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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衣不白     辅汉txt下载     辅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 再回许都

    而荀之也不是一帆风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都的紧张局势又重新开始,因此他遭受到的围追堵截反而是多了起了,只有到了许都百里地的一处驿站的时候,才轻松下来,不过让人庆幸的是,贾诩避开了那些主力围歼的队伍,他们这一路,不过就是来几个尝试的,后来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不对,但是却是为时已晚,荀之已经是安全到了许都近郊。

    荀之感受到松了一口气,看着贾诩依旧平静,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太过大惊小怪,也是学着贾诩慢慢的放平心神。

    “这一路,算得上是有惊无险,你也不要庆幸,去了许都之后,那才真的是挑战的开始,那时候步步为险,那时候你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危险都在无形中了,对了,我是北凉人,在董卓祸乱时候,也不过是一个不出名的小吏,我稍微做一下易容,不会被别人认出来的,就索性化名贾乱,字何平,一个教书匠。”贾诩也是神色开始严肃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他也要面临一大堆的麻烦了,那些步都得他来教荀之如何迈,荀之要做的,要么是跟随自己的规划,要么就是做一些选择。

    贾诩不可能一辈子都护佑和指挥荀之,这是一个逐渐成长的过程,贾诩相信荀之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毕竟他也不是神仙,若是荀之一直都懵懵懂懂,那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可以直接弃荀之而去,或许再为了追求前途,把荀之和荀氏都出卖,当然,这都是在荀之彻底变成废物的时候。

    荀之看得出来贾诩的意思,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并且依旧是尊重贾诩,毕竟天下就是这样的,这些谋士们就如同是饿狼,还真指望人人都是诸葛孔明那般主公死了之后,也要忠心吗?若非是当时的人,各个都唯利是图,追求功名利禄,诸葛亮的忠心如何体现呢?只有在最缺少忠心的时代,才回去鼓吹忠心。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乱的时代。”荀之叹了一口气,瞧着那逐渐繁华起来的道路,感觉到一股危险感紧迫而来。

    “你错了。”贾诩摇摇头,瞧不见的远方,就是许都,他慢慢张口:“应当说这是最坏的时代,也是最好的时代。”

    不同的顺序,代表着不同的心态,荀之看得到的先是危机,而在贾诩这样的人眼里,看得到的却首先是无限的机会。

    是啊,乱世之下,每个人都是最脆弱的,但是每个人都拥有无限的潜力,或许今日陇上和你种

    田的田间佃户,明日就坐拥几个州,执掌天下权。

    “许都越近,你也要冷静,明日的明日,这许都,也要多出来一个名姓,没有一个人可以惹得起来,不如今日,几个虾兵就追的我们落荒而逃。”贾诩继续追说了一句,接着便是闭目养神,等待马车再出发,已经是夜晚,今日已经不能行路,毕竟许都是有宵禁的。

    而且,到了这里,那些人已经是不再追杀,他们需要等待华优他们共同进城,而贾诩也要先改变妆容,成为那无人相识的贾乱。

    荀之也算是在这最后的静谧的一夜,准备好心神,毕竟以后要面临的是什么,是无尽的危险。

    而此时,宫内,却是大乱。

    这种乱,从董贵人那里而来,十几日前,董贵人被查出身孕,已经是两个月了,宫内上下鼓舞,尤其是董贵人那里的下人腰杆子都硬了几分。

    这也是董承敢对钟繇反击一下的原因。

    但是,今日晚上,董贵人那里刚刚吃了晚膳,就觉得腹内大痛,接着便是昏迷不醒,而太医到了之后,简单的把脉,得出来的结果便是食物中放了打胎药。

    接着有人将食物残渣拿出来,太医分析后得出里面有马钱子以及生川乌、水银。

    果真是如此。

    而在未央宫中的刘协,也是第一次发怒,彻查禁宫,直接退朝几日,反正要是都禀报到司空府,他缺几日都是没有太大关系的。

    一切生人都被捉拿,到过董贵人殿的人各个都是下牢盘查。

    而最终却是无果,尤其是尚食局那边,抓了几十个御厨,也都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陛下,你可一定要妾身做主啊。”董贵人眼泪涟涟,当真是哭花了脸,几日未曾合眼,直接趴在床边的刘协的怀抱里面:“一定是谁嫉妒妾身给刘家添个皇孙,方才下手。”

    这句话,看似是无意,却是一语点破了刘协的所有心绪,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最有可能下手的人。

    “正奇,走。”安抚了几句,接着汉献帝便是起身,然后出了殿门,声音压低了一些,“去椒房殿。”

    说来可笑,刘协已经不记得椒房殿是在何处了,毕竟许都皇宫这么大,他的范围却是很有限,一个失意的天子,整日独守未央宫,或者在自己喜爱的宠妃那里。

    而椒房殿,他可是一次都没有来过,甚至新婚第一天,他就

    未曾回来。

    而曹操看中的是他的身份,也不理会他和皇后关系如何,甚至宫中那些婆子们,都被吩咐不要多加阻拦,算是给了这个皇帝最大的自由权。

    正奇听着这样的命令,楞了一下,接着就是皱眉,他知道,刘协是开始怀疑伏寿以及椒房殿下的手,毕竟董贵人若是真的生出来孩子,那就是汉室长子,虽然不是嫡系,但毕竟是唯一的孩子,而按照现在刘协和伏寿的关系,很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可能生出一个孩子来,所以,这个长子,就很有可能成为这汉室的天子,而这样一个准天子,准皇储,却是夭折了,在腹中就没了。

    最大的获益者是谁?伏寿,她是皇后,她不想她的地位受到阻挠。

    但是正奇如何不知道伏寿,他相信伏寿一定不会那么做的,但是,这不是他一个下人想就能是的,在别人面前,他或许能够是呼风喝雨的正奇大人,在刘协面前,他就是一个奴才,一句话没有,便是在前面带路。

    他开始想破解之道,甚至开始想要不要通知荀令君,让荀令君来解决这里的争端,按照荀令君的大局以及他和伏完之间的关系,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但是最后,这种想法被他扼杀在摇篮里面,这件事情,若是先告诉荀令君,就等于是将荀令君置于最危险的境地,他必须要忍着,等着这件事情散发出去。

    “陛下,小心台阶。”椒房殿自然是气派,当然,仅仅是这殿门罢了,里面的丫鬟婆子却是少的可怜,甚至是刘协到了,都没有一个进去通报的。

    这更加是让刘协皱眉,只是进了殿门,见着一个伏在案上,认真读书的女子,上前声音冷酷:“你就是伏寿?”

    多少年没有人这么叫过了,伏寿抬头,瞧着眼前穿着华丽的年轻人,却是愣神:“嗯?”

    “这是陛下。”正奇跨国一步,声音低微,提醒了伏寿一句。

    伏寿眉头一皱,瞧着眼前这个本该是自己丈夫的人,满满的陌生感,而且他身上多是戾气。

    但是礼节却是一点都不能少的,她跪了下来,然后拜了下去:“妾身拜见陛下,不知道陛下到椒房殿来,未加迎接,妾身有罪。”

    “你当然有罪!”说着,刘协便是从身上掏出佩剑来,他其实并不会用剑,但却是掏出出来,指着伏寿:“大罪!”

第一百五十章 顶替背锅

    “妾身长居这椒房殿,寸步未曾迈出,陛下,又是听了谁人的谗言,要对妾身如此?”伏寿抬头,看向了刘协,这个人是她的丈夫,却是让她最为陌生,她未曾见过他,新婚那天,她盖着盖头,在屋里面等到了子夜,等到了天上鱼肚白,他甚至等到了罕见的流星,但是,她没有等到他,他如同是是人间消失了一般。

    而后来不管是去给皇后请安,还是给太后请安,都是她一个人,人人见着问,这是谁家的,知道她是皇后以后,又是唏嘘不已。

    对啊,她不过是那宫中三千宠妃之一,高居皇后之位,却犹如是被打进了冷宫,婚后一年多,她一直都知道她的丈夫就在前宫,就在未央宫,就在董贵人的卧榻上,但就是从未来到过这椒房殿,这本该就是他待着的地方。

    而第一次他来了,却是提着佩剑,却是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欲将她斩于剑下。

    若非是因为伏家的原因,她就是老死不见人,也不愿意进着深宫,来受这等罪过,她甚至有些羡慕微,能够遇到那般好儿郎。

    “若非是你,谁人会加害朕的儿子,果然是最毒妇人心,那一碗药汤,你敢说不是你送的吗?”刘协脸色惨白,毕竟身体多年不调。

    依旧是昂着头,伏寿看着刘协,却是突然笑了:“陛下,这后宫中,妾身会给所有人送汤送药,却绝对不会是她董贵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接着伏寿的身体便是歪倒在一遍,趴在地上,炉火很暖,地板也不是很冷,但是伏寿此刻却是感觉到全身都在冷战,她的脸上深深的印着一个巴掌,仿佛是一个杰作,一个出自于刘协的杰作。

    “你是后宫之尊,既然已经母仪天下,还何必去和朕的爱妃如此斗怨,甚至于加害于朕的孩子,你是真的觉得,朕没了天下,便是连后宫都无权干涉吗?”刘协剑耷拉在地上,他在伏寿面前不断的徘徊,那剑也划出来一道一道的火光,仿佛是要杀人的前奏。

    但是伏寿还是不言不语,她坐起来,端正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本来仅存的最后的一点对于这个男人的好感,都是消失殆尽。

    最终还是正奇,知道这样下去,定然会惹怒刘协,刘协毕竟年轻气盛,万一真的不顾后果,抬刀杀了皇后,那这汉室天下可能真的失去天下之心,荀令君那边也会出大问题,因此,正奇直接走出来,为皇后开脱:“陛下,这件

    事情应当是和皇后无关的,按照小的知,皇后这些日子都是在椒房殿修生养性。”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刘协生气,却是直接将怒火发到了正奇的身上,直接抬脚踹在了正奇的身上,正奇身体柔弱,自然是挨不住这一脚,直接便是顺着地板躺下,不过还是晓得轻重,赶紧是趴着到了刘协身边:“这件事情,还得从尚食局查起。”

    “尚食局?正奇啊正奇,你这脑袋难道是猪脑子不成?”刘协当场就喝骂起来:“尚食局那些奴才就是再胆子大,都不敢做这种事情,这事情,若不是这个贱女人做的,还能是谁?”

    正奇便是沉默不言。

    现在刘协正在气头上,自己怕是劝不住了,不过他做的也不是没有用,起码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刚才那一番作为,让刘协不至于直接怒火冲心杀了伏寿,若是那般,可能自己不是挨一脚这么简单了。

    荀倒是不会杀了他,荀毕竟是君子,但是他正奇真的能够一辈子安心活下去吗?怕是很难,要么一辈子自责,要么直接抹了脖子,总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陛下,”许久许久,伏寿起伏的胸口终于是平静下来,神色更加的冷清,那双眼睛再也不带一丝感情的看着刘协,彻底如同看着陌生人:“此事,确不为我椒房殿所为,若是陛下真的想让所有罪名都归于我椒房殿下,那就归吧,告知太后,告知司空,告知天下,休了我。”

    “你当朕不敢吗?”刘协佩剑终于是扬了起来,接着便是直接划过伏寿的脸颊,接着便是直接飙出来几股血线,那张美玉一般的脸,让人直接皱眉,却是一刀划痕。

    伏寿却是一声不吭,只是冷笑,接着便是起身,坐回了那张卧榻之上,接着便是自顾自拿出来书简,继续看,那鲜血掉下来,直接滴满了书简,那墨迹也随着滚开。

    但是伏寿却是置若罔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

    刘协看着伏寿,沉默,还是沉默,接着便是佩剑掉落在地上,转过身,叹了一口气,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是甩袖而去。

    而正奇回头瞧了一眼伏寿,多有不忍,却是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首要事情是不让刘协冲动 ,便是直接追了出去。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等到刘协一走,伏寿便是感觉到眼睛再也压不住泪水,直接落了出来,不过泪水迅猛,却是冲不走那鲜血。

    刘协走在前面,正奇跟在身后,一主一仆却是走的很快,但是前面走着的刘协却是压根儿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而身后跟着的正奇也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到底要去哪里。

    只是走了许久,刘协停下身子:“朕很过分吗?”

    正奇停住身子,却是不知如何回答,最后便是只说了一句:“后宫女子的命运,皆是如此。”

    刘协笑笑,不知道是对正奇这个回答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只是悠悠叹了一口气:“后宫女子的命运如此,那朕的命运呢?”

    “陛下是天子,这命运也是注定了的,就是纵横天下。”正奇心抖动了几下,还是依旧附和而言。

    刘协摇头,他知道这不是正奇的心里话,别人能看得清天下局势,就算是他刘协都看得清,那正奇呢,这个聪明到了极致的人,如何能够不知道这天下局势呢?

