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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荆洚晓     重启大明txt下载     重启大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章 入埃及(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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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越并不是盲目地展开攻击,那三个黑人师在整编完成之后,攻击是沿着红海海岸线进行的,由木骨都束常驻的两艘双层甲板巡洋舰和若干补给船,充当火力掩护单位。原本还有四艘驱逐舰的,但都被黄萧养赴苏伊士时抽调走了。

    不过两艘巡洋舰的火力,绝对是足够在一轮齐轮之中,让沿岸可能出现的土著追击力量出现重大伤亡,而停止攻击。不过,按荣一师师部侦察分队的士兵报告:“我部自从木骨都束出发,至今从未请求过舰炮支援!”

    丁一赞许地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汇报下去。

    具体到实际的战斗里面去,就有些血腥了,因为冷兵器部队对冷兵器部队,黑人师也没有鸡胸甲之类的防护装备,就算有,东非这种气候,指望没有受过严格操典训练的黑人,坚持披甲?就算是警卫团这大明新军之中的精锐,也只是背负着装甲箱而已,而且还是舰队行军,不是步行。

    “师部命令东非警备区一个黑人团在前开路,结果扫荡了七八个芬吉人的聚居地之后,就出现了问题。富尔人显然比芬吉人更有组织性,他们有军队!”侦察分队的士兵说起来有些恨恨地咬牙,“有几个跟着我训练,学了一些侦察科目的黑人士兵。直接就被杀了。”

    不单是侦察的黑人士兵被杀,而且那个黑人团受了致命的创伤。

    丁一扬手止住侦察兵的报告。对刘铁和刘吉问道:“你们说说,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黑人团的重创?”他始终希望。这两个弟子能成长起来,刘铁的忠心没什么问题,如果在军略上能有些进步,至少丁一手头也多了个人用;刘吉内政还是可以,略为掌握些军略的技能,以后总督一方,也是可用的人才。

    “地形不熟,并且这气候,也让长途行军的黑人阵型无法保持好。”刘铁很琐碎地列出了一大堆的可能性。不能说他讲的没有道理,只是这样毫无意义,压根没有针对性,这些理由和原因,可以套在历史上已经发生或还没发生的任何一场战事的失败方头上。

    倒是刘吉,实地作战不行,纸上谈兵他还是有一定能力的:“先恐而乱,溃而败。”

    丁一对着刘吉点了点头,这个还是说得有点模样的。

    侦察兵在丁一的示意下。继续汇报战况,他苦笑着说道:“那个黑人团的侦察分队被重创之后,逃回来了几个士兵,他们的恐慌。感染了黑人团的部队长,他们几乎同时下达了好几条不同的命令。团长要求各营展开防御阵形,在一营前沿指挥的参谋长要求二营马上向一营靠拢;而团后勤部队丢下辎重直接逃回;坐镇三营的副团长。要求从侧翼展开,对富尔人的军队进行突击。结果士兵直接哄变!”

    由此可见,刘吉纸上谈兵的水平还是有的。先恐后乱,溃而败。的确就是这样发生。

    丁一再次让侦察兵停了下来,对两个弟子说道:“这很奢侈,我希望你们能珍惜这种机会,这是用外籍兵团,士兵的鲜血和性命,在给你们上课,如果你们还不能从其中学习到有用的东西,那真的无话可说了。说说吧,如果你们是王世昌,这种情况如何处置?”

    刘铁也豁出去了,直接就是道:“弟子亲率荣一师师部直属队,身先士卒,击退敌人,以唤起士气,实在不行,便命令舰炮火力支援!”

    “命令师直部队或是舰炮,炮击溃兵,再命令第二个团上去保持攻击势头!”刘吉要比刘铁凶残得多,也更漠视人命,听他那腔调,根本不是因为那个团是外籍兵团,就算是大明军兵,他必也会这么做。

    丁一脸色略为好看了一点,沙场之上,没有什么完美的答案。

    完美的小队战术可能存在,但对于十几个团的部队来说,除了评书,要不然历史上的战例,只要有涉及细节的,基本没有什么完美无缺的决策,最为关键的,是要有一个决断的部队长,下达明显的指令,就算是错误的,至少比混乱要强得多。

    得到丁一示意的侦察兵继续说下去:“在木骨都束,师座挑选了一批黑人,让他们参加侦察科目的训练,并把从国内运来的偏心弩装备给了他们之中成绩优良的,那个武装侦察营一开始就迂回潜入敌后,所以在混乱开始的时候,他们在富尔人挥兵大进时,攻击了对方的指挥人员,完成了斩首行动。”

    “跟在那个开道的黑人团后面,另外那个黑人团展开了防御阵型,这是师座所禁令规定的,当前面那个团没有传回安全讯号之前,后面那个团就保持距离,展开阵势,等到前面那个团传回安全讯息,再转为行军阵型。”

    “冲击军阵的黑人溃兵都被杀死了,因为师座亲自给第二个黑人团宣讲时说过,如果他们溃散,就会招来炮火轰击。他们在木骨都束见过舰炮的打靶,所以他们毫不犹豫杀掉了敢于冲击军阵的溃兵。”

    “开路的黑人团,最后只余三百人,不过因为那三百人的团长收罗起来的溃兵,仍旧在坚持抵抗,所以他没有受到处罚;接到团长命令,仍各行其是的参谋长和副团长,此战之后,都杀了;溃兵九百余人,也全都杀了。”

    “此役之后,黑人团无溃逃之营以上军官。”

    “此役之后,最大的伤亡是沙漠风暴。”

    “此役之中,死于敌人攻击者,不过二十六人。”

    “土著骨制箭簇,在二十米外,基本无法穿透我方黑人团士兵军服,自此以后,黑人士兵军容不整之态,大为改观。”大明国内滞销的厚棉布,所制成的军服,当真能抵挡土著的箭?丁一不太清楚,只不过的确是有这种可能性存在的。

    “若不出意外,快则六日,慢则十日,我部将脱离巡洋舰的火力掩护范围,师座当率三个黑人师抵达尼罗河东岸的阿斯旺。完毕!”

    丁一使文胖子把侦察兵领下去休息,对着刘铁说道:“那两个黑人团和埃及团,都归到李迂斋的警察总队了,你去调一个团出来,设立苏伊士警察总局,维护城内治安,你捉紧一点,如果做得好,开罗、耶路撒冷这些名城以后的治安,就交给你去办。”

    然后又对刘吉说道:“你去荣二旅展开文宣工作,把士气调整起来,世昌一到苏伊士,我希望荣二旅能马上向伊斯梅利亚开拔。”

    当一切安排停当,丁一得以和莫蕾娜坐在运河边上,眺望着忙碌的兵营、俘虏营时,丁一不无感叹地说道:“我更愿意跨上战马,高举着长刀,冲向敌阵,杀死每一个挡在我前面的敌人。而不是坐在这里,审核各种计划,批阅各种文件。”

    “我的殿下,您的长刀依旧锋利,它正在为您清除每一个挡在前面的敌人,荣一旅也好,地中海舰队也好,都是您的长刀之锋。您的士兵,便是您的长刀。”莫蕾娜在边上低笑着,把臻首靠在了丁一的肩膀。

    “当我的孩子长大的以后,希望他能象您一样,骑着高大的战刀,手持……”

    丁一按住了莫蕾娜的嘴:“不,如果他愿意从军,那是他的意愿,否则的话,我更希望他一辈子也不必握起长刀。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对,我这是属于一种病态的心理,人应该恐惧危险,渴望和平才是对的。”

    “没有您的战刀,怎么有大明的疆土!少爷,都说于大司马待已太薄,您这才真的待已太薄呢!”曹吉祥在边上听着,凑过来低声地这么说道,“若是代代都有您这样的英主,靖海一脉,必能千秋万世!”

    丁一再次摇了摇头:“我很清楚,我有心理疾病。什么是我想要的,什么是正确的,这个问题我还分得清楚。老曹以后不要再说类似的话了,没多大意思。代代都出英主?皇帝都醒了,都在推宪政,你还没睡醒?”

    “你去过欧洲吗?”丁一突然对莫蕾娜这么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丁一笑道:“等这边平等下来,我们去威尼斯,那是一个水上的城市,我们可以坐着小船漫游。”

    可惜漫游威尼斯,总归是丁一的梦想,至少现在是不可能实现的。

    因为停泊在港口的舰队旗舰,突然挂起了全体出港的战旗,甚至在战列舰上,升起了黄萧养的地中海舰队提督的帅旗。有海军的传令兵,只沿着岸边向丁一这处狂奔而来。

    “报告,驱逐舰队发现,在亚喀巴的海利姆要塞,有大量的桨帆战舰编队,正向苏伊士而来!”马木留克的苏丹,不单单是下令聚集军队,而且还对先前就开始重建的海利姆要塞也下达了作战指令。

    如果把大明的地中海舰队封锁在苏伊士这一个点,那么庞大的战列舰,就成了浮动炮台而已,埃及人将有许多办法来让这支可怕的舰队沉入水里,无论是火船还是水鬼,战争,总能逼使人类发明出很多东西来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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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军事力量弱势的一方,要战胜强势的一方,那就得尽可能避免正面对抗。在古今中外无数的战例,都在不断地阐明着这个事实。海利姆要塞浩浩荡荡的舰队,除了在东部沙漠,接近苏伊士的地带,偷渡了三千马木留克骑兵之外,就没有什么更多的作为。

    应该说,经历了海难之后,似乎大海觉得给予丁一的磨难已经尽了,所以这一回海上战事,起的不是东风,而西风。于是战列舰和巡洋舰切着侧风,用炮火把马木留克那些桨帆船全部送进了红海,本来有几条逃得快的桨帆船,因为目标太小,黄萧养是想下令返航的。

    可惜随后赶来的第二驱逐舰队上,某个当年就跟着黄萧养“讨海”的水手长,作了一件极为疯狂的事,他带着一个班,操纵本用于通讯的闪电级水翼船,开始追逐那几艘桨帆战船;而他的行为很快得到其他战舰上,那些老海贼出身的家伙仿效。

    “一班癫佬!”黄萧养举起望远镜,看着飞速驰去七八艘闪电级通讯船,不禁开口问了几粗话,“个脑入左屎咩!闪电级追上去有七用?”因为快,所以要指望高速运动中的闪电级通讯船上,能用步枪或是掷弹筒打中对方,基本上是跟打中月球的机率没什么区别的。

    而虽然桨帆船面对战列舰、巡洋舰。它们显得微不足道,不到一百吨啊。可因为轻盈而高速的闪电级通讯船。面对桨帆战船,也是一样的渺小啊。难道还指望闪电级能对把桨帆战船撞沉。

    所以黄萧养骂他们脑子进屎不是说笑的,不过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让七八艘闪电级这么去飚,于是便下令:“巡洋舰和驱逐舰转换队型,追击残敌!”战列舰就没有再赶上去了,周边水面上还有许多马木留克的士兵在挣扎着,这一回马木留克的桨帆战舰算是比上回略为大了一些,没有跟耶路撒冷出来的那批运兵船一样,几炮下去就直接碎掉,所以幸免者还是不少的。

    由于丁一而再再而三地重申。所以舰队这边还是履行人道主义精神的,把这些幸免的埃及士兵打捞上来。

    这场海战对于大明海军地中海舰队来说,所有的战损,就是三艘在疯狂飚速之中,自行解体的闪电级通讯船了。所幸敢这么疯的家伙,都是老海贼出身,还没有人员伤亡,不过相关水手长被都黄萧养狠狠打了一顿,据传闻黄萧养很生气。那三个水手长不单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还被他骂了至少半个时辰的粗口。

    弄得旗舰上,航海学校出来的实习军官,都在那个下午学会许多广东话粗口:“……你老母。你死左,你老母唔系要我养?仆街!养你老母,同她送终。一世人两兄弟,我都算啦!你屋企几只化骨龙又点啊?又系我帮你养大?大个左问我。你点死架?我点同他讲?话你条仆街个脑有病,自己发癫浸死系红海?”化骨龙。一般是指顽皮的小孩了。

    这一次海利姆要塞出来的舰队,就这样无声无息沉入红海。

    对于明军来说,最惨烈的战事,是在苏伊士以北的东部沙漠边缘。

    荣一师的师部侦察分队和护送他们去阿斯旺的警察总队两个黑人团,遇上了二千多马木留克的骑兵。因为侦察分队在去苏伊士时,经过沙漠地区是通过巡洋舰搭载的,而当王越率领荣一师师部和三个黑人师,挥师阿斯旺的时候,就远离了海岸线,也就脱离了巡洋舰的保护,侦察分队要去跟师部会合,只能从陆地上行进了。

    荣一师的侦察分队有三十来人,本来他们是发现马木留克的前锋时,是准备要加入战斗的,但那两个黑人团的团长商量了一下之下,派了五十多个黑人士兵,带领着荣一师师部侦察分队,向基纳方向进发,两个黑人团的团长,声称战斗不是侦察分队的使命,他们出发时,所接到的命令,就是护送侦察分队,把苏伊士这边的命令送达到荣一师。

    侦察分队的士兵只好驱赶着马匹,随着那些黑人士兵,向基纳的方向进发了。

    这和壮烈、信仰无关,说穿了,就是贪功。

    那两个黑人团的团长,开始发现二百多骑的马木留克骑兵前锋时,他们认为,自己可以吞下这股敌人,然后开始憧憬回到苏伊士,将受到的赏赐。他们觉得,在苏伊士,他们和那两个埃及团一起,抵挡过数千的马木留克!

    可他们却不知道,马木留克从来不是什么软弱的代名词。

    特别是在冷兵器的战场上。

    历史上能把马木留克征服的,不论是奥斯曼帝国还是后来的拿破仑,都并没有认为他们是弱者,拿破仑的禁卫军里,还有一支是由马木留克组成的部队。

    当冷兵器遇上冷兵器时,两个黑人团基本在接敌的二十分钟里就团灭。尽管那两个黑人团在苏伊士,依托着城防工事,曾多次抵挡过数以千计的马木留克骑兵进攻。但在苏伊士,他们主要是一个牵制的力量,给予马木留克致命打击的,从来都是那个陆战营和舰炮。

    当他们独自作战时,二百多骑的马木留克前锋用二十分钟,就让他们完全溃散了。

    后面二千多人的马木留克骑兵到来时,前锋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丁一收到的第一封求援战报,是三个黑人士兵送来的,他们把明军发的千层底布鞋,挂在脖子上,样子极为狼狈。曹吉祥在再三询问之后,确定无误才将他们带到了丁一的面前:“好多好多马木留克骑兵!他们不能活了!”黑人士兵的描述,除了恐慌之外,压根说不清任何敌情。

    甚至还不如他们送来的,那封被汗水渗得有些迷糊的战报,说得清楚:“日冕计时,大约十一点,遭遇马木留克前锋,约二百骑,我侦察分队由外籍团两个排护送,向南撤退;日冕计时,约下午三点,进入雨林;日冕计时下午四点,宿营,马木留克触动宿营之前布置的陷阱,毙敌二十人,缴获战马十二匹;天色渐昏,无法计时,遭遇雨林土著,赠予对方六匹战马,土著给予我方通行,夜间宿营有厮杀声;天亮之后,返回先前土著部落的侦察兵汇报,该部落土著已全部被杀,无一幸免,有许多凌乱的马蹄印迹,应是一股四十人左右的马木留克骑兵;侦察分队商议之后,认为单凭分队力队,很难顺利抵达阿斯旺,决定派出三名黑人士兵,往苏伊士求援。另,为策安全,苏甲字天干零三一号、苏甲字天干零三二号、苏甲字地支七二九号文件已销毁。”

    “老曹,带一个连!我亲自带队。”丁一放下了文件,对着曹吉祥这么吩咐道。

    文胖子在边上劝道:“少爷,教胖子去就好了,您还是得坐镇中军。”

    可哪里劝得了丁一?还好许彬在边上,直接向丁一问道:“伊斯利亚若有敌来,若何?”

    丁一才不得不很无奈地重新坐落:“老曹,马上出发,去警卫团挑一个营去!”

    “是!”曹吉祥这当口也不敢说些什么拍马溜须的话了,反而跟丁一提道,“老奴恐独力难支,请刘子坚同行。”刘铁虽然天赋有限,但在底层士兵里,他也很有自己一套的,当年在关外的密云前卫,他都能煽动那些军余起来奋起,他的弱项,主要是在战略上,带一个营,却还是没有问题。

    “好,马上出发!快去!”

    丁一看着曹吉祥下去,很无力地对许彬说道:“我讨厌这样,我讨厌这种情况!”

