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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你身后全文阅读

作者:梦蝶先生     有人在你身后txt下载     有人在你身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有人在你身后全文阅读

一、大桥下恶狗伤人

    今天是安务县这个小县城教师事业编考试的日子。颜秀玉做完了女儿最爱吃的焖面条后,下意识地看了看表,11点半了,“女儿颜艺涵应该再有二十分钟就考完试了,对,去接接孩子。”秀玉边想着边换下了围裙和拖鞋,抓起墨镜戴上,五月的太阳已经很炽热了,还别说,秀玉虽然已经45岁了,但姣好的面容犹如她的名字一样,秀丽端庄,尤其是戴上墨镜后颇有风韵,这可能与她工作有关,常年在书店工作,诗书滋养了她与普通女人不同的气质,说不出什么不同,反正就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见到她都想多看两眼。

    她熟练地骑上电动车,来到艺涵的考场外。稀稀拉拉的有些家长在等孩子,秀玉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些教学机构的工作人员在给家长们推销着什么课程。天很热,大家都聚在有阴凉的地方。唯有一个很清秀的小伙子,在考点的正门口,不停的向校园望着,手里还拿着可乐和炸鸡翅。秀玉把电动车支在路边,一回头看到后面有辆黑色的帕萨特,心想:“可能也是接孩子的吧?”忍不住又看了一下,可这么一看,浑身打了一个哆嗦,那双眼睛怎么那么熟悉!难道是他?不可能不可能!秀玉摇着头,在记忆的长河里努力地搜索着,否定者,想再看一眼,可是腿却跨上电动车离开了。离开有50米的样子,然后懊恼起来,又跟自己说了好多遍不可能,才是自己镇定下来。

    估计是考完了,考生络绎不绝的走出校门。“艺涵,艺涵,这里,这里”秀玉听到有人叫着女儿的名字,顺势望去,那个清秀的男孩儿,正舞动着胳膊,女儿如脱笼的小鸟,轻快的奔向男孩儿。两人很自然的抱在一起。

    秀玉的表情僵在脸上,心里嘀咕:“现在的孩子们像什么话,光天化日一下就这么抱,真是有伤风化。”于是大声喊道:“颜艺涵,回家吃饭。”艺涵迅速推开男孩儿,顺着声音找到妈妈,拖着妈妈的胳膊,忽闪着长睫毛,冲妈妈撒娇“我今天考得好,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儿吧,就一会儿,好不好?傍晚就回。”然后拉起男孩儿跑掉了。秀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这时,她好似看到了那个帕萨特的车窗玻璃摇了下来。突然感觉自己的神经又绷紧了,迅速骑上车逃也似的往家飞弛。但是,她一直感觉那辆车跟在她身后,她不敢回头,也不想回头,因为她感觉那双眼睛深邃地能淹死自己。

    夏季的夜晚来的更晚一些,八点了,夜暮才刚刚降临,可是艺涵还没回。秀玉有些焦急,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又拨,接通,传来了艺涵带着恐惧的哭腔“妈妈,救我!在大桥底下。”秀玉住的小区在桥上面不远处,桥下饭店挺多的,因为那里好停车。

    秀玉慌乱中,鞋也没换就冲出门去。等秀玉赶到桥下的时候,看到艺涵连衣裙被扯烂,那个清秀男孩儿的左手流着血护着艺涵,右手臂拖着,估计骨折了。地上躺着两个人,口吐白沫,抽搐不已。不远处一只狗,已死。秀玉赶紧护住这两个孩子。警察已经赶到,十分钟后,120把他们带到了医院。艺涵没事儿,受到点儿惊吓,男孩右臂骨折,打了石膏。那两个人均是被疯狗咬伤,虽注射了狂犬疫苗,却高烧不退,在重症监护室查看。

    夜幕已经把这个小县城包裹的严严实实。安务县神探马大头是接到110电话后出警的,他现在依然在现场,习惯性地点支烟,眯起那若有所思的小眼睛,望向周边的环境。这座立交桥是今年刚建成的,桥下的好些地方还没修整好,所以没有摄像头,离他所站的地方50米处是十字路口,十字路口向东有一处空地,开了洗车行,停了两辆车,也是那条狗跑来的方向,厂房的灯光若隐若现,仿佛要被夜的黑暗吞没。桥的两侧有小吃店小卖部,还有人在出出进进,和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但马大头似乎感觉总有什么阴谋盘旋在上空,可是又缕不出什么头绪。助手丁强跑过来“师父,就是恶狗伤人事件,或者还有骚扰女**件,收队吧?”马大头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掷在地上,狠狠地踩了踩,闷声闷气地说:“收队!”

    其实现在马大头的思绪已经被拽回到了20年前。那时候他刚刚30,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从不服输,胆大心细的性格,使他那时候就有了神探的称号。可是那一年,1999年冬天的晚上9点半,同样是恶狗杀人案,却在破案中尸体不易而飞,最后草草结案。好在家属也没有不依不饶的追究,但是每每想起都感觉耻辱,感觉对不起自己头上的帽徽。

    那次也是一只狗,症状是得了狂犬病的疯狗,和今天的狗死后的症状一样,口吐白沫,表情是兴奋后的狰狞。这两起事件如此雷同,难道只是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难道有人能操纵狗犯狂犬病?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多个问题,在马大头的脑海里纠结着,缠绕着,像无序的乱麻翻转飘飞……

    马大头,本名马建雄,武警学院高材生,中等身材,只因头略显大,毕业时电视正流行上演《大头儿子小头爸爸》,所以大家给他起了一个如此亲切的外号马大头,他本人也很喜欢,所以一直沿用至今,除了在授奖典礼上,能听到马建雄这个名字,平时大家都几乎遗忘了。连他的媳妇儿也大头大头的叫他。

    回到家,已经11点多了,媳妇儿颜桂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桌上的饭菜摆得整整齐齐。可能开门声惊动了媳妇儿,颜桂兰醒了,“快洗手,吃饭吧。”马大头洗完手,坐在餐桌边,平时只要回到家,就感觉到无比的放松,可是今天,好似有根儿紧箍卡在头上,一阵儿紧似一阵儿。“怎么啦?眉头都拧成疙瘩了。”桂兰埋怨着。“桂兰,”大头说“你还记得20年前,你们颜家村发生的案件吗?今天的案件和20年前那个案件,我总感觉有雷同之处?”桂兰想了想说:“记得,我们村不大,本地户大部分都姓颜,个别不姓颜的都是外来户。你说的可是秀玉丈夫被狗咬死的事?唉,苦了秀玉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花一般的年纪就一个人?要不是赵前强暴了秀玉,秀玉怎么会嫁给他?赵前被狗咬死了,活该!”“赵前强暴了秀玉?”马大头惊谔的问“以前没听你说过?”桂兰说:“我也是上个礼拜回家赶会,偶然听小姨说的,小姨也是听秀玉娘生前说的。因为这个事,秀玉爹娘总觉得抬不起头来,才不得已答应了赵前的提亲,秀玉爹是用上吊的法子,才逼得秀玉同意,唉,老两口为了面子,知道委屈了孩子,这不,没几年也没了。真是好人不长寿,坏人活万年。至于赵前被咬死,也是报应!”

    短短一席话,使马大头陷入了沉思……

二、土地爷不翼而飞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马大头睡眼朦胧地摸向床头柜上的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丁强在电话那头抱怨:“师父,颜家村是怎么啦?刚刚点就有村民报案,说土地爷被偷了,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和刚子先下去看看,您先休息会儿吧。”“我马上过去!”马大头一听颜家村,顿时睡意全无。翻身跃下床,抓起衣服就出了门。桂兰被吵醒,“去哪呀这么早?”回答她的是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颜家村很近,驱车半小时就到达现场后,看到在村东头的土地爷庙前,围了好多人。有准备去地里割麦子的,手里还拿着镰刀,卖早餐炸油条的,手上还沾满了油,手里端着碗吃饭的,也顾不上吃,乡亲们都在叽叽喳喳议论不停。马大头挤过人群,看到了丁强他们已经到了,大约两平方米的土地庙里空空如也,土地爷确实没有了踪影。这是谁在搞恶作剧呢?“这是桂兰的女婿吗?“顺着声音,马大头看到了一个60多岁的老妇人,”嗯嗯,我是。“马大头应声着。”我是桂兰舅舅家的邻居,我见过你,你叫大头对吧,你快帮我们找找土地爷吧,咱们村土地爷可灵了,40年前,二奶奶一直想要个孩子,就来求土地公公,果不其然,那天晚上下雨,就给二奶奶送来一个男孩儿,现在在省城做大官呢。“马大头摸摸脑袋,感觉头更大了,办过那么多案件,今天的案件最为离奇。”就是就是,二奶奶的儿子经常回来看二奶奶呢,二奶奶的家就在土地庙的旁边。“旁边一个年轻媳妇儿应和着补充。

    离土地庙最近的有两家,一个是刚才他们说的二奶奶,70多岁了,一个人独居。还有一家是李大爷家,也70多了,和老伴一起住在老宅里,孩子们都搬进了县城,为了便于孙子上学。李大爷也在,他主动过来说,“我感觉土地爷是被偷走的,晚上大约两点我起来上厕所,听到外面有响动,有车轱辘滚动的声音,我还在想,谁这么晚了,还在拉麦子?也没多想,就去睡觉了,谁知道,早晨起来扫街,发现土地爷不见了,肯定是昨晚被偷走了。造孽啊造孽啊,神像是随便偷的吗?”李大爷摇着头叹息。正在这时,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嘴里喊着让让,让让,挤进了空空的土地庙。胳膊上挎着个篮子,里面放满了鸡蛋。一进庙里,就跪下磕头,嘴里嘟嘟囔囔的念叨“土地爷恕罪,土地爷恕罪。”这个人就是二奶奶。

    丁强跑过来,低声说:“师父,确实有车痕,沿着车痕一直到了东南边的地里。这两个大家都收麦子,地里车痕太多,不好分辨。”“检测了脚印吗?”“检测完毕,拉车人大约一米七,体重140,有点跛脚。”“特征这么明显,应该好找。”马大头说。正在这时,从东南方向过来一个拉车的人,佝偻着身子,一个裤管卷在小腿中间,身后的车上铺着一个白色的被单,被单的下面放着一把铁锹,被单上放着一个红色的拨浪鼓和一把黑色的雨伞,正一跛一跛的走了过来。“就是他!”马大头对丁强说。丁强和刚子,一个健步冲过去,控制住了这个人。

    “这不是赵富有吗?赵前的父亲,颜秀玉的公公。”围观的乡亲们中,不知道谁在喊。声音真真切切的传到马大头耳朵里,如此的刺耳,赵前这个名字就像是扎在肉中的刺一样,一碰就疼。破获了那么多案件,唯有赵前这个案件使他最没有底气。

    马大头走近赵富有,和颜悦色地问道:”老兄,你这是干嘛去了?“赵富有抬起疲惫的眼帘,神秘的说:“小声点小声点,我今天去办了一件大事。我去看我儿子了,我儿子现在是土地爷了,方圆100里都归他管,前儿昨晚托梦告诉我的,他说他怕水怕下雨,让我给他入土为安,我还给他带了伞。他说,还要给他带个能响动的东西,他回来的时候,我能听得见。你看,我给他带了这个拨浪鼓。哎呀,糟了,我怎么没有给他留下呢?”说着就挣脱了丁强,往回走,马大头给丁强使了个眼色,丁强放开了赵富有,然后默默地跟在他后面走。一直走了很远,穿过了无数块地,快到山脚下的时候,赵富有停了下来,在旁边的堰头的墙洞里,扒开一摞新砖,里面露出了村东头丢失的土地爷像,赵富有把伞和拨浪鼓稳稳的放了进去。看到此景,马大头突然感觉一阵酸楚和深深的自责,20年前,怎么就让赵前的尸体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飞了呢?这个错误犯得太低级了。