    “你是信不过朕吗?”刘协最后只是这么一句话,便是不等正奇回答就是又将所有思绪转到了董贵人流产的事情上:“朕听人讲,这椒房殿老是有一个宫外女子出入,如果不是皇后所为,也难保不是这些宫外的人。”

    “陛下…”正奇认真调查过微的背景,知道和荀氏有脱不开的关系,若是调查微,不等于最后拉荀氏入水吗?所以只是陛下二字刚出口,他就是赶紧守住口,心中已经是有了计较,这件事情,肯定是找一个替罪羊的,只能是找微了,还得是尽快,不能让她有机会牵扯出来背后的荀氏:“我觉得此女十分可疑。”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抓人,然后打入大牢,明日问斩。”刘协此话说的轻巧,他也只能有这么一点点的权力了,想来就算是司空府再霸道,也不会去阻止刘协这位天子去随便杀个人。

    正奇退下,终于是长吐了一口气:“对不起了,微姑娘,这件事情,总得是有人来背锅的。”

    而伶人馆内,当夜就有禁军抓人,直接押入大牢。

    微一句话都没说上,便是被通知明日问斩,牢房阴暗,她看不到墙壁,看不到光明,她不知道被抓紧来的原因,但她知道自己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而荀之,在生阳县,三年之约等不到了。

    这一夜,她未曾合眼,她心里想着的却不是那一百多首诗,却是想到了那个瘟疫中依旧挣扎的少年,那个扬言三年娶她的少年。

    一夜匆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佳人赴死

    鲮鱼自从受伤以后,算的上的老实了许多,或许是明白自己家主子在这宫中的弱势地位,自己又从鬼门关被救回来,便是不再那般冲动,不过等到刘协离开,她进来后看到伏寿脸上的伤口的时候,便是差点一怒之下,直接出去找刘协理论。

    伏寿叹了一口气后,便是将她制止:“不必如此,总是要经历的,对了,最近别让微姐姐进宫了,宫里太乱了。”

    鲮鱼听得这话,也是冷静下来,便是去叫太医来给止血,这伤口不深,却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些痕迹,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种事情基本上就是致命的。

    而对于伏寿来说,更是如此,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是天下女人都向往之人,却是花了脸。

    而只是刚出门,他瞧着正奇走过去,便是赶紧拦下:“正奇大人…”

    “椒房殿的丫头鲮鱼是吧?”正奇正准备去抓微,神色有些不耐,“你还是快些给你家主子请太医去,若是脸上留了疤,那以后怕是要出很多问题。”

    鲮鱼听得出来正奇的不耐烦,但是她还是拉着:“大人,这件事情如何结束?”

    “什么事情?”正奇皱眉。

    “董贵人的事情。”

    “总是要拿人顶罪的。”正奇并没告知自己要抓人,更没有告诉鲮鱼自己要抓的人是微,他是知道微和椒房殿的之间干系的。

    鲮鱼听得这话,却是惴惴不安,这意味着总是要死人的,而她就算是再笨,也瞧得出来正奇有话瞒着她,但是她和正奇非亲非故,正奇怎么会告诉她呢?

    当下便是告退,倒是十分乖巧的去找太医。

    正奇有些奇怪,这丫头不过是一场祸患,便是成长如此之大,其实正奇并不知道这般乖巧算不上一件好事,能够保住命,但是也少了一份天真活泼,这个宫内最缺少的品质。

    “大人,正奇这般做,应该是对的吧…”吩咐禁卫的时候,正奇心绪不宁,他总觉得有些不心安,但是他毕竟是一个下人,刘协准备将这件事情完结,就算是他不说,刘协也会吩咐别人去调查,最近进宫的外人,怕是也只有微一人了。

    平日里进宫,有着皇后娘娘的令牌,是丝毫没有问题的,但是恰恰遇到了董贵人流产,也恰好说汤药中有毒。

    而后来的事情则是十分明确,椒房殿的伏寿压根儿

    不知道自己姐姐微进了大牢,她算是有些毁容,加上心死如灯灭,彻底对刘协失去了所有的念想,便是整日枯坐到了天命,太医瞧了瞧,却是摇头,说是总归要留下一些痕迹的,伏寿便是不在意,反正这深宫中,就算是貌美如花又能如何,仙子到了这里,都得独守空房。

    而鲮鱼,叫来了太医,问明了结果,却是瞧瞧跑出来,拿了身上的银钱,找了一个禁卫:“大人,今日你们去抓的人是谁啊?”

    禁卫本是皱眉,不过瞧着手中的银钱,那重量很难让人不去心动,当下便是嘴唇轻动:“不该你问的就别问,不过既然这么懂规矩,就告诉你也无妨,就是伶人馆的头牌。”

    说完,瞧着那巡守的队伍过来,那禁卫立马是站直了身体,然后就继续站着,如同未曾动过一般。

    鲮鱼却是呆愣片刻,不过知道自己不适合站在这里,毕竟宫里乱走动也是有惩罚的,当下便是隐匿到了石头后面,浑身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想起了白日里正奇那神色,她终于是明白,为什么正奇不愿意告诉自己了,原来抓的人,居然是椒房殿的常客,自家皇后娘娘唯一的知己好友。

    瞧着巡守队伍过去,鲮鱼想继续往前去问,不过那守卫却是变了脸色,一句话不愿意回答,明显是掉在了钱眼里。

    当下鲮鱼便是狠狠心,从头上取下来一枚玉簪子:“这是娘娘赏给我的簪子,宫里的东西,价值都是不菲的。”

    那本来还一脸冷色的禁卫,当下便是喜笑颜开,将东西收起来,语气和善的不得了:“那姑娘被关到了大牢里面,听大人说,明日午时就要街头问斩。”

    确定了消息,鲮鱼咽了一口口水,只感觉到凉气往上升,她体验过死亡,所以对生命异常珍惜,而微,这样一个无辜的人,却成了正奇手下的替死鬼。

    她跌跌撞撞的离开,漫无目的,却是避开一处地方,就是椒房殿,她知道自己坚决不能够让皇后娘娘知道这件事情,她和皇上刚刚闹翻,若是此刻再因为微的原因起了冲突,那真的就是大麻烦了。

    鲮鱼去找正奇,但是正奇却是整夜都待在未央宫,刘协心情不好,自己孩子没有了,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心思去找董贵人,虽然董贵人丢了孩子,伤心程度不下于他。

    而此刻,一百里之外的荀之,丝毫不知道许都皇城内发生的事情,他虽

    然风餐露宿,算得上辛苦,但是想到马上就能够给微一个惊喜,心中的欣喜程度便是不绝。

    “睡吧,明日就要去许都呢,享受最后的静谧,日后怕是连睡觉都得小心翼翼。”贾诩此话后,便是回了屋子,荀之站立许久,却是迟迟不肯回去,他望着许都的方向,似乎能够望穿失控,他似乎能够看到正在屋内,轻轻的弹奏古筝的微,可能这个时辰,也是躺下了,解下了帘子,然后可能也如自己这般,想起对方。

    想到这里,荀之便是感觉到更加亢奋,他恨不得现在丢下贾诩,直接骑马归许都,不过就算是荀之如此,也是见不到微,毕竟许都的宵禁是很严格的,别说是他一个六百石小官吏,就是那两千石大员,都有可能被抓紧大牢里,毕竟许都的真正主人,是司空府,而司空府那位,是曾经在为千石小官的任上,就敢杖杀当场掌权的宦官的曹孟德。

    直到月亮沉了,沉了,荀之这才转过身子,转回屋内,躺下睡觉。

    而那牢狱中,微的确是思念荀之,不过这份思念,却是生死恋了,她想荀之应该在生阳县,按照生阳县那边的消息,她听到的一切,就是荀之在生阳县闯出了大名头,算得上是清官廉吏,甚至听杨修讲,荀之或许不到一年就能调回许都,三年两千石或许是奢望,但是足够算得上有远大前程。

    而她从身上摸出来一张小布子,那张小布子,算得上是珍贵,被认真的保护在的胸口。

    上面是荀之留给她的那一封承诺,三年之约,只是,她却是笑着想,其实三年之约,她并不在乎,或者说,她在乎的不是荀之,在乎的是他的真心,毕竟她害怕了,她是孤儿,便是行遍天下,便是越发不相信别人。

    她将那布条缠在手腕上,然后痴痴的笑着,接着便是躺在墙上,牢里很黑,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仿佛眼前却是出现了一个少年,一个喝醉了酒,一个为瘟疫奔走,一个珍重承诺,一个不舍远离的少年。

    其实就算是微,到了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就算是官府抓人,都有个名目,不过瞧着那帮人的装扮,她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官府惹不起,那是禁卫,是宫里的人,是天下人都瞧不起的皇宫内的禁卫,但是就算是这样,对她而言,那依旧是庞然大物,不可战胜,不可得救,譬如她现在,马上要赴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免官而回

    天亮了,许都的天随着冬季慢慢到来,等到天空放亮的时候,荀之已经是到了许都城,然后进城,满心欢喜。

    “我们先回司空府复命。”荀之本来是想进城就去伶人馆找微的,但是听见贾诩这般话,便是拉下了脸色,苦着脸换了方向,转了方向,去往司空府。

    司空府在南城,是南城最为雄伟之处,贾诩已经是转换了角色,变成了一个老叟,五十多岁,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以一个管家的身份,贾诩可以轻易的跟在荀之的身边,而不受到别人的怀疑。

    所以当荀之下马的时候,贾诩就跟在身后,荀之也是特意放慢了步伐,算是照顾贾诩,但是贾诩是北凉人,加上身体健壮,荀之这么一放慢脚步,反而是让贾诩蹙眉,说了几句,荀之这才灰溜溜的加快速度。

    而就算是加快了步伐,贾诩依旧是跟在身后,丝毫没有被摔下,最关键的,在旁人看来,他走的并不快,像极了老叟。

    但是荀之却是真切的感觉到身后的贾诩的速度,有些感叹,不愧是练过武的人,又是一个谋士,贾诩当真是天下无双,或许自己有了贾诩,比那刘备有了诸葛亮还要好一些。

    而一路上匆匆,便是速度也快了几分。

    直接禀报司空府门房,等待的时候,却是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司马懿,荀之赶忙是叫住:“司马懿!”

    司马懿茫然回首,为了叫着方便,在他进了司空府以后,他爹就直接给他去了一个字,叫仲达,这让司马懿茫然了许久,也不爽了很久,毕竟这是荀之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叫的名字,他甚至有些感觉是不是荀之和自己老爹通了气。

    不过看到是荀之,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据他所知,荀之可是在生阳县的,而且生阳县那么大的县城,荀之也是很难有机会回来,没想到此刻却是相见。

    “小之啊,你现在可以叫我仲达了,我有了字。”司马懿收拾了一下心情,但是脸上的喜悦却是压不住的,上前拍了拍荀之的肩膀:“变壮了。”

    荀之一笑,便是唤了一句:“仲达,怎么到司空府了,是你大哥到了司空府为职吗?”

    司马懿摇摇头,却是有些得意:“小之啊,你我都几月不见,你怎么能够用老眼光看我呢,此刻我也是司空府的主簿,可是要比你厉害很多哦。”

    “我生阳县十万百姓。”荀之嘿嘿一笑。

    顿时司马懿的脸

    就垮了下来,不过旋即又开心起来:“你这次来许都是为了什么,是司空调你回来的嘛?”

    “对…”荀之刚说一声,接着便是想到什么,当下便是十分痛苦的神色:“我受了重伤。”

    接着再司马懿惊愕的脸色中,直接右手按住左手,直接让自己左手脱臼:“我断了左臂。”

    司马懿刚想说什么,却是瞧见门卒已经是出来:“荀大人,请。”

    荀之用仅剩的右手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接着便是犹如老汉一般,一瘸一瘸的朝着司空府走了进去。

    而贾诩也是跟在身后。

    司空府很大,荀之这是第一次来,不过却是感觉到一种十分陌生的感觉,这个地方,真的是司空府吗?

    明明外面豪华到了极致,怎么到了府内,却是寒酸到了极致,甚至和自己在生阳县的官府比起来都是有些不如,不过却都是十分干净。

    而这么大一座司空府,可不仅仅是住着曹操的家眷,还有无数任职之人,不过多数不住在这里而已。

    便是在门口等了许久,等到一个提着双戟的大汉从门内走出来,声音如同雷声:“你就是荀之?”

    荀之点点头,这个人当真是可怕,非常人哉,他毫不怀疑那双戟下来,自己就算是问天剑在身侧,都是会直接变成肉沫。

    “小子是。”这个人的身份反而是好猜测的,自然是曹操身边的头号护卫,典韦典恶来。是真正的杀手,曹操对典韦也是给予了最大的信任,一般的护卫,就是是保护在身侧,也是不得靠近身侧,而典韦却是毫不受限。

    “进来吧。”典韦的脾气其实不坏,甚至是有些冷静,毕竟是护卫,脑子还是有的,只是说话吓人了一些,荀之当下便是忙不迭的跟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荀之还是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精彩演技,一瘸一瘸的走着,左手直接耷拉在自己的身侧,脸上甚至还沁出了汗水。

    贾诩刚要跟上,却是被典韦拦住:“你,不许动,就留在这里。”

    贾诩十分和善的点点头,接着便是侧过身子,当真是如同一个老仆,在那里站立着,典韦十分满意,接着转身跟着荀之共同进了大堂内。

    丢了贾诩,荀之感觉到有些不安,一直以来贾诩跟在身后,给他出谋划策,他甚至有些依赖,但是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贾诩却是被留住了。

    不过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不可能贾诩一辈子都跟

    在自己的身旁,便是不再犹豫。

    进了大堂,入目便是那满堂忙碌的主簿,以及坐在最上首的曹操,以及在他身侧,捧着竹简的郭嘉。

    “下臣荀之见过司空、军师。”荀之声音干脆,瞧见神色忧愁的郭嘉,便是一笑,表明自己没有问题。

    “你不在生阳县好好待着,来许都做什么,就算是手上,在生阳县养着,和在许都养着能有什么两样吗?”曹操目光不在荀之身上,还是专心看着手里的竹简。

    荀之跪倒在地:“非是如此,下臣身体的确不适合待在生阳县,这许都的郎中总是要比生阳县的赤脚医生好很多的。”

    “哦…”终于将手中的竹简放在台上,曹操抬头看向了荀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真的受伤,还是装模作样。”

    “生阳县十万百姓,下臣就算是再愚钝,不过三年,生阳县便可以大治,到时候,臣可以声名俱存,何必如此呢?”荀之十分无奈的样子,其实这句话是大实话,换了别人的确是如此,但是谁让他是荀之呢,身旁跟着一个贾诩,谁人能没想法?