    “如晋,慈不掌兵。”许彬也不知道怎么劝说了,他觉得丁一真的很病态。

    一个侦察分队,三十多人,死就死吧!堂堂靖海郡王,总督两大都督府军民事,手下虎贲十万,威振七海的大人物,为了三十多人的军兵,至于这样么?

    正如万安不懂赵辅,为什么会因为丁一同意他组建一个营骑兵,就兴奋得成那样;

    许彬也同样不会明白,丁一对于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名战士的执着。

    在丁一的意识里,他曾就是这样的侦察小队里的一员。

    他就是他们之中的一个。

    战死,并不是无法接受的事,对于军人来说,对于丁一来说。

    无法接受的是,被抛弃,被放弃的孤立无援。

    曹吉祥和刘铁带领的那个连,当天上午就出发了,这离那三个黑人士兵过来送信,已经有七天左右的时间了。本来他们是骑着马的,而且他们也离苏伊士不太远,只是向基纳的方向撤退,并不是已到达基纳地区,但是他们在沙漠里迷路了,原本二天多的路,走了七天。

    第二拔送信的黑人士兵没有迷路,他们在下午就遇到了刘铁所率领的援救部队。

    这次他们送来战报,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除特字一零二一号文件外,其他文件皆就地销毁。”(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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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定埃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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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因为情况的危急,根本无法让侦察分队,从容去一一汇报军情。那第二拔送信回来的黑人士兵,除了流着泪说死了好多人,有一位侦察分队的士兵,为了掩护他们离开,引爆了一个炸药包之外,他们也说不清楚更多的东西。

    销毁文件,是因为送递文件的分队,感觉到自己可能无法保证文件的安全,可能被俘,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文件落入敌军手中,所以提前销毁了文件。除了那一份核心的军事力量调动指令的文件,被标为特字号的文件,其他的文件都全部销毁。

    但这足够了,军报上的这一句话,就足够说明情况了。

    刘铁在下午就得了丁一派出的一个连,警卫团团部侦察连,可以说是精锐中的精锐了,这个连补充到刘铁的救援分队之中,而且他们带来了丁一的话:“把他们接应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于是得到一个警卫团侦察连加强的救援分队,开始按着送信过来两拔黑人士兵画出的地图,在沙漠边缘雨林,沿着尼罗河向基纳方向进发,他们没有骑上神骏的阿拉伯纯种马,一匹也没有,每个连的辎重排,都带上从华夏随舰队而来的蒙古马,只有蒙古马。才可以支撑下这样的行军。

    在出发的第二天,刘铁就遇到了第三拔信使。看起来荣一师的师部侦察分队,似乎得到了一个缓冲。至少他们有时间写上一份还算详尽的战报,甚至还有他们所在的地形,和转进的路线,画了一个简单的等高线、比例尺示意图,当然不可能太精确,尽管对于荣一师侦察专业的老兵来说,这不太难,但也得有一个可以让他们停憩的时间段,才可能做到。

    战报是用阿拉伯数字密码写的:

    “……我部弹药统计:步枪子弹。每人尚有一个基数以上;手枪子弹,尚有两个基数;手榴弹,每人两枚;掷弹筒榴弹,每具一个基数;一点八寸迫击炮,所有弹药尚末使用。人员伤亡统计:黑人团士兵,三人自杀、两人死于雨林土著吹箭、五人被马木留克杀死;两人被俘之后,由我部狙击手远距离击杀,确认死亡;十一名重伤员很可能捱不到明天清晨,五人崩溃逃跑被击毙。”下面还列出那些黑人士兵所属部队和职务、姓名。

    然后是侦察分队本部的伤亡。“通讯班上士副班长,卢石头,梧州苍梧人氏,引爆炸药包殉职。与二十七骑马木留克士兵同归于尽;手枪班中士副班长,庆格尔泰,关外草原都音部落人氏。孤身引开约百人敌骑,殉职。在烈士遗体旁边,找到拆卸开的两把左轮手枪零件。击针已砸断;侦察班上士班长,陈汉章,广州府西关人氏……”

    没有重伤的士兵,侦察分队本部列出的士兵,七人,全部壮烈牺牲,没有一人重伤,没有一人失踪,没有一人被俘。这说明了侦察分队从没放弃他们的袍泽,他们在烈士牺牲之后,都派人去确认,他们也不是丧家之犬一般的逃奔,他们在战斗,尽管敌我悬殊,尽管没有任何援军的消息,仍然在战斗。

    甚至,他们没有使用迫击炮。

    尽管迫击炮要比掷弹筒和手榴弹更有效的杀伤敌人,但比后两者更大的装药量,所引起的爆炸声,无疑会引起多股敌人的注意,所以他们在避免引起敌人的注意,他们没有放弃希望,没有放弃对胜利的渴求!

    “去到苏伊士,把这封信也一并交给先生。”刘铁沉默了一下,匆匆写了一封同样是用阿拉伯密码记录的信,把它交给送信的三个黑人士兵,“你们动作快一些。”

    当丁一接到这封信时,他长叹了一口气,因为信里面的密码翻译过来就是一句话:“我部将马上展开救援行动,保证完成任务。”

    信的后面还有曹吉祥的附署。刘铁为什么会写这样一封信?

    拿着信去存档的刘吉不明白,丁一却是很明白。

    刘铁的意思,是请丁一这边,别再派兵增援他了。

    为什么呢?因为他要改变进军的路线,不再打算按着原来的计划,在尼罗河沿岸一路下去,然后期望荣一师的侦察分队,在约定的某个点会师了。那样的话,丁一如果再派部队给他,很可能就失去联系了。

    刘铁这么做,是因为他已从战报里,读出荣一师侦察分队的岌岌可危。

    尽管只是七人牺牲,个位数的牺牲人数,但已占了侦察分队人数的近四分之一,也就是百分之二十多的阵亡率了,这不是伤亡率,是阵亡率。古今中外,一支部队达到三成伤亡就崩溃,已经是无可指责的了。当然,有一些特别精锐的部队,可以战到一兵一卒,但那只是个例、特例,不可能用这种战例去要求军人,正常来说,达到三成伤亡才崩溃,已当得起精锐的名头了。

    而二成多的阵亡率,侦察分队其实已经达到了极限。

    为什么会不断派出黑人士兵来送信呢?这个时候,不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吗?

    看战报就知道了,死于对手的攻击的,连雨林土著在内,黑人士兵总共也不过七人。

    但自杀的就有三人,被俘的有二人,五人崩溃逃跑,黑人士兵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他们根本就无法适应这种高强度的作战,重要的是,他们不相信自己会赢得最后的胜利,他们也没有扬华夏军威于四夷的信仰!

    所以侦察分队的官兵,干脆派他们出来送信,至少跑回苏伊士,他们还能认得路,他们也不舍得每个月可以从许彬那里领到的,作为军饷的精盐,那对于他们的部落来说,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已经到这程度了,刘铁觉得是不可能再按步就班地行军、扎营、搜寻。

    他要出击,他要按着侦察分队的示意图,在雨林之中直插而入!

    三天之后的中午,从开罗方向飞奔而来三骑通讯兵,一到苏伊士城外的营盘之外,就扯下包裹头脸的汗巾,给卫兵验过身份凭证之后,以战地通讯兵的特权,纵马入营高声呼喊:“大捷!开罗大捷!”

    提督着警察总队的李秉,听着这报捷声,禁不摇头晃脑拈须吟道:“高昌兵马如霜雪,汉家兵马如日月,日月照霜雪,回手自消灭!”这是《旧唐书.西戎传》里句子,正是当年唐太宗在位,大唐全盛,诸夷山呼天可汗,唐军挥后平高昌,设安西都护府之时!

    营中荣二旅的官兵就很些懊恼:“却是失了一个挣军功的机缘!”但也纷纷为荣一旅的袍泽,为自己欢呼,“我明军威武!”、“我明军威武!”

    但丁一的笑容却有些牵强,尽管教刘吉草拟命令,褒奖了赵辅与万安一番,又去了荣二旅、陆战旅、警察总队的营盘里,教文胖子大声宣读捷报:“我军已下开罗古城,俘哈里发穆斯坦吉德!马木留克苏丹充城而逃!”然后丁一做了一番讲演,鼓舞士气。

    可是当他回到指挥部,却眉头仍是紧锁。

    甚至莫蕾娜过来想和他说话,丁一也是强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心里不痛快,教我静一静可好?”

    文胖子也好,莫蕾娜也好,刘吉也好,自然都是不敢去打扰丁一。

    不过许彬听着之后,老先生却是勃然大怒,冲入指挥部冲着丁一喊问:“如晋,汝是千万虎贲之军魂,是大明的肱股之臣,是七海之主,安能因着三十来军兵,而如此消沉!汝置诸将士于何地?置大明于何地?”

    丁一勉力抬起头来,对着许彬道:“养浩先生,我知道不该这样,但心里,难受。”

    向来以铁血著称,以好杀人,生平最擅杀人著称的丁一,许彬看得真切,他眼角渗下两行热泪来。

    因为一份军报,最后一拔由荣一师侦察分队派出的黑人士兵信使。

    他们没有遇上刘铁的救援分队,他们有五个人,是侦察分队那边,所有活着的黑人士兵了。

    “他们打炮,最大的那种炮,引走了包围的马木留克,要不然,好多好多马木留克,根本逃不出来!”那送信过来的黑人士兵,明显要比之前几拔,心理素质要好许多,也许这是侦察分队把他们留在身边的原因,大抵他们还能协助作战。

    黑人士兵流着泪,跪着地上痛哭着:“我们说,一起死吧,中士说我们不会打枪,不要拖累他们。可我们知道,都没有子弹了,枪都拆开砸坏,扔进尼罗河了啊!中士说我们不能一起死,要把军报送过来!”

    这份军报是以明文书写的,因为通讯班已经全员阵亡,侦察分队原来的中尉队长也阵亡了,所以代理侦察分队指挥的手枪班副班长,无法使用密码书写军报,这些消息,是从这五个黑人士兵的叙述里,推测出来的,军报上字迹很潦草,也很简短:“特字一零二一号文件已销毁。请勿派援,我部皆已殉国,大明威武!”(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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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伊士城外的兵营里,丁一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李秉就很高兴,因为他不用再带警察总队,名义还是他提督着,但实则上是由赵二虎署理。因为丁一把荣二旅拔给了李秉,虽然没有和荣一旅那样,有大量的阿拉伯战马装配,但各连辎重排的蒙古马,都是从国内运来,这个还是能保证到位。那么多大福船改造的登陆舰,不是白搭的。

    大号宝船改装的登陆舰,目前当然不可能用于苏伊士运河,马木留克不是善茬,万一中间出了什么漏子被捡到,那大号宝船改成的登陆舰,就是一个超大型的靶子了。不过庞大的补给船队,卸了部分弹药和给养在苏伊士之后,运载一个团还是没有太多问题。

    按丁一的意思,是补给船来回跑上几趟,先到的那个团把滩头阵地建立起来,其他的两个团和旅直属部队,后面几趟再运载过去。这样相对来说比较稳健。

    “主公,秉以为,不必如此!”李秉不同意这样的方法,他认为太慢了,他的方案,是完全抛弃大部分的辎重,包括辎重排用的驮马,先把两个团和旅直属队都运载过去,然后最后那个团,再带着大部分辎重、驮马过去。

    丁一揉了揉太阳穴,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他明白李秉的作战意途,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和火力。直接给伊斯梅利亚一个致命的攻击。

    如果战事顺利,根本后面的那个团和辎重。都不必要了。

    “这里不是倭国,迂斋不要掉以轻心。”这是丁一对着李秉最后的叮嘱了。

    因为埃及怎么说也是文明古国的底子。叫做属于祖上也阔过的,无论是开罗、耶路撒冷、大马士革等等,都是名城,不是倭国筑前或是平安宫那样的所在。他担心李秉在倭国打得顺手了,把马木留克也当成倭人来办,那必定要吃大亏。

    李秉倒是知道轻重,很认真地应了下来,不过丁一如此看重,还是让李秉极为感激。在临上船的时候,很激动地向丁一长揖说道:“秉此去,必为主公夺城斩将!”

    “好,伊斯梅利亚之中,凡敢称兵杖者,杀无赦!凡其行可疑者,杀无赦!凡敢有对大明不敬者,杀无赦!凡对我明军眦睚者,杀无赦!一切男女。迂斋可自专之!”丁一的脸色很阴沉,很罕见地没有强调战场纪律,而是这么杀气腾腾地下达了命令。刘吉在边上看着,觉得这样不太妥当。只是他却不会主动开口,去触丁一的霉头。

    许彬却就不住地摇头,等得舰队出发了。他递了一份折子给文胖子,然后整了整衣冠。向丁一行礼道:“殿下,下官老朽。乞还骸骨,若不许,请容挂冠。”就是让退休,就是强行辞职,挂冠而去,官职也不要了。

    “养浩先生何至于此!”丁一搀起许彬,惊讶地问道,他记得近日来,没有得罪这老先生啊,怎么又来闹脾气了?难道是荣二旅的驻军,又去找老先生要鱼要肉,把人惹翻了?

    但许彬真的不是闹脾气,他很严肃地道:“下官以为,殿下还是归明吧,开疆拓土,至此已是绝世功业,何况再行劳民伤财?再者,这埃及之地,向来就非华夏故土,得之何益?殿下深得军心,也厚待将士,无战事,则无伤亡,如此也合殿下心意。”

    他甚至不再称丁一的字了,而直接称殿下,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

    丁一听着就皱眉,这老先生是真的发性啊。

    “下官敢问殿下,何以统领七海?若是下官没有记错的话,一是曰:解诸夷百姓之倒悬;一是曰:故马木留克王朝女王舍哲尔.杜尔,曾受华夏册封,后嗣向大明申诉,其祖上被马木留克将领所害。”许彬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看着丁一点了点头,许彬就摇了摇头道:“据下官近年于埃及,考证诸文册,舍哲尔.杜尔被害之际,约是南宋理宗,开庆元年前后,是年二月,蒙哥汗围合州!吕文德北上救援,为蒙古史天泽所阻;八月,忽必烈渡淮,九月,围鄂州!至十二月,鄂州之围方解。南宋正是贾似道当权,此人素来好大喜功,若有外邦来朝求封赐,何不见于汗青?”

    丁一就郁闷了,这明明就是一个籍口,老先生有必要这么认真来考证?

    “此实不堪推敲,今日无人提及,来日未必无人穷究,殿下以为然否?”

    许彬这么喷下去,丁一也只能点头,因为老头说的是在理,经不起推敲的,完全是大炮支撑起来的籍口吧。

    但老头明显并不打算喷到这里就一段落:“唯有不惧苍生揣摩者,便只一条,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这是《礼记.礼运》里面的话,天下为公,不是大公无私,是指不为一家所私有。华夏的有识之士,对于权力的制约,从很古昔的时代,就很有想法了。

    许彬说的,就是丁一发兵埃及所提出的第一条理由:“解诸夷百姓之倒悬。”

    埃及不是哈里发、马木留克苏丹的私产,它是埃及百姓所共有的。

    马木留克对于例如犹太人之类的民族,剥削和欺压非常残暴,所以大明起兵,要把这些受压逼的民众解放出来。

    这就是许彬提出的,不怕后世去揣摩和推敲。

    丁一不得已,也只好点了点头。

    因为喷得有道理嘛。

    “然殿下默许迂斋屠城,此举与蒙元何异?岂能掩日后苍生之口!”

    “下官老迈,实不能与殿下共担千古骂名,故乞退。”

    丁一听着动容,连忙扶起许彬,对文胖子说道:“派快船,赶上迂斋的舰队,说是我错了,战场纪律和群众政策一定要坚持执行,按预定丙号方案执行,把民众发动起来。”文胖子复述一回无误,也知事态所涉者大,连忙奔了出去办理。

    但许彬就愣在那里了,他没想过这结局,这旧式士大夫出身的人物,是很看重身后名的,或者说,讲究个吃相别太难看。许彬这人不古板,好交结九流三教,为此还被朝廷大佬攻击过,但人见多了,官也做到这位置,他今日是准备和丁一撕破脸皮的。

    因为他看着不行了,觉得为了几十个士兵,突然之丁一就跟那几十个士兵是他兄弟还是儿子一样,整个方寸大乱,至于么?他觉得自己得和丁一划清界线,要不身后骂名也太冤了,因为他不同意这么干的啊,军兵,有什么地位?为军兵出头,不外一句,爱兵如子罢了,甚至是纵兵为祸!

