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0章 辐射碎片
拜隆市算是德罗巴帝国南部区域中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不管是从占地面积还是人口规模，都要比阿塞贝尔更大更多。
它更是帝国南部几个行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与宗教和艺术中心的阿塞贝尔市并成为南部平原上的两颗璀璨钻石。
两辆马车缓缓停在了距离拜隆市十里外的地方。
这里是一座人声鼎沸的镇子，到处都是酒馆、旅店和仓库，方便那些不走铁路的商人在这里进行大宗货物的交易和转运。
毕竟在拜隆市内寸土寸金，那些喜欢干净与安静的贵族老爷小姐也不希望看到如此喧闹纷乱的场面，更不希望见到那些臭哄哄的力工，出现在他们的身边。
当两辆马车在一间悬挂着诡异蝙蝠招牌的酒店前停下的时候，顿时就吸引了附近不少人的目光。
而当一个身穿白色礼服，姿态优雅美丽到极点的漂亮人儿从车厢内走出时，周围的气氛顿时为之凝固，就连呼吸声都瞬间消失不见。
但看归看，流口水归流口水，心中纵有无比阴暗扭曲的念头，周围的那些人还是不敢靠近过来。
因为这家酒店的来路太过神秘强大，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混子胆敢招惹的存在。
而仅仅过了不到半分钟，当红月酒店的老板连滚带爬从门内出来，噗通一下直接跪伏在那位身穿白色礼服的“美人”脚边时，所有隐藏在暗处的窥视目光在瞬息之间便消失不见，甚至连半个街面都为之一空，安静肃穆得仿佛来到了一座死城。
忒伊思根本没有理会跪在自己脚边的血裔奴仆，而是微微躬身，以无可挑剔的姿态掀开门帘，将坐在里面的一个高大男子请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的南部第一首府拜隆？”
顾判缓缓睁开眼睛，从入定沉思中回过神来，顺着忒伊思的指引下了马车，随意左右看了几眼，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看上去怎么像是城乡结合部的批发市场？”
“先生说的不错，这里的确还没有到达拜隆市区，而是在拜隆市区十里外的一座小镇，先生刚刚所提到的城乡结合部这个词更是相当契合，对这里的描述再适合不过。”
“我们不是要去拜隆市寻找幽梦组织的据点，还有探查那位大公爵的庄园吗，为什么要在这里停留下来？”
忒伊思解释道，“弗兰肯先生，根据属下掌握的情报，幽梦组织的据点就在这座镇子西南方向，大约有半天的路程。”
顾判在红月酒店的招牌下面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西南方向望去。
此时正值下午阳光最为炽烈的时候，透过前方建筑物之间的缝隙，可以清晰看到一片低矮连绵的群山。
数个呼吸后，他收回目光，若有所思道，“幽梦组织的据点就在那个方向的话，是不是和你在路上曾经提到的死亡溶洞也有着一些联系？”
“弗兰肯先生，属下和先生提到的那一处被幽梦组织占据的死亡溶洞，就在这座小镇西南方向的山脉之内，先生如果决定前往探查的话，我们今夜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大概午后时分就能赶到那里。”
忒伊思一个眼神过去，红月酒店的老板当即飞快跑进去准备房间，同时还不忘将门口暂停营业的牌子竖起，从现在开始便停止了一切住宿业务。
顾判点点头，直接进了红月酒店，在顶楼的贵宾套间暂且住了下来。
半个小时后，忒伊思从外面回来，带来了关于罗伊斯公爵的最新情报。
同时也将整理好的死亡溶洞资料送到了桌前。
顾判没有去翻动那几张写满了字的纸签，而是拿起了和纸签放在一起的一只金属盒子。
他摩挲着方盒冰凉光滑的表面，沉默片刻后有些疑惑地道，“这只盒子的材质，难道是金属铅？”
在桌子对面，忒伊思点了点头道，“先生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一只铅盒，主要是因为里面存放着的是从死亡溶洞内挖掘出来的一块矿石，它蕴含极强的神秘能量波动，经过多次实验后，发现只有金属铅才能最有效的阻隔其危害……”
“神秘能量波动，可以用铅来进行防护，莫非那个溶洞里面有放射性物质？”
顾判心中动念，探出一根极细的精神力丝线仔细感知着铅盒的状况，另一边则示意忒伊思继续说下去。
“死亡溶洞内的能量波动虽然不能瞬间致命，可一旦在无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被照射，就会遭到持续性伤害，不管是第一法元素掌控之下的魔术师，还是第五法生命之光、第七法不死使徒，都无法完全屏蔽这种伤害……”
“也只有属下在上一次提到的第四法意志具现、第六法亡灵复苏，才会对这些矿石的诡异能量辐射有很大兴趣，可以拿来帮助他们提升自身精神力量的神秘程度。”
许久后，顾判终于收回了那一道精神力丝线，屈指轻轻敲击着铅盒冰凉的表面，久久沉默不语。
在盒子里面，确实存在着诡异的能量辐射，若不是他曾经在命运笔记世界的最高级实验室内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又在深海上空徒手硬接了不止一枚核弹，对核辐射的了解远非一般人能够相比，恐怕还难以察觉到铅盒内这种辐射的诡异之处。
铅盒内的能量辐射，可以确定包含了核辐射，但却又不仅仅是核辐射。
里面还混入了纯粹的精神力放射、类似于伊贝卡守护圣光的能量波动，以及其它连他都无法为之定性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在如此短时间的接触中，他能够敏锐感觉到，自己探出的那一丝精神力似乎出现了变异的征兆，而与之相对应的，还有他这一具被牵丝之法和血祭之法强化过的肉身，竟然同样出现了些许难以察觉的变化。
这两种变化并不明显，却又让他从中隐隐嗅闻到与此方世界神秘相关的些许味道，犹如一扇原本隐藏在迷雾深处的门扉，如今半遮半掩向他显露出来几分曼妙的景色，引诱着他更进一步去探索和了解。
第1681章 死亡溶洞
顾判把玩着手中的方形铅盒，一次次感知里面碎片的诡异能量辐射，很快陷入到沉思之中。
这些辐射碎片很有研究价值，因此在寻找红衣古宅这一主线任务之外，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份让他很有研究兴趣的神秘，值得他去专门走上一趟。
想到此处，他缓缓自靠背椅上起身，透过窗户朝着远处的低矮群山看去，“忒伊思，找一处没有人活动的区域，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里面的矿石。。”
“还有，关于那位公爵的情报不够详细，我希望在下一次看到它的时候，上面所写的内容可以更加完善一些。”
“至少，要在里面加上第二法空间干涉系的大魔法师，费迪南德的一些信息。”
忒伊思微微躬身，“弗兰肯先生，如您所愿。”
………………………………………………
空无一人的荒野上，一道身影急速掠过，所过之处飞沙走石，犹如一条土黄色的长龙。
忽然间，呼啸的狂风消失不见，显露出内里的两道身影。
顾判环视一圈周围的环境，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始朝着不远处的空地走去。
几步之后，他忽然停了下来，转头朝着侧后方看去，“忒伊思，后面有一些见不得光的小老鼠跟着我们，去找到他们，不要让他们泄露任何关于我们的秘密。”
忒伊思微微躬身，“弗兰肯先生，在属下看来，唯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你错了忒伊思，死人并不能真正保守秘密，因为在很多情况下，尸体也是会说话的，能够告诉人们很多的信息。”
“尸体，会说话。”
不死使徒微微一怔，片刻后忽然回过神来，脸上的微笑顿时变得愈发诱惑动人。
“我明白了弗兰肯先生的意思，还请弗兰肯先生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藏在阴沟里面的老鼠们，连尸体都无法保存下来。”
忒伊思躬身一礼，悄无声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顾判又等待了片刻，取出那只铅盒，先是以思念丝线编织出一只半透明的茧子，将铅盒置入其中，然后才调动起一道丝线，缓缓将盒子撬开了一道缝隙。
没有了铅盒的屏蔽，辐射的能量顿时传递到了外面。
“这种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我刚刚吃完携带的干粮，竟然会忽然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饥饿？”
“呵，难道我还能对这种东西产生食欲？”
“简直是荒谬至极。”
不知道多久之后。
随着嘭的一声闷响，铅盒被重新封闭起来。
顾判收回思念丝线，抿了抿有些发白的嘴唇，眼睛里面冒着惨绿色的光芒，整个人看上去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病容。
他喝掉了水囊中几乎所有的清水，然后猛地低头呕吐起来。
干呕一阵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顾判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身体没有任何规律的剧烈颤抖着，许久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本以为经过前面的实验与计算，自己应该可以适应打开铅盒封闭屏障之后的能量辐射变化，但现在看起来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幸亏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
“怪不得忒伊思对死亡溶洞内的矿石避之如蛇蝎，又一而再、再而三提醒其危险程度，如今看来，这东西确实很危险，就连第七法不死使徒的能力都难以祛除所有负面影响。”
“可是，为什么我会控制不住做出那样奇怪的举动？”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把那块碎片当成食物吃掉，但是，为什么它就对我产生了堪称真香的奇特吸引力？”
顾判捂住嘴巴，低低咳嗽几声，指缝中隐约可见丝丝缕缕的暗红血迹。
“从这里向西再行二十多里，就到了忒伊思所说的死亡溶洞能量辐射覆盖区域，跨过那道分界线后辐射浓度急剧飙升，或许我应该先到分界线附近查探一下，才能寻找到更多关于这些碎片的线索。”
换了身衣服，又简单收拾一下，他找准方向一路疾行，很快便来到了忒伊思提到过的那个隐藏在茂密林间的溶洞附近。
那道分界线很明显。
茂密树林被割裂成了截然不同的两块区域。
在靠近溶洞的方向，每一株树木都奇形怪状，树皮上长满了狰狞恐怖的瘤状物，而且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痕迹，呈现出一片死气沉沉的静谧。
顾判尝试着斩断一棵数尺直径的大树，仔细观察主干内的纹路。
大树出乎预料的坚硬，即便是他，也足足动用了三成力量才将树干整个切断剖开。
“还没有真正入洞，就已经变异到如此程度，由此可见洞内到底有多么恐怖的辐射。”
他仔细观察着树干的切面，沉默思索片刻后缓缓抬脚，准备转身离开。
“弗兰肯先生，好久不见。”
就在此时，耳畔悄然响起一声叹息。
顾判倏然收回脚步，回转身体，目光落在附近树梢上一只翠鸟身上。
恩？
这个声音，这种感觉……
似乎有些熟悉。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好久不见，我也是没有想到，原来你竟然是修习第九法系的魔术师，而且还是幽梦组织的人。”
“弗兰肯先生只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幽梦组织的成员，但并不是修习第九法万物有灵的魔术师，还要特别强调的是，我其实并不是一位魔术师。”
“不是魔术师吗？”顾判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算起来我们也算是第三次见面了，我却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吾名艾薇。”
翠鸟低头俯瞰着他，“弗兰肯先生隐藏得如此之深，让我也感到了深深的惊讶，直到现在都还有些不太相信某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一开始在那列通往阿塞贝尔市的火车上初见时，我以为弗兰肯先生只是个精神力异于常人的灵者，后续没过几天时间，我们在阿塞贝尔中央大街的餐厅再次见面时，你就已经步入了初级魔术师的阶段，所以我才会专门和你交谈了几句，可惜依旧没有引起我足够的重视，仅仅是一时起意的小小兴趣而已……”
