
薛延听着这话,站在阵外着急,心中知晓劝不动燕南晚,只得对里面的池雪喊道:“不准伤了皇子妃。”
“南晚的功夫不差,七皇子不必担心。”燕南晨勾唇笑了笑。
若是放在平时他自然不会担心,只是昨夜里他折腾了她大半夜,今儿早上又折腾了她一回,也不知她还有没有力气。
池雪听着薛延的话,望向燕南晚,清冷道:“七皇子妃还是让七皇子进来,不然伤了你,七皇子也不会让我好过。”
“他进不进来你都不会好过!”燕南晚话音将落,便动起手来。
池雪也不含糊,两人你来我往,一会儿一个整齐洁净的小院,在两人的怒气下变得不堪入目。
燕南晚看了眼一旁的竹林,她一个闪身,来到竹林面前,内力挥断了几根竹子,一脚踢起断了的竹子,握在手里,毫不留情的向池雪刺过去。
这次,她是下了杀心的。
她不容许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燕家下手。
池雪躲闪不及,只能任由那半截竹子插入肩胛。
燕南晚又递了几层内力,半截竹子直直的穿过她的肩胛,插入身后的墙上。
池雪身体摇摇晃晃,后退了几步,手扶上身后的桌子才稳住了身体,嘴角溢出鲜血,眼神冷厉的看着燕南晚。
“动我燕家,伤我娘亲,你的下场就是死!”燕南晚掌中蓄起内力,身形移动得快,眼看着一掌就要打上她,只听薛延大喊道,“燕南晚,不准杀她!”
她一掌堪堪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薛延,冷静到可怕:“我若杀了她,你该如何?”
“晚儿,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但你不能杀她。”他好声好气的哄着,眼神却是坚定。
她又问:“如果我要的交代就是杀了她呢?”
薛延瞧着她,半晌没说话。
她自嘲的笑了起来,收起了内力,身体颤了颤,走到竹林边,踢倒了一颗竹子,阵法破了。
薛延大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握着她的胳膊:“晚儿,这件事我……”
燕南晚甩开了他的手,失望又嘲讽的看了他一眼,走过他,往小院外走。
“晚儿……”薛延转过身,跟上去。
燕南晨走了过来,同样失望的看了看薛延,声音淡漠又疏离:“七皇子,南晚是我的妹妹,不劳你费心了。”
燕南晚走出小院,走出春风楼,走在街市上,五脏六腑疼的钻心。方才那一掌她用了六层的功力,她硬生生收了回来,那一掌变相的是她自己受了。
“南晚。”燕南晨疾步跟上来,双手搀扶着她,担忧问,“内力反噬了?”
燕南晚扑进燕南晨怀里,委屈道:“哥哥,我疼。”
听着这话,燕南晨心也跟着疼了起来,抱起她,轻声道:“有哥哥在,哥哥带你去看大夫。”运起轻功,急忙往燕府去。
燕南晚脸埋在他怀里,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从身到心都疼。
春风楼,小院里,薛延冷眼看着池雪,神色淡漠,不轻不重的开口:“谁让你去查燕家,私闯燕府的?”
池雪手撑在桌子,一身白衣都被染上了血迹,可脸上依旧冷傲清淡:“燕家绝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七皇子难道就不想查吗?”
“池雪,你不该擅自揣测我的心思。”他语气淡淡的,里头满是失望,“我对你确与别的女子不同,但其中的缘由并不如你想的那般。”
“什么意思?”池雪脸白了。
薛延扫了她一眼,没回答,只道:“让离儿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吧!”
话罢,转身离开了小院。
方才他才想起燕南晚那一掌未打出去,定然会遭到内力反噬。他急匆匆离开春风楼,往燕府去。
等他到了燕府门时,燕府大门紧闭,他索性去了后门,想翻墙进去,才落在墙檐上便被丰索带着的守卫拦住了,望着他道:“七皇子,小姐现在不想见您,还请您莫要为难我等。”
他看着一众守卫,眼神暗了暗,问:“她怎么样了?”
