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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湖星河     机变乾坤txt下载     机变乾坤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十六章 观城景无意开罪

    睡到后夜,天祈忽然醒来,只见月灵面向自己而卧,烛光下红颜如花,嘴角带笑,粉嫩的双颊犹如春桃映日,端是美艳不可方物。天祈心里怦怦乱跳,体似火烧,干咽了好几口唾沫,尽力克制绮念不去乱想。可是越是克制却越偏偏生生去想,终于心搔难耐,一咬牙,坐起身来,走下床,慢慢向月灵身边走去。

    一股清淡的芳香直扑鼻中,望着月灵娇美的俏脸,天祈的心脏愈跳愈烈,只感觉要突破身体冲将出来,天祈紧握着拳头浑身乱颤,脑子嗡嗡炸响,忍不住低头向月灵的小嘴吻去,当与月灵的嘴唇相接之时天祈只觉得身体好似触电了似的,嘴含香甜,这种奇妙的感觉犹如飞起来一般,飘飘然,使他心驰神摇,魂醉意燃。

    轻轻掀开月灵的被窝,望着月灵高低起伏的酥胸,天祈的喉咙不停地滚动,额上渗出点点汗珠,颤抖着手去解月灵胸前的衣扣。就在这个时候,“玎铛”一声脆响,放在桌上的神锋宝剑突然自己掉在了地上,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天祈的脑海中响起:“孩子,你不能这么做,她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你要是爱她就要用你的真心,千万不要让邪念在你的心里生出根来。”

    这声音醇柔绵软,似是一个少女的声音,但在天祈听来却甚是陌生,但这种陌生的感觉却又使他觉得倍感亲切,其中还有一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威严。

    天祈抖了个机灵,将手从月灵身前拿开,战战的向后退了两步,一脸愣怔,晃了晃脑袋,在脑子里问道:“你是谁?你在哪儿?”

    那个声音道:“我是你妈妈。”

    天祈一怔,喃喃出声:“妈妈。”

    那个声音又道:“孩子,妈妈不能跟你多说,你要记住,魔道并无差别,真心方能永全,千万不要让你体内的魔血压制了你的金仙血脉,切记。”

    天祈猛地一挥手,似是要抓住那个声音,可那个声音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祈转着身子四处乱张,脑子里不停呼叫:“妈妈,妈妈,你出来。”当确定那个声音再不会响起才慢慢静下心来,从地上捡起神锋剑复又放在桌子上,盖好月灵的被窝,在她细长的眉毛上轻轻抚了抚,低声道:“对不起。”转身回到床上,颤着声音深叹了一口气躺了下去。

    月灵掖了掖被窝,翻了个身面向里侧,睁开眼睛,脸上挂着一丝甜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脸上一红,笑得更甜了,过了小片刻又闭上了眼睛。

    东海之虚,翠云宫辰华苑瑶姬圣母的闺房里,只见她盘膝而坐,紧闭双目,手捻兰花平放在双膝上,紧蹙的眉头大汗淋漓,忽地睁开眼来,精神顿一放松,声丝颤抖的气喘吁吁,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自言自语道:“孩子,真是好险,你可千万要自持呀。”

    天祈自躺下床再难入睡,一脸迷茫,脑海里不停的思想着刚才那个声音,对于那个声音说的话他茫然不解,呢喃道:“妈妈,她是我妈妈?亲妈妈?魔血,金仙血脉,这又是什么?难道我不是人?嘁,怎么可能呢。难道……是她?我妈妈?”

    越想越觉得迷茫。他虽在孽镜台中见过瑶姬圣母的相貌,但却未听到过瑶姬圣母的声音,所以这个声音他并不知道是瑶姬圣母运转神力通过心灵感应传给他的,只隐约的猜测到了。

    月灵侧耳倾听天祈自言自语的东扯西扯,心里也自奇怪。过了好一阵,月灵又自熟睡了过去,天祈却是半睡半醒的迷迷糊糊。

    阳光透过窗格照进屋内,月灵翻了个身,睁开眼来向天祈瞧去,只见天祈盘腿坐在床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叫道:“天祈,你醒了?”天祈抬起头来,道:“你睡的好吗?”月灵伸了个懒腰,坐了起来,道:“很好呀,就是……”她本想问天祈为什么偷偷亲她,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觉得脸上莫名的发烫。

    天祈问道:“就是什么?”月灵面含微笑地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顿了一顿,又道:“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玩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天祈道:“哦,是呀,我们等一下就去好不好?”月灵笑道:“你说好就好呀,我听你的。”

    天祈微微一笑,暗自感激月灵贴心,道:“那你先转过身去。”月灵诧异道:“做什么?”天祈道:“你不是说听我话吗?别多问,快转过去。”摆了一下手。

    月灵笑着转过了身去,道:“你又要做什么?”天祈却没有听出这个“又”字的含义,说道:“不许偷看啊

    ,我不说转身你不能转身。”

    月灵只听得天祈的床上“吱吱呀呀”。过了一会,天祈道:“好了。”月灵道:“那我转身了?”天祈道:“转吧。”月灵转过身来,只见天祈全身上下焕然一新,已将身上的旧衣脱下,换上了那店小二给他买的新衣服。

    天祈道:“怎么样?合身吗?”月灵略略看了看,道:“还好吧。”其实那店小二给天祈买的衣服与他身上原来穿的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干净崭新了一些而已。天祈也混不在意月灵说的话,道:“我们下去吧。”

    二人走下楼去,正迎着店小二,那店小二呵呵一笑,道:“二位昨晚睡的还好吗?”天祈气恼他听墙角,“哼”了一声,说道:“好倒是挺好,就是你这店里有野猪,半夜拱门。”说罢拉着月灵向楼下走去。

    那店小二自然能听出天祈是辱骂他,只是天祈昨晚露的那一手仍自让他心有余悸,也不敢多话。

    月灵问道:“昨晚有野猪吗?我怎么没见到。”天祈道:“你睡着了,所以没看见。”二人说着走出客栈门去。

    此时天色已然大亮,晨阳高挂东方,天祈同月灵挽手走在街道上,渐渐的路上行人多了起来,商贩出摊,店铺开门,二人只觉得耳目一新,心情甚佳。天祈在路边买了一些糕点,同月灵边走边吃,月灵笑道:“这里可真热闹呀,跟咱们住的地方就是不一样。”

    天祈道:“那是自然,这里可是大城镇。”

    又过了一会,路上行人稠密,晚上看不太清楚,白日间只见这云州城极是繁华。雕梁画栋,绣户朱门,宝车竞驻,人流如龙。茶肆酒楼宾客满座,人人具是华履珠服;高柜巨铺尽陈奇货,见见皆是珍稀异物。花光满路,罗绮飘香,金翠耀日,人声嘻嚷。锣鼓震天响,萧竹喧空鸣;金珠美玉件件新,玛瑙宝石样样红;他二人,一位是长居深山美少年,一位是久困结界女花容,只觉得满眼生光,眼花缭乱,所见之物中十件有九件不识,尽是看不完的稀奇,观不尽的别致。

    月灵指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道:“天祈,你看那串串是什么?真好看。”

    冰糖葫芦天祈倒是认得,数年前天祈还小,玉阳子拜访‘北极中天玄天圣武大帝’南归,路上曾给他买过两串带回昆仑山,天祈吃了连声赞好,往事在心,天祈走上前买了两串,同月灵一人一串。天祈咬口便吃,月灵却是拿在手里细细把看。天祈奇怪,问道:“你怎么不吃呀?”月灵道:“这样好看,我不舍得吃。”天祈暗暗好笑。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大道西边锣鼓喧响,街上的行人纷纷向旁避让,摆摊的货郎也慌忙向后撤离了摊位,只见西侧两队人马手持兵戈,身披铠甲,齐崭崭的向这边行来,声势浩大,一看便知是王侯之主。

    天祈也急忙拉着月灵闪向道旁,人马走近,只见一位身着鹅黄华服的少年公子居中骑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器宇轩昂,眉清目秀,一副大贵之相,极是显眼。

    人群中有人交相低言道:“少城主,他不是在‘甲武院’进修吗?怎么又回来了?”

    另一人道:“四年一季,这不是又到了‘甲武院’选拔才俊的日子嘛,听说少城主是回来帮忙主持选拔的。”

    先前那人道:“也不知道少城主在里面进修的如何。”

    另一人道:“以他的才智能差得了?只怕将来这云州城都盛不下他,搞不好能当上天师城的城主也说不定。”

    云州城只不过是天师城辖下的一座城池,虽然富大,但仍要服从天师城的管制。那二人说些什么天祈全未在意,当大队人马走到跟前时,人群推搡,月灵忽然被挤了出去。马匹受惊,“咴儿……”一声嘶叫,一匹马扬起前蹄便要踩到月灵身上,本能反应,月灵挥手一掌,将那马带人打翻在地,掌风所掠,人马更慌,“扑通,扑通”两声,又有两个人被掀下马来。

    排前骑在一匹黑马上的甲士厉声喝道:“哪来的野丫头,给我拿下。”七八个军兵冲向前来。月灵见那些人要动手捉拿自己,双手平推出去,掌力呼出,那八个军兵具被她打倒在地。天祈纵身一跃,跳出人群,已到了月灵身边,急道:“月灵,你没事吧?”

    月灵略有些紧张,靠在天祈身边,指着那些人道:“天祈,他们……”

    先前呼喝的那人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呢……”突然一个爽朗的声音叫道:“候将

    军,慢着动手。”一个黄色的人影走上前来,正是那骑在枣红马上的少年公子。

    候将军道:“少城主,末将该死,惊扰了您。”

    那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不妨事。”走到月灵身前道:“姑娘,没伤着你吧。”月灵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心里紧张,挽着天祈的手臂不敢说话,她倒不是害怕,只是从未见过如此多的人,一时不适应。

    天祈对那少年公子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那少年公子略微打量了天祈一番,见他面如人龙,只是衣着粗俗,并非富贵之家。又看了看他身旁的月灵,一袭红衣罩身,容颜清丽脱俗,娇媚无比,端是倾国倾城,心里无名的生出些许妒忌之意。

    天祈拉着月灵的手道:“我们走。”转身便欲走进人群。

    那少年公子道:“且慢。”天祈扭过头来,道:“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那少年公子微微一笑,看了月灵一眼,道:“道个歉就想走吗?”天祈道:“那你想怎么样?”那少年公子道:“看你武艺不错,我也是学武之人,想向你讨教几招。”天祈道:“我不想跟人打架。”

    候将军道:“少城主,以您的身份怎么能跟这样的人动手?”天祈诧异道:“少城主,你是少城主?”那公子微微挺了挺胸膛,满脸灿笑,道:“云州城少城主,匡柏然,就是我。”说着看向月灵,他这话更像是说给月灵听的。

    匡柏然心想以自己的名声,这两个人即便没见过自己也总该听过自己的大名,哪知天祈和月灵仍是一脸迷蒙之色,似是根本就不知道‘匡柏然’是谁。他这一番炫耀确实失败,虽然他的名声在整个云州地界很响,但对于天祈和月灵这两个外地人来说却是毫无波澜,与路人甲乙并无差别。

    天祈道:“对不起少城主,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有意冒犯你,我们这就走。”天祈初时是想寻找白山,到了云州以后便将这件事放下了,从未到过繁华之地的他只想带着月灵好好玩玩,哪成想无意间却得罪了什么“少城主。”

    匡柏然见天祈虽向自己道歉,但言语中却毫无恭敬之意,听惯了恭维之话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加上天祈身边居然有月灵这样的绝世美色在侧,而自己堂堂一个少城主居然无此艳福,心里更觉得憋屈。说道:“站住。”天祈心里嗔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语气已有些愤怒不耐。

    匡柏然道:“要么你就跟我打一场,要么你就跪在地上学三声狗叫,两条你选一条。”

    他心想凭自己的本事一定能将天祈好好修理一番,在美人面前大展英姿便可以赢得美人归。再不然就好好羞辱天祈一番,让他在这千人面前名誉扫地,在美人面前丢尽尊严,这样也是一桩乐事,能好好的出一口胸中这口不平恶气。

    月灵心里也自嗔恼,怒道:“天祈又不是狗,干嘛要学狗叫。”心里却想:“学狗叫也没什么呀,但他这样逼人,还让天祈下跪,真是太可恶了。”

    匡柏然对月灵笑道:“小姑娘,这样的穷酸你跟着他岂不是可惜,要不然跟我走吧。”

    月灵冷了匡柏然一眼,道:“哼,我才不跟你走,我要跟着天祈。”

    天祈心里越发嗔恼,道:“好,我就跟你打,不过说好了,你输了可不能再拦着我们。”

    匡柏然轻蔑一笑,说道:“等你赢了再说吧。”

    道路两旁围观的人乐的有热闹看,他们多数倒不气愤匡柏然仗势欺人,反觉得有热闹可瞧心里高兴。

    那些军兵连同候将军都知道匡柏然的本事,全不认为匡柏然会落败,心想着少城主既然有心情玩那就在一旁陪一陪好了,只是这小子怕是要倒霉了。

    天祈同匡柏然当街站定,众人纷纷向后退了退。匡柏然道:“出剑吧。”

    天祈道:“不用,你放马过来吧。”

    匡柏然嗤笑一声,道:“可别说我欺负你。”左脚前移一步,左手微扬,右手略向后摆,鹅黄华袍微微拂动。正要动手,忽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一个小校打扮的人急跳下马,奔到匡柏然身边行了一礼,说道:“少城主,您怎么在这里耽搁。”

    匡柏然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那小校道:“有急事,城主和夫人催你快回去呢。”

    匡柏然见这小校神色着急,似乎大事不妙,道:“小子,算你走运。”回身上马,带着大队急向前而走。

第四十七章 初涉世误入青楼

    人马走尽,街市上又恢复如常,货郎又开始了叫卖,人流又开始了来往。有几人边走边叹息道:“唉……本想瞧个热闹,哪知道没打起来,真是可惜。”

    月灵突然指着地上道:“呀!我的糖葫芦。”只见那冰糖葫芦已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的稀碎。月灵俯身去捡,天祈拉着她道:“算了,已经不能要了,等会我再给你买。”

    月灵见天祈脸有忧色,似乎不太开心,柔声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天祈勉强一笑,道:“没什么。”月灵细细瞧着天祈的神色,道:“是不是刚才他们欺负我们你不高兴了?”天祈理了理月灵鬓边的秀发,却不说话。

    忽然一人道:“哎哎哎,你们两个让一下,别挡着我做生意。”语气甚是傲慢。月灵轻抿着嘴道:“天祈,这儿的人不好,我们走吧。”天祈轻叹了一口气,转身对那商贩道:“老板,你这个怎么卖?”指着案子上的一个墨绿色花瓶。

    那老板脸色忽然转沉为喜,满脸堆笑道:“客官你要呀,这个便宜,二两银子。”天祈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递给那老板,那老板和笑接过,道:“这找给你,这个你拿好了。”

    天祈将那老板找的零钱揣进怀里,拿起那花瓶细细摩擦了几下,突然“砰”的一声将花瓶在地上摔的粉碎,残渣崩的满地都是。那老板吓了一跳,声音微微发颤的道:“客官,你……你这是……”

    天祈道:“小爷不高兴。”那老板愣愣的瞧着天祈。天祈将怀里的碎银子又掏出来掷在那案子上,拿起一个花瓶又摔的粉碎,“哼”了一声,拉着月灵的手掉头而去。

    那商贩老板叫道:“哎,你这不够啊。”天祈头也不回的直往前走,月灵扭头看了那老板一眼,只听那老板自言自语的骂骂咧咧:“他妈的,真是有毛病。”

    天祈同月灵向前走了一阵,见路边有杂耍的便停了下来观看,只见一个中年汉子手托一个铜锣,边走边吆喝:“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咯。”天祈想起在地府时月灵逗耍那些地府阴差,不自禁的笑了笑,掏出一小锭银子丢在那汉子的铜锣里,说道:“月灵,你看他们像不像咱们在地府的时候,咱们那时候要是有个锣就好了。”

    不听月灵回话,天祈扭头一看,没了月灵的踪影,四下张了张,仍不见人,喃喃道:“跑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问身旁一男子道:“大叔,有没有看见跟我一起的小姑娘。”那男子道:“什么样的小姑娘?”天祈道:“就是跟我一起的,头发这么长,长的很好看,穿一身红衣服。”

    那男子想了想,道:“哦……你说那个姑娘啊,她跟人去那边了。”天祈诧异道:“什么人?”那男子道:“一男一女,像是俩夫妻。”天祈感觉不对头,慌忙顺着男子指的方向奔过去找,四周张顾,红衣服的倒是见着几个,可没一个是月灵。天祈心里惴惴,急出一身冷汗。月灵虽然本领不低,可灵智不开,太过单纯,难免受人愚骗,天祈越想越感到心焦。

    月灵随着两个四十多岁的一男一女向前走着,问道:“你们要我帮什么忙?”那女的道:“一点小忙,很快就到了。”月灵道:“在哪呀?为什么不让我叫上天祈。”那女的道:“我这孩子脑子有点毛病,怕见生人,就和她姐姐处的好,可他姐姐在一年前就去世了,你和他姐姐长的很像,我们想让你哄哄他,姑娘,你心好,就帮帮这个忙。”

    月灵道:“那快点吧。”那女的同那男的霎了霎眼睛。

    三人走了一阵,拐了一个胡同,到了一所豪华的大宅院前。门口两个头戴灰布小帽的男子快步迎了过来,一脸嘻笑。左边那男子道:“二哥二嫂,呀!这……这姑娘……”目不转睛的直盯着月灵的脸瞧,只觉得春花簇眼,满目灿光,在难移开。

    那被称作二哥的男子“咳”了一声,道:“瞧你小子这点出息。”那男子拉着二哥走到一旁,低声道:“这……这姑娘你哪弄来的?怎么这么听话?”二哥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样?不赖吧,能给多少?”那男子惊异道:“多少?这……我估计价格随你开,只是她怎么也不反抗?”二哥指了指自己的脑子,道:“这儿有点问题。”那男子回头看了月灵一眼,诧异道:“这不像啊,看着挺机灵的。”

    月灵心里奇怪,也不知

    道他们嘀嘀咕咕说些什么,问那女的道:“是这里吗?”那女的道:“是这里。我说你别说了,姑娘都等急了,快进去吧。”二哥道:“好好,就来。”另一男子笑道:“二嫂,要不你也留下得了。”那女的啐了一口,笑骂道:“去你奶奶的腿,让你丈母娘留下吧。”那男子嘿嘿一笑,道:“丈母娘,里面请。”二嫂笑着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

