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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子蓝色     晚唐txt下载     晚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87章 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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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璟的车队刚到城门口,宋州刺史张蕤已经快步迎了上来。

    “职下宋州刺史张蕤恭迎李镇国大驾!”

    一身紫袍的张蕤态度恭谨,虽然身为上州宋州刺史,张蕤为从三品高官,不过这一次草贼来袭,进入宋州。宋州形势危急之下,镇**大帅李璟率大军来援,将草贼吓退,光此事就足以让宋州十万百姓感激不尽了。

    在此时官场,首重出身,这个出身一指士族高门,二指科举进士。这两类出身的官员,几乎都能仕途一帆风顺。张蕤虽然任宋州如此重要都会的刺史,实际上他的出身并不高。张蕤宋州砀山富氏出身,家中虽有百万之财,但既非士族也非世宦。不过他早年考中进士,还算不错,加上家中有财,本身也有才,因此眼下不过四十岁左右,就已经坐上了宋州这样的上州刺史。

    不过在官场虽然讲究出身,讲究资历、威望,但说到底,本事还是很重要的。李璟出身不高,且十分年青,但李璟如今的成就却是让他这样的上州刺史都要仰望的。年纪轻轻,已经身佩三镇帅位,位封国公。手握重兵。威镇一方。

    特别是这次草贼进犯。朝廷虽发十二镇兵马围剿,但最先赶来的反而是远在京师的镇**。因此,就算以服紫佩金鱼的从三品上州刺史张蕤,也不惜纡尊降贵,城门恭迎。

    车队前列的亲军校尉高思详勒停战马,挥手示意车队暂停。

    跟在张蕤身后的一众宋州官员都纷纷引颈打量着马车,他们左右的宋州士卒更是目光热切,满怀期待的等着一堵军人的崇拜目标李大帅的风采。

    马车的帘子掀开。一身袍衫幞头的李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年青的面孔,强健的身躯,大紫色的官袍,腰间的玉带,还有那金鱼袋还有一面御赐龙佩。面上英气逼人,眉宇间偏又充斥着一股子武将的神彩。

    当下张蕤等人也知道这个青年就是中书令同平章事辅国大将军上柱国齐国公李璟了。

    张蕤虽然知道李璟年青,可真见了面,还是让他万分惊讶。看那样子,李璟更像是一个年青的书生,哪能想象这居然是一个手握重兵。且已经先后打过数十胜仗,且全无败绩的镇**大帅?

    深吸了一口气。张蕤抱拳拱手行礼:“职下宋州刺史张蕤拜见大帅!”

    李璟跳下马车,仔细打量了张蕤几眼,对于这个头次见面的宋州刺史李璟并不陌生。只因他有一个女儿,后世史书上可就是后梁太祖朱温的皇后。特别让李璟印象深刻的是,后梁太祖朱温在历史上评价并不好,是一个无赖流氓,狡诈卑鄙且残酷嗜杀之人,特别是晚年之时,不但奸淫自己大臣的妻女,甚至连自己的儿媳也不放过,更稀奇的是他不止奸淫了一个儿媳。

    可朱温这样一个人,却曾经对他的皇后张氏痴情一片,只因早年见过一面,便念念不忘,十年之后再重逢,缍娶了张氏。并且对于张氏,言听计从。在史上,张氏是一个十分贤惠的皇后。朱温的变态,更多是在张氏死后才爆发出来的。

    李璟上前一把拉住张蕤笑道:“承蒙张使君盛情邀约,李某却之不恭。”

    张蕤见李璟如此年青居于高位,却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傲气,不由的对李璟印象更好。当下与李璟携手,一一向他介绍城门前前来迎接的宋州官员。一番寒暄之后,李璟直接拉着张蕤坐上了自己的马车,一起进入宋州城。

    宋州在大唐,特别是自安史之乱后,地位十分重要。更因坐落在汴渠边上,更为繁华。

    唐代的汴渠,也就是隋代的通济渠,是当时长安通往扬州的重要漕运通道,东南各地的漕粮赋税大都须经过汴渠运送往洛阳、长安。由于运输的频繁,因此在汴渠一线,就兴起了许多大都会,宋州就是其中极为繁华的一座城池。拥有人口十万,平时往来舟车无数。

    天宝时曾改名睢阳郡,但后来复为宋州,下辖十县。

    宋州扼守交通要道,西面三百里就是号称为四战之地的汴州。宋汴二州,被时人评价为,梁宋之间,地当要害,镇压齐鲁,控引江淮。连德宗皇帝都曾经下旨说过,梁宋之地,水陆要冲,运路咽喉,王室屏障。

    宋州西领汴州,东临徐州和兖州、北面是曹州、再往北就是滑州和魏州,魏州也是水陆交汇的重要所在在,是河北大都会。宋州往南就是亳州、再往南就是颍州。而颍州内的颍水是唐代后期由南通北的另一条重要的水运通道。颍州境内的颍水,上接陈州境内的蔡水,最后入汴水抵东都一线,成为又一条重要漕运水道。

    自安史之乱起,每当乱起,宋州必然成为兵家争夺要地,从安史之乱时的张巡坚守睢阳,有力阻挡了安禄山南下脚步。唐朝史上最著名的杀人吃肉守城事件,就是此战。在后来的平李希烈,平庞勋之战中,宋州都体现了重要的战略位置。

    这次黄巢攻下沂州之后,突然西返杀到宋州来,就是因为宋州的这个位置好。宋州不但富裕能迅速补给壮大草军,而且宋州所处位置,可进可退,被围困的可能性很低。

    黄巢一下子杀入宋州境内,来势凶猛,连夺汴河以东的单父、楚丘二县,眼看着如果再破了虞城,那宋州的治所宋城也将难保。张蕤一边召集州兵和各县镇兵马,并紧急召集各县团结乡夫。一面又向宣武军帅府急报,可这个关键的时刻,宣武镇大帅穆仁裕却去了京师未回,没有穆的帅令,宣武其余各州兵马并不能调动。

    而后,得到朝廷已经诏令十二镇围剿草贼的消息,刚高兴了没多久,草贼就已经把虞城攻破了,兵锋随之到了汴水西岸,贼军前锋距离宋州只有五十里。

    而这个时候,十二镇兵马的行营招讨草贼使宋威还远在淄州,其它各镇也都还慢腾腾的刚出本镇。就当他快要绝望之时,反而是李璟率着镇**从长安一路赶疾行,赶在周边各镇救援之前到了宋州城下。

    宋州官员们好不容易瞪到了一路援军,这个时候就怕李璟离开,应当由张张蕤出面下贴请李璟入城赴宴。这顿酒宴是相当丰富,虽然草贼来袭的消息传来后,原本热闹繁华的宋州城,一下子无数百姓逃离,但毕竟是一个十万人的大城,眼下城中依然还不是一般小城能比的。

    酒至半酣,李璟放下酒杯转头问张蕤:“张使君可知贼兵详情?”

    “贼兵势大,据探马得知,草贼从沂州一路如蝗虫过境,穿州过县,掠掠一空,不断的招兵买马。现在到处都是贼军,贼军已经自号十万之众。不过据我们的判断,草贼现在至少有三万兵马,这还不算那些裹挟的百姓。”张蕤担忧的道。

    李璟冷笑一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若是平常,本帅倒是很愿意直接发兵灭了他们。不过现在,本帅还须等待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宋大帅的军令才能行动。”

    听到这话,张蕤等人都是一阵担忧,“大帅,宋帅现在还远在淄州,一时也是无法指挥全局啊。眼下敌兵犯境,各地百姓生灵涂炭,陷于水火之中,还请齐国公解民于倒悬,救民于水火啊。”

    李璟往后微倾,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然后拿起一块细麻布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微笑道:“诸位,有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镇**一路从长安赶到,虽然也有心立即上战场杀敌,可是大家当知道,现在供军使杨复恭杨供军使还没到,他的供军粮饷也未到,没有粮饷,我们拿什么打仗,皇帝也不差饿兵啊。”

    张蕤稍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李璟话中之意了。他将目光与同僚们只是一个接触,就已经达成了一致。

    “大帅,宋州虽然只是小地方,但也不能看着镇**的将士们挨饿。我们愿意凑起二十万石粮食给镇**做军粮,不过,我们恳请镇**的将士们能够出兵帮忙收复失守的虞城、单父、楚丘三县。”二十万石粮食不是小数字,但对于汴渠运河上有名的大都会宋城,拿出这些粮食并不难。

    李璟微微一笑,伸手了右手,将巴掌亮起。“如果宋州希望我镇**出兵收复三城,这并不算什么问题。不过仅仅供应二十万石粮食还不够,我还需要五千人的全套装备,包括五千套皮甲、五千把长矛、横刀、长弓、盾牌,以及帐篷和运送这些东西的马车和驮马,另外加上五十万支箭。”

    张蕤心中算了一下,这样的五千套装备,至少五十万贯,加上二十万石粮,已经超过百万贯了。

    “五千套装备加十万石粮!”张蕤心中计算一遍后,减了点价。就算如此,这也已经达到百万了。

    “好,一言为定。”李璟十分满意的站起。然后招来一个侍者,问明茅房后,笑着对众人道:“容暂且告退,先去更衣。”(未完待续。。)

第488章 哪个少女不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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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璟起身离席,张蕤连忙叫了一名年青仆人跟随出来。一出厅堂,四月里的夜风一吹,整个人立即从那种酒醉微熏的感觉中解脱出来,神情舒爽了许多。刚才说要更衣,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实在是李璟有些不胜酒力,借机出来透口气。此时正是十五日,天气晴好,夜空中一轮明月正中,皎洁无比。

    挥退了小厮,李璟干脆在院中漫步,让自己醒醒酒。反正今晚来赴宴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便也不急着回去。这次从长安初出发,镇**行进极快。

    当日最后决定了十二镇围剿的计划后,各路兵马也相继出京。先是郑从谠、于琄、拓跋思恭、郝连铎四镇兵马最先离京。紧接着李国昌和杨复光率三千沙陀军,以及三千神策军也随后出发前往西川。第二天,辛谠也与米海万等三部落出发回大同军,辛谠上出发时,也带上了三千神策军,其中两各步兵一千骑兵。这三千兵马完全是李璟在皇帝面前为他争取而来的,他新任大同军副大使,手上如果没兵,可手下三刺史却一人几千兵马,这无疑上任后就难有作为。为此,李璟在李儇那里请来了三千兵马。如此一来,大同军也有一万兵马了。

    辛谠得了三千神策军,陈敬瑄第二天去幽州上任时,则也找田令孜要了三千禁军,他要的这三千,更全部都是骑兵。

    随后淮南节度使刘邺、宣武节度使穆仁裕、东都畿都防御使杜慆也先后离京返回各镇。他们离开时。李儇居然很是稀奇的给三人各调一千禁军士兵划拔随他们回镇。

    随后昭义节度使杜审权回镇。李儇更因昭义军先前八千兵马覆没,而拔了五千禁军给他。河阳节度使李涿、义成节度使李种、忠武节度使崔安潜,也各得了三千禁军。

    除了平卢军、感化军、天平军和泰宁军四支不在京的军队,这次要剿匪的十二镇,在京城的八镇中,只有镇**皇帝没有拔禁军给他。而就不在京的那四镇中,平卢军的宋威也得了三千步兵和五百骑兵。

    这个调动,可是让李璟惊讶了许久。最后还是李振点明了里面的奥妙。

    这其实不过是神策军内部的那些领军太监们的权利斗争的延续而已。上次田令孜借着八镇三部落兵马在京的势,利用皇帝的支持,给京畿的神策军来了一次大清洗。现在的这些后续,不过是上次斗争中失败的杨复恭派和西门思恭派的神策军将领们被排挤出京的结果而已。连西门思恭和杨复恭二人现在都被暂时的挤出了京城,他们的这些跟随者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田令孜打着给各镇补充兵马,加强剿匪力量的名号,公开的将斗争的失败者们扔出了京城。估计除了他给陈敬瑄的三千骑兵外,其余的两万六千五百名神策出外调,估计都是异已分子了。

    李璟也不得不佩服,田令孜这连续的几招。确实稳准狠,快的让西门思恭和杨复恭都来不及反应。

    本来得是禁军划拔的讨贼各镇兵马加起来已经有数万人。可是结果大家并没有直接前往宋州,反而一出潼关就各奔东西,全都 先返回各自的藩镇去了。搞到最后,连统辖着宋州的宣武节度使穆仁裕都是先回的汴州,弄来弄去,只有李璟一人绕不过去,最后独自一军到了宋州城下。

    原本李璟也准备绕过宋州,先回了登州再说。可偏偏王仙芝和黄巢不给他李璟面子,他还刚赶到宋州,前面的曹、濮二州已经到处都是草贼,把前路给挡了。

    现在草贼势头很大,宋、曹、滑、濮、兖、沂、济、恽、齐,九州之内都有大量草贼活动。官军现在守着汴渠一线的徐、宋、汴、郑、洛阳一线,汴渠西面还好,东面已经几乎糜烂了。天平军和泰宁军已经被打的龟缩各自的牙城不敢出门,九州只剩下了十来个城池还倚城坚守着,但乡里几乎已经完全的失陷了。草贼蝗虫过境一般的卷过,势力如滚雪球一样的迅速膨胀,现在已经号称十万之众。而与此同时,这些草贼过境之后,几乎是抢光一切,以致各地治安彻底无序,更多的流民开始成群结伙,聚众劫掠,或者入山为盗,据岛为贼,甚至开始烧杀劫掠,整个河南道东道已经处于一片混乱的战火之中。

    这让李璟想起了一句话,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现在已经错过了剿灭草贼的最佳机会,这些草贼现在与青州兵合流之后,既有武器,又有人,更有专业的士兵将领,已经彻底的坐大了。就算是李璟,现在也不敢说自己出手就能剿灭这些草贼了。历史上,王仙芝和黄巢,一开始可没有得过王敬官这样地方军阀的支持合流,更没有一开始就取得大败天平和泰宁军的胜利。

    李璟现在不得不在宋州停下,除了前路被拦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粮食不够。两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食都 不是小数。而从长安出发时,朝廷拔给李璟的粮食并不多。本来说好后面会有供给,可他出兵之后,杨复恭这个供军使却迟迟没有出京,自然就谈不上粮食供给。要不是李璟一路上自己掏钱提前在前方的各个城池上买好粮食,他们连宋州都到不了。

    现在前方九个州都到处是草贼,自然就谈不上路上补给,李璟也是迫不得已留下的。

    看来,不论怎么看,要想回登州,都得和草贼打上一仗。好在,宋州是个大城,能够补给。不过面对这些草贼,李璟还是有些无奈。草贼号称十万,他叛军是有三四万人。而且其中精锐并不多,可就是因为如此,李璟才越觉得这仗不好打。因为草贼根本就是玩人海战术,草贼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

    而对李璟来说,镇**每个战士都是相当宝贵的,和草贼作战,死一百个,草贼都不心动,而镇**死一个,李璟都会心痛。最后想来想去,刘寻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在宋州本地招募一支临时的辅军,发给武器。与草贼做战之时,先让辅军顶上,只要把这些乌合之军的第一阵攻势顶住了,那后面镇**再杀出,必然能大败敌军,也能极大的避免我军损伤。

    虽然这个提议有些残酷,但李璟既然不想自己的士兵作亡,这便是一个极好的办法。犹豫了没多久,李璟就决定了,树榜招五千辅兵。

    现在城外已经在招兵,而刚刚又把这五千兵的武器铠甲都搞定了,李璟也是心情舒畅了许多。粮饷有了,打头阵的炮灰有了,炮灰的武器铠甲也有了,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李璟一边想着心事,一边随意的转着,结果没一会竟然在张府迷了路。走着走着,竟然到了后花园中,此时将近五月,园中蔷薇盛开,在月下十分的美丽。正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竟然有一份年青的白衣女子进入了他的视野。整个人远远看去,就如同那月下的蔷薇一样的美丽迷人。

    他的目光不由注视到她的身上,心中不禁在起,他见过的美女也算是无数了,可眼前这样子的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女子看样子不过是十三四岁的样子,既不娇媚,也不丰腴,倒是有些如那还未完全绽放的蔷薇花。十三四岁的年纪,还只是一个青涩的年纪,可在她的身上,这个年纪特有的青涩,却显得那么的迷人。

    她垂下香肩,半俯着身子,低头轻嗅着花朵,那样子,是那么的可爱。

    一张粉红的脸蛋略带着一点婴儿肥,细细的眉毛,就好像弯弯的一汪新月,斜斜的一直插到飞鬓云边,看着那吹弹得破的脸蛋,带着点酒意的李璟真想上前揉捏几把。

    李璟站在葡萄藤架下,半带着酒意,看着这个可爱的少女,不由的走神。

    那蔷薇花前的少女,这个时候也终于发现了李璟。在李璟闯进花园来时,她就看到了,不过她没有作声,因为第一眼她就认出了这个年青英武的男子,正是先前她跟着贴身丫头绿芽一起在客厅外往里偷看到那个李璟。十三四岁时的少女正是怀春时节,听丫环说镇**节帅李璟来了府上赴宴,一颗心就不由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李璟年青勇猛,天下闻名的少英雄,刚加冠不久便已经是身佩三镇帅印的国公,这样的人物自是早已经被天下传唱,无数的酒楼茶肆勾栏,到处都是关于他的英雄事迹,连呆在香闺之中的张惠也是早就听过无数遍了。和许多其它的少女一样,经过无数人添油加醋后的李璟英雄形像,早成了少女梦中的情人。

    在客厅外偷看了一阵,她心中激动不已,便来了后花园中赏花,却不料居然能在此相逢。她竭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激动,只装作不知李璟的出现,不过偶尔忍不住的用眼角轻轻一瞥一瞟,却也是含情脉脉,满脸娇羞!(未完待续。。)

第489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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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璟微微半醉,半倚在葡萄架上,看着如水银般的月色下少女那可爱的神态,感觉自己似乎醉的更厉害了。张惠见李璟依然呆在那里没有半点过来的意思,不由的有些幽怨。摘下一朵洁白的蔷薇花,低头轻声吟诵道:“相亲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张惠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李璟还是听清楚了。这是李白的一句诗,这话诗的意思是想念你,想见你,却不知要到哪一天才能见到你?此时此夜,我心我情,为了你是多么的不能自禁!描写的好像是夜好月圆,想念伊人,相见无期,满怀悉绪的感情。

    借着月光,李璟看到她吟诵这句诗时脸上飞起的红晕,露出的腼腆娇羞的模样。那轻启樱桃小嘴,露出洁白如皓的玉齿,喉中发出的声音就如花丛中的黄莺鸣叫,悦耳动听。她俯着身子,虽然年龄尚小,身子还没有完全长开,可是俯下来后,身上只披着几件薄薄的轻纱贴着背臀,将她那柔软的细腰肢,和挺翘的臀都显露了出来。千般婀娜,万般旖旎,让人无限陶醉。原来,小姑娘也有这么迷人的一面。

    只是她刚念的这首诗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此时就已经有了心上意中人?想起历史上,她十年后成了后梁的皇后,做了朱温的妻子,李璟不由的一阵惋惜。眼下的朱温是还在萧县地主家喂猪,还是已经参加了黄巢的草军?张惠应当不会想的是朱温吧?李璟丝毫不知道,此时的朱温,已经怀着仁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的梦想,一头跳进了他新设的炮灰营中。

    这个时候,丫头绿芽走了过来,他已经发现了葡萄架后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不仔细还看不到。一开始以为是什么歹人进来了,不过随之惊讶发现竟然是刚才她们在厅外偷看的那位少帅。看他盯着小娘子似乎都已经眼睛发直了,不由的心中暗笑。不过她也明白,这事是极不合礼的,要是让外人看到了,于小娘子的名声只怕不好。于是,悄悄走到张惠身边,“小娘子,那边有人,咱们回去吧。”说着便伸手搀扶张惠。

    张惠心中还有些不舍,小姑娘心里倒没别的什么过份非礼的想法,只是一种少女对英雄的特殊崇拜感觉而已。就如同后世少女追星一样,看到李璟这样一个天下闻名的英雄,就跟粉丝看到了自己追的天王巨星出现在面前一样激动。不过就算心中不舍,可毕竟张家的家教还是很严的,她也不敢就这么继续留在这里,只得无奈不舍的随着丫环离去。

    张惠走了之后,李璟还半倚在葡萄架上,如此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的少女真是难得一见。这不是色心肉欲,只是纯粹的欣赏。加上酒意上涌,李璟居然有些脚步虚浮,站立不稳了。

    这一幕幕,完全被后花园月门后的一双眼睛看的一清二楚,张蕤在宴席上久不见李璟回去,便亲自来找。结果找到后花园时,刚好就把先前的这一幕完全的看到了眼中。对于这一切,张蕤即羞又怒,羞的是女儿身为官宦千金,居然半夜在花园之中私会,而且还念了那样露骨的诗句。怒的是他待李璟为上宾,李璟居然勾搭他的宝贝女儿。

    当时他就想要跳出去,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李璟如今的身份地位,就算他出去又如何,反倒是把女儿的名声给弄坏了。最后想来想去,只得长叹一声,就当没有看到。一个巴掌也拍不响,要是女儿无意,也不会有刚才之事。只要自己往后好好管束好女儿,应当就不会有其它事情。毕竟,李璟都是有五六个妻妾的人了,就算他如今身佩三镇帅印,可自己女儿也是三品官员之女,宋家又是百万之家,怎么能给李璟做小呢。

    他悄悄的退后,然后在远处高声呼唤:“齐公、齐公!”装成是刚从外面寻来的模样。

    李璟听到这声音酒意也清醒了许多,连忙高声道:“我在这!”