“小姐很好,有劳七皇子挂心了。”丰索看了他一眼,似有些不忍,又开口,“七皇子,小姐从小便被老爷夫人少爷捧在手心上,除了她无聊侍弄些花草,从不管旁的事。可她家给您后,开始帮您查案,接触朝中之事,小姐为您也改变了许多。”
他还想说什么,暮书走了过来,喊着:“与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丰索看了眼薛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薛延心中思量了片刻,转身离开了燕府。
等薛延走了,丰索挥散了一群守卫,从墙檐上跳了下来。
暮书十分不满道:“当初就不该让小姐嫁给他,瞧瞧小姐如今都变成什么样了!”
“你就少说两句吧!”丰索劝着,“小姐心情不好,你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七皇子。”
暮书横了一眼丰索,没再说了。
燕南晨抱着燕南晚回了燕府后,招来了竹三,给她瞧了瞧,又用内力替她疏通了体内乱窜的内力,她五脏六腑才好了些。
燕南晚躺在床上,抓着燕南晨的手:“哥哥,这件事不要和爹娘说。”
燕南晨拍了拍她的手,点了点头:“你好好在燕府养伤,爹娘还有七皇子那边都交给我。”
“嗯。”她顿了顿,“哥哥,我薛延之间的事,我……”
“没事,总会解决的,先把伤养好。”
燕南晨从屋里出来,关上门,转身走到院子里,对暮书与丰索道:“小姐伤未养好前,不准任何人进院子,知道?”
丰索与暮书齐齐点头。
皇子府,书房里,薛延坐在桌案边,神思游离,双目无神。
书房外传来敲门声,拉回他的神思,沉声道:“进来。”
凌声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敬道:“主子,齐妃的事查清了。”
“说。”
“这件事是陶公子与太子私下联手查出来的,齐妃与五皇子私下有来往,但太子与陶公子又未查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第121章:只谈利不言情
薛延双眼微眯,淡淡笑了:“所以两人便想逼一把齐妃,希望她能在朝堂上供出五皇子,然后彻底将五皇子置于死地?”
凌声点了点头:“是,这件事五皇子还不知。”
“瞒着。”薛延勾唇,邪魅的笑着,“这种事瞒得越久,最后发酵越大,引起的效果才会越轰动。”
这几日,燕南晚一直留在燕府养伤,薛延日日去燕府都见不到她人,夜夜去翻墙都被丰索拦下了。
燕南晚整日躺在床上,偶尔出来便躺在院子里,将最近发生的事都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遍,想到有人能闯进赏雨楼,便想到了东宫里的五行八卦阵。
五行八卦阵极少有人去了解,个中翘楚更是少,那人能在赏雨楼来去自如,对这些阵法自然都是极其精通,而东宫那些五行八卦阵布置的也极其巧妙高深。这种种巧合不得不让她心中产生怀疑。
整日都躺着,浑身无力的,身子也越发懒了起来,唤来门外的暮书:“扶我出去走走。”
暮书皱着眉,站在原地不动去,瞧着床上的人:“小姐,竹三说了,你这几日不能乱动。”
燕南晚微微一笑:“都躺了三日了,躺的浑身酸软无力,快过来,扶我起来。”
“小姐,你不要瞎折腾了。”暮书依旧站着不动。
“难不成想让你家小姐一辈子躺在床上?”说着,她自己掀开了薄毯子下了床。
暮书拗不过她,又怕她这几日都躺着,浑身无力,一会儿摔了,急忙上前扶着:“小姐真是半刻都不愿闲。”
燕南晚敲了敲她的头,笑着道:“你家小姐巴不得整日都闲的发慌,可这么一直躺着也不是办法呀!”
暮书扶着她坐在铜镜前坐下,找来了衣裳,替她穿上,又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才扶着她往屋外走。
燕南晚虽受了不轻的内伤,可在燕南晨内力的辅助下,以及竹三给她开的药方的调养下,这三日也好了五六分,也不至于让暮书扶着这么娇弱。
可她清楚,若是不让这丫头扶着,她怕是连这个门都出不了。
站在廊檐下,瞧着外头的天,乌云阵阵,还打着闷雷,暮书道:“六月份的天变得就是快,方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就阴云滚滚了。”
燕南晚仰头看天,语气淡淡的:“一会儿该下雨了。”
“可不是。”暮书道,“小姐,你就站在廊檐上看看,别走远了。”
“知道了。”她轻笑,指了指院子里的小花园,“拿几把油纸伞出来,给那些花儿撑着。”
暮书笑着应声进屋拿油纸伞去了。
六月份的天气,大雨来得快。
暮书将拿出了油纸伞,才撑在花园里几把,倾天的大雨便下来了,燕南晚瞧着,道:“不撑了,快些进屋来。”
暮书急忙打开了一把伞,遮住自己,笑着回头:“小姐,你快些进屋,还有几把我撑完就进去。”
燕南晚受了内伤,身子骨确实比以前弱了些,风大雨大的,吹在她身上,她觉得一阵的凉,又劝嘱了暮书两句,进了屋,走到窗边坐下。
丰索撑着伞急匆匆进了院子,瞧着暮书在小花园里撑伞,忙道:“如此大的雨,你怎么不进屋?”