    “奉孝啊,你说这该如何论罪?”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荀之说话,曹操只是转过头:“可别因为是自己兄弟,就如何如何。”

    “我觉得应该死罪。”郭嘉看向荀之,眼睛微微眯着,手中的竹简不停的在手中转动:“生阳县十万大县,如何能因为伤痛而擅自离开,所以荀之这次回许都,等于是杀了十万我百姓,不死不足以儆效尤。”

    “奉孝果然是烈性子。”曹操笑笑,转过头来,看向了荀之:“别装了,我少时也是装过骗过父亲的,你这套对我不管用。”

    荀之咳咳一声,知道装不下去,便是起身,接着将左手复位,接着拱手:“司空,其实这次我回许都,却是为了让贤来的。”

    说着便是从身后包裹取出来官府以及黑绶铜印:“陈纪之子陈群,德行明高,生而聪慧,希望司空能将这生阳县印绶交予有才能之人。”

    “辞官?”曹操倒是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是耐不住寂寞,来许都让我给你升官的,好了,你出去吧。”

    荀之不知道是何意,不过瞧着郭嘉那喜意,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得到了允许,当下便是道谢一声,在典韦护送下离开了大堂,瞧着贾诩,荀之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回去,望江楼摆宴。”

    接着便是率先跨出大门,朝着伶人馆而去。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为妻求人

    荀之到了伶人馆,这座本豪华无双的小楼,此刻却是直接关了门,荀之到了门前,还是那几个以前拦着自己的小伙计,不过不知道是荀之变了模样,还是他们懒得有所为,荀之倒是很容易就闯了进去。

    进门,便是看到掌柜的,正一脸愁色,荀之便是赶紧上前:“老板,微在吗?”

    荀之觉得奇怪,不知道这伶人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此刻,正是人人悠闲的时间,当真应该是客满才对,如何此刻,却是萧条。

    那老板瞧着身后有人,便是皱眉,不耐烦的挥挥手:“今天不营业,你还是回去吧。”

    荀之便是往前一步,走到了老板面前:“老板,你可认识我?”

    老板抬头,看向了荀之,接着便是眼神聚变,脸上的愁色却是更加浓郁:“是荀公子啊,自然是认识的,这杨修大人和郭祭酒都是这伶人馆的大主顾,常听他们提起。”

    就算不用这些人提起,老板都能够认识眼前这个逐渐褪去稚嫩的少年,就是那个把自家头牌拐走的人,可是,头牌马上就死了,他倒是谈不上有多埋怨荀之:“荀公子回了许都,还是快些去寻荀令君吧。”

    荀之皱眉,这怎么还有往外推的,当下便是更加不解,狐疑的看了老板许久:“你有事情瞒着我?”

    老板摇摇头:“谈不上隐瞒,只是公子,许多事情,就算是告知你了,结果也是不能够变得。”

    荀之有些不安,老板似乎是在暗指一些东西,难道是微?

    “我想你也猜到了,不过也仅此而已了。”老板摇头,起身招呼几个懒散的伙计:“干快一点,晚上还得开门接生意呢。”

    荀之瞧着如此,心里越发着急,可是那老板却是坚决不理会荀之,只是做自己的事情,便是将腰中佩剑抽了出来,搭到了老板的脖子上:“微人呢,是不是你逼迫她?”

    “你还是省些力气吧,再过一两个时辰,微就要赴死了,你现在却准备用剑来杀一个不相干的人,”那老板也算是有骨气,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他却丝毫不觉得荀之能够救出来微来,毕竟拿人的是天子,这许都城,名义上的王者。

    而就算他知道荀之和郭嘉的关系,也不觉得有什么希望,曹操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微就去压皇帝的威风。

    而荀之听到这句话,耳边犹如是被人重锤,整个人如同

    是疯了一般:“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快说!”

    说着,那剑刃直接脱手,上前一手抓住了老板的衣领:“要是微出了一点事情,我定要你伶人馆俱毁。”

    “午时三刻问斩。”老板只是这么一句,便是挣脱开,自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他走的很是缓慢,他对微也有感情,像是干女儿一样,若是放到别人,他能够动用背后力量,却是此刻,就算是伶人馆有很大的背景,但都是不能够让他救到微,更何况是荀之,一个小小的六百石小官。

    荀之怎么能够想到会如此,满心欢喜,此刻却是化成了无尽的苦恨,不过他晓得轻重,知道现在不是拖延时间的时候,便是问清了许都大牢的方向,便是直接提着问天剑而去。

    许都城内,公子爱佩剑,但是多是装饰,那些人就算是彼此动武,都不会用自己的佩剑,毕竟都知道轻重,但是此刻,荀之手持着问天剑,就从伶人馆朝着许都大牢而去,丝毫没有停留,寻常百姓见了都是直接散开,不知道这是哪家的疯子。

    倒是引起了几个寻常巡守人员的注意,不过不等他们反应,荀之已经是走出去很远,跟在身后,便是荀之的背影都瞧不见。

    “散开!”荀之眼睛都红了,他有些悔恨,若是当时自己执意一点,让郭嘉从伶人馆帮自己带走微,自己能够陪在她身边,她就会平安无事,此刻却是入了大牢,甚至要被处死。

    他不管这身后到底是谁,哪怕在老板的犹豫的神色中,他瞧的出来身后的背景的实力强大,但是他荀之不过是孑然一身,有何害怕?

    荀氏不会因为他的怒气,就惹上祸端,除非那人是皇上。

    或许是许都大牢距离伶人馆不远,亦或者是荀之走路着实是快,总之,荀之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大门口,瞧着那森严把守的狱卒,便是止步,眼睛微眯。

    越是此刻,他越要冷静,问天剑就算再锋利,也架不住这许都城数百的城卫。

    他回头,只见许多许多巡逻的人已经是围住了自己,领首一人,却是那日见到的司马朗,见着荀之,反而是奇怪:“荀之?”

    荀之知道今日算是无碍了,便是直接将问天剑回鞘:“非荀之要破坏这许都城的安稳,只是我所爱之人被关押劳中,大兄,莫要挡了路。”

    司马朗对荀之的印象倒是不坏,更因为自己弟弟司马懿进了司空府,得知是荀之

    和郭嘉的功劳,对荀之颇有好感,恰好他当班,自然是让人让开一条路来:“若是我所猜不错,应该和昨晚的事情有关,这件事情出在宫里,你解决不了的,还是去司空府,找荀军师或者是郭祭酒,有他们介错,司空定然是会帮你忙。”

    荀之回头道谢,听得这话,也算是明白了几分,微何以能够招惹宫里的人,他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的是,这背后的人物,却是皇宫大院内,而不是某个世家,在这战争爆发的前期,为了宫内的稳定,曹操真的会帮自己吗?

    不过他没有地方可去,荀大局为重,绝对不会因为微的原因就去宫内,他现在已经举步维艰,不能再招惹宫内不快。

    而郭嘉…

    荀之想到的也只有郭嘉了,自己四十多岁的兄长荀攸倒也算是在司空府有些权力,毕竟是军师,但是却是不可能说得动曹操,唯有郭嘉。

    郭嘉在曹操那里的影响力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或缺的程度,他本身就如同是司空府的管家一般,掌管着大大小小司空府的事情,小到吃什么,大到十万兵马。

    这也是荀之觉得郭嘉能够说得动曹操的原因了。

    不过是刚到门口,他就瞧见了郭嘉,郭嘉正看着他,脸上笑意不断:“怎么,舍得来找我了,不先去找自己的小美人儿?”

    荀之苦笑:“莫要怪我,兄长,微不知道何时得罪了宫里的人,今日午时就要被问斩,不过只剩下一两个时辰,但求你…”

    “不可。”郭嘉听得出来荀之的请求,便是直接打断:“非我不念情分,你我兄弟的情谊,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但是不包括去求司空。”

    荀之有些沮丧,当真是没有办法了吗。

    时间紧迫,他转身,不知道去往何处,刚要走,却听得身后的郭嘉再度发话:“但是,我这个军师祭酒的职务,不知道进宫能不能说上两句话。”

    荀之惊喜转头,却看着郭嘉满脸笑意,“这些日子没见,也没个长进,还不知道我性格如何吗?”

    荀之嘿嘿一笑,瞧着郭嘉那逐渐稳重的样子,确乎是让他有些淡忘,眼前这个人,是可以睡人家小妾的书生,…不对,自然是有情有义的游侠儿。

    “走吧,进宫,反正宫里那位也着实太闲了,咱们去给那宫中添一点乐趣。”郭嘉并未乘车,他甚至一点都不着急,甚至不乘马车。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逼宫杀人

    “郭奉孝,你别太过分了!”走了一刻钟,荀之直接就是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毕竟在大牢中的可是自己的女人,这郭嘉也着实太坏。

    “刚才一口一个兄长,怎么现在没大没小直呼其名了?”郭嘉刚要说几句,却是直接被身后的荀之拦腰抱住,荀之发力,直接跑着朝着皇宫大门而去。

    瞧着是郭嘉,那些人也是不敢阻拦,虽然是有怪,但是是被挟持还是如何,他们还是能够瞧得很清楚的。

    荀之第一次来皇宫,但是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最宏伟的建筑,那天子威严所在的未央宫,便是加快几步,到了大殿台阶下,这才把郭嘉放下来,气喘吁吁,感觉到全身居然在这开始寒冷的天气力,居然有些发烫。

    “我的腰…”这是郭嘉说的第一句话,不过说完,他就停下了那嬉笑的样子,恢复了在司空府掌控大权的郭奉孝的样子,接着便是昂然走上前,一个小宦官赶紧是走上来,俯首:“见过大人,现在陛下正…”

    “嗯?我有军国大事,任何事不可耽误。”郭嘉算得上是跋扈,那宦官直接就是吓得丢了半条小命,久久无所言。

    荀之等得不耐烦,便是夸过他,直接拉着郭嘉进了殿。

    不过刚进大殿,荀之就记起来一件事情,自己身上还佩挂着问天剑,这把汉室皇族的宝剑,进了朝堂,他不过一个六百石,这要是让有心人追究,就是一个谋反罪。

    但是荀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微如果死了,就算是谋反又如何,要是这刘协今日还不答应,自己直接就可以拔剑杀了他。

    荀之知道自己在气头上,但是他心里却是坚信这么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微出了什么事情,不管是因为谁的原因,他都会杀人泄愤。

    不管这人是谁,就算是这宫内的老大刘协,或者是这许都的老大曹操,他都敢拔刀。

    微是他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微,这个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荀之一见欢喜。

    只是还不等荀之如何,就听得上面传来声音:“下跪何人?”

    荀之没抬头,他不知道天子是何模样,只是头在地上磕着:“下臣荀之。”

    “臣司空府军师祭酒郭嘉。”郭嘉倒是有底气一些,甚至是跪着的时候,都是昂然看着台上之人,他在进司空府的那一天,就放弃了对汉室的所有念想,既然如此,一个汉室的末代皇上,有什么足够让他尊敬的呢?

    若非是大局之下,他甚至是

    跪都不想跪的。

    荀之的名气可能并不响,但那是对旁人,对刘协却不是这样,这个升斗小吏,却是生生从自己手里面夺去了一个尚书的职位。

    钟繇这个尚书,算是成了司空府又一个难缠的人,尤其是后来对卫将军董承的打压,简直是致命。

    所以听到荀之的名字,那本来是懒散的刘协,却是来了精神:“荀之?久仰大名。”

    荀之皱眉,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刺耳呢?

    “陛下,荀之未过门的妻子,乃是伶人馆微,无罪被捕,今日特求免过。”郭嘉说话谈不上客气。

    刘协渐渐的坐直了身体,看向了郭嘉:“郭嘉郭奉孝,人人说你是鬼才,可是朕觉得,你反而是最为愚蠢之人。”

    “陛下慎言,今日嘉是来求人,不为其余。”郭嘉瞧着刘协,感觉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牙齿的老虎,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

    “下臣求陛下开恩。”荀之听得出来,郭嘉和刘协并不对付,当下便是哀叹一声,又是磕头不止,为了微,他愿意放弃所有。

    “朕的贵人被你不过一个六百石小吏的未过门的妻子害的丢了孩子,你觉得是你说几句开恩就能解决吗?”刘协看着荀之,满是厌恶,尤其是在他惹不起郭嘉的时候,便是将这种厌恶感成百上千的都分到了荀之的身上。

    “微不可能做这种事情。”荀之笃定,他抬头,看向了刘协,看着这个有些病态的少年,这个和自己年纪一般的少年,声音苦涩:“陛下,无过而杀人,何以至此?”

    “彭。”卓案上的一本书直接是扔到了堂下,刘协看着荀之,却是面露不善:“朕是天子,朕说她有罪,她就有罪,你又不服气的嘛?”

    “我想知道,这天子有几条命?”郭嘉起身,却是慢慢往前。

    站在刘协身边的正奇感觉到眉头直颤,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此刻逼急了郭嘉,或许会闹出乱子来,便是赶紧在刘协耳边:“陛下…”

    “住嘴,抓人的是你,难道现在要放人的也是你吗?”刘协却是直接将正奇避开,看向了郭嘉:“听说你以前是一个游侠儿,朕手里有剑,你手无寸铁,如何杀朕?”