    回到村里,马大头自己掏腰包给二奶奶留下500块,只说是神像已经残缺,再找人重新塑一个吧。对于赵富有的怪异举动只字未提。然后匆匆离开了颜家村。赵富有的疯话把他的思绪又带回到了20年前,赵前被疯狗咬死的地点,正是在庙上村水库旁边,难道他的尸体被推进水库?想到这里,马大头突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推了他一下,猛的一抬头,发现车子正行驶在庙上水库旁边,刷的一下,出了一身的冷汗,无力地靠在副驾驶上。突然电话响了起来,桂兰的电话,马大头接通了电话,只听见桂兰恐惧而急促的声音:“大头大头,你在哪里,快点回来,不知道是谁在咱家门口扔来一只死狗,吓死了,我不敢出门,你快点回来!”马大头第一次感觉,跟狗有关的这些案件不是那么简单!昨天的恶狗伤人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今天让王杰去录口供顺利吗?那两个被狗咬的小混混脱离危险了吗?那到底是谁家的狗?一连串的疑问又使眉头拧成了疙瘩,脸也变的严肃起来。丁强用余光秒到了师父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怎么啦?“马大头斩钉截铁的说:”先回我家!“

    车子急速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三、洗车行神秘车辆

    马大头赶回家时,小区的保安已经把门口的死狗装进了塑料袋里,并连声道歉,自责着自己工作的失职。丁强拎过塑料袋说:“师父,我去送到检验科,您陪师母。”马大头点点头。桂兰惊恐未定地坐在沙发上。

    马大头家住在红枫叶小区a座的25楼。这个小区在安务县也算是中高档的小区。物业服务还算严谨,外来车辆一律不准驶进。电梯必须使用门禁卡,没有门禁卡的一律进不来,可是这是谁所为呢?小区的保安说:“现在要外卖的人多,有些送外卖的小哥可能也办了门禁卡方便给业主服务,对了,可以查电梯的监控!”

    一不做二不休,马上来到物业监控室。鼠标一点一点往前拖,11点到11点半,共有三个快递小哥上电梯,其中一个戴头盔裹的严严实实,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黑色塑料袋。“就是他,暂停一下,放大放大!”大家都目不转睛地盯住了这个人,可是除了能看出170的个子,容貌什么也看不清,马大头还是打印出了这个人的照片,保留备用。

    回到家,泪眼婆娑的桂兰埋怨着:“这日子什么是个头啊,不是撞车就是砸玻璃,今天可好,死狗都送门上了,你天天保证别人的安全,可现在咱自己都不安全了,我的心天天吊在嗓子眼儿。”看着妻子委屈的眼神,马大头心里充满了歉意,”桂兰,中午了,饿吗,我给你煮面条,你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好不?“桂兰笑了,无奈的说:”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嫁给了你马大头,我去煮面吧。“

    其实在马大头心里,一直在回旋着一个问题,怎么又是狗?跟昨天大桥下的狗有什么关联吗?下午,他上班的时候直奔检验科。检验科的老杜,一见他就说,”就知道你是个急性子,结果出来了。昨天送来的那只狗是一只怀了孕的母狗,两岁半,今天送了的是一只公狗,刚刚出生半个月。其他都没有什么特别的。“马大头感觉心脏突然抽搐了一下,怀孕的狗,20年前,赵前也是被一只怀孕的狗给咬死的。”大头大头,你怎么啦?“老杜拽了拽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没事没事,你先忙吧,谢了啊。“马大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的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就喊,”王杰,快给我说说,昨天你去医院调查的情况。"王杰正在给刚交的女朋友发微信,听到马大头的叫声,马上收起了手机。“科长,您找我。”王杰站起来怯怯的问。王杰是今年刚分配来的警校大学生。”坐下坐下,说说昨天的调查情况。“王杰从桌子上拿出笔录,开始解说:”大桥底下的案件的经过是这样的,韩清远就是骨折的那个小子和颜艺涵一起吃饭回来,两人不想分开,就你送我我送你的在桥下走了好几个来回,正好碰到了贾学兵和牛文浩,说来也巧,贾学兵也是颜家村的,他认识小时候的颜艺涵,所以就强拉硬拽的非要和颜艺涵喝酒,韩清远护女友心切,双方动起了手,韩清远一对二,体力不够,手臂受伤,就在受伤的时候,从加油站方向跑来一只狗,疯狂的攻击贾学兵和牛文浩,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贾学兵和牛文浩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四个人的口供基本相同。颜艺涵,22岁,今年大学刚刚毕业,在省城佳石市上的大学,学的汉语言文学教育系。韩清远,24岁,现读研究生,今年是研二,学的是法律。他的父亲好似也是颜家村的人,现任省城佳石市教育局局长。“”等等等等“马大头打断了王杰,”韩清远的父亲祖籍颜家村?“”没错,他父亲原来是个孤儿,后来是颜家村的二奶奶把他养大的。“马大头若有所思的说:“接着说。”王杰继续:“贾学兵,28岁,颜家村人,他六岁那年,也就是咱县里发洪水的那一年,颜家村受灾最严重,他父母在山上办的养鸡场,被洪水冲走,为了救那些鸡,减少损失,奋不顾身地跳入洪水中,至今不知所踪。那天他正好上学,他爷爷正好进城采购鸡饲料,所以躲过此劫,他是由爷爷带大的。好吃懒做,初中没有上完就混社会了。干过砖窑,嫌太苦,现在没有什么正经职业。牛文浩,26岁,牛窑村人,家中独子,父母成年在外地打工,给他钱也挺多,天天吃喝混日,这半年来,一直和贾学兵混在一起。颜艺涵,让她妈妈领走了,韩清远,他父亲把他接省城治疗了,贾学兵的爷爷说他没这个孙子,该拘留拘留,该判刑判刑,人也没见着,牛文浩父母的电话干脆就打不通。科长,你看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马大头边说边拿起包向外走去。

    他想要去弄清楚那只怀孕的狗是怎么回事。于是又一次来到了大桥底下。大桥底下,和平时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他的腿带着他的思维,走向了那个洗车行。生意很不错,汽车都在排着队,等着洗,大家都在认真的冲洗擦,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走进了这个洗车行仅有的两间房内,一个人正在电脑旁忙碌着。马大头叫了一声:“老板,你好。”然后只见从电脑旁伸出一个胖胖的脑袋,“有事吗?”马大头拿出了一张死狗的图片,“认识吗?”胖脑袋说:“我家的狗,给我看门呢,可惜,昨天突然发疯,跑出去死了。听伙计们说,还咬了人,是来找赔钱的吧?我认。”马大头没有接他的话茬,又拿出了贾学兵和牛文浩的照片,接着问:“你见过这两个人吗?”胖脑袋眯起眼睛想了想,说:“昨天好像来过我这里,想找工作,可是醉醺醺的,一身酒气,一看就不是踏实的孩子,所以没有留他们,他们走的时候还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你看看,这样的孩子能留吗?”马大头说:“你的狗就是咬的他俩。昨天出事的时候,洗车的人多吗?“胖脑袋说:”不多,三辆帕萨特,两个白的一个黑的,其中两个是本地的,一个是省城的,车牌号都特别好,好似是777,888,省城那个是999,对就是这个数。“马大头把这些都记在了本子上。然后起身道谢出门。

    马大头有种预感,那只怀孕狗的发疯,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有人为的因素,但是到底是什么,他说不出来。他打电话给丁强,让他查一下这三个车的车主。十分钟后,丁强来电话,本地777是电视台记者阿勇的车,本地888是钢厂老板王首钢的车,省城999的车主名字叫韩志豪。马大头在思考着这个名字,韩志豪,二奶奶的养子,韩清远的父亲……

    这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四、聊天室密布疑云

    马大头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三维图画,而且愈发的清晰起来。赵前的案件,桥下的斗殴,土地爷的失踪,好似都能联系到一个人,那就是颜秀玉。她的丈夫,女儿,公公,大胆地设想一下,这会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桂兰也说过,赵前是强暴秀玉之后才迫于无奈才结的婚,结婚才三个月,赵前就出事了,听村里人说,赵前出事后三个月,秀玉就生了个女孩,应该就是颜艺涵。在她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犹如迷雾般的扑朔迷离,怎么都感觉不正常。马大头下定决心,要从颜秀玉身上开始着手,顺藤摸瓜,搞清楚村里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实性,没准儿还能给赵前的案件能找出突破口。

    马大头来到了颜秀玉工作的书店,书店里很安静,稀稀拉拉的有四五个人在看书。马大头找到店长,出示了一下警官证,店长慌忙地把他邀请到办公室,小心翼翼的问,:”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马大头笑着说:”没有什么大事,想了解一些跟颜秀玉有关的情况。“店长说:”真是不巧,她这几天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请了一周的假。“马大头说:”我不找他本人,我想从你或者你的员工这里了解一些她的情况。“店长说:”那没有问题,我去给你叫一下李梅和周平吧,她们平时关系非常好。“马大头说:”那太好了。“

    一会儿,李梅和周平随着店长走了进来,满脸的疑惑和不安,是啊,不论是谁,在跟警察打交道的时候都会紧张吧。李梅坐下来,无处安放的双手,一直在搓着衣角,马大头打量着她,35岁左右的样子,一个马尾辫高高的梳在脑后,很是干练的样子。周平坐在李梅旁边,大约50岁左右,微胖的身材,配上圆圆的脸庞,让人感觉超级和蔼,但是局促的神情,使她脸上的笑容不太自然。马大头笑着说:”大家别紧张,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颜秀玉家里不是出了点事情吗,我过来了解了解她的情况,这样可以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嘛。“周平说:”了解了解,您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马大头感叹道:”果然在书香的熏陶下,文采飞扬呀,一张口就妙语连珠。”大家都乐了,刚才有点凝滞的空气,也流动起来。