“我本以为餐厅的会面已经是结束，却没料到却仅仅是一个开始，就在那之后不久的时间，我的两个属下在慕尼市折戟，被弗兰肯先生打成重伤，仅以性命逃脱，然后又是在矿山小镇，我派去寻找弗兰肯的大卫魔术师小队再次被你击败，仅剩有卢奥一人只身逃回了里世界。”
“所以我很好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弗兰肯先生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之内，从一个普通的灵者，一跃而成为堪比大魔术师的存在。”
顾判按住眉心，缓解着有些胀痛的感觉，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艾薇小姐感到惊讶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这就是学霸不被普通人理解的日常，等你以后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还有，艾薇小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是为了研究溶洞中的辐射矿石吗？”
有着诡异彩色翎羽的翠鸟从树梢上跳下，扑闪着翅膀在低空中环绕飞行，目光却一直凝聚在顾判的身上，“怎么，弗兰肯先生也对这些矿石有兴趣吗？”
第1682章 精神共振
它来到顾判身前，眼睛里忽然露出惊讶神色，“你究竟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为什么从你身上感觉到的辐射能量如此之高？”
“我刚来。”顾判眼睛内再次泛起惨绿光芒，“只是刚刚不小心吞掉了一块溶洞矿石。”
“溶洞矿石，吞掉……你的意思是说，你刚刚吃掉了一块那种矿石？”翠鸟在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已经控制不住飞行的姿态，不得不返回到了高高的枝桠上面。
然后又呆滞了许久后，才喃喃自语道，“那东西竟然能当做食物吗？你到底是多长时间没吃饭了！？”
它说到这里蓦地住口，想起了什么一般，又向上飞到了更高的一根枝条上面。
“放心，我现在看见任何食物都会恶心，你很安全。”
顾判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笑容，看上去却显得有些狰狞，“不过我很好奇，在洞里究竟有什么东西，那些诡异的矿石看上去并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产物，它们又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翠鸟陷入长时间的沉默，许久后才开口道，“弗兰肯先生，你确定自己以前从来没有进入过这座溶洞？”
“当然，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此地。”
“是吗，如果弗兰肯先生没有说谎的话，就连我都必须要对你的观察能力和推测能力表示敬佩。”
它回头看了一眼溶洞所在的方向，“因为你说的不错，那些矿石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更有可能是在不知道多少万年前，坠落到大地之上的一颗陨石。”
“陨石进入后，被强大的压迫力量瞬间撕扯破碎，湮灭大半，最终却还是保留了最为核心的一点残留，击穿地面形成了这座溶洞。”
“很有意思的考古与科普故事。”顾判很认真听完了所有内容，又很认真的问了一句，“所以，恐龙就是那时候灭绝的？”
承载着艾薇意志的翠鸟语气稍显茫然，“恐龙？那是哪个时代的生命族群，它们是超凡生命吗？”
“恐龙并不是超凡生命，只是一群体型庞大的爬行动物罢了……现在开始第二个问题，你们在这座溶洞内发现了什么，如果方便的话，能否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翠鸟并没有再做出任何回应，而是毫无征兆从树梢之上飞下，落在了一个悄然出现的金发少女的肩膀。
“弗兰肯先生的好奇心怕是难以得到满足了。”
紧接着，金发少女艾薇低低叹息一声，拨开挡在身前的灌木，来到了分界线前。
她的手中还拎着一只灰色的箱子，看上去很沉重的样子。
“不过既然弗兰肯先生对这些陨石碎片有兴趣，甚至会以这些碎片为食，因此我刚刚趁着过来的时候，专门给弗兰肯先生带了一些，希望你能喜欢。”
咔嚓！
箱子被她直接打开了。
里面满满的全是和忒伊思那里一样的陨石碎片。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胃里涌出一股酸水，但他却再一次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饥饿，就在看到这些陨石碎片的那一刻陡然占据了心神。
艾薇雪白的肌肤在陨石碎片的映照下，泛起幽冷的绿色光芒。
她的眼睛同样被淡淡的绿色占据，碧绿双瞳深深注视着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弗兰肯先生已经很饿了吧，既然你能吃这些东西，那么它们就都是你的，如果你可以把它们吃完，就连我的这具身体也可以是你的，能够让你肆意对待，无论是怎样过分的要求，都可以从我这里得到满足。”
她淡淡微笑着，语气幽幽说着，直入人的心灵，犹如天伦仙音。
他的呼吸越来变得越粗重起来，不知何时变得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她手中打开的箱子，片刻后咕咚吞咽下了一大口口水。
这个金发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根本就没有去听，只是觉得她实在是太过于聒噪，就像是一只惹人厌烦的麻雀，非要在不合适的时间以及不合适的地点在那里叽叽喳喳个不停。
极大地妨碍了他对于食物的专注与渴望。
他本能地察觉到了似乎哪里有些不对的样子，并且努力想要镇定心神，寻找到让自己感觉到不正常的根源所在，然后解决掉这一问题。
但是……
那个金发女人逼逼叨叨一直没完没了，就像是有五百只鸭子在他的脑海之中不停吵闹，终于在片刻后点燃了那根导火线，引爆了他原本就所剩无几的理智与耐心。
轰！
变异的密林内犹如被丢下了一枚大当量炸弹。
艾薇还在从最底层的精神层面进行着诱导，面色却是在这一刻陡然变化。
幽冷的碧绿眼眸中映照出来四处乱飞的大树，被掀翻又落下的泥沙，以及破开这一切朝着她闪电般抓来的一只狰狞利爪。
咔嚓！
她高挺而又娇嫩的胸/脯被打开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刹那间鲜血四散飞溅，纤细修长的身躯也翻滚着向后飞去，夹杂在砂石碎木之中，转眼间已经消失不见踪影。
咔嚓！
又一只恐怖利爪握住了坠落一半的金属箱体，带着它同样在一片混乱中迅速消散不见。
………………………………………………
“咳咳，按照人类的说法，这位弗兰肯先生，难道就是个无法正常沟通交流的精神病人吗？”
不知道多久之后，艾薇推开横在身上的一截树干，从一片狼藉的地上站了起来。
她抬手扶住调转了一百八十度的头颅，咔嚓一声将其回归原位，然后毫不在意已经残破不堪，如同被撕碎洋娃娃一般的身体，眯起眼睛朝着顾判消失的方向看去。
无论是从人类的思维方式，还是从像她这样的非人类思维方式去代入，都无法让她理解那位“弗兰肯先生”的所作所为，不过好在过程虽然诡异奇葩，但结果还算是按照她的预想发展了下去。
不管他有没有受到她精神共振侵蚀的影响，终究是带走了她为他专门准备的那些辐射碎片，这样就能接下来详细观察记录，世界上唯一能够生吞辐射碎片的魔术师，在得到了更多碎片吞食后的变化过程……
这可是连第四魔法使都非常感兴趣的重要课题。
第1683章 苍白优雅
清理完了其他势力派来跟在后面的老鼠后，忒伊思回到原地，等待着顾判的回归。
他也没有闲着，而是再次从头开始一点点思索最近一段时间的收获。
而越是沉浸进去，就越是能感觉到那位弗兰肯先生的底蕴到底有多么深厚。
简直是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忒伊思甚至可以断言，就算是他曾经见过的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在某些方面恐怕也比不上弗兰肯先生的眼界见识。
那是全新的另外一种力量体系，甚至是多种力量体系的融合。
不说别的，单是一部名为金刚秘法的修炼手段，就足够他研究很久，得到极其巨大的收获。
忽然间，忒伊思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头看到自远处缓缓走来了一个圆滚滚的人形，高高凸起的肚皮巨大无比，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肉球滚动过来。
若不是从挤得几乎变了形的五官中依稀还能看到“弗兰肯”的影子，他绝对会直接暴起出手。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现在就回去。”
顾判缓缓开口，沉闷的声音嗡嗡响起，“忒伊思，记得把一路上的痕迹注意清理干净。”
“弗兰肯先生，您这是……”
忒伊思刚想凑近几步，却被顾判直接出言制止下来。
“我刚刚在探索溶洞时出了一点差错，虽然问题不大，但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忒伊思瞳孔收缩，却是瞬间收敛了所有念头，微微躬身道，“为弗兰肯先生服务，本就是我应该做到的事情。”
“那你也最好离我远一些，关键在于我现在对其他人来说就是个剧毒的污染源，就算你是修习了第七法的不死使徒，也不代表着自己能够无视这些辐射伤害，想死的话就尽管过来好了。”
顾判努力抬起手臂，想要触摸自己肚子上那块明显的凸起，费了半天劲都不能成功，无奈下只好将手臂膨胀变长，才艰难触碰到了那个看起来恐怖狰狞的肉瘤。
秘密回到红月酒店后，他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一直在里面呆了将近一个月时间才走出房门。
听到动静的忒伊思当即出门查看。
而当他看到顾判第一眼的时候，便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不由自主愣在那里，直到几秒钟过去都还没能回过神来。
苍白而又优雅，这就是忒伊思再次见到顾判时的感觉。
即便是身为以优雅而著称的不死使徒，他也不得不承认，相隔一个月后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弗兰肯先生虽然不是血族，看上去却绝对比血族更像一个血族，或者说是血族中的贵族，而且是最为高贵的那种。
“忒伊思，你在发什么呆呢？”
顾判挥了挥手，开口说话时声线带着一种特别的磁性，令人情不自禁便沉浸其中，难以自拔。
“弗兰肯先生，您已经从之前的变故中完全恢复过来了吗？”
忒伊思微微躬身，竟然有些不敢直面那双闪烁着幽冷绿色光芒的眼睛。
“完全恢复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已经能控制住辐射的范围，不对周围的生命产生不利影响。”
顾判一边说着，一边缓缓朝楼下走去，“不过你一定要注意，那些辐射能量的碎片的确非常诡异，在我还没有真正将它们研究透彻以前，你最好不要再接触相关的东西。”
“属下明白了，多谢您的提醒。”
忒伊思紧紧跟在后面，一起从顶楼的贵宾套房下来，来到位于第二层的餐厅。
落座后等待上菜的间隙，他在隔绝了周围环境之后，说出了一个让顾判感到有些惊讶的消息。
就在十天前，那位罗伊斯大公爵，在自己的庄园附近被枪杀了。
虽然在现实世界的普通人眼中，这就是一起普通枪击亡人事件，和其他恶性案件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被杀掉的是一位在南部几个行省中颇有权势的大公爵，后续势必会造成相当程度的混乱，只有在各方势力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权力真空中寻找到新的平衡点之后，混乱的事态才会渐渐平息下来。
然而在另外一个层面，罗伊斯大公爵的死亡，还要和里世界大魔术师、长桌会议成员费迪南德联系在一起。
就在罗伊斯被枪击的前一天，第二法系空间干涉的大魔术师费迪南德，在自己防御森严的堡垒内遭到突袭，至今生死不明，甚至连凶手的身份与下落都没有找到。
那么作为费迪南德在现实世界的主要代言人之一，罗伊斯所遭遇枪击的事情顿时就变得复杂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目光都投注向了这里，将拜隆市变成了涌动不息的漩涡中心。
精致的菜品被端了上来，很快摆满了整张桌子。
顾判拿起刀叉，切了一块牛排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后将其咽下，然后又端起手边明显价值不菲的红酒润了润嗓子。