    月灵心想:“他们可真开心。”

    二哥走上前来,对月灵道:“姑娘,走吧。”月灵道:“二嫂不去吗?”她听人都管这女的叫二嫂也顺口叫了起来。

    二哥道:“她……不方便,就我们去吧。”月灵随着二哥走进门去,正遇着几个男子从门里出来,那几个男子皆是一怔,目光直顺着月灵的身影飘进门里。待月灵走进里面,那几个男子同看门的两个男的嘻嘻哈哈交谈了一番,笑嘻嘻的复又返回了院子里。

    月灵随着二哥来到了大厅,这大厅布置的甚是精雅,蓝梅交艳,百合衬香,一副雍华之风。三十多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见月灵走进来,一窝蜂的团团围了上来,一脸惊羡之色。

    另有十几个男子站在一旁,眼睛瞪的牛铃一般直直的盯着月灵,喉头滚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而月灵却是满脸诧异的迷茫神色,问道:“孩子在哪儿呢?”没人回答她。

    一位四十多岁的美艳女子,手摇轻罗小扇,面含和风微笑,移着莲步绕着月灵来回走了两圈,细细的盯着月灵上下瞧看。二哥道:“妈妈,还没看够呀!”那美艳女子轻摇着头道:“好,真好,不过也真是可惜,开个价吧。”

    二哥嘿嘿一笑,比了五个手指头。那美艳女子道:“五千?”二哥脸现鄙夷之色,道:“嘁,这才值五千吗?这个数。”用力摇了摇手掌。那美艳女子道:“五万?你可真敢开口,四万。”二哥道:“妈妈,一分价钱一分货,多一两不要,少一两不行,就五万。”那美艳女子咬着嘴唇,一跺脚道:“妥了,五万就五万。”二哥哈哈笑道:“爽快。”

    月灵诧异道:“什么五万?什么货?不是看孩子吗?不看我走了。”她自出来了这许久,也担心天祈记挂。那美艳女子张着手臂慌忙拦住,笑道:“闺女,别着急呀,你放心,妈妈不会亏待你的。”月灵道:“你是我妈妈?不对,你骗人,我还要找天祈呢。”说着便要出门。

    那美艳女子见月灵纯朴无邪,拉着她坐在椅子上,笑道:“我不骗你,你不是要找天祈吗?我给你找,小福贵,你去。”冲一个赖利头的男子眨了眨眼睛,那男子答应了一声跑出门去。那美艳女子又道:“宝哥,去账上给张富支五万两。”一男子道:“好嘞。”二哥笑道:“多谢妈妈。”同那男子去了。

    美艳女子面向那十几个男子娇嗔道:“看你们那猴急的样,你们可在看着,老娘这可是真金白银的出去了五万两,现在开始竞价,八万两打底。”

    一男子哈哈笑道:“不贵不贵,八万两我要了。”另一男子道:“想的倒挺美,老子出十万。”又一男子道:“十二万。”“十五万。”最先说话的男子道:“我说老花,昨晚你可是叫了两个,你行不行啊?”这男子道:“你管老子,你叫了两个行,老子叫两个就不行了。”那美艳女子道:“别打岔,接着竞价,有没有比十五万更高的?”又有人叫道:“十八万。”

    月灵听他们“十二万,十五万,十八万”的叫着,一脸迷茫,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心道:“天祈怎么还没来。”

    天祈随着一位老者急步快走,说道:“老大爷,到了没有?”语声显得焦急之极。那老者道:“就快到了,那不,就那里,那高门楼就是。”指着不远处的一所豪华大宅院。天祈道:“谢谢您。”那老者道:“快别谢了,赶紧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天祈快步向那宅院跑去,老者在后喊道:“可别说是我说的。”

    天祈来到那宅院前,只见门檐的一块匾额上写着“怡春院”三个字,恼的心头大怒,大踏步便往院门里闯。门口两个戴灰皮小帽的男子拦道:“嗨嗨,你做什么的,怎么还带着家伙?”天祈怒视着这两个男子,道:“我问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孩进去了?”

    那两男子互看了一眼,知道天祈来者不善,左边那男子道:“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去去去,别处找去。”天祈怒火上冲,抓着两人的两条手臂一拉一扯,硬生生的将两人的两条胳膊扯了下来,双手平推出去,个打在两人的胸口,两人的身子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两扇朱红大门上,嘴角挂着一行鲜血,已然气绝毙命。

    天祈踏门而入,东西张望,只见应面的大厅双门紧闭,窗沿上趴着四个人正在凑眼往里偷瞧,里面传出“三十万,三十二万,三十五万”的叫喊声,“砰”的一声大响,天祈一脚将门踹开,里面的人齐刷刷的向门外看来,见一位蓝衣少年气冲冲的站在门口,一时都僵在了当场。

    月灵心里猛然一喜,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快步跑到天祈身前,道:“天祈,你怎么才来。”天祈满脸沉寡之色,双眼几欲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盯着月灵,身子颤抖,突然,“啪”的一声,一巴掌在了月灵的脸上,怒道:“你乱跑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急死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就来,你……”

    只见月灵捂着脸,低着头,双肩耸动,眼泪“噗踏噗踏”的落在她胸前的衣襟上。天祈心里一软,登觉心疼如绞,又恨又怒,恨的是自己怎么没有看好月灵以至于让她落到这烟花之地,怒的是自己怎么可以动手打她,心里一阵酸楚,抚着月灵红肿的脸颊道:“月灵,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

    一个娇媚的声音斥道:“哪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撒野,活的不耐烦了。”正是那美艳妇人。

    天祈本就在气头上,自己又打了月灵更是气上加气,听这美艳妇人的喝骂更是气上加气再添堵,一股怒火直冲胸臆。可是偏偏又有些不开眼的,天祈还未发作,一个嫖客却先抖起威风来,“啪”的一声将桌子拍的震天价的响,怒声骂道:“他妈的,小杂种,诚心坏老爷心情是吧,背把破剑冒充大侠来了。”说着走到天祈的身前,伸手向天祈推去。当他的手刚碰到天祈的肩膀时,只听得“扑”的一声,那男子即刻便“哇哇”大叫起来,瞬间身上烈火熊熊,满地打滚。

    众人也没看见天祈如何动手那男子便即全身着火。原来在那男子的手推向天祈的身体时,天祈便不着痕迹的将一股“炎龙真气”注入到了那男子的体内,想这些人都是些平庸之辈,如何能看得出天祈手法中的玄机,一个个骇的魂飞魄散,纷嚷乱叫,抱着头鱼贯而出,连天祈的身体也不敢碰一下,生怕“惹火上身”,有两个摔倒在地的不及起身,连滚带爬的直向大门外冲去。

    那身上着火的男子不消片刻便被烧成了一团焦炭,肉味连香,吓的一众女子脸色惨白,呆若木鸡的一动也不敢动。

    天祈拉着月灵的手道:“咱们走。”那美艳妇人突然厉声喝道:“站住,会几手把戏便敢来唬骗老娘,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可是周老爷开的院子,你也敢来这里撒野,来人呢。”二十几个彪形大汉从院子两侧冲将出来,一个个手持长棍,满脸凶相。

    天祈扫视了一眼这二十几个大汉,指着那美艳女子道:“这可是你逼我的,我拆了你这肮脏的地方。”他本就有心掀了这妓院,只是先前打了月灵一巴掌,心里的愧疚之感已将火气压下,这时受到逼迫,怒火重燃。

    说即动手,只见天祈身躯一震,一股劲力由身上散出,那二十几个大汉受劲力所冲,身子向后直飞出六七丈远,跌倒在地,手里的长棍断为数节,躺在地上一时再难爬起身来,呼吸窒滞,连叫喊都发不出声来了。院子里的树木花草,栅栏画廊,假山凸石具被劲力崩毁的一塌糊涂,连着房子也是一震。

    三十多名女子吓的魂飞天外,尖叫着急忙从屋内跑出,你推我搡,擦踵磨肩,有的鞋子被踩掉了,有的衣服被挂破了,惊恐之下谁还管得了其他,哪顾得上丑与不丑,乱与不乱,皆是抱头乱窜。

    天祈凝聚真力,双手相合一挫,左掌圈转,右掌推出,打了一招“弧炎龙”,火龙旋缠,龙吟震空,将那房子整座掀飞了去,“噼里啪啦”,“砰砰通通”,不一刻,整个“怡春院”浓烟滚滚,大火熊熊。

    这样的热闹惹来上千人的围观,将“怡春院”大门外围的水泄不通。天祈拉着月灵的手挤出人群,众人瞩目凝望,目光中充满对二人的好奇,窃窃私语。月灵脸上的红肿已然消去,只是苦寡的脸仍不难看出她心里憋负着极大的委屈。

第四十八章 做奇梦唐玉相亲

    走在路上,月灵像一只小绵羊一样温驯,一句话也不说。天祈知道她一定还在为刚才自己打她的事而耿怀,天祈心里也明白,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情急之下又惹了冲动,实在是不应该,心里满负了愧疚之感,道:“月灵,我……我刚才是太着急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打你的。”

    月灵柔声道:“我没有生你气。”天祈更觉得难为情了,道:“你……你真的不生气。”月灵轻轻摇了摇头。天祈道:“为什么?”月灵道:“我想你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打我的,一定是我太惹你生气了。”

    天祈道:“其实……也不是你惹我生气,只是你怎么会到了那种地方?”月灵道:“不是我自己去的,是两个人带我去的。”将二哥二嫂如何诱她到“怡春院”的经过说了一遍,天祈这才知道原来月灵是被骗卖了,心里对那两个骗子气恼之极。

    月灵好奇问道:“你说的那‘怡春院’是什么地方?他们怎么都在那儿叫十五万两,二十万两,是做什么的?”

    天祈脸色尴尬,低声道:“那……那是妓院。”月灵诧异道:“妓院?妓院是做什么的?”刚巧两个年轻女子从月灵身旁经过,眼色异样的看向她,随即抿嘴偷笑,走了过去。两人可能在想一定是天祈逛窑子被月灵抓了现行,现在正在想方设法的编瞎话圆谎呢。

    天祈也顿觉不好意思,道:“你小点声,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月灵点了点头。

    天祈抬着头向前面张望,见不远处有一家大酒楼,人流匆匆,生意很是不赖,拉着月灵向那酒楼走去。

    在一座大山里,四周高林栉比,峰峦如聚,山花烂漫,蜂绕蝶舞,一条汩汩流淌的小溪弯曲环绕。两岸傍翠,湖水清澈,彩石铺底,匆匆倏过的小鱼往来嬉戏,好不热闹,端的是福源之地。

    在这大山的四周朦朦胧胧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这清雅之地更多上了几分神秘。一个身着淡黄绸衫的少年站在山中,一脸迷茫之极的神色,转着身子四下张顾。忽然,一个声音道:“你来了。”声音极其浑重。

    那少年显得很是紧张,道:“你是谁?你在哪儿?”那个声音道:“我就在你面前。”少年惊诧至极,这四周除了山就是树,除了树就是花草,哪里有得半个人影。那个声音又道:“别找了,我就在这山峰里面。”

    少年向面前的一座三棱形山峰望去,果然觉得这声音就是从这山峰中发出来的,滚动了一下喉咙,颤声问道:“你……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来这里?”

    那个声音道:“我就是你呀,至于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想是因为该是你来的时候了。”少年越来越糊涂,道:“你就是我?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你就是我?”

    突然,“啪”的一声响,这少年只感觉屁股上猛地一疼,“啊哟”叫唤了一声,“扑通”栽在了地上,一个威严的声音喝道:“起来,都什么时辰了还睡,说什么胡话呢。”

    少年睁开眼来,一脸愣怔。只见房里亭立着三个清丽的侍女,手里拿着脸盆毛巾,正自抿嘴偷笑。一个中年男子手持一根竹条,怒气冲冲的站在一旁,虎目生光,直勾勾的瞪着这少年。少年揉了揉火辣辣的屁股,喃喃道:“怎么又是这个梦,他娘娘的。”

    中年男子喝道:“嘟囔什么呢?”少年打了机灵,咂了咂嘴,擦去嘴角的口水,起身将掉在地上的棉被抱到床上,向着中年男子叫道:“爹。”中年男子长舒着气摇了摇头,道:“赶快穿了衣服,王家小姐已经等很久了。”

    少年微微一怔,道:“什么王家小姐?”中年男子道:“就是东街王记银号的王家大小姐。”说着便要出门。

    少年急忙拉住中年男子的手臂,道:“哎哎哎,爹,爹,她来咱家干什么?”中年男子道:“当然是来看你了。”少年诧异道:“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你叫她回去吧。”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道:“你跟我装糊涂是吧?你不想学武我不逼你,赶快成了亲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来教我孙子。”

    少年哭丧着脸道:“爹,不是我不想学,我这……你也知道我不是学武的材料。”他这话其实全是推搪之言,在常人中他的资质虽说不上上佳,但是也不差,更多的在于他生性疏懒,不喜学武,只热于玩乐。

    中年男子道:“那不是正好,你既然不是学武的材料,那我就专心培养下一代,省得我唐家的门楣荒废。”少年道:“可是爹,万一我生不出儿子怎么办?”此语一出,惹得屋内的三名侍女咯咯笑出了声。

    少年微微一怔,

    道:“你们笑什么,来来来,你们给我生,还笑我。”

    三名侍女脸上一红,抿着嘴,低下了头。虽说这少年平时常与她们打趣,但对她们并没有不轨的举动,刚才那话也只是少年随口胡言,但身为女子毕竟脸皮薄,被人说给他生孩子自免不了会害羞。

    中年男子道:“那就给我生个十个八个的,总能生出一个儿子来。”少年道:“那不成猪了。”“噗嗤”一声,三名侍女又笑了出来。

    中年男子浓眉一竖,斥道:“混账,说的什么话。”少年哭丧着脸道:“爹,其实我……我不想成亲,你干什么非要逼我做不喜欢做的事。”

    中年男子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一辈子不成亲,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有你了。”

    少年轻“哼”一声,道:“那是你,我妈要是还在肯定不会逼我。那什么王家小姐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见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怎么就给我乱提亲。”

    中年男子不耐道:“什么类型不类型,少给我嗦,快给我出来啊,惹我恼了老子还抽你。”说着扬了扬手中的竹条。少年急忙缩头躲避,摆着手道:“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翻着白眼,嘴里嘟嘟囔囔。

    中年男子负着手走出了门去。少年洗漱了,换了衣服也走了出来。到了大厅,只见右侧的椅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脸灿笑。中年妇女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轻少女,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粉黛蛾眉,一双大眼睛,文里文气,除了皮肤略黑之外,相貌算得上娟好。

    父亲正坐在上首与那中年妇女交谈,气氛融洽,看来谈的甚是投机。少年看了那少女一眼,心道:“这应该就是那王小姐了吧,长的还行,只是……啧,这不太好。”

    中年男子对少年道:“玉儿,这就是王小姐,这是王小姐的姨母,快叫人。”

    少年走到二人身前,恭声叫道:“姨母好。”那妇女呵呵笑的合不拢嘴,道:“好,好,这‘姨母’叫的我小心肝乱颤,你就是唐玉吧,哎哟,真是一表人才呀,全随了你爹爹。”

    中年男子笑道:“你过奖了,小儿无知,还有待管教。”

    那妇人笑道:“唐庄主您真是太客气了。”只见唐玉手指摩擦着下巴,直直的盯着王小姐看,似是品味不尽。那妇人心想:“看来靠谱。”笑着说道:“唐少爷,对玉娥还满意吧,你们两个的名字都带个‘玉’字,看来真是缘分。”

    唐玉似是没有听见那中年妇女的话,仍自盯着王小姐看。中年男子心里暗喜:“看来玉儿是看中了,好。”

    王小姐被唐玉看的害羞起来,微低下了头。唐玉也干脆弯着腰低头去瞧她。中年男子觉得太不礼貌,干“咳”了一声,说道:“玉儿,注意点规矩。”

    唐玉身子微微一抖,直起身来,道:“爹,她嘴上有颗痣。”

    中年男子不明白儿子话的意思。只听唐玉问王小姐道:“你叫王玉娥?”王小姐点了点头。唐玉又问道:“你想嫁给我做老婆?”中年男子同中年妇女具是心想:“这小子问的也太直接了,叫人家女孩儿家怎么回答。”

    只见王小姐又是点了点头,只是脸色略显不喜。

    唐玉又道:“你是哑巴吗?怎么只点头不说话?”王小姐终于开了声,道:“我不是哑巴。”唐玉道:“咦,你还真不是哑巴。”王玉娥道:“其实我不喜欢你。”唐玉一拍手,道:“哎!那正好,我也没看上你,这下妥了。”王玉娥喜道:“真的?那你不会强娶我?”唐玉道:“当然真的,谁强娶死老爹。”王玉娥道:“拉钩。”唐玉道:“拉钩就拉钩。”

    中年男子诧异道:“你们这是……”

    唐玉道:“爹,你别打岔。”二人各伸出右手小拇指勾在一起摇晃着,嘴里念叨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个王八蛋。”唐玉笑道:“这下妥了”。顿了顿,心里好奇,问道:“哎,那你干什么要来跟我相亲?”

    王玉娥道:“是我爹非让我来的。”唐玉道:“你爹干嘛非让你来?”王玉娥道:“我爹说你们家族势力大,非让我跟你结这门亲事,其实我知道你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唐玉被噎的一怔,随即气得火冒三丈,道:“什么?你说我是一无是处的小混混?我还没说你呢,你看你长的这么黑,还没我家二哈白呢。”唐玉的话惹的厅内的几个侍女嘻嘻而笑。

    王玉娥最忌讳别人说她肤色,霍地站起身来,怒道:“你说我黑,我……对了,二哈是谁?”