    马大头问:“咱们是国营书店吧,颜秀玉是什么时候上班的呢?”店长挠了挠头,说:“我来的时候,颜秀玉就在这里上班,她应该是接了她爸的班,是咱书店的正式员年工。等一下,我看一下档案。”店长在电脑里搜索了一下,说:“是2003年6月接的班。那一年她28岁。”周平补充:“对,那年她爸爸颜正退休,她接的班,她来时就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他丈夫在2000年的时候,就不在了,留下了她们娘俩。”李梅插话:“当时秀玉姐一点也看不出是一个孩子的妈,可漂亮了,那双迷死人的大眼睛,谁见了都会心旷神怡。”周平接着说:“可不是嘛,当时好多人给她介绍对象呢,她都不谈。一直到现在,都是自己跟着孩子单过。”李梅说:“这些年,秀玉姐真的不容易,还有好多人去她家骚扰她,晚上还有人去敲门,后来就不敢了。”马大头问:“为什么后来不敢了呢?有情人?”李梅说:“才不是呢,听说,她家楼下超市的一个老板,是单身,想追求秀玉姐,有一天去秀玉姐家敲门,突然听到,秀玉姐家的藏獒叫起来,吓得再也不去了。”马大头惊愕的问:“她家有藏獒?”现在的马大头一提到狗就很警觉。周平笑了:“什么藏獒啊,根本没有,听说是她网友送她的机器人,能扫地,能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她是单身女人,所以就调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声音。很管用的,后来都没有人敢去骚扰她了。”马大头好奇的问:“她有网友吗?”李梅说:“应该有吧,我也不确定,但是这么多年一个人,总要有个说话的人吧?我也是猜的,她没有对我讲过这些。”周平补充:“应该有,秀玉唱歌很好听,她买了声卡和麦克,没事的时候就在网上唱歌,我也喜欢唱歌,还经常到uc的房间里去和她一起玩儿呢。“什么房间?大家都唱歌吗?”马大头问。周平说:“唱歌的房间,也可以聊天,还可以朗诵,就是放松一下自己,一般那个房间有三十来人,是经常去玩的,退休的居多,也就是闲人居多,还有少数人,就是工作忙的人,偶尔去一下,时间长了,大家也都认识,会经常调侃调侃,跟好朋友一样。“颜秀玉有网名吗?叫什么?她一般和谁聊天?有没有好的网友”马大头一下蹦出了这么多问题,周平说:“她的网名叫爱驻心底,她主要就唱唱歌,一般不和什么人聊天,我想想啊,”周平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有一次,我晚上睡不着,凌晨一点多,我上网玩,看看还有没有人了,上了uc后,看到我们经常玩的房间有两个人,我就进去了,看到有一个人就是爱驻心底,还有一个不常见的名字,叫如影随形,对,就是这个名字,我当时还跟秀玉打了招呼,那个如影随形就跳出了房间。不知道他是不是秀玉的网友。”随着周平的娓娓道来,大家都听得入了迷。网络真的是个神奇的地方。马大头第一次听说,不去ktv就能在家k歌,还能好多人一起k歌。他自己都想跃跃欲试了呢。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马大头向大家致谢告辞,并嘱咐,为了不让颜秀玉有心里压力,本次的聊天,大家都要保密。店长,李梅和周平,都表态:”没问题,放心吧,只要为了秀玉好,我们怎么配合都愿意。“马大头致谢离开。

    今天的调查,让马大头深感不虚此行。脑海中的三维立体图有了延展性,颜秀玉,网名驻爱心底,单身至今,如影随形是不是她的神秘网友?神秘网友是谁?送她有着藏獒叫声的扫地机器人的是不是他?会不会是在她身后默默帮助她的人?帮助到什么程度?与赵前之死有没有关系?与救助颜艺涵有没有关系?

    这些问题,在马大头的脑海里,翻转着,碰撞着,纠缠着……

五、颜家村错综情缘

    “大头大头,快起床了,”桂兰一大早就在叫,大头突然打了个激灵,以为单位来了电话,又发生了什么情况,其实近三年来的案件明显减少,社会治安问题总体呈现了一种安定有序的状态,但是大头还是保留了多年来惯有的警觉性。“今天端午节,你不是答应我,只要你轮休,就和我一起回村看小姨的吗?快起床。”大头突然想起来早在上个月就答应了,当时觉得还早,就随口应承下来,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

    就在他起床的功夫,桂兰已经把不同口味的粽子包了一大包,还给小姨买了一套夏天的衣服,并且在穿衣镜前比划了半天,满意的笑了。

    小姨是桂兰妈妈的亲妹妹,桂兰父母离世的早,小姨就像妈妈一样总关照着他们,那时他们孩子还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也不好,桂兰又不会做,孩子要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小姨一针一线给做的,比对自己的女儿都上心。现在条件好了,所以桂兰像孝顺妈妈一样孝顺着小姨,大头也非常理解。

    车子行驶在通往颜家村的路上,刚到徐庄村,就远远地就看见前面有个正在施工请绕行的牌子,原来徐庄到刘庄的路在修。于是大头顺着南二环,向牛窑村绕行。向牛窑村穿过也能到颜家村,只是路不太好走,属于乡土路,路很窄,还有一段河滩路,全是疙疙瘩瘩的小石子。大头想改天再回?又想着媳妇儿肯定不答应,就什么也没说,硬着头皮往颜家村走。

    越怕什么就来什么,对面来了一辆装满了小麦的马拉车,老农坐在前面驾车,麦子的秸秆已经长长的超出了车外半米多。马大头把车靠近乡道的最边上,停了下来,准确的说,右车轱辘已经压在地里,不能再靠边了。乡道一边是地,另一边是垄沟,可能是为了浇水用的。但是对面的马车越来越近,马大头目测了一下:“应该能过去吧?”马车过来了,可能老农怕蹭了马大头的车,就挥着鞭子指挥着马,估计是马的判断力不好,刚好错过车时,马车的后轱辘掉进了乡道边的垄沟里。马车停了下来,马嘶声长鸣,打了个趔趄,车头仰了起来,马大头赶紧下车把老农扶了下来。这时从马车后的汽车上跑过来一个人,从垄沟的右侧找来一块儿青石,垫在了马车的后车轱辘底下,然后拽起马的缰绳,然后对马大头和老农说,麻烦到后面抬一下。“驾驾”那人大声吆喝着,大家猛得一用力,马车轱辘上来了,老农激动地对那个人和马大头说:“谢谢啊,我遇到好人了。”那个人拍拍身上的土,说:“大爷,今年收成不错,路上慢点啊。”“好、好!”大爷赶着车走了。马大头打量着眼前那个人:“兄弟,赶车好把式啊!”那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笑着说:“以前在农村支教时练就的,还不够专业啊!”说着就回到自己的车旁边,“你也很厉害!”他诚恳的表情,让人一点都不反感。马大头端详着他,发际线虽然有点高,但显得很睿智,大约40岁左右的样子,挺拔干练,自己不由自主地直起了腰,“兄弟,你先走。”那个人应了一声:“好!”启动了车子,开了过去。一串醒目的数字映入眼睑,省城的车号999,这个人难道就是韩志豪?马大头钻进车子里,桂兰说:“刚才那个人是颜家村村东头的,很面熟,忘记是谁了。”马大头确信了自己的推断,那就是韩志豪,韩清远的父亲,在省城担任教育局局长。

    十来分钟就到了村里,刚进村口,就看到二奶奶站在一家亲粮店门口。马大头停下车冲着二奶奶说:“大娘,买面呢?”二奶奶看到后走过来:“马警官啊,和兰子回来看她小姨吧?”桂兰伸着头叫:“二奶奶好啊!儿子今天没回来吗?”“好好,回来了,又走了,电话不断,天天忙。这不,回来在粮店买了好些个油,让我领成票,给乡亲们送送,以前条件不好,总靠大家接济,兰子你娘生前对俺们可好了,给,这个带给你小姨。”说着就递进来一张油票,“省得我去跑了,孩子的一点心意。”桂兰推辞着,二奶奶已经走了。

    马大头问桂兰:“二奶奶,你认识?”桂兰说:“颜家村一共七十来户,三百多人,几乎都认识,我想起来,刚才和你一起推车就是二奶奶的孩子,叫韩志豪,后来考上了大学,和秀玉在高中时谈过恋爱,要不是赵前横插了一杠子,没准儿他俩在一起呢!唉,这就是命!”马大头迅速踩住了车,“什么?他俩恋爱过?”桂兰说:“对呀,村里人几乎都知道,唉,可惜了。”

    马大头脑海里的三维立体图又转动起来。

    吃过午饭后,小姨说想去城里换换衣服,桂兰买的上衣,小了一码。于是饭后就返城了。回来路上,桂兰和小姨扯着家常。马大头心里却依然挂着他的案子,按捺不住就插了一嘴:“小姨,咱村里的颜秀玉,是被强暴了才嫁给赵前的吗?”小姨说:“可别出去说啊,这件事应该是真的。秀玉娘有一次跟我聊天说漏的嘴。赵前是赵富有的独子,赵富有那时候在咱村口,开了个煤厂子,从离咱五里地的矿上开出煤,再加工卖出去,特别能挣钱,家里条件也不错,自从发生了那样的事后,秀玉爹娘为了自己个的颜面,就把秀玉嫁给了赵前。“”那现在赵富有怎么样了?“马大头问。”赵富有现在神经了,自从他儿子死后,他就有点神经病,现在越来越厉害。秀玉经常回来看他,给他买粮买菜。准备村里让他后半年进养老院。“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

    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路旁的地里还有人在劳作,不是割麦子,就是捆秸秆,但是在村口最南面的地里,有一位老者戴着草帽,坐在堰头上吸烟,地里的麦子早收割完了,光秃秃的地,暴晒在太阳底下。”那是谁?地里没活了,也不回家吃饭?“桂兰嘟囔着问。小姨顺着桂兰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肯定是贾严老头,他年轻时也很厉害,跟赵富有一样,也干过煤厂子,但是没有赵富有活络,后来赔了,又干了养鸡场,结果发大水,把他老婆,儿子儿媳全冲走了。后来他就什么也不干了,就种地。他说,就种地最实在,土地永远不会骗人。可能经历的挫折比较多吧,他后来的性格都变了,不爱怎么说话,天天泡在地里,有个孙子,好多年没有看到了。“马大头马上想到了大桥底下被狗咬伤的贾学兵,这就对上号了。小姨又说:”快看快看,就村口那个厂房子,好像就是赵前强暴秀玉的地方。“

    马大头下意识的踩住了刹车,扭头看那个厂房子,顺着他的视线,正好看到了在地里坐着的贾严老头草帽下的脸……令人费解,有一丝诡异。

六、花季女葬身鱼群

    第二天,马大头到班上,立马找丁强:“你经常上网,知道能唱歌的聊天吗?”“那是当然,uc、vv,还有好多个都能玩儿,怎么啦师父?我教你玩儿?不出门就能k歌。”丁强得意的说。“你小子,就玩得不笨,现在交代给你个任务,去这个聊天室查一下网名如影随行是什么来路。”说着把刚掏出的纸条给了丁强,纸条上有聊天室的名字。丁强问:“师父,这人怎么啦?”马大头伸手划向了丁强的头,“不该问的不要问!”丁强一缩脖子说:“好,保证完成任务!”

    “马科长,马科长,有人电话报警,庙上村水库有人落水。”小辉跑过来急切地说。“走!”丁强、刚子、王杰一起奔了出去。

    十分钟就来到了现场,桥上已经围了好多人在观望,“太吓人了,太恐怖了!”马大头带领大家冲到前面,正准备脱衣服下水,可是被眼前的景观镇住了。好多鱼不断地游来,就象排队跑步的队伍,围着落水女转圈,久久也不散去。只能开船打捞,等把落水女打捞上来,那些鱼才恋恋不舍地散去。

    经目击者的口述和查证:死者许珊珊是县一中高三学生,19岁,庙上村人,自幼父母车祸身亡后,跟姑姑一起生活,姑姑也在那次车祸中失去了一只胳膊,靠吃低保生活。许珊珊是文科重点班的学生,成绩优异,但是最近一个月上课有点心不在焉。今天早晨8点左右,坐在水库边发呆,其实庙上村水库离县一中仅有500米远,假期住校生好多同学都喜欢来这里学习。其实学生在校期间,星期一到星期五是不让出校门的,门岗会拦截。可是许珊珊是高三学生,后天高考,高三学生可以休整两天。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目击者是个快递小哥,据他描述:当时他正在附近等接单,看到有个女孩神情悠闲地坐在桥边上,大约有十来分钟,不像跳水的样子,她眯着眼睛看起来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这时我手机响了一下,估计有单,就我看手机的功夫,突然听到跳水声,她就不见了,我不会水,赶紧呼喊救命,来回的行人都停下了,看到她在水中挣扎时,水里的鱼疯狂的游来,谁也不敢下水,然后警察就到了。

    自杀还是他杀?事实查证都指向了自杀,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他杀。为什么在高考前两天自杀?压力大?来自于学校,还是家庭,还是自身?马大头准备一步一步取证。

    来到许珊珊的家里,北上房是个三间屋,西面是床,东面有张桌子,估计是许珊珊学习的地方。虽然家徒四壁,但是非常整洁。她姑姑哭得像个泪人儿:“肯定是有人害了我家珊珊!因为我家珊珊总说,“等我考上了大学,我一定让姑姑过上好日子”,她怎么就这样弃我而去呢!”许珊珊的姑姑哭得撕心裂肺,让人听得也倍感酸楚。

    马大头在许珊珊的书桌里翻看了一下,几乎都是写得满满的印刷试卷,黑色水笔写的,红色水笔改正的错题。“多好的孩子啊,就这么没了。”马大头暗暗感叹。“师父师父,”丁强急切地叫:“你看这个!”丁强从许珊珊的书包夹层里拿出了一张信纸,上面写着:“我最尊敬的人:当你收到我的信时,我已经高考完了,在静静等通知,我相信自己肯定能考到省师范大学,到那时您会见我的,因为您以前答应过我。一想到那一天,我就睡着了也会笑醒的。”这是给谁写的信呢?马大头的思维瞬间转了360个圈,还是没有任何思路。于是把信纸折起来放在公文包里。许珊珊的姑姑已经比刚才平静了许多,抓起马大头的胳膊:“警官,你一定给我家珊珊讨回公道啊!”“一定会的!您放心!”