    “杀天子,是最大的过错,我郭奉孝不敢坐。”郭嘉却是摇摇头,却继续往前走,遇到台阶,便是往上迈,几步路后,却是笑着转过头来:“我救不了你的未婚妻,只有自己才可以,你看,这天子对的台阶,也并非是高不可攀嘛。”

    哈哈大笑,接着便是又转身下了台阶。

    而荀之整个人暴起,直接几步,犹如是猛虎下山,直接到了台阶前,刘协面色大变,还未曾反应,就看到荀之直接是跳了上来,手中问天剑直接搭到了刘协的脖子上:“大战在即,下臣知这皇宫大院愈发重要,司空不敢施压于陛下,可我不过孑然一人,就算是荀氏,尚未加我入族谱,陛下,以一六百石小吏的命,换你天子的命,如何?”

    刘协眼神暴起,他认得荀之手里的剑,那是灵帝的剑。

    “先皇曾以此剑命陈杀人,此剑已经不详,陛下,还想让他沾上这皇族的血吗?今日,到底是我荀之在逼陛下,还是报应不爽,陈前辈亡魂不散。”荀之说的激昂,他要彻底摧毁刘协的心理防线。

    “你可知这是死罪?!”刘协声嘶力竭。

    “荀之,且不可糊涂,”不等刘协继续放话,惹怒荀之,正奇便是赶紧出口:“微无罪释放。”

    荀之听得这话,便是脸上一松,接着手中问天剑回鞘,接着回身,跪倒在地:“多谢陛下。”

    “这件事情,如何算?”郭嘉在旁,煽风点火。

    “荀之和妻感情深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是可以原谅的。”刘协已经被吓傻了,正奇便是全力应付。

    郭嘉笑笑,更是放荡不羁:“走了,荀之,跪这里做甚。”

    接着便是头一个离开。

    荀之抬头,看了看刘协,又看了看正奇,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到这里算不算完结,只是他心中苦涩,微或许平安无事,自己可能要出事了。

    尤其是贾诩,为自己谋划甚多,到了自己这里,却是又惹了大祸,这还如何为汉室犬?就在刚才,自己这个立志要成为汉室犬并吞天下的人,却是差一点咬死了主人。

    他依旧是恭恭敬敬的行礼:“今日所为,迫不得已,若是陛下治罪,荀之一力担之。”

    正奇朝着他点点头,荀之这才退去。

    “除了这司空府,这旁人,也是对朕视若无物吗?”刘协侧躺着,眼睛空洞,他并没有收到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却是比杀了他更难受。

    “这天下,总归是姓刘的,陛下…”荀之是荀氏人,正奇总要尽力给荀之脱罪,不管荀之在不在族谱上,他都是荀氏子:“就当这一切,都未曾发生吧。”

    未曾发生吗…

    刘协笑笑,这种事情,如何定罪呢,说出去只会让人笑掉大牙。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刑场救妻

    其实看似很短的时间,但是或许是许都的皇宫也太过浩大,荀之出了宫门,已经是瞧见了那日色已经在中天,当下便是心急,也是不理会郭嘉,直接就问天剑抽出来,从一个要进宫的大员的马车上卸了一匹马,在那摔得七荤八素的官员的骂骂咧咧声中纵马而去。

    至于许都的路上,虽然是天气越来越冷,但是因为农事渐渐轻松,人流反而是多了起来,荀之这一路,扬鞭驱马,若非是司马朗今日当班,荀之可能还没有到刑场,就已经被那些巡逻的人刺于马下。

    荀之心急如焚,他为了微,已经是破坏了日后的大局,若是这样都救不了微,那么他真的会自责一辈子。

    “等我。”这太阳,很是冷冽,但是荀之却是如同在那烈火中焚烧。

    而此时,皇宫内,荀之的到来却是引起了巨大的连锁反应,鲮鱼在那宫殿中瞧见了荀之,瞧见了荀之拿着问天,威胁当今陛下。

    最让她不解的,荀之这样的行为,居然是让刘协忍下怒气。

    而她也是得知了最重要的消息,因为荀之的出现,微获救了,当下便是直接奔到了椒房殿,瞧着有些冷清的椒房殿,直接迈了进去:“皇后娘娘,微有救了。”

    正在认真看书的伏寿,却是直接色变:“微如何了?”

    鲮鱼这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自己可是未曾跟伏寿说过微进了大牢的事情,此刻便是自知言失,直接跪在了地上:“只是不想让您担心罢了…”

    “微姐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最近渐渐沉稳起来的伏寿却是顿时方寸大乱,直接站起身,喝问道:“快说!”

    “董贵人的事情,陛下怀疑是宫外的人所为,所以自然而然的微姑娘成了顶罪的…”鲮鱼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家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知道微对她的意义非凡,当下便是赶紧再补了一句:“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刚才在未央宫听见,那荀之胁迫皇上,放了微姑娘了,此刻,那荀之应该已经是在救微姑娘的路途上了。”

    听得这话,伏寿才是渐渐的放心下来,不过瞧着外面的日头,她却是心中始终不得安稳,“荀之不是去生阳县为县令吗,如何来了许都,而且,他还如何能够胁迫皇上?”

    “那荀之带剑进宫,刚才若非是正奇大人拦着,可能他真的就把陛下给杀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郭祭酒在的原因,还

    是陛下本身宽容,那荀之全身而退…”知道伏寿现在心情不好,鲮鱼起身将伏寿扶着重新坐下:“当真是豪杰。”

    “或许另有他因吧,谁都可能仁慈,但是绝对不会是前宫那一位。”伏寿不会相信刘协有那么好心,其实原因不是很难想,一来刘协当时情况紧急,想来也是正奇下的决定,他只能附和;二来,却是荀之背后的家族,是荀氏。

    如果他执意要将这件事情重重的对待,那么后果却是只有两种,一来皇家颜面尽失,一个六百石小官吏可以未央宫中随意威胁当今陛下,二来,却是按照律法,要诛九族,那荀氏如何?

    这唯一算得上是汉室势力中强大的一家,刘协会轻易的放弃吗?和汉室天下相比,荀之这一点冒犯,当真是算得上是小事,这就是乱世之下,若是在治世之下,为了皇族的权威,荀之就是十条命都不够砍得。

    郭嘉看得出来刘协的为难处,这种挑衅,仿佛就是在测试刘协的底线。

    “还有啊,就是那荀之,长得好挺好看的,皇后娘娘,我觉得微姑娘一定会很幸福的。”鲮鱼瞧过荀之,荀之长得虽然棱角分明,不过和郭嘉站在一起,终究是模样上逊色了一些,但是举剑欲杀刘协的那时候的模样,却总是让人忽略外表。

    伏寿笑笑,其实也算得上是勉强,她倒是有些羡慕微了。

    只是起身,她移步宫外,瞧着那日色,眼睛有些因为光亮眯住了,轻声道:“若是可以,微姐姐,我倒是很想和你换一下身份。”

    荀之策马而去,撞倒无数,终于是远远瞧见了那举刀欲杀的刽子手。

    便是直接心中默念玉簪之名,希望能够借助它的力量,而玉簪在关键时刻,也不和荀之开玩笑,几乎是在荀之心念刚到达,就直接一阵力量传遍了荀之全身,犹如是大鹏展翅一般,后脚蹬马来借力,那马居然生生被蹬的五脏六腑皆废。

    而荀之犹如是天外飞仙,直接身子冲到了那台上,接着手中问天剑毫无花哨感的冲着那重重砍下的刽子手的掌中刀而去。

    而兵刃交接之时,那掌中刀明明看着凶猛,那问天剑看着柔弱,却是瞬间形势逆转,问天剑犹如是神兵一般,直接将那刽子手的掌中刀碎成两半。

    而那半个刀片,直接叹飞到地板上,直接深入其中,肉眼不见。

    “何人喧扰刑场!”那监斩官直接站起来,

    神色严峻,大喝一声:“来人呢,给我抓起来。”

    “天子口谕,无罪而释。”荀之眼睛危险的看向那个监斩官,“你是要执意抗旨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那监斩官眉头紧蹙,天子口谕,既然是口谕,就是无凭证,让他放人,着实是不可能的事情。

    “放人吧。”司马朗有些无奈的上了台:“这是荀家的公子,他绝对不会诓骗你的。”

    “大人,这…”那监斩官本身也就只是六百石官吏,司马朗和他同级,但是谁都知道司马一家在弘农的地位,他自然是恭敬的:“只是这如果出了事情…”

    “我担着。”还不等司马朗说话,人群中走出来一人,却是年纪轻轻的司马懿:“我以司空府主簿之名担保。”

    “既然如此,那就放人吧。”瞧着是司马懿,那监斩官眼睛更加恭敬,若是对待司马朗看中的是背景的话,那对待司马懿,则是他的背景和他的前途,十七岁为司空府主簿,简直比钟繇家那个散骑侍郎还要厉害许多。

    而荀之,转过头来,却是看向了朝思暮想的微,她脸上很平静,荀之甚至以为她是被吓傻了,只是那双眼睛,犹如秋水,让人迷失。

    “你来了。”微淡淡的一句话:“差一点。”

    “嗯,差一点。”荀之咧嘴一笑,“终归是差一点的,没有人能够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了。”

    “我手疼。”这个有些倔强的女人,紧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他看着荀之,轻轻的替她将绳子解开,却是在绳子解开后,往后退了一步:“你不是在生阳县做官,怎么回了许都。”

    “我想你了。”荀之却是不管微如何的冷漠与矜持,他到现在,完全不去顾忌,什么羞涩,什么胆怯,都此刻化为泡影,他怕,自己若是走慢了那么一步,自己可能就再也没法跟她说出这么一句话了。

    微看着荀之,许久许久,方才轻轻往前走了一步,然后声音低微:“我也是。”

    那苍白的脸色,在说完这句话后,却是顿时变成了绯红,轻轻地低头,不知作何言。

    “我说你们,可不可以别在这里恩爱,多晦气。”也是同样骑马的郭嘉姗姗来迟,下了马车,却是埋怨:“进许都的时候,我说我以后可能一辈子都要在马车里了,如今到了马上,却是屁股都不耐颠簸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二女相见

    那监斩官,瞧着是郭嘉,赶紧是上前,四十多岁的人,直接就是卑躬屈膝:“郭祭酒小心些,莫要伤了身体。”

    “哎呀,人家小两口腻歪,你还这么多人在这里阻拦,当真是煞风景,走,我请你喝一杯。”郭嘉直接就是一胳膊揽住了那监斩官,直接顺着旁边不远的酒楼去了,回头朝着荀之眨了眨眼睛。

    荀之心思却全然在微身上,只是轻轻的拉起微的手:“我本来说过,要是你丢了一根汗毛,我都把那些人都给杀了的。”

    “丢了何止一根。”微忙慌抽出手来:“我们先回去吧。”

    “好。”说着,荀之便是回头准备牵马,不过瞧着那马的身体已经畸形,早就死的没影儿了,便是尴尬一笑:“要不我背着你?”

    “我又不是不能走路。”微却是摇头,看想荀之,带着警惕:“你是不是外面有了人。”

    荀之干咳一声,有些心虚:“你乱想什么呢,走,回去。”

    说着,便是率先迈开步,微那眼神,犹如是利刃,要把荀之全身都看透了不可。

    而且,最关键的也是让荀之最不解的是,为什么女人这么喜欢猜测,而且……猜的还那么准。

    “噗嗤。”轻笑一声,微乖巧的跟在了荀之身后,却是一句话都不问了,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年,几个月前比自己还是要低上一些的,如今却是高了许多,自己甚至都比他矮了。

    而且走起路来,稳稳当当,却是为了不让微跟丢了,走的很是小步,犹如是谁家的黄花闺女一般,莲步轻移。

    “当真是个傻小子。”微有些欢喜,她见惯了江湖,只是,当荀之出现的那一刻,她却对这些戏里唱烂了的情景,心神俱归于那个少年。

    “你吃果子吗?”微正乖巧的跟着,忽然,身前的荀之却是突然站住,转过身子来,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果子,递到了微的手里:“很甜的,只是野果,我也没瞧过。”

    这是荀之路上一片林子里摘的,只是他逛了整个林子,却只找到那么一棵树,上面零星几个果子,荀之认得那是杨桃,却一直以为这是外面传入的,却不想居然是本土产物。

    不过,便是多余的也寻不见了。

    微看着那果子,煞是喜人,接过来,看着荀之,便是轻轻的张开口,咬了半个下来,却是突然眼睛被雾水打湿,脸色突变。

    嘴巴忽然一停,接着又是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然后声调都变得异常的温柔:“还真

    是甜呢,小之,来,张嘴。”

    荀之瞧着,便是也是喜笑颜开,他什么时候见过微这样可爱的样子啊,看来女生对于水果果然是无法抵挡的,当下便是顺从的张开口,将那递过来的半个水果吃进了嘴里。

    然后,面色沉重。

    “甜吗?”微神色恢复正常,依旧是淡淡的,脸上带着愠怒:“都知道骗我了。”

    荀之感觉着嘴里的酸涩,瞧着微那危险的表情,苦笑着将那果子咽了下去,感慨一声,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员。

    刚才微那表情,谁能够想象居然是吃的这么酸涩的东西,还有后来那憨厚的乖巧模样,荀之不上套都很难。

    “没事吧。”瞧着荀之久久不说话,微以为荀之生气,便是有些急了:“你还好吧。”

    荀之点点头,接着便是靠近微,几乎是不到一指距离:“小。”

    微点头,有些茫然:“怎么了?”