暮书头也未抬,继续手里的动作:“你瞎,瞧不见我正伺候花花草草呀!”
丰索蹲下身子,道:“你进屋去,我来撑。”
“你不是在竹三那儿,怎么来这儿了?”暮书将剩下的两把伞给了丰索一把,两人很快的撑完了伞。
丰索叹了口气:“七皇子为了见小姐正在府门口淋着雨,少爷让我来和小姐说一声。”
“七皇子尽会耍些苦肉计。”暮书嘟着嘴。
丰索看了眼她,道:“七皇子日日都来,只不过前几日天气晴朗,少爷让府里人都不准与小姐说,大热的天七皇子还中暑了两回。”
“那今日又何必来说?”暮书还是不喜薛延,“小姐身体刚好了些,少爷就拿这些事来烦她。”
“你我都做不了主,这事还要小姐自己拿主意。”
暮书不说话了。
两人撑着伞,走上廊檐,在屋前的毯子上蹭了蹭脚下的雨水,又拂了拂身上的凉气,才进屋。
“小姐,丰索来了。”暮书道。
燕南晚扭头笑着:“丰索来了,你心里头高兴了。”
暮书瞪了她一眼:“我才不稀罕见到他!”
丰索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站在一边,笑了笑,半晌没说话。
“你不是有事与小姐说,怎么不说?”暮书催促道,少爷既然都开口了,一会儿出了个好歹,少爷指不定会拿丰索开刀。
燕南晚也望向丰索:“什么事?”
“小姐,少爷让我来告诉你一生,七皇子还在府门口等着你。”丰索看了眼燕南晚的脸色,继续道,“少爷说你若是不见就将人打发走,若是见就让人进来。还说堂堂七皇子整日来燕府门前守着,这消息虽然被七皇子特意压了下去,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迟早能传出去,到时候闹得谁也不好看。”
燕南晚一怔:“他每日都来?”
丰索点了点头:“不仅白日里,夜里还翻墙。不过少爷吩咐了不让他见你,我就带着拦下了。”
她默了片刻,缓缓道:“让他回去吧!等我养好了伤,自然会回皇子府。”
丰索得了话,立马撑着伞,往外走。
暮书有些不满:“小姐,你就该让他淋着。”
“人家好歹是皇子,能做到如此已经够给燕家面子了。”燕南晚笑了笑。
“可是,他是你的夫君,春风楼的事……”
燕南晚截断了她的话:“春风楼的事以后不要再提了。”
“可是,小姐你……”
“暮书,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她的声音沉了沉。
暮书讪讪闭上了嘴。
这几日,燕南晚也想明白了,以后她与薛延之间只谈利不谈情。如此,对两人都方好。
丰索到了燕府门前,瞧着薛延已经淋成了落汤鸡,急忙给他撑了伞:“七皇子,您回去吧!”
第122章:迟早把自己折腾死
“你家小姐身体好些了吗?”薛延问道。
丰索道:“小姐好多了。小姐让您回去,说她养好了伤便会回皇子府。”
薛延闻言,激动的拉着丰索的胳膊:“她还说什么了?”
丰索摇了摇头:“小姐只说了这些,七皇子还是赶紧回去吧!虽然是夏天,可淋了雨,身体还是会受不了的。”
凌声站在一边,也跟着劝:“主子,今日先回去吧!”