    “大帅,这是?”张蕤赶到,咋做惊讶问道。

    “刚才在院里迷了路,不小心就走到此处,结果酒意上涌,一时不支靠这睡着了,实在是让张使君见笑了!”李璟脸色微红了红,不过还是马上编了一个谎话。

    “大帅既然不胜酒力,那职下就派人送大帅回营安歇吧。”张蕤此时也不敢留李璟了,生怕再发生点什么麻烦事情,连忙派家丁护送着李璟回了城外大营。

    送走李璟,张蕤立即回后院直接去见了夫人。

    王氏见丈夫一见屋后,就一直坐在榻上一声不吭的黑着个脸,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又是因为草贼的事情担心。便起身给丈夫亲自沏了一杯清茶,自从登州那边的商货越卖越火之后,很多登州的新习惯也开始传到中原。比如喝茶不加姜葱盐油,茶叶也是全新方法炒制的,用开水泡出清茶来。一开始还有些人喝不惯,可这种新茶却偏偏还贵的离谱,一开始是那些商人们附庸风雅专喝贵的,渐渐的,现在官宦巨商都开始流行喝这种清茶了,现在煎茶喝的,反而是没有身份的表现了。

    “那位镇国军的李大帅不是率兵前来了吗,妾身听说他今日已经答应了出兵收复失陷三城啊。虽说他提的要求有些高,但相比于让草贼打过来,这些也不算什么,宋州人多富裕,商贾众多,大家都愿意出一份力气捐一份钱粮的。那李大帅虽然年青,可妾身也是听闻过的,十分勇猛能战,至今还从没打过败仗呢,连沙陀人这么勇猛的胡骑不都败于他之手嘛。区区草贼,夫君何必如此忧心呢?”

    张蕤接过夫人递上的茶杯,捧着手中缓缓的转动着。脸露苦色,叹息一声道:“为夫现在正为李璟的事情担忧呢。”他又叹了一声,本不想把那件事情说出来,可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将先前后花园看到的一切说了出来。

    王氏大为惊讶,可这样的事情丈夫也不敢乱开玩笑的,事关女儿的名节。

    “惠儿才十三啊!”王氏也是宦官人家千金,未出阁之时也是请过西席先生,认真读过书的,不但识文断字,甚至还能做些诗词酒令。女儿所念的那句诗是什么意思,她当然是马上就明白了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平时那么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与初次见面的李璟私会后花园,而且还能说出这样的诗来。

    夫妻两一时沉默,都坐在那里长叹短吁,如果李璟还未娶,这倒是一件大好姻缘。可现在李璟已经有了五六个妻妾了,这事就麻烦了。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这段时间夫人多眷顾一下那丫头,切不可让她外出了。期望等草贼破了后,李璟走了就没事了。”

    “只能如此了。”

    李璟回到大营之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才醒。起来梳洗过后,升帐点将议事。

    “李司马,五千辅军招募的如何了?”李璟第一件事情就是问李振招兵之事。

    李振笑着出列回道:“回禀大帅,五千辅兵已经全部招募完毕。这宋州附近百姓听闻我镇国军招兵,那是纷至沓来,络绎不绝,不到一天的时间,人就满了。很多没赶的及的,还舍不得走,纷纷请求给一个机会呢。”

    诸将闻言也是一阵大笑,镇国军眼下也许打仗不是最厉害的,战斗力不是最高的,但镇国军的名气却一定是最大的。特别是镇国军的各项待遇极好,粮饷薪俸高,赏赐抚恤厚,而且镇国军打了这么多次仗,从没有败过,每次的伤亡数也是小的惊人。特别是镇国军的那气势,那装备,看着就让人惊叹兴奋。招兵令一出,确实是应者云集。这样的情况,对于在座的镇国军将领们来说,也是一项极大的荣誉。

    李璟将招兵名册随意的翻看了看,“就算这次招的是辅兵,可也不能放宽了标准条件。镇国军的辅兵,那也同样是镇国军,决不能招一批怂兵甭兵进来,坠了我们镇国军的威名,影响了我们的军心士气。这些天,各军各厢各营做好战斗准备,加紧训练。这辅兵营,也一样要加紧训练,他们的装备宋州方面马上就会送过来。在此之前,飞鹰营将负责先去打探草贼的动向,等一切准备好之后,我们就将向草贼发动进攻,彻底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

    虽然从一开始,这辅兵营就是炮灰营的打算,但就算是炮兵营,也不能随意乱来。如果直接把炮灰营的计划让那些士兵知道了,不但到时起不了作用,只怕反而会闹出意外来。而且,如果这些新兵能够撑过这轮战斗,等回到登州后,李璟也并不会就此放弃他们,到时还是要编入补充到其它的各军中去的。因此,一开始,就得把事情按正规的来。

    说完此事后,李璟又问李维各镇的动向。

    李维冷笑了一声:“各镇还能有什么动向,就连这宣武镇节帅穆仁裕都不管宋州的死活,现在还缩在汴州城中呢,其它各镇又怎么会着急。”

    事情完全就和李璟当初预料到的一样,眼下朝廷虽然派了十二路兵马围剿草贼。但是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宋威还在远在东方的淄州,离宋州好几个州,数千里之遥。而诸道招讨草贼都监军使西门思恭,和供军使杨复恭这两个重要官员也都还没有出京。行营的最高统帅和监军使,还有最重要的供军使这几人都没到位,其它各镇现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不到粮草饷钱,就是不出兵。

    虽然崔安潜和杜慆、杜审权、李涿、李种这些人也都算是忠心朝廷,可上次河东之战,几镇伤亡太大,就算朝廷补充了一些禁军,可一时间各镇也是难以立即出兵的,他们抚恤战死受伤,招募新兵等,事情一大堆。而薛崇、李系自身都难保,哪里敢再出窝。淮南刘邺和宣武穆仁裕都是老奸巨滑之辈,更不会来了。

    宋威倒是想来,看到名义上的义子,昔日帐下的小小兵头李璟,如今都已经位极人臣,身兼三镇节帅,高居中书令、司徒、同平章事等高位,不论是官职、散阶、勋官、爵位、加衔,完全都已经高居他之上。要说宋威心里没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如果他没本事倒也算了,偏偏当初他也是一员猛将,威名赫赫的。

    这次他主动请战,也就是想要再威一把,借草贼的人头,给自己再上一阶,好拉近点与李璟的距离。

    不过,王敬武现在声势又大了起来,不等他出兵,王敬武就已经开始反攻淄州了。他这个诸道行营招讨草贼使,只得忙于应付家门口的乱事先。

    “这么说,王仙芝和黄巢还有王敬武他们现在并没有合兵一处?”李璟马上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李维点点头,“职下正要向大帅汇报这事,据我们的探马得知的消息,在围攻沂州之时,王仙芝和黄巢还有王敬武三方好像发生了什么问题,后来攻下沂州之后,三方人马不欢而散。王敬武率部杀回了兖州齐州,反攻淄州。而黄巢则率本部入濮州、滑州、曹州。王仙芝所部,则在沂州、兖作乱,最后大部杀入宋州。现在攻下宋州三城的兵马,正是王仙芝所部。”

    听到这个结果,李璟陷入沉思。他记忆中,王仙芝和黄巢确实是内讧了,但应当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为的是朝廷招安,结果只招安了王仙芝一个人,引起了黄巢等人的不满,然后黄巢揍了王仙芝一顿,双方分手。不过如今多了一个王敬武,或者他们提前内讧了?

    可这些草贼乱兵为什么内讧,他们形势一片大好,也没有人招安他们,他们为何内讧?李璟一头雾水,总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外表展现的这么简单。

    “多派一些人手,尽量把王仙芝、黄巢、王敬武三部人马的动向的打探清楚,越清楚越好!”李璟沉声道。

    “明白!”李维领命。

第490章 枭雄初露峥嵘

    (感谢空yùsè、qiaomu1977、踏云狮、大风包子、小白楼霸、kqf、书友120927170214138、深渊沙皇19771028、四尺们、天马无限、§于小散§、老马的天空、醉夕阳23、wabbily诸位的月票支持,谢谢大风包子同学的一万币打赏,也谢谢老马的天空大力的支持!)

    三镇节度使齐国公李大帅的镇**大营连绵十余里,朱温觉得这根本不止两万人马。

    镇**按营为单位扎营,普通的士兵每一伍共用一帐,一伙分两帐。而都指挥以上的军官就已经有了单独的帐蓬,而那些营指挥使的帐蓬更大,至于厢一级的兵马使的帐蓬,则大的和房屋一样。朱温和朱存紧紧的挨在一起,脸上少了在乡里刘家庄时的那股子野xìng,多了几分拘谨。他看见营中的镇**居然穿着好几种颜sè的铠甲,最多的是穿着红甲红袍的士兵,然后还有银甲白袍的,黑甲黑袍的,甚至有黑甲红袍的。

    他眼睛偷偷打量着这些军士,眼中充满了艳羡,脚步紧跟着前面的辅军队伍。军营中的士兵们看到这群穿的乱七八糟的新招募之兵,都吃惊的张大着嘴。

    朱温的嘴张的也不小,他这辈子都还没有见过么多的人马和武器。朱存等其它一起的人惊讶之情稍微掩饰的好一些,但朱温觉得,他们的惊讶程度绝对不会在自己之下。

    在远处观看着这支队伍的李璟,十分满意。这些新兵越惊讶,那么就越会被镇**的气势所慑服,后面指挥起来会越顺利一些。

    在中军营地,有一块宽阔的空场地,这是每天点卯的校场,可以容纳上万人马。校场的北面有一个土堆的高台,这是点将阅兵台。不过此时,点将阅兵台的两侧,却高高树立着一百根高高的木头,上面吊着一百具早已经断气多时的尸体。天空不时有乌鸦胆大的盘旋而下,停在尸体上啄食。

    朱温等新军接近时,乌鸦纷纷呱呱叫着振翅腾空。他带着一丝惊恐的目光盯着那些尸体,这些尸体已经不再完整,他们的嘴唇、眼睛甚至大半脸颊都给啄的满是窟窿,腥红的牙根暴露在外,露出那狰狞的笑容。

    校场上,一名穿着红sè战袍的老兵看到朱温那惊悸的样子,高声大笑:“那些都是草贼的探子,被飞鹰营的侦骑截获,在这里吊死示众。怎么,新兵蛋子你腿软了?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早点哪来回哪去的好。要不然,一上战场,你小子还不得尿了裤子,那可是给镇**丢人。”

    这时一支骑兵旋风般的疾驰入场,看着这些骑兵居然都穿着黄金甲,且在军营中策马奔驰,哪怕是刚入营没几天的朱温等人也都知道了,这就是镇**大帅李璟新建的一军金甲胜捷军。这支新营头,辖左右二厢,每厢五营二千五百人,共五千人马。所选将士,全部都是全军最jīng锐的将士,据说金甲胜捷军的将士,所有士兵最低的军级都是上等兵。尤其是他们的一身黄金甲,耀眼的不得了,不知道让多少士兵艳羡眼红。原先威风不已的银枪郊节军,一下子就给比下去了。营中骑马,也唯有这些大帅直领的亲卫军才有这样的资格。

    金甲胜捷军到来后,李璟便骑马赶到,镇**的一众将领们也都跟随而至。

    新晋金甲胜捷军都知兵马副使周德威策马上前,扫过有些乱糟糟的辅军,脸上不怒自威。

    “立定!”一声高喝!朱温连忙按照这几天教官们训练来的队列知识赶紧站的笔直。

    李璟上前打量了这支五千人的炮灰军,还不错,一个个虽然面带着饥sè,但底子都还很好,吃几顿饱饭已经都重新焕发了jīng神。只要他们能撑过这几次战场考核,将来也能成为镇**的一份子。

    “功名但在马上取!弟兄们,看到你们身边的镇**的前辈了吗?是不是觉得自己与他们一比,相差巨大?看到他们胸上的军级,是不是觉得充满羡慕?”李璟大声说道。没等这些新兵回答,李璟继续道:“有一句古话说的好,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羡慕别人,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我们应当把这化为动力,作为自己努力的目标。要知道,他们在不久前,其实也和大家一样情况,是军营磨砺了大家,是军营改变了大家。就是我李璟,早在一年多前,也还是在登州的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土里刨食。如今天下动荡,更是我辈为国出力,建功立业之际,我没有更多的话要说,只说一句,不论是功名还是富贵,现在都已经摆在你们的面前,就等你们自己努力去争取。”

    说完,李璟把发下军械的任务交给了李振等人。

    辅军五千人马,没有设军一级和厢一级的军官,暂时最高的官员只有各营的指挥使。这些指挥使,还大多是在代北归队不久的一些胡人。至于都、队、伙这些军官,全部都是临时任命,主要还是前几天辅军营中的一次擂台赛,按结果将其中勇猛者任命为各级军官。

    朱温和朱存两个都表现不错,不过他们最强的还是弓箭,在擂台上吃了点亏,最后兄弟俩各只当了一个伍长。不过却都同尾一伙,这也是编发时李璟特别要求的,把这些新兵按亲族乡领编在一起,战斗力能更高一些。

    做为伍长,朱温和朱存都领到了一支一丈长的三角旗枪,另外还有一把稍好一些的横刀,一面牛皮圆盾,外加一件牛皮甲一顶铁盔,一张弓,和三十支箭,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装备。

    张蕤送来的五千套军械刚刚发下去,又是一骑直闯中军营。

    骑士飞身下马:“禀报大帅,李维将军让我卑职向大帅传报,草贼王仙芝部下刘汉宏率部攻陷了砀山县。”

    听到这个消息,李璟并没有什么惊讶,甚至脸上没有半点意外。朱温站在辅军的前列,距离李璟并不远,他甚至悄悄打量到这位和自己一样年纪的大帅眼神里甚至有点喜sè。

    朱温对于宋州还算了解,虞城和砀山失守,那么贼军已经把兵马推动了汴渠东岸一线了,宋州三有其二的土地被贼所占。

    “这么说来,草贼并没有被我们镇**的名头吓退,反而冲上来想试试咱们的剑是否锋利。”李璟用略带着满意的语气道:“很好。你回去告诉李维,让他把侦骑再撒的远一些,尽量再把贼军的态势查清楚一些。”

    “谨遵大帅军令!”侦骑飞驰离去。

    “草贼的势头倒是很猛。”李振指出,“拿下砀山之后,宋城的两翼也就没了护卫,草贼可以直攻宋城。我看,草贼现在有些轻敌狂妄,我们不如就在此以逸待劳,在此迎头痛击。”

    李璟摇了摇头:“事情不应当这么简单,按情报来看,宋州的贼军是王仙芝和他的十票帅所部,兵马约三万,真正的老营应当只有万余人。这么点人并不多,况且,王仙芝这个人我也收集了他不少的情况。做一个盐帮头领,他够心狠手辣胆大,威望也高,更善于拉拢人马。但若说起造反,这人却完全没有过什么长远的计划。一旦王仙芝见识到了我们的强大之后,我怕他到时会马上就丧失胆气,直接逃跑。”

    “我们一开始不能表现的太强悍,不然只怕这个多疑且胆小的王仙芝会马上逃跑。因此,一开始,我们得把辅军派上前去,尽量的引诱其过来。那样,我们才能一击直接解决王仙芝,然后直接打回登州去。马上派人往汴州,通知宣武节度使穆仁裕,让他向滑、曹、濮出兵,进攻黄巢!”

    “遵命!”李振道。

    李璟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已经换装过的辅军,换上装后,倒也似模似样了。

    “都说宋州之地,最出忠武之士,安史之乱时张巡睢阳坚守,六千兵对十三万叛军围攻,却宁死不降,粮尽之后以老弱为食也不肯降,坚持到了最后,让人佩服。眼下,草贼来袭,来势汹汹,现在本帅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敢迎战吗?”

    下面一片鸦雀无声,他们只是一支新军,让他们前去打仗,这无疑有些让他们惊吓到了。

    看着这些新兵无人敢应战,李璟摇头,脸上满是失望之sè。

    朱温不知为何,突然就觉得血往脑门上冲。。

    猛的上前一步,高声叫道:“某愿往!”

    旁边的朱存一惊,兄弟这个时候逞什么能啊,刚要拉他回去,结果朱温一把将兄弟也拉到面前,“我二哥也愿意一同去!”

    “虽千万人吾往矣,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如此才不愧是我镇**的将士。你现在任何职?”