直到将一整块牛排全部吃完后，他才用手帕擦了擦嘴，语气平静问道，“那么在你看来，费迪南德和罗伊斯同时遭遇袭击，原因究竟是什么？”
忒伊思早有准备，闻言当即开口答道，“根据小思卡兰提供的线索，我认为这件事很有可能和弗兰肯先生正在寻找的古宅投影事件相关。”
“哦？”
顾判微微皱眉，再次放下了刚刚拿起的餐具，“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那么不长眼睛，非要在这个时间点上，去动我志在必得的东西。”
“现在还没有太确切的消息，不过里世界的魔术师组织长桌会议已经有了动作，将费迪南德遇袭一事指向了幽梦组织，按照他们的说法，幽梦一直都对古宅投影很有兴趣，并且比费迪南德更早发现它的存在，还投入了不少的力量进行研究……”
“只不过在一次变故发生之后，他们损失了一批魔术师，同时也失去了对古宅投影的掌控，然后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古宅投影才落入到了费迪南德的手中。”
“幽梦组织……”
顾判回想起和那位名为艾薇的金发少女的几次见面，再联想到一直以来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第四魔法使，沉默片刻后便忽然开口问道，“忒伊思，你有没有真正见过某位魔法使？”
“属下只见过第七真祖、第五魔法使、以及第四魔法使。”
“那么，以你的实力层次，如果正面遇到第四魔法使的话，会是一个怎样的结果？”
忒伊思顿时愣住，想了又想才有些不确定地道，“和如果是之前的我，在第四魔法使的面前怕是坚持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会被打破神秘结界惨败死亡，不过最近深入研究修习了弗兰肯先生提供的秘法，有了一些体会和感悟，若是现在遇到第四魔法使的话，应该能将神秘结界坚持超过三分钟时间不被攻破……”
第1684章 热情大方（求订阅）
面对第四魔法使亲自出手，抵抗时间从从一分钟增加到了三分钟，如果单纯从数字上去看，进步确实非常明显。
也难怪忒伊思对新的修行方法如此的推崇，格外的上心。
但是，更加引起顾判注意的地方却在于，魔术师与魔法使之间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甚至已经大到了两者根本就是不是一个物种，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程度。
既然如此，他在闭关消化那些辐射碎片时所作出的计划，就必须要进行大规模的修改，将魔法使这个扰动变量进行调整之后再重新打算。
正当他一边品尝菜肴，一边深入思考时，红月酒店的老板威廉姆忽然出现在了餐厅门外。
他是忒伊思布置在南部行省的一颗棋子，也是为其奉上了所有一切的血奴，赤胆忠诚别无二心，深得忒伊思的信重。
吱呀一声门响，忒伊思去了又回，在顾判的耳边低声禀报道，“弗兰肯先生，外面有两位长桌会议的魔术师，刚刚来到了红月酒店。”
“他们好像知道我就在这里，想要和我见上一面。”
顾判抿了一口红酒，露出一丝平和的笑容，“正好我也对长桌会议的魔术师很好奇，那就把会客厅收拾一下，请他们和我们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好了。”
“好的弗兰肯先生，我这就去请人过来。”
………………………………………………
不久后，两个身着长袍，将面孔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身影跟在忒伊思的身后，出现在了会客厅门外。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没有备酒，清茶一杯，还望两位不要嫌弃。”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子声音从门内缓缓响起，传入刚刚停下脚步的两个魔术师耳中。
两人同时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看向了刚刚进门的忒伊思，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竟然在会客厅内已经有人坐着等待，而且看忒伊思的表现，里面那位的身份地位好像还很高的样子。
忽然间，一个可能的猜测同时在两人心中升起，也让他们刹那间身体绷紧，就连头皮都有些发麻。
能让忒伊思充当仆人的角色……
难道说，在会客厅里面坐着的，竟然是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亲临！？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到了惊讶疑惑，还有抑制不住的恐惧。
但此时已经来到了门口，又是他们自己主动求见，又怎么可能直接转身就走？
因此不得不怀着忐忑而又紧张的心情，一前一后踏过了那扇仿佛是通往地狱的木门，见到了坐在里面的那个神秘人物。
下一刻，两位长桌会议的魔术师虽然依旧疑惑，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暗暗松了口气，不再是刚才那般紧张到极点的表现。
坐在长桌后面的年轻男子虽然看上去高贵优雅，应该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不死使徒，但绝对不是第七魔法使，那位曾经在里世界掀起过腥风血雨的不死真祖。
而就在数个呼吸后，来自忒伊思的介绍不仅没有真正解开两人的疑惑，反而陷入到更深的迷雾之中。
“这位是弗兰肯先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不仅仅是我的主人，其实也算是我在多项魔术修习上的指导老师，他知道了两位的到来，便专门抽出了宝贵的时间，准备和两位见上一面。”
忒伊思的老师？
在长桌会议所掌握的情报之中，忒伊思的老师不是第七魔法使的夫人，被称之为血族皇后的那位吗，怎么突然间又跳出来了一位弗兰肯先生，不仅是他的老师，竟然还是他的主人？
更重要的是，像忒伊思这样钻研魔术近乎疯狂的家伙，竟然还会认其他魔术师为主？
怎么想都让人感觉难以置信。
身高较矮的女魔术师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而后迅速收敛思绪，摘下兜帽微微躬身一礼道，“魔术师法莎，见过弗兰肯先生。”
“今日冒昧前来拜访，还要多谢弗兰肯先生给了我们一个进来面谈的机会。”
站在她侧后方的男子紧跟着道，“我是法莎女士的学生，魔术师莫多，见过弗兰肯先生，见过忒伊思先生。”
“没有关系，对于抱着善意前来的朋友，我一向是热情大方的，而对于怀着恶意过来的敌人，我同样是热情大方的，就像那首很好听的歌里面唱的，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顾判说话间将手轻轻一拂，冒着腾腾热气的茶壶便自动飞起，给两只杯子倒满茶水，然后也不需要人去端起，瓷杯便沿着精准的直线滑到了桌子的另一侧，恰好对准了法莎和凯里所在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后，他缓缓举起自己手中的瓷杯，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法莎与莫多缓缓在桌子对面坐下，同时端起了瓷杯。
然而还没等他们象征性地抿上一口，却又听到那个名为弗兰肯的神秘男子低声说道，“法莎女士是第一法系元素掌控的魔术师吧，主要修习的是冰雪与雷电神秘侧的魔术？”
法莎放下杯子，缓缓点了点头，“弗兰肯先生说的不错，我确实是主修第一法系元素掌控之下的衍生魔术。”
顾判摩挲着光滑的瓷杯表面，沉默思索片刻后接着说道，“现实世界的发展，对第一法系麾下的魔术师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不知道法莎女士对此有什么看法，自己在冰雪与雷电神秘侧的魔术，又受到了多少的影响？”
“如果法莎女士能够将这些隐秘详细告知的话，我们完全可以联合起来做一个课题研究，名字就叫做科技社会发展对神秘侧所产生的影响分析，以近些年来部分魔术层次的变化为切入点，深入了解探寻其表现形式和内在规律，再进一步还可以尝试以推动科学技术发展为抓手，推演验证用科技帮助魔术师进入更深层次神秘之源的可能性与可行性……”
“本来我并没有这一想法，只是在不久前接触到了那座死亡溶洞内存储的矿石碎片，再联想到曾经居里夫妇的工作，以及爱先生与波先生的世纪大争论，便突然生出了这样一个想法，而且有意联合各方有志之士，尝试着在这里将其转化为现实。”
第1685章 不留情面
“弗兰肯先生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让我深感意外。”
法莎沉默思索许久，才抬起头来直视着顾判的眼睛。
而当她看到那抹幽冷绿色光芒的一刻，不由自主便挺直了身体。
就连会客厅内的温度，似乎都在刹那间降低了许多。
顾判却仿佛毫无察觉，依旧面带笑容道，“没有什么意外可言，曾经有位伟大的文学家曾经说过，世界上本来并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就像是魔术师乃至于魔法使的诞生发展历程，也可以说世界上原本并没有魔术和魔法，也正是因为先贤研究的多了，才终于能够走出了从第一法到第十三法的种种道路。”
法莎移开目光，低头看着纹理分明的红木桌面，这一次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道，“弗兰肯先生的意思是，准备在十三法系之外，开辟走出通向第十四法的那条道路？”
“小了。”
“小了？”
她不由得一愣，脱口而出道，“什么小了？”
“格局小了。”
顾判放下一直端在手上的瓷杯，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所设想的内容全部都能实现，那么所带来的将会是极其丰厚的成果，至于开辟出通向第十四法的道路，或许只是那顶璀璨王冠之上的一颗明珠而已。”
“当然，这是一项相当复杂的系统工程，按照我对于德罗巴帝国以及周围其他国家基础学科发展情况的了解，我的这一想法也可以称得上是有些超前太多的胡思乱想，想要将它做成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步步维艰、有着不小的可能会以失败而告终。”
“不过对于我们来说，有没有一个完美的结果虽然重要，过程却同样重要，就算是走了弯路，也能从中寻找到足够有价值的东西，法莎女士如果有兴趣的话，便可以加入我们的队伍，让我们一起努力，朝着一个伟大的共同目标不断前进。”
“弗兰肯先生所说的内容实在是……”
法莎想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实在是太过艰深难懂，我们需要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才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而且此次我和莫多过来，主要还是因为魔术师组织幽梦越来越出格的动作，已经影响到了里世界存在的两大根基，所以才在得知忒伊思先生的下落后，代表长桌会议前来商议对策。”
没有得到正面的回应，顾判却并未表现出任何不快的表情，闻言却是点了点头道，“对于幽梦组织的存在，我也很有兴趣，也希望能够了解关于它更多的情报信息，不过……”
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面无表情道，“不过你们说自己代表长桌会议来进行谈判，对此我持怀疑态度，不仅怀疑你们究竟能不能代表长桌会议，而且怀疑两位所说的话，有几分可信的程度。。”
法莎暗暗叹息，她刚刚还算不上是拒绝了对方的邀请，只是说了句回去考虑一下，结果没想到这位弗兰肯先生竟然一点儿面子都不留，甚至是连更好一些的理由都懒得去想，便直接就对她进行发难了。
顾判向后靠坐在宽大的椅背上，闭上了闪烁着幽冷光芒的眼睛，以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继续说了下去，“毕竟我们都很忙，一般也不喜欢在无关紧要的人和事上面耗费自己的精力，所以开始讨论合作事项之前，我必须要确认一下两位的身份，到底是不是长桌会议的成员，也很好奇以你们的实力，究竟有没有坐在我对面的资格。”
“这么说，弗兰肯先生是不相信本人的身份和实力吗？”
“想让我相信，就要拿出来实实在在的证据，不然只凭着上下嘴唇那么一碰，我都敢说自己是天神下凡、世界之主，但是你敢信吗？”
屋内的气氛陡然间变得极其诡异。
一侧的忒伊思密切关注着法莎的变化，紧接着忽然抬起手来，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会客厅的灯火毫无征兆变得黯淡，被猩红的颜色占据了几乎所有的空间。