“告诉她,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薛延郑重其事道。
丰索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竹伞递给了凌声,快步跑进了燕府。
薛延又在燕府门前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丰索回了燕南晚的院子,将薛延的话带给了她,她点了点头,瞧着丰索淋湿的衣服:“你去换身衣服。”
瓢泼大雨来的快,停的也快,下了约莫半个时辰就停了,太阳又出来了。
院子里的小花园里,飞着蜻蜓,燥热的空气中也多了几丝清新的泥土香,燕南晚坐在屋子里瞧着暮书一把一把的收起油纸伞,看的出神。
暮书收好了所有的油纸伞,转过身:“小姐,风笙院里的花儿不会都被大雨淋落了吧?”
“可能吧!”她淡淡笑了笑。
“唉,燕府里你走了,少爷还会让雨潇来看看,风笙院里的花,你走了,连去看的人都没有。”
燕南晚调侃着:“哟,你不是最讨厌皇子府吗?这是想回去了?”
“才不是,奴婢就是可怜那些花。”
“赏雨楼最近有消息传来吗?”
暮书摇头:“一切如常。”
燕南晚早早用了晚膳,对暮书道她累了,要早点歇息,又让丰索不必带着守卫守在院子里了,将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躺在床上,等着深夜的到来。
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到了三更天的时候,她从床上起来,换了一身夜行衣,翻墙出了燕府。
行了一路,落在东宫外,她看了看身后,确定无人跟着,运起轻功,进了东宫。
脑海中搜索着上次与薛延一起来东宫的印象,落脚在一处守卫少的地方,躲过东宫里的守卫,到了东宫布了五行八卦阵的几座院子,她瞧着与第一次来时看的不一样,心中隐约知道了些。
又看了其他几座院子,都与她第一次来的时候不一样,与白日里的差别更大,她现在搞不清楚这些五行八卦阵是随时变换的,还是有人隔一段时间就换个阵法。
她现在身上有伤,摸不清阵法,不敢贸然闯入阵中,只得离开了东宫。
从东宫回燕府,经过七皇子府,想起今日白日里丰索说的那些话,她脚下一顿,进了七皇子府,进了风笙院。
风笙院里,屋门紧闭,屋中红烛摇曳,有翻书的声音,又传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声,透着窗户,能看见里面的人影,她就站在屋外,看了半晌,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风笙院。
到了下人住的院子,找到了全管家。
全管家听着皇子妃找他,急急忙忙起来了,瞧着屋外站着的人,心里头惊了惊,走过去,恭敬道:“皇子妃?”
燕南晚扯掉脸上的黑色纱巾,全管家这才确定是货真价实的七皇子妃,忙道:“皇子妃深夜找老奴,可是有何吩咐?”
“七皇子白日里淋了雨,染了风寒,让厨房熬碗汤药送过去。”
“是,老奴这就去。”全管家高兴的往厨房跑。
这几日皇子妃与七皇子闹别扭,七皇子每日脾气差得很,除了凌侍卫压根没有人敢往前凑。今儿淋了雨回来,丫鬟送了一碗姜汤过去,七皇子当场就发了火,说什么也不喝。
燕南晚叫住他:“别说我回来过。”
全管家点头,笑着道:“皇子妃放心,一定不说。”
燕南晚看了眼天色,快破晓了,她飞身离开了皇子府。
全管家端着热乎乎的药汤去了风笙院,瞧着屋里还亮着烛火,敲了敲门:“七皇子,老奴给您送汤药来了。”
“滚!”
全管家年迈的身子颤了颤:“是皇子妃让老奴送来的。”
里头没了音,房门打开,薛延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全管家垂头,浑身凉了一遍,道:“方才皇子妃去找老奴,说要您淋了雨染了风寒,让老奴给您送碗汤药来。”
“她人呢?”
“皇子妃说完就走了。”端着汤药的手抖了抖,碗里的汤药洒了几滴出来,“她还说不让老奴告诉你她来了。”
薛延扫了一眼他手中端着的汤药,默了片刻,端起汤药,一饮而尽,眉头皱的紧紧的,将药碗塞进他手里:“明早上继续熬一碗送过来。”
全管家听着,急忙应着:“好好好,老奴知道了。”
七皇子最不爱喝这些药汤,方才若不是仗着皇子妃的话,他还真不敢来。
薛延进了屋,坐在桌案边,舔了舔唇角,笑了起来,这汤药好像也不是那么难喝。
翌日清晨,暮书打着哈欠,走进院子,去小花园那里看看花,瞧着花园里被人踩了几脚,着急了起来,急忙往屋里跑,推开房门,跑到里面,发现某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翻了个白眼,走到床边,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燕南晚:“小姐,小姐……”
燕南晚不满的推开她的手:“干什么……”
“小姐,你昨夜里是不是又出去了?”暮书收回手,站在床边看她。
“出去溜达溜达。”她依旧闭着眼,拉了拉薄毯子,将整个人都裹住。
暮书恨铁不成钢:“小姐,我看你迟早把自己折腾死!”