    马大头的承诺不仅仅是说给许珊珊的姑姑,更是说给他自己,从他上警校那时起,他就下定决心,一定竭尽所能为人民服务。他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在他的工作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随时随地,无时不刻,这也难怪媳妇儿,总抱怨他嫁给了工作,其实他在工作中也享受到了无尽的快乐,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就是为探案而生。

    离开了许珊珊的姑姑家后直接来到了县一中。首先找到了许珊珊班里和她要好的五个同学。问:“最近许珊珊有什么异常表现吗?”许珊珊下铺的小红说:“最近一个月以来,上课表现不积极了,班主任还找过她谈话,让她不要压力太大。”“为什么表现不积极了?谈对象了?还是什么?”马大头接着问。许珊珊的同桌低着头怯怯地说:“不是,她没有。”“什么没有?”许珊珊同桌哭了,不停的抽噎着说:“不是同学们说的那样,她们是造谣,她们是嫉妒许珊珊学习好。”马大头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是似乎听出了言外之意。“同学们造了什么谣?”另一个同学说:“她们说许珊珊喜欢我们数学老师。”许珊珊同桌说:“其实是这样的,我和许珊珊去数学老师办公室送作业本,老师没在办公室,但是床铺没有叠,许珊珊就帮老师把被子叠起来了,这时,有几个同学来问数学题,看到这一幕,就调侃许珊珊,说她喜欢数学老师。”“那数学老师知道吗?”几个同学都摇头:“应该不知道吧?都是同学间传的。”

    马大头随后又找到了班主任,班主任是个30来岁的语文老师,一见马大头就不无惋惜地说:“唉,可惜了,一个重本的苗子。”马大头说:“您认为她是什么原因才这么做的?”班主任说:“一、孩子本身学习太累,压力大,二、同学间的语言暴力也不容小觑,我们做老师的有时做得不能面面俱到。三、不排除有外界的诱惑,她周六日和假期在酒吧打工。”马大头从口袋里掏出许珊珊写的信,给她班主任看,班主任看完信后:“是她的字,这孩子绝对不是自杀!”马大头说:“嗯,也可能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你知道她这信是写给谁的吗?”班主任摇了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你可以再问问我们校长。”班主任的话语不多,但句句说在了关键点上。马大头暗暗地佩服这个年轻的女老师,教学相长,一点也不错,在使孩子们变优秀的同时,教师更愈发的优秀!

    马大头拿着许珊珊的遗信来到了县一中校长的办公室……

七、校园外匿名资助

    县一中校长正戴着眼镜,低头写着修缮校园的申请,听到有人来,眼睛从眼镜上面看过来,一见马大头,赶紧站起来,热情地拉起马大头的手说:“马警官快请坐!”马大头开门见山地说:“校长好,我是来调查一下关于许珊珊的情况。”说着掏出了那张信纸,递给了校长。

    校长戴好了眼镜,认真地看起来,一会儿抬起头,若有所思但又语气坚定地说:“肯定是写给他的。”“谁?”马大头好奇地问。“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每年通过民政局给我们拨款,资助一中的几个孤儿上学,14年来从未间断过。前几年拨2万,后来3万,从前年开始拨4万。不曾来过,都是让学校全权处理。”“那看许珊珊的信中的内容,好像他们有过联系。”马大头说。校长摇摇头:“不一定啊,资助的这几个孩子都特别懂事,成绩又好,总是问起资助他们的是谁?我为了让他们安心学习,曾经说过,等你们考上大学了,你们的恩人就会见你们!孩子们对此深信不疑。”马大头从老校长的身上看到了,不管是哪一级的教育者,都对孩子们的良苦用心,瞬间感觉眼前这个干瘦的老校长的形象高大起来!

    告别了校长,马大头直奔民政局。几番查问才找到了匿名咨助的经手人李管事,李管事说:“这人我没见过,只打过电话,是个女的,给,这是电话号码。”李大头接过电话号码,离开了民政局。

    今天虽然看似有些头绪,却收获并不大,因为更大的谜团,依然萦绕在他脑海中。许珊珊到底是失足落水,还是有人害她,那罕见的鱼流又是什么原因?城里好多围观过的人,已经在散布谣言了,并且在自己手机的朋友圈里图文并茂地展示着,群鱼吃人,盲目的人们还在不停的转发着,更有甚者,还在渲染着庙上水库的桥上危险,夜晚通行,谨慎过桥千万不要看水里,与鱼的眼睛对视,否则恶运难逃。一时造成人心惶惶,有些搞直播想出名的网红,还来桥上蹭热度。马大头觉得自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压得喘不上气来。

    丁强当时还捞到两条鱼送到了检验科,结果出来证实:鱼没有异常,体内有鱼籽。春夏交接的时候,鱼体内有鱼籽也正常。这个案件一度又没有了头绪。但在马大头工作的字典里,没有含糊二字,不管哪方面,一定要尽全力,查个水落石出。

    第二天,马大头踏上了去省城佳石市的列车。因为经查实,民政局同志给的电话是佳石市药检局的蒙悦,无论这个资助人与许珊珊的死,到底有无关系,马大头都决定去跑一趟。

    见到蒙悦后,马大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女子,看起来30几岁的样子,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凹凸有致的身材看起来像明星一般。如此年轻的女子,就有这么高的境界,马大头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蒙悦见到马大头说:“您就是马警官吧,一路辛苦,喝水喝水。”马大头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说:“咱开门见山说吧,您资助的安务县一中的许珊珊在湖边不幸落水身亡,我想知道您资助她几年了?她有跟你联系过吗?你和她见过面吗?”蒙悦说:“对于安务县,我和我家先生一直资助了有10多年了,都是匿名委托民政局给办的,和这些孩子们从未见过面,主要是我家先生说越是这样的孩子们,他们自尊心就会越强,不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图回报,只是单纯的想给他们做点事!”

    蒙悦轻描淡写地说着,好像他们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比起那些还没有做什么好事,就赶紧拍照片发朋友圈自我标榜的人,不知道好多少倍。马大头发自肺腑地说:“这些孩子真是遇到好人了!”正说着话,突然进来一个右手臂缠着绷带的大男孩:“妈,今天中午咱一起找爸爸吃饭吧,他今天生日,估计把生日忙忘了。”马大头定睛一看,这不是韩清远吗?惊讶地叫了一声:“清远。”清远扭过头来,惊谔的叫:“马叔叔吗?”马大头站了起来,“胳膊还疼吗?”“早不疼了,马叔,您怎么来了?中午一起吃饭,今天我爸生日,见到乡亲肯定高兴!”蒙悦说:“中午了,就别客气了,一起去吧。”

    他们一起来到一个环境卫生很好的清真小饭店里,一进门,清远就喊:“舅舅我们来了。”“好好,快坐吧!”随着声音从后厨出来一个大胡子,“志豪呢?”“打过电话了,马上到。”蒙悦回答。

    一会儿韩志豪来了,看到马大头吃了一惊,蒙悦赶紧解释,是为了调查捐资助教的事情,马大头连忙说:“唐突了,唐突了。”韩志豪笑着说:“唐突什么,我们又不是没见过面,来坐,今天是家宴,不要客气啊!”大胡子也坐下来,:“志豪,我今天亲自给你烤了羊腿,多吃点啊。”然后又转过头来对马大头说:“你也多吃点啊,我这烤羊腿可是**各种不开心,就曾经治好了他的失恋。”蒙悦制止大胡子:“哥,你说什么呢?”大胡子继续说:“98年志豪在咱老家支教,一干就是4年,连家也没回过一次,一难过就去我那里吃烤羊腿,一吃就什么都忘了,这小子也有福气,在洪水中救了你的命,这不,他到哪,你到哪,我呢,是你到哪我到哪,哈哈哈。”

    明天高考,韩志豪事情特别多,电话总不断,没吃完饭就离开了。马大头坐在返程的火车上,回想着今天的一幕幕……

    韩志豪上完大学后支教,4年没回过家,那么赵前的案件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没有来这么一趟,还真的不知道韩志豪是一个如此正直、勇敢、甘于奉献而又不忘本的人。马大头为有这样的乡亲感到骄傲!

    火车在快速行驶着,马大头的电话响起来,一看是局长的电话,刚刚接通,就听见局长大声喊:“大头,你在哪?赶紧回来,庙上村出事了!”

八、庙上村怪象环生

    庙上村坐落在安务县城的东南,在2000年提倡新农村建设的时候,村子整体进行了规划,所以在村南,建过一个露天游泳池,但是后来疏于管理,就荒废了。现在的那个池子里还有两尺多深的水,又绿又臭,上面还浮有一层不知名的小生物。

    在离这个游泳池大概两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个大型养猪场,大约占地两亩,养猪两百多头,场长申四的是安务县有名的农民企业家。

    当马大头赶到庙上村的时候,被眼前的境况给闹蒙了。只见这个废弃的游泳池里,漂浮着一百多头猪。打捞人员正在不停的工作着,申四的颓唐地蹲在一旁。马大头过去也蹲在他身旁,递过一只烟去,申四的接过烟,叹了一声气。马大头递过去火:“到底怎么个情况?”申四的说:“我也闹不清,中午吃过饭后,我去看看猪的进食情况,刚进猪场,就看到这些猪疯狂地冲出猪圈,咬伤了我八个工作人员,然后冲着这个方向狂奔,到这个游泳池后,奋不顾身地集体自杀了。”

    马大头使劲地嘬了一口烟,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锁紧了眉头。第一次听说,猪集体自杀,于是接着问:“这些猪自杀前有什么征兆吗?”申四的想了想说:“听工作人员说,昨天猪进食的时候,情绪急躁,撞坏了八个食槽,两个猪圈门,大家猜测是天气太热的原因,昨天下午,还做了降温处理,可是今天这些猪都疯了。”

    他们正在聊着,看到丁强跑过来,“师父,您可回来了,今天庙上村可是乱了套了。”“怎么啦?”马大头问。“这些猪的事情您看到了,还有呢,今天下午街上十四条狗狂吠乱咬,咬伤大人小孩共计十七人,狗已击毙,受伤者已送到医院。现在大家都关门闭户,不敢出门。”

    又是狗,马大头现在一提狗就头疼。人为的案件,破了一宗又一宗,可是狗为的案件却一宗也没破,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夜幕渐渐的降临,整个村子似乎安静了许多,村子里的灯光星星点点地亮了起来,马大头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今天从早晨奔波到现在,马大头也感觉有点累,毕竟也五十多岁了,现在好想赶紧收队,回家躺在床上,好好睡个觉。

    突然,马大头好像听到鸡叫声,大晚上的怎么会有鸡叫?晃晃脑袋,可能自己累了,马大头想着。丁强说:“听,什么声音?”鸡叫声多起来了,大家都听到了,村里传来的。“走!”马大头一声令下,快步冲在了前面。

    村子里的鸡叫声,恐怖地像是见了狐狸一样的反应,声音越来越大,鸡叫声,斗鸡声,人们的嘶喊声,给这个村子笼罩了极度恐怖的色彩。有的人家的鸡从围墙上飞下来,从树杈上飞下来,居然有飞檐走壁之势。这鸡能飞这么高?成精的节奏啊!马大头吩咐丁强王杰他们,装镇静弹,挨家挨户抓鸡,请求支援,保证村民安全。

    一直忙到凌晨四点,村子里才真正的安静下来。马大头凌晨五点才回到家,一头扎在床上,抓紧睡两个小时,他知道,两个小时之后,他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今天是高考的第一天,为了保证高考顺利进行,公安局下令,对于庙上村进行全面消毒,包括水库、街道、包括每家每户,进行全方位消毒处理。

    马大头深深地知道,如果全面消毒处理后,那么昨天的一系列案件的线索,可能就更难找了,但是时间紧迫,高考事大,事关孩子们的命运,国家的未来,所有一切行动都得给高考让路!全力以赴为高考保驾护航!