莫多双手按住桌子，低喝一声就朝着后面翻滚过去，但他的双手刚刚按住桌面，却发现自己倏然间来到了另一处地方，两手鲜红，正正巧巧按到了一方蠕动着的血肉上面。
“这是忒伊思的神秘结界！？”莫多心头一惊，他自从进门之前就保持了高度警戒，没想到却还是让对方不知不觉间便布下了手段。
这就至少说明他对于忒伊思的情报已经落后了，对方的实力层次早已经超出了他所了解的范围。
依稀中，莫多似乎听到了老师法莎愤怒的质问声，但接下来，他便完全陷入到前后左右都是鲜血的世界中无法超脱。
另外一边，法莎却并未受到影响，她面容转冷，目光幽深，一字一顿问道：“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敌意，不知道忒伊思阁下为何突然对我们出手？”
忒伊思微微欠身，露出一丝微笑道：“因为我的老师想要看一看，两位是否有和我们平等交流的能力，这就是不容置疑的原因。”
法莎深吸口气，强压住心中怒火，抵制着一**袭来的精神攻击，冷笑道“你们就这么肯定能把我们都在短时间内制服？难道就不怕引起我们身后组织的怒火？”
“虽然你是第七法的传人，但在长桌会议的魔术师也有着那位的庇护！”
忒伊并没有继续开口，只是伸出两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胸前一枚水滴形状的红色吊坠。
法莎在见到吊坠的一瞬间面色大变，桌底下修长的双腿猛然发力蹬地，一个纵跃就朝着门外退去，就连还在桌前浑浑噩噩的凯里都再不去管。
对于陷入危险的学生，她不是不想管，而是不敢管。
如果只是面对忒伊思的话，她不敢说自己能够取胜，但不惜代价带着莫多抽身撤走还是有着几分可能。
只是那枚吊坠一经亮出，却是真真切切让她感觉到了死亡来临的气息，里面蕴含的力量犹如高山大海，虽然还未被激发出来，就已经让她呼吸困难，难以自持，如果吊坠被激发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第1686章 很讲道理
法莎心中一片冰凉。
忽然发现自己已然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危险境地之中。
不仅仅因为忒伊思给她带来的巨大压力，更重要的是，对面那位神秘的弗兰肯先生，从头到尾都在小口抿着茶水，甚至根本没有抬头看上一眼。
如果再加上他的话……
法莎不敢继续想下去，精神高度紧绷，身形如梦似幻，拉出道道残影，便朝着身后的走廊冲去。
在此期间，她的目光须臾不离忒伊思的右手，那两根抚摸着鲜红吊坠的手指。
但直到她出了会客厅正门，踏上了外面的走廊，忒伊思都还只是捏着那枚吊坠不动，根本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难道忒伊思亮出吊坠只是做做样子，藉此吸引我的注意力，而真正的杀招还隐藏在我所未能发现的地方？”
法莎心中刚刚动念，只是还未等她做出任何的应对时，她的眼前突然间一片黑暗来袭，身体精神都有被束缚的感觉。
“这是……”她紧咬牙关，将自己体内早已汇聚好的力量尽数爆发出来，就要挣脱束缚，全力反击。
忒伊思收敛笑容，指间的吊坠内部闪过一道微不可察的红色光芒。
法莎胸口猛地一闷，刚刚有所动作的身体如同负上了万钧重担，被压得直接半跪在了地上，但这还不是重点，最让她难以忍受的是体内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般奔流涌动，连带着思维都变得缓慢起来。
一只长满黑色毛发的粗壮手臂从她的身体侧方悄然出现，手臂前端的利爪在挨上她脖颈的前一刻化为横切，不带半点儿风声地落了下去。
法莎闷哼一声，软软倒地。
随后她被从黑暗中现出身形的老威廉姆横抱了起来，一步步走进了会客厅的大门。
就在法莎被击倒的同时，莫多眼中最后一丝清明消失不见，强自支撑着的身体也是一软，趴在了桌上陷入到深深的昏迷之中。
“你很不错，出手的时机与力度把握都非常精准，刚才就算是没有我最后一下动作的配合，估计你也能将她轻松放倒，看起来这些时日的修行，让你的实力也向上攀升了一个层次。”
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老者，忒伊思微微点头，毫不掩饰自己惊讶的语气。
酒店老板威廉姆将法莎放在椅子上面，恭恭敬敬朝着端坐不动的顾判下跪行礼，“没有弗兰肯先生的力量灌注，没有忒伊思大人的悉心指点，我就算是再苦修几十年时间，也不会取得这样的进步。”
顾判一摆手，壮得跟熊一样的老威廉姆当即告罪退出，还轻轻关上了会客厅的房门。
忒伊思问道，“您刚刚忽然要我出手，是看出什么了吗？”
“我只是在验证自己的一个猜测，也是为后续的某些计划展开做一些理论上的铺垫，从和这两位魔术师交手试探的结果来看，还算是比较符合我的心理预期。”
对于“弗兰肯先生”想要验证什么猜测，后续又有怎样的计划，忒伊思虽然好奇，却并没有追问，因为他很清楚，如果弗兰肯先生想让他知道，那么自然会让他知道，如果不想让他知道，就算是再去追问，肯定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所以还不如安静等待下去，只需要做好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喝完了一杯茶后，顾判终于停止了对法莎和莫多的观察，转头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等待的忒伊思。
“可以把他们叫醒了，注意讲究方式方法，不要再过分刺激这两位找上门来的盟友。”
“毕竟不久后我们就将前往罗伊斯公爵的庄园，有长桌会议势力的配合，许多事情都会变得更加好办一些。”
“我明白了。”
顾判看着忒伊思的动作，思索着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提前去做一些准备。”
停顿片刻后，他在桌上写下了一个让忒伊思有些疑惑的词语。
那个词是……学院。
“弗兰肯先生的意思是，想要创建一所学校？”
“没错，你不是一直想要打破世界的束缚，真正步入到神秘之源，成为创造第十四法的魔法使吗，在我看来，创办一所学校，培养一些富有创新精神的人才，在研究世界奥秘的道路上走得越远，就越能接近到更深层次的神秘，也可以更加深入研究神秘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尝试着寻找到隐藏在这两者之间的潜在联系。”
忒伊思更加疑惑地道，“但是，神秘如果被分薄太多，岂不是会对魔术师群体造成更加严重的影响吗？”
“对于他们的影响，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知道，在不可阻挡的大势面前，只有站在浪尖上的人才会真正起飞，而那些不识时务不知变通的人，就只能被大浪拍倒在水下，再难有翻身的机会。”
顾判说到此处，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而我们所做的，就是尝试着将浪潮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去被动承受，成为被拍死的可怜虫。”
………………………………………………
“你们……”
莫多刚刚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端坐在对面的顾判，目光再向后延伸，则是管家一般安静侍立在顾判身后的忒伊思。
他一个鱼跃起身，双眼变得雪白一片，左手无声无息间包裹上一层橘黄色的火焰，右手还从腰间拔出了一柄匕首。
“莫多先生，不要激动，我对你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忒伊思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说话的语气也亲切温和，完全不见刚才暴起出手时的冰冷无情。
法莎此时也清醒了过来，她比莫多的实力强，因此也受到了更多的针对，不仅仅直面了忒伊思发起的攻击，在不惜代价逃出屋外后又被红月酒店老板进行了**上的打击，因此比莫多醒过来的晚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她从昏迷中醒来之后，当即退后几步，保持着和莫多大概平齐的位置，冷冷道：“忒伊思先生，我们与你的家族一向保持着较为良好的隐秘合作关系，你这般不讲道理突然对我们出手，难道就不怕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与纷争吗？”
“不讲道理对你们出手，我们怎么可能会不讲道理？”
忒伊思微笑着拈起那枚血色吊坠，“正因为我和弗兰肯先生最讲道理，两位才会被打晕过去，法莎女士，你明白了吗？”
“至于和你们讲完道理之后，会不会引起与长桌会议的争端，我觉得最后的答案是不会，因为道理一直都在在我和弗兰肯先生这边，而且我们的道理更硬、更狠，也更强。”
法莎一口气被噎在那里，差点儿两眼一黑再次昏迷过去。
第1687章 行动方案
红月酒店会客厅内。
忒伊思先是给空了的杯子续满茶水，然后才直起身体笑意盈盈道：“法莎女士，我们之前确实一直保持着隐秘的合作关系，将来也完全可以是更进一步的盟友关系，但是这一切的最终决定权，还要看我的老师弗兰肯先生到底是怎样的意见。”
“不过，如果你们还是要选择继续出手与我们为敌的话，那么就算是以前曾经有过的隐蔽合作关系，也将完全不复存在。”
法莎皱起眉头，她现在是愈发看不透这位弗兰肯先生到底是个什么身分了。
现在他就在那里大马金刀地坐着，而忒伊思竟然没有一丝怨言地侍立在后面……
关键是忒伊思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便是在不死族中都称得上是高高在上的贵族，结果竟然心甘情愿为第七魔法使之外的人服务，这简直颠覆了他之前形成的一切印象。
而且不管是在里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她都从未听说过弗兰肯这个名字，就像是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个家伙，毫无征兆就怼到了她的脸上，甚至没有给她任何的反应时间。
法莎又深深看了端坐不动的顾判一眼，心中忽然闪过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古怪诡异的念头。
这位弗兰肯，现在看起来好像比忒伊思更像是一个不死使徒，但他却又绝对不是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
难道说，这位苍白而又优雅的男子，其实是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和血族皇后的孩子，整个不死使徒一族的太子！？
这个念头就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将法莎眼前的迷雾照亮，所有一切的疑惑似乎一下子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努力平静了表情和语气慢慢说道，“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们会不会出手，而是忒伊思先生已经朝我们出手了……”
虽然莫名其妙就被打晕过去，堪称是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屈辱，但法莎却依旧没有选择硬来，而是采取了这样一种想要息事宁人的姿态。
“啊，真的很抱歉，如果我说这是一场误会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接受？”忒伊思依旧笑着说道，仿佛根本没有把法莎强自压抑的怒火放在心上，说话的语气也懒懒散散，没有半点儿诚意。
“不相信？那就换一种说法，我控制不住自己手中的源血之心，所以对两位造成了困扰，如何？”
“好吧，这件事暂且揭过，接下来忒伊思先生又想要说些什么？”法莎在听到源血之心四个字时心中一惊，而后无奈叹道。
她确实是很无奈，面对着死活不认账的忒伊思，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不自己认倒霉又能怎么办？而且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大纷争，把一个可能的强力盟友硬生生变成敌人是最坏的一种选择，国与国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换到这里同样适用。
忒伊思道：“我想要说些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弗兰肯先生想要说些什么。”
已经脑补了“弗兰肯”隐秘身份的法莎对此并未感到意外，而是安安静静等待了下去。
直到十数个呼吸后，顾判才抬起头来，语气平和缓缓说道，“五湖四海，求同存异，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以应对接下来风云变幻的挑战，这就是我最为真实的态度。”