“好了好了,你出去,我还睡够!”燕南晚翻了身,背对着她,显然不愿意搭理她,
她从皇子府回来,内力忽然散了,脚下一个不稳,从墙檐上摔了下来,幸好她扶住了一旁的墙,才没摔得太惨。
暮书出去后,她又迷迷糊糊睡着了,自打受了内伤,觉也越发多了起来。
一大清早,燕城义去上早朝,燕南晨起了后,便去陪着燕氏用早膳了。
第123章:你得了什么重病
燕南晚受伤的事,燕南晨瞒得紧,也就几个人知道,连燕城义与燕氏都不知道,对两人说的也就是燕南晚与七皇子闹了矛盾,回府来住两天,当散散心了。
燕氏用着早膳,一脸郁气:“南晨,南晚气还没消?”
燕南晨笑了起来:“娘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这气怕是早消了,怕是就想赖在燕府不愿意回皇子府。”
“她呀!”燕氏叹了口气,“你多劝劝她,这脾气也该收敛收敛。”
燕南晨温润道:“娘,你就别担心了,南晚自小就有主意,这事她自己心里头清楚。”
燕氏想了想,点了点头,又道:“南晚都成亲了,你的事也该着手办了。”
“娘,我不急。”燕南晨夹了菜放在燕氏碗里,“南晚才刚成亲,爹又忙着朝中事,府里还有一些事要忙,我的事隔一段时日,我心里有数。”
燕氏看着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与南晚瞧着都是温顺乖巧的人,可心里头主意多着呢!娘也不管你,娘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
陪着燕氏用完早膳后,燕南晨去了燕南晚的院子,进了院子瞧见暮书一脸不高兴的蹲在小花园里侍弄花草,温声问:“小姐还未起?”
暮书抬起头,看见来人,站起身,道:“还睡着。”
“将她叫起来,说我有事找她。”他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
暮书走进屋里,站在床边:“小姐,少爷来了,让我叫你起床。”
燕南晚闻言,动了动身子。
“少爷在外等着你,说有事找你。”
燕南晚猛的从床上起来,笑了笑,急忙下床,穿上衣服,拉着暮书来给她梳妆。
暮书撇了撇嘴:“也就少爷能治得住你了。”
燕南晚透着铜镜瞥了她一眼:“长兄如父,我这是对哥哥的尊敬。”
暮书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她:“你就是怕少爷,还给自己找借口。”
是了,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哥哥。她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支玉钗递给身后的暮书:“今儿用这支。”
待她收拾妥当后,往外走:“哥哥尽会扰人清梦。”
燕南晨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连命都不要了,还能睡着做梦?”
她下台阶的步伐缓了缓,偏过脸来看身后的暮书,暮书摇头,表明自己什么都没说。
“瞧瞧你那小花园就知道了。”燕南晨淡淡扫了她一眼,“没摔破相,还真是便宜你了。”
燕南晚扬起讨好的笑,走到燕南晨身后,伸出手给她捏肩:“我命大运气好,哪能这么容易摔破相!”
“呵!”燕南晨轻嗤一声,“既然命大,是不是也该滚回皇子府了?”
燕南晚捏肩的动作僵了僵,半晌才道:“不想回去。”
“想想以前的你,载看看如今的你,哪里还有点燕府独女的模样?”燕南晨扭过头颇为嫌弃的看了她一眼,“遇了事就知道逃避,你自己瞧瞧,你看的过去吗?”
燕南晚低着头,不说话。
哥哥说得对,如今她一遇上薛延的事,便只想着逃,可不逃还能怎么办?和他摊牌,彻底断了自己的念想?她做不到!
燕南晨瞧着她的模样,叹了口气,抬起手握上她放在他肩头的手,温温道:“南晚,哥哥知道你怕什么,这些事总归是要解决的。眼下燕家与朝中都还算安稳,你早些与七皇子敞开心扉,好好谈一谈。以后你与七皇子之间走到哪一步,也总得走的清楚,不能糊里糊涂,是不是?”