    “你真好看。”荀之咧嘴一笑,接着从身上掏出来一块面巾:“诺,遮着,我怕别人看了你。”

    “快些回家吧。”微哭笑不得,将那面巾接过,有些皱眉:“这可不像你的东西,应该是某个姑娘的吧。”

    荀之咳嗽一声,开始埋怨自己就是手贱,干什么要把面巾拿出来,那明明就是小灵送给自己的东西…

    “回荀府吧,见见我大娘还有奶奶。”知道不适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荀之便是直接拉着微的手,把她反手抱在怀里:“别说不敢去,丑媳还得见公婆呢,何况我荀之的女人还这么好看。”

    “三年之约还没到呢,我和你只是朋友。”微十分认真的说着,却是架不住脸上的绯红,荀之可是不等她如何想,直接便是抱着他她,在大街上狂奔。

    “三年之约,三年之约,小啊,若是我三年后依旧一事无成,你还会喜欢我吗?”奔跑在途中,荀之却是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微摇摇头:“不会的,我要嫁给一个大员,毕竟像我们这样的女子,一定要求一个好归宿。”

    “可我觉得,某人会。”荀之却是十分自信,顺带嘱咐微:“等下去了府里,奶奶和大娘反而是最好对付的,反而是我叔父,还有我大兄,你可要小心应付。”

    “我不愿意去的…”微刚想摇头,看到荀之那认真的眼光,却是将后半句咽了回去,只说了一句:“好的。”

    刚到门口,荀之远远就瞧见在门口等着的小灵,便是直接喊道:“小

    灵,准备热水还有干净衣服。”

    “给公子吗…”小灵本来是欢喜的,但是瞧见了荀之不是孤身一人,怀里还抱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声音突然小了:“还是给这位姑娘也准备。”

    “都准备吧。”荀之假装没有看到小灵的神色,便是将微放下来:“荀府规矩严,我要是再抱着你,可能让叔父直接揍一顿。”

    小灵看到了微,微也转身看向了小灵,两个人却是不同的反应。

    小灵瞧着眼前这个如同是玉雕的没人,却是心中苦涩,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荀之日思夜想的微,在生阳县,她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女,但是荀之起码还会关注她,到了这许都,她依旧是一个侍女,但是荀之有了微,有了这样一个神仙女子,哪里还能想到她呢?

    “见过少奶奶…”她声音很干涩,眼睛瞬间就红了。

    “叫姐姐就好了。”微上前,拉着她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荀之,瞧着荀之那无处安放的眼神以及双手,就能知道所有,便是叹了口气:“不要和我客气,我也不过一个风尘女子,担不得一个少奶奶。”

    小灵却是感觉到十分不安,同时那种不安让她更加难以保持情绪,便是挣脱手来,行了一个礼,慌忙跑开:“我去准备水。”

    “瞧你做的好事。”微嗔怪的看了荀之一眼:“这三年约满后,我怕是要成为荀大人的十房太太了。”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正妻。”荀之干咳一声,赶紧是拉着微的手,进了府邸,他可不想让微这样下去,女人,甭管多大度,永远都不会不吃醋。

    微是女人吗?是,还是漂亮的女人。

    漂亮女人的占有欲同样强。

    这边其乐融融,那许都一处,却是气氛凝然。

    “荀之回许都了?”那烹茶人和饮茶人神情严肃,瞧着堂下跪着的少女:“你是怎么办的事情。”

    “我…”三音刚要解释,却是被那饮茶人直接将杯中水撒了下来,直接倒在了那少女的脸上,顿时,半个脸直接红了。

    但是三音却是一声不吭,身子都是没有动一下,抬起头,那双眼睛,充满了杀意:“在许都,属下也能杀了他。”

    “在许都杀人,你怕是痴人说梦。”烹茶人多有不屑。

    “下去吧,这件事不需要你管了。”那饮茶人也是随意摆手。

    三音转身离去,眼睛却看向了荀府方向。

    我,誓杀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少年多烦忧

    荀府算不得上是人丁兴旺,但是府中还是往来不少丫鬟仆人,华优等人早就回了荀府,荀之回来的时候,也没去找华优她们,第一时间,却是拉着微的手,直接到了后院,见唐老夫人和唐夫人去了。

    “我跟你讲,奶奶和大娘都是脾气很好的,只要让她们先喜欢了你,我叔父就算再有不满都是发泄不出来的。”荀之拉着微的手,走的很快。

    “我觉得我需要梳洗一番...”微瞧着脏兮兮的自己,再看看麻布衣服的荀之,“这副模样,还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没事的,”荀之回过头来,认真的说道:“我家小美若天仙,现在虽然脏兮兮的,但是,瑕不掩瑜。人呢,总是要有点不完美的,不然会遭人嫉妒的。”

    微犯了一个白眼给荀之,不知道他是哪里乱扯的这些理论,只是只能随着荀之一道,直接奔着那后院去了。

    只是路过池塘,便是松开荀之的手,蹲下身子来,用手舀了一些水,将脸上的灰尘全部扑去。

    “啧啧啧,”荀之笑着看着微,“嘴上说着不愿意嫁给我,却是这般重视。”

    “只是不想让你丢脸罢了,我们的约定还是要遵守的,以后不许拉我的手。”微回头,看着荀之那得意的样子,脸上有些嗔怒:“莫要觉得我这般都是为了你...”

    荀之也是不再问,微现在这般倔强,其实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心事,荀之不愿意揭破罢了。

    “好了。”大概是一刻钟后,微总算是收拾完毕,不过那毕竟是池水,虽然清澈,却是偏凉,微手都有些发红,荀之刚要上去替她暖一下,微却是躲开,看向他:“以后不许占我便宜。”

    荀之摸摸鼻子,嘿嘿直笑。

    “走吧,等下叔父就回来了,咱们得抓紧。”说着,荀之转过身子,再回头,却发现微还在原地,有些犹豫,便是笑问了一句:“怎么了,这时候害怕了?”

    “我一个风尘女子...”刚才脏兮兮的,微尚且有自信,此时,明明面目一新,人间绝色,微却是犹豫了,那水的确和清澈,清的足够让人看清楚和荀氏的差距。

    “我也不过是一个乡村顽童罢了,若非是父亲当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你。”荀之看着微:“小,走吧。”

    微步伐稍微试探性的走了一步,接着抬头瞧荀之,发现他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自己,便是脸色又红了:“如

    何这般痴傻。”

    “只是觉得,微姑娘也会有这么可爱的时候,便是想认真看着。”微姑娘四个字咬字很重,算得上是调侃。

    微当下便是又瞪了荀之一眼:“走吧,我没事了。”

    荀之也是不矫情,转过身子,步伐倒是缓了下来, 微想要改变,还是需要时间的,就像魏延一样,阶级的跨越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

    “少爷来了。”唐老夫人的丫鬟,是认识荀之的,也是早些时候知道荀之来了许都,便是怪怨:“你要是再不来看老夫人,老夫人就要拿着拐杖去砸你的脑袋了。”

    荀之嘿嘿一笑,对着那丫鬟挤眉弄眼:“这不是来让奶奶开心了嘛,对了,大娘也在?”

    “嗯,少夫人也在里面。”那丫鬟声音不大,却也不小。

    荀之回头的时候,微已经是面色一白,转身欲走。

    荀之赶紧是上前拉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觉得我现在进去,你奶奶就能高兴了吗?”微看着荀之,眼神倔强:“我回我的伶人馆,你做你的荀府少爷。”

    “小,我对你的感情你还不明白吗,只是华优那丫头胡闹罢了。”荀之也是有了怒意,便是直接甩下微的手,然后迈进了那屋子。

    里面华优正跟在唐老夫人膝下,讲着自己游历天下的有趣见闻,唐夫人和唐老夫人都是笑意不断,毕竟这么可爱的丫头,谁能够不喜欢呢。

    荀之却是进门来,直接拉起了华优,脸上满是怒意:“你到底还要如何?”

    “不如何啊,对了,听爷爷讲,你去了司空府,怎么,那司空没为难你吧,要是为难你了,就跟我讲,我肯定给你出气。”华优插着腰,没看出来荀之脸上的怒意。

    而荀之直接手如同钳子一般,直接钳住了华优的脖子,接着粗暴的往前拉,华优没有防备之下,直接就是摔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跤。

    “小之!”唐夫人急了,眼瞧着这个平日里温和懂事的小子,此刻却如同是一个粗暴的野人,尤其是华优那么可爱的女孩子,直接被摔在了地上,额头都出了血,当下便是起身要拦。

    “大娘,你让开。”荀之紧盯着华优:“她可是心机深沉的很,这荀府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一心要如此为难我。你是不知我心有所属吗?”

    “好,”唐夫人要扶的华优,听得此话,却是倔强的挣脱开,自己站起来,看了一眼荀之

    ,“我稀罕你的家室,我稀罕你的前途,我华优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接着,便是不理会所有人,直接冲了出去。

    而一出门,华优和微双目相对。

    “小优?”微本是要离去,此刻见着华优,却是愣神:“你不是和爷爷去游历天下了吗,怎么在荀府?”

    “我恨你!”华优泪水夺眶而出,便是不理会微,径直跑开,期间撞到微,微本身身子虚,又是一夜未曾进食,直接就是摔倒在了地上。

    听得身后动静,华优却是丝毫不停歇。

    等到微再转头寻华优的时候,已经是彻底不见了踪影,她是一个聪慧的女人,却是此刻,明白了事情始末,心中感觉五味杂陈,便是起身,看向了那正看着自己的站在门口的荀之,“是她?”

    荀之不言语,只是盯着微:“对不起。”

    “明日我再来吧,我乏了。”微只感觉全身力气都被抽干净,便是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处已经是摔破,便是一跌一撞的往回走。

    荀之追上去,刚要拉住,却被微挣脱:“我说了,我们明日再说。”

    说着,便是倔强的一步一跌的继续走着,路并不远,却是走了很久,荀之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未曾动过。

    等到许久,唐夫人出来,一只手拍了拍荀之的肩膀:“少年便是如此,总是要经历诸多选择,那微姑娘我不认识,却是也看得出来你对她一往情深。”

    “大娘怎么知道她叫微呢?”荀之望向唐夫人。

    “是小优那丫头说的,其实她心很善,老夫人也是很喜欢她的。”唐夫人叹了一口气:“不过你今日着实伤害到了这两个丫头,我看啊,你怕是要吃苦头了。”

    荀之苦笑,华优居然会和大娘以及奶奶谈起华优,难道真如她所说,她甘愿做小?

    不管如何,误会已经产生了,还是很难去解决那般,荀之只感觉头大,华优不知所踪,大概率会去找华佗,而微呢,她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说回伶人馆,那肯定就在伶人馆,只是,荀之却觉得前途无望,他不知道该去找谁。

    若是去找华优吧,自己今日着实对她太过过分,见了面又能如何说呢?怕是徒增尴尬,或者华优脾气再差一些,直接离家出走。

    而微那边则是更加难办,微肯定不会胡闹,也不会如何,只是,这样却越是可怕。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大奸若忠

    沉默者永远是最可怕的,就像是会叫的狗不怎么咬人一般,虽然比喻不是十分的恰当,但是这就是最不争的事实。

    只是最后,荀之却是选择谁都不去追,他做不出选择来,加上心情苦闷,其实并不想再想这个烂摊子事情,便是辞了唐夫人,直接出去,独自一个人去喝酒。

    许都的酒水依旧是那么辛辣,荀之不善饮酒,不过是一碗,就感觉到浑身发烫,不过这种感觉,却是或多或少的驱散了一些不适。

    “好喝吗?”荀之又是要饮一杯,却是听得声音,再抬头,却是贾诩,他依旧是遵从着自己的指责,如同是真正的管家一般,甚至是坐都没有坐下来,不过饶是如此,荀之也是不敢造次,将烦心事压下:“先生...”

    “老奴叫贾乱贾何平。”贾诩轻声提醒。

    荀之便是换了称呼:“贾伯,我将事情搞砸了。”荀之说来惭愧,自己自己有更好的解决方法,不过事态紧急,自己只能央求郭嘉,而郭嘉本身却是不知道荀之的计划,或者说他压根儿从心里就想把荀之和汉室剥离开来,自此伊始,在郭嘉的想法里,荀之和汉室决裂,自己作为司空府祭酒,可以给荀之最好的庇佑,前提是,荀之心不和荀一般,偏偏都在那扶不起来的汉室身上。

    “你还知道你这次来许都的目的吗?”贾诩声音严厉:“英雄往往醉心于美人继而失掉志向,何况你不过一个稚子,文采如何?武力如何?都算不得上乘,却还要学那些英雄。”

    荀之惭愧,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将贾诩的计划打乱,便是再去补救,都得付出一定代价了。

    “汉朝天子那边已经是得罪,想要修复关系,却不是不可能,你那伶人馆的丫头,和宫里的皇后关系要好,所以,我们要修复的不是和汉天子的关系,而是和汉室的关系。”贾诩这句话说得奇怪,荀之压根儿没听懂。

    难道汉天子刘协不就是汉室吗?

    “后宫皇后,此刻处处受到排挤打压,若是你此刻助她,那日后她得到皇后该得到的一切的时候,你便是获得了皇室的承认。”贾诩声音继续压着:“而那批汉臣都是老顽固,这董贵人生下孩子来,也不见得有人能够承认,而若是皇后有了孩子呢?”