“对于南部行省罗伊斯公爵的遇刺，以及里世界费迪南德魔术师的遇袭，还包括古宅投影的寻找与研究，我们都可以联手行动、互通有无。”
法莎沉默思索许久，却是相当干脆地回应道：“弗兰肯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们同意了，那么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顾判摆摆手，漠不关心道：“行动计划与组织你们商量决定，我只负责帮你们杀人，或者是杀掉其他奇怪的生命体，没有重要紧急的情况，你妹最好不要打扰到我的修行……”
“唯一需要提醒你们的是，什么时候当我做出决定的时候，对于你们来说就是命令，无条件服从将会是你们唯一的选择，不服从的话，我就会第一时间将你们送入无尽的长眠。”
望着法莎变幻不定的表情，顾判接着强调道：“我的身份问题，你们注意不要向外乱说，以免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
“我很理解弗兰肯先生的想法，这一点还请您放心。”
法莎心中不停回忆着自从见面以来的所有细节，再联想到刚刚听到的这句话，不由得再次肯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看向顾判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慎重起来。
忒伊思打开一瓶红酒，给法莎和莫多一人倒上一杯，随后举起手中酒杯，以近乎无可挑剔的优雅笑容道：“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合作的意向，那么后续具体行动计划的制定倒也不急于这一时，明天早上八点，两位再过来商讨如何？”
“明天也好，那就不打扰弗兰肯先生和忒伊思先生休息了，明天早上我们再见。”法莎微笑着回答了一句，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和莫多转身离开。
………………………………………………
第二天早上八点整，法莎和莫多便再次来到了红月酒店之中。
两人被沉默寡言的壮汉店长带到了贵宾专用的小餐厅内，一进门便看到了端坐在桌前慢慢吃着早餐的“弗兰肯先生”，以及贴身管家一般站在旁边服侍着他的不死使徒。
顾判只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便继续自己进食的动作，忒伊思则微笑着点头示意，请法莎和莫多在一旁同样准备好丰盛早餐的桌前。
“两位的行动方案制定好了没有？”
待到两人落座后，忒伊思并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开门见山问道。
“我们跟长桌会议的其他魔术师进行了联系，那边考虑到我们和忒伊思先生一贯以来的良好合作关系，对此次结盟事宜表示了大力支持与欢迎，至于行动计划备案书以及情报共享机制，我们都在这里面做了详细的说明，当然，还有成功拿到古宅投影线索后如何进行后续处置以及利益分配的问题，也提出了几种可供选择的方案。”
法莎一边说着，一边将提前写好的一叠纸从随身携带的包内取出，递到了忒伊思的面前。
第1688章 投影位置
忒伊思将那叠计划书拿过来后连看都没看，便直接交到了顾判手中，以请示的语气问道：“弗兰肯先生，您要不要先翻阅一下这份计划协议，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让他们修改的意见？”
顾判同样看都没看计划书，手指轻轻一弹又把它推回到了忒伊思身前，自己拿了一大块黑面包边吃边道：“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怎么定都好，但一定要把握住最重要的一条原则，那就是在寻找古宅投影上面，你们必须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
在顾判眼中，计划书什么的完全就是一叠废纸，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
他行事的原则从头到尾就只有一条，那便是对于寻找红衣下落有利的事情，那就第一时间去做，而对于影响到他寻妻的事件，当然是直接从根源上将威胁抹除，至于这些魔术师们所关心的东西，对他来说反而没有任何的吸引力。
忒伊思点点头，伸手按住了计划书，“你们只需要按照弗兰肯先生的意见对方案进行修改，其他的我也没有任何意见，所以说前期寻找古宅投影线索的事情就拜托两位去做了，需要我们怎么办或者是一起行动的时候，提前说一声便好。”
自从跟随了顾判之后，忒伊思现在关注的重点完全变了，甚至已经超脱了一直以来作为最终奋斗目标的进阶魔法使愿望，而把目光看向了“弗兰肯先生”所描述的乾坤大道、虚空万界，感觉自己的站位一下子高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本来他对于古宅投影就没有太大兴趣，更不存在势在必得的想法，也就是因为弗兰肯先生的原因，才会插手进入到长桌会议与幽梦组织的漩涡之中，不然这些又和他有个毛的关系。
法莎与莫多相互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难以置信的惊讶和疑惑。
话说他们昨天晚上几乎是一夜未眠，针对计划书中可能出现分歧的地方仔细研究许久，又提前准备好了大段的解释和说辞，但是万万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就好比是去买衣服，进到店里的顾客已经做好了长期战斗、血拼压价的准备，结果却直接被店方告知钱你随便给，东西随便拿一样，憋了一肚子的谈判话术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沉默片刻，法莎长出了一口气道：“那个……那个关于后续东西的使用研究分配问题，还是要弗兰肯先生和忒伊思先生斟酌一下，选择一种你们认为合适的方案。”
忒伊思转头看向“弗兰肯先生”，等待着他的指示。
顾判则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你们不是已经做好了分配方案吗，就按你们认为最合适的来就行，在合作诚意方面，我是非常相信你们的。”
“我这里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寻找到古宅投影之后，接下来的研究工作必须以我为主导，不得有任何自作主张的行动出现。”
“当然，在我得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之后，你们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我不会再做任何形式上的插手。”
法莎和莫多再次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生出无奈加无力的感觉。
他们看了又看，想了又想，还是确定对面一个是一心不闻窗外事，低头只顾大口吃，关键是还怎么吃都不胖，体型控制方面几乎把他们这些魔术师都要甩了几条街出去。
另一个则是甩手掌柜不想管，一切交给你来定……
这哪里是合作同盟关系，反而更像是雇工给老板干活一样的情况，她和莫多就像是明面上制定规则和计划的经理人，另外两位则是不管不问只要结果的老板，偏偏以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层次，长桌会议想不重视对方的要求都不行。
不过法莎还是长长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
毕竟不管怎样，同盟合作的协议已经达成，两方势力绑在一起已经算是尘埃落定，有着不死使徒忒伊思以及这位神秘强大的弗兰肯先生加入，至少长桌会议在接下来面对幽梦组织的时候，也有了更多可以正面对抗的底气。
………………………………………………
“根据我们掌握到的最新情报，罗伊斯公爵遇袭被杀的地点就在这里，更重要的是，古宅投影被费迪南德魔术师第一次发现的位置，也是出现在这里。”
法莎展开一张地图平铺在桌面上，手指点在了上面。
“这里是，靠近海边的位置？”忒伊思的目光落在法莎指尖与地图接触的那一点，不无疑惑地道：“但是，根据我收集到的消息，它最近一次出现似乎是在这里。”
法莎沉默不语，这两个地方一个在西，一个在东，至少相距近千公里，是其中一方的情报出错，还是说两边的情报都是错误的？
难道是有什么人，或者是组织在借此机会，以此事为烟幕准备做些什么事情？
“忒伊思先生的意思是？”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但法莎还是决定询问一下对方的意见。
忒伊思思索着缓缓说道：“太过着急反而会更晚到达目的地，所以我的意思是再等一等，有比较确切的情报后再开始行动，弗兰肯先生，您认为呢。”
此时顾判的进食已经达到了尾声，他将最后一块牛排混着红酒咽下肚去，这才开口说道：“我还没有见到过古宅投影，也没有感觉到它的能量波动，因此也不好对此事做出正确判断。”
“不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既然已经通过情报确定了一处地方，那我们现在就直接去那里探查一番再做后续决定。”
他一语定音，旋即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忒伊思和法莎紧随其后，出了酒店后门，便看到了一辆早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的马车。
红月酒店的老威廉姆坐在马车夫的位置上，身边则是一脸苦相的莫多，看起来似乎在威廉姆这个壮汉那里吃到了不小的苦头。
第1689章 灵魂收割
里世界。
一片犹如蓝宝石般平静的深湖中央，有一座被绿树鲜花覆盖的美丽小岛。
小船缓缓在湖面滑行，在身后留下一条渐渐扩散的水波，就像是有一根顽皮的手指，在轻轻抹过平整如镜的水面。
船上只有一个人，垂落下来的金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再加上一身裁剪得体的长裙，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仿佛来到了精灵的国度。
小船慢慢靠岸，一个浑身都笼罩在黑色长袍内的魔术师悄无声息出现在了岸边，见到金发少女后当即微微躬身一礼，“艾薇小姐，老师已在岛内等候多时了。”
金发少女踏上沙滩，在魔术师的带领下开始朝着小岛深处走去，在身后留下一行小巧精致的足迹。
“第四魔法使大人此次找我前来，是又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了吗？”
高瘦的黑袍魔术师停下脚步，回身俯瞰着比自己至少矮了一头的金发少女，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沉默片刻后面无表情冷冷说道，“老师对艾薇小姐最近的任务进度很不满意，所以你最好在路上仔细考虑一下，等一会儿该如何消除老师的怒火。”
“还有，我上一次和艾薇小姐说过的事情，你似乎并没有真正放在心上，作为老师召来的一条狗，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怎么敢……”
咔嚓！
魔术师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有些艰难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前突然出现的那只手臂，感觉到仿佛全部的精气神都顺着那只手臂迅速流逝出去。
“你，你竟然……”
他瞪大眼睛，口鼻间不停向外流淌出殷红的血流，滴滴答答落在胸前如玉细腻的手上，就像是在白雪之上印出了几朵鲜艳的梅花。
艾薇淡淡笑着，踮起脚尖凑到他的耳边幽幽说道，“说我是第四魔法使大人召唤出来的一条狗？你究竟是怎么敢的啊……”
“在我看来，其实你才算是他手底下养的狗，平日里吃着他给你们准备的狗食，需要的时候就让你们跳出来汪汪叫上几声，不需要的时候便把你们圈养在这座岛一样的笼子里不让出去，连我都觉得你们可怜至极。”
鲜血哗哗向外流淌，很快浸透了衣衫，并且顺着衣服下摆落在地上，形成了一片小小的血泊。
黑袍魔术师颤抖着，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挣脱那只纤纤素手的控制。
“怎么，你不相信自己其实就是条狗吗？”
艾薇还在笑着，又将手指向内深入了一分，触碰到了那颗还在有力跳动着的心脏，“那么你觉得，我现在就杀了你的话，你的主人第四魔法使阁下，会不会出面保住你的性命呢？”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我就慢一点取走你的性命，虽然这会让你的痛苦持续更长的时间，但也算是增加了获救的概率，你同意吗？”