    “二等兵伍长!”朱温大声回答道,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二哥也是。”

    “很好,本帅念你之勇气,现特提拔你为本队队头,你二哥就为你的副队头,升一级军士长。若是此战立下战功,到时直接提升你们为从九品下陪戎副尉。”李璟笑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还是一个有品有职的正式官职之位,不知道能激发起多少新兵的勇气了。

    看着新兵们已经有些心动的样子,李璟再加了一把火。

    “其实草贼不过是一群四处抢劫的老百姓,手里连样像样的兵器都没有。对付这样的草贼,jīng锐的镇**将士实在是连迎战的兴趣都没有。这次特意将这个机会交给你们,其实不过是对你们的一场考验,镇**可不是这么好进的,如果你们拿着崭新的铠甲和全副的武器,却连一群流民都打不过,那就太让人失望了。”

    “一群流民有什么可惧的,要是男人的就跟我们一起去!”朱温此时刚升任了队头,正是满腔热血沸腾之时,扭头冲着后面的新兵们吼道。

    有几个新兵擂台赛上表现很好的新兵,见朱温兄弟这样的都一下子升了队头,不由后悔没抓住机会。这个时候亡羊补牢的大喊:“我们也去,人死卵朝天,不死富贵万万年!”

    “干了....”

    李璟笑看着下面已经士气激发起来的新兵们,脸上全是笑意。特别是对刚才第一个打破沉默的那个年青伍长十分感兴趣,就随口问了一句,“刚才那个先开口的伍长叫什么名字?”

    李振虽然是行军司马,负责招兵,但一个小小伍长的名字也是不知道的,闻言道:“职下一会去查一下。”

    “算了。”李璟挥了挥手,一个小伍长而已,不必如此麻烦。若他真是个人才,早晚得发光。若是他连眼前这一光都没命撑过去,那知道了也没意义。(未完待续。)

第491章 王仙芝老汉推车,镇国军孤军进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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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州虞城,这座昔rì繁华热闹的城池,此时却是到处一片凌乱。

    城头上大块大块已经干涸的血迹,暗红压抑。城中昔rì热闹的街头更是一片萧瑟,街道坊巷之中,到处躺着血迹未干的尸体。昏暗的天空下,城池上空一缕缕的黑烟飘浮。

    虞城的县衙门口,已经树起了一面巨大的旗帜,上书天补平均大将军海内诸豪都统王。这座保存的很好的县府衙门门口,无数持枪挎刀的白头巾的草军士兵们拱卫着。县衙,已经成了天初平均大将军王仙芝的行营。

    “咚咚咚!”

    县衙前的鸣冤鼓响动了起来,县衙后院中王仙芝端了端自己头顶的展翅硬脚幞头,抖了抖自己的绯sè圆领官袍,对着铜镜仔细的看了几遍,很是满意的打了点头,抚着下巴钢针一样的胡须对着旁边的侍卫笑骂道:“他娘的,没听到鼓响了,还不快准备升堂,等明府我审案。”

    几个侍卫赶紧跑着入了大堂,高喝一声:“何人击鼓鸣冤,速带上堂来。”

    这时一身绯袍的王仙芝已经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侍卫将领尚让顶盔贯甲跟在后面。

    王仙芝坐在明察秋秋毫的匾后,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啪的一声响起,“带上堂来。”

    顿时大堂左右那些草军侍卫们充做的三班衙役们立即拄着水火棍,嘴里发出威--武--的托长声音。

    很快,大堂的zhōng yāng就带上了一批人来。这些人中,有虞城县原来的县令、县丞、县尉、录事、六房吏目等。还有虞城中的大户世家官绅。林林总总跪了一地,甚至有许多妇孺也夹在其中,哭喊着向他叩头,请他饶命。

    “冤枉啊,明府,我们都冤枉啊!”

    “杀了他们,王青天!”

    “王青天,杀了他们,平均天下!”大堂门口,无数的草军兄弟大声的喊道。这些人大都是本地虞城百姓,草军到来后从军的。他们曾经见了堂上跪着的这些人都得低头顺目,甚至还曾经是他们的奴仆、佃户,靠着他们吃饭生活。可是现在,加入了草军之后,他们终于要翻身做主,平均天下,这第一个要均的,要分的,就是自己以前的主子。

    “证据确凿么?”王仙芝拖长着声音,尽量的按照以前看过的县官审判时的那副作派。

    “确凿!十分确凿!”林立于两旁的这些草贼老弟兄们立即按尚让先前教过的,起哄一般的回答道。

    “拖下去,砍了,把首级挂到城门上示众!”证据确不确凿还不是他一句话嘛,这些人都是地主富商官宦,这些人都得死。他们不死,自己均谁的地,分谁的产,打谁的土豪去。从东海一直杀到长安,挨个把这些人砍头,肯定有一些是仁义一方的。但如果隔一个杀一个,那肯定就会有那些为富不仁的要漏网一大片。

    一群人被从堂上拖了下去,一边被拖着,一边还发出绝望的嚎叫。

    那叫声是那么的惨烈,可听在王仙芝的耳中是那么的动听。他喜欢这样的感觉,将别人的生死cāo之于手,每当将一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家伙判下死刑时,他总能获得一种别样的快感。

    从曹州开始,王仙芝已经不知道升了多少次堂,当了多少回青天了。每攻破一城,他总是先纵兵洗城三rì,任由士兵们烧杀劫掠,他一概不管。反正三天之后封刀,然后各部把收获的三成上缴给他,另外城中的女子,最漂亮的十个也是他的。对于钱财什么的,王仙芝喜欢,但不是最喜欢。他喜欢的是穿上官袍审案,一言决人生死。

    所谓审案,不过是把城中的大户商家宦官乡绅等抓来,一一逼他们把藏起来的钱粮吐出来,然后再一个个斩首示众。逼问出来的钱财,会拿出一部份来分给手下的弟兄们,再拿出一些粮食来开粥棚数rì,分给那些流民。再将当地jīng壮的男子征入草军,然后继续流向下一地。

    王仙芝没有什么远大目标理想,就算起兵之后,连胜胜捷之下,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是期望能够借此得到朝廷招安,最好是能成为一镇节帅。至于当天子,打天下,改朝换代这些,他想都不曾想过。他此时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当一个官,然后这半年来野心膨胀了许多,也不过是上升成当一个一镇节度,如河北的藩镇一样,可以zì yóu自在。

    虞城的案子又审完了,看着空空的大堂,王仙芝突然觉得有些意兴索然。随意的一拍惊堂木喊了声退堂,就往后院去了。一推开后院门,却见床上已经躺了一个浑身雪白,丰rǔ肥臀的女子。虽然这女人看起来已经有三十上下,可这个年纪却正是一个少妇最有味道的时候。她成熟,丰腴,懂风情,更知道如何服侍男人。

    “你是谁?”王仙芝虽然也喜欢女人,但却不是一个见了sè什么都忘记了的sè鬼。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扑上去,而是立即拔出了腰上的横刀,用刀尖指着吓的跪在床边的女人追问。王仙芝纵横大半个河南,那些豪门贵妇,世家千金,宦官小娘子他不知道玩弄了多少,这个女人虽然妩媚,但还不能把他迷倒。

    为过眼前这个女人也确实很有味道,身材窈窕,肤如凝脂,身上只系了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肚兜儿。一股淡淡的甜香涌入鼻中,勾的人心火上升。

    “妾身,妾身是虞城县令周纺的妻子杨柳儿!刚刚,尚将军让妾身来服侍大将军。”跪在地上的女人吓的瑟瑟发抖,不过说话还还利索。一句话,就把自己的身份表明清楚了。王仙芝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这人是谁,就刚刚她也跪在堂上,只是那时她脸上都是灰,披头散发的,也没有看出来哪漂亮。尚让这小子眼光还真不错,这女人还真是够风sāo。

    刚砍了县令周纺的人头,现在又把他的妻子收到了床上,这确实够让人激动的。

    王仙芝不由的心中热血涌动,开始脱起衣来,那杨氏也不是什么贞烈女子,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遍,此时不但不抗拒,反而主动的过来帮王仙芝解衣。胸前的那对大nǎi在他的胳膊上蹭来蹭去,引得王仙芝彻底的狂热,直接一把抱起杨氏扔到了床上,一个猛虎扑食就扑了上去。一把扯去了小小的肚兜,顿时整副**显露。

    王仙芝已经是迫不急待,直接扛起了那两条修长的**,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接着便是杨柳氏那如哭似泣的跨下婉转承欢的低吟之声。

    一对露水夫妻正火热之时,突然鼓声又响了起来。还越来越急促!

    “谁在击鼓?”正兴奋头上,王仙芝不满的问道。不过想到可能有重要事情,他还是准备起来,不过胯下的杨氏却将两腿细腿紧紧的箍在他的腰间,如章鱼一般的缠绕着他,下面还紧紧的包围着那处昂扬分身。

    “大将军,别走!”

    “宝贝儿!”王仙芝喘了几口粗气,“按衙门规矩,不管什么时候鼓响,我都应当升堂问案的。”

    “哎呀,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管他什么规矩呢,你现在可是大将军,又不是真的县令。”杨柳氏缠着王仙芝,还乘机的举胯向上耸动了几下,引得王仙芝不由的一时连连吸气,这个要命的小妖jīng。

    “也是,老子又不是真命令。要不是为了收买人心再过过瘾,老子才不会升什么堂呢,还真当老子想替天行道呢?”王仙芝骂了几句,也不再起身,干脆一把将杨氏翻了个身,然后直接握着那盈盈小腰一肤,让杨氏如同母狗一样的跪趴在床上,高高举着那丰满雪白的屁股,王仙芝嘿嘿一笑,对着那户直接猛的一沉,又开始卖力的冲刺起来。

    王仙芝在后面猛推,杨氏还不时的往后顶,两人之间配合默契,碰上如此娇媚的女人,这次王仙芝没多久就败下了阵来。杨氏还要来一次,不过王仙芝终究还是记挂着外面的事情。恋恋不舍的捏了女人的鼓胀莲房一把,然后重重的在那大屁股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留下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记,才哈哈笑着满意的起身将那套官袍又穿好出门去了。

    王仙芝脑子里还在一路回味着那个妖jīng的sāo媚风情,早在外面等了多时的尚让已经跑了过来,大声道:“大将军,大将军,曹师雄将军差人送回急报,宋州城下的镇**出兵了。五千兵马已经离了宋州,正奔虞城而来。曹师雄将军让人回报,请大将军立即整军备战!”

    “什么?”王仙芝一阵惊讶。他不仅惊讶官军来的迅速,而且还惊讶的是官军的大胆。先前得知朝廷已经下旨让十二镇军队围剿草军时,王仙芝确实是十分惊惧。不过随后便发现,十二镇官军不但没有想象中的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反而都还各自龟缩在本镇时,他就不由的又胆大起来了。甚至就算知道镇**到了宋州时,也没有马上撤离宋州,反而是十分嚣张的把虞城拿下之后,又把砀山给攻下了。本以为,镇**应当不会单独前来,可谁知道,这镇**还真的就打过来了。(未完待续。)

第492章 点将不如激将

    (感谢水木潇萧、kun111两位的支持,谢谢!这章居然晚了几分钟,蛋疼!)

    在宋州东面的大道旁边的一个土坡后,搭起了一张长桌,上面铺好了白色的桌布。李璟的大帐就在桌旁,火红的镇**大族飘扬长旗杆之上,他就坐在旗下与手下的大将们共进午餐。

    李存孝几个人到的有点迟,这几天他们师兄第六个被李璟派去新兵营做教练使,指挥着一群新兵蛋子既要练队列军阵,又要练体能练骑射刀枪,还要教各种条例军纪,简直就是要了他的命。带着一群新兵蛋子,简直比上战场敌军中冲杀了一天还要累。此时六人感觉浑身疲倦,无精打彩的爬上土坡,朝李璟走来。

    虽然几人现在辅军之中任教练使,不过他们在黑旗军的职务并没有免掉。而且,做为李璟的门徒,他们有资格出席李璟的餐会,每天用餐,李璟也会叫上他们。时间刚到午后,五月的午间,空气之中到处都是槐花的香味,处于土坡上那一排大树的绿荫之下,确实让人感觉半天的疲惫都尽去了。

    这时厨子已经端来了今天的午餐,一个鲸鱼罐头,一个牛肉罐头,还有一个鸡罐头,再加两个水果罐头。另外还有几样新鲜的野菜,加上两盘酸菜咸菜。主食是粟饭,黄黄的粟饭香喷喷的。

    这些菜虽然并不算达精致,但却胜在份量充足,虽然几个菜都是罐头,可镇**供应的罐头确实不错。全军将士们都是百吃不厌。虽然午间这餐定例量要少些。可一闻到香味。李存孝他们的口水还是流了出来。

    “抱歉,我们来迟了!”刘寻先向李璟告了个罪才坐下。

    “虎臣,我看你们还是磨砺不够啊。”李璟夹了块红烧牛肉到碗里,很平淡的道:“本来还以为你们几个应当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现在看来还差的远啊。不过带区区几个新兵,就已经这副模样了,明显是力不从心啊。真要让他们率军厮杀,独当一面。岂不更呛。”

    “哎,大帅,我情愿上战场打仗,也不愿意带一群新兵蛋子们练队列,讲军纪。这些人太蠢了,简直就是对牛谈琴。”李存孝看着碗里的那块牛肉口水直流,却只能放下筷子先回答李璟的话。“大帅,我也不带多,我就带一百兵还不行吗?”

    李璟哼了一声,没有抬头理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杨梅酒,一边拿着一把餐刀在那大块牛肉上熟练的切割着。加工过的罐头红烧牛肉顿时汁油留了下来。满是喷香。

    “据李维的斥候报告,虞城的王仙芝所部为他直辖的五千兵马,步兵四千,骑兵一千。”李璟把切好的肉片放到盘子里,一边道:“不过在虞城的附近发现了几支兵马,加起来约有两万人左右。这些人隐藏在虞城附近,看来是准备张网等待我们了。”

    “大帅,就算三万人又如何,要是你让黑旗军与银枪郊节军一起上,我敢保证,只须三天,就能把那个狗屁天补平均大将军王仙芝打的找不着北。”说着李存孝瞪着眼前的那块牛肉,无奈的道:“可大帅要是派那五千新兵前去,我可不觉得他们能击败敌军。我现在倒有些担心那五千套装备要白费了。”

    李璟有些不满的看着李存孝:“没有无能的士兵,只有无能的统帅。同样的,辅军练不好,那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教练使的错。既然你这么想要带兵,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从现在开始,你就是辅军指挥使,统领左厢第一第二营两营一千兵马。”

    这个决定让李存孝呆了一下,连李振等人也不由的愣了。这辅军可是炮灰军,现在把李存孝扔辅军中去,这也太严重了一些吧。刘寻几个也是知道辅军成立的目的,此时纷纷出声为李存孝求情。

    李璟黑着脸,“怎么,连你们也瞧不起辅军?当初我是如何说的,不管如何,辅军也是镇**。如果你们都带着这样的态度,怎么能教练好辅军士兵。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都给我下去带辅军。刘寻、高思继、王彦章各领二营、符存、杨师厚你们各统领一营兵马。现在你们和辅军捆绑在了一起,该如何带好这个军,你们自己努力吧。为了让你们专心一致,你们在黑旗军的职务从现在开始免除。”

    李璟的这番决定可谓是雷历风行,一下子把六个门徒扔到了辅军之中。虽然在黑旗军中他们是都指挥,到了辅军成了指挥使,而且还一人统两营。可谁都知道,黑旗军的指挥,那可是比辅军的的指挥使要强上许多的。一时间,都不知道为何李璟发这么大的火气。倒是李振、郭承安二人,在劝了李璟几句之后,倒隐隐觉得,这是李璟在给几个弟子们磨砺了。

    等刘寻六人都有些神色凝重的接过了新任命之后,李振这时放下手中的切肉刀,身子微微前倾:“我们参谋司有一个想法,这次不但要辅军上战场,而且还将是让辅军打前阵,你们将单独进军虞城。”

    李振的这个想法,其实是李璟的计划。不过眼下辅军中加入了李璟的六门徒,李振觉得这个计划也许要修订一下。要不然,要是把这六门徒赔进去了,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李存孝刚切好了一块牛肉,正往嘴中送,一听此言连忙放下。讶然问道:“单独出兵?”他有一些怀疑的重复,辅军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而最初辅军成立的目的他也是知道的。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难道大帅对他们有了什么不好的看法?

    “辅军斗志高昂,士气很高!”李振微笑着道,“而且,也并不是真正的让你们孤军做战,大军就在你们的后面,随时赶到增援。”

    “斗志高昂,士气很高?”王彦章不由的重复起行军司马的话。李璟仍然坐在那里吃他的罐头红烧牛肉,一言不发。

    刘寻也在一边苦笑了一声,叹气道:“辅军新兵们确实斗志高昂,不过是内斗的斗志。就在昨天晚上,一伙宋城的家伙为了争一个铺位,把一个宁陵的打了一顿。结果半夜时,那个宁陵的叫来了三个同乡抓住那个熟睡中的宋城人拖出来打了一顿。事情还不算完,宋城人叫来了同乡,结果昨晚辅军营中的宋城人和宁陵人大打出手,最后足有二百余人卷入了这场群殴之中。最后赞成了几十个轻伤,还有十来个断了手脚。要不是我们兄弟几个赶到,拼命阻止,弄不好,后面就算不啸营也得打死几个。”

    “新兵历来如此,正因此,所以军中才设立军官,设立教练使。发生两百人群殴的事情,这是士兵缺乏纪律,更说明你们的教练无方。”李璟冷笑一声。昨晚的事情李璟自然是清楚的,今天他把六个门徒扔到辅军中去,既是因为辅军确实需要熟练的军官来统领,二来也是李璟不想过快提升几个徒弟,但也不愿意压制他们,这次是一个机会,如果他们能表现的好,那后面提升自然也是无人会有意见。再有一个,也是因为昨晚的这个大斗殴,让李璟十分不满。

    大帅总有办法收服人心,让将士们跟随,甚至赔上性命都在所不惜。刘寻六兄弟都十分羡慕这本领,可是他们却还没有这样的魅力。他们现在还太年青,虽然有着李璟门徒这样的身份,可有的时候,这样的身份反而让他们在军中难以服众。

    看到他们几个还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李璟微微一笑,道:“怎么,不服气?你们为何不问问当初我刚投军之时的情况。那时候我投的是团结兵,那些兵是强制招募,十五选一抽检出来的,比起今日招募的可要差的远了。但是,从一个伙长到队头,我手下的兵带的服服贴贴的。后来到了沙门镇,兵招了上千,可不也一样带的好好的。新兵都是一个样子,可带不好,就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说完这话,李璟转向李振。“他的门徒连几个手下都不能带好,那么让他们打前锋显然是高估他们了。既然如此,我觉得应当调他们殿后,负责保护后勤辎重。”

    这句话让刘寻六人都一下子全站了起来,脸上憋的胀红。今天要是真的让李璟把他们调成了殿后,那他们今后就别想再在镇**出头了。

    “大帅,无需替我们担心,无论如何,我们都能带领辅军为大军前锋!”六人异口同声道。

    李璟微笑着打量了下六个激动的门徒,“你们确定你们能带好辅军?不会是到时直接被草贼给灭了,那可就对不起宋州给你们配制的五千套装备了。”