    “难道我还能逼着刘协去和皇后每日颠倒鸾凤?”荀之却是摇头:“寄希望于一个未曾要出身的皇子身上,我想,这应该是最坏的主意

    。”

    “不,如果她怀不上,那我就给她送一个,所以,我们不是在赌博,我们是在博弈。”贾诩身子越发的躬着,显得十分的老迈,任谁看了都不会多加怀疑,但是谁能够想象,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到了极点的老者,此刻盘算的却是如何颠覆大业呢?

    荀之被这种话吓得浑身发抖,看着贾诩的眼神,都是变了,他怎么能够如此呢。

    “这天下人都是追的一个名姓,只要你相信那是皇子,我相信那是皇子,刘协相信,乃至于汉臣相信,那天下人也就信了,如果天下人信了,那等到刘协死了,他就是实打实的天子。”贾诩目光冷冽:“你我行大事,便是要成为这汉臣之首,让所有人都认为我们是坚决站在汉室一边,那如此下,我们认定就是皇子的人,那些人如何会去怀疑?”

    荀之只感觉冷气从脚底下往上窜,他从未认真询问过自己以后的方向,但是此刻,当他察觉到其中的一些阴谋的味道的时候,他开始慌了,他以为自己要面临的是曹操,面临的是刘协,却不想,是要盖上一层面具,然后哄骗天下人。

    “大奸若忠,大奸若忠。”荀之只能够用这么一个词来形容,无意识的端起来一杯酒水,直接灌进了肚子里,却是压不住那冷气,那压抑不住的恐惧,却在里面,渐渐的升腾起兴奋感来,那种兴奋感,如同是要蚀骨。

    “怕了?”贾诩依旧是一个姿势,但是荀之却感觉如同是山岳,要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彻底的压垮。

    他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最后,满脸苦涩:“便是我要做一辈子的伪君子了。”

    “这天下,要么伪君子,要么真小人,至于那些真正的好人,要么死,要么泯然众人。”贾诩带着怀恋的神情,语句都是柔和很多:“只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便是在这场万千人共演的大场中,成为最出色的角。”

    荀之又是一杯酒下肚,心中思绪万千,看向那推杯换盏的人,看着那临街人来人往,看着那许都高楼大殿,最后又看向了自己的桌子,上面一坛酒,上面一个碗。

    “天下这般大,谁人甘愿只拥有这小小的一个桌子呢?”荀之不知道是在对贾诩说,还是在对自己说。

    只是,不管如何,耳边却是听不到贾诩的声音了,荀之本能的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正是司马懿。

    “怎么,不是抱得美人归吗,怎么还

    借酒消愁了,对了,我听荀军师说,你这次回许都,是不走了?”司马懿过来,直接坐下,他不爱饮酒,只是点了一个小菜。

    荀之点点头,不过注意力却全都在贾诩的身上,瞧着贾诩依旧是一脸平常,并没有被司马懿识破,当下便是放心了一些:“你怎么在这里,不需要去当班的嘛?”

    “司空府能人多,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我忙里偷闲。”司马懿和荀之一个年纪,但是洞察力超出超人,因此也是注意到荀之的眼神,便是看向了贾诩:“这位是?”

    “老奴是荀之少爷的管家,贾乱。”

    贾诩丝毫不顾身份,直接便是给司马懿行礼:“见过司马公子。”

    司马懿眼睛微微眯着,不过瞧了半天也是没瞧出什么来,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当下便是也是回了句:“不必客气,叫我的字仲达就好了。”

    司马懿有了字,便是感觉到自己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便是逢人就讲。

    “贾伯,我和荀之有一些事情要谈,您老在这里站着,对身体也不好。”司马懿看着贾诩站着,心里终归是不忍的,他虽然也是个公子,但是瞧见贾诩那般大的年纪,也是不落忍。

    荀之也是咳嗽一声:“贾伯,你去找个地方也去吃些酒菜。”

    贾诩十分温顺,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任谁看到都觉得应该是个温顺的老者,和那大名鼎鼎的毒士贾文和扯不上关系来。

    等到贾伯走了,司马懿这才放肆起来,看着荀之,声音都压低了:“你在生阳县那么美的差事,只要待上几年,我听郭祭酒说了,直接封为一方大员都不是不可能的,你怎么这个时间点赶回来了。”

    荀之该如何说呢,他最怕的就是曹操的封赏,若是曹操赏了他一个两千石太守,那他可就彻底成了曹操阵营的人。

    那如何还能够慢慢成长为那最会演戏的最忠臣呢?

    “不过是想念这里。”荀之这句话,说的违心,但是司马懿却是信了:“果然是美人怀英雄冢,你荀之也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大好前程。”

    荀之笑笑,“你别再打趣我了,若是我知道的不错,你马上就要娶妻了吧?”

    司马懿当时就垮了脸:“我跟我爹说了我还小,他却说他在我这个年纪已经是生下了我大哥,真羡慕你,可以随便决定自己的婚姻。”

第一百五十九章 江湖漂流

    “你这个年纪的确是到了成婚的时候,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呢?”荀之笑笑,“倒是我来了许都,恰好能够吃到你的喜酒。”

    司马懿却是满脸郁闷:“我跟你可不一样,你这起码是自己的美人儿是见过面的,你再看看我,我甚至不知道我妻子长什么模样。”

    荀之叹气,这种时代下,或许最不幸的,就是不能够决定自己的婚姻了,和一个从未相识的人,突然要成为最亲密的人,其实是一种很残酷的事情,心理接受过程,便是从少年跨过成年的最重要的一关。

    他不需要为这个操心,荀是个通达的人,虽然他不怎么喜欢微这样的风尘女人,却也不会随便给荀安置什么婚姻。

    这也算的上是这个叔父对荀之最好的一份儿礼物。

    “那你总是知道是谁家的姑娘吧?”瞧着司马懿的确是兴致缺缺,荀之还是这般问道,想要替他排解一下心情:“是父亲的河内老乡,也在司空府任职的粟邑令张汪大人的女儿。”

    这份儿婚事其实并不是特别的般配,毕竟粟邑令这个官职和司马防比起来,的确是差了很多,但是,毕竟都是河内人,这份儿和亲却又十分在理。

    一时之间,荀之倒是不知道怎么劝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或许,也是一个美娘子。”

    “我其实也知道,只是我在家排行第二,父亲兄长,寄希望于我,我其实并不想成婚,若是成了婚,便是有了羁绊,有了羁绊,便是不好大展手脚。”又是一杯酒下肚,司马懿看着荀之,眼睛都有些发红:“你到底为什么回许都,我觉得不对劲。”

    “你喝醉了。”荀之只是淡淡的一句,其实他来许都,很多人都不理解,司马懿看得出来,难道郭嘉以及身后的庞然大物曹操看不出来吗?

    “我没醉,对了,日后你准备怎么办?”司马懿趴在桌子上,他的确是有些醉了,不过多是心事比较重,人也就跟着比较容易醉了。

    “就打算留在许都了,然后做个六百石小吏,如此一生。”荀之这句话,说的要多假有多假,甚至荀之自己都是不愿意信的,所以,当说完后,本来趴着的司马懿直接就是笑了出来:“你觉得我是有多蠢,会相信你这样的鬼话。”

    “总之,你我路途不同,你的前途在司空府,我则是身为荀氏子,需要以叔父志向为我的志向。”荀之这句话倒是诚恳了许

    都,所以哪怕司马懿依旧是怀疑,却终究是不再笑了,只是叹了一口气,只是他这个年纪,叹气实在是稚嫩的很:“我支持你,不过,那终究是一条没有前途的路,司空很器重你,我觉得,若是你想的话,甚至能够直接入司空府,或许有郭祭酒的关系,你能够直接登千石大员,然后不出三年,就为两千石大员,外出为一方太守,为一方君主。”

    荀之笑了,司马懿说的没错,只是,若是他志向只是和原来一般,停留在以前的位置,那么他其实留在生阳县就好了,完全没必要来这里。

    生阳县那般悠闲自在。

    自己可以毫无压力直升两千石,只需要在生阳县悠闲的待上几年,可谓是应有尽有,或许他能够再去找几个名臣良将,生阳县一跃而起,成为一个郡国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他已经十七岁了,按照贾诩的话来说,他这个年纪,其实已经开始慢慢变老,若是再有不为,便是空等着岁月流逝。

    在这个时代,人的岁月不过四五十年,因此十七八岁,的确到了该奋斗的年纪。

    “你我路途不同,以后,或许不能够一起喝酒了。”荀之这句话半开玩笑的说出来,但是司马懿却是认真了,直接急了:“你我路途不同那又如何,我们不是兄弟吗?”

    荀之点点头,将酒水倒满,脸上却多是苦涩:“兄弟睨于墙。”

    司马懿便是脸上怒气大作:“荀之,怎的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日后,你富贵了,能够弃我不顾,还是我富贵了,弃你不顾?”

    荀之瞧着眼前这个意气少年,不知道他是如何变成日后那个自私自利到了极致的司马仲达,但是此刻,当司马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是颇多感动。

    毕竟他日后要走的路,其实说出来,居然和司马懿的路有很大的重合,只是他打的是汉室的主意,而自己的这位兄弟,打的却是曹氏的主意。

    “不是这样的,只是有些感叹罢了,你坐下来说话,摔倒了就不好了。”几杯酒下肚,司马懿站着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荀之都有些担心。

    司马懿这才听得话,冷哼一声,然后坐下来,也不看荀之,只是闷头喝酒,就如同是两个顽童之间起了矛盾一般。

    而荀之,则是苦笑一声,便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陪着司马懿喝酒,至于为什么不用碗,着实是荀之不想醉的太快,慢慢的喝酒,慢

    慢地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贾诩就在对面的桌子上,他点了普通的一些菜,却是一碗酒水都未曾碰过,只是不时的看看荀之这边,确认没有特殊情况发生,这才转过脸,自己吃自己的菜。

    而此刻,微回了伶人馆,却是直接进了自己屋子。

    老板瞧着微回来,一时居然有些难以相信,直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这才大笑着,吩咐厨房做了一些好吃的给微送过去。

    “小,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老板看着微,当真是高兴。

    “明日,我便迎客吧。”微的话,很淡,很轻,但是听到老板的耳朵里面却是十分的清楚。

    “何必呢,你去做你的荀府夫人就好了,何必弹琴吹箫取悦别人?”老板却是皱眉,有些难以置信。

    微摇摇头:“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一声或许就在这伶人馆老死了,以后,为这伶人馆中一老妇,擦桌搬凳。”

    “你这又是何必,我是听说了的,是荀公子把你救回去,他对你还是很上心的,你我相处很久,我把你当做女儿,自然是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老板眉头紧皱,有些苦口婆心,其实这家伶人馆靠着微也赚了很多钱,后来微渐渐沉默在台后,而伶人馆因为一开始的积蓄也是慢慢撑了下来。

    而此刻,按照情分,老板也愿意让微离开,甚至是赎身费都可以不谈,毕竟微从这里离开,这里再如何,也算的是上微欠下的一个情分,以后若是伶人馆出事,无论是微,或者是后面的荀氏,都会帮衬一番。

    但是,微却是摇头了,十分的坚决,乃至于老板真的有点惊掉了下巴,微没日没夜都在想那个混小子,但是那个混小子混来了,微却是退后了。

    “小,你已经不年轻了,不能和那些小姑娘们一样,任凭着自己的心意为事了,”老板只认为是两小口闹了矛盾,便是上前劝到:“其实人生很多缘分,都是因为这种死要面子而丢失的,只要是互相彼此忍让一下,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

    微摇摇头,眼睛里居然是有一丝丝的泪水:“我只是觉得,我的身份,注定了我此生只能为江湖漂流的小舟,无法成为那贤妻良母。”

    老板叹息一声,转过身去,合上门,让微待在里面,让微好好冷静一下,这种事情,旁人劝不住。

第一百六十章 鸿门赴宴

    荀之又喝醉了酒,这个一直都说不喝酒的男人,却频频喝醉,从来没有真正的戒过酒水,毕竟一有烦心事情都想着喝酒来消愁,而喝酒这个东西,似乎是天生的一般,有些人千杯不醉,有些人纵然喝了多少年,却依旧是酒量差的惊人。

    荀之属于后一种,还是喝醉了酒耍酒疯的,要不是贾诩手劲儿大了一些,直接一记手刀将其击昏,荀之可能都要把这家酒楼给拆了。

    至于司马懿,随意给了店小二一些银子,店小二就下了街,直接拦了巡街的官兵,告知司马大人的弟弟如何如何,拿下卫兵便是直接上前背在身上,送回了司马府。

    而荀之算是彻底丢了意识,而且是十分彻底的那种,倒是再也不用为如何将二女挽回担心,也不用想家中那个略有些可怜的侍女如何安抚心事,他累了,他从未觉得自己有能力去让所有人都顺心,但是也没想过,有一天,他却是一个人都挽留不住,微、华优乃至于是小灵,当然,小灵还是在的。

    荀之回了荀府,第一个在门口,坐在石阶上,拄着腮帮子的小灵,瞧见了贾诩扶着归来的荀之,第一个就跑了上去。

    “贾伯。”小灵并不知道贾诩的身份。

    “嗯。”其实荀之早就丢失了意识,贾诩完全是靠着力气拖着他在走,可贾诩一边要装着老汉样子,又要使劲儿搬着他,终归是力不从心,将荀之撒开的时候,整个人的力气,也是散去了七成。

    小灵本能的抱住,却是压根儿扶不起来,直接随着荀之一起摔在了地上。

    门口站着的两个门卫险些笑出声来,不过毕竟是自家公子,还是识得轻重,却是要上千去扶,身后传来声音:“等下。”

    声音英朗,那门卫都听惯了,便是直接行礼。

    来的人,自然是荀攸和荀,二人正要出府前往司空府赴宴,其实一般宴会不需要荀这般人,只是,这次宴会却是非比寻常,去的人最重要的还有一个董承,当然也有钟繇,美其名曰是和解二人的恩怨。

    而刚出门,就遇到了这么一档子事情。

    “等他酒醒后,告诉他以后要是再喝醉了,就在外面睡,别回府了,惹得家中长辈担忧。”荀面有愠怒。

    小灵赶紧是称是。

    贾诩也是行礼。

    荀随意的扫了一眼贾诩以及小灵,最后目光停在了贾诩的身上:“先生是北凉人?”