    可没想到,丁一被他这么喷,没有动怒,没有翻脸,更没有把他杀了。

    而是很诚恳地认错,并且马上派人去传令,纠正自己的错误。

    许彬苦笑着摇了摇头,却对丁一道,“老夫昏庸,言辞无状,还请恕罪。”

    丁一态度这么好,老头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也就退了一步,主动说自己这腔调也不好。

    “养浩先生正我,何罪之有?”丁一把着老先生的手,亲自给他泡了茶奉上,又和他谈了一会关于后勤保障方面的事务,还有这期间,疏通运河的工程是否能同步推行的问题,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方才送了许彬出去。

    许彬出得指挥所,却与在外候着他的幕僚低声叹道:“如晋当为人君耶!不意今天老夫竟效魏文贞公!”魏文贞公就是指魏征了,以敢于顶撞李世民而著称。许彬是下意识觉得,丁一的气量,是足够和唐太宗相较了,可以当皇帝了。

    其实送走许彬之后,丁一在指挥所里一脚就将桌子扫断了一支桌脚。

    边上刘吉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道:“先生请息雷霆之怒!弟子这就去敢许养浩以后不得放肆!先生息怒啊!”

    “不要胡闹。”丁一抬手止住了刘吉,摇头道,“养浩先生是对的,只是我心里不痛快。”

    丁一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老虎屁股摸不得,他依然听得进别人的话,正如他依然把普通的士兵,视为自己同生共死的袍泽,为他们流泪,为他们激昂,为他们不平。

    “你准备一下,开罗那边的宣传工作,你赶紧准备人手,去捉起来。”

    刘吉定了定神,才问道:“灭其国、破其都,先生不亲临其城,受其君王之献?”

    “你先出发吧,我等刘铁回来再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始终还是有那么一份情结牵绊着,对于折损的华夏官兵,总归是无法放下。

    其实事情并没有丁一想像中坏,或者说,没有军报之中呈现的那么绝望。

    这个时候,在基纳区域里的刘铁,正否决了曹吉祥的提议:“不要送信回苏伊士!”

    “不把这些杂种干掉,老曹,你我有脸去跟先生回话?杀我袍泽者,我必杀之!”刘铁很愤怒,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对着身前的一众军官沉声道:“连也先都老实在京师当教书匠了,没有人,可以杀了我大明军人,而不付出代价的!”(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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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热带雨林里曹吉祥脸色是不太好看的,事实他的身体残缺,本来就比其他人弱。所谓其他人,不是指普通人,而是指着这警卫团*派出的营,还有警卫团的侦察连。这些是什么人?明军精锐在新军,这个不用提了,在华夏已是共识;新军精锐在前面四个师,那是丁一的嫡系部队,最好的装备,最严格的训练,最完善的保障,还有最高的军饷与各种津贴。

    那么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师,谁敢说比警卫团的兵更精锐?

    曹吉祥尽管阉割了,但他比一般人来说,算是能打,耐力也不错,可和他此时身边这四五百条汉子比起来,他难受啊!长距离的热带雨林行军、宿营,有时候发现有土著活动的迹象,或是找到一些疑似马木留克骑兵的蹄印,还得吃干粮,基本除了烧开水以外,就不生火弄热食了。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蒙古马驮着辎重不说了,热带雨林敢骑马吗?别说层出不穷的各种动物,当头一根横着的树枝,就能把眼扎瞎,这里可是真的没有路的。再说骑马上给土著当靶子吗?大家都走,就曹某人骑马上,土著说不出射人先射马,但不碍着人的骨箭、吹箭招呼过来啊。

    所以曹吉祥所受到的优待,也就是拉着马尾巴走。不要小看这个。在真的感觉走不动了,要这么一个扯着的力。还是能省事好多的。

    现时已经找到荣一师侦察分队,应该是最后的宿营点了。刘铁却不肯派人回去报信,也不肯回撤,这搞什么鬼啊!为什么知道,大概是最后的宿营点?因为在周边的树木上,有刚做不久的记号,有手榴弹爆炸的迹象,按着那树木上的记号,挖出几块木头,上面潦草地刻着字:“大明威武!”、“侦察分队殉国于此!”在那坑里。还有几块记录着士兵军籍、姓名、血型的铜牌,几枚百户的印信——荣一师的上士班长,通常都有百户的荣衔。

    “子坚,这当口,咱家也就不客套了。”曹吉祥抹了一把头脸上汗水,热,这天气真他娘热,那些昆仑奴这么黑,想来就是被这狗日的太阳晒出来的!他在心里一边诅咒着。一边把爬到颈上的小虫抿下来,一边对刘铁劝说着。

    “这一路,已找到烈士埋骨之处十七处,士兵铜牌也都收集了二十六块。还有六个人没有确定死亡,这茫茫沙漠,滔滔尼罗河。莽莽雨林,我等四五百人。如何去找这六个人?彼等若是幸免,自然会来尼罗河这里跟我们会合。不然的话,我们还是撤回去吧,给少爷一个交代为好!”

    刘铁涂着黄泥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听着他道:“曹处长你要不行了,就在这里等着,留下一匹驮马的辎重给你,你看这样好么?五天以后,我们要还没回来,你就先回苏伊士吧!”

    边上几个连长也纷纷点头,并且有人开口道:“曹处座别勉强,您能陪着到这里来,已很尽心尽力了,军中的汉子都承您的情。”又有人说,“万事有个后着,您在这里留守,却也是替我等守着后路。”

    没有看不起他,他们也不是恭维他,曹吉祥听得出来,他们是在给他找个台阶下。

    因为曹吉祥的体能,已经开始拖累救援部队了,只不过他的确是咬着牙在坚持,大家看在眼内,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也不忍直接说破。

    “啊哟,你们这些猴崽子,是嫌咱家是拖累了?上阵杀敌,咱家啥时怯过?”曹吉祥就不乐意了,板着脸作坚强状,“咱家跟着少爷在木骨都束,跟那鳄鱼王抹杀时,你们在哪?你娘的,瞧不起人啊!”

    他虽是骂着人,但心里却痛快,这里没有人因为他是太监,就瞧他不起,或是拍他马屁,大约,这就是丁一所说的平等吧?曹吉祥也不清楚,只是学着刘铁,在河边弄了点湿泥涂在脸和颈子上,然后起身道:“行动、行动!再说下去,弄得好似咱家怯了一样!刘子坚,还是咱家跟少爷把你要来的,你倒好,淘汰起人了!”

    五百人以排为单位,开始在雨林中散开,依着雨林里的蛛丝马迹,去搜索马木留克的去向。在傍晚太阳还没下山时,大部分人员重新汇合之后,交换了自己小队得到的情况,得出一个让曹吉祥不敢置信的结论:“荣一师侦察分队,仍在战斗,他们一定还有人活着,并且在战斗。”

    “至少两天之前,还在战斗,我们排在东南方五百米的方向,发现了一个弄塌了之后,再盖上草皮的无烟灶,这明显是军中兄弟的习惯。”这个排长在地上用石头和树枝摆着一个示意,“东南面八百米外,有重叠着的蹄印,比蒙古大,应该就是马木留克骑的高头大马,随着马蹄追下去,找到几堆马粪,大约就是一两天的模样,再久了的话,林间的野兽应该就会把蹄印破坏的。”

    另一个负责向东北方向搜索的排长,也说出了他的判断:“还有人没有牺牲,肯定有,因为马木留克的活动痕迹,明显是在搜索着什么,他们是有目的,西南那里有个黑人部落,应该七八天前就被马木留克夷平的了,尸体都让野兽啃得残缺不全,但在边上,又发现大量新鲜马粪、人粪,应该就是这一两天前留下的。”

    而更具体的报告,随着最后回的几个排而来:“在东南面大约一千三米的地方,发现了马木留克的两股骑兵,一股五十四人,一股更多些,有三百来人,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排没有太过接近对方。”

    “东北面有五百人左右的营地,已留了一个班在那里监控对方行动。”

    “一连警戒,其他人员马上睡觉,看着沙漏,一个时辰后,换二连警戒,一连睡觉,团部侦察连搜寻食物,三连处理食物,天黑透以后,开始行动。”刘铁对着几个连长下达了命令之后,就对曹吉祥说,“曹处座,不好意思,你得先守着,我瞇一会,等下二连起来,我替你,你才能去睡。”

    “成!”曹吉祥其实累得不行,但他很痛快地应下,因为他清楚自己这身体,在夜间的行动,大约派不上什么用场,辎重需要人留守,大约刘铁是会安排他留下的,那么让刘铁先休息一会,是必须的。

    天黑透以后,每个连留下四名体能有些弱的士兵,总共十六人,和四个炊事班的士兵一起,归曹吉祥统领,在尼罗河边驻守,别看是炊事班,放到下面哪个师,都是精锐,他们本来就是因为训练或作战出色才会调到警卫团的。

    “行动。”刘铁挥了挥手,各个士兵就打开取出密封着磷光玻璃管,别在臂上。玻璃里面是腐化过的骨头,丁一现在就这工业基础,发明不了磷光涂料,不过这么一点小小的鬼火式光芒,对于没有夜盲症的侦察兵来说,已经很是不错,对于这时代其他军队来说,那已是划时代的装备。

    闪烁着的鬼火,就这么一簇簇地在夜里的雨林散开,远远看去,象是一群莹火虫,但对曹吉祥来说,他却觉得是如同百鬼夜行。事实上,安全衙门会在华夏被称为黑衣阎罗,很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在夜里执行任务时,用了这种磷光玻璃管。

    开始雨林是并没有声音,不知道会不会是错觉,坐在尼罗河畔的曹吉祥,感觉到有血腥的味道,从东南方飘来,以至于他提醒身边的士兵:“离水边远点,除非你觉得自己有少爷的身手,要不东非这边的鳄鱼,一蹿上来,你看见它,你就完了。”

    血腥味往往会在夜里,特别是这种雨林的夜里,招惹出各种野兽的,他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

    不过又过了一会,曹吉祥的这种担心就变成没有必要的事了。

    因为枪声响起了,有条不紊的枪声,不时夹杂着“换弹夹”声音,雨林之中传来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小兽受惊的奔走声,还有宿鸟振翅飞声。这种剧烈的声响之下,不会有什么枪口焰在雨林之中不时亮起,桔黄的焰火,一簇簇的闪现,黑火药射击时的白烟,让这种火光显得愈加神秘和不可捉摸,就象是魔神降临带起的焰火。

    不是曹吉祥的错觉,刚才,就是血腥味。

    经验老到的侦察兵,不会毛毛噪噪地开枪,他们会从背后捅破哨卫的心脏,甚至在条件允许时,糊是一把泥土,以防血喷得太快,引发其他哨卫的注意;他们会用臂弯拗断敌人守卫的颈椎,不教发出一声惨叫。

    他们象幽灵,穿行的黑夜,收割对方外围人员的性命,如拆卸去一层层的盔甲。

    当一切就绪之后,枪声才会响起,手榴弹才会被掷出,一切其实至此已是定局。

    刘铁跟了丁某人十年,骨子里面,总归有着丁一的某些传承和印记。

    也许不见得是良善,但至少,火烫而炽热的,是血性。(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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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烟在弥漫着,林间的小兽已早就逃离了交火的区域,雨林之中三四处马木留克的宿营地,都受了火力层次分明的攻击。没有什么溃逃幸免的幸运人儿或马儿,刘铁他们的装备,是整个华夏最先进和最高级的。

    当然以几百年后的眼光来看,会显得没什么出奇,但对于时代,已经是绝对武装到牙齿。

    他们并不准备让这些被盯上的马木留克士兵,有什么机会。

    所以有侥幸在迫击炮和掷弹筒攻击下,没有失去性命的骑兵,鞭打着他神骏的战马,夺路狂奔,以为逃出生天的时间,他看见几缕鬼火,那是把磷光管缀在臂上的明军,然后枪声响起,他和胯下的阿拉伯纯种马一同倒下。

    而更多的马木留克,在外围一层层的定向反步兵地雷爆炸里,走向了死亡。

    就算冲入白色的迷雾,如火链一样的机枪子弹,毫不留情把他们和战马都撕成碎片。

    这样高强度的战斗,大约只维持了二十分钟不到。因为攻击的明军,并不是新兵蛋子,不会一直死活摇着机枪的摇把,一直到弹链尽头都不知觉。机枪是间隙的响起,当没有马蹄声和人声时,操纵着它的老兵,绝不肯摇动一下。

    迫击炮班更是按计划打完三发急速射。马上就转移阵,尽管在夜盲症普遍的旧式军队里。被马木留克组织起骑兵反击的机率低得可怜,但这些在沙场磨砺出来的军人。他们严格地按着操典进行,这已经跟他们崇拜丁一,所以执行丁一的命令没关系了,是多次战斗中,敌人的血,和袍泽的血,让他们清楚,得这么做,才能在杀伤对方的情况下。保存自己。

    当一切静了下来,除了雨林里白色烟雾,和那些一时还没死绝的马木留克的惨叫声,就没有别的声音。当烟雾渐渐散去的时候,幸存的马木留克,点起了火把,但除了同伴的尸体之外,他们寻找不到任何一具,敌人的尸体。

    不单单是科技的先进。不止是武器的不同,士兵素质上,刘铁和他的救援分队,也要比马木留克强了不止一个层次。这就是一场零伤亡的战斗。连一个葳了脚的士兵,或是擦破油破的士兵都没有。

    马木留克的残兵开始聚集起来,这时候月亮已升上了天空。籍在月光,要比刚才的能见度更高些。也许在月光下驱马离去。可以躲过敌人的杀戮?但是马木留克的骑兵并没有考虑这个选项,因为月光和火把光芒所及之处。都是奋力向外突围的同伴尸身。

    他们聚在一起,吟诵着某种经文,这一夜的被袭,在他们看起来,似乎是被恶魔的侵袭。

    离那些一片狼籍的宿营地,大约四五百米的上高地上,刘铁拍了拍迫击炮班班长的肩膀,低声笑道:“我喜欢有着虔诚信仰的人。就算是敌人。”也许更直接点,应该说,特别是敌人。

    无论是火把还是诵经声,都明确地给刘铁和他手下的五个迫击炮班,指出的明确的方向。

    于是又一次迫击炮的齐射,填充着黄色火*药的迫击炮弹弹头,准确地落在那些火把中间,把所有的声音都统一成悲惨的哀号!是哀号!敌人的哀号,是炮弹爆炸声里,最好的配乐。

    不论是否有没有信仰,刘铁关心的,是如何在炮弹的爆炸之中,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没有死的马木留克骑兵,终于不再诵经了。

    甚至连惨叫声,也刻意的压抑。

    有些重伤的马木留克,甚至被自己人,生生捂着口鼻,窒息而死。

    人比小白鼠之类的动物要聪明,条件反射的训练,要比小白鼠更容易领悟。

    在天亮之前,刘铁还成功伏击了两支二十来人的骑兵,他们高举着火把,就象一个靶子一般的显眼,是被马木留克的将领,派来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的。很可惜,他们在还没有完成使命之前,要不就成了俘虏,要不就被干掉了。

    天亮之后,派进去找扫战场的几个排,在四个宿营地里,找到了总共七十多活着的马木留克,其他有三十多人的伤势很重,刘铁不太可能去把珍贵的药物用在他们身上,所以,他把这三十多个俘虏交给了曹吉祥。

    因为休息了一夜,总算有点精神的曹吉祥,看出了刘铁的困惑:“子坚或是为难,不若将彼等交予咱家看管吧!”刘铁当然求之不得,马上就命令士兵把那些重伤俘虏,交给了曹吉祥之后,自己就急着去审活那些活口了。

    之前根据雨林之间各种痕迹,所做出的推断并没有错。

    “他们每天都会杀死我们几个人,每个夜里都会有人死掉!”俘虏已经不用严刑拷打了,这一夜的死亡窒息,已让他们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刘铁把他们分隔开审问,基本的回答都没有差别。

    “总督说,一定要捉住他们,或是杀死他们!明人不多,只要把你们的一支部队都杀干净了,你们就会跟鞑靼人一样惧惊而退却!这里离明国很远,你们死了人,就会不想留在这里,就会离开埃及!”

    而至于从海利姆带兵出来的那位总督,还有他们的兵力,却就有些复杂了。

    因为各个俘虏所说的情况不太一样:“五千人,至少有五千人,明人杀不光我们的,马木留克不会屈服的!”这是其中还有着反抗之心的俘虏,他信誓旦旦,好象忘记自己所处的处置,忘记了自己俘虏的身份。

    刘铁原本是不想跟这些人计较的,没意义,不论激昂也好,沮丧也好,重要的是,能从他们的话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可曹吉祥却看不惯这几个还貌似坚强的俘虏,特别是学会了埃及当地语言的现在:“马木留克不会屈服?”

    “是的!马木留克效忠于主人,绝不背叛,永不屈服!”