    唐玉对着门外吹了一个唿哨,只见一只黑色的小哈巴狗溜溜的跑了进来,“汪汪”叫了两声。唐玉叫道:“二哈过来,趴下,打个滚儿。”那黑色的小哈巴狗全依着唐玉的指令而行,倒是训练有素。

    王玉娥气的呼呼直喘,怒道:“你说我是狗?”唐玉道:“不不不,我刚才说错话了,你比它白一点。”王玉娥怒声骂道:“你才是狗呢,你们全家都是狗。”

    唐玉扭头道:“爹,她骂你。”中年男子“啪”的一掌将桌子击的粉碎,喝道:“放肆,太没规矩了。”

    那中年妇女吓得出溜到了地上,颤声道:“唐……唐……唐庄主,你……你别生气,玉娥她是无心的。”

    中年男子呼呼喘了几声,冷冰冰的道:“我是说我玉儿,不是说你们。”他这话自然有指责儿子的成分,但更多的是指责王玉娥,凭着他在云州城的地位就是城主也要给他几分面子,今日居然被一个丫头当众骂成狗,让他如何能不气恼?但又不能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

    那中年妇女道:“唐庄主,我们这……先走了。”中年男子挥了一下手,淡淡的道:“去吧。”中年妇女拉着王月娥的手慌忙走出了门去。

    出了唐府,中年妇女道:“玉娥,你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们能骂人家是狗呢,那唐震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敢得罪他。”

    王玉娥道:“那也是那个小混混先骂我的,你看他那痞子样,我才瞧不上他呢,不就仗着家里势力大吗?有什么了不起,一无是处的小混混,等他爹死了我看他还有什么。”

    中年妇女笑道:“对对对,还是我外甥女眼光远,想那唐震已年近五十,还能有几年活头,让你嫁给了那小混混可真是委屈了你,呵呵。”她这话自然不敢当着唐震的面说。

    过了一会,中年妇女想了想,觉得不妥,说道:“玉娥,回去了可不能将在唐府的事说出来,要不然你爹又该骂你了。”

    王玉娥道:“那该怎么说?”

    中年妇女道:“就说他唐家眼光太高,没看上你。”王玉娥道:“什么?这我不是太没面子了?”中年妇女道:“那也比挨打挨骂强呀。”王玉娥道:“你是怕我爹埋怨你吧。”

    中年妇女讪讪笑了笑,道:“咦,周家的大少爷不是也没娶亲,要不我去给你说说。”王玉娥脸上一红,娇娇的“嗯”了一声。

    其实王玉娥喜欢周家大少爷那中年妇女连同王玉娥的父亲都知道,只是周家的势力相比唐家来说还要小上一些,所谓的“攀高枝”正是这个道理。

    “啊哟……啊哟……爹,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你们别看着呀,快拉拉。”唐震手里拿着一根竹条抽的唐玉抱头鼠窜。只听唐震气喘吁吁的怒道:“臭小子,你别躲呀,给我过来,把你老爹都赌上了,你个逆子。”

    唐玉躲在一名侍女的身后,战战兢兢的道:“爹……爹,我那是……是嘴快,我……我不是有意的,再说,只有娶她那个誓才会应验,你放心,我不会娶她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唐震道:“那你也不能把你老子赌上啊,人家说你小混混看来真没说错,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唐玉道:“那你怪谁?谁让你不多生几个。”

    唐震眼睛一瞪,道:“什么?你还敢犟嘴?”“呼”出一掌,唐玉急忙着地滚开,“砰”的一声,一张梨花大椅被唐震掌力击的粉碎,木屑纷飞。唐玉骇的心胆俱裂,颤声道:“爹……你……你下死手啊,打……打死了我唐家可就真的绝后了。”

    唐震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暗自庆幸那一掌劈了个空,但却不能嘴软,说道:“打死了你老子省心了。”说着又要出掌,这次却是吓唬唐玉。

    唐玉慌忙跪地,连声道:“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犟了,我听话,以后再也不胡混了。”

    唐震声丝颤抖的深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四十出头的精壮男子走了进来,见唐玉跪在地上,呵呵一笑,道:“哟,又在挨揍呢。”

    唐玉哭丧着脸叫了声“二叔。”这人乃是唐震的同房兄弟,唐飞。

    唐飞笑道:“你别叫我,我可帮不了你。大哥,刚才城主派人来,说有要事找你商量,请你到城堡去。”唐震道:“一定是为了‘甲武院’选拔的事,我去看看。”唐飞道:“要不这次让玉儿也试试?”

    唐震嗤笑了一声,道:“就他?将来能给我守住这份家业就不错了。”说着走出了门去。唐飞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展开,看着唐玉笑了笑也走出了门去。

第四十九章 天祈唐玉初相识(1)

    唐玉站起身来,吸溜着嘴,脸色苦楚的道:“秋菊。”一侍女道:“怎么了少爷?”唐玉道:“疼啊,抹药吧。”

    秋菊脸一红,道:“还是老地方吗?”唐玉“嗯”着卖力的点了点头。秋菊道:“我上次刚抹过,好像该腊梅了吧。”

    另一侍女带着灵翠的声音道:“我也抹过了,该茉莉了。”

    又一侍女道:“我也抹过了。”

    三名侍女互相瞧看着,秋菊道:“不会这么快又轮了一圈吧?”

    茉莉道:“轮一圈也不奇怪呀。”

    唐玉道:“你们干什么?看我挨揍很开心是吧,让你们涂个药推三阻四的。秋菊,就你了。”

    腊梅道:“对了,应该轮到红薯了,可是红薯不在,秋菊姐,还是你吧。”

    秋菊无奈的道:“好吧。”去房里拿了药膏来,道:“就剩这一点点了,不知道够不够,看来又该让老爷买了。”

    唐玉不耐道:“别废话了,快给我抹上,我都疼死了。”将裤子扒了个边,趴在椅子上,只见他臀部上七八道鲜红的血痕。看来唐震揍儿子的手法很是熟练,打的位置不上不下刚刚好,兴许是为了避免三个姑娘尴尬故意为之吧,要是再往下多打三寸,三个姑娘可就真的没法动手了。

    秋菊在食指上沾了药膏正要给唐玉涂抹,突然一个二十岁左右,小厮打扮的年轻人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喜呵呵的叫道:“少爷……”,突地一怔,道:“哟,忙着呢。”

    三名侍女齐向这年轻人看来,秋菊道:“红薯,你跑哪儿去了,快来给少爷抹药。”

    唐玉道:“就你抹了,还这么多废话。”

    秋菊微嘟着嘴道:“本来就该他了。”嘴上说着,手上不停,将药膏涂在唐玉的伤痕处。唐玉龇着牙,强忍着疼痛,道:“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齐了吗?”

    红薯道:“没有。”

    唐玉道:“那你回来干什么?你就看着我白白被周星打一顿呀。”

    红薯乐呵地道:“少爷,不用弄了,有大好事,你听了保管比整周星一次还要高兴。”

    唐玉诧异道:“好事?什么好事?周家出丧了?”

    红薯道:“那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唐玉不耐道:“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红薯道:“‘怡春院’给人烧了。”

    唐玉霍地跳了起来,又惊又喜,道:“什么?谁干的?”

    红薯道:“不认识,是一男一女,十七八岁的样子,火现在还着着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唐玉道:“当然要去看了,不过……谁这么大胆子敢烧‘怡春院’,那可是周家最大的妓院。”

    红薯道:“是啊,这比少爷你还猛,简直愣头青。”

    唐玉一怔,道:“你说什么呢?你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红薯嘿嘿一笑,道:“不敢不敢,我这是好话。”

    唐玉略想了片刻,道:“真是英雄啊,走,咱们看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两个人。”说着便同红薯出门而去。

    秋菊叫道:“少爷,老爷回来了我们怎么说?”

    唐玉道:“就说我去‘怡春院’了,哎……不是,说我去看‘怡春院’了,可别说错了。”说完最后一句话人已经跑出老远。

    唐玉同红薯到了“怡春院”外,周围依旧站着不少人,里面的大火仍是熊熊燃烧,“噼里啪啦”,“兵兵乓乓”,尽是横梁倒塌,椽木碎裂的声音。唐玉拍手大笑,扭着屁股吆喝道:“烤大火,烤小火,烤你奶奶吃大馍。”全忘了身上伤疤的疼痛。

    四周的人向他瞧来,唐玉与人霎了霎眼睛,颇为自得。也只有唐玉敢这样幸灾乐祸,换了别人,依着周家的势力可没人敢这样。

    唐玉问红薯道:“人呢?”

    红薯猛一诧异,道:“什么人?”

    唐玉道:“干这好事的人呀,你不是看到了吗。”

    红薯搔了搔后脑勺,指着西南的一条路道:“好像是……往那儿去了。”

    唐玉道:“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这样的‘英雄’我得请他喝两杯。”主仆二人欢实地快跑着投那条路而去。

    “柳林酒楼”里宾客满席,人声嚷嚷,不过相比于平时却不是客人猜枚划拳,把酒谈天的声音。一众人齐齐的将目光投在一对少年男女的身上,酒楼掌柜怒不可遏的指着二人喝道:“快拿钱来,不拿钱今天别想走,到这吃白食来了。”

    那少年道:“不是给你了吗?”正是天祈的声音,这对少年男女不是别人,正是天祈和月灵。

    那掌柜的摊着手里的两锭银子道:“这么点哪够,也不看看你们吃了些什么。”指着一桌丰盛的菜肴,只见那桌子上浑鸡,浑鸭,乳鸽,鹅掌,鲍鱼,海参,龙虾,闸蟹,各色花样糕点总有二十几样之多。

    月灵嗫着声音道:“我们也没吃完呀,你们可以再吃。”她这话倒是实话,那二十几样菜肴她和天祈也只是每样吃了一点,合她二人口味的吃的多一些,不合口味的也只是夹了一块两块。

    那掌柜的伸着脖子一怔,怒道:“你们都吃过了还让谁吃呀。”

    月灵道:“这怎么不能吃,不都好好的吗。”

    那掌柜的又好气又好笑,满座宾客也被月灵的话逗的笑了起来。具想:“这么光鲜的姑娘怎么也耍起混来。”

    那掌柜的道:“我也不跟你们废话,拿不出钱来就把你们押在这里,刷盘子洗碗抵账。”

    天祈道:“我还有。”在怀里掏了掏,又掏出一锭银子和两块碎银子来递给那掌柜的。这银子他本来是打算回客栈交租的,看来只有拿那匹马抵账了。

    那掌柜的掂了掂银子,淡淡的道:“不够。”

    天祈道:“我都给你了还不够?”

    那掌柜的道:“你们吃的这些东西你这点钱连付零都不够,没钱你装什么阔呀。”

    月灵道:“对不起天祈,都怨我。”

    天祈道:“不怨你。”

    原来这一桌东西都是月灵叫的,那掌柜的拿着菜谱给月灵五花八门的介绍,月灵心里没谱,那掌柜的说一样她点一样,直点了二十多样,那掌柜的还想着是笔大生意,明知道二人吃不了也不阻止,只管上菜,却万没想到这样一对男俊女靓居然是“吃白食”的主。

    那掌柜的道:“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放桌子上。”

    天祈道:“我们身上没什么东西。”

    那掌柜的道:“有什么掏什么。”

    天祈看了月灵一眼,在怀里掏摸,将一个小圆瓷瓶掏出来放在桌上,那里面有莫菱仙姑给他的几颗药丸。那掌柜的打开瓷瓶看了看,又盖上盖子丢在桌子上。也怪他不识货,那瓶里的药丸每一颗何止千金?嘴里嘟囔道:“什么破烂玩意。”看了天祈背上的剑一眼,心想着也定是什么破铜烂铁,免开金口多问。对月灵道:“你呢?”

    月灵道:“我只有这个。”将一个白玉小葫芦掏了出来,正是装有“紫髯金蹄獒”和“赤尾灵猿”的小葫芦。

    那掌柜的瞥了一眼,道:“嘁,怎么尽是些瓶瓶罐罐。”忽然眼睛一亮,见那白玉葫芦晶莹生光,似是一件珍宝。从月灵手里拿过,对着门外照了照,满脸羡艳。

    天祈急道:“哎!这个不能给你,咬到你我可不管。”话说不及,那掌柜的已打开了葫芦塞盖,一点紫光萦绕在葫芦小口,“噌”的一声,一个事物从葫芦口喷出,那掌柜的吓了一跳,白玉葫芦脱手掉在了地上。那从葫芦里喷出的事物居空倏地长大,落下地来,只见一只黑色的小獒犬身上骑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猴子,众人看的神奇不已,甚觉不可思议。

    紫髯金蹄獒和赤尾灵猿从葫芦里跑出来这下可撒了欢,见了满桌的好吃的,两个家伙纵身跳到桌子上,东扒西刨,一阵乱拱。赤尾灵猿更是欢实的厉害,上蹿下跳,从这张桌子上跳到那张桌子上,蹬碟子摔碗,满桌子打滚,“乒乒乓乓”,酒壶酒碗,杯子盘子,摔的满地碎渣,吃的少,砸的多,尽是捣乱,吱吱乱叫,似对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

    满屋的宾客看着这“活宝”表演,无不捧腹大笑。但这却苦了酒楼的掌柜,怒气冲冲的对天祈道:“这……你……赔钱。”

    天祈一脸无辜的道:“这可不怨我,说了不让你碰你偏要碰。”

    唐玉依着红薯所说的相貌寻找天祈和月灵,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到二人。临近“柳林酒楼”,只听见里面嘈杂乱响,时时有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二人急忙跑了过去,正迎着一个盘子飞出,唐玉急忙蹲身躲避,“砰”的一声,那盘子正砸在红薯的脑袋上,红薯“啊哟……”一声痛叫,骂道:“搞什么鬼。”

    唐玉见酒楼里乌烟瘴气,一片狼藉,而众人却嘻笑的甚是开怀,喝道:“这是谁在这儿捣乱。”说着走进门去。那掌柜的慌忙走到唐玉面前,哭丧着脸道:“少爷,你来了,就是他们,吃了东西不给钱,现在还把酒楼给砸了。”

    唐玉看了天祈和月灵一眼,见这二人面相陌生,不过容色却甚是佳好,难得的俊男美女。月灵颜色出众,唐玉多看了一眼,不过也只是一瞥而已,他虽浪荡不羁,但并非轻薄无耻之徒。对天祈冷声道:“你为什么砸我们家酒楼?”

    天祈抱过赤尾灵猿,强按在月灵怀里,道:“对不起,这不是我……我……我不是有意的。”他也不知该如何跟唐玉解释。

    赤尾灵猿抓耳挠腮,不停的挣动,似是还没有砸过瘾。月灵紧紧的抱着它道:“你别动。”

    红薯捂着脑袋望见天祈月灵猛然一怔,急道:“少爷,少爷,就是他们。”

    唐玉淡淡的道:“我知道,我又不瞎。”忽地抖了个机灵,惊

    喜道:“什么?你说就是他们?”

    天祈同月灵满脸诧异之色。只见唐玉握着天祈的手嘿嘿而笑,道:“兄弟,我找你找好久了,原来你在这儿呀。”

    天祈更觉得莫名其妙之极,把手从唐玉手中抽出,道:“你……你认错人了吧?”

    唐玉扭头对红薯道:“你没认错人吧?”

    红薯正色道:“错不了,就是他们。”

    唐玉笑道:“错不了,就是你们。”

    天祈道:“可是我不认识你呀。”

    唐玉道:“不要紧,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众人也是大觉莫名其妙,全不明白他们再说什么。

    唐玉忽然感觉裤腿一紧,扭头道:“干什么?”只见一只黑色的獒犬正咬着自己的裤子,奇道:“咦,怎么还有只狗。”紫髯金蹄獒突然龇着牙“嗷”声低吼,唐玉吓的身子一哆嗦。

    天祈急忙拍着紫髯金蹄獒的脑袋道:“他不是说你的。”对唐玉道:“你千万不能叫它狗,它凶起来我可管不了。”

    唐玉愣愣的点了点头,心道:“这不就是狗吗?怎么还不让人叫?”

    那掌柜的走到唐玉身边道:“少爷,他们……”话还没说完,唐玉打断他话道:“你快把这里打扫一下,我要请客。”

    那掌柜的诧异道:“请客?请他们?”

    唐玉道:“怎么?不行吗?少嗦,快去快去。”摆了摆手。

    天祈道:“我没有钱。”

    唐玉道:“少爷请客你花什么钱,你帮我出了口恶气,我要感谢你。”

    天祈心里奇怪,暗道:“我什么时候帮他出气了。”

    只听唐玉高声道:“各位,今天少爷我心情好,吃过的全部免单,想再吃的留下来,少爷我请客。”众人纷纷叫好,称赞唐少爷阔气。那掌柜的却低声自言道:“真是一个败家子。”

    几个伙计将大厅拾掇了一番,天祈月灵同唐玉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三人互通了姓名,唐玉问了天祈如何烧的“怡春院”,天祈毫无保留的一字一板将事情的始末跟唐玉说了一遍,一些细节性的东西自有月灵补充。

    唐玉听了拍手称快,连声赞道:“烧的好。”后又面向月灵道:“月灵姑娘,这城里人坏的很,你可不敢一个人乱跑,你看看多危险呢。”

    月灵低声道:“我知道了,再也不乱跑了。”

    桌上上来了酒菜,三个人边吃边聊,天祈和月灵早已经吃饱了,只是陪坐。唐玉听天祈讲烧“怡春院”的经过,心里大有疑问,道:“天祈,你一个人能打那么多人?那你是不是很厉害?”

    天祈也不好虚夸,道:“还好吧。”

    唐玉比划着道:“那你能不能给我露一手?”

    天祈道:“在这儿?”

    唐玉点着头道:“啊。”

    天祈道:“这里不方便,等一会儿出去吧。”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四条大狼狗窜了进来,随在狼狗的后面进来六个人,其中一个穿白服的少年最为显眼,一脸凶煞之气。唐玉望着来人猛地一怔,站起身来道:“周星?你来干什么?”

    那白服少年不理睬唐玉,扭头对身旁的一人道:“是谁?”

    那人指着天祈恶狠狠的道:“就是他。”

    唐玉道:“周星,这可是我们唐家的酒楼,你不要找事啊。”

    众宾客看事不对头,纷纷离座向门外跑去,刚到了门口突然脸现惧色,“啊哟”一声又折了回来,转向后门而去。

    周星沉着脸道:“唐玉,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我找他们。”指着天祈和月灵。

    唐玉道:“他们是我朋友,你找他们麻烦就是跟我过不去。”

    周星冷声道:“这么说烧我家院子也有你的份了?”

    唐玉稍有些紧张,道:“是又怎么样?”语声有些发颤。

    周星嗤笑了一声,道:“不是我小瞧你,你也没这个胆,不想死给我滚一边去。”

    唐玉颤着声音喝道:“你……你动我一下试试?”