“哥哥,我知道了。”她闷闷的道。
“感情一事,最忌讳的就是凑合着、将就着、糊里糊涂的,你猜我我猜你,有什么话当面说清楚,比什么都好。”
燕南晚点了点头。
燕南晨瞧着她,对暮书道:“去收拾东西,用过午膳便回皇子府。”
暮书听话的进屋收拾东西。
燕府一家四口,在大堂里用着午膳,燕南晨将燕南晚用过午膳后要回皇子府的事说了,燕城义与燕氏也松了口气,燕氏往燕南晚碗里夹菜,心疼着:“多吃些,你这几日一直怄着气,都了。”
燕南晨温婉的笑了笑:“娘就知道夸张,这才几日,怎么瘦的那样快!”
“我看你娘一点也未夸张,可不是瘦了。”燕城义道。
燕南晨接话:“爹娘就不要担心了,南晚回了皇子府,让七皇子好好给她补一补。”
几人说这话,管家陈叔走了进来,道:“老爷,七皇子来了,说是接小姐回府。”
燕城义起身,往外走:“快请七皇子进来。”
燕氏也起身跟着。
燕南晨悄悄道:“在爹娘面前,莫要耍小脾气。”
燕南晚看了他一眼:“我端庄贤淑的名声又不是假的。”
“真的,也是装的。”说完,也起了身往外走。
燕南晚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也跟着起身,端的温婉贤良。
薛延与燕城义、燕氏寒暄了两句,望向后面走的燕南晚,笑着急忙走了过去,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几日晚儿不在我身边,我都睡不着。”
燕南晚闻着他身上的药香,蹙了蹙眉:“你得了什么重病,还用药浴?”
薛延推开她,低头闻了闻,皱眉:“味道很大?”
她点头。
“是不是不喜欢?我回府洗干净,一会儿再来接你。”说着,转身往外走。
两人都低声说这话,其他三人不知道两人说着什么,只瞧着薛延转身要往外走,燕城义忙道:“七皇子,这是怎么了?”
“爹,没事。”燕南晚拉着薛延的衣袖,笑着道,“我说要吃七月楼的糕点,他急着去买。”
燕城义松了口气,笑着道:“七皇子莫要惯坏了她。”
“不怕,我喜欢惯着她。”
燕南晨瞧着两人,温润开口:“既然南晚想吃七月楼的糕点,不如你们两人一起去。”
“如此甚好。”薛延勾唇笑了,握着燕南晚的手,低头问她,“你说好不好?”
第124章:能看不能吃
燕南晚看了眼燕南晨,又看了看燕城义与燕氏,点了点头。
薛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愉悦的笑意,对燕南晨报之感谢的目光,握着燕南晚的手,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与燕城义和燕氏告了别,带着她出了燕府。
凌声候在府外马车边,瞧着自家主子将皇子妃带出来,暗自松了口气。燕公子派人去皇子府送了信,说今儿皇子妃回府,让主子来燕府接,还说了句接的到接不到全看主子表现。
眼下瞧着,主子应该表现的不差吧!
“皇子妃。”凌声弯腰道。
燕南晚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
薛延睨了眼凌声,轻哼了一声,又笑意盈盈的扶着燕南晚上了马车。他的晚儿对他都没有笑,竟然对凌声笑了,他心里头能爽吗?
凌声一阵莫名,瞧着两人上了马车,也未想了,架着马车往七月楼去了。
坐在马车里,燕南晚看了眼薛延,身体往一边挪了挪,里他远些,薛延仿似没瞅见她的故意疏离,往她身边蹭了蹭。
她挪一步,他往前蹭一步,最后,他直接伸手将她搂进坏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凌声驾车不稳,我抱着你,免得颠的你难受。”
燕南晚别扭道:“那不如你背着我走到七月楼。”
“这个想法不错。”他赞成的点头,放下怀里的她,掀开车帘,“凌声,停下,我背着晚儿去……”
“你进来!”燕南晚急忙将他拉了进来,转头对凌声道,“你继续赶车。”
“晚儿这是心疼我了?”
燕南晚白了他一眼,扯了扯他的衣服,问:“你得了什么重病?”