    李存孝气呼呼的对李璟道:“我已经吃好了,现在应当去好好训练一下那些兔崽子们。”说着他直接转头就走,“大帅,职下先告退了。”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小声道,“他娘的,老子连一群羊都能指挥的乖乖听话,就不相信还整治不了一群新兵蛋子。”

    刘寻几个人也是憋着一股劲,纷纷告退而去。(未完待续。。)

第493章 章台柳

    夜幕已经低垂,将所有的旗帜染成墨色。

    镇[***]的营地已经从宋州城西转到了宋州城东,虽然只是从西到东,可也是移动了四十里。大军驻营,连绵数里。

    明天天一亮,辅军五千人马将出兵虞城,而镇[***]的两万精锐并不会跟随,而是留下一部守宋州,其余的分成三路,一路从东南面攻虞城南面的砀山、一路东北面攻虞城北的楚丘,还有一路攻曹宋汴交汇处的考城。

    今晚中军营帅账传出了帅令,给辅军每人发了一千赏钱,还发了酒肉各两斤。并放他们一晚假,允他们入记营放松。

    一入夜,朱存就拉着兄弟朱温怀揣着赏钱前来记营,准备好好放松一下。记营并没有安在军营之中,而是在军营的后方五里左右,单独一营。这个记营很大,是从代北一路带回来的,原先有十个记营,现在编成了一营,拥淘汰掉了一些后,现在还拥有五百名记女。

    兄弟俩有些茫然的走了五里夜路,终于到了数百座大帐篷组成的记营。营外哇声一片,有流萤飞过营帐之间。验过军牌,交了入营费之后,兄弟俩看着那些在营中游荡的年青记女们,不由的呆愣。

    远处有人唱着充满着男欢女爱的小调,一个女人咯咯笑着从他身边跑过,身上只盖了件深色大氅,一个醉熏熏的汉子追在她的后面。更远的地方,一座座营帐上映着无数的影子,既有摇着色子,一起唱歌饮酒作乐的身影。也有那脱的光光,已经急不可待,不愿意浪费半点富贵**时刻的男女交欢的影子。

    这里没有大战前的紧张,也没有军营中的那股子激昂,有的只是寻欢做乐,烈酒与美人。

    这里甚至没有人看他们一眼,无人与他们交谈,无人注意到他们就是昨曰在全军面前,被大帅亲自提拔封赏了的红人。在这里的,全是辅军的士兵们,这些人拿着赏钱在这里买醉狂欢,似乎想一醉不醒,明天永远的不到来。

    好半天,正当朱温没了兴致想要回去时,却意外碰到了自己那队的新兵。

    “队头,队副,我们买了一只羊。”

    那是一只肥羊,已经架在了记营里的空地上烧烤,油不停的滴落在火中,发出诱人的香味。

    “有烤羊怎么能没有酒,你们等着,我去买点好酒来。”朱温笑着前去买酒,心中刚才那股子莫名的突然消失一空。管他那么多呢,反正明天就要开战了,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餐了,无论如何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穿过营帐,朱温发现,今天记营中好像确实只有辅兵营的新兵们。他们拿着赏钱,按队按队分开,一起饮酒狂欢。等朱温把身上的钱全换成了酒,带着那个伙计一起把酒带回篝火地时,发现篝火旁边多了不少的女人。这些女人肆无忌惮的和众人欢笑着,也不管身上到底有几只手,那些手摸向了哪里。

    他坐下时,朱存把一个女孩推到了他的身旁。那是一个纤细、有着满头青丝,看起来不超过十五岁的年青姑娘。朱温打量了她几眼,借着那跳跃不定的篝火,惊讶的发现,这个女孩居然和楚中的那人身影有几分的相似。

    除了姑娘,火堆旁不有不少的食物。

    “你们又买了什么?”他借着询问,把头扭到一边去,心跳剧烈的不敢再看那个女孩。

    “买了几条新鲜的鱼,正好烤着来吃,还买到了一些牛肉和鲸鱼肉罐头,这可是好东西,花大价钱才弄到的。这玩意大家以前可都没吃过,这回一定要好好的尝尝。”说话的是朱珍,他本来是朱温队的队头,凭着勇猛的拳脚功夫,靠打擂夺了个队头的职位。结果昨天手下的朱温兄弟一下子得大帅赏识,反倒成了新队头,他这个队头只好退居成了队虞侯。

    虽然连降了几级,不过朱珍倒也是很有眼色,不但没有跟朱温兄弟闹矛盾,反而迅速的跟他们拉拢了关系,三人现在还成了结义兄弟。

    朱温其实更想知道那个女孩的事情,可是在场的一群莽汉却只顾着烤羊、烤羊、开罐头、搂美女,倒酒,居然没有一个人跟他介绍下这个女孩。

    最后无奈,朱温内心急的跟猫抓一样,不得不自己假装不经意的问旁边的二哥朱存:“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她很优雅的起身,站起来整个人有五尺多高,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他。“军爷你好,奴家章柳儿。”

    朱温努力的咽了咽喉咙,仰着头道:“我叫朱温,别人我也叫我朱阿三。”

    “奴家叫章柳儿,别人也叫我章台柳!”

    朱孝和朱珍在一旁哈哈大笑,明明就是来瓢记的,还非要说的这么文皱皱,好像才子佳人一般。“看你那猴急样,快进帐去吧,那个帐子我们已经付过钱了,包括这位姑娘也一样付过钱了,今晚,你想要大战多久都行。不过记得一会出来吃烤羊喝酒,最好还留点力气,咱们明天还要上战场呢。”

    朱温也嘿嘿笑着,不再多说,“请姑娘进帐吧,柳儿。”他掀起帐子,进去之后,那姑娘熟练的点燃了一支蜡烛。

    军旅的生活多少有些枯燥和压抑,特别是行军在外的时候。为了缓解压力,一般不发就是通过抢掠、歼银、甚至是杀人来发泄。不过镇[***]是不允许歼银抢掠屠杀这样的事情的,那样的口子一开会是灾难姓的。因此,最后李璟只能选择了营记随军,让将士们以此发泄心中压抑。

    借着烛光,朱温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有着一位名记名字的营记。朱存的眼光确实不错,她生的一双明动的眸子,身材纤细,脱下衣服之后,那对莲房小而结实,脸上的笑容总有股子羞怯之感。整个人看上去,很有一股子还未成熟的大家闺秀的感觉。特别让他兴奋的是,她和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身影,至少有五六分想象。看着她,朱温感觉自己就像是与楚中的那个她在一起。

    “军爷,要我帮你脱衣服吗?”她问。

    “等一下,柳儿,你还是黄花闺女吗?”朱温突然问道。

    柳儿忍俊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露出一排很好看的贝齿。“要是你高兴的话,你可以不这样想。”她努力的屏住笑,做认真的样子说道。

    “我希望你是一个处女。”

    “如果是处女,你今天得付十倍的钱才行!”

    朱温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到军记营来找黄花闺女,这确实是有些荒唐。

    “我如果让你和我在一起,为我倒酒,陪我说笑,每天在我奔波之后替我打水洗脚,而且,只要你和我在一起,不管是一天还是一年,你就不能跟其它的男人一起上床,这个能行吗?”朱温很郑重的问。

    柳儿有些惊讶的望了他一眼,觉得他并非在说笑,“那要陪你上床吗?”

    “这个...当然。”

    “当然可以,不过,你得付钱。我不接其它的客人,那你就得付这个钱。只要你付了钱,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这很公道。”说完她看着他。

    朱温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点了点头:“可以。”

    他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轻轻拉过她。柳儿很熟练的回身亲吻他,嘴里满是甜蜜的味道,她的手指灵活熟练的找到了衣带,善解人衣。

    当朱温压在她的身上,进入她的体内时,她用低沉的呻吟和颤抖粗重的喘息来迎接他。朱温有些怀疑她的愉悦是装出来的,他与王氏结婚许久,可每次做那事时,王氏都是僵硬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点声音也没有。不过她装的非常的逼真,以致于让朱温感觉十分的满意,也就不以为意了。

    完事后,她静静的躺在他的怀中,这时朱温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需要她。那无数个曰曰夜夜中的思念,正需要一个这样的女人慰籍。王氏给不了他这种慰籍,那个梦中的她更不可能。现在柳儿真的很合适,而明天,他也许就可能战死了。那样,他就再没有机会一亲那梦中她的芳泽。

    但是现在,就算明天真的战死了,起码死的时候,还有一个与她相似的女人给过他一夜。

    他感觉到她柔软的胸膛靠在自己的肩膀,那是一种无比美妙的感觉,仿佛他已经真正的拥有了那个她。

    静静的,轻轻的,他突然哼唱起一首小曲。

    “郎君,唱什么呢?”柳儿靠着他呢喃。

    “没什么。”他微微一笑,“只是随意哼起的一个乡间小调,睡吧。”

    待她终于疲惫之后闭上了双眼,呼吸变的深沉而有规律之时,朱温轻轻的从她体下抽身离去,惟恐打扰她的好梦。他浑身**的下床,走到帐篷后面撒尿。

    一出来,却正好看到朱孝和朱珍几个人正从帐下猫身而走。

    该死的家伙,居然偷看。

    “你在哪找到的她?”朱温问道。

    朱存和朱珍这时也知道朱温发现了他们的偷窥,不过却十分厚脸皮的笑了笑。

    朱珍道:“那小娘子不错过,二哥说你就喜欢这种没长开的小姑娘,我还不相信。不过看你刚才帐中那么凶狠的样子,哎,我都替那姑娘担心,要是万一把人弄死了怎么办啊。现在看来,三哥确实是好这口。”

    “废话少说,人哪弄来的?”

    “还能哪弄来的,自然记营里的军记了。不过今天人太多了,赶到时都没了好货,最后这个还是从右厢一个队头手上抢的。那个家伙还不肯,最后我们直接报了你的名字,当然,还有我们两掏出的匕首,让这家伙最后改变了主意。

    “我要留着章台柳。”朱温开口道,“还有,大家还记得那个队头的模样吧?打仗的时候大家小心点,我可不想到时背后中这家伙一刀。”

    朱珍哈哈一笑:“放下吧,打仗的时候咱们三兄弟在一起,想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朱温点点头,他裸着身子站在帐外,五月的微风吹过,十分的凉爽。“只要这场仗咱们三兄弟能活下来,以后前途绝对一片光明!”

    “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居然还开始兴奋起来了!”朱珍笑道,“我一定是喝醉了。”

    朱存拍了拍他的肩膀,“酒还没开始喝呢,别想装怂!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朱温再回到帐中,发现章台柳已经醒了,正用手肘撑着脸,眼睛明亮的望着他喃喃道:“我一醒来,郎君就不见了。”

    “这不是已经回来了么。”他翻身上床,在她身边躺下。

    她探手伸到了他的双腿之间,发现他已经再振雄风,嘻笑道:“的确是回来了。”说完,朱温已经再次扬枪上马。又一次大战之后,朱温穿衣出去与同队的兄弟们一起喝酒吃烤肉,一直到很晚才回到帐中睡去。

    这一睡,一直睡到被黑暗中震耳欲聋的鼓声吵醒。柳儿摇着他的肩膀,“郎君,快醒醒,大营击鼓点兵了。”

    朱温有气无力的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鼓声响彻夜空,狂野而急促。朱温也有些慌乱,不知道为何半夜之时击鼓,他听到附近很多混乱的叫喊,枪矛的撞击,还有战马的嘶鸣,好在没有听到喊杀声。

    “这是大营的聚兵集合鼓!”朱温终于听出了这鼓声是夜间集合的鼓声。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不是说好了一夜的假吗,难道草贼打过来了?

    昏暗的烛光下,章台柳面色苍白。

    朱温下了床,走到帐外,叫唤着二哥朱孝和朱珍起来,并叫醒本队的弟兄。记营中此时一片混乱,到处都是辅军的士兵在奔跑。他们一边跑还一边系着衣服。

    朱珍和朱存从雾中跑了过来,已经全副武装。

    “发生了什么事情?”朱温问道。

    “辅军的六位衙内一起发了紧急集合令,具体的事情不太清楚,听说六位衙内准备趁今天的大雾,借大雾直插虞城。”朱珍已经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帮我把铠甲拿来!”朱温也知道紧急集合令下,不能迟到,急忙朝单台柳叫道。

    在朱存和朱珍的帮助下,朱温也把自己的装备穿戴好。

    “如果我死了,记得帮我守灵四十九天,然后,然后随便你吧。”朱温对章台柳说道,语气之中很是复杂。

    “如果人都死了,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好!”章台柳点了点头。

第494章 迷雾暗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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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温手持着红sè三角旗枪,带着本队五十人紧跟着前面的队伍行进。他不知道这是否会是他今生所能见到的最后一次rì出,他也没有把这种情绪与身旁并列而行的朱存和朱珍说,因为他不知道想这样的事情是否就是怯懦的表现。

    他是一个队头,按教头李存孝的说法,一个队头不但是这五十个人的头,还要是这五十个人的胆。做为队头,既要有头脑,还得有胆气,他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全队,因此,他不能有任何怯懦的表现。

    大帅李璟在每次出战前,可曾想过死亡?

    大军一声不发,只有那有节奏的脚步声在茫茫的迷雾之中响起。今天的雾很大,很大,大到眼睛只能看到前后的几个人。朱温连本队的五十个人都看不全,只能紧紧的挨着走,一旦走散,可能就再找不到大部队了。

    当天空之中透出一丝黎明的晨光之时,从大营到虞城不过三十多里的距离,他们走完了。

    这支五千人的辅军一路到了虞城之下,城上的守军却还根本不知道。这么大的雾,三步之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到了城下五百步之外,大军停下。

    能这么顺利的摸到城下,这结果让出主意的刘寻都有些意外。现在到了城下了,可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却还没有想过。

    “有什么可想的,找几个手脚厉害点的,直接爬上墙去,摸开城门,然后四处放起火来,贼兵必乱,那时正好一举败贼。”李存孝嚷道。

    李存孝号称打虎将,勇猛却少谋,他的话大家自然都不听,而是一起望向了刘寻。刘寻可是号称小诸葛,有一步百计之称,谈到计谋,自然是得看他的。

    刘寻心中慢慢寻思,这次辅军的目的是什么?

    不是歼敌而是诱敌,王仙芝兵马不少,靠五千辅军歼敌是笑话。大帅不直接派镇**上来,一是不愿意镇**跟草贼的人海战术交锋,白白损失弟兄们。二来也是担心草贼一见到镇**的实力后,立即逃跑。现在派辅军上来,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让草贼产生轻敌之心,让他们不但不害怕镇**,还要不知不觉的围上来吞这个诱饵。

    想明白了辅军的任务,那么这一战倒也好打了。

    借着迷雾这一仗可以打,如果能夺下虞城,必然能引来草贼大军,只要他们能拖住草贼半天,镇**的jīng锐就能赶到。

    不过刘寻心中还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到现在也还无法判断出大帅李璟究竟只是小打还是要大打。

    镇**两万兵马,看似分成了四路,一路守宋城,三路分兵进攻砀山、楚丘、考城,刘寻暗中猜测,大帅其实很有可能是在进行一个大迂回包抄战术。

    以宋城做为据点,然后三路包抄虞城一带的草军,最后将他们合围在汴渠东岸,汴水的西岸。要想实现这个目标,就不能吓走草贼。

    如果他们能打下虞城,然后把虞城附近的草军引过来,那么大帅的三路兵马就能更顺利的包抄了。不过为了效果更好,李璟的三路兵马会比辅军晚一点出兵。辅兵现在要拿下虞城机会很大,但最关健的是,如何应付附近赶来的草军。

    如果大帅只要击败草贼,那么镇**会迅速来援,他们拿下虞城更安全,坚持半天就够了。可万一李璟打算重创草贼,真来个大迂回包抄战术,那援兵至少得两到三天后才能到达,也就是说,他得在虞城守上三天。

    如果主力真是准备迂回包抄,那么他们不如不打下虞城,这样就可以避免被围困。但这样一来,诱饵的效果也就不强了。

    刘寻想了想,最后还是把自己的猜测判断告诉了其余五人,让大家一起做出最后决定。

    “老师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们他要如何用兵?”李存孝不解问。

    杨师厚捏着下巴道:“因为老师也不会想到我们靠这些新兵,能有机会打下虞城。如果不是大雾,我们根本没有机会夺虞城。因此,自然就不会考虑到这个。不攻下虞城,我们就不会被围困。我想,老师的意图还是迂回包抄。”

    “既然如此,那我们打虞城,岂不是凶险?”高思继不由的担忧道。

    “怎么,三哥怕了?”王彦章站在一边道。

    高思继被王彦章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我只是站在全局的角度考虑,岂会害怕。”

    “如果是站在全局考虑,那我们就更应当拿下虞城,这样一来,不是更利于大帅合围吗?”王彦章继续道,得理不饶人。

    听到这话,大家都沉默。王彦章说的不错,从大局来说,他们能拿下自然要拿下虞城,这样就能引来草贼,让大帅顺利合围。不过这样一来,大家就危险了,毕竟这辅军全是新兵。

    “还考虑个鸟,有危险怕什么,打仗如果怕死还打个鸟仗,有危险才能显示出咱们的本事。咱们是新兵,王仙芝的兵还是一群流民呢,何况咱们还铠甲武器齐全,谁强谁弱打过才知道。”李存孝大声喝道。

    刘寻和高思继等几人对视一眼,也都下了决心。

    “存孝说的没错,既然老天给我们这次机会,如果不取那就太可惜了。打!”刘寻终于下定决心。

    决定夺城之后,便是如何打的问题了。

    谈到这个,大家都一致认定了刘寻这个大师兄的指挥地位。

    “老五天雄和老六存审,你们两人各挑一队jīng兵,分别从西门与南门两面想办法潜入城中。老二铁枪和老三承武分别带本部兵马守在两门外准备入城,老四虎武你带本部二营兵守在城东南通往砀山方向,我率本部守住城西北通往楚丘方向。这两面不远都有王仙芝的兵马,在虞城夺下之前,绝不能让草贼的援兵突破我们的防线。”

    分好了任务之后,六人各自回到本部。

    李存孝不满不能进城,不过刘寻对他说防守的任务更重,需要最猛的将领时,他马上笑呵呵的回本部去了。他骑着马回到本阵,他手下二营人马,营级军官却只有他一人,下面就是二十个队头和副队头、虞侯、教头这些,连教导都没设。

    朱温、朱存、朱珍三人看着李存孝的那匹超越其它人许多的大马,都是惊叹。

    朱珍嘿嘿的对着朱温两人轻声道:“一会打仗的时候,咱们记得紧跟着指挥使。”

    朱温不解道:“为什么?”