    曹吉祥就笑了起来:“告诉我,马木留克是什么意思?蠢才!奴隶啊!马木留克的本意就是奴隶!从不屈服的奴隶,为何替他的奴隶主打仗?效忠于主人的奴隶,又从何谈从不屈服?不,你们在历史上,多次起次反叛自己的酋长和苏丹!忠诚?你们还不如一条狗忠诚!”

    相对于曹吉祥这大国沙文太监的情怀,刘铁更关心的是,那位从海利姆出兵的总督,位置到底在哪里,身边还有多少兵力。而这些问题,在昨晚那两支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的马木留克骑兵身上,刘铁得到了一部分答案。

    显然这些能被总督派来查看军情的士兵,要比其他的清醒和聪明许多。

    也许是因为,没有处在迫击炮弹爆炸的中心,而让他们的脑袋没有受到震荡,所以能很快认清了局势?

    “你们的人是勇士,真正的勇士,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只知道不太多了,也许二十人,或者三十人?他们每天晚上都会摸过来,杀死我们的人,无声无息,在被发现之前逃走。”

    “你们的人,要是被捉住了,就会突然炸了!连捉住他的人,离得太近也会死掉!”

    “但他们应该跑不掉了,离这里大约半小时或是一个小时的距离,是的,骑马,骑马跑,跑上这么久,就到了,他们就在那个区域,总督领了一千二百人,封锁了那里,他们不可能跑得掉了。”

    埃及早在比这还古昔的时代,就把一天分为两个部分,每个部分再分十二小时来计量,并用大型方尖碑追踪太阳的移动。但在这些俘虏嘴里描述的时间,并不太准确,只是他们自己的估量,会有很大的误差。

    刘铁让人把他们押下去,至少,他得了很多信息。

    存活的荣一师侦察分队有二十人或三十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确认的烈士遗体点得很清楚,最多只有六人还活着。

    埃及人和华夏人的样子、体格,从遗体上还是可以清楚的分辨出来,就算有些遗体,因为殉职的时间太长,已经腐烂、巨人化,或是被野兽翻开、啃食了一部分。但对于刘铁率领的这支队伍,从残缺的衣物和外观上,还是完全可以分得出是华夏军兵,还是埃及人。

    六个人,被当成二三十人,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仍然在战斗啊!并且他们出击的频率很高,高得让敌人以为,他们的规模要数倍于实际人数。

    什么叫永不屈服?这才是真正的永不屈服。

    刘铁招让那营长过来:“谭风,你带着营部指挥排先行出发,不要急着动手,把点都找好。先生说,作为一名军人,一名侦察兵,你最象他,所以我把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保证完成任务。”刻板的谭风领了命令,没有多说一句话,召集了营部指挥排的士兵,就向俘虏所指的方向而去。

    这个时候,却听着曹吉祥在尼罗河畔那头,大声地惨叫叫来:“子坚!不好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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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刘铁带人赶过去的时候,不好的事已经发生了。

    所谓的不好,就是曹吉祥让那些被审问过的俘虏,让他们把伤员清洗干净,结果都死了。

    “以免伤口感染,到时坏疽死掉啊!咱家也是一片好心,总归是大明的俘虏,落在咱家手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曹吉祥说得情真意切,不胜的沮丧,摇头道,“谁知道还是死了!这事是咱家的错,回去报上去时,咱家会担起来的。”又对那三十来个归他管的炊事班士兵说道,“大伙作个见证,咱们大明的虎贲,可是有战场纪律的,少爷说了,要善待俘虏,不能虐俘,那总得给他治疗,不能看着他们死啊!这治疗失败,着实是咱家的过失了!”

    刘铁听着笑了起来,叫过文书记录:“曹处座是怎么为俘虏进行治疗的?”

    “清洗患伤,因为我部人手短缺,就教没有受伤的俘虏,帮受伤的俘虏。”曹吉祥眼都不眨。

    “治疗结果怎么样?”

    “那些俘虏不听劝阻,把重伤员抬到河畔,结果血腥味引来了鳄鱼,都拖下水去了,救之不及。”

    刘铁问了其他的在场士兵,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因为的确如此。不必为曹吉祥扯谎,纷纷点头说是实情。要知道丁一麾下。军纪绝对是很严格的,何况谭风这水火不入的铁面人。也从广西调到警卫团当营长,要被营长谭风知道替曹吉祥扯谎,犯了军纪,那可没情面讲。

    文书记如录下来,又教在场人等签名按了指印,这事就算揭过了。

    治疗俘虏,然后他们不听招呼,自己跑河边找死,哪能怪谁?

    其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于曹某人来说,是玩得极为滑溜的。

    而刘铁也隐约也猜个**不离十,不过这当口,他却不打算揭破。

    因为按战场纪律,是不能杀俘的,那些重伤的俘虏怎么弄?不还得拖累行军速度?

    死了,倒是好事。

    刘铁甚至把余下二十来个俘虏都交给曹吉祥看管了,自己这边着手布置那四个连的攻击位置和次序。这不可能抵近之后再做谋划的,肯定要定出几套方案,到时看哪个方案适用,就直接用哪个。

    曹吉祥笑而不语。对那些俘虏说道:“要听话。”

    那些俘虏惊恐地磕头,他们刚才是听得很清楚,曹吉祥对他们那个被鳄鱼咬死的同伴下令。用埃及的方言:“下河去洗干净!或者不用洗了,死人是不用洗的!”他们听不懂大明官话。正如炊事班士兵,听不懂埃及方言一样。所以他们也没听懂曹吉祥跟着用大明官话说了一回,“烧点开水,给伤员清理患处,不然感染会死人,别到河边去,有鳄鱼。”

    所以他们很恐惧,担心着曹吉祥也把他们赶出河里去。

    刘铁的心思不在这里,他已经开始在布置各连行军路线,会合的地点,暗号等等:“出发!”

    丁一曾经说过,在侦察专业上,谭风是最优秀,包括他的亲传弟子在内,于侦察专业上,没有人比谭风更有天赋。而谭风的性格,也的确很象丁一,不是身在大明的丁一,而是几百年后的丁一,刻板,不愿变通,坚守着自己的底线。

    两世为人,许多的经历,让丁一成长起来,但谭风却没有这种经历,不过,他的确是一个极好的侦察兵。

    好的侦察兵,不是一个能打十八个或二十八个。

    而是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只是大约比刘铁提前三小时出发,在路上还要留下各种标记,堪查前方是否如俘虏所说的地形,有没有埋伏,会不会有雨林部落的土著在狩猪,有没有会主动攻击的动物等等。

    但当刘铁到达时,谭风已经可把一份敌军兵力位置图,交给刘铁。

    “只能精确到十位数。”他的表情有些意犹末尽。

    上千人的敌军,每个位置精确到十位数,其实已经是很难得的事了,特别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而且谭风把马木留克的兵力布置划成了五个区域,并且在每个区域注明了担任哨兵的马木留克,两个小时的走动情况,包括其中三个位置,标注了大约二小时后,这个位置的哨兵有很大机率会去大解。

    “这,怎么算出来的?”刘铁看着有点不敢相信。

    他甚至怀疑谭风到底有没有去侦察过?是不是自己胡乱编造的?

    这不是太粗糙,是太精致,精致到不象真实。

    “粪便,他们习惯排泄的丢弃食物残渣的位置,在这个方向,堪查了他们丢的垃圾、粪便和足迹,得出来的结论。”

    刘铁点了点头,有这么精致的兵力图,那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他马上安排了三个连队各自的潜伏位置,然后自己带着警卫团团部侦察连,慢慢地向前匍匐前进,抵近观察,

    不过就在这时,大约离明军潜伏的前锋一百米外,马木留克的骑兵突然起了骚动。

    但是似乎马木留克的骑兵对这种骚动,是有所预料的,因为很多人都持起了弓箭。

    “吹冲锋号!冲锋号!”刘铁一拍身边的兼任司号号的通讯兵,对他下令。

    而通讯兵刚开始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因为其他三个连,不一定已经到达预定的位置。

    至少他们还没有派出联络的人员,过来向刘铁汇报。

    不过在刘铁下达了第二次命令之后,通讯兵马上就吹响了冲锋号:“滴滴滴哒哒哒滴……”

    燎亮的号声响起。从四个方向的明军暴然跃起:“杀啊!”

    明军没有退子弹的习惯,他们在向前运动的过程中。习惯性形成三人战斗小组,然后于运动中射击。他们相距马木留克的骑兵,大约还有不到百米,正常在与敌人白刃相接的时候,会打完膛里的子弹,没有哪个老兵会把弹匣压满子弹,卡壳往往就是失去性命。

    而在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手榴弹!”的声音一再响起,这时候听到呼喊的明军会缓下脚步,在爆炸声响起之后。再冲向敌军。

    没有什么太大的悬念,子弹要比弓箭打得更准、更远,就算是颗粒*黑火*药驱动的子弹。

    而且黑火*药发散的浓烟,更让马木留克骑兵无法分清敌人具体的所在位置。

    覆盖式射击?覆盖式射击也是需要严格的训练才能完成的,历史上记载的单于冒顿,也是通过不断的鸣簇训练,才让他的手下能够完成覆盖性射击。纪律性并不突出的马木留克,更擅长的是个人箭术刀法马技的展现,或者是小队马上战术的厮杀。

    对于突然受到的打击。他们一时之间,大多数人都望向指挥官。

    不过明军四个连队之中,十二名精确射手,第一时间就是解决了貌似指挥官的人物。

    而几个迫击炮班的遮断射击。更是让闻讯来援的两股骑兵在炮火中伤亡惨重。

    “冲啊!”刘铁双手各持一把左轮,带着通讯兵和文书,也奋不顾身的杀入战场。

    大约在十几分钟之后。通讯员在刘铁的示意下,吹响了撤出战场的号声。

    留给赶来增援的马木留克骑兵的。是这个区域二百多名同伴的尸体。

    而对于刘铁来讲,他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

    是的。他不是突然发癫,之所以突然下达冲锋的号令,是因为他在马木留克骑兵骚动之前,就在望远镜里,看到了信号,荣一师侦察分队,用镜子反光原理发出的信号,这信号不是发给刘铁的:

    “分队集合!”

    按着闪光长短,就是这么个新式明军之中的通行讯号,副班长以上的集训,都会教导到的讯号。

    很明显,发送信号的人,是在召集幸存的荣一师侦察分队成员。

    因为刘铁在望远镜里,看到了其他三个地方,都发出了回应的闪光:“到位!”

    然后马木留克骑兵就开始骚动了,显然被侦察分队的士兵偷袭久了,他们也有了些经验。刘铁再不行动的话的,也许一切就太迟了。

    只有四个士兵还坚持到了救援,而且他们被护送到远离交火区域的地方,就高叫着:“让开!让开!工兵,我们需要工兵!”之所以需要工兵,是他们身上绑着不止一个炸药包,尽管不是电压启动,但他们每人都绑了两三个炸药包,谁也不想解下时,因为什么意外被点着。

    军报里全部殉国这四个字,不是开玩笑的。

    在送出那份军报之后,他们余下的人,就把携行的炸药包都绑身上了。

    “开始一人一个,后来手枪班的班副死了,俺想着也别浪费,这炸药包值老鼻子钱了!俺就解了下来,自个绑俩个!后面他娘的,一个个都去了,呵呵,兄弟们就学着俺弄……”身上还缠着炸药的侦察分队侦察班老下士,带着乡音的话,让边上不少士兵都眼眶红了。

    “敌军开始进攻!迫击炮、迫击炮!”马木留克并没有留下间隙让明军去述话。

    号角吹响,千余骑分三路,悍不畏死冲锋而来。(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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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石亨在这里,大约会告诉那位马木留克的总督,这不能改变什么,巷战和火统、火绳式手榴弹,才是唯一有可能,对阵丁一麾下精锐制造伤亡的场景。因为四个连,加上营部和刘铁带在身边的勤务兵,差不多有五百人了,而且从手榴弹、步枪、掷弹筒、机枪、迫击炮,火力层次的嵌接非常到位,都是打老了仗的兵,弹药供给也不成问题。

    更为可悲的是,热带雨林里,真的不是马木留克发挥其骑兵所长的战场。

    几百年后的八里桥,数万骑兵损失数千直至溃退,给英法联军造成的伤害,不过是死亡五人,受伤四十余人罢了。当然英法联军有着大口径火炮,不过四个迫击班对付上千骑兵,在火力上也是足够了。

    零伤亡,这是明军第一在海外战场上,实现了零伤亡的战斗。

    三十多人的荣一师侦察分队,面对二千左右的马木留克精锐骑兵,宁死不屈、不降,不论伤亡如何,始终坚持着战斗。

    那自然是极为悲壮的事,没有铁一般的意志,没有良好的军事素养,是实现不了的。

    但一千多马木留克骑兵和五百明军精锐对上,那真的就是乏善可陈了。

    从明军的角度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战斗过程。

    要知道明军用的可是线膛步枪。哪怕是黑火枪驱动。

    而马木留克的骑兵,根本就没有推进到离前沿阵地五十米的范围。

    所有的热血和英勇都尽在钢铁与科技面前。变得苍白。

    犹其是操纵着先进武器的一方,是不折不扣的精锐。

    大约在丢下三百多具尸体之后。马木留克就崩溃,事实上并不是他们英勇到可以承受三成以上的伤亡,是明军的炮火和机枪,压根就没有留给他们从容撤出战场的时间。

    “追击!”刘铁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这一次他没有再手持左轮冲锋在前了。

    大约有二百多俘虏选择了投降,而其他数百人,则四散逃亡于雨林之中。

    刘铁留下了那个警卫团团部的侦察连,由谭风率领,以班为单位。在雨林之中,狩猎那些逃窜的马木留克士兵,而在当日,他就驱赶着俘虏,踏上了归途。不知道是为了防止马术普遍比明军好的马木留克,在押送回苏伊士暴起夺马,还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考虑,曹吉祥带着五十多名草原出身的士兵,驱赶着二百多匹战马。提前赶回苏伊士报讯了。

    而当刘铁押着俘虏回到苏伊士时,活着的只有七八十人,报上去的理由,是俘虏在路上。不听指挥,被雨林里的动物攻击,中毒身亡;俘虏不愿烧开水。拉肚子拉死;还有十几个企图暴动的,被就地正法等等。

    “以后不能这么弄了。”丁一看了战报。随手就把它交给刘吉去存档了,只是对刘铁这么说道。“要与俘虏多沟通,要善待俘虏,进行思想上的改造,把他们换化过来。”

    “是,弟子错了。”刘铁当然不会心存侥幸,觉得丁一会看不破的他的小把戏。

    丁一点了点头:“你的确是做差了。”

    “不过很爽!”但丁一给了刘铁一个熊抱,咬牙道,“换成我是你,我会让他们一个也到不了苏伊士。”

    “但这么干是错的,要成就大事业,我们不能放纵自己的**。”

    “养浩先生说得是有道理的,咱们不能想着外交就用军国主义,对华夏以外的族群就用纳粹主义,这样只会把我们自己孤立起来。”丁一有点郁结,但还是很认真地对刘铁解说着,“你以后要是犯了这样的错,要受惩罚的,明白没有?”

    “是!”刘铁大声地应对着,看起来一点也不象犯了错之后,被批评的样子。

    这让丁一不得不把他留下来,仔细分说了一下民族政策的重要性。

    而明显丁一对于刘铁所干的这件错事,还是有实施惩罚的,就是让他领着一个警卫团的连,奔赴开罗附近,去加入搜索马木留克苏丹的行踪。

    受降的礼仪丁一并没有出席,尽管他有去了一趟开罗,但接受哈里发图玺的,是莫蕾娜。

    “伟大的殿下,莫蕾娜就不去加入参夺您的战争了。”她指的战争,是指丁一的妻妾之间的争宠。这种行为是存在的,尽管彼此都很好的控制着这种争宠的程度,但对于莫蕾那来说,她看得很透。

    说句不好听的,现在是因为张玉在那里镇着。

    可是张玉那身体真的很弱,要是一旦她有什么问题,丁一的妻妾之间的战斗,只怕不是勾心斗角了,而是会直接见血甚至见人命!

    因为丁如玉杀性是很重的,而且她在军中的人脉、旧部,也并不是丁一让她离开军队,回两广动员士绅赴海外投资,动员举人赴海外为官,这些军中旧部就断了联络。莫蕾娜见着的,逢人过节派人送礼,到府上磕头请安的军中官兵,那是不在少数。毕竟丁如玉坐镇关外那些年,经她提拔的守备、千户不在少数,更别说下面的百户、把总这一级人物了。而广东地带,当年剿顺民天王之役,更是让她在诸多卫所、防御千户所里,极有人望。

    现时总统着两广、云南、贵州、云远二十来间医院的天然呆,很得军中下层官兵的拥戴,这个时代还是很少有医闹的,再说医闹也不敢闹到天然呆面前,她的外科手术在无数医疗事故的磨炼下现在也很娴熟了。连和建虏作战的边军将领,被创之后。有条件的都千方百计联系海船过去广州府,请天然呆主刀。她的女侠梦却是久在心间。就算十年之后,恼火了,也会吼上一句:“欺本女侠的剑不利乎!”