“同意就眨眨眼睛，我等待着你的答复。”
黑袍魔术师拼命眨着眼睛，就连眼泪都唰唰涌了出来。
“很好，你同意了。”
她探出的冰凉手指轻轻点在那颗跳动不息的心脏上面，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人的求生欲果然强大，为此甚至不惜承受巨大的痛苦，但很可惜，你的选择其实是错误的，白白受到了更长时间的折磨，却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步入死亡的深渊，寻找不到任何生还的机会。”
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痛苦与哀求的神色，嘴唇翕动嗫嚅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得出来。
忽然间，黑袍魔术师的眼睛亮了起来，已经开始失去神采的瞳孔内，悄然出现了一道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的身影，迅速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
“老，老师……”
他喃喃自语着，本已经绝望的心情在这一刻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但就在下一刻，来自于那道神秘身影的声音缓缓响起，却是直接将他打入了最为绝望的深渊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艾薇，你还未完成灵魂收割仪式吗？”
“第四魔法使阁下，腐朽无趣的灵魂到处都是，鲜活有趣的灵魂却又难以遇见，我在里外两个世界找了很久，都没能寻找到足够让我满意的精神意志……”
“就像是你这位对我口出狂言的学生，本以为他的内在精神能和外在表现一样桀骜不驯、坚忍不拔，没想到却是一个只敢躲在你的庇护下过过嘴瘾的可怜虫，白白浪费了我的一番努力。”
“那你就抓紧时间杀掉他，然后来魔法屋内找我，商议一下关于那座古宅投影再现后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如您所愿，第四魔法使大人。”
金发少女朝着缓缓消散的那道身影躬身一礼，顺便轻轻取下了黑袍魔术师的心脏，拿到眼前好奇地观察了片刻后，将它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然后吞咽下去。
鲜血顺着她鲜红润泽的唇角流淌下来，很快滑过白皙细腻的脖颈，最后汇聚到高耸坚/挺的胸前，悄然幻化为一枚血色的珍珠，和其他一模一样的珠子串联一处，变成和雪白肌肤相映生辉的血色项链，在金色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同样是里世界。
这是一片被皑皑白雪和呼啸寒风笼罩覆盖的区域。
厚重的云层将所有的阳光都遮挡在外，而且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寒冷，还带着丝丝缕缕阴森的气息。
哗啦啦……
一只通体金黄的蝙蝠穿透风雪，降落在了一座雪山之上。
变成了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如同雕塑般棱角分明的男子。
那里早已经有另外一个不死使徒等待着他的到来。
男子接过一封密信，当读到最后一行的时候，他仿佛从未有过变化的面孔突然间显露出震惊与狂喜的表情，甚至还脱口而出道：“这是真的吗，我竟然都不敢相信真的存在这样的人物。”
“罗德里克，是什么事情，竟然让您都有如此吃惊的表现？”阴暗的角落里，一个浑身都笼罩在白色布条中的男子低低问道。
他的声音犹如刺骨寒风，又像是毒蛇吐芯，听到耳中让人无端生出遍体凉意。
密信在男子的手中燃起一团火焰，很快化作灰烬散去，“真祖陛下即将从沉睡之中苏醒，要带领我们重现吾族曾经有过的辉煌。”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先找到一个人，他对于我们不死使徒血脉的接纳程度，让真祖陛下和皇后殿下都感到了惊讶。”
“那个人，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只知道他继承了忒伊思的鲜血之力，那么应该和忒伊思那个家伙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忒伊思啊，倒是很久都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研究神秘到了精神错乱的疯狂程度。”
第1690章 净世议会
雪山之上，风雪呼啸。
几个高层血族密议片刻，很快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而当他们准备各自离开时，却又忽然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茫茫风雪深处，一个接一个地单膝跪地，安静而又沉默地等待着。
风雪毫无征兆停了下来，一道阳光突破厚重的云层，斜斜照射在雪山之巅，在上面映出一片明亮的光带。
悄无声息间，在一众不死使徒面前，出现了一位身着血色长裙的美丽女子。
她看上去是那样的高贵典雅，虽然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就已经让人不由自主将目光全部落在她的身上，甚至忽略了壮丽的千里雪景。
“见过皇后冕下。”
不死使徒齐齐低头，语气恭敬至极。
“都起来吧。”
她环视一周，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除了忒伊思身边的那位魔术师外，神秘古宅投影的出现也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据说长桌会议已经寻找到了关于它的确切线索。”
罗德里克深吸一口气，“请皇后冕下放心，古宅投影的事情我已经安排了下去，在现实世界德罗巴帝国的南部行省，属于我们的力量正在聚集。”
她微微点了点头，“罗德里克，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不过这一次的事件不仅牵扯到了长桌会议，其他还有幽梦组织需要注意，据我所知，第四魔法使已然从沉眠中真正苏醒过来，给原本就纷乱复杂的局面更增添了几分危险。”
“而且不管是曾经便出现过的古宅投影，还是那位位疑似是天选血族身份的魔术师，对于我们第七法系来说都是不容有失的大事，你们万万不可大意。”
“天选血族……”
罗德里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深深的惊讶语气，“除了真祖陛下与皇后冕下之外，吾族即将要出现第三位天选之人了吗！？”
不死皇后转过头去，凝视着雪山崖壁角落的一处阴影：“以前没有发生过的，不见得日后同样不会发生，以前没有见过的，不敢说以后也同样不会遇到，更何况关于天选血族的存在还有着我和陛下作为先例出现，罗德里克，不要被自己的无知蒙蔽住了自己的双眼，又因此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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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两辆马车来到了魔术师费迪南德发现古宅投影的那处山脉。
在刚刚接近到山脉脚下十公里公里范围时，坐在车厢内的顾判便已经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了远处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
虽然表面上仍然是一副平静淡然的神色，但在暗中，顾判的意识波动已经掀起了滔天大浪。
因为从远处传来的能量波动给了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尤其是仔细感受的时候，竟然会生出了一种身处古宅之内漫步徜徉的错觉。
虽然和真正的那座宅院比起来，这股能量波动实在是太过稀释与微弱，但他还不至于将有极大可能属于同一性质的东西弄混淆。
“竟然真的是红衣古宅的气息……”
“如此说来，神主大殿里面的那位确实没有骗我，当初在九幽洞天分别之后，又让我第一次近距离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顾判暗暗叹息，重新闭上了眼睛，以无数丝线组成的绵密精神能量场以他为中心散发出去，像轻纱薄雾一般迅速笼罩了很大一片区域。
自从吞噬掉大量使徒源血之后，他的力量层次又有了新的大规模提升，在运用上也有了新的手段，只不过因为懒得起名字，便依旧沿用了最初的叫法，把这种手段称之为思念。
随着顾判精神能量场的发散，马车内顿时陷入了寂静之中，驾车的威廉姆不由自主挺直了身体，在后面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天的法莎和忒伊思也停止了交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第一辆马车内“弗兰肯先生”的身上。
这种程度的精神力发散，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曾经见到过第四魔法使真身的忒伊思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是意志具现再次降临世间，并且就位于他的近前。
顾判对此并不在意。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全部投注到了对于古宅投影的感知捕获上面。
时间一点点流逝。
“找到了，古宅投影能量波动最强烈的地方就在那里。”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掀开门帘看了一眼驾车的威廉姆：“现在，按照我指示的路线前进。”
威廉姆顿时一个激灵，刚才虽然只是被平平淡淡看了一眼，但在他内心深处，却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与巨大的危险擦肩而过一般，全身所有肌肉都在瞬间紧缩，差点儿抛掉手中的马鞭瘫倒在地。
按照指示的方向前进了一段距离后，一直沉默不语的顾判忽然再次开口道：“那边有人。”
威廉姆拉紧缰绳，放慢了速度，凝重道：“弗兰肯先生，您是说那里有人？”
不止是威廉姆，紧紧跟在后面的忒伊思与法莎也都感觉有些诧异，他们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察觉到附近有任何生命的存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弗兰肯先生”的感知敏锐究竟达到了哪种程度！？
顾判缓缓道：“一男一女，应该是其他势力的魔术师，他们是不是也是过来寻找古宅投影的？”
忒伊思赶上前去，接过话来道：“弗兰肯先生，您能感知到他们长什么模样吗？”
顾判沉默片刻，思索着慢慢道，“距离有些远，精神力丝线感知出来的图像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大致可以确定的是，两人是一男一女，身穿连体紧身衣裤，手中各持类似刀剑的利器，背后应该还背着功能不明的背包。”
“连体紧身衣，手持刀剑利器？”
法莎道：“如果真的是这个装扮的话，他们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是第六法系亡灵复苏麾下，擅长以亡灵魔术进行身体改造的魔术师，他们成立了名为净世议会的组织，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来的是净世议会哪个层次的人物。”
“只是在我了解到的情报中，净世议会组织一直对各种超自然现象持敌对态度，他们在当初强盛的时候，在里世界成立了一支实力强悍的猎杀队伍，甚至发起过许多专门针对这种现象的封镇行动。”
第1691章 两只弱鸡
“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只要影响到我们对于古宅投影的探索，就必须将他们当成敌人处置。”
顾判说话间已经从车厢内起身，“或许应该预先隐秘探查获取对方实力信息，可行的话就将他们拿下，拷问出他们掌握的关于古宅投影的情报，然后看情况将他们驱逐，甚至是全部抹除。”
“谁都不能阻挡我的寻找古宅的道路。”
他声音在这一时间也变得冰冷无比，然后便是砰的一声闷响，法莎瞳孔猛地收缩，却发现视线中已经没了那位弗兰肯先生的身影。
一道灰黄色的土龙瞬息远去，刺耳的爆鸣声就连的呼啸而过的风声都无法尽数掩盖。