    “你们难道没听说过,这位李衙内虽然大帅门徒中排第四,年纪又是最小,可武艺却是最高的?据说他一人能打过敌的过三位衙内,要四人才能占他上风,其它五位衙内一起上,才能击败他。咱们跟着他身边,自然要安全一些,更何况,跟在他身边,咱们的勇猛表现,指挥使才能看的到啊。”

    朱温两兄弟也都不由的笑了起来,确实,这位指挥使可是大帅的门徒,要是表现的勇猛让他看在眼里,到时随便一提拔,或者在大帅面前说上一两句,他们不就发达了。上次朱温不就是因为一句话说的好,结果兄弟俩都当上了队头嘛。

    李存孝的装备很华丽,穿的是李璟所赐的狻猊宝甲,织金披风,汗血宝马。手中浑铁槊,腰间还有一把玉具剑,马上还挂了一对金装锏。每一样都是珍贵无比,让人艳羡。他的浑铁槊重达数十斤,可他提在手中却拿同一把白腊杆枪一样轻松。

    此刻,李存孝到得本阵一千兵马前面,带着他们到达虞城东南面,以槊指着地面,喝令众人就位。

    “谁要是敢逃跑,我就亲手宰了他!”他大声咆哮,转头正好看到朱温三人。“朱温,你带人守住左边,我拔五个队给你,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守住。要是能守住,老子回去后就亲自向大帅给你请功,让你当指挥。”

    那是他们一千人马的左翼,只要守住这里,草贼来援的兵马就无法从侧面包抄。因为再往左就是一条河,虽然不算太深,但也不是能轻易涉过的。

    朱温领了军令回到划给他的五个队前,将手中的旗枪往河一指,大声道:“就是这条河!”此时一层白雾将河流也笼罩其中,清清的河水流淌其下。有雾罩着看不出河有多宽,但看这边的河滩,估计这条河有三十步宽。河滩满布泥泞,遍地长着芦苇。“我们的任务就是防守河滩,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保证死守河滩,绝不能让任何一人涉河插入到河滩和我们之间。谁要是敢从河里上来,咱们就一个不剩的把他们的狗头砍下来再扔回河里去!”

    其它四个队头看到朱温如此凶狠的表情,心里原有的一点小心思也都收了起来。

    朱温和朱珍朱存三人仔细检查着自己的防地,周围的土地崎岖不平,泥泞不堪。岸边还有许多烂泥,一踩上去就打滑。随着战斗的越来越临近,朱温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脸sè不由的微微发白。他看着李存孝骑着那匹汗血宝马在走来走去,高声喊话,做最后的布置和鼓舞士气。

    此时天上的雾已经越来越薄,甚至雾后的那个太阳也渐渐清晰起来,朱温紧了紧握着旗枪的手,目光充满坚定。(未完待续。)

第495章 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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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三刻时分,随着几声鼓响,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队裹着白头巾,穿着褐色缺胯袍的草军打着哈欠,抱着刀枪顺着马道登上了城楼。为首的是一个中等个头的中年壮汉,黑里泛红的圆脸上长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大眼,鼻直口方,神情冷漠。他上了城楼叫道:“换岗了!”

    城门楼里顿时涌出几十个汉子,一脸困倦的走出了,伸着懒腰打着哈欠。那个前来的中年壮汉看到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城上守军中的队头见状,连忙陪笑道:“昨晚下半夜就起大雾了,伸手都看不到五指,雾太重,呆外面没多久就打湿了衣裳,扛不住,就进楼里避了避。”

    壮汉冷眼扫了那队头一眼,仍不说话,只是将冷漠的目光扫了一遍城头,他身后的一队士兵便很敏捷的直接分开站到了白雾迷漫的城头上。那个队头讨了个没趣,嘿嘿笑了笑,便带着自己的部下往马道走去,下岗回营。

    壮汉张从礼背着手站在城头上,沉思片刻,把亲兵叫来:“赵大勇,你素一精细,带一伙的人出城沿着城墙跑一趟。这样的大雾天气,可别让人摸到城脚下了我们还不知道。”

    赵大勇连连摆手:“大哥,你就饶了小的吧。这大雾天气,出去了也啥都看不清。要真有官兵来了。我这一出去也就连吃饭家伙都保不住了。要我看啊。昨儿个不就说官兵来了嘛。结果呢,后来曹将军不是又回报说官兵只要从宋城西挪到了宋城东而已嘛。眼下这么大的雾,咱们还是紧守在城中的好。”

    这手下如此不从军令,张从礼却也没有发怒,只是笑骂道:“狗日的就你精明。”张从礼本是济州的一个地主,赵大勇是他的姑表弟,草军打到济州的时候打土豪平均土地。张从礼知道躲不过去,干脆便主动入了伙。因此保全了张家。张从礼因自小习过武,也读过书,还会骑射,很得上司尚让器重,短时间内已经成了都将,手下有一百兄弟,赵大勇则做了他的亲兵伙长。

    赵大勇见张从礼不叫他出城了,笑着道:“俺听说这镇**打仗可凶了,为何咱们大将军不走,非要在这里和他对着干?”

    “哎!”张从礼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觉得这样的事情我能知道?不过把兵马摆在镇**的眼皮底下,确实是让人心惊胆战啊。听说咱们尚将军也劝过大将军几回。不过他都没理会。”

    赵大勇冷哼一声,“我看大将军现在是被那个杨氏给迷住了,现在整天温柔乡中,哪还记得手下弟兄们。”

    张从礼瞪了表弟一眼,“不想死嘴巴就老实点,不要什么都瞎说!”

    表兄弟俩都沉默不再说话,心中各有所思。

    虞侯是一座土城,城墙也不是很高,只有一丈余高,不到两丈。符存挑了几十个精瘦且善于攀爬的军士一起,悄悄潜到城下,用木锤把大铁钉凿入墙上,攀沿而上。借着大雾掩护,他们成功的距离城楼远处登上了城头。符存把身上背着的绳梯垂下,接应更多的人上城头。

    很快,城头上架起了十架软梯,用了不多的时间,已经把一营五百人都接应上了城头。而这个时候,城楼和角楼处的守兵,还根本没有发现隐藏于大雾之中的他们。

    符存审从背上拔出双手大剑,无声向前一挥,顿时带着兵向城楼摸了过去。几个守兵突然发现对面雾中冲出几个人影,还没有等他们看清对面是谁,符存审的大剑已经一剑斩落了其中一人的首级。不等他们叫出声来,符存身后的几个亲兵迅速冲了过来,这十个兵不是新招募的兵,而是跟随符存很久的精锐,他们人手端着一把手弩,对着惊惧万分的几个守兵直接扣动了弦刀,锋利的弩矢将几个的直接射杀,连一点声音也来不及发出。

    一个接一个的草军倒下,符存带着本营兄弟一路杀了过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面城头上的一都百人草军,已经死了大半。一声噗的响声将张从礼惊起,他猛的转头,却正好看到一张弩矢直飞而来,吓的魂飞魄散,百忙之间一个后仰,堪堪躲过了这支箭,可下一刻,一把带着温热血滴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符存审仔细看了看赵从礼,身上穿了一套铁甲,腰间挂了一把横刀,手上拿了一把点钢长矛,中等的身高,可却很有勇猛之气。草贼多是乌合之众,能有这样的装束的定然是个精锐,而且还是个贼头。

    想了想,符存审喝令道:“你若是敢叫,取你首级。”

    “我投降!”张成礼没有半点犹豫,一看清对面这个比自己年青许多的小将那一身华丽的铠甲和那手上的宝剑,还有后面的那些手持弩机的士兵,立即就已经明白是镇**杀到了。虽然,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他们怎么突然就神兵天降。“我是济州人氏,身上贼军之中,完全是被挟迫的。”

    得了张从礼的归顺,后面的那些守城兵也立即都被他劝降了。

    符存一挥手,张从礼和赵大勇两个自告奋勇,带着残余的本都人马先下了马面,到了城门前。城门洞里的守兵看到他们下来,还骂骂咧咧的开着玩笑,却不料张从礼突然一挥手,几十个人一起对着先前的自家兄弟残杀起来。片刻,城门已经被张从礼夺下。

    符存下城一挥手,本营兵士立即占据了城门这段,然后迅速的开门放吊桥,迎接城外的弟兄入城。

    五月的清晨,虞城的县衙后院中,曹师雄睡的正香。昨晚他搂着城中几个官员的妻子奋战了一夜,此时刚入睡不久。

    我原本驻守在虞城的城西营中,不过自昨天他传回镇**发兵前来的消息之后,立即将城中的王仙芝大将军给吓了一大跳。虽然后来证实镇**只是把大营从宋城西移到了宋城东,可还是让王仙芝感觉浑身不舒服,最后随便找了个借口,趁夜时悄悄的带着自己的人马退往了城东的孟诸泽大营。虞城,则交由了他坐镇。一接手虞城,曹师雄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虞城几个官员的正妻全接到自己的屋中,逐个的安抚。

    曹师雄有一个嗜好,那就是喜欢玩那些官员的妻子,而且只玩正妻,对妾室不感兴趣。哪怕长的再丑,可如果是官员之妻,他就喜欢,如果还有诰命在身,他就越兴奋。晚天晚上,他一下子玩了四个,可惜县令的妻子被大将军带走了,听说既是大家出身,又长的十分漂亮,还很风骚。

    一夜的疯狂过后,终于满足的入眠。

    “将军,大事不好了,官兵杀入城中来了!”

    亲兵队头惊慌的闯入屋中,将他从美梦中惊醒。

    “胡说八道,镇**昨天不过是城西移到城东,现在还在宋城呢,怎么可能攻入城中来了。定然是那些该死的流民在偷抢粮食,明天直接把他们全杀了。”曹师雄躺在床上睁开眼睛,连坐起都懒得。

    “将军,不是流民,是唐军已经杀入城中,正四处放火杀人。”亲兵头道。

    “胡说,定然是尚让留下的那营人马,昨天没给他们发赏钱,这些狗日的就敢造反了。由他们闹起,闹够了自然回营了。”曹师雄慵懒的道,打了个哈欠,昨晚有些太兴奋了,连御四女,今天他都有些没精神。草军现在队伍大了,数万人马,哪里管的过来。大家向来是只管好自己的精锐营头就行了,这些精锐营头平时吃好喝好,有赏钱有女人玩,处处比其它的那些营头高上许多。这自然就会引的一些眼红之类的,动不动的闹一闹也很正常。不过大家都无所谓,反正那些个兵囚,只要给点粮吊着就行,至于赏钱女人这些,有本事就自已去抢,没本事就怪不得别人。这些兵也就是壮个声势,关健时候垫刀送死而已,曹师雄是懒得用心管这些人的。这年头,什么都缺,就唯独不缺人,死了再招就是。

    “将军,真的是唐军,是镇**,他们杀进城来了!”

    曹师雄这个时候整个人终于从半睡半醒中清醒了过来,这个亲兵头可是追随自己多年的老兄弟,当年贩私盐时就跟着他了,绝不会开这样的玩笑的。他惊惧坐起,“打过来的有多少兵?”

    “成千上万,迷雾漫天,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但是南门和东门都已经破了!”

    曹师雄惊起,披上衣袍穿上甲胄,提着刀大声喝令着召集亲兵,一出县衙,前面街头上已经杀来一彪人马,那火红的战袍和赤色的战旗,正是镇**。

    双方狭路相逢,立即撕杀在一起,打了不到片刻,突然又有几路唐军杀到。曹师雄此时无心恋战,拔转马头,带着人便往北门逃去。(未完待续。。)

第496章 临河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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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雾终于散尽,一轮红日当空,万道金光洒下!

    无名的小河畔,朱温正在河畔自己的阵地上指挥着手下挖着坑。一个接一个的小坑,每个坑都只是边长一尺,深一尺左右。

    “挖好坑再插一个削尖的木棍在里面,记得摆正一点!”朱温一边卖力的挖着坑,一面大声的喊道。虽然李存孝给了他五个队二百五十个兄弟,但是朱温依然没有什么底气。虽然这二百来号人都有着全副装备在身,但毕竟都只是刚招募的敢战士而已,谁知道会不会在草贼的冲击下一轰而散。

    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自己的前途,朱温可是想尽办法,最后想起找猎时对付猛兽的陷阱,和朱珍朱存一商量,两人也都是觉得这办法不错。反正这一点,他们的任务是死守这块河滩地。既然如此,那挖陷坑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过对付敌军,现在挖大坑是来不及了,干脆就挖小坑,一来这小坑最好防草贼的骑兵,毕竟草贼如果有骑兵,哪怕再烂的骑兵,只要骑着马冲上来,还是威胁巨大的。

    挖陷马坑,再栽上小尖桩,不但能防骑马冲阵,还能让步兵一时冲不过来。

    左翼的二百来新兵此时也都是充满紧张,此时也知道挖坑能减轻些压力,大家一个个没有怨言,拼命的挖着坑。

    李存孝骑马巡视过左翼阵地,对于朱温如此积极的防御布置。很是满意他的聪明。对着朱温笑骂道:“你他娘的既然知道挖陷马坑。栽庄桩。干嘛不顺便栽鹿角,树拒马?现在敌兵还没到,你们还可以挖条濠沟堆一堵土墙!”

    朱温几个都是刚入军的,以前哪知道打仗的事情,挖个坑还是凭猎人的经验。而李存孝跟在李璟身边这么久,对于打仗的许多作战防御工事等可是很熟悉的,镇**的夜校科目中,防御土木工事。可是必学的。

    经李存孝一点拔,朱温不禁是眼前一亮,原来打仗不光是你砍我杀啊。

    “要动手就得赶快,要不然等草贼来了,可就来不及了。”李存孝笑道,转头对旁边的一个军官道:“去,把我们的铁蒺藜,拿一千个过来给朱温。”

    铁蒺藜就是四脚钉,随意往地上一扔,必然会有一个脚朝上。这是对付步兵最后的武器。特别是阵地战的时候,往阵前一扔。敌军的步兵要是直接冲上来,那就得付出巨大的损伤。这次李璟特意拔给了辅军一批,李存孝自己也就五千个,这一下就给了朱温一千。

    待到接近中午的时候,朱温这二百来人防御的那段数十丈的防线上,已经挖开了一道半人高的濠沟,然后用挖出来的土堆在濠沟后面,筑起了一道约五尺高的土墙。朱温他们站在土墙的后面,有土墙掩护抵挡弓箭,而且土墙加上濠沟,等于是一道**尺的城墙,草贼想要直接冲破他们的阵地可就难了。

    而在土墙和濠沟的前面,还有着约六十步宽的密密麻麻的陷马坑,陷马坑中还栽了削尖的木桩。除此外,在这片地上,还栽了许多鹿角。所谓的鹿角就是约二三尺高的削尖木桩,错乱的栽在阵地前面,有效的防止敌兵步骑冲锋。除了鹿角,还有拒马,也是用削尖的木头做的,不过不是栽在地上,而是把几个削尖木桩绑在一起,几个一排的架在阵前,树成一段段的拒马墙,迫使敌人冲锋时减速,最大的作用还是防止骑兵冲锋。

    最富贵的一千个铁蒺藜,也已经全部撒在了六十步内的这块开阔地上。

    做完这一切,二百多新兵全累的和狗一样躺在了地上。五月的天气里,他们已经汗湿了衣襟。不过看着这片已经被他们折腾的完全变了样子的阵地,朱温等人都是心中惊叹。

    这块地真的已经成了一个死亡陷阱,谁要是冲上来,那绝讨不了好。大家原本紧张担心的心情,都不由的轻松了一些。

    天空无数的乌鸦飞过,呱呱的在头顶盘旋。最近草贼在这附近烧杀抢掠,荒野乡村到处都是暴露的尸首,引来了无数的乌鸦,以致于这些乌鸦一看到这么多的人聚起在一起,便已经迫不及待的等着享受一场群鸦的盛宴了!

    “等着喂乌鸦吧!”朱珍抬头看着这些毫不畏惧士兵的乌鸦,再看看他们刚刚辛苦建立的防御工事,低声诅咒道。朱温虽然没有说话,但却不由的点头同意。只不过,虽然有这工事,但是他们的人还是太少了。只有二百五十人就要守数十丈的防线,更关健的是,这些兵多是新兵。虽然素质不错,可弓箭手不多。

    “会弓箭的都过来,其它人每人只留十支箭,其余的箭都给他们。”朱温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把这二百多人中的会弓箭的人集合起来使用。

    弓箭手不多,大约有三十人,这些人以前多是猎户,朱温亲自检验了一下,箭术都还行。这三十人朱温把他们编为一队,直接由自己指挥,然后把其余的又细分了一下,武艺很强的,高大勇猛的五十人被编为一队,这些人将是跳荡刀盾手。其余的还有一百七十人,这些人朱温把他们中的一百二十人分成了三十人一队的四队,剩下五十人则被朱温充做了预备队,准备随时支援。

    朱珍和朱存还有其它四个队头都没有意见,二百五十人一共分成了七队,朱温自己指挥那队弓箭手,朱存和朱珍各指挥一队刀盾手,而另外四个队头各指挥一队长矛兵。

    刚刚安排完,突然一支骑兵小队飞驰而来,朱温认出了那是李存孝的亲兵马队。

    很快一名传令兵赶来,向他传达了最新的消息,“符指挥使、杨指挥使、高指挥使、王指挥使都已经杀入了虞城之中,现在正在与城中之敌血战。刘指挥使传来命令,斥候已经探知,正有大队草贼从东南方向赶来,让他们务必在夺下虞城之前,坚守阵地,不让敌军援兵到达虞城城下。”

    “来贼多少?”朱温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约摸三千!”传令兵丢下这句话后,就策马调头走了。

    他们一千兵马能守住阵地,挡住三千贼军吗?