    马大头带领两组小分队,每组15人,在庙上村挨家挨户进行消毒处理。到了许珊珊的姑姑家时,发现街门紧锁,人却不知去向。马大头疑惑了:“这许珊珊意外身亡后,她姑姑非要取回尸体,她不希望法医验尸,她说珊珊还是个清白的女儿身,她要自己处理,可是刚刚才两天,她去了哪里?许珊珊的尸体呢?”

    强行打开了街门,院子里干干静静的,可以肯定没有外人来过。又强行打开了房门,屋子里空无一人。马大头站在房子中间,环顾四周,查看了房间,并没有什么异样。突然马大头的目光落在中堂画上,那是梅、兰、竹、菊四君子图。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是马大头的法眼那是相当厉害,他发现了中间兰花那幅图的下面卷轴有一端是空的。他挑起一个卷轴,闭上一只眼睛看进去,发现里面有个纸条。他伸出小拇指,眯起眼睛,慢慢地往外勾,终于勾出来了。

    慢慢地打开,一看,那是一张借条。上面圆珠笔写着:今借到东宝五千元,许文艳 2010年8月12日,空白处是黑色水笔写着已还清。圆珠笔的痕迹显然很久远了,可是水笔的字很清晰,就像是最近写上的。这张字条跟许珊珊的姑姑失踪有什么关系吗?

    马大头又重新翻了这个中堂画,发现竹画的下卷轴可以打开,马大头眯着眼睛看进去,发现里面也有小纸条,上面圆珠笔写着:今借到东宝六千元,许文艳 2012年8月22日,空白处水笔写着已还清。两张水笔的字一样清晰,都像是最近写上的。

    马大头想:“东宝是谁?一定不会只有这两张借条。”马大头极力的搜寻着,可惜外没找到什么。

    给许文艳家消完毒后,锁好门后离开的时候,发现门头上有些奇怪,就是门头上有层厚厚的土,但是最左边却很干净,难道最左边是经常摸?马大头把手放上去试试,结果摸到了一把钥匙,他拿下来试了试街门的门锁,结果打不开,难道是里面的门锁?马大头强行打开街门,又去试试正堂屋的门锁,也打不开,根本不是匹配的钥匙。

    这把钥匙是开的那一把锁呢?许文艳去了哪里?跟庙上村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马大头吸了一口烟,慢慢地吐出一连串的烟圈儿,就像这些疑问一样,弥散开来……

九、养猪场疑点重重

    高考顺利结束,庙上村也恢复了平静。

    丁强向马大头汇报,这几天来,聊天室的如影随形始终没有出现,颜秀玉昨晚9点上线,和聊天室网友们一起唱了会儿歌,11点下线。马大头点点头说:“继续关注,走,跟我去个地方。”

    他俩来到庙上村许文艳的家门口,发现消失了两天的许文艳回来了。街门虚掩着,马大头敲敲门,下意识地摸了一把门头上的钥匙,发现钥匙不见了。许文艳从堂屋走了出来,“谁呀?”马大头和丁强走进来:“我们来看看你家里事情处理怎样了,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忙的?”“马警官啊,快进来,坐、坐”,许文艳接着说:“没事了,都处理好了,把珊珊送到她父母身边了,我没照顾好孩子,这样我哥一家也算是团圆了。”许文艳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人不觉心疼。

    马大头的目光又落在堂屋的画上,画上的灰土已经被弹掉了,趁着许文艳去倒水的空档,马大头翻看了卷轴,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借条没有了。马大头思索着,这里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环顾屋子,许珊珊的书桌上,已经空空如也。马大头问:“什么时候埋的许珊珊?”许文艳刚好端水进门,“当天晚上。因为孩子还没有结婚成人,按照咱这的风俗,越早入土越好,所以当晚,找了几个邻居一起帮忙安葬的。”“嗯嗯,有困难就说话。”马大头客套了一句,就和丁强离开了许文艳的家。

    出了门,正好碰到许文艳西面的邻居,正扛着锄头往地里走。马大头跟上去:“老哥,去地呀?”邻居回头看看马大头:“是啊,平平地。”马大头接着说:“许文艳也真是可怜,都是邻居,以后多照应照应。”邻居说:“那是应该,前天晚上还帮她一起安葬了她侄女儿,乡里乡亲的,不容易。”“那你知道安葬在什么地方了吗?”马大头问。“当然知道,就在她哥哥以前的地里,离我家地不远,我正好过去,你们要去跟我走吧。”

    马大头在邻居的带领下来到坟前,邻居说:“按道理讲,闺女不能葬在她父母的脚下,但是许文艳说,闺女没有成人,就是没结过婚,她哥哥也没有儿子,所以就当成儿子下葬了,这样家人也不寂寞,反正后面也没有子嗣,也不会妨碍什么。”突然邻居俯下身去,这些砖怎么都上来了?马大头问:“什么砖?”邻居说:“下葬后,我怕墓地进水,就在墓门处加固了砖,可是这些砖怎么在上面?”“有没有可能这些是当时剩下的?”丁强说。“不可能,这个活儿是我做的,我做活儿,从不埋汰!”邻居老农强调。

    马大头心里想:“难道谁又重新动过?”邻居拿起锄头,把坟前有些狼藉的地面平了平,然后扛着锄头走了。马大头仔细观察着这块地。麦子收完后,还没有犁,留在地上的秸秆有一道凌乱的印儿,顺着这道印儿的方向看去,马大头看到了申四的养猪场。

    于是他和丁强一起来到养猪场,猪场里有四个人在打扑克。马大头问:“你们没放假啊?”他们说:“没有,老板让我们看场子。”马大头说:“我想看一下猪场,找找猪自杀的原因。”他们说:“找吧,找吧,我们也想知道呢。”他们继续玩扑克。

    马大头和丁强一起穿过了办公区,来到了生产区,这里又分开三个隔断,每个隔断里又有十几排猪舍,猪舍很敞亮,也很干净。被猪冲撞坏的圈门已经修缮好,坏的食槽已经换成了新的。不愧是县的龙头企业。生产区没有问题。

    穿过生产区来到排污区,排污区地势较低,丁强说:“大前天前是我在这监督猪场做了彻底消毒,左边是化尸池,右边是化粪池。”马大头问:“什么是化尸池?”丁强解释:“估计猪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怕传染什么的,就在这里处理掉。那边化粪池,估计是怕粪水污染环境,然后进行分解处理吧?我也不太清楚。”丁强不太自信地摸了摸后脑勺。

    马大头蹲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化粪池的管道,他在思索着这些废水到底排到了哪里?他的大脑在飞速地旋转,会不会排到那个露天游泳池?再或者会不会排到下水道?再或者排到庙上村水库里?这几天的怪异现象会不会跟这些污水有关?

    “师父,师父,你看那是什么?”丁强叫道。顺着丁强手指的方向,在绿色的排污设施的夹缝里,显现出一点极不和谐的红色。丁强用铁丝把它勾出来,两个人都惊呆了。那是一枚胸卡,上面赫然写着:高三一班许珊珊。

    许珊珊的胸卡怎么会在养猪场的排粪池里?难道许珊珊的死与养猪场有关?难道许珊珊真的是死于被杀?马大头把胸卡放在塑料袋里,放进了口袋。马大头对丁强说:“先不要声张,等我们调查调查再说,先回去化验一下这个胸卡上有没有什么痕迹。”丁强点点头。

    他俩一起走到养猪场的门口,那四个工人还在打扑克。而对面却有人骑着电动车进了大门,马大头驻足观看,那人一见马大头就停下了车,摘掉了头盔,甩了甩乌黑的头发,扭过脸来,马大头一看,这不是颜秀玉吗?“马警官,你怎么在这儿?”“秀玉吧?我执行公务,调查猪案。”马大头笑着解释,“你怎么来了?”颜秀玉说:“我来给申四的送书。”说着从电动车的后备箱里拿出了几本书。马大头一看,有三本是跟养猪有关的,还有两本跟化学有关。

    “秀玉,你经常给他送书吗?”马大头问。“嗯嗯,申四的是我高中同学,他经常到我那买书,不是养猪类的就是化学类的,他很忙,所以我抽空就给他送一下。他要没在,我给他放门岗。”颜秀玉骑上电动车走了。

    马大头突然想到了钱钟书说过的话,两个人初识的时候,应该借书,重点在还书上,一来二去,就有了见面的机会,也就有了了解对方的契机。这申四的还真有头脑,直接买书,买多了,人家会送书,这一来二去,他俩的关系就绝不止于同学了吧?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十、新冢内尸骨皆无

    这一连几天焦头烂额的调查,使马大头没有丝毫头绪,怎么也看不清这些个案件的关键点。

    点上一支烟,透过烟的迷雾,马大头在寻找着思路。这一连串的案件,最初是许珊珊跳河身亡,这个案件根本就没有彻查,因为许珊珊的姑姑许文艳阻止了验尸,然后匆匆入土,许文艳为什么要这么做?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有她家里的钥匙,画轴,都存在着无法破解的疑问。马大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定要彻查此案。

    马大头向上级做了汇报,并把许珊珊的校徽呈报上去,怀疑许珊珊是死于他杀。要求对许珊珊案件从头彻查,上级批复,在家属知晓的情况下可以开棺验尸。

    马大头来到许文艳家里,对许文艳说明了情况及要求。许文艳大哭大闹,阻止开棺!越是这样,越让马大头感觉此事蹊跷。“许文艳,你是许珊珊的亲姑姑,你到底想隐瞒什么?”马大头质问她。许文艳无言以对,最后同意了。

    马大头带领第二小组的所有成员,拿上锄头和铁锹,一起来到了坟前。由于是新坟,土很松,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棺材,可是这个棺材上的盖,好像没有被钉上,还能左右移动。刚子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胆怯地后退了一步,他说:“死者入土为安,这样是不是大不敬?”刚说完,天空就想起了雷声,由远及近,轰隆隆的雷声好像在头顶上盘旋。大家惊谔地仰望着空中,一团黑云密布天空,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住了手中的活计。