    紫髯金蹄獒忽地走上前来,龇着牙“嗷”声低吼,声音狠戾之极。那四条大狼狗惨叫一声,挣开链子,夹着尾巴掉头向门外跑去。

    周星等人微微一怔,道:“妈的,这么个小不点也敢这么凶,都给我带进来,小爷今天不撕碎了你们。”

    唐家,周家乃是云州城最大的两个家族,并且一向不和,两家的少爷也是经常争斗,但由于唐玉的本事不济往往老是吃亏,所以他对周星有些惧怕。

    一些胆子大的客人想看这两家的少爷争斗,没有离开,偷偷的躲在一旁瞧看。只见十几条大狼狗一窝蜂似的蹿进门来,条条犹如恶狼一般,另有四头花斑猎豹被人牵着堵在门口,这阵势当真吓坏人。唐玉叫了一声:“啊哟妈呀”,两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第五十章 天祈唐玉初相识(2)

    紫髯金蹄獒乃是一神兽,向能听懂人言,它恼怒周星骂它小不点,只见它仰头一声嚎叫,身体泛出莹莹黄光,那些大狼狗“哼哼唧唧”,不自觉的身子发颤,向后退了退。

    天祈见了紫髯金蹄獒这副模样,心里一慌,急叫道:“喂,不能变呀。”话虽喊出,可是已经来不及。只见紫髯金蹄獒身躯一摇,体向上长,转眼间便长到两丈余高,头如车篷,碧眼金睛,根根鬣毛尖如利刺,只惊的那些偷瞧的看客魂飞天外,抱头而逃,整座酒楼都被紫髯金蹄獒那巨大的身躯撑破了去。

    唐玉大张着嘴吓的痴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天祈捂着脸喃喃道:“完了,完了。”周星等人一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奇况”搞懵了圈,愣在了当场一动不动,只大瞪着眼睛仰头盯着紫髯金蹄獒,恍如做梦一般。

    紫髯金蹄獒低头一声吼叫,声如雄狮,响彻了半个云州城,那些听到吼声的人齐往声音来处瞧望,临近的人看到这“洪荒巨兽”,骇的魂飞魄散,竞相奔逃,嘴里大呼:“怪兽来了,怪兽来了……”一时间整条街乱作一团,那十几条大狼狗同那四头花斑猎豹,连着同周星一起而来的两个人受紫髯金蹄獒吼声威慑,具被直接吓死在了的当场。

    周星左旁的一个人急叫道:“少爷,快跑呀。”周星这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拔腿便跑。饶是紫髯金蹄獒只是为了挣个“面子”,并没有打算真的伤害这些人,若不然凭周星一伙就是再多生出十条腿来又怎能跑得了?

    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一会儿半个云州城都乱了起来,具是在纷传着“怪兽”的事情。

    天祈对紫髯金蹄獒喝道:“快变回来。”紫髯金蹄獒身子一摇,又变回了小獒犬的模样。赤尾灵猿从未见过紫髯金蹄獒变身,喜的它绕着紫髯金蹄獒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紫髯金蹄獒似也颇为自得,冲着赤尾灵猿“嗷嗷”叫了两声。

    天祈心里气恼,“啪”的一声,照着紫髯金蹄獒的脑袋糊了一巴掌,斥道:“谁让你变身的,找麻烦是吧。”

    紫髯金蹄獒冲着天祈“嗷嗷”叫唤,好像很不服气,似是在说:“谁让他们取笑我。”

    天祈指着它喝道:“你还叫是吧,找打。”

    紫髯金蹄獒脑袋一耷拉,四肢蜷缩卧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只嘴里发着委屈的低“呜”声,赤尾灵猿倒是识趣,不辱猴子的机灵,见天祈发脾气立马学了乖,齐崭崭的站在月灵的脚边,好似一个哨兵一样。

    天祈道:“月灵,把它们装葫芦里。”

    月灵道:“好。”从怀里掏出了小葫芦。天祈从月灵手里接过葫芦,沉声道:“你们两个,我不让你们出来不许出来。”将两只灵兽装进了葫芦里。

    酒楼掌柜从柜台底下爬了出来,满脸土色,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兀自气喘难定,心里怦怦乱跳。这酒楼被紫髯金蹄獒毁坏的不成样子,此时他也不敢找天祈说一句话,更别说索赔了。

    唐玉仍是木木讷讷的一脸愣怔,似是魔怔了一般。

    红薯哆嗦着从一张桌子底下爬出,战战兢兢的看了天祈一眼,爬到唐玉的身边,道:“少……少爷,你没……没事吧?”

    唐玉愣愣的摇了摇头。

    天祈知道这场轰动肯定会引来不小的麻烦,说道:“月灵,我们走吧。”拉着月灵的手便要离开。

    唐玉霍地站起身来,道:“你们要去哪儿?”

    天祈道:“我们不在这儿玩了。”

    唐玉道:“你们不能走。”

    天祈诧异道:“为什么?”

    唐玉道:“你们得先跟我回家。”

    天祈有些犹豫,道:“月灵,你说呢?”

    月灵道:“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天祈仍有些犹疑。

    唐玉道:“你们放心,我不让你们赔钱。”

    天祈微微一怔,道:“赔钱?”他倒没想到把人家酒楼砸了这一茬。

    唐玉道:“哎呀!走吧,到我家再说。”拉着天祈的另一只手走出门去,说是门其实也只剩下个门框了。走了几步,唐玉又回过头来,说道:“福叔,这里的事可不许乱说,赶快把这些死东西清理掉。”

    那掌柜的连连点头道:“是,是,少爷,您……您小心。”

    唐玉同天祈月灵转了个弯向左走去,红薯紧跟在三人后面。

    匡柏然正要和天祈动手,接到父亲的传令急忙赶回。到了城堡,只见父亲和母亲正坐在大厅,父亲微皱着眉头,而母亲却是满脸愁容,脸上兀自挂着

    些许泪痕,二人身旁还坐着一个白衣华服的年轻人,正是白山。匡柏然走到父母身前,也无心请安,问道:“爹,妈,出什么事了?二表哥什么时候来的?”

    他母亲忽地又流出泪来,哽咽道:“柏然,你舅父……被人害了。”

    匡柏然微微一怔,道:“什么时候的事?”

    白山身子颤抖,冷冰冰的道:“就在前两天。”

    匡柏然道:“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白山道:“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十七八岁的样子,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匡柏然道:“白鹿堡可是有着好几百人呢。再说舅父的武功那么高,怎么会叫两个年轻人害了。”

    白山听匡柏然言语中颇有轻蔑之意,心里不快,说道:“要不是他们使诈暗算,我爹又怎么会着了他们的道。”

    白山见匡柏然言语不恭,虽为亲表兄弟,但平时来往的并不频繁,白鹿堡的地位更无法和云州城相比,所以二人并不是那么交心。白山心想现在寄人篱下,若是太被人小看难免有失尊严,所以并没有跟匡柏然说实话,就连云州城主夫妇他的亲姑父姑母他也是编了一套瞎话,说他爹是被人下了药,致使功力大减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以至于丧命,全没有将天祈屠戮白鹿堡的真相说出来。

    当然,依着云州城主的精明自然能听出白山的话漏洞百出,只是没有刨根问底揭穿他罢了,白鹿堡的存亡他也并非十分上心,碍于夫人的脸面才做做样子而已。

    匡柏然道:“我说呢,原来是这样,二表哥你放心,若是让我撞上这两个人我一定替舅父报仇,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吗?”

    白山道:“男的穿了一身蓝色的短服,身上背着一柄剑;女的穿了一身红色的长裙。”

    匡柏然突地一怔,脑中灵光一闪,心道:“难道是他们?”试探着问道:“二表哥,我想那女的应该很漂亮吧?”

    白山道:“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们?”

    匡柏然微笑不语。

    城主夫人道:“柏然,你是不是见过这两个人?”

    匡柏然道:“妈,我回来的时候确实见过两个类似表哥说的人,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他们。”

    城主夫人道:“你在哪里见到的?”

    匡柏然道:“就在街上。”

    城主夫人急道:“相公,别让他们出城了,快派人抓他们。”

    云州城主道:“这么多人怎么找啊?”

    城主夫人道:“派兵一个一个找,一定能找得到。”

    云州城主道:“在这么大的城里面找两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城主夫人摇着云州城主的身子道:“我不管,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找,你是一城之主还找不到两个人,我一定要为我大哥报仇。”竟自撒起赖来。

    云州城主无奈道:“好好好,我给你找,可是总不能把全城穿蓝衣服的男子,穿红衣服的女子都抓起来吧。”

    城主夫人道:“山儿不是在吗?让山儿跟他们一起去,挨家挨户的找。”

    匡柏然心里盘算:“只要找到了他们便可以再见到那个红衣少女,这次一定要留住她。”

    云州城主道:“现在也来不及了,六家的人等一下就到了,‘甲武院’选拔的事不能耽搁,不能因为这件小事而误了选拔的大事。”

    城主夫人略想了想,点着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是选拔要紧,不过等事情完了你就得给我找人。”

    白山心里不平,暗骂道:“什么狗屁甲武院选拔,他妈的,我爹死了难道是小事?有你们这样的亲戚吗?”

    匡柏然道:“对了,说不定这两个人也是为了选拔而来。”

    城主夫人微微一怔,道:“当真?可是选拔的都是名门子弟,他们两个会是哪个家族的。”

    匡柏然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太过冒失,讪讪一笑,道:“我是猜的。”

    姑侄兄弟互诉情由,过了约莫大半个时辰,一名卫兵来报,禀道:“启禀城主,所请之人具已到齐,都在文华殿等候。”

    云州城主道:“我先去见见他们,柏然,好好陪陪你表哥。”说罢随那卫兵走出门去。

    到了文华殿,只见六人分坐大厅两侧,其中一人正是唐震。侍女们早已给六人奉了茶水,六人见云州城主到来,一齐起身,恭声道:“参见城主。”云州城主步履轩昂,边走边摆了一下手道:“各位不必多礼,请坐。”在上首正位坐了下来,六人听命就坐。

    云州城

    主道:“今天请各位来所为何事想必各位已经知晓,说说吧。”

    一身型略胖的中年男子起身道:“城主,甲武院的选拔不但对我云州来说是件大事,就是对整个天师来说也是一件大事,身为天师的子民自然要为天师出力,更要为云州争光,我们责无旁贷。”

    云州城主呵呵一笑,道:“周族长说的好,要是都有周族长这份心,那可真是天师的大幸,云州的大幸了。”

    这人正是周家的掌门人周子旺。除唐震脸色微寡以外,其余四人具是微笑点头,显然对周子旺的话颇为满意。

    一身材精瘦的男子起身道:“城主,周族长的话说的很是有理,我们六家作为云州城最大的家族更是无可推责,我三个儿子已有两个顺利进入了甲武院,这也是我陈家的荣幸,虽然老大又被退了回来不过也无妨,老三体弱无此机缘,不过我侄儿已经成年,并且本事不弱,这次我推荐侄儿应考,但愿托城主洪福他也能有此机会。”

    云州城主道:“四大王城数天师城最大,也数天师最为富庶,但相比于其它三大王城却又数天师实力最弱,大城主创办‘甲武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增强天师城的实力,凡英年才俊无不以进入甲武院为荣,你们的子弟都将是天师城的栋梁。”

    周子旺道:“我魁儿已经做好了进入甲武院的准备,我想他这次一定能不辱其名,一举夺魁。”

    云州城主道:“周魁的能耐本座是知道的,我很看好他,你告诉他让他好好努力。”

    其余三家也各自分说有子弟报名应考,唯有唐震一言不发。进入甲武院确实是一件十分荣耀的事,这不仅仅是名誉,更因为在甲武院有优秀的良师培养,对于少年人的成长大有益处,但甲武院选拔甚严,并非靠关系就能进入,所以说没有真材实料是绝难进入甲武院的。

    唐震倒是想让唐玉进去,奈何唐玉太不成器,只是云州城这一府试只怕他都过不了,所以唐震也早已放弃了唐玉,只愿他将来能守住唐家这份莫大的家业他就烧高香了。

    周子旺看了唐震一眼,诡邪一笑道:“唐庄主怎么一直不说话,大家都有门人推荐,不知唐庄主打算推荐何人呢?”

    唐震淡淡的道:“我没什么人推荐。”

    周子旺故作惊讶道:“不会吧,你唐家能没人推荐?我记得你儿子唐玉也不小了吧,何不叫他试试?说不定走了邪运也能过关呢?”

    唐震自能听出周子旺话中的讽刺之意,冷声道:“哼,不劳周族长操心。”

    周子旺长叹了一口气,阴阳怪气的说道:“可惜呀,千百年的大家族眼看就要毁于这一代了,我现在才知道有个好儿子是多么的重要,哈哈。”

    唐震眉梢微微挑动,强压着怒火没有发作,周子旺的话虽是讽刺,但也并非全无道理。

    云州城主道:“好了,说说另一件事吧,我知道往年你们对于甲武院的选拔都会设盘赌赛,下注押谁会获胜,这件事我不过问,不过这一季我要加一条规矩,就是你们各家赚的赌金都必须拿出两成归入云州城府库,你们可有意见?”

    六人互看了一眼,交相说道:“没意见,没意见,应该的。”

    云州城主微微一笑,道:“那好,没事了,各位请回吧。”

    六人起身离座,云州城主突然叫道:“周族长,你留一下。”

    五人离去,周子旺走到云州城主身前,恭声道:“城主还有什么吩咐?”

    云州城主轻叹了一声,说道:“不是我说你,你明知道他那儿子是一个废物你何必还要挤兑他。”

    周子旺讪讪笑道:“城主教训的是。”

    云州城主道:“交给你的事情快点办,我可不想一直受制于唐震,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云州的经济命脉一定要给我拿回来。”

    周子旺正色道:“城主尽管放心,我已经在谋划了,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云州城主点了点头,道:“你去吧。”

    周子旺向云州城主拱手长长一揖,转身走出了门去。

    原来天师城的经济近一半要靠云州城来支持,而云州城的经济又大半掌握在唐家的手里,钱粮布匹,盐铁煤矿。所以说唐家掌控着云州城的经济命脉一点也不为过,对于这一点始终是云州城主心里的一根刺,而唐震同天师城城主叶重又有些交情,云州城主虽对唐震心有芥蒂,却也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对唐震如何,只能暗箱操作,利用唐震同周子旺之间的矛盾将云州城的经济拿回到自己的手中。

第五十一章 月灵单掌服众人

    唐震回到府中,见唐玉正与两个陌生的少年男女相谈甚欢,心里微觉诧异,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唐玉便迫不及待的说道:“爹,我给你介绍,这是天祈,这是月灵。”

    天祈道:“唐叔叔好。”

    月灵看了天祈一眼,亦叫道:“唐叔叔好。”

    唐震略略打量了二人一番,心道:“这两个孩子倒是不错。”微微一笑,道:“你们好,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天祈微微一怔,道:“我们不是这里人。”

    唐震好奇的“嗯”了一声。

    唐玉笑道:“我是在街上跟他们认识的,爹,你不知道……”唐玉的话还没说完,唐震微微一皱眉头,道:“对了,我刚才回来时听人们都在说什么‘怪兽’你们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三人具是一怔,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唐震见三人神色有异,道:“玉儿,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唐玉急道:“没有,没有,这次我真没闯祸。”

    唐震审量着唐玉,说道:“真不是你?”

    唐玉道:“爹,我真没闯祸,不信你问红薯。”

    唐震扭头看向红薯,红薯抖了个机灵,道:“老……老爷,不管少爷的事。”

    唐震道:“不管少爷的事,那不还是有事,说,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事瞒着我?”

    唐玉斜眼瞧着红薯,心里暗骂道:“你这个胆小鬼,不是都说好了嘛,怎么我爹一个眼神就把你吓蒙了。”

    红薯心里惴惴,主要还是因为没从紫髯金蹄獒的阴影中走出。

    唐玉笑道:“爹,你口渴了吧,我给你倒茶去。”

    唐震沉声道:“回来,别给我打岔,说,又闯什么祸了?”

    唐玉知道隐瞒不过,支吾道:“其实也……也没什么事,就是……周星来找麻烦,我们打架,把‘柳林酒楼’给拆了。”他害怕惊了父亲,也不敢将“怪兽”的事说出来。

    唐震大怒,喝道:“什么?把酒楼都拆了,你个败家子,真是要气死老子。”

    唐玉急道:“爹,其实不怨我,你不知道,那周星带了十几条大狼狗,还有四只豹子,我……”

    唐震道:“编,接着编,要是这样你还能站在这里。”

    天祈见唐玉处处受制,知道先前商量的把责任全推给周星的话已难以奏效,说道:“唐叔叔,唐玉真的没有说谎,其实这件事怪我。”

    唐震微微怔了怔,天祈于是便将月灵受骗被卖进“怡春院”的事,自己火烧“怡春院”的事,以及周星找麻烦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只不过也将“紫髯金蹄獒”的事隐瞒了过去。唐震心里气恼,暗骂周子旺卑鄙可耻。

    这个时候,突然一彪人骂骂咧咧的闯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周子旺,周星也在,另一白衣华服的年轻人便是周魁,指名道姓的要找唐玉。唐震迎了上去,淡淡的道:“周族长带人闯进我府里是什么意思?”

    周子旺冷声道:“我没功夫跟你闲扯,我要找的是唐玉。”

    周星指着天祈道:“爹,就是他们。”

    周子旺嗤笑道:“好哇,都在这里,唐震,你儿子的事我可以先不跟你计较,但我要带走这两个人你该不会阻止吧?”

    唐震胸膛一挺,仰脸看天,说道:“他们在我府上就是我的客人,岂能说让你带走就带走。”

    周子旺道:“唐震,你不要不讲理,他们烧了我‘怡春院’,我带走他们是天经地义,这难道你也要阻止?”

    唐震道:“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只能说烧的好。”

    周子旺大怒,叫道:“你说什么?”

    唐震道:“人家好好的姑娘被骗进那种地方,这少年找去了你们还拒不放人,难道不该烧吗?”

    周子旺一时无言以对,瞪着眼道:“那也是我跟他们的事,你跟他们非亲非故,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唐震道:“他们是我玉儿的朋友就是我唐震的客人,我自当维护我客人的周全,周族长,我劝你不要自讨没趣。”

    周子旺冷“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唐震是要仗势欺人了?”