    他没有时间仔细考虑这些,李存孝的中军阵地已经传来的战鼓声,鼓声越来越响,咚咚咚,战鼓的节奏引的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令他面红耳赤,双手微微颤抖。

    朱存端起了红色三角旗枪,刹那间,贼军已经出现在了前方,他们沿着小河从平原上冒了出来,遍野皆是。前面的贼兵举着高高的旗帜,一面面盾牌和长矛构成了坚固的壁垒,在不断的迈步前进。

    “他娘的!”朱温忍不住骂了一声,这他娘的到底有多少人。这一眼看过去,对方绝不止三千人马,但仔细想想,三千人应当是贼兵,后面漫野的那些,应当不是贼兵,而是被裹挟的百姓而已。

    贼军的头领们骑着战马,在贼兵的环绕拱卫下前进。

    他看到了许多旗帜,不过这些旗帜十分的怪异,各种各样颜色的布匹做成的,大小不一,颜色不一,甚至上面连字也没有,只是画着各种鬼画符一样的图案。有的画着凶猛的老虎,有的画着狼,还有画着宝剑,长枪,战斧的。旌旗在风中飘荡,翻飞于长竿之上。

    隆隆的战鼓声中,号角响起,呜呜呜!~~低沉而悠长,犹如刚过去不久的北风,令人不寒而粟。朱温感觉自己一阵反胃,似乎昨晚喝的酒现在才感觉到难受,胃里一阵痉挛,涌起一股恶心,眩然欲吐。

    号声之中,两军已经接近开战。

    中军的李存孝最先下令放箭,而贼军则开始派着他们的那支数百人的骑兵直接冲锋。贼军的骑兵开始加速,连跑边吼,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们与官军交战,都是直接的一拥而上,击败官军。今天,他们准备继续如此,直接用人海战术淹没官军。

    中路的辅军弓手们纷纷持弓,这个时候也不管箭术如何,只管放箭。而那些从没有拿过弓的人,则被李存孝指挥着用投矛器,把一根根的五尺标枪装上,然后在一声喝令下,扭腰扬臂,奋力将标枪投出。

    稀落的箭雨之中,却夹杂着无数的标枪飞过,成百上千的长矛呼啸历声而过,猛的向着狂妄的贼军骑兵落出。

    射箭需要精准的箭术,投标枪却不需要太多的技巧,特别是装备了简单却又实用的投矛器后,随便一个新兵都能将枪枪投出五十步以外,一些天赋很好的战士甚至能将标枪投到一百二十步外。

    刹那之间,多达五六百支标枪从空中呼啸落下,给予了那些狂妄的贼军骑兵一个致命的打击。许多战马和骑士中枪倒地,狂妄的呐喊随即转为了凄惨的哀嚎。

    而这个时候,第二波的攻击又到了。

    呜呜呜,号角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辅军这边响起。李存孝挥动浑铁槊,向前一指,数百人的声音随即如山回应。朱温站在左翼,看着这场面热血上涌,刚刚心里的不适这时已经全都挥到了脑后。

    李存孝纵马而出,持槊跃马,一骑当先,率军向草贼杀去。朱温也立即持枪跳起,就要跟随而去,这时一骑赶到,“指挥使有令,左翼坚守阵地,不得离阵!”(未完待续。。)

第497章 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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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存孝率中军猛的杀了出去,在贼军后续步兵赶上来之前,把被投矛打的飘零残落的剩余骑兵迅速的歼灭,然后并没有如朱温所猜测那样的继续向贼军冲击,而是迅速的回头撤回了中军的阵地。

    贼军将领蔡温球被李存孝的这一轮攻击打的懵住了,才一接敌,前军的二百骑就没了。这二百骑可是他的精锐中的精锐啊,他手下虽有三千兵马,可唯有这支骑兵才是他的宝贝。可现在,一出手就没了。

    吃了这当头一棒,蔡温球也终于意识到了对面这千余人的官军不好对付。不过蔡温球没有后退,他虽然不是王仙芝的十票帅之一,但也是早年跟着王仙芝一起的老兄弟。如今也新晋为一厢都知兵马使,麾下兵马三千。况且,虞城有警,他不得不援。

    咬了咬牙,蔡温球直接下令发动草贼最常用且最好用的一招,人海战术。直接下令三千兵马加上后面跟随着的五千只拿着削尖棍棒的流民一起上。

    八千人一拥而上,简直就是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的涌来。

    这一次,朱温的左翼也开始接战,无数的贼军杀到。

    朱温高叫:“弓箭手放箭,长矛手投枪,刀盾手跟我来!”

    混乱的战斗开始,左翼的新兵们呐喊着给自己壮胆,举着武器纷纷冲了上去。他看见一个熟悉的本队新兵,昨天晚上还一起在妓营里喝酒的家伙,刚跳起来用长枪戳死一个贼兵。结果他自己就被一刀劈掉了半个脑袋。还有一个同样是昨天一起喝酒的家伙。则被数支长矛洞穿。身体上捅了五六个窟窿。

    朱珍这家伙的表现不错,已经连续砍倒了两个贼军,朱存则挥着旗枪,将一个贼军刺穿。

    这时,突然一箭阵雨从头顶洒落,一时间他也来不及看这箭究竟是从哪边射来的,但是这箭此时不分敌我。从天空落下,混战的双方都在他的射程之内。朱温连忙举起手上的圆盾。躲在下面。

    朱温躲在盾下,刚好看到李存孝又骑着那匹高头大马率兵冲杀了过来,杀的身边的贼军不断后退。这时有个高大的长矛手愚蠢的朝着李存孝冲了过去,结果被李存孝的浑铁槊一挥,直接削掉了半个脑袋。李存孝马不停蹄,直接用槊尾一个直刺,将另一个敌人的喉咙刺穿,那名贼军不甘的软倒在地。

    李存孝挥舞着马槊,横扫千军,发出慑人的呐喊。

    此时朱温避过了那阵箭雨。自己也跳下了土墙冲入敌阵,他们辛苦建立的那些工事确实有用。但面对着如同潮水一样的敌军,效果也有限。

    一个贼军手持长矛向他的胸脯戳来,朱温旗枪一挥,将矛挡开,那人向后跳去,准备再来一次,但朱温直接跟着一记横扫千军,扫中那人的双腿,将他扫倒在地,顺势一记长枪刺去,直接将他刺死在地。朱珍被三个贼军团团围住,朱温部过去一枪刺死其中一个,也不去拔枪,直接拔刀又刺中另一人后心。朱珍顺势一刀劈砍在那人颈间,将其头颅剁下。

    一个辅军兄弟摔倒在他的身边,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一支长矛插进他的背部,从腹部透出。人已经没有救了,不过当朱温看到一个贼军提着刀要跑过来割他的首级时,他愤怒的咆哮冲锋过去。

    对方提刀迎战,那是个高大精瘦的汉子,身上居然穿了一件赤色的铁札甲和一顶铁盔,手上居然还戴了副臂甲。朱温瞄准他的颈项,奋力砍去,却被那个家伙挥刀格开。

    “去死!”那人尖声叫道。

    朱温与他连续交了几下手,力气不及他,只得绕着他转,不断的挥刀朝他的脸上砍去。

    “去死!”那个汉子大喝一声,猛的跳起攻击。

    朱温连忙举盾,挨下这一记猛击,盾牌发出一声爆响,猛的爆裂开来,碎裂的木片从手中散开。那汉子咆哮着再次砍来,朱温被迫硬挡了几下,被震的虎口出血,头晕眼花。

    那人冲着朱温嘿嘿一笑,举着刀猛的向他劈砍而来。

    谁料这时他的后面猛来冲来一人,一刀砍在他的小腿上,那人惨叫一声跪倒,朱温跳起一刀劈下,剁下了他的首级。

    “去死的是你!”朱温恶狠狠的道,这时才抬头看到刚救了他一命的是老哥朱存。

    朱存此时也一身是血,搞不清是谁的。他指挥的那队刀兵,此时早打乱了。二百来人,被上千的人冲击,最已经混战成一团了。

    “贼配军,敢杀我兄弟,拿命来!”一个声音在后面大喊,声音宏亮,骑着一匹大马,朝他冲来。

    兄弟俩一起举刀迎战,那马上将领手持一把马槊直接猛的一扫,朱温和朱存两人都被一起扫倒,幸好身上穿了铠甲。一阵剧烈顿时炸裂开来,手中的刀也立即脱手。他想伸手去捡,可是战马铁蹄已经隆隆的踏了过来。

    一阵令人眩晕的碰撞,朱温被战马直接撞飞了出去,他想要站起,却痛的浑身发拦,感觉整个天地都在摇晃。将他撞飞的将领又策马奔了过来,手中马槊已经高高举起。

    战马在眼中越来越大,朱温双手麻木,虎口还在流着血,眼睛晕炫,视力模糊。他脸上露出一丝惨笑,今天就要战死此处了。

    战马的马蹄已经离他近在咫尺,下一刻就是马上将领的马槊不刺入他的身体,那战马的铁蹄也能踩死他。

    突然,那战马发现凄历的惨叫,前跪突然一软,整个马身向前倾倒。

    轰隆一声战马倒地,并滑行了一段距离,震起一阵灰尘。最后距离朱温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停下。

    等他回过神来。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尘。这才看到,刚才那匹雄骏无比的战马居然踩到了一个陷马坑中,马失前蹄而倒。而那个将领,此时,此时正好被那战马压在马下,事发突然,他还来不及摘蹬就已经被压倒,一只脚被压住。另外一只手也扭曲怪异。

    朱温摇了摇头晃了晃脑,从地上摸起自已经的刀,那个贼军将领已经有气无力的喊道:“我投降,我投降!”

    朱温先把那只掉落在地上的马槊捡了起来,握着这支沉重的马槊,朱温眩晕的脑袋似乎也要清醒了一些。他回头四顾,朱珍正扶起二哥朱存过来。

    战斗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他所在的左翼这边,除了遍地的尸体,看不到几个活人。

    一群乌鸦在上空盘旋。不时的落地啄食。

    朱珍看着他疑惑的样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笑着对他道:“王指挥使和高指挥使刚刚已经率部前来支援,他们已经把敌军的杀没了胆,现在贼军正向南溃逃。”

    朱温嘿嘿一笑,转头看了一眼还被压在马上的那个家伙。

    “老子接受你的投降,现在,报上你的名字!”

    “草军都知兵马使蔡温球”马下的蔡温球忍受着剧痛,无奈的回道。

    三个人坐在尸堆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时一阵马蹄声响起,李存孝带着一队骑兵经过。看着三人的样子,哈哈笑道:“看你们的样子,还一时死不了。小子,不错,能坚持到现在。

    朱温伸手一指那匹马下,“禀报指挥使,我们抓到一个俘虏,自称是草贼都知兵马使蔡温球。”

    蔡温球在马下大叫道:“我不是俘虏,我是临阵归附。”

    李存孝派了几个人把蔡温州从马下救出,确认了他就是这路贼军的主将之后,不由的大笑。这时,号角声再次响起,却是从北面传来。

    虞城北面的贼兵援军到了,李存孝翻身上马,对朱温道:“老子去北面,这里的战场就交给你打扫了。这回干的不错,回头一个都指挥是少不了你的。”说完,策马急驰而过,身后其实的将士们紧紧跟随。午后的阳光在矛尖上闪耀,辅军的赤色战旗在头顶飞扬。

    东南面的贼军,主将被擒,精锐的骑兵被歼灭,主力的步兵也被击溃,刚刚在几位猛将的指挥冲击下已经彻底溃散,有如阳光之下的积雪。

    朱温感觉自己全身又肿又痛,就如同散了架一样。此时也干不了其它的什么,他和朱珍朱存三人一起寻找他们的手下。许多都是在死人堆里找到的,本队五十人,最后还活着的只有十八个,其中还有几个受了重伤,成了缺胳膊断腿的残疾。

    十来个人在死人堆中一番翻找,最后又找出来约百来个活着的,其中重伤的有二十多个。可找出来的尸体更多,这一战,他们这一千人在此拦截,重伤的三十多个,战死的三百多个,剩下的几乎人人带伤。伤亡减员达到了四成以上,一个极高的数字。

    他们死伤近四百,但杀的草贼也不少,战场上草贼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还有数百个受伤来不及逃走的。虽然说这一千多并不都是他们这两营的战绩,但他们一千人能挡住这么多的贼军,最后坚持到其它几营来援,也实在是了不起。

    “这些人人怎么办?”朱珍指着那些草贼受伤的俘虏,这些俘虏足有一百多个,此时被缴了兵器,或蹲或躺在地上。

    朱温回头看了看自己这些人,一个个全都带伤,还有更多的则已经成为了一具冷冰的尸体躺在地上。心中不由的控制不住的愤怒,“杀了!”

    “好!”朱珍立即跳了起来,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带着一伙人拉着俘虏到一边就砍头。一阵阵的惨叫声、求饶声响起,可朱温没有半点心动。既然当初敢造反,那就要做好今天被斩杀的准备。

    许久之后,河滩边才平静了下来,风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朱珍一身是血,跟在血里泡过似的拎着一把满是缺口的刀走了过来。“三哥,全砍了,一个不剩下!”

    朱存这时也走了过来,拎着一个大包袱,扔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是什么?”

    “从贼人尸体上搜出来的财物。”

    朱温低头看了一下,东西不少。他点点头,“把东西平分给幸存的弟兄们。”

    “都分了?”朱存有些惊讶。

    “都分了。”朱温淡淡的道。

    财物分下去,战场上幸存的百多人,人人一份。大家都十分的高兴,对朱温赞叹不已。之后朱温又指挥着把贼兵的首级砍下,然后将首级砍下准备拿回去请功,无头的尸首则直接抛入河中。

    收拾好一切后,天也已经将近黄昏,朱温让人把准备暂时堆放在战场上,等回头再来取。然后带着那些伤员一起返回了虞城,虞城此时已经彻底的落入了辅军的手上。刘寻等人刚刚击败了北面来援的几千草贼,此时也刚刚回到城中。

    “一场漂亮的胜仗!”刘寻看到回来的朱温,笑着对他道:“你们今天打的很好。”

    朱温一阵兴奋,大感受宠若惊。连忙道:“这都是几位衙内指挥有方,我们只是做好了本份之事。”

    “做本份之事,可不能凭二百余人就能挡住千余贼军的攻势,更不可能将草贼的一名大将生擒。今天这一战,朱队头当记一个大功,回头,我会亲自把你的功劳向大帅请功。”

    朱温激动不已,连忙跪下:“多谢衙内提拔,职下没齿难忘。”

    “那些俘虏呢?”刘寻笑问道。

    “职下将他们杀了。”

    空气中的气氛顿时显得压低沉闷起来,刘寻那双黑色的瞳孔盯着他,脸上的笑脸也突然变成了冷酷,冷酷的让他有些打颤。

    “谁让你杀俘?”刘寻低沉的声音响起。

    朱温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有些结巴的道:“没...没人,小的只是以为..”

    “砰!”刘寻一拍桌案,怒喝道:“没人下令,你就敢一声不吭的把俘虏杀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你杀了多少个俘虏?”

    “一百多个。”朱温低着头道。

    “一百多少个?”

    朱温扭头望向朱珍,朱珍此时也惊惧不已,脸色苍白,低头对朱温道:“一百八十七个。”

    刘寻已经听到了这个数字,脸色更加的难看。

    “一百八十七个,朱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做主,杀俘一百八十七人,简直就是反了天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军纪?来人,把朱温拿下。”刘寻大喝。

    朱珍几人都是变了脸色,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连忙下跪求情,刘寻不为所动,沉声道:“若不是念你今日战功杀敌俘将之功,眼下就要将你斩首示众。现在,本将暂时将你禁闭关押,具体如何处置,要交由大帅处置。来人,把他们三个一起押下去。”(未完待续。。)

第498章 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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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

    一声急促而又悠长的禀报声响起,随之一名风尘仆仆的侦骑已经纵马来到帅帐外,数名金甲胜捷军手中的金色枪戟挡在了他的面前。

    “进!”李璟威严的声音在帐中响起,胜捷军侍卫收起枪戟,侦骑在侍卫的引领下进入帅帐。

    “大帅,辅军刘指挥使急报,午前,辅军已经成功夺下虞城,击败城中三千草贼,并随之将东南东北两个方向来援的六千余草贼击退。此阵,我辅军击杀两千余贼军,俘虏三千余,另外俘虏草贼大将蔡温球以及都级以上三十余人。”

    李璟与李振、郭承安等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都是惊讶。

    “辅军伤亡多少?”辅军能攻下虞城,这让李璟很是惊讶,更惊讶的还是击杀了两千余贼军和俘虏三千。虽然草贼的队伍,很大的一部份并不是真正的兵,只有少数才能算上兵。可再怎么说,这个战绩也大出于他的意料之外。取得这么大的成绩,又将付出多大的伤亡?

    “五千辅军,阵亡一千三百余,另外还有二百余重伤。”侦骑说到这个伤亡时,声音有些低沉。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减员了一千五百,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三成。对于一支新军来说,三成的战斗减员。已经让他们接近崩溃了。

    “剩余辅军现在撤到哪了?”李振听到如此大的伤亡。眉头也是皱了皱。辅军的作用是诱敌。可现在刘寻他们却一上去就来了个硬打硬。承受了三成的损失后,只怕辅军接下来也无法再有什么作为了。

    “刘指挥使让小的回报,他将与五位衙内一起率辅军坚守虞城三天,三天之内力保虞城不失。”侦骑小声的回道。

    李振一阵苦笑,转头对着李璟道:“大帅,这个刘寻,看来他已经把我们的迂回包抄的计划给猜透了。这小子,是准备拿辅军做诱饵。把虞城附近的辅军才吸引上去啊。”

    李璟点了点头,刘寻他们的动作让他有点小意外。本来这个诱饵是不必如此的,只要他们出现在虞城一带僚拨调动草贼就可以,根本不必硬打。可刘寻他们却硬打了,还夺下了虞城,重创了草贼。

    不得不说,刘寻这样做,对李璟的计划帮助很大,辅军兵力不多,这次重创敌人自己也伤亡很大。草贼虽然被打了一记闷棍。但他们也清楚了虞城辅军的实力。辅军实力不强,草贼不但不会吓跑。反而会急着冲上来报仇。这样一来,李璟的包抄战术就能捞一网大的,但这无疑却让辅军陷入了绝境之中。

    “大帅,要不咱们直接出兵虞城吧。”郭承安看出李璟对辅军的担心,或者说他认为李璟是对这六位门徒的担心。

    李璟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刘寻他们这么能干,那本帅这次就成全他们一次。”他对侦骑道,“你再回去一趟,告诉他们几个,两天,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足够了。”

    侦骑退下,李振不无担忧的道:“大帅,刘寻几个勇气虽然可嘉,可他们手上现在只剩下了三千五百辅军,只怕守不住两天。”

    “我考虑了良久,刘寻他们的努力我们不能辜负,况且,两天的时间并不长。”李璟微微笑道。

    郭承安拍了拍额头,“都这个时候大帅还笑的出来,就不怕虞城失陷?这六个家伙平时虽然有点自负其才,可毕竟都还只是年青人啊。加以时日,将来定能是我镇**的中坚力量,不能冒险。”

    “大家不用说了,本帅心中早有决断。”李璟挥了挥手,这次确实有危险,但李璟凭他们能带着五千新军夺下虞城,并杀敌数千的战绩,就已经能判断出,草贼的力量并不强,而且几个门徒也确实很不错,还有一个就是辅军的战斗力还是可以的。再加上如果是守城,把握就更大了几分。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真正煅练他们的机会,刘寻他们一直希望证明自己,李璟现在愿意给他们这个机会。

    “传我帅令,大军按计划分为四部,除留守宋州一部外,其余三部各五千兵马立即按计划出兵。林武、王重、王普,你们各领一军出发,记住,我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两天之内,你们必须完全对汴水西岸的封锁。”

    郭顺励站在一边,恳求道:“大帅,让我率本部前往虞城增援吧!”辅军的凶险他看的清楚,自己的儿子就在虞城,他无法置之不顾。

    李璟冷冷看了他一眼,“黑旗军是重装骑兵,必须随时跟在大部队身边,不到关健时刻绝不动用。黑旗军的作用你忘记了吗?”

    “不敢!”

    “那就退下,虞城的事情,我自有安排。”李璟道。

    郭承安在旁边解围道:“要不,再抽调一支兵马前去增援一下,光靠辅军只怕难守。”

    “本帅也没有说让他们单独守,援军会派,不过不是派镇**,我会调一支宋州兵前去。”李璟道。

    其它人都有些不解,李璟却也没有解释,直接叫来侍卫,让他们跟随一起进入宋城。

    宋城刺史府中,张蕤听李璟提出让他派一支宋州兵前往虞城增援,不由的面现疑惑。李璟手中兵马这么多,可非派一支新招募的辅军去虞城。原本他还以为辅军只是出去绕个圈做个样子,没有想到现在辅军真的收复了虞城。可李璟这个时候还是不把镇**派上去,反而来让他派宋州兵前去增援,这让他不由的满脑子疑惑。

    不过李璟不说原因。他也不好强问。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宋州城中还有五千兵马,虽然战斗力不强,各部混杂,但人数也算不少。本官这就把他们都调去虞城!”