    马大头说:“也许死者有冤屈,感动了天地,我们加油干,一定还死者一个答复!”说来也奇怪,雷声慢慢走远了。艳阳又从云层中钻了出来。

    棺材已经全部露出,马大头让四个人扯起帐篷,悬于棺材的正上方。下面四个人,从左到右移开棺材盖,大家的目光都凝滞了,一动不动地盯在棺材里。他们都看到了什么?他们什么都没看见,棺材里空空如也,丝毫没有许珊珊的踪影。

    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是不是被人盗走了,前年在泉眼村就破获了这样的案件,有人为了给自己的亲属办个**,就会去偷尸。”“唉,农村就是迷信多。”“也不见得,办**偷完尸体,都会留下一套衣服和被褥在棺材里,说是聘礼,否则对方不愿意,就是在地下也做不了夫妻,可是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啊。”“也许人穷呢?也说不准。”王杰说:“或许人根本没有埋在这里呢?”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马大头一边指挥大家重新把坟填好,一边对丁强和刚子说:“快去刘文艳家!”丁强和刚子一个健步跨上摩托车,飞驰而去。

    然而,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丁强打电话:“师父,许文艳家街门紧锁,家里没人!”马大头说:“许文艳有嫌疑,立刻通知局里,封锁路口,各个汽车站,火车站均通知排查。”“是!”丁强应声而去。

    马大头带领二队成员,分头调查许文艳的家里,邻居和集市上摆摊的人,结果没有人看到许文艳去了哪里。而许文艳的家里和平时一样,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一天都过去了,许文艳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有了任何线索。马大头的调查好像又走进了死胡同。丁强来找马大头:“师父我觉得养猪场非常可疑,许珊珊的校徽怎么会出现在化粪池?会不会许珊珊的尸体就在化粪池中?”马大头原本睁大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昨天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可是高考前,庙上村的每个角落都进行了彻底消毒,现在就是查,也没有了任何证据。”马大头懊恼地拍了一下桌子。突然他把椅子推到后面,站了起来,“走,养猪场,不能放弃任何蛛丝马迹!”

    马大头和丁强又一次来到养猪场。这一次,养猪场大门紧锁,空无一人,偌大的养猪场现在看起来非常破败,没有了人气儿,再大的建筑,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马大头和丁强坐在养猪场门口,马大头递给丁强一支烟,然后问:“许珊珊的尸体没有在棺材,你认为是没有埋进去,还是被转移了?”丁强不假思索的说:“肯定是被转移了,因为昨天邻居老农说过,这个坟的通道有人动过,砖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且没准儿,就是先埋进去,掩人耳目,然后再找人转移,非常有可能转移到养猪场,但是为什么要转移尸体呢?”“因为尸体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马大头斩钉截铁地说。“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呢?”丁强问。马大头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有找到尸体才能弄明白!”

    丁强接着问:“师父,你说申四的知道这件事吗?”马大头站起来看了看猪场的四周说:“这个还真不好说,养猪场人多,申四的当天晚上有没有住在这里,还需要我们继续调查,我们的工作就是寻求证据。”

    “走吧,回家,刘文艳今天不会有消息了,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继续战斗。”马大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7点了,早就下班了,回家。”马大头有点落寞地说。

    两人一起骑上摩托车,正要发动车的时候,通往猪场的小道上,行驶过来一辆电动车。马大头由于工作的原因,练就了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这辆电动车昨天见过,来过猪场,车主是颜秀玉,昨天是来送书的。马大头对丁强说:“等等。”丁强马上把腿支在地上,停止了发动车。

    颜秀玉过来了,停在了马大头的前面:“马警官,你们也在啊?”马大头问:“秀玉,你怎么来了?”秀玉说:“昨天我来送书,放门岗了,回家后给申四的打电话,他说他猪场出事后就去外省度假了,换换心情,可是又怕把书丢失,让我把书先给他放家里,他回来后再拿,这不我来取回书。”马大头说:“猪场都没人了,你怎么进去呢?”颜秀玉说:“申四的说让门岗工人放在大门右侧,第十二块砖上面的墙洞里了。”马大头对丁强说:“快去帮秀玉拿一下。”丁强熟练的找到墙洞,拿出了书,书被报纸包上了,好似有个怪异的味道。丁强递给秀玉书,说:“这书什么味儿?”秀玉笑着说:“新书都有这个印刷的味道,我非常喜欢这个味道,这就叫书香。”

    秀玉带上书走了,马大头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卷轴内惊现遗书

    “师父,师父,昨天晚上11点50如影随形上线了,上线后没说话没唱歌,到凌晨一点下线,我试图查一下他的ip地址,可是什么都不显示,所以没查到,我再想想别的办法。”丁强一到班上就兴奋不已地汇报着。

    可马大头兴奋不起来,时间过去一个周了,许文艳的消息没有一丝进展。所有的车站都没有她出入的信息,那就说明她还在本地,她家一直没有人,那她去了哪里呢?难道她死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在马大头脑海里闪现了一下。

    “科长,群众举报,昨晚发现有人偷尸,小偷已抓住,是牛窑村的村民,怎么处理?”王杰向马大头请示。“什么年代了,还真有偷尸的,我去看看。”马大头边说边走了出去。

    “你为什么偷尸?”马大头严肃的问。村民说:“我是光棍汉,算命先生说,如果我死后,还是光棍的话,来生还娶不到媳妇儿,也没有子嗣。”“那偷到了吗?”“没有,差一点就得逞了。”村民还颇感委屈的说。马大头憋住笑,继续问:“在哪偷的?”村民说:“在离申四的养猪场的不远处,别人告诉我的,说里面有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我才去偷的。”

    “走,一起去现场。”马大头说。一会儿功夫,村民就把马大头带到了许珊珊的坟前。马大头疑惑地问:“这里吗?”村民点头。“你说快得逞了?棺材里有人吗?”村民说:“当然有人了!”,“啊?有这样的事?”马大头现在是一头雾水,“上个周刚开棺,大家有目共睹,许珊珊的尸体不见了,难道又回来了了?”

    “快看,棺材里有尸!”二队的动作真的迅速,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棺材盖打开了一半,马大头探头往下看,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让人猝不及防。

    “女,37岁左右,身高165,左臂无,脖子有勒痕,是窒息而死。”全副武装的法医在鉴定“死亡时间是三天前。”

    许文艳死了,这起案件又如乱麻一团,理不出头绪,马大头似乎感觉到背后的凶手在狰狞的狂笑。

    许文艳的家里,据邻居反应,一周多了,没有任何人出入过。屋子里除了多出一层灰尘,什么都没改变。马大头的目光又聚焦在中堂画上,中间的两个卷轴里什么也没有。马大头又看了看两边的卷轴,最左边也是什么也没有,最右边的是菊花,马大头的目光聚焦在落款上,野鹤山人2009年书。

    野鹤山人现在是安务县小有名气的画家,在书店工作,跟颜秀玉是同事,他和许文艳怎么认识的?马大头手捏着卷轴,感觉有松动,使劲一拽,卷轴一端脱落下来。里面有一个纸卷掉落下来。

    “珊珊,对不起,都是姑姑的错,都怪我有眼无珠,认识了那个恶魔,如果不是那天你误听了我与他的谈话,你就不会死得那么冤!我有罪,我懦弱,是我的懦弱害了你。我要用我的办法给你报仇!许文艳”。

    纸卷上的字,并不整齐,每一行都向上二十角度倾斜,应该是许文艳书写,因为她没有左臂,右臂用力,很容易写成这个形状。马大头把纸卷放在塑料袋里,放进口袋。

    马大头猜想:许文艳去找杀害许珊珊的凶手报仇,无奈势单力薄,反而送命。可是据外卖小哥目击,并没有看到许珊珊遇害时,有什么人出现?反而在猪场发现了许珊珊的校徽?如果养猪场与这次案件有关,为什么许文艳遇害后没有直接丢进化尸池?难道是为了故意混淆视听?许文艳遗书中的恶魔是谁?

    突然手机响起来,局里的来电,“申四的今天凌晨从南江市飞到佳石市,上午十点从佳石市坐火车回来了。”“收到。”马大头立刻招呼丁强和刚子,马上去火车站,暗暗跟踪申四的,从而确认一下申四的跟这起案件有多少关系。

    申四的和他侄儿申东一起下了火车,有说有笑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庙上村行驶。丁强和刚子也打了一辆出租车尾随其后。刚子问:“这家伙出去玩儿也不带媳妇儿。”丁强说:“他媳妇儿十几年前就死了,他对他岳父岳母很孝顺,后来一直未娶。”“那他孩子呢?”刚子又问。“就一个男孩儿,现在该上高中吧,好像在国外上学。”王强正说着,就看到前面申四的的出租车没有往他家走,而是拐到了去养猪场的路上。

    “申四的家,在村北的那个全村最豪华的别墅里,听说他养了十几只名狗,。他不回家,来猪场做什么?猪场出事后就放假了,他自己的决定,他能不知道吗?”王强继续说着,“停车停车。”他俩在离猪场100多米的地方下了车,躲在马路边上的树后面。

    只看到,申四的和申东一起下了车,在大门的右侧,弯下腰,摸摸索索了一会儿,不知道取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又上车,离开猪场,向村北驶去。

    王强和刚子一起来到猪场的大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下,没有人,很安静。王强来到了大门的右侧,对刚子说:“这里有个秘洞,第十块砖上面,看着啊。”说着王强就用手拿下了第十一块砖,第十块砖,刚子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两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望进了洞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王强伸出胳膊,在里面捞了一把,除了一张白纸,什么也没有。然后把那张白纸又扔回洞里,懊恼地说:“唉,一无所获,可我明明看到他在这做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王强一直在思索着这个问题:“难道仅仅是看颜秀玉拿走书了吗?”刚子乐了,说:“很有可能,没准儿他喜欢颜秀玉。”

    回到局里,两人把情况如实报告给马大头,马大头思索了一会儿,说:“为什么不把那张纸拿回来?”“可那张是白纸,我觉得没用,所以……”马大头说:“明天,明天再去看一下那张纸还在吗。”王强说:“现在去拿回不行?”马大头说:“明天吧。”

二、神秘洞暗藏玄机

    丁强整整一夜没睡着,辗转反侧到天明,其实天明也就才五点钟。他迫不及待的赶到养猪场,除了四周的玉米苗在随风歌舞,其他地方都安静地像睡熟了一样。

    丁强熟练地取下砖,伸手进去摸,什么也没摸到。用手机上的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看清楚了,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张纸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里果然有猫腻!”丁强心里想。迅速填好洞,看四下无人,躲到马路旁的杨树后面,秘密监视着这个大门。两个小时过去了,马路上上班的人们多了起来,而丁强站在树旁边,看起来极不和谐,来来回回的人总是回头多看他两眼。一无所获的丁强,只好回单位报道。

    马大头整合二队成员,俩俩一组,轮流监视养猪场,一天24小时,不得懈怠,不得被对方发现。

    大家都感觉形势紧张起来。马大头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养猪场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根本所在。24小时过去了,没有任何情况发生,48小时又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情况发生。

    “搜索开始,行动!”马大头下令。丁强带领五人搜索养猪场内,刚子带领五人搜索养猪场外围。

    日头升高了,直射在大家的身上,皮肤又紫又亮,感觉要滋出油来。几个小时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这是刚子的小组里小张着急上厕所,就找了一个旮旯,准备小解,突然被旁边的胖田给拽过来了。胖子说:“你疯了,去那边,没看见你前面是个明丘吗?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明丘是什么呢?就是女人死了以后,她丈夫还健在,那么女人不能埋进坟里,因为有句谚语:阴等阳,不久长。所以就用砖垒成一个小房子,然后把棺材寄存在这里,这是农村的习俗。

    小张去那边了,胖子就端详起这个明丘,总感觉哪里不一样。胖子围着这个明丘转了好几圈,突然跳了起来:“这里有诈!”