    这两位一旦撕破了脸,真的会出人命,一点也不出奇。

    柳依依也从来不是什么善茬,想想一个连休达和木骨都束,都能在几年前把丁家商铺设上分店的女人,能简单到哪里去?现在两广、浙江、云远、云南、贵州,几乎大一点的商业交易。几乎隐约都能看到这个女人在背后的操纵。更何况,忠叔这个老连环杀手,尽管他是看着丁如玉长大,但他却是认柳依依为主母,因为她是丁一父亲在世时,订下的亲事。若是柳依依下令忠叔干点什么,这杀熟了人的老连环杀手,不见得就干不出来。

    “莫蕾娜不聪明,还是留在埃及吧。殿下高兴的时候,不必想起莫蕾娜;殿下得意时,也不必想起莫蕾娜。但要是看着冷月如刀,霜风若剑。请殿下记得,埃及不单有金字塔和狮身人面象,还有您的莫蕾娜。”她没有提她的儿子。一句也没有提起。

    丁一听着,颇有几秒的失神。然后才叹道:“是我不够专情,不能怪你。”

    伊斯梅利亚并没有花费明军太多的工夫。伤亡加起来,也只是二位数。

    当地的总督并不是一开始就投降的,他派出五千骑兵冲锋,准备在明军抢滩之际,直接把明军赶进苏伊士运河。

    应该说他比海利姆那位现在苏伊士做阶下囚的总督要幸运。

    至少他选择的战场,还是很有利于骑兵展开攻击的。

    但他也是不幸的。

    因为十艘护航的驱逐舰,很清楚地告诉了他,什么叫:火炮就是战争之神!

    在这个年代,驱逐舰上的线膛炮,就是战争之神,不是“好象”或“就象”,铅壳包裹着的高爆战斗弹头,在十艘驱逐舰以单纵队型开始发射时,除了前方那些离明军不到五百米的马木留克得以幸免,其他的骑兵,就只是成为一个数字,伤亡统计之中的一个数字。

    因为舰炮害怕误伤,而得以躲过死神的那些马木留克骑兵,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时,也爆发出惊人的英勇,以至前沿阵地的荣二旅部分连队,已经上了刺刀。

    抢滩,就是没有阵地了,只能用刺刀硬扛了,换成别的部队,也许就溃散退缩,但荣二旅的军人,却有着白刃见红的血性,其中的连、营长,有不少人高呼着:“红线!永不退缩的红线!”

    那是当年跟着丁一,出密云前卫的容城书院学生,当时还是少年的他们,就敢把长袍反穿,露出鲜红血色内里,用三道刺刀组成的红线,把七受挞那颜的骑兵死死拦住。

    只可惜,他们的英勇和血性,如今也很难有用武之地了。

    机枪和迫击炮、掷弹筒,很快就把躲过舰炮的那上千马木留克骑兵解决了。

    尽管最英勇的骑兵,冲到离前沿阵地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他所能做的,也只是绝望投出手中的大马士革钢刀,它首先打破了李秉零伤亡的臆想,借着马力,它飞得很远,在没有披甲带盔的明军之中,对一名士兵形成了穿透伤。

    那二位数的伤亡,就是这么产生了,哪个民族和国度,总有个别的英勇之士。

    他们如果在纯冷兵器战场,也许可以改变一场战斗的结局,但面对明军,却已回天无力。

    而在苏伊士,景帝正扯着丁一的衣袖:“重色轻友之辈,你答应侍妾的,倒是兑现了,答应我的呢?”

    丁一却皱着眉道:“埃及还远远没有安定下来,路还很长,你若以为这是万国来朝,那明天可能就是安史之乱了。”(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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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统二十七年,冬,大明志愿军陷伊斯梅利亚

    正统二十八年,正月,苏伊士运河完成基本的疏通,驱逐舰和巡洋舰级别,已可以通行到地中海;

    同年,四月,亚历山大里亚的总督和酋长,无法忍受海上被大明地中海舰队的封锁,陆上又屡次尝试,始终无法突破王越麾下,由尼罗河运送过来的两个黑人师钳制。最后他们率着六千马木留克骑兵,向大明东非警备区投降。为表诚意,他们还砍下了从开罗逃亡到亚历山大里亚的马木留克苏丹头颅,由使者带到王越面前。

    同年,五月,阿斯马拉向莫蕾娜效忠。

    同年,六月,阿斯旺宣布向王越投降。

    至此,以苏伊士运河为界,西边尽为大明志愿军所据。

    同年,秋,埃及女王登基。

    西欧诸国皆有使来贺,包括奥斯曼帝国穆罕默德二世的使者,以及仍被奥斯曼包围着的君士坦丁堡的使者。他们在开罗相遇,所不同的是君士坦丁堡的使者,是通过爱琴海,从水路躲避了奥斯曼帝国的攻击,才到达地中海,接受大明地中海舰队的保护,到达埃及的。

    不要误以为奥斯曼帝国的使者,是来向丁一服软的,此时的奥斯曼。正是全盛时期的开端,所谓旭日初升之势。大约不外如此。想想君士坦丁如果不是丁一不断运送物资支援,又派了杨善在西欧游说。组织兵员去援助,七八年前,君士坦丁堡就玩完,东罗马帝国也就彻底的湮灭了。

    “法提赫问候总督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安西大都督府军民事,靖海郡王,朝鲜、倭国、阿拉干、吕宋及木骨都束的共主,容城先生安好!”穆罕默德二世的使者,用略显生硬的汉话,礼节周全的向丁一行礼。并致以问候,还呈上了礼单。

    许彬在边上听着却皱起了眉,这要是让京师民众得悉,大约会狂呼丁一扬威四夷吧?大食人使者见靖海郡王,大致还能编出几个评书的段子来。但在许彬这种久经宦海的老狐狸耳中,却就听出了许多问题。

    最基本的,就是穆罕默德二世,对丁一了解得很深。

    不论是华夏总督的差使,还是海外诸地的情况。对方都有所了解。

    甚至还用上容城先生这个称谓,用于这种外交场合,有些不伦不类,但对方专门用上这称谓。却是透露出了全盛时期的奥斯曼帝国,对于信息的通达和掌握:他们完全清楚丁一在大明的地位和名望。

    “我不喜欢转弯拐角,你的使命是什么?”丁一没有再端着模仿了十年的首辅气度。而是踞坐于上,全身那浓烈的杀气。毫不控制地流露出来。

    温文尔雅也要看场合,丁一可不想抛媚眼给瞎子看。

    他这杀气一展露出来那真不得了。不是后世小说那种神神道道的说法,而是真的杀惯了人,那个眼神,那嘴角的弯起,那看着随意放置的手,让人感觉,下一秒,他就能将自己碾为粉末!

    屠户夜行,护院的狗尚不敢吠;别说丁某人两世为人,手上多少人命!

    一时之间那奥斯曼的使者不禁两股战战,只觉得应对不妥,上面那位一声命下,只怕自己是无法回到奥斯曼的了。不过想起苏丹的手段,他还是咬牙死撑着说道:“伟大的殿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使者。”

    “法提赫是想跟殿下商量,能不能,不要再支援给拜占庭物资和援军了?如果能蒙殿下允许……”

    没有等他说出条件,丁一就截断了他的话:“不行。大秦自汉代就与华夏有往来,如何可能置之不理?你告诉穆罕默德,只要他别挑衅大明,明军不会进入爱琴海,这就是我的底线。”

    开玩笑,丁一怎么可能答应这样的要求?

    而让使者惊讶的,是丁一居然这么直接拒绝了他的要求,这跟他出使之前所掌握的情况是不相符的。因为据说明军的灵魂,这位殿下,是最喜欢说“大明不干涉他国内政”的,而且东罗马帝国,不管怎么说,也不可能是“自古为华夏所有,神圣不容侵犯”的领土啊!

    连进入埃及的部队,都是用了志愿军这样的名义,丁一怎么会这么直接地表明态度?

    那使者就蒙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原本以为,丁一再怎么样,也会说跟君士坦丁的援助,是民间的行为等等。

    “对大明的挑衅,就是指奥斯曼不得越过大马士革城,回去就这么告诉穆罕默德吧。”

    “殿下!大马士革城……”使者连忙表白着,因为这个年代,奥斯曼还没扩张在叙利亚这边。这是要到一五一六年左右,才发生的事。

    丁一根本不打算跟使者浪费太多口舌,曹吉祥便站出来训斥那使者:“放肆!汝是使者,只管把话回去传了,穆罕默德若是雄主,自会明白!退下!”

    求见丁一的人有许多,穆罕默德的使者下去之后,入内来的是埃及国内的酋长和总督们,他们主要的诉求,是希望大明工宣队不要再去“传教”了。

    因为刘吉是憋了一口气要做出成绩的。

    他没法跟万安一样,提督一旅拿下开罗;也无法跟杜子腾、陈三、杨守随一般,可以让丁一放心把一地交给他总督;甚至发觉,连刘铁也比他强啊,至少能率精锐,去救援出那被围困的士兵。

    所以他也要做出成绩,他拼命鼓捣工宣队,四处“传教”。开诉苦大会,串联。描述乌托邦理想国,把大明夸得花一样。感觉只要埃及百姓入了忠义社、天地会。就能脱离苦海一样。

    连丁一都看不过去,好几次提醒他,不要过火了。

    不过对于那些酋长和总督的请求,丁一并没有去理会。

    “信仰自由,任何人都不得用武力胁逼。特别他们所信仰的,并没有教人为恶,也没有使人去破坏法令。”

    那些酋长也是无法,只不过有人禁不住抱怨:“只是信了工宣队传教的马木留克,就变得不忠诚了。不听话,多了许多奇怪的念头啊!”更有军阀头子口不择言,“若是这般传教下去,只怕马木留克是会哄变的!我们不能为女王看守好城市了!”

    “殿下,此獠当诛!”许彬本来是赐坐的,听着就站了起来,向丁一拱手道,“欲仗兵马以挟君上,不诛何以明律法!”这大国沙文主义的旧式文人。以前大明军力不行,不时还被打草谷,那是无法的事。这会明明看见,军威如斯。汉唐旧梦谁个没有?当场就发作起来。

    那酋长吓得不行了,连连磕头分辨。

    明军的军力,他们又不是不知道。那是实在打不过才效忠莫蕾娜,以求活命和退路啊!

    “士兵若哄变。汝则族诛。”丁一微笑着对这酋长说道,又虚抬了一下手。示意对方起来,“大明不以言罪人,但此等言语,孤赦得了你这一回,下一回若汝又再犯,许制台要将汝法办,孤也难以庇护。”

    待得这些酋长退了下去,丁一不禁笑着对许彬说道:“养浩先生前番方说我嗜杀太过,何以如今,却要因一言而诛彼?”

    “彼等马木留克旧臣首领,又非埃及百姓,尽诛之,埃及尽服王化,正是所谓:胡无人,汉道昌!”许彬一点也不觉得有问题,答得极为正气。

    丁一苦笑着摇了摇头:“尽管还是不要弄清洗吧,特别是他们没有明显反意之前。”

    “不要把大明的兵力拖入战争泥潭之中。”

    “养浩先生再于埃及坐镇四年吧,四年之后,我再派人来替先生,如何?”

    许彬倒也不反对,毕竟运河是他主持修的,他也想把这事办妥,现时还有许多细节事务没有处理完善。

    于是在埃及女王登基之前,大明四海大都督府就向各国使节宣布:不在埃及驻军。

    但运河是由大明统筹疏通、挖掘,花费银钱无数,更由大明大理寺卿许彬在这里数年总督,所以苏伊士运河的所有权,归属于大明,所有要从运河经过的船只,必须交纳一定税收。

    而这个税收衙门,就由许彬管理,也就是叫做总督苏伊士运河军事民。

    苏伊士运河总督衙门还有标营,也就是名义上为了保护总督安全的,除了一个陆战旅之外,还有三个黑人师,一个骑兵旅,军事上实则由赵辅向许彬直接负责。

    不在埃及驻军很出乎各国使者的意料,不过运河要收税,大家倒也想得通。

    很多时候,当大炮的火力足够强大,总能让他人明白很多道理。

    只不过对于税率,各国使者就表示很担忧。

    曹吉祥奉命一一去安抚,说是华夏不日会派相关人等来与各国协商,这教那些使者,大大松了一口气。

    而丁一这时对着一身盛装的莫蕾娜,却慎重地问道:“你确定要这么做?”

    “伟大的殿下,莫蕾娜早已向您效忠!”她毫不犹豫地回答。

    她请求得到一个警卫团的军衔,并要把这个军衔,置于尊号之前。

    丁一的笑容有点苦涩。

    因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莫蕾娜也是很有想法的。

    其实,她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邻家女孩。

    也许她真的忠于丁一,也许,她需要一个万一埃及有变时,丁一不放弃她的理由。

    她看得见,丁一是如何对侍麾下士兵的。

    莫蕾娜望着丁一,眼里尽是期侍。

    但曹吉祥很不合时宜出现了:“少爷,奥斯曼来了一位秘密使者,想求见少爷,他暗示自己的主人,是穆罕默德的儿子。”(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九)

    面对着头戴红白王冠,身着法老服饰的莫蕾娜,丁一有很多的感触,他挥了挥手,示意曹吉祥先行退下,他必须用一点时间,来理清自己和莫蕾娜之间的一些问题,也许对莫蕾娜来说,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但对于丁一而言,却不见如此,他始终仍没有一副政客的心肠。

    “你不必要这样。”丁一徐徐地开口,带着很重的鼻息,“我总是不教你受委屈。”

    但看着莫蕾娜的眼神,丁一就没有再说下去了,因为站在他面前的莫蕾娜,不单单是他的莫蕾娜,她更是一位上下埃及的女性统治者。严格来说,她不能说是埃及女王,所谓埃及女王,是为了给华夏朝廷那边行文方便,而这么称呼的。

    知会西欧各国,用的不queen而是pharaoh。也就是法老王。

    通常埃及女王是和跟丈夫分享权力,只佩带上埃及或下埃及王冠,只有法老王,才会佩戴上下埃及王冠!

    “如你所愿。”丁一突然觉得有浓重的伤感袭上心头,他本有千言万语,但一时竟便不想再多说一句话了,只是开口把曹吉祥从房间外叫了进来,使他去叫刘吉过来,然后命令刘吉草拟文件,“任命莫蕾娜为警卫团少校侍从官。”

    她便雀跃起来,从丁一背后将他抱拥,温馨得以至那庄重的冠冕、华丽的袍服,宛然有些制服诱惑的味道。但被她温柔紧拥着丁一,却有着深深的悲伤,他感觉莫蕾娜更多的。是在拥抱着权杖,而不是爱人。

    这种悲切。深得他不能深藏,或是丁一压根就不愿掩饰。以至跑过来找他的景帝,都能看得出来丁某人不快,当着莫蕾娜的面,直接喷丁一:“若汝不舍,携之东归便罢,何必做小儿女状?”

    携之东归,就是带着莫蕾娜回华夏得了。

    什么埃及法老,让她遥领着就是,哪有这么麻烦?

    莫蕾娜听着却就开口道:”若蒙殿下宠召。莫蕾娜当欣然而随。“

    丁一听着回过身望着她的脸,仍旧的姣好:“你愿意跟在我身边,或是留在埃及当法老?”