    唐震道:“我可不像某些胖子那样无耻。”

    周子旺唇边的胡子翘了翘,气的浑身乱颤,突然哈哈笑道:“没关系,我不生气,魁儿,再过三日就是‘甲武院’选拔比武的日子了,你可要努力呀,咱们周家可不像某些废物那样,等爹百年之后咱们周家仍然是云州城的大家族,而有些家族只怕就要销声匿迹了,哈哈,哈哈。”

    唐玉自然能听出周子旺的话音,他倒不在意别人骂他“废物”,只是当着唐震的面这样说他,他知道唐震不但面上难堪,心里定然更加难受,怒道:“死胖子,还说什么百年之后,就你这体态只怕今天晚上一口气倒不上来就要出丧了,我倒是知道一家棺材铺的老板,算你……”

    唐玉“便宜点”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只见周魁忽地一掌挥出,唐震被周子旺的话所激正自气愤还没有回过神来,周魁

    这一掌又打的猝不及防且劲道沉猛,以唐玉的武功修为势难躲避。天祈耳聪目快,倏地身形一闪挡在了唐玉身前,肩膀抖动一震,便将周魁的掌力弹开了去,斥道:“你怎么偷袭?”说话中气充沛,脸不红,气不喘,显然周魁那一掌并未对他造成丝毫损伤。

    周魁心里一凛,暗自惊讶道:“这……这小子怎么……好雄厚的功力呀。”

    莫说周魁惊讶,就连唐震,周子旺也是吃了一惊。凭着周魁的功夫在云州城中年轻一辈里绝对是少有的佼佼者,现在的修为虽说还及不上唐震,周子旺等前辈,但他日的成就定然不容小觑,就连唐震等人也不敢托大到以身来接他的掌力,而这少年吃了他一掌居然还如此淡定,当真不可思议。

    “叮当”一声脆响,一个白玉小葫芦从天祈怀里掉了出来,众人低头一看,只见葫芦塞盖崩开,紫髯金蹄獒和赤尾灵猿从葫芦里跑了出来,倏地长大。周星骇的一跳,“啊哟”一声大叫,出溜躲在周子旺的身后,指着紫髯金蹄獒道:“爹……爹,怪……怪兽,这就是那怪兽。”

    紫髯金蹄獒冲着周星“嗷嗷”叫唤。周子旺微微一怔,虽然觉得神奇,但所见的明明只是一只小狗,道:“什么怪兽,这不就是一只狗吗?”

    紫髯金蹄獒龇着牙对周子旺吼叫,突然转头看着天祈“嗷嗷”叫了两声。月灵走前两步,俯身抚了抚紫髯金蹄獒的脑袋,微笑着道:“他们是狗,不是说你的。”周子旺一愣,怒道:“臭丫头敢骂我。”

    天祈唐玉已详细给月灵说过“怡春院”是什么样的处所,月灵恼恨自己被骗到里面,这时知道‘怡春院’是周子旺开的,而他们居然还敢找上门来寻仇,心里对这胖子更是愤恨异常。缓步走到周子旺近前,直视着周子旺冷冰冰的道:“你就是那坏蛋?”

    周子旺被月灵突然冒出这样的一句话搞懵了圈,一时愣住了。

    只听月灵接着道:“就是你害的天祈为我着急还打了我,我现在要打回来。”说即动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啪”四声响,掌影罩面,周子旺两面的脸颊登时红肿了起来。

    唐震惊诧之极,心道:“以周子旺的本事居然躲不开这样一个娇弱小姑娘的巴掌,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来历?”

    周子旺人前受辱,恼怒之极,怒骂道:“臭丫头。”举掌便向月灵袭去。月灵身不动,脚不移,呼出一掌,不待周子旺的掌力袭到,月灵的掌风已推着周子旺胖胖的身体似一个大肉球一般倒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跌在了地上。

    月灵道:“哼,不是天祈有交代我非打死你不行,坏人。”

    众人震惊不已,除天祈以外目光具是齐刷刷的看向月灵。周家兄弟心里发颤,已无在向天祈叫板的心思,连他们父亲都不是人家一合之将他们又怎敢再逞强出丑?扶起周子旺,周魁道:“爹,你没事吧。”

    周子旺轻轻摇了摇头,月灵这一掌虽然没下杀手,可也打的他伤势不轻,呼吸窒塞,一时说不出话来。周子旺喘息了一阵,低声道:“咱们走。”兄弟俩扶着周子旺转身走去,带来的那些人跟在三人的身后。

    唐震哈哈大笑道:“不送,有空再来。”

    出了唐府的大门,周子旺道:“今天的事你们谁也不许说出去。”声音虽小,可是字字入耳,震耳发聩。

    周星道:“可是爹,就这么算了。”

    周子旺厉声道:“那你还想怎样?”

    周星低头不语,他也知道天祈和月灵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唐震神色异样的看着天祈和月灵,心里暗暗称羡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呀,我今天算是涨了见识了。”

    唐玉得意地笑道:“爹,我这两个朋友怎么样?”

    唐震笑道:“好的很,你叫天祈,你叫月灵。”

    天祈和月灵点了点头。

    唐震道:“看你们这一身功夫想必都是名门望族,请问你们家住哪里?”

    月灵看向天祈。天祈道:“我们……是李隆村的,我爹是村里的猎户。”

    唐震一怔,诧异道:“猎户?”心想:“这二人既然有两只这么神奇的萌宠,看来他们的家人都是隐世高人。”他知道凡是隐士都不喜被外人多问,所以也不再向天祈多打听。

    唐玉陪着天祈月灵玩了一阵,天色渐晚,唐震早已吩咐下人预备酒宴。这段时间他心想唐玉虽然放荡但并不是真的纨绔到不可救药,只是过于慵懒,贪于玩乐,可是唐玉又是他唐震唯一的儿子,这份祖业早晚要由他继承,而唐玉为人又性情耿直,少于心机,最主要的是没有本事,肩负重任难免将来不会受阻,现在结下这两个背景神秘且实力强横的朋友真是再好没有。若是将天祈和月灵送进“甲武院”进修,凭着二人的能力将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立足于天师地界一定能够成为唐玉的一大依靠,心里暗自拿下主意。

    酒宴备下,唐震邀请天祈月灵就席,安排二人坐于上座,自己在旁座相陪。天祈月灵哪懂得什么上座陪座,唐震怎么安排他二人便怎么听从,唐震敬于二人的“身份背景

    ”倒也不是虚情假意。

    唐震亲自为二人斟满酒,举杯道:“天祈兄弟,月灵姑娘,请。”

    唐玉心里不乐,说道:“爹,我跟他是兄弟相称,你也叫他兄弟,那到底是我长了一辈还是你矮了一辈?”

    唐震眉头一皱,骂道:“混账。”

    天祈道:“唐叔叔,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我跟唐玉已经是好朋友了,你不用这么客气。”

    唐震笑道:“那好,天祈,月灵,还有唐玉,来,咱们干一杯。”三个男的一齐举杯,唯有月灵停杯不动。

    唐玉道:“月灵,喝酒啊。”

    月灵摇着头道:“我不喝,辣。”

    唐玉道:“这是我爹敬的酒,你舔一下也行。”

    月灵道:“舔一下也辣,我不舔。”

    天祈道:“月灵不会喝酒,唐叔叔,你就别让她喝了。”

    唐震笑道:“那好,我们喝,”三人举杯一饮而尽。

    月灵拿着筷子去夹菜,“噗踏”掉在了桌子上,天祈替她夹在盘里,说道:“慢一点。”

    唐震心想:“这姑娘看来是娇生惯养惯了,连筷子都使的这么生。”其实是天祈刚教会月灵用筷子,她还使不太习惯。要不是之前吃饭的时候月灵用手抓被人取笑天祈说了她,只怕现在她又要上手了。

    三人喝了几杯酒,唐震道:“天祈呀,你的师长让你什么时候回家?”

    天祈以为唐震说的是昆仑四圣,道:“没说,他们让我下山,没说让我什么时候回去。”

    唐震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天祈想了想,道:“没什么打算,我想带着月灵去玩。”

    唐震看了月灵一眼,指着二人道:“你们两个是……”

    唐玉道:“哎呀爹,这不是明摆着嘛,她是他媳妇,这还用问?”

    天祈脸上微红,略觉羞涩,月灵却是自顾自的吃着菜,没什么反应,天祈说过他们两个将来要成亲,月灵觉得被人说也没什么奇怪。

    唐震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年轻人一直玩乐可不行,我倒有个好去处,不知你们两个愿不愿意去?”

    天祈道:“什么好去处?”

    唐震道:“甲武院。”

    天祈诧异道:“甲武院?那是什么地方?”

    唐玉接话道:“爹,你是要天祈去打擂台呀。”

    唐震道:“什么打擂台,那是选拔。”

    唐玉道:“那不还是打擂台嘛。”

    唐震斥道:“你闭嘴,别打岔。”

    天祈问道:“甲武院是干什么的?”

    唐震道:“甲武院是天师城城主叶重创办的一所学院,里面聚集了天师城所有的精英人才,以你的资历也应该到那里去进修,将来必能有一番作为。”

    对于作为不作为的天祈并没什么想法,心想着反正现在也是四处乱转,到哪去都是一样,问道:“月灵,你说咱们去不去?”

    月灵道:“好呀,你说去就去。”

    天祈道:“既然这样,唐叔叔,那我们去吧。”

    唐震喜道:“那好,我就以我唐家的名义给你报名,至于月灵,甲武院虽然不收女子,但我可以安排她住在天师城,你们两个并不会分开。”

    天祈想了想,道:“去甲武院有什么条件吗?我可没有钱。”

    唐震笑道:“你只要在后天的比武中打进前五甲,其他的我来给你安排。”

    天祈同意了唐震的提议决定去“甲武院”。

    酒足饭饱,席宴散后,唐震让唐玉安排天祈和月灵就寝。唐玉领着二人来到后院客房,指着两间房道:“你们晚上就住在这吧。”

    月灵道:“天祈,要分开睡吗?”

    唐玉猛一诧异,道:“你们……不是还没成亲吗?现在就睡一起了?”

    天祈脸一红,摆着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月灵一脸天真的道:“睡一起怎么了?”

    唐玉略有些尴尬,讪讪笑了笑,道:“没怎么,我明白。”

    三人压根没说到一块,月灵说的“睡一起”只是说睡一间房,而天祈的解释更让唐玉觉得是欲盖弥彰。

    天祈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唐玉笑道:“你别解释了,我知道,反正这两间房是你们的了,至于你们怎么弄我就不管了。”说着嘿嘿而笑的转身离开。

    天祈摇着头叹了一口气。

    月灵道:“他笑什么?”

    天祈道:“没什么,快睡觉。”拉着月灵推开一间房的门走了进去。

    也怪白日天祈没有详细给唐玉讲他和月灵的事,要不然唐玉也不会多想。其实也是天祈慢慢生出心眼来了,他总觉得把自己的事跟别人讲的太多不好,所以是能瞒则瞒,能编则编。

    天祈在隔壁房间拿来铺盖铺在地上,睡前将真气在全身各大穴走上一遍,后汇聚到丹田,以防心里的魔障再出现,却不知道他这样的作为对他功力的提升大有益处。

第五十二章 云州城天祈打擂

    匡柏然来到云州城主的寝殿,说道:“爹,二表哥刚才跟我喝酒,喝多了就拿出一样东西给我看,还说什么找到了地脉便可以雄霸天下,我也没听太明白,觉得有些蹊跷所以就来跟你说说,你见多识广,明白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云州城主心里一凛,道:“地脉?他给你看的什么东西?是不是一张羊皮?”

    匡柏然道:“正是,那羊皮还皱巴巴的,看样子该有上百年了。爹,这羊皮怎么了?”

    云州城主手捻胡须,踱了两步,自言道:“原来在他手里。”

    匡柏然又道:“爹,这羊皮究竟怎么回事?”

    云州城主道:“数百年前有一位通天彻地的神人,他推演出了大地之脉的所在,并且绘制了一张地脉的地图,传说在大地之脉中蕴藏着一股神奇的力量,谁要是能得到这股力量不但可以称霸天下,而且还可以万世长生。”

    匡柏然喜道:“那这不是一件绝世珍宝吗?二表哥怎么会有这东西?难道是舅父?”

    云州城主道:“你舅父或许正是因为这张羊皮被杀的。”

    匡柏然沉默不语,似有所思的样子。

    云州城主道:“你想什么呢?”

    匡柏然道:“爹,要不……”

    匡柏然的话还没有说完,云州城主打断他话道:“不行,那东西咱们得来也没用。”

    匡柏然诧异道:“为什么?你不是说那是大地之脉的地图吗?宝贝送的手边了为什么不要。”

    云州城主道:“你有所不知,我问你,那羊皮是不是只有半张,并且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匡柏然道:“我也在为此奇怪,只是我想宝贝自然有与众不同的地方。”

    云州城主道:“那是因为你表哥手里只是半张地图,这份地图共分为三份,只有三张残图凑在一起才能显出图案来,四大王城曾为了这三张残图征战了三百多年,但谁也没有得到完整的地图,直到八十年前由至尊平息了四大王城的争斗,从此这三张残图便流落各处,没想到你舅父居然也有这份野心,还给他得到了一份残图。”说着“哼哼”轻笑了两声,语气甚是轻蔑。

    匡柏然道:“爹,半份残图也不差呀,等你凑齐了三份不就可以成为天下至尊了吗?到时候是何等的荣耀。”

    云州城主脸色微微一沉,道:“可笑,岂能有这么容易?你舅父的下场还不够明显吗?”

    匡柏然道:“舅父哪能跟您比呀。”

    云州城主正色道:“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这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谁拿在手里谁倒霉,要是让大城主知道我手里有这样一份残图岂能容得了我?”

    匡柏然摇摇头叹息道:“可惜,宝贝放在面前都不敢拿。”

    云州城主拍着匡柏然的肩膀道:“柏然呀,好好修习,将来能坐好云州城主的位子就行,至于其他的不要胡思乱想。”

    匡柏然心有不甘,道:“爹,难道你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动心?”

    云州城主微微一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爹当然也有动心,不过万事要量力而行,认不清自己岂不是自招祸端?”

    匡柏然想了想,道:“那表哥他……”

    云州城主道:“不管他,他是你母亲的亲侄子,看在你母亲的面上不要对他存有懈怠,随他怎样就是。”

    匡柏然道:“那行,爹,那我先去了。”

    云州城主道:“先等等,柏然,三日后就是选拔的日子,你不但是我的儿子,也是‘甲武院’的标榜,这些人将来都可能成为你的助力,一定要拿出威严来。”

    匡柏然恭声道:“是,爹。”说罢走出门去。

    过了三日,这日上午,风轻云淡,秋意盎然,云州城北郊集满了人,放远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大家交头接耳,相互谈论。四周布满了军兵,亮甲银枪,旌旗喧空,果然是威严不凡。

    在人群的中央是一个十丈宽围的高台,高台的正北面坐着云州城主,城主夫人,匡柏然。西侧坐着唐震,周子旺,陈志霖等云州城六大家族的掌门人以及一些在云州城颇有脸面的人物。

    大家谈论了一阵,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手持一个黄色卷轴走上高台,朗声道:“‘甲武院’云州城学员选拔现在开始,在比试之前有几点需要说明,一,不得报复私仇旧怨;二,若有一方战败认输不可在行追击。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得伤人性命。

    凡此三点若有违反者立即取消资格,最后由胜出的前五名进入甲武院再行考核你们有没有进入甲武院的资格。好了,选拔现在正式开始,根据推荐名额共有二十四人,两两一组。第一组,陆家陆先宝对赵家赵梦泉。”这人说罢退向一旁。

    两个年轻人并排走上高台,向着云州城主长揖一礼,两人又互施了一礼。左边那人道:“陆少爷,当心了。”右边那人道:“赵兄,手下留情。”

    陆先宝左手前展,右手微抬,起了一招“云手上势”;赵梦泉双腿稳扎,两拳前抵,乃是一招“猛虎拦路”。倏地二人交手,陆先宝掌法轻灵,步履

    灵活,招招抢攻,尽占赵梦泉先机。而赵梦泉拳势如虎,甚是沉猛,陆先宝倒也不敢过分相逼,二人拳来掌往,一时难分胜败。

    斗了三十余招,赵梦泉挥拳直攻陆先宝胸口,陆先宝身子一扭向左让开,回身一掌打在赵梦泉后背,赵梦泉身子一晃向前踉跄了三步,回头对陆先宝道:“陆少爷果然好功夫,再来。”挺身又上。

    匡柏然一脸不屑之极的神色望着台上相斗的两人,道:“这他妈的是在干什么?爹,他们这也叫比武,耍猴都比这强,‘甲武院’会要这种货色?”

    云州城主微皱着眉头,说道:“别说话,好好看。”心里却道:“真是丢人现眼。”

    匡柏然瞥眼间见一个红衣少女站在高台下,真是锦花团眼,目光再难移开。那少女正是月灵,身边站着天祈和唐玉。四周人的目光亦是时不时地向月灵身上瞟来,这样的美貌女子他们当真是生平未见,能多看上一眼也觉知足之极。

    月灵见周围人的目光直盯着她瞧,心里不快,道:“天祈,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天祈回头看了看,道:“别理他们。”说着将月灵往自己身边拉了拉,他这一举动也不知会惹来多少人的嫉恨。

    匡柏然咬着牙失声骂道:“他妈的,这个孙子。”

    这个时候陆先宝已将赵梦泉打败,已取得首场的胜利。云州城主心想:“柏然武艺精强,看不起这样的水准也是正常。”他却不知道儿子是在为另一件烦心事而气怒。

    这个时候又有两个年轻人步上了高台,二人见礼毕斗在了一起。

    月灵回头看了一眼,道:“天祈,他们还在看我。”

    天祈还未说话,只听唐玉道:“你长的好看不让别人看,看看又不坏什么事。”

    天祈道:“唐玉,你爹是不是骗人的?”

    唐玉诧异道:“怎么骗人了?”

    天祈道:“甲武院呀,这些人真的都是要进甲武院的吗?”

    唐玉道:“他们这确实不怎么样,还不如我呢,不过以前的比武挺好看的,像城主的儿子就很厉害。”

    天祈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去甲武院了。”

    唐玉喜道:“那好,那你就留在我们家,不过我爹已经给你报名了,比试你还是要比的。”

    天祈显得有些无奈,道:“我只怕我一出手他们受不住,那不是麻烦了?”

    唐玉道:“对了,你可要留着点手,可别真打死了人。”

    过了一阵,比试已进行了五场,那主持比试的人又走到高台中央,展开黄色卷轴,朗声道:“第六场,周家周魁对唐家天祈。”念完怔了一下,喃喃道:“天祈?这……没错呀,是天祈。”咳了一声,又提高嗓音道:“请两位入场。”

    云州城主对夫人道:“夫人,没听说过唐家有个叫天祈的呀,你知不知道?”

    城主夫人道:“我哪知道。”

    人群中亦是交相议论,报的是唐家却出来了个姓“天”的,不怪大家觉得奇怪。

    周子旺心里一凛,脸现愠色,说道:“唐震,你不会是让那小子上吧?”

    唐震微微一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周子旺道:“你凭什么?他又不是你唐家的人?”