    刚子等人赶紧围过来,胖子说:“你们看,这个丘子比一般的丘子大,至少高出五砖,宽出两砖,四周没有留洞,一般的都留洞,通风透气预防棺材腐烂的太快,再看前面的迎风墙,这个没有垒死,都是活砖。这里肯定有阴谋!”

    在胖子的带动下,大家把迎风墙拆了,果不其然,这是个假丘子。丘子底部是一块木板,揭去木板,看到了有台阶一直通下去。

    报告马警官,得到允许后,他们沿着台阶,小心翼翼地往下面探去。刚子走在最前面,十二个台阶后有个拐角,沿着拐角台阶走下去,是一个二百多平的地下室。手机上的手电筒来回搜寻着,在楼梯的最后一个台阶的左手处有个电源开关,刚子按了一下,地下室亮了,如同白昼一般,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地下室分为三个区域,挨着台阶下的是休息区,里面有两张床和书桌,中间摆放了一大圈沙发,应该是会客区,另一边好像是个厨房,旁边安装了水龙头,还有炉灶,还有一个三米长两米宽的大餐桌,桌面下有一层挡板,这个桌子看起来又像一个工作台,餐桌上放着四个电子天平。整个地下室装修比较简陋,但是家具都是豪华的欧式风格。

    在会客厅后面的夹道里,有一组爬梯,小张迅速的跳上去,敲击上面的楼板,好像听到凌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使劲儿,一起,加油。”楼板被打开了,马警官探下头来,“原来这里别有洞天,”然后扭头对丁强说:“拘捕申四的!”

    公安局里,申四的非常坦然地坐在那里,看不出有一丝紧张。申四的反复只交代一句话:“地下室是我休息的地方。”马大头问:“化粪池边有许珊珊的校徽,怎么解释?”申四的一口咬定:“我不知道。”马大头故意试探说:“许文艳的遗书里提到你,你怎么解释?”申四的眯了一下眼睛说:“我不认识。”然后便不再说话,怎么问也不吭声了。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把申四的放回家。

    马大头又折返回养猪场的地下室,开始第二次探查,几乎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地下室干净的连个脚印都看不到。马大头坐在地下室中间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紧皱的眉头望向四周。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卧室门口的一副画上。那是一幅荷花工笔画,露珠在荷叶上闪烁着亮光,似乎要滴落下来。马大头走上前,努力辨识着落款,野鹤山人。好熟悉的名字,想起来了,在许文艳家,那四幅梅兰竹菊,落款也是野鹤山人。可这些什么也说明不了。

    在卷轴内发现了遗书,这幅画里有什么秘密吗?这幅画是用玻璃框镶起来的。打开玻璃框,从画的背后掉处一张白纸,干干静静的一张白色a4纸。这是不是那天许强在门洞里看到的呢?马大头把这张白纸折起来放在塑料袋里,装进了口袋。

    检验科老李正在值班,马大头把纸交给了他“帮我看看这张纸有什么不同?”老李戴起眼镜认真的看了一遍,又放在鼻子闻了闻,狡黠地笑着说:“有不同,你坐着等一下,我表演个磨术给你看。”

    只见老李拿着试管在配制溶液,摇晃了半天后把溶液倒入喷雾瓶中,然后走了过来说:“大头,来,你伸开胳膊,举着这张白纸。”大头感觉非常莫名其妙,但还是照着做了,笑道:“李哥,你到底卖的什么关子?快点表演吧。”

    老李拿起喷雾瓶轻轻地向白纸上喷,奇迹出现了,纸上出现了红色的字体。上面写着:东宝已收到,停止卖猪。

    “哇,老李你太厉害了吧,你是怎么做到的?”马大头有点激动的叫着。“这很简单,就是酚酞溶于酒精后写字,字干后就隐形了,江湖骗术经常这么干,至于让它显出原形,就更简单了,氢氧化钠溶液一喷,就原形毕露。”老李得意地笑了。

    东宝已收到,东宝是谁?收到了什么?许文艳的借条提起过东宝,曾两次借过他的钱,难道收到了欠款?两次欠款万把块钱,值得这么故弄玄虚吗?停止卖猪,什么意思?难道猪的集体自杀是有人指挥?这也太说不通了。

    一时间,破获这起怪异连环案的思路全被打断,如同走进了森林的迷雾中,看不清前方的路……

三、化学书空中转移

    今天是事业单位出分的日子,颜艺涵在屋子里,拿着手机来回走了几十个圈了。门铃响起来,颜秀玉开门,站在门口的是韩清远。“阿姨好,我来看艺涵,今天出成绩,我怕她紧张。”这个法学系的高材生,背着双肩包站在门口。

    “清远,你怎么来了?过来过来。”艺涵听闻说话声,从房间里跑出来,拉着清远就进了她的房间。

    秀玉听着孩子们的笑闹声,心里突然有了莫名的幸福感,多少年了,家里都是清清冷冷,孤孤单单,现在才是她想要的家的感觉。于是秀玉下了楼,去超市买菜,她想中午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等她买菜回来,看见两个孩子在收拾行李。“艺涵,收行李干嘛?”“妈,对不起,我成绩出来了,没有进入面试,我想去省城参加考研培训班,我今年接着考研。”艺涵拉着秀玉的胳膊,笑嘻嘻地解释着。

    秀玉看着艺涵那充满阳光的小脸,心里充满了满足感,也正是艺涵这个乐观开朗的孩子,给秀玉带来了坚强生活下去的勇气。

    “阿姨,你放心,到了省城,我照顾艺涵,我现在做家教,足够给艺涵教学费,我爸给我买了两室两厅,先给艺涵当宿舍,保证安全。”清远边收拾着书箱,边解释着。秀玉其实打心眼里喜欢眼前这个大男孩。

    饭桌上,三人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秀玉试探的问:“清远,你爸妈是做什么的?”清远正咬着排骨:“真香,啊,我爸啊,他也是颜家村的人,没准儿你俩认识,他叫韩志豪。”

    秀玉的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怔在那里。

    她的思绪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是高考的最后一天,七月九号,韩志豪拉着颜秀玉步行从县城回颜家村,颜家村离县城大约二十里地,那时候他俩家庭条件都不好,都没有自行车,所以上高中的时候,都是结伴步行。

    “我考得很好,我一定考上大学,以后让你过上好日子,你一定要再等我四年!”韩志豪信誓旦旦的说。“可我感觉考得不好,我考不上怎么办?”秀玉忧心忡忡地说。“那怕什么,你只要在我身边,我就充满无尽的力量,征服世界的事情你就交给我,你就负责征服我。”那天,他们走小路,就在路边的场房子里,把彼此交给了对方,而艺涵就是她和韩志豪的女儿。

    至于赵前,那是高考后的一个月,去学校看成绩,韩志豪上了本科分数线,老师把他留下来研究报志愿的事情。秀玉和刘村的一个女生结伴回家,刘村离颜家村只有三里地,没想到赵前那个混蛋,在颜家村村口的场房子边,截住了秀玉,其实那次赵前并没有得逞,但是扯破了秀玉的衣服,毁了一个女孩家的声誉。

    “妈,快吃饭,我俩都把菜快抢完了。”艺涵叫着,秀玉却慌了神儿,韩志豪的儿子,那跟我家艺涵不是姐弟吗?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违背道德伦常,秀玉说:“不能去省城参加学习班,我不同意。”

    艺涵问:“为什么呀?”秀玉自己疑惑起来,这个男孩儿看起来不比艺涵小呀。秀玉问韩清远:“孩子,你多大了?”韩清远说:“24岁。”秀玉彻底迷糊了,韩志豪的儿子绝对不该比艺涵大,难道颜家村还有另一个韩志豪,不可能啊。

    韩清远说:“我奶奶家在颜家村东头土地庙旁边,我家四口人都没有血缘关系,我爸是奶奶收养的,我是我爸妈领养的,但我们是最有爱的一家人。”艺涵惊讶的说:“天啊,太神奇了,太伟大了,你奶奶你爸爸你妈妈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秀玉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了下来:“艺涵,好不容易毕业了,又离开妈妈。”艺涵过来抱住秀玉的肩膀:“妈,我会常回来的。”

    看着孩子们提着行李箱有了,秀玉怅然若失地坐在电脑旁。打开电脑来到聊天室,不想说话,也不想唱歌,就这样呆呆地挂着号码,突然“滴滴滴”,有人私聊,一看如影随形发来信息。

    如:干嘛呢?怎么不唱歌?

    颜:有心事想不通,所以自己琢磨一会儿。

    如:讲出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颜:也好,我以前给你说过我有个初恋,你还记得吗?

    如:记得,那个高中同学。

    颜:他的儿子喜欢上了我的女儿。

    如:那不是很好吗,再续前缘。

    颜:刚开始知道的时候,确实被吓到了,因为有个秘密我以前没有告诉过你。

    如:现在能告诉我吗?非常愿意给你保密。

    颜:我女儿的亲生父亲是他。

    如:……

    颜:开始我以为他俩是姐弟,后来聊天中得知男孩是他领养的。

    如:这情节跟电视剧差不多了

    颜:你说,他为什么没生自己的孩子,而是领养了孩子呢?

    如:也许,你依然在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

    这么多年来,一直是这个如影随形陪伴着颜秀玉,喜怒哀乐都与他分享,在精神上秀玉感觉已经离不开他了,但是从没有见过面,他们俩都希望这份纯粹的友谊能够天长地久。

    韩清远和颜艺涵一起来到省城的房子里,一起收拾行李和带过来的书。“这是什么?”艺涵举着两本书说。“不是你的化学书吗?你考研不是考化学系吗?我特意给你装起来的,你呀就是太马虎。”清远一边收拾一边嗔怪道。“这两本不是我的,我先收着吧。”艺涵把书放在书架的最上面。

    “叮咚”门铃响了,清远打开房门,看见韩志豪现在门口,“我就来看看你俩收拾好了吗?然后一起吃个饭。”

    在清远舅舅蒙田的小店里,韩志豪殷情地给艺涵夹菜,那慈祥的笑容能温柔出水来,连清远都嫉妒起来:“爸,你这一见儿媳妇儿就不要儿子了啊。”舅舅打趣道:“那是当然,家里要娶媳妇的时候,当家的公爹最开心,亘古不变的老理儿。”忆涵的脸羞得通红……

四、交费单平添巨款

    打开窗帘,马大头伸了个懒腰,难得今天晴空万里,桂兰早早的给他做好了早餐,正吃着饭,电话响了起来,是单位来的。刚子的声音:“颜家村赵富有大闹养老院,致使三个老年人受伤,我带三个人过去,行吗?”“好,我一会儿也到。”桂兰抱怨:“天天连个饭也吃不到嘴里。”边说边往马大头口袋里塞了两个鸡蛋。

    马大头边穿衣服边说:“你村的赵富有大闹养老院,肯定犯病了,你赶紧帮我打个精神病院的电话,我马上赶回村。”说完急匆匆地奔出门。

    颜家村村委会今年出台了一个优惠政策,凡事年年满70岁或者70岁以上的农村独居老人可以自愿报名,加入颜家村养老院,一年收费700元,有食堂,棋牌室,健身房,医务室,阅览室等设施,管吃管住管体检。所以好多不愿跟孩子们去县城一起住的独居老人就搬到了养老院。