薛延笑了笑:“没什么,小病。”
她一脸不相信:“你最好提前说清楚,若是你这病传给我的怎么办?你****,又浪荡不解,算是或够本了,可我还没活够呢!”
“我也没活够。”薛延伸出手又将她抱进怀里,低头去吻她的唇,她躲着不让他吻,他也不放弃,她躲他追,两人闹作一团,不知何时,两人的衣服都凌乱了。
他找准时机,封上她的唇,流连辗转,痴迷纠缠。他抱着她的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燕南晚狠狠的拍了拍他的手,微喘怒视着他:“不准动手动脚。”
薛延勾唇笑了起来,头埋在她脖子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声音低低的,挠人心肺:“晚儿,我想你,很想很想。”呼出的气息都洒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她浑身颤了颤,手缓缓的抬起,抱上他的腰,“我们回皇子府。”
薛延“嗯”了一声,头依旧埋在她脖子处,对驾车的凌声吩咐回皇子府。
对于池雪的事两人只字不提,就这样静静相拥,一直到皇子府。
薛延抱着燕南晚下了马车,她窝在他怀里也懒得动。
皇子妃回了皇子府,府中上上下下都高兴得很。
全管家跟在后头,笑的合不拢嘴:“皇子妃,您想吃什么,老奴这就让厨房去做?”
燕南晚着实饿了,在燕府午膳才用了两口,便被这人带走了,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笑意盈盈的:“弄些平日里的膳食就好了。”
全管家听着,应着,急忙要往厨房跑。
薛延叫住他:“熬些补汤送过来。”
“好嘞,老奴这就去吩咐。”全管家欢欢喜喜的走了。
凌声瞧着他拖着年迈的身体,却踩着欢快的步子,嘴角猛的一抽,又看着前头走的两人,识趣的消失了。
薛延抱着燕南晚回了风笙院,进了屋,将她放在椅子上坐着,他坐在她对面,瞧着她,半晌不说话。
燕南晚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茶盏喝了两口,目光落向别处。
见他还是看着自己不说话,她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小花园里的花花草草。薛延拉住她的胳膊,脸色认真:“你的内伤如何了?”
燕南晚恍然,原是想问这事,挣开他的手,无所谓的笑了笑:“已经好了。”
“我让凌声去请御医,给你看看。”
“不用了,身边有朱三就够了。”燕南晚不想将这事闹大,请了御医,宫里的人不都知道了。
他狐疑的瞧着她:“真好了?”
燕南晚笑他:“你也是习了功夫的人,难不成不知受了内伤要慢慢调理着,哪能好那么快?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慢慢调理着就好。”
“晚儿,那天是我不对。”他又是自责又是愧疚。
提起那天的事,燕南晚微微怔了怔,扯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走出屋,靠在门边,望着小花园里完好的花花草草:“事情都过去了。”
薛延还想说些什么,燕南晚又开口了:“用过午膳,我们去一趟东宫吧!”
“去东宫做什么?”
“上次去看太子妃,她说让我常常去看看她,今儿闲着无聊,便去看看。”
薛延微微不满,走到她身后:“我不是陪着晚儿吗?晚儿怎么还会无聊?”
“我怕你擦枪走火,我可还有内伤。”燕南晚侧过脸笑着看他,双手拽着他的衣服,将他的身子微微拉向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下,松开,笑着抛开,“现在的我,只能看不能吃。”
她的吻落在他脸上,轻轻的,像上好的绸缎滑过,挠的他心底痒痒的。
他端着双臂慵懒的、斜斜的靠在门边,瞧着她笑的欢畅,嘴边也勾起了笑。
全管家带着几个丫鬟送午膳来,进了院子瞧着的便是皇子妃在小花园里侍弄花草,笑的开心,七皇子靠在门边,看着皇子妃,笑的宠溺,差点老泪纵横,这两位主子都好好的,和和美美的,比什么都好。
“七皇子,皇子妃,午膳好了。”
燕南晚从小花园里起身,高兴的往这边跑,薛延放下手臂:“午膳送进屋里。”走到燕南晚面前,拉着她的手,走到水桶旁,帮她清理手上的污泥,“真是小猫儿,爪子脏了,还让主人来帮着洗。”
她笑眯眯的抬起头:“给主人一个奖赏。”说着,吻了吻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