    唐震道:“又没有规定非要是姓唐的才行,我以唐家的名义给他报名有什么不可?”

    周子旺气的浑身乱颤,一时说不出话来。

    月灵微笑道:“天祈,该你了。”

    唐玉恼恨周家,咬着牙道:“天祈,狠狠的揍他。”

    天祈将神锋剑从背上取下递在月灵手里,同周魁分两侧走上高台。天祈见了周魁微微一怔,道:“是你?”周魁却是骇了一大跳,牙齿打颤,道:“怎……怎么是你?”

    天祈微笑道:“咱们可真是有缘呢,前日你打了我一掌我还没有还给你呢,若是换成别人我兴许我会手下留情,既然是你那我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周魁吞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道:“规则……你……你听的很明白,不许……挟私报复,你……”

    天祈淡淡的道:“我没有报复,我只要还你一掌就够了。”

    那主持人道:“别再说废话了,比武开始。”

    天祈笑道:“周魁,请了。”说着脚下微微用力,那高台被他踩了一个一尺余深的脚印。

    要知道这高台可是用石头砌成的,天祈只用了一分力气不到便能如此,周魁虽不知道天祈究竟用了几分内力,但这份功力就是翻遍整个云州城也找不出几个来,让他如何还能再有战心?再加上之前他们周家对天祈大有得罪,他真怕天祈跟他玩真的一招要了他小命,急摆着手:“等等,等等,我不打了,我认输。”

    那主持人也是猛地一怔,以往选拔有输有赢乃是常事,可这还没有动手就投降认输的还是头一次,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魁恨恨地道:“我说我认输。”

    那主持人点着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走前对众人道:“周

    魁投降认输,天祈获胜。”

    台下众人突然似一窝麻雀一般叽叽喳喳,乱成了一团,你一言我一语,“怎么还有这样的事,哪能认输呢,我在他身上可押了五千两。”

    “你才押了五千两,我可是押了两万两。”

    “这……这是圈套吧,故意让我们往里跳。”

    ……

    云州城主也觉得不可思议之极,道:“夫人,这周魁的本领不差,怎么还没比就认输了呢?”

    自天祈上台匡柏然就一直注视着天祈,此时他对天祈越来越感兴趣了,倒不仅仅是因为对月灵的嫉妒之心,也有一份年轻人的狂热。

    几个人冲着周子旺叫道:“周族长,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让我们在你儿子身上下注就是这样蒙骗我们的?”

    “就是,两百万两啊,就这样没了。”

    “我那可是四百万量。”

    “还有我的五百万两呢。”

    周子旺苦着脸喝道:“别说了,我自己也亏了一千多万两,你们叫什么?”

    一人道:“话不是这么说,怎么说周魁都不应该不打就认输吧。”

    一个人冲着高台喊道:“先等等啊,投降的不算。周族长,你这样让大家以后都没法再相信你,明摆着骗钱嘛,谁知道你和那不明来历的小子是不是商量好的。”

    周子旺怒道:“你说什么?”

    唐震乐的在一旁听他们争吵,微微而笑。

    一人道:“周族长,要想让我们相信你你就让周魁打,要不然……哼哼。”

    这些人和他周家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周魁的武艺在云州城年轻一辈中确算得上翘楚,众人本就有意在周魁身上下重注,周子旺投机取巧想做个顺水人情,在人前一言担保周魁定能夺冠,没成想却遇到了天祈,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此时让自己下不来台。

    周子旺受逼的厉害,无奈起身叫道:“魁儿,不能认输,跟他打。”

    周魁脸色苦楚,颤声道:“可是爹,他……他……我……”

    周子旺道:“不要嗦,打。”

    那主持人问周魁道:“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周魁呼呼喘了几口粗气,心一横,道:“打。”转身面向天祈。

    唐玉叫道:“天祈,别真打死了他,打残废就可以了。”

    周魁恶狠狠的瞪了唐玉一眼,在心里将唐玉的全家老幼问候了个遍,就连唐玉那去世已久的爷爷奶奶也没有放过。

    天祈心想:“他也没什么大罪过,我不能真的将他打死了,可他们……哎!有了。”脑中灵光一闪,道:“周魁,我就站着不动挨你一掌或一拳,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吧。”

    周魁原本对天祈惊惧到了极点,这时见天祈如此轻蔑他反激出了他的怒气,暗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道:“你当真不动,不还手?”

    天祈将双手负在背后,微微一笑,道:“说不动就不动。”

    周魁道:“这可是你说的。”走到天祈身前,暗聚内力,忽刺一掌击出,正中天祈的胸口,只听见“咔嚓”一声响,周魁的身子如断线纸鹞一般向后直直的倒飞了出去,直跌到高台下,“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右臂搭在地上,显然已经断折,左手捂着胸口,脸色惨白,只觉得快要窒息了,连“哼”声都发不出来。

    周子旺大叫一声“魁儿”,慌忙去扶儿子。众人更是大惊异常,具不知道台上的少年是用了什么手法竟能让周魁自己伤重如此,一时间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周子旺同周星及周家的几个佣人抬着周魁退出人场,走到先前那几人的身边时周子旺冲他们吼道:“这下你们满意了,我早说过那王八犊子不是好惹的你们非逼着我魁儿跟他打,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

    一人道:“周族长,这也不能怪我们,我们也……”

    周星怒道:“少在这里放屁,我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有你们好看的。”

    云州城主捻须微笑,目光中充满对天祈的欣赏,说道:“这少年不错,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就有这样的功夫,确实难得,看样子似乎比柏然还要小几岁。柏然,你觉得呢?”

    匡柏然冷“哼”了一声,道:“雕虫小技,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其实天祈所用的手法就是借力打力,这门手法并没有什么大的技巧,就是利用自身的强横内力将对手的劲道反震回去,不过有一个先决条件就是自身的功力一定要高出对手许多才行,要不然不但不能将对手的劲力反震回去反而会被对手所伤。

    天祈的功力高出周魁何止十倍,这一点周魁不是不清楚,奈何他盛怒之下竟忘记了这一点,他若不是一心置天祈于死地而出手太重也不会伤重于此,这可好,自己打出的掌力全部被天祈如数震回,没伤到别人反而伤了自己,也是自作自受。

    在人群中白山一直目光凶狠的怒视着天祈,那狠戾的眼神巴不得将天祈撕成碎沫,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凭他的实力绝非天祈的对手,只能等此间事了求助于姑父姑母。

第五十三章 赌红颜小子施威

    甲武院在云州城的选拔持续了近四个时辰终于落下了帷幕,头五甲产生了出来,天祈自然毋庸置疑的名列其冠,不过令人可笑的是在后来那些与天祈对阵的人全都不战认输,说可笑其实也不然,他们很清楚自己与天祈的实力差距,确切来说这些人应该是识时务。

    大会的主持人走到高台中央,朗声道:“经过激烈的选拔,头五甲依次为天祈,孟辅良,陈嘉让,陆先宝,郝斌,这五人得以进入甲武院接受二次选拔,请大家祝贺。”

    高台底下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大部分人心里并不欢喜,因为他们下注所押之人并没有拿到第一,有些人甚至在心里对天祈极尽谩骂,怪他不该参加甲武院的选拔。

    匡柏然的情绪有些焦耐,蠢蠢欲动,对云州城主道:“爹,我想和那小子比试一番。”

    云州城主微微一怔,道:“你要做什么?”

    匡柏然道:“我要问他讨一样东西。”

    云州城主诧异道:“讨东西?讨什么东西?”

    匡柏然道:“爹,你就别管了。”说罢手按座椅纵身跃出,脚踩着虚空几个蹿跳,凌空一个筋斗便翻上了高台,台上台下之人具是猛一讶异。

    那主持人道:“少城主,你这是……”

    匡柏然似笑非笑的道:“不关你的事,还有你们都一边去,我找的是他。”指着天祈。

    匡柏然的话临近高台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具是不明所以的互相瞧看着。

    城主夫人道:“相公,柏然这是要做什么?”

    云州城主心里稍觉不安,道:“谁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愿不要出事。”

    天祈一脸淡然的望着匡柏然,只听匡柏然道:“你叫天祈,还记得我吗?”

    天祈道:“记得,你是云州城的少城主,那天的事并不怨我们,再说我已经给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揪着不放吗?”

    台下的人低声议论道:“怎么?这小子的罪过少城主吗?”

    另一人邪笑道:“哼,这下有他好看了,害的老子输了五万两。”

    唐玉望着月灵诧异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得罪少城主的?”

    月灵道:“我们没有得罪他,是他们骑马差点踩到我。”

    唐玉皱着眉头道:“这下坏了,这家伙可不好惹,只怕天祈要有麻烦了。”

    只见匡柏然微微一笑,道:“那天的事我早不放在心上了,我是来恭喜你可以进入甲武院了。”

    天祈道:“那多谢你。”

    匡柏然摸了摸鼻子,似稍有不好意思,说道:“不过我还想跟你打一个赌?”

    天祈一愣,道:“打什么赌?”

    匡柏然道:“我和你打一场,你要是输了就把她让给我,怎么样?”说着指了指月灵。

    月灵诧异的“啊”了一声,道:“他……他……”说了两个“他”字却莫名的说不出话来了。

    唐玉嗤笑一声,道:“他是看上你了,谁让你长得这样好看,惹人嫉妒。”

    月灵红着脸低声道:“我又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天祈,他看上我做什么。”

    听了匡柏然的话天祈心里突地一紧,转即怒道:“月灵又不是件东西,怎么能拿来打赌?你怎么不拿你妈打赌?”

    匡柏然被噎的一愣,大怒骂道:“臭小子,你敢出言不逊,找死不成?”

    天祈怒视着匡柏然道:“要说出言不逊也是你在先,别以为你是少城主我就怕你。”

    台下有人起哄道:“小子,就赌吧,输了对你也大有好处哩,攀附了少城主可是你的福气。”

    另有人叫道:“少城主,你也总该赔付点什么吧,总不能让人白白送给你一个姑娘。”

    ……

    台下之人七嘴八舌的接连嬉笑嘲弄,净撺掇着天祈拿月灵跟匡柏然打赌。天祈心里气恼之极,挥出一掌将十几个人打翻在地,余人一阵惊慌,再不敢多嘴多舌,一时间鸦雀无声。

    唐玉道:“哼,活该。”

    天祈冷冷地瞥了匡柏然一眼,转身向高台下走去。匡柏然喝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天祈转过身来,冷声道:“你到底想怎样?”

    匡柏然道:“我的条件不变,要不跟我打,要不你跪在地上学三声狗叫,两条你选一条。”

    唐玉心里愤慨,叫道:“少城主,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匡柏然道:“你给我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匡柏然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云州城主却听的字字入耳,见儿子咄咄逼人心里不乐,叫道:“柏然,不要无理取闹,快回来。”

    匡柏然不理会父亲,只直直的盯着天祈,道:“你在白鹿堡杀了人当我不知道吗?告诉你,你杀的人正是我舅父,我要是将这件事说出来的话你以为你还活的了?”

    天祈道:“我说呢,原来你们都是一路货色,白鹿堡的人都是一帮十恶不赦的坏蛋,我杀了他们又如何?”

    匡柏然道:“你只要答应了我的条件这件事情我不但可以不提,以后你进入甲武院还有我罩着你,怎么样?”

    天祈道:“什么甲武院,你当我很稀罕吗?请我去我还懒得去呢,我没功夫跟你闲扯,哼。”说罢转身向高台下走去。

    匡柏然怒气上冲,大啸一声:“狂妄,看招。”突地一掌从天祈

    背后袭来,天祈听到背后风声响动,知道这掌力不弱,身形右闪从旁避过。

    匡柏然一掌击空,变招在后,倏地变掌为爪直抓天祈的左肩。天祈肩膀抖动,回肘反击,磕开匡柏然爪力,右掌从左臂下穿过正击在匡柏然的胸口,匡柏然脚下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五步,若不是他内力深湛天祈这一掌恐怕已经将他重伤。

    天祈道:“我不想跟你打,你别逼我。”

    匡柏然冷声道:“少嗦,穷小子,看招,铁线拳。”双臂交缠互错两圈,倏地双拳掼出,两道无形拳劲直袭向天祈。

    天祈脚蹬地面,纵身跃起两丈,两道拳劲从他胯下穿过,“砰通”一声大响,那两道拳劲正击在高台西北角的大石柱上,大石柱轰然倒塌,骇的人群“啊哟……”一阵乱叫,四散而逃,五个没逃得及的人被压死在石柱下。

    天祈凌空一个“鹞子翻身”落下地来,回头看了那大石柱一眼,勃然大怒:“你跟我来真的?”

    匡柏然猱身直上,势如猛虎,出拳连击,边打边道:“难道还跟你闹着玩不成,你凭什么拥有那么可人的姑娘,我可是堂堂的少城主。”

    天祈左遮右拦,拳打掌分,边打边退,道:“你胡搅蛮缠些什么,想打架我奉陪便是。”双手一缠,抓住了匡柏然的两只手腕,二人各自催动真力,一股劲风从二人周身荡开,二人身躯各是一震,向后退了几步。

    劲风所掠,台下的众人不自觉的抬手遮面。天祈同匡柏然这简单的几个回合交手已和之前的比试大不一样,云州城的人久居安乐,已很久未曾见过如此激烈的打斗,只觉得精彩至极。

    云州城主坐在椅子上定睛观望,他之初见匡柏然去找天祈麻烦心里大是不愿意,这时见二人打的如此精彩倒有意观赏一番,他既想看看儿子在“甲武院”的修习进境如何,也想看看天祈到底有多大本事,乐在其中,反盼望二人尽展能耐。

    月灵知道天祈和匡柏然已不是比武较艺,心里有些为天祈担忧,道:“我去帮忙。”说着便欲跃上高台。

    唐玉急忙拉住她道:“哎哎,你干什么去。”

    月灵道:“我去帮天祈呀。”

    唐玉道:“不行,他们这是比武,你去帮忙算怎么回事。”唐玉实是担心月灵和天祈联手将匡柏然打败可就不好说了,若是天祈一个人打败了匡柏然那只能说明匡柏然本事不济怨不得旁人,若是月灵上去相助便是以多欺少,这样一来匡柏然和云州城主必有说辞,对天祈实是大大的不利。

    只听天祈说道:“少城主,我知道你是喜欢上月灵了,可是月灵不喜欢你,不信你问问她。”

    天祈的话刚说完月灵便即接口道:“天祈,我不喜欢他,我喜欢你。”

    唐玉窃笑道:“大庭广众下你一个女孩儿家也不嫌害臊。”

    月灵一脸天真的道:“我本来就喜欢天祈,干什么要害臊。”

    月灵此话对匡柏然打击甚大,他倒不是因为月灵说不喜欢他而气恼,他本就只是垂涎月灵的美色,对月灵只是一种简单的占有心,并没有感情激荡上的疼爱,月灵如此说他虽感心里不快,但他对月灵并不恼恨。只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月灵竟如此坦言的说喜欢天祈而不喜欢他,这对他这个堂堂的云州城少城主来说无疑极具讥嘲,犹如当众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匡柏然顿觉颜面失尽,脸上火炭一般的烫。

    天祈扭头看了月灵一眼,对匡柏然道:“你听到了,我并不是怕你,我是真不想跟你打。”

    匡柏然身子发颤,紧握着拳头道:“少废话,你要是怕了就跪地求饶。”他这时已不再想太多,只想将天祈打败挽回自己丢失的尊严,甚至有了杀死天祈的念头。

    天祈见他咄咄相逼,毫不相让,愠道:“你真是不讲理,要打我就奉陪好了,来吧。”

    匡柏然身形斜刺,单掌直出,身如闪电般直向天祈攻来,“呼呼呼呼”连出四掌,劲力霸道非凡。

    天祈左臂旁引,右掌上翻,一拉一按,挡开匡柏然掌力,身形一转,反手一掌从匡柏然背后袭来,直攻他后腰。可匡柏然毕竟得云州城主传授,又在“甲武院”修习两年,功力之高远非周魁等人所能比,见天祈从他背后进袭,紧忙转身,右腿前伸蜷曲,用膝盖格开天祈掌力,顺势鞭腿上踢,直攻天祈小腹。

    天祈小腹一缩,脚蹬地面,身子向后掠出三尺,心道:“这家伙果然有两下子。”匡柏然是他自下昆仑山所遇到人中本领最高的一个,相比白彪犹要强上一些,天祈不禁燃起了斗战之意,但也只是较量之心,并不存在杀害匡柏然的想法。

    但匡柏然却不一样,他见天祈的功夫也不过如此,心想着定要将天祈斩杀而后快,以报之前被天祈的轻视和月灵的羞辱之仇,他是堂堂的云州城少城主,倒不认为杀了这样一个穷酸少年会惹下什么麻烦。

    匡柏然将真气凝聚掌心,一掌击出,一道蓝光直射向天祈。天祈侧身让过,反手一掌射出一道黄光,匡柏然也避开了去。

    只听匡柏然冷笑一声,道:“臭小子不赖嘛,在来,‘九连炸’。”双臂随着肩膀微微一抖,双拳直掼出去,排排拳劲一股接着一股击向天祈。

    天祈右脚后踏一步,双掌相合一圈,平推出去,掌中打出一连串的水晶波球,“砰砰砰砰……”连着九声大响,这一招比拼二人仍是未分轩轾。

    柏然见天祈挡下他这一招对天祈稍起了些许赞赏之意,呼啸一声,身如回弯弩箭一般,擦着地面绕着天祈的身子兜圈子,当真是快捷无论,只能看见一道残影绕着天祈的身子溜溜旋转。

    天祈微微笑道:“臭小子玩滴溜圈吗?我去你的。”倏地身形暴起,飞腿一脚朝着东南方踢去,只听见匡柏然大叫一声:“啊……”,身子擦着地面翻了五六个骨碌跌下了高台,天祈微微一笑,道:“臭小子,你输了。”

    他听匡柏然一直叫他臭小子,心里不平,也以“臭小子”回报匡柏然。

    月灵拍手笑道:“天祈,你真棒。”

    唐玉也自微微而笑,他不想得罪匡柏然,虽心里十分高兴却也不敢如月灵这般大肆欢笑。

    唐震面含喜慰的捋了捋胡须。

    云州城主却是深皱着眉头,匡柏然作为他的儿子又是云州城的少城主,今日败在了天祈手下他这个城主也觉得脸上无光,他虽见天祈功夫不弱,但想以匡柏然的修为绝不至于落败,正好瞧一场这两个俊秀的精彩比试,却没成想盘算落了空。

    台下众人见匡柏然突然落败具是摇头叹息,心里也是莫名万状,本来两人斗的旗鼓相当,没想到匡柏然竟被天祈一击落败。

    原来匡柏然是耍了一套花招,他以快速灵动的身法绕着天祈奔走,本想趁天祈不备,难判他攻击方位时给予天祈致命一击,没想到天祈早料他机先,判准他位置给了他一脚,正踢在他的脸上落下了高台,这可当真是弄巧成拙。

    倒不是说匡柏然这一“花招”不管用,面对寻常的对手匡柏然这一招定能让对手眼花缭乱,可他面对的是天祈就当别论了。

    天祈得胜,心里高兴,向高台下走去。突然,匡柏然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向天祈击去,“啪”的一掌,正击在天祈的背心。天祈正自得意,疏于防范,他也万没料到匡柏然会突发偷袭,这一掌打的他甚重,闷哼了一声“啊……”扑倒在地。

    匡柏然立在高台上,左脸颊淤青了一大块,擦掉嘴角的血迹,啐了一口,冷冰冰的道:“我还没输呢,你往哪儿走?”