    “留在埃及。”幸好,她仍如初见一般坦承,没有曲意的承迎,这或许是能丁一感觉,略为好受一些的事。

    “我虽不能专情,但至少我喜欢你,那么。你愿意出来工作,就出来工作吧,现在又不需要你在家带孩子。”丁一突然说出一串让在场所有人都无语的话,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的话。

    然后他执着莫蕾娜的手,对她道:“若有一天,你要离我而去。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不过。在此之前,我希望你和今天一样。不要对我隐瞒任何事。”

    这话,莫蕾娜听懂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但这时门外就又有人走了进来,笑着说道:“今儿是大喜,咱家也来凑个趣。”

    丁一回身望了,入内来的却是王振,只好拱手道:“世叔。”

    莫蕾娜很乖巧地按着大明礼仪福了一福。

    “侄媳毕竟多年不曾统管埃及,初登大位,只怕身边是缺人手的。”王振虽老了,但保养得不错,当过教书先生又曾权倾朝野的人物,倒也看上去有点风度,只见他转身对景帝说道,“殿下身边,兴安那老货,颇能任事,依咱家看,不若殿下割爱,将那货留在侄媳妇身边,也好指点一下身边人的规矩。”

    景帝第一时间的反应当然是拒绝,但话没出口,看着王振的脸上的表情,却把话在嘴里打了个转:“若是如晋看得上兴安那老货,却是他的运道。”因为他明白王振的意思,而也明白这是最好的选择。

    王振不可能留在埃及,因为丁一显然军事上、民政上都不让王振插手,但是还是很尊重他的,他留在埃及,让莫蕾娜每次看见他,就得主动给他见礼吗?要是不给他见礼,算不算是对长辈不尊重呢?曹吉祥是必定不想留在埃及的,并且让他管兵倒也罢了,真正要治理一个国家,曹吉祥是没有这样的能力,或者说,他还没呈现出这样的能力。

    兴安不同,怎么说也是大明司礼监太监出身,当过内相的人,他留在埃及,是能任事的。

    丁一皱了皱眉,开口道:“世叔,不必了。”

    “汝仍叫得咱家这本该死了十几年的人一声世叔,那咱家便问你一句,你若觉得咱家无理取闹,此事便休!”王振不沾兵事的情况下,倒是很老辣的,坏人和奸臣,更多的是道德和人品的问题,“媳妇回娘家,就是小门小户,只教有两亩薄田的,总还派几个丫环侍候着,别说汝现在也是称王的人了!”

    “夫家无人在边上帮衬着,到底她是被休了?还是被赶出家门?还是和离?”

    “夫家竟无一人在身边侍候,他日若有流言菲语,如晋你是不在乎他人言语的性子,但丁家的祖宗还要在意;再说你现时入了玉碟,若是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出来,事关皇室名誉,岂有小事?于大明,于埃及,都是不妥的!”

    一时之间,刘吉、景帝、曹吉祥等人,无不点头。

    丁一竟无语以对。

    他拒绝王振这提议,是因为他也明白王振的意思,就是安排个人在莫蕾娜身边,替丁一看着她。看着她干什么?按王振的话说,就是别以后传出埃及法老王纳面首男宠之类的风语风言。事实上,更为重要的是,掌握一部分的权力,以保证莫蕾娜仍是丁一的莫蕾娜,埃及是忠于丁一的埃及。

    “伟大的殿下,如果能得到兴安先生的协助,那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丁一还没开口,莫蕾娜就先开口,她的表情如同她说的话一样真挚,“身边没个可以放心的人使唤着,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

    也许各自有各自的打算,但话说到了这份上,丁一也不打算再撕撸下去,只是默然地点了点头,算是首肯了,他很有点提不起劲起来,穆罕默德的儿子所派来的使者,丁一也让曹吉祥告诉对方,在登基典礼再接见他们。

    埃及是有名的沙漠之国,但开罗因为尼罗河的滋润,尤其是靠近地中海,秋天的气候还是很温和宜人的,不像其他时候那么干燥,尤其是在莫蕾娜选定登基的日子,更是是悦人的小雨天气,非常舒适。

    埃及距离了二千年的时间,重新迎来了一位女法老。

    参加庆典的马木留克骑兵都是曹吉祥领着手下人安排的,看上去颇为雄壮,倒是丁一从一开始就拒绝了派明军参加典礼的提议。所以出现在埃及法老身边的,只有身着蟒袍的兴安太监,他驾轻就熟地托着莫蕾娜的手臂,跟随在她身侧,却用那身不论是与古埃及还是马木留克王朝,风格都截然不同的玉带蟒袍,沉默而有力的展示着华夏在埃及的影响力。

    “请允许我,上下埃及的法老,把蓝冠奉献给伟大的殿下!”在登基仪式之后,莫蕾娜当着各国使者的面,奉着蓝冠,这是法老出征时所佩带的冠冕,这么大声地宣布,并向丁一走去。

    但出乎她的意料,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丁一拒绝了蓝冠。

    “你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的象征。”丁一拿起蓝冠,然后又放回她的手里,“如果你坚持的话,那么我愿意把这礼物送给你,希望你永远不必带上它。”

    这无疑让参与庆典的各国使者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丁一在表示了一个态度,那就是他无意支持莫蕾娜开疆拓土,尤其是当丁一对莫蕾娜说道:“治理好上下埃及吧,让百姓富足起来,是我唯一对你的希望。”

    “礼成!”随着兴安的话,登基典礼落下了帷幕,但是,各国的使者,这个时候,才开始了真正的博弈。

    而让丁一和他身边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各国使者回到西欧之后,许多贵族和破落世家的少女、贵妇们,纷纷掀起了学习剑术的热潮。她们深信姣好的容颜、精湛的剑术,是埃及法老王取悦伟大的波塞冬的根本!而得到波塞冬的宠爱,便将成为女王!

    伟大的波塞冬,这是丁一在西方的称号,如同穆罕默德二世被称为法提赫。

    因为西方人对于丁一的认识,从一开始,就是在海上而来的,就是从丁一的弟子万安,率领特混舰队,把西方著名的航海王子打得狼狈而逃,丁一的名字从那时候开始,进入了西方人的视野。

    而大明地中海舰队在休达的驻扎,也便让西方人对于丁一的感知,就是强横无匹的海王。

    许多感叹命运不公,许多怀念祖上也阔过的可人儿,开始憧憬着,某一天跟丁一的相遇,象埃及女法老王一样,得到丁一宠爱的情景。也许唯一有正面意义的,就是欧洲女人开始艰难地尝试洗澡,而不是喷洒香水掩盖体味,因为据说这位来自东方的伟大的波塞冬,厌恶过重的体味。

    但丁一现在还不知道这种风潮,他倒是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对着远途而来的使者问道:“巴耶塞特能提供什么条件?”巴耶塞特,就是穆罕默德二世的儿子。(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十)

    穆罕默德二世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因为这位不只是会打仗,能开疆拓土,不提此人据传会七八种语言之类的事,单是内政的治理上,很有一代雄主的气概,绝对不是单纯的征服者三个字可以概括的。

    其实丁一会接见巴耶塞特的使者,很大程度是因为他觉得奥斯曼帝国,跟倭国、朝鲜甚至埃及,是有本质上的区别,因为穆罕默德二世这人是比较高明的,所以对于他儿子派使者来秘密求见,丁一还是能提起点兴趣。

    “主人让我来求见伟大的殿下,是因为主人和殿下,有着共同的利益。”使者开门见山地,就直接说出了来意,合作,他的主人,也就是巴耶塞特,想跟丁一进行合作。

    丁一微笑着问道:“这是穆罕默德的意思,还是巴耶塞特的意思?”

    穆罕默德二世此人,丁一是不敢低估的。他很会收买人心,据说不单准许被占领的各族百姓,可以在不触犯帝国利益的前提下,按照自己本民族的方式和法律生活,还可以开办民族学校,用本民族语言进行教学。

    当然,所谓不触犯帝国利益,这种说法的弹性很大,但对于这年代来讲,算是开明了。

    而且此人很会搞民族政策,他在兴建和把某些基督教堂改建为清真寺的同时,容许基督教徒保持其宗教团体的独立性,和在批准保留的教堂内自由地进行宗教活动,曾允许塞尔维亚国王在其境内每座清真寺旁兴建教堂。

    至于在西方被驱逐和压迫的犹太人,更是在穆罕默德二世这里。找到存身之地,因为穆罕默德二世承认犹太教各个教团的合法存在。给予他们与其他教会同等的权利。允许恢复希腊总主教区,从埃迪尔内一个帕夏的奴隶中找回主教真纳狄奥。亲自设宴予以款待,任命其为希腊总主教。

    巴耶塞特日后继位,同样也是一代雄主,甚至这厮比他老子还更利害,在西班牙驱逐犹太人时,他收留了许多犹太人,奥斯曼帝国的第一台印刷机及所建立的印刷机构,就是依靠着巴耶塞特收留的犹太人弄起来的。

    “这不是苏丹的意思,是主人的意思。”使者明确了这一点之后。又加上了一句,“苏丹也喜欢大明的画,对于大明,我国并没有敌意。所以主人以为,大明的商品,应该能在我国受到欢迎。”

    就是想展开一个官方的贸易渠道,毕竟现时大明支援君士坦丁,要从官方展开贸易,对于两方来说。都不是太好拉下这脸面。

    丁一点了点头,这是好事,看起来这对父子,是有见识的。

    不过贸易同样也是一场战争。所区别的,只是看不见鲜血的流淌罢了。

    “你先住下几天吧,有专门的人。来跟你洽谈细节。”丁一可没有认为自己全知全能。

    他相信柳依依调教出来的人手,会比他更擅长来操办这样的事务。

    所以将木骨都束的丁家商铺掌柜。叫几个过来组成谈判团,和这个使者所带的团队。慢慢去磋商,才是正道。

    不过,非官方贸易显然不是这个秘密使者到埃及来的本意。

    使者在接见将要结束的时候,向丁一跪下道:“伟大的殿下,渺小的我,希望能得到一个和您单独相谈的机会,绝无不敬,也绝对不是漠视我自己低贱的性命!”

    丁一微微笑了起来,很温和的点了点头,跟接见穆罕默德二世的使者,是完全截然不同。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了,所以丁一开口向那使者问道:“一张地毯,可容下华夏人、埃及人、西欧人、黑人;一个世界,容不下两位王者?”

    “伟大的殿下,您的智慧足以照亮所有大海上的迷雾。”使者在吃惊之余,磕头应着。

    丁一挥了挥手教左右退下,对那使者说道:“巴耶塞特有什么想说的?”

    “主人说,您和法提赫都正当壮年,世界将在您和法提赫的旗帜之下,得到新生。”使者如是说道,壮年,应该说,穆罕默德二世算起来,还比丁一小几个月,现在也是三十二岁左右的光景。

    丁一笑着摇了摇头道:“巴耶塞特有多大?十五岁?十六岁?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差不多就这年纪吧?他有必要这么着急吗?”这年代的人,生孩子都很早,算起来,穆罕默德二世在十五六岁就生下了巴耶塞特,而且,巴耶塞特还不是他的长子。

    “伟大的殿下,穆斯塔法已经拥有了比主人多出许多的权力。”

    穆斯塔法是穆罕默德二世的长子,第二皇妃古尔莎赫哈敦所生。

    丁一沉吟了半晌,方才向那使者开口说道:“巴耶塞特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伟大的殿下,主人说,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可以跟您谈任何条件。”

    “他只是希望能得到您的教导,或许允许他每年向您奉上贺礼,如此而已。”

    “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天,主人有资格得到您的帮助,那必将奉上,对等的报酬。”

    “若是您的弟子,那么至少主人能幸免很多居心不测者的谋害。”

    居心不测者,指的大约就是穆斯塔法之类,巴耶塞特的兄弟了。

    丁一的护短已经连西方都知道了,对于丁一的护短,西方世界是这么流传的:海利姆的马木留克,杀害了丁一的二十多个记名弟子;海利姆的三百多艘战舰,数千水手和五千马木留克骑兵,因此而被丁一杀了精光。

    这也是西方世界称丁一为波塞冬的部分原因,因为在希腊神话传说中,波塞冬不单是海皇,还有风暴之神、地震之神的说法。以此比喻,触怒丁一,就会象触怒波塞冬一样,遭受到可怕的后果。

    所以如果有丁一弟子的这个身份,至少在巴耶塞特想来,他的大哥穆斯塔法,对他下手时,会有所顾忌。

    这倒有点出乎丁一的意外,还真不能小看古人。

    “巴耶塞利倒是少年老成。”丁一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到底是否准许对方的请求。

    他当然不会去问,这件事巴耶塞特想付出什么代价?对大明有什么好处?

    又不是菜市场买菜,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由万安跟使团磋商了。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说明丁一的影响力,大明的影响力,已经连奥斯曼这边,也有所感受了。

    丁一现在所关心和当务之急的,是安抚已经快要暴走的李匠头和杜木。

    当巴耶塞特的使者退下后,上来这一拔,可就不那么好应付了。

    应该说,比莫蕾娜那摊子事,还让丁一头痛。

    “先生,干不来了,我要辞了这官!”李匠头进来就是这么一句,这种技术疯子,敢在容城賖金钢石做实验的货,那倔劲上来了,不管他媳妇在边上死命扯他袖子,也不管杜木怎么给他使眼色,连表礼都没给丁一行,当头就是这么一句。

    丁一也真拿这货没办法,只好安慰他道:“老李,别急,慢慢说。”曹吉祥倒是有眼色,马上让下面的人端茶倒水,又安排他们坐下说话,又跑出去安置在外面那些李匠头的徒弟。

    杜木倒是很守规矩,还一再暗示李匠头别乱说话。

    但后者压根不管:“这什么总工程师,我不当了,当不来!什么也没有,怎么弄?没法整!金矿倒是发现了几个,金矿有卵子用啊?一会找我要大炮,要子弹,我、我、我哪弄得出来?杜大人!你别扯我,你又什么法子?整天说想法子,你想出什么鸟法子?到了埃及这地头,你倒是不去做那无行的勾当,可有什么法子可想?除了金子,就是那些漂亮石头,有什么用?黄金又不能当子弹用!”

    埃及的矿产,主要是就是石油和天然气,还有就是长石、珍珠岩之类了。

    阿斯马拉那里有一点,储量不算大,其他稍大点,有开采价值,能形成规模,满足李匠头需求的,基本就得进沙漠了。以丁一现在的工业水平,进沙漠开矿?扯吧,风沙一起,等下一整拔人都消失了倒是真的。

    “想不到老李你在爪哇能鼓捣出有线电报来,这倒是我没有想到,只不过导线没有绝缘层这个真的没关系吗?”丁一所能做的,也就是把话题岔开。

    谁知倔劲上来的李匠头,却没有让丁一引开:“先生您别岔开,您把两广那边都成形了的工业,痛快就给朝廷了,说这什么美洲矿产比华夏丰富!现时连个铁矿都没有!怎么弄?反正老李我是没本事了!”

    “没有铁矿,这活计压根没法弄!这么下去,子弹一消耗完,连复装弹头都搞不了,没铅啊!没铅怎么弄?别说咱们想要弄出高碳钢,那是做梦!”

    “橡胶呢?出海这么久,橡胶也没有!本想着有橡胶,硫化之后,那蒸汽机能开始搞了,结果也没有!三千多人,每人就这么当米虫!先生你愿意这么把我们养着,我们真没脸吃那饭,感觉丢人啊!”

    丁一没法子,这李匠头疯劲十年如一日,真不给他一个答案,这货能一路这么喷下去的:“不就是铁矿吗?这还没到美洲呢!行了,你要多少铁矿,给我个数,我让人去弄来就是了。”

    黄金的确不能当子弹用,但它可以买到铁矿石。(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十一)

    除了罗刹国那一片之外,世界上储量最丰富的铁矿,就是巴西和加拿大,所以丁一说美洲那边矿产很丰富,并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因为没有人手去开发美洲,要进军美洲,聚焦黑人兵团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过程,美洲土著可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人家出门随便就能捡着吃的,丁一是担心着,到了美洲,只怕土著里面连诉苦大会都煽动不起来。

    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让美洲人的生计要比亚、非这边好得不是太多了。因为文明很初级,剥削只怕也不见得就有多严重。怎么开诉苦大会?矛盾的点都不好找吧?人家印第安人部落式小日子过得好好的,煽啥?从何煽起?要是有个高强度中央集权,不论是马木留克还是奥斯曼这样的政权存在,那倒还可唤起民众吧,问题是人压根就没有。

    在安抚了李匠头之后,丁一揉着太阳穴,向万安、刘吉、李秉、许彬、刘铁等人说道:

    “讨论一下如果进军美洲,群众工作如何开展吧!若是情报来源没有太大失误,那么阿兹特克人和印加人的部落联盟,大约就是美洲文明的两大中心。”

    “按着情报部门收集的资料,北美洲的印第安人仍然处于母系氏族阶段,而阿兹特克人和印加人很有可能,开始向阶级社会过渡。”

    所谓情报部门,就是丁一对于自己记忆的掩遮了,因为总要解释一个信息的来源。

    “那便如同建州那边黑山白水的鱼皮女真?”刘吉倒是很敏锐地捉住了重点,因为现在在丁一麾下。他的定位就是搞宣传工作、统战工作之类的,所以这个问题是很关键的。

    丁一苦笑着点了点头。因为丁一记得,就算到了十六世纪。阿兹特克人的国家的极盛时期,也不过三百万人罢了。而且所谓的阿兹特克国王,是由部落会议从特定的家族中推举,事实上是最高军事酋长,无世袭权,并可被部落会议罢黜。

    说是部落联盟,似乎更好理解一点。

    对于放眼整个美洲的明军来说,真的不用太过考虑,所以丁一对刘吉说道:“阿兹特克人很可能是有国家了。不过,在整个美洲来说,规模不是太大,我们要面对的,应该还是大量的、还没产生出阶级社会的原始部落。”

    阶级社会,就是产生了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

    就算在美洲比较先进的文明,可能也就刚刚产生了阶级社会。

    刘吉也开始觉得头痛了,没有阶级的社会,是什么概念?