“只凭双腿就已经冲出了音爆的程度，他好快的速度！”这是此时三人心底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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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珊亚寻了一处较为平整的山石坐了下来，招呼着还在一旁忙碌的同伴：“艾尔弗雷德，休息一下吧。”
身高至少两米一二以上，体型壮硕的艾尔弗雷德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给人以极强压迫力的身躯，冷冷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如果是其他人，我现在已经出刀了，即便是身为我的女伴，你也不能如此懈怠，因为这是副会长亲**代下来的任务。”
苏珊亚一个纵身跳下山石，低头大声道：“是我的错，不应该生出任何懈怠的情绪！”
艾尔弗雷德点点头，语气肃然道：“那么下面我们继续工作，虽然他们已经接到情报赶去了其他地方，但副会长认为这里肯定还会有那东西遗留的痕迹存在，多一分心思或许就能多一分收获，甚至能够找到价值极高的线索，这也是我们在议会内晋身的最好机会！”
苏珊亚又是一个鞠躬，语气恭敬狂热：“多谢艾尔弗雷德先生的提点与督促，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完美完成任务。”
“你自己明白就好，能够成为净世的正式成员，可以得到的东西远远要比你失去的多得多，虽然我因为哥哥的原因直接成为了正式成员，但一直以来没有任何大的功劳也让我很困扰，我们一定要抓住此次契机，真正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明白，请艾尔弗雷德先生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看着苏珊亚因为弯腰躬身而显露出的优美身段儿，艾尔弗雷德心头不由得一阵火起，他按捺住心头的炽焰，看了看时间道：“现在离午饭还有半个小时，再工作半小时后我们就回宿营地吃饭，你到时候好好洗一洗，然后我们再一起休息。”
明白身边男子想法的苏珊亚脸上一红，低下头去娇羞道：“你实在是太强悍了，我会受不了的。”
“虽然也知道她很有可能只是看上了我的身份，但议会内部都是一群只会疯狂修炼的疯子，像苏珊亚这样还有着正常人心态和习惯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更重要的是，苏珊亚长得她和有三四分相像，虽然现在也只能在回忆中追寻她的身影，虽然苏珊亚的美貌不及她的十分之一，但是，她已经不在了……”
艾尔弗雷德又看了一眼开始忙碌的苏珊亚，叹了口气，刚要低头打开手中的设备，突然间感到了仿佛有一道若有似无的丝线拂过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诡异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有些烦躁地挥舞了一下手臂，想要将这种令人不适的感觉驱赶离开，但片刻后却发现毫无用处。
甚至这种被道道丝线拂过的感觉还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就像是整个人来到了遍布蛛网的阴暗山洞之中，无论怎样躲避，都无法消除那些该死的蛛丝的干扰。
艾尔弗雷德深吸口气，刚刚准备询问一下苏珊亚有没有类似的感觉，却猛的竖起耳朵，低头看向了脚下的地面。
富有规律的地面震颤由远及近传来。
他遽然转身，看向了震源传来的那个方向。
仿佛丝毫不受到山地复杂地形的影响，一道土龙从无到有，最前端处模模糊糊一道残影，正在以肉眼看不清楚的速度直线冲来。
“搜集数据情报分析完毕……对方这一男一女不足为虑，只能被称之为——一般意义上的弱鸡。”
“那么，就让我把这两只乱走的小鸡捕捉拿下。”
“有敌人！”艾尔弗雷德示警的话还未出口，便被突然呼啸而起的狂风给憋进了肚里，虽然他并没有成功发声，但地面的震颤和随之而来的动静倒也成功地引起了苏珊亚的注意。
艾尔弗雷德的眼睛以正常人十数倍的速度快速眨动，在一暗一明的视线中，一个身着黑色礼服的年轻男子的身影终于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他双眸中越来越亮的两点光芒让艾尔弗雷德头皮发麻，心中一片冰凉。
下一刻，艾尔弗雷德的右手已经按到了腰间战锤的握柄上面，旋即紧握。
苏珊亚吐气扬声，双臂交叉反握住了身体左右的一长一短两柄战刀，同时上半身微微下沉，左腿向前稍稍迈出半步，形成了弓步的姿势。
一连串的爆鸣声随之响起，艾尔弗雷德大喝一声，沉重的战锤猛然挥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银色光带，劈斩向了身体左前方的位置。
而在他的左手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三枚带着锋锐尖角的菱形暗器，飞镖旋转着飞出，划出三道各自不同的弧线，从左、右、前三个不同的方向朝着残影在下一个刹那应该落下的位置飞去。
“恩！？”
战锤毫无阻碍地直落而下，从残影中正正穿过，但艾尔弗雷德却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欣喜情绪，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的确确劈中了残影，但也只是劈中了残影而已。
来犯之敌的真身在战锤临身前的不足半尺距离已经倏然转换了方向，绕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转到了自己的身体后方。
艾尔弗雷德又是一声暴喝，腰腹发力，身体后拧，看也不看便朝着自己身后再次轰出一锤。
第1692章 神秘之外
“最近一段时间，好像里世界的动静有些大了，已经蔓延到了现实世界。”
第二辆马车车厢内，忒伊思看着顾判消失在小路尽头，便收回目光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法莎。
“你们长桌会议一向消息灵通，对这样的发展变化有什么看法？”
法莎思索着慢慢说道，“现实世界的发展变化太快，导致里世界的魔术师们不得不做出应对，再加上各个法系，各个势力之间的想法各不相同，乱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至于蔓延影响到现实世界的结果，说实话当许多魔术师视为根基的神秘大厦即将倾塌时，那份已经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协议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约束力，现实世界的普通人在魔术师的眼中，也不过是可以随便杀戮的蝼蚁而已。”
忒伊思道，“当蝼蚁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可以无视其存在，但现在既然已经影响到了，那么自然就变成了另外一种景象。”
“忒伊思先生请拭目以待。”
法莎点了点头，“随着时间的推移，魔术师的存在必将会被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所知，里世界与现实世界的冲突也会从无到有逐步加剧，直到最后演化成魔术师与普通人，以及魔术师与魔术师之间的大战，直到新的平衡再次到来。”
“命运的长河在此时已经不再平静，所有人都将在浪潮之中随波浮沉，就像是弗兰肯老师说的一样，想要不被拍死，就只能立于潮头顺势而上，才能真正掌控自己将来一段时间的命运。”
“掌控自己的命运，是要进入神秘之源，成为开创一系的魔法使吗？”
“不，弗兰肯老师说过，乾坤大道，诸天万界，我们所在的天地只是其中的沧海一粟而已，就算是十三魔法使，也不算是真的超脱而出，而是圄于此间的一群囚徒而已。”
乾坤大道、诸天万界……
法莎仔细品味着这几个字，一时间陷入沉默，许久后才若有所思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忽然能够想明白，为什么某些魔术师组织，乃至于部分魔法使最近都将目光聚焦到了古宅投影上面。”
“哦？那是是为什么呢？”
忒伊思不由得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对古宅投影并无太大兴趣，因此在遇到顾判之前也没有怎么收集相关的情报，所知道的信息确实不如长桌会议的法莎。
法莎道，“最主要的原因在于，费迪南德魔术师主修第二法空间干涉，他从古宅投影中发现了关于世界之外其他世界的信息，而且好有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一种力量体系，因此就引起了里世界诸多大人物的注意，想要从中获取到更多有可能是超出神秘之外的东西。”
忒伊思不由自主皱起眉头，“这些情报，你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们？”
“这……”
法莎深吸口气，以一种相当无奈的语气道，“关键是你和弗兰肯先生谁也没问啊，而且我在那份合作计划书中也简单提到了这件事情，但你们谁都没有看啊。”
“竟然是这样的吗，看来倒是错怪法莎女士了。”
忒伊思语气平静下来，转头看了看顾判消失的方向，起身打开了车厢的门，“老师或许已经找到了位置，我们需要赶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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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群山之间，战斗在顾判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爆发。
艾尔弗雷德出手轰出战锤的同时，苏珊亚的娇斥声响起，左右双刀反手上撩，攻向了艾尔弗雷德的身体一侧。
“又打空了！”
接连两次的攻击落空，被敌人盯上的警兆，身体要害部位针刺般的痛觉，这一切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艾尔弗雷德死亡即将降临。
也使得他心中惊骇万分，如果敌人趁此机会真正对他出手，他必须要直接不计损失地用上哥哥送与他保命的压底箱手段，但即便如此，也不敢肯定自己可以在接下来的攻击下毫发无损。
坚硬的山石无声无息碎成粉末，艾尔弗雷德力灌双腿，用尽全身力气向一侧退去，硕大的战锤在身前拼力挥洒出团团光幕，希望能够阻挡住接踵而至的全力一击。
艾尔弗雷德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一眨眼功夫就已经退到了十几米开外，而就在此时，如同大山般一直压在他心头的危险警兆突然消失不见，这种生死关头猛然放松下来的情况让他一直紧绷着的心弦不可抑制地出现了断裂的迹象。
“不好，敌人的真正目标是苏珊亚！”
艾尔弗雷德很想抢在对方前面赶过去支援自己的同伴，他甚至已经预料到了在两人真正联手夹击下对方艰难支撑的后续展开，但现实情况却是突然松弛下来的心神无法再次没有时间间隔地绷紧，疾速退却的惯性也让他无法在自己想要的时间内再次前冲。
此时的艾尔弗雷德在情绪、精神大起大落下竟然感动了眼前阵阵发黑，几乎想直接躺倒在地上呼呼睡去。
下一刻，没有任何意外出现，苏珊亚的双刀已经不在手上。
她娇小的身体腾空而起，被一个不算强壮的年轻男子单手扼住脖子拎在半空，双脚全部离开了地面。
男子的另一只手倒提着两把闪着森寒光芒的战刀，仿佛随意提着两根一碰就会断掉的秸秆。
他平缓地转过半个身位，正面看向了十米外如临大敌的艾尔弗雷德。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我们两个突然出手，本人自问之前并未见到过阁下，也绝对没有的罪过的地方。”
艾尔弗雷德深吸口气，将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以一种恭敬至极的语气说道。
“说的什么鸟语，我听不懂，难道你不是德罗巴帝国的人？”顾判的面部表情变幻，饶有兴致地看着艾尔弗雷德。
苏珊亚脸涨得通红，喉咙在强有力的抓握下早已经无法呼吸，身体内的力量似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根本不能调集起一丝一毫反抗的力量。
而她拼尽所有能够做到的，也只有以极低的声音求饶道：“救，救命……”
第1693章 五湖四海
顾判笑了，以轻松愉快的口气说道：“救命这个词倒是说的很标准，甚至没有带上任何南部行省的古怪翘舌音，听上去很有一种老式播音腔的味道。”
“不过想要活命，只是祈求是不行的，你必须要让我看到，你能够让自己继续活下去的价值所在。”