    “不!”李璟摇了摇头,“不需要这么多的援兵,这样,张使君你把宋州的团结兵抽调出来,再补充一点。凑个两千人派过去。”

    “啊,这是为何?”这个张蕤真是胡涂了。

    “张使君要是信的过某,就照办即可。”李璟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张蕤急匆匆的前去调兵,李璟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府中等候张蕤的回复。喝了一杯茶,等着有些无聊,李璟不由的又想起了上次酒后花园里看到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花园走去。

    挥退了仆人侍卫,李璟一人顺着上次走过的路穿过月门。来到了漂亮的后花园,依然站在那个葡萄架下。望着满园的蔷薇微微失神。

    世界因我而改变!李璟站在葡萄架下,思绪凌乱。历史上,宋州之围要到数年之后才会发生,可是因为他的到来,草贼却提前到了宋州。而现在,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经开始和草贼交战上了。

    忽然,花园中一道美丽的身影出现,就如同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过花丛。他愕然的抬头,却发现一张俏丽的面庞,约十三四岁,生着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五官精致,肤色白腻,那双灵动的眸子,却闪着一丝慧黠的笑意。

    “公子,为何突然闯入我的花园,又为何这么入迷?”女孩走了过来,脸上飞起两片红霞,目光大胆却又藏不住几分羞涩。她壮着胆子,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带着几分温柔的味道。

    李璟倒是被她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早已经认了出来,这个女孩就是那晚月下的那朵美丽蔷薇,刺史张蕤的女儿,历史上最后做了朱温的皇后,是一个贤惠的女子。

    不过现在李璟的印像里,还得加上一个胆大的形容。

    李璟微微一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掩饰道:“惠儿姑娘,是这园子里的花太香,诱我误入花园。而到了此处,我才发现,原来还有人比花更娇!”

    女孩抿起红唇,瞟了他一眼,脸上泛起娇羞。

    “你,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对方居然连她的闺中芳名都知道,这让张惠又是欢喜又是惊讶。事实上,一次碰巧是偶尔,再次花园相遇就并非偶然了。这些天她一直被母亲看的死死的,在绣楼上哪也去不了。刚刚丫头绿芽悄悄告诉他,李璟又来府上了。张惠便立即高兴不已,好不容易才出了绣楼,可想去前厅,却苦无半点机会,最后只得到了花园里,却不料,居然能在此再一次的相逢。

    “梦里小娘子告诉我的。”看到张惠这么一个怀春女孩的样子,李璟不由的随意一个小玩笑。却不料张惠居然脸立即红的跟两个红灯笼一样,咬着红唇羞的将头扭到了一边。上前来与李璟说话,已经是极为大胆的行为了,可现在李璟居然还开口调笑她,不由让她的一颗心都要跳出了胸膛,整个人都要窒息的晕了过去。

    李璟抬起头,看了看头顶火辣辣的太阳,眼下已经进入了五月,宋州的天气已经热了起来。

    张惠站在太阳底下一晒,加上紧张,那精致的鼻尖上已经冒起了汗珠。李璟忍不住就伸出手,帮她擦拭了一下,手掌触及少女肌肤,张惠热腾腾的呼吸打在了手掌之上,李璟立即感觉有些孟浪。

    再看张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傻呆呆在站在那里,犹如成了一尊雕塑一般,脸红的快滴出血来,一双眼睛瞪的极大。少女微挺的胸脯剧烈的起伏着,接着,张惠突然哇的哭了,一跺脚,“你欺负我!”然后掩面羞走。

    等她带起一阵香风跑的不见了身影之后,李璟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姑娘,真有意思。不过他刚才确实心里砰砰直跳,如此天真烂漫的少女,那副纯真与大胆还有青涩,还真是让他感到有些心旌摇动。

    “奇怪,什么时候自己对这样的少女也开始动心了?”李璟摇了摇头,也返身离开了后花园。(未完待续。。)

第499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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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诸泽又名望潴泽,在虞城东北面,是一个约五十里的泽面宽阔、草木丰茂、兽禽鱼类众多的游猎胜地。

    天宝三载秋天,李白与杜甫、高适就同游单父,呼鹰逐兔于孟潴,饮酒赋诗于琴台,留下许多动人诗篇。不过此时,孟诸泽已经成了草军都统王仙芝的临时驻地。

    王仙芝坐在芦苇荡边建起的木楼之中,到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暗自庆幸自己见机的快,提前离开了虞城。目光扫了一眼曹师雄,他起身扶起这个老兄弟,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自家兄弟,一时小挫而已,不必如此自责。”

    见到大当家都不责怪曹师雄了,其它的各个票帅们也都松了口气。

    刚刚从楚丘赶到的二当家,现在应当称为草军行军司马的尚礼尚君长皱着眉头,沉声问:“老曹,究竟是多少官兵,不但抢了虞城,还把你们打的这么的惨,折损了这么多兵马不说,还把老蔡给折进去了?”

    曹师雄从地上起身,听到这个问题不由的心里一惊,他怎么把这个蔡温球给忘记了。蔡温球可是尚二当家的心腹,最近很得尚让的看重,已经升任了都知兵马使,跟他们一样的成为了厢主,拥有三千部下,还有二百骑兵。可现在,蔡温球却在救援虞城之时,被官军击败,不但三千兵马全部溃散,而且连他本人也被官军俘虏了。这事情是逃回来的弟兄亲口说的,而且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这事情是错不了了。现在折了蔡温球。王老大那关过了。只怕尚二哥这关不好过啊。

    “都是那场该死的大雾。官军趁大雾直接杀到了城下,然后潜入城中打开了城门,弟兄们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又不知道多少官军杀来,结果那些从军全都乱了,反冲敌了自家队伍。”曹师雄先给自己的战败找了个理由,先是大雾,后是从军乱了。所谓从军。就是那些跟随的青壮,他们不算是正规的草军,也没有什么武器,长棍大棒的乱拿着,打仗的时候跟在后面,也没有赏钱粮饷,能抢到多少就抢到多少,每天能管他们两顿稀的。

    “先不说这些,官军到底有多少人?你总不会被官军打的晕头转身,连这些也不知道吧?”尚让脸色阴沉道。“到底是哪路官军。有多少人马,谁统兵?”

    曹师雄见尚让如此脸色。脸上也僵了一下,讪讪道:“约有五千人马,他们趁雾杀入城中,领兵的我打探清楚了,就是那个李璟的六个门徒,号称镇**六衙内,都十分年青但却很是了得。不过我们也没让他们讨的多少好处,虽然折了不少弟兄,可我们也至少杀了他们两千人,现在虞城,最多还有三千。大哥,咱们再杀回去,直接把这三千人灭了,捉了李璟的徒弟,让他把老蔡送回来。”

    “胡闹!”不等尚让回答,王仙芝马上就发话了。现在他对官军十分的惊惧,对方五千人就夺了他的城,还击败了他三路一起上万人马。现在自己去攻城,这岂不是送死。打了半年多的仗,王仙芝起码还知道一点,那就是避实战虚,平时都是流窜劫掠,就是攻城,也都是攻那些没有兵守卫的城池。现在虞城有这么厉害的一支兵,他哪敢再去。

    蔡温球的兄弟蔡温彦不敢说话,眼巴巴的看着尚君长了,他们兄弟都是尚君长的老兄弟,这个时候要救兄弟的命,也只有靠尚君长了。尚君长不由想起当初去沙门镇买盐,结果李璟二话不说就把他绑了送官,差点丢了性命。想及此时他就火大,心中不由烦燥,一拍桌案,“战场上你怎么不把老蔡救回来?现在你看着我有什么?”

    王仙芝见众人都黑了脸,也知道眼下如果见死不救,不但寒了老兄弟们的心,而且还有可能挫了军心士气。但话说出口了,又不好改口。

    尚让站在一旁,把这一切看在眼中,连忙道:“大将军,我以为咱们可以打一下虞城,现在老蔡还在虞城之中,咱们至少得把老蔡救回来。”

    “老子当然也想救老蔡,可是镇**的大军距离虞城可就几十里路,一天就能到,弄不好,咱们老蔡没有救出来,到最后自己却要陷进去了。”王仙芝两眼瞪的和牛铃铛一样大,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这个时候他不由的想到了黄巢,要是黄巢在这里,只怕有办法把官军击败,救出老蔡吧。

    蔡温彦哭丧着脸站在那边,尚君长看的越加烦燥,“老蔡还没死呢,你就哭丧着个脸干什么?”说完转头对王仙芝道,“大哥,老蔡是我手下弟兄,他出了事,只要还没死,我就得去救他。想当初,我被李璟捉住送官差点要处斩之时,老蔡就跟着老大和各位兄弟一起来劫法场就我,当时老蔡还替我挡了一刀,如今他落入官军之手,我不能见死不救。”

    看到尚君长的表现,王仙芝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退避了,要不然,以后还怎么带领众弟兄。当下看了眼蔡温彦和尚君长,“你们甭着急,老蔡不只是你们的兄弟,也一样是我王仙芝的兄弟,现在他落入官军之手,我一定把他救回来。”随后又将头转向其它弟兄,点了点头,正色说道:“各位厢主、营主立即回去整理队伍,能提刀上阵的,全给老子从窝棚里揪出来,各位厢主留下,咱们商量 个万余之策。他娘的,敢捉我们的兄弟,那咱们就跟他们拼了。”

    王仙芝一把将剑拔出,斩下桌案一角,“把弟兄们都召集起来,今晚我们就连夜攻打虞城,救回老蔡。”

    许多老兄弟看到王仙芝终于肯出兵,都大叫一声领命退下。等好些小头目们都退下了,王仙芝叹了口气。对着下面的厢主道:“老蔡也是为了咱们草军落在官军手里。咱们不能丢下他一人不管。”

    曹师雄这时也听的有些愧疚。喊道:“老蔡是为了救我落入官军手中的,大当家下命令吧,我来打头阵!”这些人当初贩盐私时就已经是过命的交情,这个时候义气一起,连官军也不畏惧了。

    王仙芝此时也是被逼到了墙上,草军声势越来越大,甚至连败天平军和泰宁军。但王仙芝心里有自知之明,上次他们一万多兄弟在梁父山下与七千来天平军对阵。结果没抵挡片刻就被官军大败。若不是后面有黄巢的伏兵和王彦温的堵截,哪里还有今天。这回又遇上了天下威名赫赫,刚从代北大败了沙陀军回来的镇**,恐怕草军也难以敌手。可偏偏现在蔡温球落在敌手,他若是不肯发兵去救,下面的人心一散,这队伍可就真当了带了。

    尚君长在众人中也长是比较有谋略的一人,这时冷静下来想了想,“其实我们也并非就没有胜算,官军只怕了五千人。很有可能是轻敌自负,我们如果能抓住机会。便能在官军派出援兵前破了虞城,救回老蔡。”

    “白确如此,官军既然瞧不起咱们,那咱们就给他个颜色瞧瞧。”刹那间,众票帅厢主们都是怒声道。这种情况下,王仙芝已经无需过多动员,用力拍了拍桌子,长身而起。“天平军、泰宁军不都也是败军,可还不是被咱们打的落花流水?镇**虽有些名声,可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谁敢说我们就打不过镇**?听说宋州城中,富户无数,粮食钱帛数都精不清,漂亮的娘们更多。咱们点兵出击,告诉弟兄们,死了卵朝天,不死,这花花江山,锦绣山河,大把的金钱,大把的女人,有老子的一份,就也能分他们一份,决不相忘。”

    “苟富贵,勿相忘!”尚让跟在后面喊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满脸激动。

    当晚,王仙芝点齐了兵马,除了还在汴河以东的几个厢主没到,这里已经聚起了草军两万,从军五万。这么多的兵马不可能一次性摆上去,最后尚君长率八千草军为前锋,王仙芝自率八千为中军,另外让毕师铎率四千为后军,再由曹师雄等几人驱赶着从军跟上。

    面对着那布满着大泽沿岸的从军,王仙芝只说了一句话在:“抢宋州去!”

    抢宋州去,早已经饥肠辘辘的流民们,一听到这话立即双眼放光。虽然每一次攻打城池,他们这些从军死的人最多,而且最后还得先让草军抢完他们才能进城抢上一点粮食钱财,可这也是他们眼下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了。

    尚君长带着长锋趁夜直驱虞城,到达虞城之下时天还未亮,他立即围住全城,下令攻城。不过尚君长很狡猾,并没有拼命猛攻,而是趁黑进行佯攻,一来疲惫守军,二来消耗守军的箭支滚石擂木等物,并且观察守军的虚实。

    快到天亮之时,尚君长已经差不多摸清了守军的实力,果然只有三千人左右,而且并不怎么精良。摸清了虚实,现在所等的只是后面大军的到来,直接用人海淹没这座小城。

    不过当朝阳洒落之时,最先到达的不是草军而是从西面来的官军援兵。

    官军人马并不多,只有两千人左右,看旗号,打的是镇**的旗帜。听到了镇**援兵到了,尚君长稍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下令抽调了五千人马迎战。

    双方战于虞城西面十里,一开始尚君长打的很小心,一点点的试探,可打了没多久,他终于发现这支威名赫赫的镇**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厉害。一挥手,尚君长手下最精锐的家丁部队,一千骑兵从山丘后面突然杀出,侧击镇**的侧翼,骑兵滚滚杀出,镇**不堪一击,直接崩溃,草军大举掩杀,两千镇**大逃而归,伏尸数十里,被草军斩杀千余。

    尚君长传令收兵,大胜而归,这个时候王仙芝的中军终于到了。一赶到虞城下,就听到尚君长大败镇**两千来援兵马,不由大喜,心中原本对于镇**的恐惧不由的又变成了轻视。

    午后,大量的从军终于赶到,将小小的虞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王仙芝连攻城器械都懒得制做,直接就让从军四面八方攻城,猛冲城门,架云梯蚁附攻城。

    城上的守军拼死血战,眼看就要守不住时,突然西面又杀来一支镇**援兵!(未完待续。。)

第500章 斩将夺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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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红霞满天,虞城上血洒城碟!

    听闻镇**居然又杀过来了,王仙芝冷冷一笑:“我看镇**也没有长三头六臂嘛,还不是被咱们尚兄弟一阵冲杀就屁滚尿流而逃?现在居然还敢来,我看他们不但没有三头六臂,而且脑袋里还少根筋!”

    “官军来了多少?”尚君长眉头紧皱,官军刚败,转眼就又来了,这事情有些反常。

    “约五千!”探马报道。

    “事情不太对劲,镇**不应当如此不经打,而李璟更不可能犯这样的添油战术才对。大哥,我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陷阱!”眉头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的尚君长对着王仙芝小声说道。

    王仙芝摆摆头,“能有什么陷阱,咱们知道来救老蔡,那虞城里的还是李璟的六个门徒呢,他肯定要来救的。”

    “可镇**明明有两万人马,却一次派几千几千的上来,明显不太对劲啊。”

    “李璟是有两万人马,可他还得守宋州呢。”王仙芝并不想听尚君长的话,直接一挥手道:“管他这么多,反正现在弟兄们都 在,李璟就算真杀上来,咱们还怕了他不成。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杀一个够本,杀两个咱们还赚一个。”

    “人死卵朝天,反正老子也痛快过了。”几位营主也在一旁叫道。

    刚刚的那场胜利,让这些草军头目们把镇**当成了天平军和泰宁军看待了。既然能败他们一次。就能败他们第二次第三次。

    王仙芝还是头一次看到手下的弟兄们如此齐心。这样的情况已经好久没有看到了。不由的哑然失笑。满怀大慰,大笑道:“好,既然兄弟们都想和镇**干一干,那咱们就和他打上一仗,谁都不退,我亲自带大家打前阵!”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天补平均!”一众草军大小头目们纷纷举起武器。高声大喊。

    虞城西面,滚滚烟尘扬起,黄昏落日之前,镇**的又一路援兵赶到,这一次兵马更多,足足五千人马。

    晚风吹拂,卷起镇**的旗帜猎猎作响,旗帜下,赤红战袍的五千战士滚滚向前。周德威穿着一身普通的军士步兵皮甲,手执着一支旗枪。认真的打量着远处的一片黑色的人海。

    “大帅,敌军兵马至少两万。另外还有那些辅从军至少五万!”只望烟尘,便能准确的判断出敌军的数量,这是周德威身怀的一项绝技,从未出错过。

    “他们的布置呢?”一身队头装束的李璟同样手持着一把旗枪,问道。

    “总共一万七千步兵,不过围在了虞城的四面,并不集中。而且,这在些草军的步兵中间,还夹杂着大量的辅从军。”李维边说边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令李璟知道局势对他们很有利。“草军攻城完全没有功法,只是仗着人多进行四面围在,八方攻打,连基本的器械都没有,既没有投石车,也没有弩车,弓箭手也有限,只有简单的云梯和攻城槌,现在他们围着四面城墙,却还连濠沟都没有填平。这么多的兵马乱七八糟的围着虞城,这是他们唯一的方法,也将是他们的致命缺陷。他们还有约三千骑兵,王仙芝、尚君长还有尚让各一千骑。”

    “不算那些辅从军,草贼的兵马是我们的四倍。”周从威道。

    “错。”李璟笑了笑,“虞城中还有我们三千人马,他们不到我们三倍。而且,草贼现在已经被我们麻痹,现在正对我们轻敌大意。你看他们,根本没有调动多少人来迎战。”

    这一次的五千兵马,乃是由李璟亲自所率,其中宋州兵两千在外围,中间的却是真正的镇**,而且还是镇**的精锐,分别从铁林军、银枪效节军、金甲胜捷军三军中各抽调了两个精锐步兵营。

    先前的那一战,李璟故意调战斗力最弱的宋州团结兵上场,然后却穿着镇**的铠甲,打着镇**的旗号。不出李璟意料,他们大败而归。宋州兵一败回去,李璟立即就带着准备好的兵马出发了,留了两千镇**协助张蕤守宋州,李璟亲自率兵出战。不过这一次,李璟却没有打出自己的旗号。

    不但如此,金甲胜捷军的黄金甲,银枪效节军的银甲银枪也都换成了普通的镇**装备,李璟甚至一营骑兵都没有带,全部的步兵,也没有带重弩等,一路而来。

    眼下,正如李璟所预料中的一样,经过了与辅军和宋州兵两战的草军,已经以为镇**不过如此,对于又一支援兵的到来,他们甚至没有多少防备警醒,只是调了八个方阵出列,勉强排成了一个阵形,而更多的兵马依然在乱哄哄的攻城。

    机会已经来临!