    那就是宣传工作没法弄了!

    人家部落里。酋长就算不是青壮的亲爹,可能是他的五爷爷还是七爷爷。

    让部落里的年青人,去推翻他五爷爷还是七爷爷,甚至是他亲爷爷的统治?

    这不很扯么?也许人亲爹过来吼一嗓子。扇两耳光,什么鬼宣传工作,就化为乌有了。

    许彬倒是很快就开口说道:“昆仑奴外籍兵团的建立。是刻不容缓了。运河这边,不需要这么多民夫了。祐之若是得闲,不妨去挑选一些民夫。看看组建几个埃及兵团。”

    的确运河疏通的大工程,弄了这么多年也差不多了,余下的一些维护和小工程,是不用那么多民夫。但主要的是,老先生近来和李秉走得近,听着怎么用朝鲜兵打倭人,对于外籍兵团,感觉都上瘾了。

    要没事就被犯边打草谷,这边治黄河没钱,那边有蝗灾又得拆东墙补西墙,又有民乱起,又是皇帝去北狩了……指望官员爱民如子,那是指望突然出现一大堆圣人吧。

    可通过丁一这么北征南战之后,基本华夏是平定下来,好起乱子的边地,云远、两广,基本弄了土改,云南和贵州开始没弄,后面贫民往云远和两广跑,于是地主阶层不得不减租减息,也是达成土改初步效果了。

    浙江那边的士大夫阶层是最为精明的了,搭上了工业化革命的第一班车,又有许多举人被煽动到海外任官,土地问题倒是推行起来不算太难,有抵抗的人,但不成规模,基本上也和云贵一样,减租减息,达到一定的效果。

    草原那边血腥些,不过都音部落作为例子,许多部落纷纷向丁一效忠,除开对丁某人的个人崇拜这个不好的事,基本也是安定的。

    又不断有战争红利填充国库,这打完埃及,又是几十条补给船,卸了压舱石,带着李匠头嫌弃得不行的黄金、白银和工艺品回华夏去了。

    所谓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到这程度,特别是新军这边,士兵殉国或是伤残,很大一笔抚恤金,官员自然也就会考虑,华夏的儿郎,性命却是金贵,能少些损失,自然少些损失为好。所以许彬现在,每回议事都要来上这么几句,希望搞多点外籍兵团,最好打仗都别让华夏人上阵了。

    “不宜过度扩充外籍军团,一是训练和装备跟不上去,如果和旧式的军户一样,没有任何意义;一是盛唐大量任用外籍兵团,而导致的后患,也不可不察!”万安却就出来跟许彬唱反调了。

    不得不说,于军略上,万安要比许彬更有眼光,李秉也深以为然:“秉附议循吉之言。”

    “回到正题上来。”丁一看着许彬一副准备开喷的架势,连忙引导了一下。

    “昆仑奴于雨林之中,生计艰难,若能以利诱之;美洲土著,物产丰富,只怕利诱也难就范。”万安也是苦笑起来,在座人等,他算是对美洲比较了解了,毕竟,杨善跑去委内瑞拉找橡胶和白薯,还有纳妾,万安当时都是多少有参与的。

    一向议事,都很沉默的黄萧养,这时却开口道:“一哥,你地都系有大学问、文曲星下凡的人物,阿养唔多敢开口,惊讲错野笑死人。不过,你地系唔系,想得太麻烦啊?土著唔听教,甘就打罗!打到他们老实就系啦!再唔得,我地系广东运人过去,打到得!广东招唔到人,去北头招!”

    黄萧养刚一开口,还没说完许彬就拈须笑道:“子曰,疾之已甚,乱也!”压逼得太过,会起乱子。单纯靠武力去压镇,会有各种乱子出现,话本身是没有问题的,但这么开口就是“子曰”,本身就是对黄萧养的一种俯视吧。

    被这么一截断,黄萧养就下意识闭嘴了。

    不是他自卑,是这个年头,士大夫就是看不起武人。

    传统的力量不是丁一用上十年就可以扭转的,何况十年里,也就后面几年,他的声望才达到足以影响潮流的地步。

    而边上李秉显然对许彬这样的态度,是不太认同,所以就帮黄萧养说话:“养浩先生,黄提督任事多年,是谓‘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也!’公何轻之?”学了三年,还不能当官,很少见,黄萧养提督了地中海舰队这么多年,有他的见解,许彬这样看不起人,是不对的。

    本来是替黄萧养说话的,但都是士大夫出身,许彬出泰伯篇,李秉也就同样出泰伯篇。

    结果边上黄萧养闹了个大红脸,压根不敢再开口。

    他可不比丁一啊,丁一这厮受过现代大学教育,本身阅历又丰富,还通晓多国语言,更是痴迷古代文化的家伙,被一群状元,用题海战术生生虐了几年,能融入士大夫圈子,当然他自己的努力是主要原因,但这也是有基础的。

    人家黄萧养就一海贼出身,投了丁一之后,虽说现在也识了二千来个汉字,看得懂加了标点的军报、文书,但这么随便出来一句子曰诗云,怎么可能弄明白?一口广东腔的官话,到现时都还没纠正过来呢!

    “养浩先生、迂斋,这样不好。”丁一就开口了,这种逼格太高的腔调,是绝对不能在丁某人麾下发展开的,“白话文的普及,是解决识字率的关键,我等身为白话文的引领者,要尽可能地去推广它。”

    丁一没有去跟他们引经据典,这能喷上几天都不见得能喷服气吧。

    直接抬出识字率的大杀器好了,基本新式明军的士兵,服役有四年的,通过每晚上的识字课,都能自己写家书了,也能读一下军中发行的战士报之类的东西。

    有拼音,有标点,本身就把识字的门槛降下来许多,不然的话,光是一个“百读而解其意”去断句,就是极高的门槛了。就是黑人士兵,木骨都束那个警备第一团,也能写点军报、书信了。

    因为雨林部落压根就没文字,黑人不是欧洲人,他们不会跟亨利王子一样纠结,大明官话的表达,跟欧洲的语言有什么差别。他们只知道这代表着文明和先进,反而学得飞快。

    木骨都束那个团,士兵基本都服役六七年了,为了晋升,为了象个明人,最懒的黑人,都学会四五百个汉字了,勤快些的,千多个汉字的掌握率不出奇。这是李秉和许彬都有眼看的,大杀器一出,不由他们不服。(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十二)

    “老夫有愧。”许彬起身向黄萧养道歉。

    李秉也有点尴尬地拱手道:“学生孟浪。”

    黄萧养连连还礼,嘴里却是道:“唔敢当、唔敢当啊!系我没读过书……”

    “阿养刚才说的,接着说下去。”丁一教众人坐下来,对着黄萧养鼓励着。

    “甘我讲啦。美洲甘鬼好,两广宜家生活好,可能招唔到,没事!东北那边,女真人,穷到鬼一样!纵有关外,我听草原来的兵讲,都有好多牧民,好鬼穷啊!我地过去招人,训练一下,配遂发枪或是火绳枪,成本就唔大,同他们讲,打得落来,就系他们的地盘,交税就得!再招外籍兵团,有事就先用冷兵器打头阵;新军放系后面……”

    他所说的,就是部队等级划分了。

    先用外籍兵团去征服,如果遇阻,才上新军去攻坚,这个没什么新鲜。

    主要他提出垦荒团这个概念,就是在华夏招收底层百姓,然后组成垦荒团,给予一定训练,配给一定的武器。

    这倒是有一定的可行性,丁一点了点头对刘吉道:“这事你下去跟你养叔商量一下,列个章程出来。”

    “弟子记下了。”刘吉得了个新差使,倒是比较高兴。

    往往贪官、奸臣都是工作狂,不是工作狂,怎么把握权力?不把权力捏在手里,寻租行为也不会有他的份额吧?有新差事,对于刘吉来说,那比丁一赏他点什么都强。

    丁一又提出一个新议题:“铁矿短缺的问题。大家说说看法。”

    因为欧洲那边的铁矿,质地是很不怎么样的。

    奥斯曼那边倒是应该有矿石的。倒这种情况下,别说奥斯曼是否愿意出口矿石给丁一。就算他愿意,丁一这边也不敢要啊!这是战争资源,哪能捏在别人手里?要是奥斯曼是一小国倒罢了,人可是正在辉煌征程的起步点。

    被特许列席的杜木,一直就是用屁股边缘沾着椅子的,这时看大家都不开口,他就连忙起身,先对丁一行了礼,又对在座诸位都行毕礼。方才开口道:“下官日前收着华夏那边的书信,据说琼州那边,已经堪查到殿下数年前提及的铁矿,大员那边的煤矿也有所发展,不若在大员与琼州设立海上通道,反正都是远离了本土,想来不交给工部监管的工业总局也不会有什么瓜葛。”

    琼州就是海南岛,他说的不是石禄铁矿,而是田独铁矿。

    石碌当然是很好的矿。几亿矿的储量,百分五十以上品位,高质的矿石甚至达到百分之六十九的品位。

    但不是说有矿,丁一就能搞得掂。大型的蒸汽机都没研发出来,更不要说卷扬机、运输带、矿车等等的设备了,要是离地表太深。以丁一目前的工业基础,那就是堪探都没法子。不要说开采了。

    就算明知那矿,也只能颤抖着说上一句:那真真是极好的!

    田独铁矿就不一样了。尽管储量是远远比不上石碌,只有几百万吨。但不单平均品位在百分六十左右,要比石碌的平均水平高,更为重要,也是至关重要的是:它好开采!

    离地表只有二十米左右的深度,而且还离海岸线极近!

    从田独镇过了红土坎村,就可以进行海运了,那不是一般的好运输。

    “尽量不要去打华夏本土的主意。”丁一摇头否决了杜木这个提议。

    “不单单是海运消耗极大,而且我们总得给子孙后代留点资源,什么都在我们这一辈子人折腾完了,那开拓海外疆土来干什么?”

    “迂斋以四海大都督府参谋处的名义,行文给工部,国内的矿藏,尽管不要开发太过,最好是派人出来海外堪探开采。”

    丁一顿了一顿,等曹吉祥上了一轮茶水,方才把手点到地图上,开口道:“那边,我记得有情报说,是有铁矿的,几十亿吨的储量。”他指的是几内亚的所在,铁矿石储量为七十亿吨,品位高达百分之七十。钻石储量丁一也记得是不少的。而且水力资源极为丰富,对于目前对水力传动机构开发到一定程度,开始进入水力发电研究的四海大都督府工业部门,是很有利的。

    之所以丁一记得这里,是因为后世有国企就在那里买下了四成股权,所以丁一记得这事。

    但太远了,无论是沿着阿拉伯海走,还是通过苏伊士运河,都太遥远,比起从华夏的海南岛到埃及,近不了多少。

    “一哥,我带兵去,反正马木留克在那边的兵马,还没投降,追剿残敌,大义上,都讲得过去!”黄萧养兴奋地起身说道,而且大约是看别人带兵打仗上了瘾,“我用陆战队就得啦,一哥,唔使派新军,陆战队就搞掂!”说得陆战旅就不是用的新军操典一样。

    丁一左右打量了一下,李秉和万安都是极聪明的人物,立时会意起身道:“秉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弟子请为先生奔走!”黄萧养打下那里当然没问题,但总要组织当地人,去挖矿什么的,治理一地,就非黄萧养所长了。

    “这个地方粮食不能自给,要管理好大量的民夫开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丁一挥手教他们两人坐下,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摇头道,“这有事,就得商讨,我很厌恶开会,还是杀人来得痛快啊!”

    边上众人都下意识地别过头去,因为他们怕看着丁一那表情,真的会笑出声来。

    李秉却就起身禀道,或者形象一点,起身就喷:“主公此言差矣!”

    “是、是!是我不对,不该沉迷武事,我自省。来来,接着再议,老曹,去把莫蕾娜和兴安请过来。”丁一是怕了李秉这厮了,这货真的比李贤还难搞,李贤喷英宗,还知道什么该喷,什么时候该喷停,看天顺一朝,李贤喷了多少次?硬没喷出事,还是越喷越被信喷,一路喷到首辅的位置上去。

    李秉就不一样了,喷到削职,喷到入罪,可见这厮喷人多没艺术性?而且是狂喷不止,不知道该时候停的角色,喷到被去职了,复起他还不吸收教训,四周喷人。才华是有的,但看他一开启喷子模式,丁一真是马上带过了。

    莫蕾娜和兴安很快就到了,丁一教着他们坐下,只是望着玉人,丁一心里却有挥之难去的几缕难受,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坐在身侧,任由丁一枕于腿上的莫蕾娜了,她是埃及的法老王,丁一相召,也是为国是而来。

    不过丁一还是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清咳了一声,对着莫蕾娜道:“我欲据此地,然此处乏粮,必须于埃及筹办粮草,汝意若何?”他这是把莫蕾娜当成属官都对待了,明军需要粮食,是一件长期性的事,不是一锤子卖买,自然要问这埃及的统治者的意思。

    莫蕾娜也没有冒然就点头,她想了想,又和兴安低头交流了几句,才起身道:“伟大的殿下,这是莫蕾娜的光荣,也是埃及人的光荣。”话虽如此,接着她就提出了条件,指着尼罗河,阿斯旺地区说道,“明军外籍兵团尚驻此地,不知何时可交接防务?”

    “你想何时交接防务?”丁一侧着脑袋望着莫蕾娜,饶有兴趣起把玩起手里那个黑釉瓷杯,“今天?还是明天?你只管说。”

    “伟大的殿下……”

    丁一摇了摇头,抬手止住她的话:“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说反话。”

    “你也跟着我去过朝鲜和倭国的,驻军,该国是要为此支付军费的,不然的话,大明岂不是要白白替属国养兵?如果这样,埃及的税收就该每年交到大明户部去了。”

    “你不提,我倒忘记了,刚好你提起,这事你列个条陈出来,你若不需要驻军,这边我马上下令撤走,你也知道,我现在发愁的,是兵力不够用,绝对不会有多出的兵。”

    “如果觉得还需要大明驻兵的话,那么一年能交付多少军费给四海大都督府,也列明出来。”

    说罢丁一对刘铁吩咐道:“这样就由你来督办,包括军费如何运回大明等等。”

    军费当然不可能直接发给驻军的,不然岂不是过了两年,埃及的部队都成军阀了?自然是交到四海大都督府,再扣去海运消耗等等,交纳一个比例到京师户部;而发粮发饷,再从大都督府和户部那个来调拔。

    “好了,每年所需粮食数量,会由四海大都督府参谋处与汝手下相关官吏协商,退下吧。”

    莫蕾娜显得脸色很苍白,有些惊惶地向丁一行了礼,若不是兴安提醒她,她愣在那里都不知道该往哪走。事实上,如果没有大明的驻军,她能否镇得住那些马木留克呢?这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会否跟她的祖上一样,被宫廷政变杀死呢?

    其实刚才兴安就提醒她,不要提这件事。

    但莫蕾娜不是一个人,她自小就被当成复国的女王养大的。

    在埃及,她也有亲信、心腹、势力要安置。

    她原以为,也许丁一高兴之下,会把驻在阿斯旺那个黑人师送给她。

    就象登基之日,把蓝冠回赐给她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十三)

    丁一的确并不打算当什么皇帝,甚至也不打算成为埃及的太上皇。

    所以她想要法老的红冠和白冠,丁一都不会有意见,包括蓝冠,就是进行军事活动的权力,丁一也完全可以当成礼物,回馈给她。因为丁一觉得自己不止有一个女人,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所以给予了他能力范围内最大的补偿。

    但她有一件事没有搞懂,那就是丁一给予她的补偿,绝对不可能,包括含有损害大明利益的部分。特别是当她以一种藩国国王与宗主国天使对话的态度,来面对丁一时,是在更进一步的提醒着丁一这个问题:一个藩国国王,正企图妄想侵吞大明的利益。

    其实,之所以丁一没有彻底地拒绝让兴安留在埃及,就是因为王振提出来的问题,让他当犹豫了。是的,他可以为了补偿莫蕾娜,而做出许多让步,例如他从来没有提过,也没有想过,要跟她分享法老的红白冠,也就是上下埃及的治权;例如他也从来没有提过,平定埃及之后,如何在埃及驻军。

    但更为重要的,她也从来没有提过。

    这就不对了!