    “赖公子所救,便是此生效犬马之劳,忝为身边

    管家。”贾诩丝毫不慌乱,贾诩未曾见过他,他对自己的易容也有自信,能被看透,应该是觉察到了一些掩盖不住的面部特征。

    “叔父,快写吧,赴宴要迟了。”荀公达眼睛微眯着,瞧着许久,便是撤去了目光,跟自己身边的荀道。

    荀点点头,迈步而去。

    两个门卫便是上前帮着小灵,背着荀之进了府邸。

    而走出去许久,荀突然回头,看向了门口,门口处,是正消失的贾诩。

    “你不觉得古怪?北凉人跑到了许都。”荀步伐未曾减过,声音却是压低了许多。

    “这天下已经乱到了这个份儿上,便是看到西域人都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叔父,你应该担心的,是那人,是一般的北凉人吗?”荀公达总是慢荀一步,算得上是尊重。

    荀突然停下步伐,看向了荀攸:“公达,你的意思是?”

    “这是小辈们的事情,和我们无关,叔父,还是快些赴宴吧。”荀攸却是跳过不谈论。

    荀便是又回头看了一眼,瞧着那已经出来的门卫,自知停留了许久,便是转过身子赶路。

    他们并未乘马车,其实荀府和司空府差不了多少距离,何况,人人马车,许都街道,怕是已经很挤了。

    这一次,算的上是盛大,曹操邀请了很多人,要很多人见证钟繇和卫将军府和解。

    而甚至于这一次的规模,甚至是超过了大朝会,等到荀到的时候,那条街已经被挤满,各个平日不可一世的官吏都在门口侯着,小心翼翼掏出来自己的请柬递过去,才能进去。

    而荀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刚到了门口,就已经有一个将军过来,虎背熊腰,长得壮实。

    “河南尹夏侯,见过令君了。”夏侯左目失明,端是吓人,但是却是对待荀却是彬彬有礼。

    “将军劳苦功高,何必如此。”荀赶忙是扶起,夏侯两年前和自己以及程昱共同守城,丢了眼睛,他对这位还是比较看重的。

    “司空说了,让我在这里迎接令君,还说若是令君不来,就让我吃牛眼补一补。”夏侯对自己眼睛的事情其实很是看重,甚至于听说,家中有仆人将铜镜搁在了卧房,夏侯一脚踢碎,自此,夏侯家里,这铜镜成了禁忌。

    不过,面对荀,夏侯却是不觉得如何,荀是断然不会去笑话他的。

    “走吧。”荀知道夏侯不过是玩笑,便是和夏侯

    共同进门,身后的荀攸路过门口,也是从身上掏出来请柬,递到了那小厮手里。

    倒是后面的几个老臣开始小声议论。

    “各位大人,有话,还是进去再说。”荀攸本身清瘦,但是这句话,却是险些将那几个老臣给吓得半死。

    倒是那其中一人,还了嘴:“非是我等多事,只是这些老臣身体颇不佳,站立这般久,却被令君抢了先。”

    说话的人,长得倒也敦厚,是河内人,司马防。

    “司马建公,这应该去问司空,背后论人长短,不好,不好。”荀攸行了一个礼,算得上是尊敬,毕竟司马防和他年纪差不多,却是和荀一个辈分儿。

    司马防刚要再说话,却被身后的大儿子拦下:“爹爹,且忍下。”

    司马防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时意气罢了,荀别人看不清,难道他这个算得上是老朋友的人还看不清吗,那些人都觉得现在荀就是曹操府上的座上宾,却不知道,荀忠心可鉴,他这般是君子所为,不畏人言。

    “荀令君一向不畏人言。”人群中,早就去职的杨修,直接一句话就看透了司马防的心思。

    当下便是规矩。

    至于那些汉臣,其实请的并不多,大多是明哲保身,能被请来的,都是摆明了立场在董承那方的人,毕竟曹操也不能把所有的汉臣都得罪了。

    “我说,这不是杨家的杨修公子吗,怎么,今日司空也请你了?”那终归是有几个不入流的,站在后头嘲讽,毕竟杨修年少成名,若说没有人嫉妒,那可真的是假到了极致。

    “我不过是来围观,看这今日到底要留多少血而已。”杨修却是睥睨四方,最后目光落在那几个人身上:“不过是墙头草,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沾沾自喜是为了什么。”

    那几个不入流的,知道吵架是绝对吵不过杨修的,便是停了嘴,低下头,不再多言,不过心里到底骂了多少句,却是没有人能够知道的了。

    “杨修公子是觉得今日,我们赴宴赴的是鸿门宴了?”司马朗眉头微皱,他最讨厌恃才放旷之人。

    “司马公子,这话可是你所说,非我所说。”杨修却是撩起衣服:“今晚喝好吃好。”

    便是扬长而去。

    只剩下惊愕众人,以及那低头沉思的司马防。

    这话被门房传到了曹操耳朵里,曹操一笑,不置与否。

    鸿门宴?那谁是项王,谁是高祖?

第一百六十一章 董承赴宴

    不管如何,董承还是比刘邦还是要勇敢一些,所以这次宴会他还是如期到来。至于他手下所带的人,不过是一个马夫而已,算得上是无畏。

    毕竟刘邦帐下有张良,萧何,韩信,所以才敢到来,而董承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他的到来,反而是让那些汉臣十分的鼓舞,

    便是个个簇拥的上去将他团团围住:“卫将军,你真要进去吗,这次司空定然不会是简单的邀请赴宴喝酒?”

    董承一言不发,他只是面带微笑,抬头看着那个高大的台阶,看着门口守着那些众人,径直上前,步子抬了起来。

    而本来站在门口的荀攸。看到是董承便是下意识的让开位置,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只是当董承准备进去的时候,他还是开口了,幽幽的道了一句:“大人还真敢来啊。”

    “真的?不过是一次宴会而已。难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不成,不过是一次普通的宴饮罢了。”董承笑着,转过身子来,认真看了一眼荀攸:“就算是龙潭虎穴,就让我董承为这先行者,流血证忠心,只是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荀大人。”

    “大人是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才会如此吗?只是,大人莫要忘了,我荀氏也是汉臣,我荀公达自然也是。”荀攸笑容渐渐散去,看着董承的脸色不善:“大人是要在这安稳的汉室天下在许都也分崩离析吗?”

    “荀公达,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董承今日是在害天下不成?”董承那和煦的笑容,同样是挂不住了,荀攸 基本是跳上脸来大骂他了,他不是圣人,如何能够忍得住。

    而荀攸却是闭了嘴,那笑容重新浮上了脸,最后等着董承尽量在准备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却是再次张口:“卫将军,今日你能来,终究算的上是有勇,司空这次出征,许都不会留下任何一丝的隐患,不说你已经是要祸乱朝堂,就是你老老实实,难道司空就会放过你吗?上次许都的教训还不够吗?”

    上次?公元194年,许都还不曾叫做许都,只是许县,曹操讨伐,结果被吕布偷袭许县,那场战役,是凭着夏侯的左眼以及是荀令君和程昱赢下来的。

    而,对于曹操这样的人,难道还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两遍吗?

    自然是不会的,所以,这次的确是鸿门宴,至于这项王肯不肯放刘邦,答案已经可见,曹操可不是项羽那样有勇无谋之人。

    “所以

    你的意思是我,今日必死?”董承冷眼看向荀攸:“以何名义?难道是无故杀我这么一个卫将军,那我觉得,许都会乱的更快。”

    “自然是不会没有缘由就杀了大人,只是,大人,你觉得一直待在将军府,就没有丝毫的把柄被抓住吗?”荀攸嘴角的笑意,让那本来自信满满的董承,直接就是心慌,差点栽倒在地上,只是还未曾有动作,就直接被人扶住了。

    “卫将军,不要失态啊,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过是荀军师随便几句话,就让你如此恐慌?”说话的人,不是董承的什么亲信,那声音,董承简直不要太熟悉,直接强撑站好:“钟尚书,你还敢来?”

    “如何?”钟繇脸上有着刀疤,看着十分的可怖:“卫将军身边带了一个马夫,我身边带了手无寸铁的长子,你要杀我,还得掂量一下你的老骨头。”

    “你...”董承哪里想到钟繇是半点面子都不给,只是他和钟繇打起来,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不过仔细想,也是知道,大概率是钟繇会赢,毕竟钟繇脸上那道疤痕,证明了他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董承要是现在敢去和钟繇动手,钟繇能把他胳膊给卸下来。

    “钟大人,快些进去吧,宴会要开始了。”二人门口僵持不下,去而又返的夏侯直接出现在门口,只是他毕竟是曹操的娘家人,如何会对董承有什么逢迎,只是鼻子看了一眼,便是迎着钟繇进去。

    而荀攸,也是不再和董承多言,也是撩起袍子,直接跨过门槛。

    而董承,却是迟疑了,他不知道荀攸和钟繇是不是故意打击自己的信念,自己能有什么把柄落在曹操手里?

    至于谋划之事,他向来都是和细作单线联系,至于那些一起谋划的大臣,更是见面一次都要准备许久,如何能都被发现?

    当下便是回头看了一眼众人,瞧着那多是希冀的眼神,便是一跟了进去,既然要夺天下,就要成为绝对汉臣的代表,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和曹操抗衡。

    他已经是卫将军了,在将军号里,能有几人超越,但是他还是不满足,卫将军?能比得过车骑将军?还是比得过如曹操这般的司空。

    人心中的**岂是那么容易被填平的,纵然是一个怂到极致的人,都可能因为黄金夺宝杀人,而董承呢,他靠着祖上的荫蔽成了大员,再靠着女儿在后宫的地位,成为了卫将军,算

    得上是人生赢家。

    但是这些够吗?

    这些不够。

    董承发狠,进的院子来, 并没有什么烹饪大锅等着他,十分祥和的一幕,群臣彼此走动,就像是普通的一次官员宴会。

    但是,董承感觉到了一种无力感,他本是那种人缘很好的人,因此一般宴会他反而是喜欢的,可以何人结交,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但是此刻,那种无力感让他有一种感觉,他融入不了他们,他这个卫将军,算得上是曹操之下的大员,此刻却是感觉双腿被钉在了原地,一步不动。

    “卫将军,有失远迎。”一个让董承牙痒痒的面庞出现在正面,算得上是文质彬彬,手中拿着书简,似乎在核对来的宾客。

    “郭祭酒客气了。”董承如何不知道自己卫将军府很多事情都是郭嘉站在身后,只是,他就算知道能如何?郭嘉可是曹操的心腹,若是他敢动一下,那曹操就是拼着被天下人辱骂,也直接带兵灭了卫将军府。

    曹操护短。

    曾经有手下谋士去赴宴,被主人认为是偷窃了宝玉,后来虽然被证实不过是一场误会。

    但是大家都认为事情停歇了的时候,曹操站了出来,直接吩咐夏侯,直接一把火烧了那宴饮主人的府邸。

    当然,这是别人,若是手底下人不占理的情况下,倒是也能秉公。

    但是,这个度,谁来把握?还不就是他曹操一个人的话吗?他说自己手下人有理,那另一家就必死。

    董承赌得起吗?赌不起,所以这也是郭嘉多次侮辱他,他却是都能够忍下,并且在人前,像极了那种慈祥的老者,直接搭在了郭嘉的肩膀上,说上一句年轻有为。

    “大人?如何算得上是年轻有为呢?是我打断你幼子的腿这件事情吗?”郭嘉就如同是一只苍蝇,怎么都不准备放过董承,一直跟在身边。

    而董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终于是压低,却最后还是忍住了:“我有很多孩子,若是郭祭酒喜欢,可以都打断了。”

    郭嘉倒是有些意外,这个老狐狸,如今都是站在正义的一方,他敢来,就凭着天下人的正气,当然,这正气包围的自私却是没有人看得见的。

    “大人,还是就坐吧,今日你算得上是主客。”说着便是迎到了堂上,坐到了下首第一个位置,而对草席上坐着的,是自顾喝酒的钟繇。

第一百六十二章 风起云涌

    “卫将军还真是好胆魄,”钟繇还是跟董承杠上了,两个人算得上是死敌,尤其是站在身后的钟毓脸上的苍白。

    “钟元常,李那一刀没杀了你,当真算得上是可惜。”董承也是冷眼相对,看着钟繇,丝毫未曾躲避其诘难。

    “我也觉得可惜,若是我当日被李杀了,那卫将军此刻也是身首异处,不过我当时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卫将军当时可是携儿带女。”钟繇听得这件事情,却是笑了,指着脸上的刀疤:“卫将军府,我是你救命恩人,你是如何对待我的?”