    这一天,二奶奶、贾严、胡姥姥、颜奶奶一起在餐厅吃饭,大家聊着天,不知道什么事聊开心了,颜奶奶一口饭呛到气嗓里了,大家赶紧拍她,这是正好来吃饭的赵富有,直接把碗摔在贾严身上,然后拿起凳子乱往人身上摔,边摔边喊:“有人杀人了,有人杀人了。”谁也拦不住,过来拦架的老万头老张头都被他砸成了窟窿头。食堂的碗碟也被他砸了个稀巴烂。

    刚子赶到的时候,赵富有正扛着扫把在院子里疯跑。紧接着马大头和精神病院的医生也赶到了,给他注射了镇定剂后,带回医院走了。刚走一会儿,颜秀玉也到了,院长给秀玉打的电话。院长对秀玉说:“你公公犯病了,你看咱这被他祸害的,以后就不要住在这里了,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秀玉连忙道歉。

    秀玉赶到精神病医院的时候,赵富有已经睡着了。大夫说:“要继续住在这里,一年治疗费护理费五万,你看你是自己带回家照顾,还是留下来治疗。”

    秀玉一个人上班,还供着艺涵上大学,工资本来就不高,再一下拿出五万,真的很棘手。秀玉颓唐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秀玉想:“不管怎么样,都是赵富有的儿媳妇,一定要管到底。”于是回家去拿出存折,“上面有两万,先交两万是两万,剩下的再想办法。”秀玉自己斟酌着。

    回到家,拿了存折,取了钱,到医院来交费,收费的护士对她讲,先不用交了,刚才已经交了五万。“这会是谁呢?他什么样子?”秀玉问。护士说:“刚才人多,没看清,是个男的。”

    “男的,会是谁呢?”不管怎样,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安顿好公公,都快一点了,来回折腾了几次,秀玉中午饭都没***神病院里县城大约十五里地,秀玉的电动车都没电了。

    夏季一点钟的太阳是最热烈的,秀玉的头发有些凌乱,刘海儿已经粘在额头上,推着电动车往回走,路上几乎没有了行人,偶尔有几辆车通过。

    突然,她感觉有人跟着她,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不对,那辆熟悉的车牌号映入她的眼帘。秀玉赶紧推着车,快步向前走起来。可是车子缓缓地跟在她的左侧,车窗摇下来,“秀玉,你等等。”多少年没有听到的熟悉的声音。秀玉眼圈一红,泪珠在眼睛里打转,她瞪瞪眼睛,不让泪水流下来,加快了脚步。

    车子停在了路边,她知道他从后面跑过来了。一把搬起电动车,不由分说放进了车子的后备箱,拉起她的手,把她推进副驾驶,与其说是推,不如说是抱。秀玉的泪珠还是没忍住,扑簌簌地流下来。

    “秀玉,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就第一时间告诉我,我永远都在你身后!看你笑了,我就开心,你哭了,我就更难过……”韩志豪的话跟多年前一模一样。秀玉接过韩志豪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说:“没事,都挺好的。”韩志豪接着说:“孩子的事情你放心,艺涵很聪明,在复习考研,清远给照顾得无微不至,就是你,我从来都放心不下。”说着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电话号码,“给我保证,以后有事,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秀玉默默收下了纸条。

    其实韩志豪今天是来看他娘,怎么说服他娘跟他去省城,他娘也不去。然后从二奶奶口中得知了秀玉家的事情。也多亏知道了,才使秀玉的心不那么沉重。

    两个星期过去了,秀玉趁着礼拜天,去精神病院看看赵富有的情况有没有好转。主治大夫一见秀玉就热情地说:“老人家恢复的不错,我带你去看看,对了,我看到你交费单上预存了二十万,是不是打算长期让老人家在这里,其实你的决定是对的,在医院身体和精神都能得到很好的治疗。”“交了二十万?我没交啊。”“哦,那肯定是你家人交的吧?肯定没错!”大夫肯定地说。

    看着赵富有吃完了自己包的饺子后,秀玉离开了医院。她想,应该是韩志豪给交的费吧?于是第一次把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就传来了韩志豪的声音:“秀玉。”秀玉说:“志豪,你是不是又在交费单上存了钱?”韩志豪说:“我就存了五万,我问过大夫,一年五万,明年我早点交,你不要操心了。”“你后来没有存二十万吗?”“没有啊,怎么回事?”“不知道谁又存进去二十万?”“啊,这会不会有什么企图?有没有发现被跟踪,晚上一定锁好门,”韩志豪担心地说,“等我回去,这事,一定要报警!”

    秀玉来到公安局,把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大头。“马大哥,你一定帮我查查!我很担心。”“秀玉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送走了秀玉,马大头驱车来到精神病院,询问了收款人员,据收款员回忆,当时是刷的银行卡,卡上有二十万。丁强去银行查了卡号,银行说该卡已销号,这张卡是十年前的老卡,当时银行系统管理不太完善,不是实名制。

    马大头在检查了监控,监控离收费窗口很远,只能看到交费人的后脑勺。医院解释,这样也是为了保证交费人的安全,因为现在好多人都是刷卡,监控太近,会担心有人利用监控盗取他人银行卡密码。

    到底是谁匿名做了活**?做好事的背后是什么?马大头又一次陷进了迷局……

五、马大头暗中探案

    马大头彻夜难眠,最近好几个棘手的问题都找不到解决的方案。从许姗姗的离奇跳河到许文艳的死后遗书,马大头的第六感告诉他,养猪场绝对有问题,然而没有找到任何有力的证据,所以直到现在,凶犯依然逍遥法外。

    马大头看着床头柜上的那枚见义勇为勋章,思绪把他带回了四十年前,那是一天早晨,父亲送他上学,突然看见银行跑出了一个手持钢刀的暴徒,父亲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与之搏斗,至今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历历在目,也就是从那时起,马大头立志要当一个合格的公安干警,一定要鞠躬尽瘁为人民服务。

    马大头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一定要把凶手捉拿归案。

    第二天,马大头与丁强一起又来到养猪场,仔细排查着所有可疑的地方,依然没有收获。马大头有些懊恼地坐在地下室客厅的沙发上,环顾着四周,他的目光落在了休息室门口的那张画上,落款也是野鹤山人。他站起来走进了这幅画,眯起眼睛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幅荷花图,中间一朵荷花在绽放,四周是莲蓬,一共七个莲蓬,每个莲蓬上都有十三个孔洞,从左到右第三个莲蓬上有一只蜻蜓落在最中间的孔洞上。

    马大头越看这只蜻蜓越觉得面熟,这只蜻蜓的形状好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见过呢?马大头快速在脑海中搜寻着……

    对,这只蜻蜓像极了一把钥匙,就是在许文艳家的画轴里的钥匙。这把钥匙没准儿能打开这个案件的关键锁。可是这钥匙在哪里呢?

    马大头思索着,许文艳家的画是梅兰竹菊,钥匙藏在竹的卷轴里,这幅荷花,落在莲蓬上。马大头默默地念叨:“竹、蓬、竹、蓬。”

    丁强说:“师父,你总说猪棚干什么?”马大头一拍脑门:“你点醒师父了!”然后马大头有仔细看了看画,说:“丁强,走,我们去猪棚,从西往东数第三个。”

    丁强满心疑惑地跟着马大头走过去。到了第三个猪棚,马大头环顾了一下,在猪棚和墙的衔接处有十三个排风口,马大头说:“这就对了!”

    然后从旁边挪过了梯子,对丁强说:“上去,这个排风口有钥匙,去拿下来。”丁强说:“师父,你确定?”“少废话,快点。”丁强敏捷的爬上了梯子,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把钥匙。“师父,你太神了!”丁强惊讶地说。

    马大头盯着这把钥匙,琢磨着这钥匙到底开的哪把锁呢?为什么这把钥匙放在这里?也许便于他们做什么交易?也许来的人不确定?

    “师父,我去拿这把钥匙试试这里所有的锁,看看能开哪一个。”丁强说。可是试了所有的养猪场里所有的锁,都打不开。

    马大头越来越认为,这个养猪场肯定是个什么不正当的交易场所。许文艳肯定也参与其中,按许文艳的遗书来推断,许文艳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拉进来的,而许珊珊应该是误听了他们的谈话,才被下了毒手。马大头猜测,申四的肯定有重大嫌疑,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有力的证据,只能让他逍遥法外。

    马大头和丁强离开的时候,丁强又查看了门口的神秘洞,什么也没有。马大头说:“那张a4纸上写了停止卖猪,估计是停止了所有交易,最起码他们现在不敢动。”

    在公安局的门口,马大头看见了韩志豪的车,一进办公室,就看见局长和韩志豪在等他。

    韩志豪说:“马兄,我是为颜秀玉的事情来的,有人给她医院交费单上存了二十万,我有点担心她的安全。”马大头说:“了解了解,你放心,我早已做了安排,肯定安全。”韩志豪道谢后离开。

    韩志豪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蒙悦还没回来。志豪给她打电话:“下班了吗?都六点多了,今天想跟两个孩子吃个饭,好,大哥那儿,等你。”

    在清远舅舅的小店里,清远、艺涵和韩志豪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吃着饭,气氛都变得香甜起来。清远舅舅蒙田给大家最后又端上了个汤,这是蒙悦才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我来晚了,唉,忙死了。”“阿姨,赶紧先喝点汤。”艺涵说。清远已经把椅子摆好了,蒙悦坐了下来,志豪给他盛了汤,“先喝点汤。”

    蒙悦喝了口汤,说:“这几天,我们单位总加班,是因为和省公安局一起侦破一个特大案件,这个案件太奇怪了,省公安局说是一种化学案件,是把几种药物通过化学反应,生成新的有害物质,来祸害他人。我们现在在加班查这几种药物的来源,配合警方破案,所以来晚了哈。”蒙悦笑嘻嘻地解释着,“对了,今天还听说了,隔壁省的章林县发生了一起羊群集体发疯跳水的事情,好似也与咱省的特大案件有关呢。”

    蒙悦边说边大口大口吃着饭,看来是真的饿了。艺涵挺喜欢这个阿姨,美丽直率亲切,就像个大姐姐。

    吃过饭,韩志豪和蒙悦送走了两个孩子,回到家。韩志豪坐在沙发上说:“悦,给你说件事情。”蒙悦边换衣服边说:“怎么了?这么客气?”韩志豪说:“我前两天回颜家村,看到秀玉了,她公公住进精神病院,我给她交了五万的住院费。”

    蒙悦走过来,靠在韩志豪身旁:“我知道,你一直都放不下她。她一个人现在不容易,我们应该帮帮她,我不介意,谁让我那么那么爱你呢。”说完仰起了脸,笑嘻嘻地看着韩志豪。

    其实蒙悦比韩志豪小十二岁,在韩志豪眼里,蒙悦其实就是个孩子,当年要不是蒙悦死缠烂打,也不会和她结婚。结婚前,韩志豪就把他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蒙悦,坦言忘不掉颜秀玉,蒙悦说只要能陪在你身边,什么都不介意,所以才结了婚。

    多少年了,他们虽然结了婚,但是从未同过床,韩志豪一直像哥哥照顾妹妹一样爱着蒙悦。蒙悦也习惯有这样的哥哥在身边。后来,他俩领养了清远,一家人幸福快乐,也许外人理解不了他们的情感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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毎个人的心里,都有无法实现的夙愿,无法告之于人的秘密,久而久之,只能默默地把这些封存在心底的黑洞中发酵……有人在你身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有人在你身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有人在你身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