    大明士兵不是为了丁一去牺牲的,至少在丁一的角度,他不认为荣一师侦察分队的士兵,奋战到最后那一刻,孤立无援仍在作战,是为了他丁一。事实上,送来的军报上,最后那句话,就是:大明威武!

    他们活着是为国征战,他们死去是以身殉国。

    尽管他们崇拜丁一,尽管他们愿意在丁一的旗帜下。献出一腔的碧血,但那是。为了大明!

    如果打下埃及之后,对大明来说。毫无利益可言,只因为丁一对他女人的一个诺言,这所有的热血和忠魂,还有意义吗?丁一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的发生,如果莫蕾娜没有提出这个问题,那么丁一会采取温和一点的手段,比如让兴安去旁敲侧击,比如让万安去做一点暗示,或是教李秉去跟埃及的财政官吏做个沟通。

    但她这么来问。什么时候换防?

    那丁一就不得不问,大明为莫蕾娜复国,这报酬要怎么结算了。

    这个时候房中许彬已退下去办手头的差事,他的事最多,不单要料理运河的事务,还要负责后勤部分的保障,真是一点也闲不着的。留下来的,不论是刘铁、刘吉、万安是丁一门下亲传弟子,黄萧养更是从十年就管他叫一哥的兄弟。文胖子也是跟足了十年的心腹。

    曹吉祥尽管丁一没把他当奴才看,但外人看来,却不是这样的,他便如王振之于英宗。兴安之于景帝的角色,要是丁一倒了,必定也会被士大夫阶层掐死的老奴;至于李秉都叫出主公了。所以倒也不用刻意去避忌什么话题。

    于是黄萧养张了张嘴,明显有话要讲。却就欲言犹止,丁一起身冲他胸膛擂了一拳。没好气地用广东方言对他说:“讲啦,你就不是能憋着话的人。”

    “一哥,这样会不会做得太绝?六嫂点讲都系自己人啊!”黄萧养摸了摸脑袋,咧着嘴这么笑道,“一家人,使唔使计得甘清楚啊。”

    他这个逻辑,就是华夏小农式的狡黥了,觉得这反正都要交户部的,莫蕾娜是丁一的女人,给她占点便宜又怎么样?占公家的便宜嘛,有什么所谓?

    “看来阿养你的学问没有赶上进士出身的人,这公器私用的心思,倒是快步赶上士大夫阶层了。”丁一拍了拍黄萧养的肩膀,对他郑重地说道,“官绅不纳粮,不出役,是不是一样的心思?你也是贫苦的出身,自己好好想想。不能咱们这边搞土改,结果自己这头养出一批新的官绅出来。”

    万安微笑着起身道:“先生,其实这里头,运回去的战争红利,应也是这次大明起兵的所得了。”他很聪明的人,点到即止,说到这里,又是拱手一礼,便退后坐下。

    “战争红利?”丁一摇了摇头,对万安苦笑着道,“那怎么能算是给予大明的报酬?那是大明对马木留克王朝作战,而取得的红利啊!跟帮莫蕾娜复国,那是两个概念,两回事。我若说我是凯撒的后嗣,你去把罗马光复回来,战争期间从奥斯曼手里掠夺所得归你所有,然后这就是你帮我光复罗马的报酬,你干吗?阿养,你干不干?”

    “傻仔先去做啊!”黄萧养笑着回了一句。

    曹吉祥在边上长叹道:“只是苦了少爷。”

    他这句倒是拍正了马屁,的确要跟莫蕾娜算个清楚,丁一心里是不好受的,一时不禁苦笑道,吟出一句来:“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大明不负卿!”

    李秉在边上听着拍案叫绝:“主公真具青莲之才,柳永之变哉!”

    也就是李白的诗才,柳永的曲风多变。

    “不是我写的,小时候……”丁一顺口应着,这本是清代曾缄帮仓央嘉措所续的诗“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丁一改了两字,却是应景。只不过又不是有人来逼着打脸,丁一并不打算当文抄公。

    但他没说完,万安和李秉、刘吉都笑了起来,齐声接道:“……小时候听着乡里秀才所吟,不想多年之后仍记得!”这是丁一许多时候吟出还没面世的诗词,又不愿当文抄公,所说的托词,大家都听得耳熟了。

    “我说的是真的。”被这么一闹腾,倒也让丁一方才因着莫蕾娜生起的那几缕愁意,暂有缓解,却就教着众人先行散去,丁一还要召见各国使者,看看铁矿石的事,暂时还要让西欧各国先卖上一些过来,不然李匠头,三天两头过来闹腾,还真拿他没办法。李匠头一不为私利,二不为权力,能把他怎么样?丁一就是被喷火了,也没法跟他对喷啊。

    出得去之后,李秉还在反复吟着刚才丁一那句诗:“世间安有双全法,不负大明不负卿!真真好句,主公诗风,当真犹胜柳三变!”

    “能吟出‘落红不是无情物’,又能作‘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今日这句,仿佛犹有禅意啊!”

    若是丁一听着,必定晒然,这本就不是抄一个作者的,当然风格多变了。

    至于这句有禅意?原本曾缄就是给活佛续诗的,丁一不过改了两字,品出禅意,那也是情理中事。

    但李秉又皱起眉来,竟把万安和刘吉都挡住,却是不解地问道:“何以主公,自萍末之时,便似乎不喜以诗才而闻于世?虽言诗词小道,然则以主公流转之作,无不为绝佳之句,于名何碍?”

    李秉是好喷,不过他始终不是奸臣的心思,刘吉就不同了,这位听着就笑了起来,却是低声向李秉问道:“青莲如何?唯有叹呼‘青云之交不可攀’哉!”他说的是李白写给一位驸马都尉的诗,里面便有“一别蹉跎朝市间,青云之交不可攀。倘其公子重回顾,何必侯嬴长抱关”这样的句子,他的意思,是李白这样的千古诗圣,到头来,也混得极差的,至少以刘吉的角度看是很不得意了。

    听着这话,李秉愣了一下,又听刘吉接着说道:“柳七又若何?奉旨填词柳三变!”

    柳永写了“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及仁宗皇帝临轩放榜,故意落之,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所以便有“奉旨填词柳三变”这个自嘲的说法。

    刘吉的意思,李秉是明白的,就是觉得诗词真的是小道,千古诗圣,绝代词人,混得如何?丁一必定是以此为鉴,所以才不愿以诗词闻名于世。

    不过万安笑着开口,却是更一番味道:“汉武能诗,唐宗能诗,李后主亦能诗。迂斋先生,请。”拱手一礼,便和刘吉分头自去办事不提了。

    李秉正经的进士出身,如何听不懂?

    汉武帝是有诗传流下来,唐太宗也同样有的,但一般人,谁知道,谁能吟出这两位的诗词?前面这两位,不以诗传世。

    倒是南唐李后主,后面这亡国之君,不论是“最是仓惶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还是“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那一句,不是传唱几百年?

    于是就有个问题了,诗才再好又如何?

    “若如此分说,于微末之际,便已决心效汉武唐宗,真雄主哉!”李秉不禁拈须赞叹。

    因为当时丁一还没有如今这地位,他只是一个容县入京的乡下秀才。

    便有这志向,便有不愿以诗闻之于世的大志,这不由得李秉不发自内心的叹服。

    不过丁一这时节,却没有心思理会两个弟子和李秉,因为一句诗,在背后怎么做解读。

    “汝欲谈和?”丁一微笑望着阶下的使者,那是跑过了苏伊士运河,躲到现代的叙利亚、巴勒斯坦、以色列那一块的马木留克所派出来的使者,他们不想打了,想谈和。

    那使者重重地磕头:“是,愿乞和!”(未完待续。。)

第二章 定埃及(十四)

    乞和,不是一乞就有和平的。

    能战才能和,才可能谈判,取得一个彼此都认同的和平。

    到了乞的地步,那么和平当然是需要代价。

    强者做他想做事,弱者承受他所必须承受的苦难,向来就不变的定律。

    当那些残余的马木留克,派出使者来开罗乞和的时候,他们也很清楚这一点。

    所以当丁一很温和地微笑着说道:“不想打了?大明向来不好战,不想打,你们就投降嘛,明军善侍俘虏的,这在苏伊士就有先例,你愿意,可以去战俘营看看。”

    马木留克的使者也没有拒绝,投降的选项,他们都可以接受。

    乞嘛,乞来的和平,还要妄想什么尊严?

    只不过他们有一条底线,最后的底线。

    如果这条底线无法满足的话,他们宁可聚焦残余的兵力,与丁一决一死战。

    “我等愿奉伟大的殿下为主人!决不向埃及的女法老王投降!”那使者极为坚决的说道。

    似乎,向莫蕾娜投降,是他们所能不忍受的屈辱?

    甚至他还向丁一磕了头之后,又接着说道:“就算是清算当年宫廷旧案,这苏伊士以东的地盘,却也是当年所不曾有的!”

    “你们现在推举出一个首领?”丁一饶有兴趣的问道。

    “是。”使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扯到这茬来。

    丁一听着似乎象发现新奇玩具的孩童,眼中是无尽的希翼:“他的刀法好么?还是箭术好些?”

    这很荒唐,就算是马木留克这样的冷兵器部队。首领个人的武勇,对于战事来说。作用也是极其微弱,使者不知道丁一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但他是来乞和的,乞字在前,那也就意味着,他必须放下很多的尊严,所以他只好回答:“刀术更好些。”

    “叫他来,他若能刺中我一刀,或是能接我三刀,然后还活着,我会考虑你们这个所谓最后的请求。”

    使者当场傻了眼。他不明白丁一这是什么意思,是对于他们的底线表示不满?还是要考验他们的忠诚度?绝对不可能这位一位被西欧称为波塞冬的殿下,要来跟马木留克这支残军的临时首领玩刀搏命吧?

    他真的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就愣在那里了。

    “他若不敢来,你们就杀了他,推举一个敢带着刀来找我的人当首领。”

    “十五天,我给你们十五天,如果你们的首领不敢来,我将不会再握起刀。而会拿着手上这个茶杯,跨过苏伊士运河,悠闲地看着你们在炮火中支离破碎。到时,不会有任何怜悯。如果弱者连绝对的服从都没有学会,那你们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丁一就端着那茶杯,温和地对着这名使者如此说道。

    直到使者退出了房间以后。他都觉脑袋是一团浆糊,因为他感觉自己没捉住重点。没领会这位殿下话里的真谛,大人物的一句话。总是会有许多话里话外的意思,古今中外都没什么区别的。

    直到过了苏伊士运河,这位使者再三番四次推敲之后,被自己最后推断出来的答案再次吓傻:丁一很可能,真是就是要让马木留克的临时首领,带着刀,来跟他搏命!

    这怎么可能!

    但当他回到耶路撒冷的时候,面对那位马木留克的临时首领,使者也只好把丁一的话原文转译。不算这首领,连大马士革那边过来议事的总督和酋长,也是想不明白。

    于是他们在想不通的情况下,只好向那使者询问丁一的长相如何等等。

    “很有教养,有这么高。”他比划着丁某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头,又比划着自己,“那是贵不可言的人物,便是走在街头,路上的少女,必会有许多人,愿意为他解下面纱!”

    但听着的人就不耐烦了:“够了!是问你,这位殿下,看着是不是勇武尚战?或是你跟他对决沙场,结果如何?”谁要听丁某人怎么帅气、如何贵气啊?马木留克至少在位的,又没有谁喜欢男人。

    “沙场?”那使者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不是他反应迟钝,要不是精明过人,懂得察颜观色,也不会派他去乞和了。

    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丁一这样在他眼中高贵无比的人,会真的提着刀在沙场搏命啊!

    “沙场上,我一个人,能打他那样十个。”使者回过神就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他不可能真的是要首领去跟他对决的,这种大人物,这种高贵的上位者,怎么可能……“

    没说完就被马木留克的首领打断了:“那你说,殿下他想做什么?有人能想得出来吗?”

    一时之间,无有人回答,于是马木留克的首领就点头道:“乞和,求降,自然要显出我们的愚钝来。那位波塞冬不是说了么?要绝对的服从,也许我们不聪明,但我们可以体现出,我们的服从。”

    “你、你……”他伸手指了五个人,然后咬牙道,“明天就跟我启程,我们便按他们的命令,带着刀,去接受他的挑战。这也是我们仅有的机会,要不然明军再次召唤那雷霆一样的炮火,谁能抵挡得住?”

    第二日,他们就真是打点行装,划着小船,举着白旗,向巡航在苏伊士运河的明军驱逐舰队表明了身份。然后渡过苏伊士运河,在一个连的明军护送之下,奔赴开罗。

    此时的丁一,很多事情在案前等他处理批复,他每天的自由时间,也就是早上雷打不动的晨跑和晚上睡觉之前的运动时间了。

    黄萧养要赴几内亚,这边的舰队必定要留下驱逐舰和几艘巡洋舰的,不然运河的秩序如何保证?秩序永远不是够公理和良知来建立,强权,才是契约背后的保证。没有船坚炮利,指望通过运河的诸国船只会老老实实交税?做梦吧。

    好了,那这边的舰队由谁来负责?抽过来这边的舰船,那么地中海舰队缺少的船只怎么补充?战列舰的火力没缺,但巡洋和驱逐各有它们的作战功能啊,总不能一只几十吨的商船走私路过,也弄一队战列舰启帆去追,然后追不上就千炮齐发吧?炮弹不要银子?算上运费和各种费用,非洲这边的一颗炮弹,一颗子弹,真比同重量的银子便宜不了多少的。

    能不能在苏伊士或是伊斯梅利亚建立一个初级的船舶修缮系统?别指望埃及本身,葡萄牙还有个亨利王子,所以航海设施的底子好,扩建一下,驱逐舰、巡洋舰日常维护的问题不大,战列舰才需要几年回广州府那边做一次大的保养。

    埃及这边就没这条件了,那百来吨的桨帆船,修它那船厂,连驱逐舰的维护都搞不了。总不能一有事就万里飘泊回大明吧?还是跑去休顿吧?不管哪边都太远了,要真有事,指不准开到半路就沉了!

    跟着黄萧养过去的,丁一最后是定了李秉,他决定给李秉一个机会,毕竟自从投入门下,李秉虽说喷子属性太重,但还真没搞砸过,比万安那是强出许多的;而粮草什么的也必须筹备,还有一部分补给船,运了战争红利回大明,这边什么都缺,还得组织点桨帆船,用战列舰拖着还是怎么弄,来充当补给。

    另外刘铁也在紧锣密鼓地跟莫蕾娜这边埃及的财政官吏扯皮之中。

    所以马木留克的首领,带着五个马木留克骑士,来求见丁一时,丁一埋头在案上高高堆起的文件之中,尽管万安和刘吉,对于内政工作很有天赋,但重要的问题,都是要丁一决策的,比如外籍兵团归运河总督衙门之后,许彬以为,津贴就可以降下来,又不是华夏的兵,干什么给他们那么高的酬劳?这事万安和刘吉,谁敢拍板?

    “你们先坐。”丁一是在书房接见他们的,他抬起头来,对那几个来访者说道,“若是嫌闷,就出去转转,中午在汗.哈利里市场边上的艾兹哈尔清真寺,我们在那里切磋,诸多民众旁观着,也好有个公正。”

    不论是首领还是随行五位马木留克,都感觉到无比荒谬!

    他们看到的丁一,是坐在书案后面,手持毛笔的丁一,端着模拟了十年之久的首辅气度的丁一,是一甲探花的丁一。

    所以在由明军随行护送出来之后,这些马木留克就有了想头。

    有时候,一些东西,一旦从心里滋生出来,就如果蔓藤一样快速延伸和包裹起原本的来意。

    “也许杀了他,明军就也无法召唤那可怕的炮火?”

    “也许杀了他,就如被斩杀了大将的鞑靼人一样,会意识到征服马木留克的代价,是如此的沉重!”

    “听说他是明军的灵魂,的确是一位高贵的殿下,如果他突然死在决斗里,明军必定会崩溃!至少会骚乱!”

    “在开罗,还是有不少我们的人,也许可以暗中联络一下。”

    “马木留克或者不再需要一位哈里发。”

    “如果我们的生命,能让明人退却,那么让我们回到真神的怀里吧!”

    至于丁一?那样高贵的人,的确让人敬仰,但他们在大马士革钢刀面前,比纸还脆弱。

    至少马木留克首领和他的随从,是这么认为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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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历国难、同行军伍、同为囚友、同受膻腥之苦——如此君臣谁可离间?忠勇丁一长在帝心;厄难处,英雄只手擎天,重启帝国篇章; 征平南北、纵横四海、降税除役、解生民之倒悬——千古良相万姓传诵!腹黑丁一汗青重墨。得志时,大明日月旗扬,汉人热血烧燃!重启大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启大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启大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