    董承一时语塞,知道钟繇在这件事情上占着理,而且他今日要应付的可不是钟繇这个明面上的敌人,而是曹操,是那权力之巅的男人。

    正在思绪纷飞时候,只听得那锣鼓一敲,所有人顿时半句话都说不出来,默然不言,看向了那缓缓走上正台的曹操,曹孟德。

    “我等见过司空。”那本来已经落座的众人,都是起身,随着钟繇一句,各自行礼。

    而曹操的思绪却是在身旁的荀身上,讨论大计,谈到兴处,便是随意的摆摆手。

    那本来站起来行礼的董承,感觉到自己被忽视,毕竟他可是在曹操底下第一人,就算如何,也不知道如此被忽视。

    而他也不敢怒目看曹操,反而是将所有的怨恨放到了荀身上,这个随着曹操一同出来的荀令君,自称汉室最大的忠臣。

    “明公,你这是要彻底陷我于危。”荀瞧着出来堂上几股不善的目光,却是没有解释,只是苦笑:“今日明公是要算计多少人,有钟繇和董承还不够吗?”

    “令君此言差矣。”曹操也是压低了声音:“便是十个董承我都是瞧不上的,为令君,我可以丢下这江山,因为我相信,有令君,我足以夺天下,无令君,或许路途艰难。”听得此话,荀便是闭口不言,他一直都奉曹操为明公,却不是主公,他永远都会站在汉室这一边,而为什么支持曹操?

    除了曹操,他举目四望,却是看不到一个祝贺足以有如此魄力。

    曹操看着势弱,兵力不强,袁绍何止十倍于曹操,但是,曹操拥有大势。这也是他能够现在荀氏的名声,坚定的和曹操站在一起。

    他经历了一九四那年的许都防御战,知道现在看似多余的举动,都有可能影响日后,甚至于如果董卓心意在谋反,那他和程昱如何能够防备的

    下,他们能够防御外城,但是谁还能够分出一些精力来管着自己内部的关键人物呢?

    所以,他多次提醒过董承,让他悬崖勒马,但是偏偏董承就如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明面上谦让,背地里却是谋划如何曹操离开后夺取这许都城来为筹码,换自己日后的繁华。

    贪心之人不可救,贪心之人不可救,离了曹操,荀坐到了董承对面的位置,和钟繇领座。

    现在所有人的神经都是绷着的,任何的费吹草动都有可能影响大局,所以荀之看似无心坐下,顿时让许多人升起了小想法,有几个末位的,直接就是拉着草席往门外靠了一些,似乎要和董承划清关系,而若非是夏侯就守在门口,那官员可能直接就拖着草席子回家了,毕竟他就是一个小咸鱼,这些大人物的决策他们无法影响,反倒是要死人的时候,他们往往成为最前面的人。

    “诸位,今日宴会,非我寿辰,也非什么良辰吉日,只是宴请钟尚书和卫将军来和解,毕竟许都因为二位大人的原因,已经是彻底乱了。”曹操终于是轻咳一声,看向了台下众人。

    而董承的嘴角却是轻轻抽搐,这些事情是他卫将军董承搞出来的嘛?难道不是那个站在你身边,带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的年轻人所为?

    而当董承等着事情裁决的时候,钟繇却是率先转过了身子,对着曹操行礼:“司空,这件事情是我府家人的原因,元常愿意担下来所有。”

    这句话,却是没有让董承感觉到一丝丝的开心,反而是更加恐惧了几分,不害怕敌人拿着刀子对着你,而是刚刚要决一死战的敌人,突然间摆上了笑容,主动将所有责任都承担下来。

    “钟大人此言差矣。”台上的郭嘉也是发话:“这件事情还真不是某一家的错,我觉的啊,不如两位大人各自解官来反省。”

    “竖子!”董承毕竟不是孤家寡人,终于是有人跳了出来:“卫将军身负许都城防卫大事,如何能够去职?”

    “你是觉得尚书职不够看咯?”郭嘉却是声音危险。

    那官吏本能的看向了荀,瞧着他依旧是脸上平淡,知道自己误伤,便是赶紧改口:“两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这许都能够安稳,是少不了两位大人的,所以,我觉得各自罚一年俸禄,如此即可。”

    “你觉得?”那一直捧着酒杯的曹操终于是发话了,看着那个官吏,脸上充满

    了嘲笑:“这位大人,除了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是你觉得的,说出来。”

    那官吏感觉到后背发凉,他耳朵有些不灵,但是却是感觉得到,那站在曹操身后捧着双戟的典韦,眼神危险的看向了自己,当下便是咽了一口口水:“司空,下臣...”

    只是话还没说完,典韦直接是暴起,手中短戟直接奋力射了出去,那草席顿时变空,而身后三丈处的柱子上,那官员的头颅已经是被洞穿。

    “哎,恶来,你脾气太爆了,去领二十军棍。”曹操也是装模作样的训斥几句。

    而典韦也是行礼,还真的退下了,不过不等众人重新将悬着的心放下,那本来是门口的夏侯,却是直接站在了曹操的身后,算是顶替了典韦的位置。

    典韦高大,给人压迫感,夏侯身材没有那般胸围,但是那眼睛着实是吓人,众人知道,今日一定是要见血了,刚才不过是餐前甜点。

    “司空,滥杀无辜总是不好的吧?”董承感觉到自己心脏都快停止了跳动,但是还是压着内心的恐惧,对着曹操,脸上勉强挤出来一点微笑:“人人都知道司空最遵守律法...”

    “司空自然是不会随意杀人,只是这刚死的人,在其家中发现和袁绍的私信,今日杀之,我反倒觉得对恶来不公平,应该奖赏。”从身上掏出来一封书信,扔到了董承的面前:“大人想看一下吗?”

    董承瞧着那书信,明明墨迹都是没有干的,这便是想杀人,随便找个理由罢了,只是,他能够不信吗?

    当下便是将视线从上面离开,看向了曹操:“司空,我和钟大人不过是私人矛盾,不至于影响了社稷。”

    “卫将军是不想去治了吗?”钟繇却是冷笑。

    “各罚一年俸禄吧。”最终做出决策的还是曹操,他脸上永远是带着威严之色,讲的话若非身边几个心腹阻拦,基本上等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董承脸上神色一松,只是看向曹操依旧是独自喝酒,压根儿没有让他和钟繇和解,便是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

    “现在,我们不谈元常的事情,谈一谈卫将军的事情。”曹操眼睛盯向了董承,那种威压,让董承这种上位者也是感觉到心惊。

    终于来了,要杀人了,刀要见锋了。董承感觉到无力感袭满全身,只是他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把柄在曹操的手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人陛下

    “卫将军,你可知罪?”董承本以为曹操还是要有个前奏,但是没想到曹操居然这么直接。

    董承眉头微皱,他慢慢告诉自己要去冷静,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是不能够自乱阵脚,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压根儿没有被人摸着把柄。

    “司空这是什么意思,也是要随意杀人吗?”董承不卑不亢,转过脸来,看向了曹操:“司空,同朝为臣,非要如此?”

    “哦?卫将军的意思是我曹孟德嗜杀无度吗?”仿佛是听见了笑话,曹操大笑一声:“卫将军可知罪啊?”

    “是我为汉室鞠躬尽瘁吗?”董承冷眼,现在算得上是彻底撕破了脸皮,而他不过是比曹操低上一些,不用再留脸面。

    曹操不怒反笑,站了起来,走下堂来,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到了董承的肩膀上:“卫将军,你说这话,不觉得身上发寒吗?”

    诛心,诛心!

    董承看着近在咫尺的曹操,他只觉得全身一凉,只是他一直都坚信自己不可能有什么把柄在曹操手上。

    “汉室为火,我居其下,如何发寒?倒是司空,这大氅还是自己披着好一些。”董承强挣扎着解下大氅,送到了曹操的手里。

    曹操将那大氅接过,自顾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坐正了,声音郎朗:“董大人,你可认得此人?”

    说着,厅堂内,便是押上来一人,却是一个瞎了眼的婆子,满脸鲜血,若非是那瞎眼太过明显,还真的普通到了极点。

    本来还慢慢在找回自信的董承,却是感觉到全身彻底发寒。

    “嗯?怎么了,卫将军?”曹操笑说了一句,而身边的夏侯便是懂了意思,直接把董承低下的头给扶正,也讲了一句:“卫将军,可要看清楚啊。”

    “这人是谁?老夫不认识。”董承被夏侯如此对待,却是顾不上发脾气,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司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要置老夫于死地吗?”

    “看来卫将军是认得这老妇的。”曹操冷笑:“众位,想知道这位老妇人的身份吗?”

    就算是坐在堂下一直面色平和的荀都是微微皱眉,这想来就是曹操掌握的卫将军府董承的把柄,而且,看董承的反应,荀就能够明白,这份把柄到底是有多么的重。

    “不认得,不认得。”董承又是慌忙否认,他想起身而去,但是身边站着夏侯这个男人,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如何能走的了。

    “老妇是宫内尚食局的烧火

    婆子。”那老妇人恶毒的盯着董承:“卫将军要我放药打掉董贵人的孩子,又要将这件事情牵扯到椒房殿,后来事情不成,便是要杀老妇。”

    听得此话,堂中诸人,只感觉到头顶剧烈的响动。更是觉得难以置信,董承为什么要让人打掉自己女儿的孩子?如果董贵人生了孩子,难道对他不更事一件好事吗?

    “一面之词,如何能够让众人心腹,我能让人打掉自己的孙子不成?”卫将军心如死灰,他知道自己要完了,曹操今日如此,定然是有后招,因此他现在更像是在挣扎。

    无力的挣扎。

    他感觉到今日要殒命在此了。

    “还要证据?”曹操冷笑:“今日,我们就去拜访一下天子,看他到底听不听你的话。”

    说着,直接就是被子扔在了地上,起身,而本来站在董承身边的夏侯也是第一时间将董承胳膊拧过去,背在了身上。

    众人浩浩荡荡,居然是又出了那司空府,朝着那许都皇宫去了。

    而此时,荀之依旧是迷迷糊糊,但是身边的管家贾诩却早就不在身边,只有小灵伺候在身边。

    而贾诩再一次和荀攸碰面。

    “贾伯,倒是闲得很。”荀攸眼睛微眯着,瞧着那恰好碰到的贾诩,声音低沉:“是家中缺东西?”

    “给少爷买些醒酒的。”那浩浩荡荡的官员人流中,贾诩逆流而行,站在其中,却是普通到了极点。

    贾诩又是观瞧了几眼,他总觉得眼前这个自称贾乱的人有些不对劲,只是到底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只是归结于自己胡思乱想了。

    “以后让小之少喝酒。”说完这句话,瞧着那已经是到了宫门口的曹操等人,便是辞了贾诩,直接赶上去。

    而那一直低着头,显得十分虚弱的贾诩,眼神看向那宫门,咧嘴一笑,便是随意站在了一个官吏身边。

    如此之下,进宫门的时候,居然是没有收到排查,这倒也算的上是奇特。

    而曹操一行人,早就是到了那未央宫了。

    贾诩加快了速度,只是他目力极好,倒是不用站那么远,就远远观瞧着。

    “司空,深夜进宫,所为何事?”坐在上面的刘协,神色有些憔悴,失去孩子,对他来说的确是个打击,不过此刻,瞧着夏侯背着的董承,他便是感觉到心跳加快。

    难不成被发现了?

    “彭。”夏侯是个粗人,直接就将卫将军董承这个地位仅在曹操之下的大员

    ,扔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那董承本就是体弱,如此之下,差点丢了半条命,但是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对着刘协大喊:“老臣冤枉。”

    “究竟是何事?”刘协是越发搞不明白,只是他不过是一个不掌权的傀儡天子,董承这般,有什么用呢?

    “禀陛下。”这声音简直不要太熟悉,曹操那声音,传到了刘协的耳朵里面,不由自主的直接汗毛倒立。

    “给司空赐座。”刘协赶紧是吩咐身边的正奇。

    “不必了,今日,臣告卫将军董承,谋杀皇嗣。”曹操声音如同闷雷。

    “啊?”刘协直接懵了,不过终归是安心了一些,总不是自己想掌权的事情被发现,只是...皇嗣?

    他将目光投向董承,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丢失的那个孩子,到底和董承能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能是董承差遣人杀了他的外孙吗?可真好笑。

    “司空这是何意呢,这朕的孩子夭折,朕也很心痛,但是...这毕竟是皇家的事情。”事情到了这个程度,不管是董承犯了什么罪,他都得担着,董承是自己手上最强的一枚棋子,也是曹操要顾忌的一个点,毕竟这许都城内半数禁卫都在董承手里,曹操终究有顾忌。

    “这可不仅仅是皇家的事情,”曹操紧盯着刘协,眼神带着恳切,像极了那种忠臣,一时间,刘协都不知道如何回话了,只是保持沉默。

    而此刻,曹操保持着自己的说话的速度:“卫将军密谋杀害皇嗣,罪不可恕,求陛下诛杀之。”

    “啊!”这下,刘协算是彻底的懵了,事情怎么发展到了这种不可调和的地步。

    “司空,冷静啊,不必如此。”刘协刚说完,却是被曹操二次打断:“陛下,后宫之事,歪臣不得插手,董承这次犯了禁忌。”

    说着,就不等刘协再说话,便是直接抽出来手中的宝剑:“陛下,请董贵人吧。”

    刘协不等再回话,那后宫中帘子一挑,董贵人还真跑了出来,直接跪在地上:“陛下,老夫愚钝...”

    “你先起来。”刘协有些皱眉,他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件事情,似乎董贵人也晓得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杀。”说着,曹操手中宝剑,直接搭在了董承的脖子上,毫不犹豫,眼神冷酷,瞬间董承的脖子直接是炸出来鲜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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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汉介绍:
生于乱世是为不幸,但如能变乱为治,岂非不幸中大幸。
天有阴阳,阴为凤,阳为龙,阴掌气运,阳握天智,一阴一阳,庶民可为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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