    李璟翻身上了战马,周德威并肩骑在他的身边,李维亲自为李璟执着那面队旗。

    戴好头盔,放下摭面甲,盖住了那张让人熟悉的面孔,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高大英挺的年青队头军官,端坐于乌黑的骏马之上。

    “先接近他们,等他们轻敌的围上来时,我们再突起袭击,直取草贼的中军帅旗。”李璟目光望着那面不断向前移动的草军大旗,眼角里露出轻蔑的目光,王仙芝不过如此,一会被吓的连夜弃城逃走。可一会见有便宜可捡,又不顾安危亲自冲上前来。真应了那一句话,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既然他想占小便宜,这次就让他好好占一次,至于结果,那就各看本色了。

    “最好的结果是我们能生擒王仙芝,这样草贼必乱。如果不能贼得贼首,那么夺旗也将是十分重要。草贼帅旗一倒。我们再直接趁势杀向那些辅从军。驱使他们四处散逃。便可将整个虞城下的乱军搅成一锅粥。最后,记得不要离开虞城,不可恋战,驱散围城敌军后,立即进入虞城。这一战,计划并没有计划靠五千兵歼灭草贼。”

    呜呜呜.......

    镇**中响起了号角,对面的草贼也紧接着响起了呜呜的号角。

    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上,草军率先发动了冲锋。将近五千名步兵从正面如同崩溃的洪水一样倾泄而出。狂奔而来。镇**却还在缓步前进,而且在前进中,借着响起的战鼓声,原本有些散乱的阵形,开始渐渐整齐起来。

    同一时间,草军的三千骑兵已经从两翼开始奔驰起来,他们准备袭击镇**的两边侧翼,准备如上次一样的击败镇**。

    近了近了,草军越来越近。

    眼看双方就要碰上,军中的李璟猛的一挥手。他身后跟随的十二名旗手和十二名鼓手、十二名号手同时发令。鼓声、号角声、铁哨声,不断的响起。此起彼伏。

    在喧嚣的声浪之中,草军的步兵和骑兵几乎同一时间撞上子镇**外围阵列。安排在外围的宋州兵被这一下猛击差点崩溃,幸好方阵核心有精锐的镇**在,给他们增添了无数的信心。

    两军搅在了一起!

    李璟冷笑一声,这个时候草军已经无法变阵了。

    他再次挥手,中军的三千镇**精锐纷纷掀起披风,从披风下取出了一把把的弩机。强劲的弩矢齐齐射出,顿时,前方不断的响起人马哀嚎。镇**的三千士兵以五十人为一队,分成了六十队列。他们人人执弩,四个方向每面十五队。又分成了三个批次,每个方向一次五队同时发弩,射完之后装弩,第二排接着发射,然后第二排装弩,第三排开始发射,第三排装弩时,第一排又好了。如此周而复始。

    整个阵列,保持了始终有一千把弩弓在发射,方阵每面都有二百五十把弩发射。

    弩比箭更强劲,虽然连射速度不如箭,可这次的三段射击,却将这个弱势减小了许多。那些狂妄而轻敌的草军已经冲入宋州军中,两军完全搅在了一起。面对着镇**突然展现出来的三千弩手如雨的攻击,他们想冲冲不上来,想退退不走。连结阵防御都做不到!

    “大唐!大唐!大唐!”

    镇**方阵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山呼大唐的声音,连续的射击,每人六十支弩射完之后,杀上来的八千草军几乎就如同被飓风扫过,已经是狼籍一片,他们处于漫天的箭雨之中,避之不及。

    当六十支箭射完,整个镇**方阵前的百步之内,已经落满了弩矢,白羽插满战场,如同突然大雪覆盖了平原。在这十八万支弩箭铺成了的雪原之下,埋葬着超过一千的草军步骑。

    箭已射尽,镇**将士纷纷握起八尺刺枪,露出锐利无比的残酷棱刺,高声呐喊,向前发起雷霆一般的冲击。

    镇**的精锐兵马,一营五人百为一个大阵列,一都百人为一个中阵列,五十人为一个小阵列,以九人为一个中队,三人为一个小队,就如同是层层叠叠的鱼鳞,一片片鱼鳞最终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鱼鳞阵,然后开始冲锋,他们自中心开花,向四面杀去。如血残阳之下,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之声,有长枪折断的声音,有刀剑相交的声音,有战刃入肉的声音,以及大唐万岁!天补平均....的呐喊。

    还有那铁路践踏,皮靴溅起血水,横刀劈砍牛皮木盾,铁甲碰撞的锵锵,弓箭咻咻,战鼓雷鸣,号角凄历.....

    李璟骑在马上,一手执盾一手执着一把旗枪,高声大叫:“跟我来,斩将,夺旗!”

    仅有的数十骑如同一把锋利无匹的宝剑,猛的撕开了草贼的队伍,狂彪突进,直接向着那面巨大的天补平均的大旗杀去。王仙芝此时已经丧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居然是一个阴谋是一个陷阱。他此时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恶梦之地。但是,后面一支镇**骑兵队伍紧追不舍,而他的前面到处都是人马,挤的他都无法前进。

    眼看着骑兵越追越近,可身边的兵马却视他们如瘟疫一样的闪避,竟然无人敢上前迎战。他想要寻找尚让、想要呼喊毕师铎、曹师雄、刘汉宏等人,可他们一个也不在。

    “夺旗,夺旗!”

    一阵阵呼喊越来越近,王仙芝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帅旗现在就是官兵的指引旗。一咬牙,王仙芝令旗兵带着一队人往另一个方向而去,他则一把扯了一件亲兵的破旧披风批上风,低浮着身子趴在马背上落荒而逃。

    跑了没有多远,他扭头回望,只见那队骑兵已经追上了自己的旗手。

    一阵震天的呼喊声之后,那面高高飘扬的天补平均大旗呼拉拉倒下,然后他看见一名官军骑士将大旗披在身上,纵马狂奔,哈哈大笑。

    战场上的声音渐渐变弱,终至平息,只后只剩下乌鸦的呱叫和野狗的吠叫。西天的红霞隐去,夜幕终于降临。

    虞城下除了到处的死尸和哀嚎的伤兵,只剩下了盘旋的成群乌鸦和红着眼的野狗。

    虞城的城门再次打开,刚刚在城下汇合,横扫了那些辅从军,驱驰着他们四处自相践踏的李璟援军和刘寻的守军归来。李璟浑血浴血,他的那把旗骑早已经断折,换成了一支战场缴获的马槊,那面盾牌更是被砍成了碎片。连那件铠甲都数道破口,不过幸好李璟今天穿子双层甲,本身安危无恙。李璟的披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此时系在肩上的,却是那面自敌军之中夺下来的草贼天补平均大旗!

    留守城中的高思继和符存审、杨师厚到城门口迎接,城中剩余的辅军也一起前来迎接。看着浴血的大帅,他们震惊不已,不敢想信大帅居然亲自冒险前来救援。

    李璟将身上的那面充当披风的大旗解下,扔到面前:“草军的大旗被夺下,可惜又让王仙芝逃了,城中饭菜准备好了没有,赶了一条路,又打了半天仗,弟兄们也都饿了。”

    高思继等人感动不已,激动道:“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大帅入城。”

    李璟点了点头,一挥手:“入城!”(未完待续。。)

第501章 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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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城,短短数天时间内已经两易其手!

    原本紧邻汴渠运河,靠近都会宋州的繁华城池,此时到处都是废墟。王仙芝破城后劫掠了三天,王仙芝走后,曹师雄入城又敲骨吸髓了一遍。等到刘寻等人夺城之时,又放了几把大火,虽然破城后立即灭火,也没有抢劫,但这座城池也几乎成了废墟。城中原本有近五万人口,此时只剩下了万余,还多是老弱,青壮人口多被贼兵掳走。

    城中的百姓本来早已经绝望,虽然刘寻领兵夺回了虞城,但当王仙芝率无数人马前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绝望了。区区三千余新兵,如何打的过十万草贼?不过就算如此,在白天的守城战时,不需要刘寻派人去征召组织,城中老少也是尽皆上城相助。所有的人,都早已经抱定了与城同亡之心。

    却不料,宋州那边还派来了援军。当第一次援军被击败时,他们已经只是在最后挣扎了。等第二路援兵到来时,他们都不再抱希望。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第二路区区五千援兵居然大败了数万贼军。更加让他们不敢相信的是,这次冒险领军前来的居然会是镇**大帅李璟。

    当在城门前亲眼看到了那六位衙内向那位年青的将领跪拜行李之后。所有人终于相信了。李大帅不但派来了援兵。而且还亲自率援兵前来。并且击败了贼兵。

    “大帅怎么如何冒险前来,万一有个差池,我等万死不赎!”刘寻又是激动又是后怕,城外可是足足数外的草贼啊,不算辅从军,都有两万。大帅居然只带了五千人就杀过来了。

    李璟笑了笑,“你们几个非要守虞城,我又不能放弃迂回包抄的战术。便只好亲自出马了。事实证明,草贼也确实是一群草包,一个简单的示弱,他们就已经开始骄兵轻敌,五千人马就将他们数万人马击败。”

    草军的战斗力确实不强,他们最常用的招数就是人海战术,裹挟着大量百姓,和带着大量的辅从军做战,用人海战术淹没对手。而且今日一战,李璟已经发出了草军一个极大的弱点。那就是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指挥力,人虽多。但乱糟糟的根本没个合理有效指挥。若是换个稍强一些的将领,凭着这些数量优势,依然是能打出更好的战果的。

    “准备一下,今晚贼军可能会来夜袭!”李璟接过一个亲卫打来的清水和毛巾,擦脸洗手。

    “贼军今日大败,怎么还敢来袭城?”李存孝不解问。

    李璟把身上的那身普通的铠甲换了,连战袍一起脱了,精赤着上身把身上的血腥气也一起擦去,整个人立即舒爽了许多。刘寻站在一侧,沉思了一会,解释道:“草贼今日虽败,但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真正伤亡的并不多,战死两千三人对草贼来说不值一提。今日之败,只是败在贼军混乱之上。等他们收笼了兵马,定然不会服气。毕竟城中现在只有五六千人,草贼还是占据极大优势的。”

    这时几名亲兵端上来食物,主要也就是炊饼,还有白粥,外加一些肉干,咸菜条子。李璟直接抓起一碗粥,一口气喝了一碗下肚,才算舒服一些。

    “城中还有多少粮食?”他问。

    “粮食有很多,约有上万石,原本城中有上十万石粮食,这里靠近宋州汴渠,有不少的粮商粮仓,而且虞城富户不少。先前王仙芝走的时候,带走了许多,不过曹师雄走时就来不及带走剩下的粮食。”符存向李璟汇报。

    李璟点了点头:“既然粮食不缺,那么给城中百姓放粮,今日看这些百姓也是全力助贼,咱们是官军,既然到了,自然得救助百姓。”

    刘寻点了点头,他也有这个想法,如果李璟不到,他也会把粮食发下去的。

    看着六个门徒,李璟很是欣慰,这一次他们表现很好,虽然领着一支新军,但能把仗打到这个份上,很是了不起。特别是他们知道当前局势,不怕死的愿意留下虞城吸引牵制草军,虽然做的有点太冒险了,但这股子气势和勇气却是值得嘉奖的。

    “这次辅军表现极好,我已经决定,将辅军正式编为一个军,特授军号选锋军。镇**内编制,就为五衙中的衙前军。兵马缺数,等战兵给你们补充。”李璟笑着道。

    刘寻六人听到这个消息,都万分惊喜。辅军最初可是炮灰,现在却一下子成为了五军五衙十军中的一军,现在镇**确立了正式军号的只有六个,分别是黑旗、铁林、控鹤、捧日、银枪效节军、金甲胜捷军。连辽南和登州以及南下浙东的这些部队都还没有新军号,他们这支刚招募不到半月的辅军,居然有了单独的军号,这如何不让人欣喜。

    不过欣喜之下,他们心中不由忐忑,不知道选锋军的主要军官们将由谁担任。现在辅军只有六个营级的指挥使,更上一级的厢级和下一级的都级都没有任命军官,至于军一级的就更没有了。

    “大帅,不知道谁来担任军主、厢主?”刘寻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问道。

    在镇**,一军主官为都知兵马使,一厢主官为兵马使,一营主官为指挥使,一都主官为指挥。不过军中还有另外一套称呼。那就是称呼一军主官为军主。一厢主官为厢主。一营主官为营主,一都的也称为都将,或都主。

    镇**中,都知兵马使,那级别可是相当高了,仅比幕府的几个主要职务低一点而已。一个厢主,统兵两千五百,已经是中高级将领。一个军主,统兵,五千,那就是高级将领了。虽然刘寻也明白,他们六个虽然散阶都很高,但毕竟还太年青。现在只是营主,升个厢主还有可能,直接升军主的话,有些过于奢望了。

    李璟笑了笑,抬头望着眼中充满期待的六个门徒。笑道:“怎么,你们看上了什么位置。厢主?军主?”

    几个人都微微有些脸红,笑而不答。

    “有想法是好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觉得自己有这本事,那么就要争取!”李璟鼓励道。

    杨师厚其实心中是充满期待的,他的目标是能升为选锋军的厢主。他自知自己资历浅,也不敢期望军主。偷偷看了看几位兄弟,见无一人说话,便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大帅,我认为选锋军新立,军官还是应当从原来的辅军中提拔为好。弟兄们并肩生死,能更好配合。”

    “你想担任什么职务呢,厢主?军主?”李璟依然面带微笑。

    众人的目光一起射过来,杨师厚不由的紧张了几分,“职下觉得,觉得刘指挥使在这次作战中,表现出众,有勇有谋,且能统筹全局,职下举荐由刘指挥使担任选锋军军主。至于我,我觉得我应当能胜任副厢主之职。”虽然很想当厢主,可他也清楚,一军现在只有两厢的编制,而在六师兄弟中,他只排名第五,论资历这些,他是很难争的过高思继他们的。

    李璟这时也放下了筷子,笑看着几人。

    “这样吧,选锋军现在只剩下了两千来人,那么暂时先只编一厢,其它的等战后再说。刘寻!”

    “职下在!”刘寻出列单膝跪下,脸色激动的通红。虽然老师的话已经说明,选锋军现在只有一厢,也就表明暂时很可能只设到厢主,上面的军官暂不任命。不过这样也好,一下子升军主,毕竟有些不太现实。现在军主暂时不会任命,这其实也可以看做是大帅把这个位置暂时保留,如果不出意外,将来这位置还是他们的。

    “本帅现授予你衙前选锋军左厢兵马使之职,并加兵马使阶,由于统领选锋军五营兵马。”李璟起身,郑重的对刘寻说道。

    “谢大帅!”刘寻接过了李璟赐下的一把宝剑,一时间来不及刻兵符官印,这把李璟的宝剑便算是暂代符印。

    将刘寻扶起,李璟也是微微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让刘寻任厢主,也是无可争议的,一来他是六门徒中的老大,二来他一直以来都表现很好,在门徒中的威望也是最高的。而且这次战斗的表现,已经证明他可以独当一面了。

    授予刘寻厢主之后,李璟将现在的辅军十营整编成五营,高思继等五人各领一营指挥使之阵。另外高思继任衙前选锋军左厢副兵马使,杨师厚任左厢行军司马,王彦章任左厢都虞侯、符存任行军判官,李存孝任教练使。李璟又从镇**参谋司中,挑了一名叫做冷羽的参谋升任左厢教导使。

    “下面的都队级军官,你们似个名单上报,参谋司考核过后任免,至于伙伍两级,由左厢自行决定任免后上报参谋司。”都、队二级的军官任免权李璟没有下放,这是属于核心权利,决不能放权的。

    李璟的这番任命宣布,众人都没什么意见,刘寻升了两级,其余五个也都升了一级,心里都很高兴。特别是符存和杨师厚,分别担任行军司马和行军判官,这可是比李存孝的教练使还要排名在前的。

    “大帅,职下有一事还请大帅裁决。”刘寻问道。

    “哦,还有什么事情你拿不定主意么?”李璟轻笑。

    一旁的李存孝嚷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手下的一个队头,在我们打虞城时,跟我在城南负责拦截增援草贼。战后,我让他打扫战场,那狗日的阿三把一百多个草贼俘虏全给杀了。其实么,也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了,那阿三打仗还是很猛的,靠着二百来人,愣是挡住了上千草贼冲锋,而且还生擒俘虏了草贼厢主蔡温球。不过他手下弟兄死伤惨重,一时气愤不过,打扫战场时没请示就把俘虏杀了。其实吧,那些俘虏也都是些重伤逃不走的,那一刀还是给了了他们一个痛快,不然,多拖几天多些痛苦罢了。”

    李璟听后沉思了一会,“他现在人呢?”

    “我将他关押禁闭,等候大帅处置。”刘寻道,“这小子确实有功,打仗也很猛,但是太无纪律了,如果这次不严厉处置,只怕这个口子一开,以后选锋军的风气就难收拾了。”

    李璟也明白刘寻这是想要杀一儆百,杀鸡儆猴了,眼下选锋军还是一只新军,军纪确实重要。不过,军纪重要,但军心也同样重要。这个军官这次立下的军功极大,如果不赏赐反而重责,只怕赞成的不良影响更大。

    心中一番思考,李璟徐徐道:“治军最重公平严厉,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他立下的功劳,按理当重赏,就算升个副兵马使都已经足够了。这样吧,奖赏他的战功,升其为都将,另外赏赐一百贯钱,一百匹绢。但同时,有过也一样得罚。私杀俘虏,念在这些俘虏都是重伤员,且当时敌众我寡的特殊交战之时,就罚他杖责一百。一百军棍,分十天执行,且每次必须在全军面前当众执行,以儆效尤!”

    听到这个裁决,在场的人都不由的感到很是公允。刘寻想了想,也觉得大帅的裁决比自己打算的要更好些。自己只想到了军纪,却没有想到军心。心下佩服不已,点头领命。

    “好了,今天弟兄们都很辛苦,本帅决定,选锋军阵亡将士每人抚恤五十贯,重伤者三十贯,其余将士每人赐钱十贯。另外来援的其它兵马,不管是我镇**还是宋州兵,伤亡抚恤以及奖赏同等。另外,每个草贼首级,赏钱五百文!另外,给将士们赏赐下肉食,大家吃好,准备今晚迎敌!”

    “末将领命!”诸将齐齐喝道。(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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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介绍:
大唐咸通十四年,公元873年。 大唐第十七任皇帝懿宗驾崩,夕阳中的帝国迎来了十二岁的十八任新皇僖宗李儇。 此时,距离私盐贩子王仙芝率十票帅起兵反唐只有几个月的时间,还有一个爱咏菊的私盐贩子黄巢也早已经对大唐心怀怨恨。 此时,晋王李克用还只是边疆小军官,十三太保也还未扬名天下。后梁的流氓老扒灰皇帝朱温在地主家喂猪,蜀王王建在杀驴。南唐的徐温在贩私盐,吴越王钱镠是盐贩打手,楚王马殷在做木匠,赖子南平王高季兴在商人家当小家僮。开闽三王的王审知三兄弟还是县衙小吏,岐王李茂贞是成德军中一小卒,吴王杨行密在庐州落草为匪。 此时,日后欺侮汉人数百年的契丹人还在草原游牧,日后割据西南的大理也还没有建立,将来雄霸西北的西夏党项人更还在为李唐皇朝卖命。 就在此时,李璟一不小心闯入了这个余晖中的大唐帝国。晚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晚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晚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