    他也知道他这出手偷袭极不光彩,但此话说出便可稍文过失,“我还没输呢”便是说我打你是理所当然的,虽然牵强,但也不失为一种说辞。

    台下有公正之心的人具感愤愤不平,纷纷在心里谩骂匡柏然,不过碍于匡柏然的身份他们也只是在心里抱不平罢了。

    云州城主也觉得匡柏然出手偷袭实在是太欠光彩,微微皱着眉头。城主夫人倒是不然,脸上挂着微微笑意,在她看来只要儿子不吃亏其它的并不是那么要紧。

    但却恼的月灵大怒,纵身跃上高台,骂道:“你这个混蛋真是不要脸,怎么出手偷袭?”

    匡柏然面向月灵微微而笑,只觉得月灵的声音灵脆婉转如黄莺鸣柳,连骂人都是那么动听,笑道:“小妹妹,我怎么是偷袭了?”

    月灵嗔怒中含着三分天真,慢条斯理的说道:“天祈走的好好的都没有注意,你出手打他不是偷袭是什么?”

    匡柏然做出一脸无辜的表情道:“我又没让他不注意,再说我又没有输,出手还击不是应该的吗?只能怨他自己。”

    月灵未经人事不懂得狡辩之道,匡柏然的几句话说得她哑口无言,虽然知道匡柏然说的不对,但却找不出辩驳之词,气得她俏脸晕红,虎灵灵的圆睁着一双凤眼,较之之前的清纯之气更增添了几分妩媚,匡柏然望着她这副神情真是如梦如痴。

    月灵道:“我不管,总之你就是偷袭了,我要教训你。”正要抽出神锋宝剑,天祈突然咳嗽了两声,反手揉着后背,龇着牙道:“好疼啊。”

    月灵紧忙抢到天祈身边,扶着他身子道:“天祈,疼得厉害吗?”语声柔绵关切。

    天祈摇了摇头,微笑着道:“不厉害。”

    月灵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柳眉微蹙,道:“你到底疼不疼?”

    天祈想了想,道:“有一点。”

    月灵娇嗔道:“你是不是又逗我?”

    天祈笑道:“我不逗你,是有一点点。”比着小拇指,。

    匡柏然从沉醉中清醒过来,扭头瞧向天祈,见月灵对天祈缠绵万状,顿时脸变嗔怒,一股妒意直冲上胸。

    云州城主和城主夫人先前一直在关注甲武院选拔的比试,并未留意到月灵,这时见月灵一袭红衣如火云团雾,微风下轻轻拂荡,秀美凤目,端鼻樱口,真个是出尘如仙,这样的女子只怕是寻遍整个天师地界也难再找出第二个来,知儿莫若其父母,夫妻二人这才算是明白匡柏然要与天祈为难的原因。

    城主夫人道:“相公,柏然也不小了,你看是不是该给他选一门亲事了?”

    云州城主自然明白夫人的言下之意,说道:“该是应该了,只是那姑娘同那少年似乎……”

    城主夫人道:“哎……这有什么,你堂堂一城之主还管不了这点小事,你就柏然这一个儿子,难道不想满足儿子的心愿?”

    云州城主有些犯难,他知道夫人对这儿子疼爱有加,从小到大凡是儿子想得到的东西夫人无不一一满足。他对这儿子的疼爱实不亚于夫人,只是更理智一些而已,正所谓‘父爱如山严,母爱似水柔’,眼见天祈同月灵如胶似漆,要他以权势拆开二人确实令他有些为难。

第五十四章 匡柏然技穷难敌手

    月灵道:“我去帮你教训他。”

    天祈道:“别忙,你先下去吧,我自己来。”

    月灵关切道:“可是……你真的不疼吗?只有一点点?”也学着天祈的样子比着小拇指。她知道匡柏然那一掌出手虽狠,但以天祈的功力修为绝不会伤的太重,只是她记挂天祈疼痛而已。

    天祈俏皮的笑了笑,说道:“你帮我揉揉就不疼了。”

    月灵诧异的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那好,我帮你揉。”说着在天祈后背轻轻揉摩着,边揉边问道:“好点了吗?”

    天祈笑容满满,一副极其受用的样子。其实天祈并非简单的想让月灵为自己按摩,只是他知道匡柏然对月灵有爱慕之心,他这样做也是想好好的气一气匡柏然。果然,匡柏然脸色铁青,胸口鼓鼓起伏,双眼几欲喷出火来,暗骂道:“臭小子,竟敢如此轻视我。”

    台下之人见了这副情状亦是一脸茫然,脸上的表情精彩之极。一人笑道:“这小子,这档口了还图享受,看来也是个逍遥惯了的主。”

    他们见了天祈的身手再不敢因为匡柏然的身份而对天祈有轻蔑之心。

    唐玉咬了咬手指头,自言自语道:“比我会玩。”

    匡柏然怒不可遏的指着天祈喝道:“臭小子,你还打不打?你这像什么样子。”

    天祈站起身来,怒道:“无耻的王八蛋,你已经输了居然还偷袭小爷,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匡柏然道:“少说大话,我刚才只是一时大意,现在可没那么便宜了。”

    天祈对月灵道:“月灵,你先下去。”

    月灵点着头“嗯”了一声,转身向高台下走去。

    天祈叫道:“哎,等等,拿着。”将神锋剑递向月灵。月灵道:“你不用吗?”天祈道:“这个混蛋还用不着我用剑,你先下去吧,看我怎么收拾他。”

    月灵接过神锋宝剑,说道:“狠狠的揍他。”

    天祈微微一笑,理了理月灵鬓边的秀发,道:“你先去吧,等着我。”他本想亲月灵一口来着,这样能更好的刺激匡柏然,但转念一想月灵毕竟是个姑娘,虽然不通世事,但女儿名节很重要,他若是对月灵太过轻浮难免受人指指点点,他一个男子倒没什么,但月灵一个姑娘家被人说三道四可就不好听了,再说,凭什么要把匡柏然当回事?

    月灵走下高台,在唐玉身旁站定。

    天祈指着匡柏然道:“你不是说你没输吗?好,这次我就把你打服咯。”说即出手,左手掌,右手拳,分开两路向匡柏然攻来,直取他前胸,左肋。

    匡柏然见天祈说便动手,急忙出招相迎,双臂两分来挡天祈的招式,他这时已不敢对天祈有丝毫轻视之心,先前交手他已知道天祈绝非易于之辈,一个不慎便会折损在天祈手上,是以出招守中有攻,招招狠辣,尽取天祈要害,全是实打实的招数,再不敢耍花取巧。

    天祈虽不像匡柏然这般抱有致对方于死地之心,但昆仑四圣所传授的武艺又岂是非同小可,这时使将出来招招精微,路路巧妙,凡懂武学之人无不唏嘘惊叹,纷纷猜测天祈的师承,将天师城的武学大高手推敲了个遍也觉不对。

    云州城主凝目坐观,他身为一城之主,本领又极盛,这时见了天祈的武艺也觉得眼花缭乱,心里暗叹这样的少年真是百年难遇。他却不知道天祈此时正起了好武之心,有心让匡柏然将本事使足,是以并没有完全发挥本领。

    只见匡柏然一招“黑虎掏心”直取天祈正胸,掌心暗聚内劲。天祈脚步微移,侧身让过,左手搭在匡柏然臂弯处,右手扣在他手腕一缠向前引出,匡柏然这招“黑虎掏心”被天祈反击回去正打在自己的胸口,饶是他见机的快将暗劲收回未发,若不然必被自己所伤。

    但天祈见机得势,乘胜追击,身形一矮,左手反出一掌对着匡柏然小腹袭去。匡柏然急忙双臂相交护住要害,天祈这一掌正击在他双臂上,猛提一口真气汇于掌心,真气吐出,匡柏然身子一震“噔噔噔噔……”连着向后退了七八步,身子一晃,勉力站定,地板上被他踩出一连串的浅坑,匡柏然只感觉胸口突地一炙,难受之极。

    天祈这一掌虽然只用了四分力不到却也令匡柏然相当不好受。

    城主夫人见儿子似是吃了亏,急道:“相公,你快去帮帮柏然呀。”

    云州城主道:“这我怎么帮他?你总不能让我这个城主去欺辱一个少年吧。”

    城主夫人神色焦急,却也无话可说,站起身来叫道:“柏然,不要再打了。”

    匡柏然回头道:“母亲,你别管。”心里暗自恼恨,母亲为他说话岂不是说他不是天祈的对手,这让他在众人面前还有何颜面?在这万众瞩目之下向一个毛头小子认输,他

    以后还如何在这云州城立足?

    天祈道:“怎么样?你服不服?”

    天祈此话一问匡柏然更加恼恨,怒道:“臭小子,还没完呢。”鼓荡体内真气,华服飘荡,“呼呼”连出两掌向天祈招呼来。

    天祈身不动,脚不移,也出两掌,轻松随意的将匡柏然的掌力化解了,微微一笑,道:“就这些吗?没劲,我不跟你打了。”语声轻蔑至极。

    匡柏然勃然大怒,咬牙骂道:“小杂种,竟敢如此轻视我,看招。”身形暴起,快似箭矢一般向天祈冲来,一阵连环扣打,拳如雨点,砰砰声响。

    天祈拳磕肘击,尽挡开匡柏然的拳劲,抬腿一脚将匡柏然踹飞老远,道:“你还真难缠呀,好,看我这招,‘佛从天降’。”语声甫毕已飞起半空,双臂伸展如鹏鸟在天,左腿蜷曲,右腿平展,凌空旋了个圆圈,头上脚下的从空中直压下来,右手一圈,出掌扑下。

    云州城主霍地站起身来,惊急大叫:“柏然,快躲开。”语声嘶哑,显然他知道天祈这一招非同小可。

    匡柏然心里也惴惴发颤,可威压之下他脚步已难移动分毫,咬的牙齿咯咯作响,心道:“有什么了不起。”举掌上迎,来接天祈掌力,“轰”的一声巨响,尘烟滚荡,劲风从高台上扩散出去,临近高台的人除月灵以外具被掀翻在地,呜呜啦啦发出一片“啊呦……”的呼呀之声。

    唐玉啐了一口嘴里的沙子,颤声道:“这……这……这也太强了。”

    月灵淡淡的道:“他输了。”

    云州城主同城主夫人具是凝目观望着高台,嘴唇颤动,一脸惊愕。只见尘烟散尽,高台上现出一个两丈来宽的大坑,天祈俏站坑旁,却没了匡柏然的踪影。

    城主夫人掩着嘴唇倒抽一口冷气,颤着声音道:“柏然……不……不会……”

    云州城主紧握着拳头,浑身乱颤,低声怒骂:“臭小子。”正要出手,只见那大坑里一个人影蹿出,直向天祈扑去,挥手一掌将天祈击出三丈多远,跌倒在地。

    那人影站定,只见他全身金黄,似是一个金人一般,眉眼间正是匡柏然。

    众人面面相视,对于匡柏然身体的变化具是大感匪夷所思。

    云州城主深皱着眉头道:“‘金甲兰盾’,柏然怎能这样冒失,唉!要是……他就不该去找那小子的麻烦,真是红颜祸水。”说着狠狠地朝着月灵的身影瞪了一眼。

    地面铿锵声响,匡柏然缓步走到天祈身前,冷冰冰的道:“臭小子,你让我当众出这么大的糗,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天祈捂着胸口站起身来,咳了一声,见了匡柏然这副样子也是猛然一怔,诧异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匡柏然道:“哼,什么东西?你去问阎王爷吧。”挥拳向天祈击去,天祈左手一遮,右掌挥出正击在匡柏然的身上,只听见“铮”的一声响,天祈的手掌竟似打在了金石上,匡柏然全不受一丝伤害。

    天祈见此怪状,急忙向后跃开,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匡柏然道:“能将我逼到这个份上你还是头一个,不过也到此为止了,你认命吧。”脚蹬地面向天祈掠去,挥拳直冲,两只手臂似两把铜锤一般冲着天祈一阵乱击。天祈左遮右挡,竟被逼得连连后退。

    不过天祈毕竟是得仙人传授,自身又集金仙血脉和魔族血脉于一体,匡柏然这一秘法虽然神奇,但天祈一时也并未吃什么大亏,只是这一番格挡手臂倒有些酸痛。双臂合着向前猛推,抵着匡柏然的拳头身子一荡向后斜掠三丈,在台角站定,龇着牙搓了搓手臂,道:“还挺疼。”

    云州城主轻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点了点头,对夫人道:“看来是柏然赢了,这‘金甲兰盾’那小子是破不了的。”

    他认为以天祈的年纪能有如此功力已十分难得,这“金甲兰盾”乃是他匡家祖传的功法,习练艰难,但是大成者用此功法就好似身上穿了一层黄金铠甲,不但**防御强横了好几倍,就连攻击力也大有提升,他作为一城之主尚未习得,匡柏然天资聪悟,小时由匡兰河也就是匡柏然的爷爷,上一任的云州城主点拨得以习成,只是这“金甲兰盾”有一个弊端,倘若被破那么用此功法之人轻则全身瘫痪功力尽失,重则经脉尽断性命不保。

    先前云州城主担心匡柏然此功法习练不熟,又见天祈本领非凡,担心匡柏然是热血冲了头才贸然使用此功法,现在看来这层忧虑是多余的了。

    月灵满脸忧色的望着天祈,叫道:“天祈,你要小心呀,他这个样子怪的很。”

    匡柏然回头看向月灵,咧着金色的嘴唇笑着道:“小妹子,你就等着跟我吧。”神色得意至极。

    月灵道:“哼,我才不跟你呢。”

    唐玉低声嘀咕道:“这么大个金人要是卖了该值不少钱。”

    匡柏然面向天祈道:“小子,你现在就是求饶我也不会放过你了。”

    天祈目光一沉,说道:“你想杀我?”

    匡柏然道:“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找一副大一点的棺材。”

    云州城主本来对天祈颇有欣赏之心,但转念一想天祈本领太强,况且年纪尚幼,今次又和匡柏然结下了大仇,以难再用,倘若将来不受约束势必成为心头之患,不如尽早除去,是以眼见匡柏然动了杀机也不出言阻止。

    天祈见匡柏然起心要杀自己,心中大怒,暗道:“我又没得罪你,你想抢月灵现在还想杀我,真是混账。”大声说道:“棺材还是你自己留着吧,要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暗聚体内真气,充斥满了周身的经脉。

    匡柏然冷声道:“好,那就试试。”身形暴起,直向天祈冲来,拳重千斤,当正袭向天祈的胸口。

    天祈左手一缠向外牵引,顿时将匡柏然这一拳的拳劲化解了去,可匡柏然左手一记刀手又已劈到天祈的面门前,天祈右臂上举挡下了这一记刀手,手掌一翻,拇食中三指便扣中了匡柏然手腕上脉门的位置。

    按理说脉门受制匡柏然这条手臂便当立刻失去了力气不听使唤,但他全身“镀金”,天祈的手指就好像扣在了一根粗金条上,硬邦邦的,哪里寻得着脉门。

    匡柏然邪邪一笑,全身用劲,推着天祈直往后退,不断将内劲灌于双臂。幸亏天祈的内力不输于他,催动真力,二人一时倒是斗的旗鼓相当。

    天祈脚下猛一踏地,用劲一定,顿住了脚步,源源不断涌动体内的真气,他此时也感觉到匡柏然的功力较之之前大有增长。

    匡柏然亦是暗暗心慌,他的“金甲兰盾”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倘若一个时辰之内战天祈不下,等功力散去到那时便只能任由天祈宰割。不过他也心想自己虽然耗体甚大,但天祈也好不到哪里去。可转念又想他堂堂的云州城少城主居然连一个比自己小上七八岁的穷酸少年都打不过那不是丢尽了脸吗?

    台下不懂武学的人也是看的着急,先前二人打的异常精彩激烈,现在却变成了互相推搡,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们却不知道二人正在进行着内力的比拼,实比先前拳拳到肉的打斗更要激烈。

    唐玉焦急的搔了搔头,低声道:“这是干什么呀。”他心里向着天祈,见天祈不能得胜也自慌张,真怕天祈一个不慎被匡柏然打死在台上,高声叫道:“天祈,踢他老二。”此言一出众人齐向他看来,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愣愣怔怔,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唐震暗骂道:“混账东西,真是丢人现眼。”

    月灵诧异问道:“你说什么老二?”