说完后顾判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量，让手上的苏珊亚连半个词也说不出来。
“阁下是第七法的不死使徒！？”
艾尔弗雷德换成了标准的德罗巴官方语言，一颗心心也不断沉了下去。
整个第六法系一直和不死使徒有着各种各样的摩擦，这种摩擦甚至可以追溯到第七魔法使不死真祖创立第七法之前……
当时正是因为某个亡灵复苏的大魔术师出手，才迫使第七魔法使开启了那条全新的道路。
而在那场不死真祖复仇的大战中，第六法与第七法的敌对达到了最高峰，杀戮与被杀，就是那个年代的主题。
“你这么说也没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确实算是一个半吊子的不死使徒。”顾判无所谓地道。
“阁下既然是第七法的不死使徒，难道不知道在第六魔法使与不死真祖签订和平协议后，尤其是当年两位魔法使联手镇杀第十三魔法使之后，第六法与第七法的魔术师已经不能再无故相互出手为敌了吗？”
艾尔弗雷德急切间实在想不出该怎么说，因此只能选择了这一条付诸成文的约定，虽然在很多时候，很多人并不遵守这个约定。
“违反协议第六法与第七法的协定？”
“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狗屁协议，但既然大家都在遵守的话，我也不能做那种挑起争端的坏人。”
顾判略微思索一下，接着无所谓地道：“但是我可以甩锅，把这件事情扔给法莎那个女人来替我背，或者是让我名义上的弟子来背……”
“你……”艾尔弗雷德嘴角抽搐着，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来。
顾判毫不理会对方的心情与态度，自顾自慢条斯理道：“而且你们我刚才也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半吊子的不死使徒，并不能算是第七法序列下的血族生灵，甚至不能算是一位真正的魔术师，因此不管是什么样的协议，在我眼中也都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艾尔弗雷德暗暗苦笑一下，叹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直接放开来说，需要什么条件才能让阁下放掉我们两个？”
顾判微笑道：“把你们目前在进行的任务进展详情告诉我，你们就可以走了。”
既然瞒不过去，那就干脆敞开了说。艾尔弗雷德闭上了眼睛：“果然不出所料，阁下也是为了古宅投影而来的？”
“没错，大家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我们之间都是亲密的战友关系……战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艾尔弗雷德，不知阁下又该如何称呼？”
艾尔弗雷德思量片刻，还是报上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希望对方能从中听出些许关于自己哥哥艾尔弗雷萨的蛛丝马迹，然后知难而退。
但就在下一刻，艾尔弗雷德的面色骤然变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一直以来努力保持的平静表情。
就在观察着对方面部表情的同时，顾判也突然感觉到了艾尔弗雷德体内一道诡异而又雄浑的能量一闪而逝。
虽然那道诡异力量只是一闪即逝，但却还是被顾判第一时间清晰感知。
在经过了简单的分析之后，他认为这道暗藏的力量气息并不属于艾尔弗雷德本人，更有可能是其他人以某种方法灌注进去。
第二，这道诡秘力量完全爆发后会对战局产生何种影响，目前掌握信息不足，无法判断，如果继续对艾尔弗雷德出手的话，倒不如先拖延一下时间，等到弄清楚这道力量气息的根底再有针对性地出手控制。
想到此处，顾判便露出些许温和的笑容，慢慢说道，“艾尔弗雷德先生长得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你的女伴儿也漂亮可人，美丽端庄，愿神秘之源祝福你们幸福美满，百年好合，夫唱妇随，举案齐眉，床笫之欢，早生贵子……”
“至于我的身份，吾名弗兰肯，正准备创办一所学校，成为一位教书育人的园丁，这一次是听说有一座古代建筑的投影在附近出现，为了深入了解古建筑的设计制造细节，所以才赶来探查一二。”
艾尔弗雷德瞟了一眼仍然在对方手上，已经陷入深度昏迷的苏珊亚，嘴角抽搐几下，挤出笑容道：“弗兰肯先生，关于古宅投影的详细情报我这里没有，像我这样接还触不到组织任务核心的人，只能是根据上面的命令打打下手，就像现在这样，组织让我们留在古宅投影曾经出现的地方寻找线索，其他的事情一概不让我们知道太多。”
轻咳一声，艾尔弗雷德又接着说道，“对于古宅投影的搜寻，其实大家都处在一片迷雾之中，先找到的不一定能拿到手，先拿到手的不如最终到手的，就像是那句谚语说的，螳螂捕蝉，还有黄雀在后。”
“原来如此，你们组织的其他人都去了哪里？”顾判紧接着问道。
艾尔弗雷德紧紧皱起眉头，片刻后咬牙低声道：“根据临行前得到的情报，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在法兰帝国西部的某个小镇，如果我说出来那就是背弃了自己为之奋斗了十几年的组织，希望弗兰肯先生能够遵从诺言，第一时间放我们离开，好寻找一处偏僻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安全度过后半生。”
这货似乎在说谎。
并且还很希望将他引入到那个地方去。
顾判仔细感知着艾尔弗雷德的情绪变化，努力露出一丝真诚的笑容：“说出那个地方，我就放你走。”
艾尔弗雷德反问道：“那我的同伴呢？”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不会做出任何对她身体有伤害的事情，男活一口气，女活一张脸，作为一个男人，说出去的话就是钉死的钉子，几匹马都拉不回来。”
第1694章 古怪变化
在顾判的目光逼迫下，艾尔弗雷德说出了一个小镇的名字，然后阴沉着脸道：“我们现在已经担了很大的风险，甚至随时都会有性命之忧，希望阁下能够信守承诺，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么？”
“走吧，走吧，不过我很怀疑，就算是我真心诚意的放你离开，你怕是也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远离……”顾判一抬手，将苏珊亚扔到了艾尔弗雷德脚下，低下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多谢弗兰肯先生不杀之恩，来日再次相见之时，本人必有重谢。”艾尔弗雷德一个九十度的鞠躬，扶起刚刚从昏迷中苏醒的苏珊亚转身离去。
“不用谢，我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人。”顾判可有可无地回了一句，依然保持着低头思索的姿势没有任何动作。
艾尔弗雷德朝着下山的方向踏出一步，整个人突然间痉挛一样缩起了身体，凄惨的嚎叫声低低从他的口中传出，一股狂暴冰冷的气势直冲而起。
顾判微微皱眉，所站的地面如同火焰下的蜡烛般无声融化，他整个人开始疾速下沉，直至隐藏进山体的深处。
艾尔弗雷德脸上的表情恐怖扭曲，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抓不到顾判的踪影后更是暴怒不已，随后一把抓过被自己气势所激，身边瑟瑟发抖几乎站立不稳的苏珊亚，将她深深拥入怀中，对准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当忒伊思和法莎等人弃车徒步奔行至数百米外时，目力都十分敏锐的他们被远处发生的事情都惊得呆了一呆。
没有弗兰肯先生的身影，那边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旁若无人地激情拥吻，而且，即便是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传递过来，还带着冰冷霸气的气势。
“真是让人感慨万分，弗兰肯先生之前说感受到了有诡秘力量气息在此地出现，没想到对方竟然可能是净世议会的三巨头之一——副会长艾尔弗雷萨，这种嚣张，这种气势，关键是这样的力量气息，也只有他才会拥有。”
忒伊思微微皱眉，目光凝聚在高大男子的身上。
法莎眯起眼睛，语气凝重道：“艾尔弗雷萨？在我们长桌会议掌握的情报中，此人对自身的身体改造已经超出人类的想象，更重要的是，他出手时的单人杀伤力就算是在诸多大魔术师内都排在前列，没想到竟然是他在这里……”
“那么弗兰肯先生呢，怎么一点儿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痕迹？”
“弗兰肯老师没有出现，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们需要做的唯有服从，而不是质疑。”
忒伊思转头看了法莎一眼，平静道：“那个女人已经死了，果然是艾尔弗雷萨一贯的作风。”
他的话音未落，法莎便见到远处的男子温柔地将怀中的女子推开，令人诧异万分的是，女子在离开男子怀抱的一瞬间化作飞灰随风散去，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天色转暗，随着太阳的西沉，整块大地都开始笼罩在朦胧的夜色之中。
虽然身边就是不死使徒忒伊思，但弗兰肯已经不见踪影，让此时的法莎已经生出了退走之心。
在毫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和单体杀伤力在整个里世界排名几乎能达到前十的艾尔弗雷萨交手是极不明智的选择，而且这个人传闻还以疯狂暴虐为特征，虽然从感情上很是不甘，但理智还是告诉她不要硬来，最好是先全身而退再回头慢慢计较。
法莎心中刚刚动了暂且退走的念头，还未来得及说出口来，便不得不将其束之高阁，开始思考和艾尔弗雷萨正面对抗的战术。
因为远处已经被神秘能量所控制，身体扭曲的艾尔弗雷德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他桀桀怪笑着转过身来，犹如实质的目光穿透黑色夜幕，朝着法莎所在的位置望来。
“他不是艾尔弗雷萨。”
忽然间，忒伊思的声音从一侧淡淡响起，传入到法莎的耳中。
“不是艾尔弗雷萨？”
她对此将信将疑，便直接开口问道，“忒伊思先生，你的意思是？”
“弗兰肯老师刚刚才告诉我这一情况，并且让我们试探一下他的实力层次。”
下一刻，血色光芒大作，浓稠无比的鲜艳红色流水般流淌出去，将好大一片山石树木都浸染成鬼蜮一般阴森恐怖。
半空中的艾尔弗雷德身体舒展，双手高举亮银色的战锤，在拉伸到极限后朝着蔓延过来的血色光芒狠狠一锤砸下。
夜空中亮起一道璀璨的银色光芒，直直切入翻滚升腾而上的红色血雾之中。
无声无息间，银色光芒散乱，化作星星点点的寒光散去，而在巨大的力量冲击下，血雾倒卷而回，直直冲入忒伊思合拢于胸前的双掌之间，半空之中一片不正常的死寂，似乎就连夜空都被刚才的无声碰撞所撕裂。
艾尔弗雷德一个转折，落到了地面上，他捂住胸口剧烈咳嗽着，丝丝缕缕的鲜血从他的口中不停淌出。
忒伊思面无表情，但背负在身后的左手却悄无声息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哗啦啦流淌下来。
两人在上来的第一时间，便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来了一次毫无花哨的对拼。
艾尔弗雷德再次站直了身体，手中银色战锤斜斜指向了不远处的忒伊思。表情扭曲着，口子发出犹如夜枭的诡异声音，“原来是第七法的不死使徒忒伊思，怪不得能够在我的亲自出手下还能作出如此凶狠的反击。”
“你胸前挂着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源血之心吧，不对，它的力量并不纯净，应该只是真正源血之心的仿制品，不过这也是很珍贵的宝物了。”
“没想到竟然能有如此的收获，能拿到它的话，就算是寻不到神秘的古宅投影的线索，这次德罗巴帝国之旅也完全称得上不虚此行了！”
艾尔弗雷德说完后不再多言，身体突然消失在了原地，化作道道残影冲了过来。
忒伊思冷冷一笑，血色光芒轰然暴涨，没有任何犹豫地再次直面而上。
对于他来说，如果对面是真正的净世议会副议长艾尔弗雷萨的话，或许还真的要小心谨慎应对，但如果只是一个被艾尔弗雷萨灌注了力量的家伙，还不配让他这样层次的不死使徒心生惧意。
然而就在下一刻，却出现了让忒伊思完全摸不清头脑的古怪变化。
甚至让他以为，那个家伙是不是突然疯了。
不然就难以解释，为什么对方会对他的攻击不管不顾，突然间拼命撕扯攻击着周围的一切，像是落入蛛网的飞虫，在做着临死前的最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