    唐玉脸一红,微低着头道:“女孩儿家别问。”他一个痞子惯了的人此时也觉得害羞,觉得刚才的话说的甚是粗糙不雅,更加不合时宜。

    天祈听到唐玉的呼叫微微一怔,他也根本没听明白唐玉的话是什么意思,李隆村压根就没有“老二”这一叫法。

    匡柏然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去攻击天祈的裆部,但他自己却小心防范着,以防天祈当真听了唐玉的话使出下损的阴招,他却忘了他的“金甲兰盾”早已经将他的全身保护了起来,天祈即便真的攻击他那个部位也不会奏效。

    天祈微微一笑,道:“你就这么大本事吗?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不逗你玩了。”猛提一股真气自掌心吐出,低喝一声,匡柏然的身子一震向后退了三尺,天祈纵身跳起,反腿一脚朝匡柏然面门踢去。

    匡柏然左手护持面门,右手翻转来抓天祈脚踝,抓了个正着,心里正自窃喜。天祈忽地身子凌空一转左腿从旁踢出正中匡柏然侧脑,“铮”的一声响,右腿加劲挣开匡柏然的手爪,顺势前伸勾住匡柏然的脖颈,身子上翻,左脚一记冲天上踢正中匡柏然的下巴,又是“铮”的一声金属声,匡柏然的身子“砰”的一声砸在地上,擦着火花滑出两丈多远。

    天祈凌空一个筋斗在地上稳稳站定,飘逸自如,潇洒之极。台下有些人忍不住大声叫好。唐玉打了个响指,叫道:“帅呆了,我要是有这么帅就好了。”月灵对天祈竖着大拇指,笑着道:“真棒。”

    原来之前天祈并未拿出真正的实力跟匡柏然打,他见匡柏然这功法有几分意思便想着引他多使些招数,他也确实见到了“金甲兰盾”的奥妙,匡柏然的防御力和攻击力都大有增强,不过也仅此而已,相比于天祈还要差上太多,天祈玩了一阵兴趣殆尽,便想着结束争斗。

    在场的所有人除月灵以外具以为天祈已经发挥到了最大本事,却不知道孩子本性人所共迷,不过月灵却也不知道天祈一直在逗玩匡柏然。

第五十五章 报子仇再战俊少年

    匡柏然站起身来,目光阴戾的直视着天祈,他万没想到天祈竟还隐藏了如此强的实力,他启用了“金甲兰盾”竟还无法战胜天祈,顶多算是一个平手。当然,这“平手”也是匡柏然自己想当然的所认为,不过即便是平手他也无法接受,云州城少城主这一身份便让他觉得高人一等,让他和一个穷酸少年以平手打和他如何能甘心?

    天祈轻蔑笑道:“哼哼,你打不过我,更杀不了我,我不陪你玩了。”

    匡柏然猛地一怔,转即怒道:“你说什么?玩,你说你在陪我玩?”

    天祈道:“我看你功夫不错就像试试身手,你比他们强多了,不过也就那样,那个什么‘甲武院’我不打算去了,还有月灵是我带出来的,她不会跟你走的,你就别想了,今天到此为止。”说着向匡柏然抱拳作了一揖,这都是他在昆仑山时昆仑四圣教给他的与人相处之道,不过他这话说的可就有些不谦了。

    昆仑四圣中玉阳子,莫菱仙姑常教他与人交往要恭谦有礼,而苍云子却教他为人要坦率,与良善之人交要谦和,与不善之人交便不用那么讲究,该说什么就说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道理讲不通就揍他。天祈是少年人心性,性格又倔,在这方面他更愿意听从苍云子的,他能够向匡柏然作一揖已属难得,要他向匡柏然说几句软话那是绝无可能。

    匡柏然受天祈如此讥嘲心里怒火上冲,回头向高台下看去,只见众人皆是怔怔的瞧着高台上,在他看来这些人的脸上对他尽是嘲讽,又扭头向父母瞧去,他见父母亲也是眉头紧锁,满脸尬容,不觉得心里越发嗔恼,挥掌便向天祈袭去。

    天祈脚步微移,闪向一旁,匡柏然那一掌劈了个空。天祈有了先前被匡柏然偷袭的经历,心里早就暗暗提防,愠道:“你还来,难道真的想让我将你打的爬不起来吗?”

    匡柏然怒道:“臭小子,少说大话,你要真有这本事你就来。”他这话自己也觉得甚是没有底气,但颜面当前他是绝不可能就此罢手的。

    天祈胸膛起伏了几下,沉声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就先破了你这金身。”鼓荡体内真气,蓝衣飘动,身遭的空气微微扭曲,就好像燃着一簇透明的火焰。

    匡柏然见天祈凝聚真气,率先出手,双掌上下翻转,平推出去,一股覆浪般的掌力应着天祈猛然袭来。只听天祈大啸一声,一道残影闪掠,“咻”的一声便闪到了匡柏然的身前,台下众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却也没看清楚天祈身法的移动。云州城主不禁叹道:“好惊人的速度。”

    只见天祈定在匡柏然的身前,右手拳上结着一个金黄的龙头正抵在匡柏然的心窝,匡柏然大瞪着眼睛,满脸惊恐,颤声道:“你……你……”天祈顺着匡柏然的话淡淡的道:“你完了,这下该老实了。”说罢撤开拳头,龙头倏息。

    匡柏然捂着胸口,佝偻着身子,嘴里发着“呜呜”的沙哑声,颤着脚步慢慢向后退了几步。突然“忽刺啦”一阵响,匡柏然的身上炸开一团金光,身上的衣服好似碎朽的破布一般爆裂开来,如片片树叶四散飞零,伴随着衣服碎裂的声音匡柏然仰头“啊……”声惨叫,声音凄厉至极。

    忽地叫声顿息,“扑通”一声,匡柏然仰跤跌倒,**着身体,身上布满一块一块的血迹,一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台下之人皆是挢舌不下,大瞪着眼睛怔怔的瞧着高台上,一时间四周静寂的一丝声响也没有,就好像时间突然定格了一般。

    天祈一脸茫然的看着手掌,喃喃道:“我……我没出全力呀,他不会真死了吧。”

    天祈这招“炎龙烈钢”最是刚猛,不过他并没有想要杀死匡柏然,是以只用了六成力。不过匡柏然的“金甲兰盾”全凭五脏六腑做支撑,“金甲兰盾”一旦受破五脏六腑必定大受损伤。依着天祈此时的功力,六成力的“炎龙烈钢”不见得就能要了匡柏然的命,所以说匡柏然全是损在了自己的绝招上。

    唐玉心里惶恐,眨了眨眼睛,道:“他……他不会死了吧。”扭头看向月灵,正见月灵目不转睛的盯着匡柏然看。唐玉扳着月灵的肩膀转了个身,道:“人家没穿衣服,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一直盯着看,天祈的你还没看够呀?”

    月灵道:“我没看

    过天祈没穿衣服。”

    唐玉诧异的“啊”了一声,道:“你们不是……”话说了一半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突然,一个霹雳般的声音大叫道:“儿子。”声音嘶唳悲切,人们只感觉耳边轰了一个响雷,不禁地心里乱颤,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云州城主身形暴起,纵身一跃,临空虚踩一脚便掠到了高台上,俯身抱着匡柏然的身子,叫道:“柏然,你醒醒啊,我是爹呀。”搭了搭匡柏然的脉搏,见他脉象细弱,以难救治,即便保住一条命以后也将成为一个废人。

    天祈心里有些忐忑,指着匡柏然的身体道:“他……我……他……”支支吾吾,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云州城主浑身瑟瑟颤抖,站起身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双眼猩红如同恶狼一般,直直的瞪视着天祈,冷声道:“是你,你杀了我儿子,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抽筋扒皮。”说着咬得门牙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颤颤跳动。

    天祈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道:“他……不怨我,是他,怨他自己。”

    城主夫人这时也急跑上高台,跪在匡柏然的身前,颤声叫道:“儿子,儿子,你……你这是怎么了?”眼泪止不住扑簌簌的滚滚流出,身子起伏,失声痛哭起来,当真是撕心裂肺。

    唐玉对月灵道:“这下完了,天祈把少城主给打死了,怎么办?”

    月灵道:“这又不怪天祈,是他先找事的。”

    唐玉道:“你可真是个小丫头,这话你对城主说有用吗?他一定会让天祈抵命的。”

    月灵不知畏惧,说道:“他一定打不过天祈,再不行我们就跑。”

    唐玉一时无话可说,跑到唐震身边寻求唐震拿主意,可唐震也无计可施,一脸无奈之极,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城主夫人涕泪纵横,骂道:“小畜生,你竟敢下如此重手。”

    天祈心里嗔恼,怒道:“你怎么骂人呀,大家都在看着,是他找事的,怎么能怪我?”

    城主夫人道:“你还狡辩,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云州城主道:“你先带柏然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这小子交给我来。”

    城主夫人道:“决不能饶了他,你一定要为儿子报仇。”

    几名侍卫抬着匡柏然走下高台。

    天祈道:“本来就是你儿子的错,你想杀我为他报仇我也不会怕你。”

    云州城主道:“好小子,那你就受死吧。”出掌向天祈袭来,天祈见他招式威猛心下不敢懈怠,不再如先前斗战匡柏然那样带有玩乐之心,当下沉着应对,当云州城主的掌力袭到他腹部时,天祈急忙收气缩腹,左臂上举格架,来挡他掌力,右手探出来抓云州城主左肩。

    云州城主肩膀抖动,卸开天祈抓力,左手一圈翻转径拿天祈右臂关节。天祈右臂回蜷,反手食中二指曲扣来拿云州城主手腕脉门,左手斜出直袭云州城主胸口。

    云州城主见天祈招招先机,精微巧妙,心里也是一凛,出右掌来挡天祈掌力,双掌相交,二人各催真力,身子具是一震,向后退了两步。

    云州城主道:“好小子,果然有两下子,你是谁家的子弟?”

    天祈道:“你不讲道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云州城主怒“哼”一声,纵身跃起,居高而下向天祈扑来,掌势排山,直袭向天祈。

    天祈不闪不避,举掌相迎,“砰”的一声,一股劲风从二人周身荡开,云州城主这一掌的力道果然非同小可,只见天祈的半截身子被他拍进了地下直没入腰。

    云州城主乘胜追击,左手“呼”出一掌径击向天祈的面门。天祈催运真力,回掌反击,掌力携着劲风亦向云州城主的手掌击去,两掌相交又是“砰”的一声响,天祈的身子又向下陷了半尺。云州城主不断催运真力下压,天祈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往地下陷落,竟似要将天祈活埋到地下。

    天祈怒道:“你把小爷当钉子了,给你来点真格的。呀……”大啸一声,催运真力回掌上顶。云州城主只感觉一股浩大的劲力当胸袭来,身子一震,掌力顿松,天祈趁此间隙一指点出,“飕”的一声射出一道紫光。云州城主急忙侧身闪避,那道紫光从他面颊射过,划了一道

    寸来长的口子,渗出点点血迹。

    云州城主身子凌空一转,落下地来。天祈挥动双臂在地上猛力一击,“砰砰砰砰……”一阵大响,地面裂开数道手臂粗细的裂缝,天祈的身子如长弩离弦一般从地下直蹿而出,直冲上半空,双掌相合一翻,一掌打出,一个水晶波球向云州城主袭来。

    云州城主双脚猛力一顿,猛提一口真气,左臂微屈下压,大喝一声“铁线拳”,右拳掼出,拳劲同水晶波球击在一起,“嘭”的一声大响,余劲四射。

    天祈知道那一招无法将云州城主击败,随在水晶波球之后如同一只飞天蓝鹰一般居高扑下,当临近云州城主不足两丈时挥出一掌乃是一招“佛从天降”。

    云州城主知道他这一招厉害无比,闪避已是不及,急忙将真力灌聚双掌,双掌推出来挡天祈单掌,两股劲力相交,高台一阵剧烈的摇晃,云州城主着脚处陷了两个两尺来深的大坑,劲风一股接着一股的从二人身遭荡开,冲击的人群不住后退。

    但云州城主毕竟是统率百里的一城之主,数十年的功力岂能一般,天祈虽然天资奇异又得仙人传授,但毕竟功力尚浅,一时也难将云州城主战下,不过二人旗鼓相当已让人大感匪夷所思。

    台下众人皆是目不转睛的观看着这十数年难得一见的精彩决斗,心里各有盼望的胜者,至于决斗的原因倒没有几个人去追索在意了,在他们看来热闹似乎比人的生死更加重要。

    唐玉对唐震道:“爹,你说天祈能打得过城主吗?”

    唐震道:“难说,不过这小子果然非同一般。”在唐震心里更盼望天祈获胜,这样他唐家算是真正结识了一位英雄人物,对于唐玉将来继承祖业大有益处。不过他心里也暗暗担忧,天祈是他唐家举荐来参与“甲武院”选拨的,今番天祈打死了匡柏然,倘若云州城主得胜,事后必然找他唐家算账,尽管责任不在他唐家又有大城主为其撑腰,可是事情仍然十分棘手。

    云州城主道:“这要是你的全部实力你就完了。”大喝一声,猛催真力,天祈身子受震向后斜掠飞出,凌空翻了两个筋斗,双脚在一个石柱上“笃”的一弹,又暴掠冲来,嘴里叫道:“你才完了,‘炎龙烈钢’。”拳头上结着一个金黄龙头,横拳直冲向云州城主攻来。

    云州城主双掌叠在一起来接天祈的拳劲,他不知道天祈这一拳的深浅,不敢将招式用的太老,这一招乃是三分实七分虚,当拳掌相接时云州城主急忙撤力,身形右闪让开了天祈的拳劲。

    天祈一拳击空回腿反踢,云州城主挥臂格挡,向后退了一步。天祈脚上踏着一团火焰,招招抢攻,腿踢连环,连出八脚。

    云州城主左闪右挪,掌击拳磕,挡开了天祈的“连环八腿”。

    天祈身形一矮,一个后摆扫堂直攻云州城主的下盘,脚掌擦着地面在地上画了一个火焰半弧。

    云州城主纵身跳起,天祈这一招又击了个空。但天祈也变招奇快,右手支着地面一弹,身子向上蹿起,双腿似车轮一般旋转连环乱踢。云州城主双臂横架,连连格挡,突突声响。

    天祈双臂一展又向空中蹿高三丈,大喝一声,左腿蜷曲,右腿踢出,从空中直冲下来,如同陨石降落一般,力由腿发。云州城主急忙纵身后掠,向后闪躲,“砰”的一声巨响,地面被天祈轰击出了一个一丈圆围的大坑,天祈身子旋转两周,飘然落地,抿了一下鼻子,大声说道:“你说咱俩谁完了。”语声有些得意。

    天祈的此番连攻竟逼得云州城主连连闪躲,全无还手之机,当真令人惊诧之极。此时的高台已被他二人的打斗轰击的坑坑洼洼,全不成样子。台下之人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打斗,一个个惊得大瞪着眼睛,挢舌不下。

    云州城主心里甚是惊惧,暗道:“这臭小子难道是神仙教出来的?竟有如此潜能。”想着自己也觉得可笑。本来以他的年纪和身份对战一个年龄不满双十的少年已是极不得体,但儿子的大仇如何能够不报?

    可是斗战了数十回合不但未能将天祈斗败反而让他占了上风,云州城主自觉脸面真是丢尽到了极点,当真是可恨可恼,越想越气,他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天祈杀死在当场,只有这样才能堵得住众人的悠悠口。

第五十六章 龙虎斗云州争霸

    云州城主心里正盘算着如何收拾天祈,天祈突然开声问道:“你是这城的城主?”

    云州城主微微一怔,他不明白天祈为何会这样没头没脑的明知故问,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天祈笑道:“也没什么意思,我是在想你这城主当的确实不怎么样,不如换换人吧。”

    云州城主愠道:“你说什么。”气的胡子颤抖。

    天祈做着语重心长的样子道:“你看啊,你是这城的城主武功差劲不说,你还不会教儿子,你这城主是不是当的不怎么样?我建议你还不如换别人当,唐玉就不错,你不如让他当吧。”

    众人的目光齐向唐玉瞧去,只见唐玉一脸木讷,愣愣怔怔。

    云州城主怒道:“小子,不要以为你有几分本事我就收拾不了你,你不要太狂妄了,告诉你,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云州城。”

    天祈眨了眨眼睛,一脸轻蔑之极的神色,笑道:“一把年纪了说大话也不害臊,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呀,我还怕你了?”

    云州城主怒火填胸,圆睁着虎目,他堂堂一城之主被一个毛头小子如此轻蔑讥讽当真恼煞人,沉声喝道:“臭小子真是气死我了。”

    天祈拍了拍肚皮,笑着道:“你可别生气,气破了肚皮可不好,吃的饭都没地儿盛。”

    云州城主见天祈说话东扯西扯却句句挑衅,一言一语都是极其轻蔑的犹如逗耍孩童一般,勃然大怒,虎吼一声出爪向天祈抓来。天祈后退了两步,道:“还来。”举手相迎,外牵内引,双手交缠互错,绕着云州城主的手爪推拉摩擦,二人又换了四五招。

    云州城主双脚踢踏盘缠,攻击天祈的下盘。天祈左闪右避,双足轻点,一蹦一跳,犹如一只狐兔一般,云州城主怎么也攻他不着。二人脚下换招手上也不停,拳来掌搓,擒拿勾打,确是精微妙招。

    天祈忽而前推,忽而后缩,忽而外扬,忽而内敛,一一尽将云州城主的招数破解了去,竟似云州城主要出什么招式他都能提前预知一般。

    原来之前的交手天祈早已经摸清了云州城主的招式去路,这时才能一一化解,他起先见云州城主功力深厚,虎威凛凛,心里颇有敬畏之意,这时见他也不过如此,敬畏之心大去,顽心又生,也自开始逗耍起他来,想也可笑,他们两父子竟都未能逃过被天祈戏耍的命运。

    天祈瞅准云州城主脚下的方位,双掌在云州城主眼前虚晃一招,右脚猛力一踏,正狠狠的踩在云州城主的脚背。云州城主脚上吃疼,“啊哟”一声叫唤,动作稍滞。

    天祈身形斜掠,扯着他的宽袍大衣向上一掀正盖在他的头上,“砰砰砰”连出三拳正中云州城主的面门,矮下身来盘腿一脚又踢在云州城主的腿弯处,云州城主身子一晃,腿上失力,单腿跪在了地上。天祈身形一闪,转到他面前,“咳”了一声,微笑道:“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

    云州城主扯下头上的衣袍,见自己正面向天祈而跪,心里又羞又恼,怒骂道:“混账的畜生。”忽刺一掌向天祈袭去。天祈双臂一展做鹏鸟腾飞之状向后跃开两丈,指着云州城主哈哈大笑,道:“咦,大猫熊,你们看哎,大猫熊,哈哈,哈哈。”果见云州城主的两个眼圈黑的发紫,确是两只熊猫眼,正是被天祈刚才所打。

    台下有的人摇头叹息道:“这小子真是过分,太顽皮了,怎么能这样戏耍城主。”

    唐玉道:“爹,天祈的本事真是了不起,连城主都不是他对手。”

    月灵接话道:“那是自然,天祈可厉害了,就连地府的人都怕他。”

    唐震却是紧锁着眉头一脸忧色,对于月灵的话全当吹牛乱谈,叹道:“那可不见得,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唉!就不应该让他来参加什么选拔,这算是惹了滔天大祸了。”

    云州城主站起身来,用手掌擦了擦眼角,**辣的疼。突然感觉嘴唇上有东西滴下,伸舌头一舔,咸咸的,觉得鼻孔里有东西流出,伸手一抿,手背上红了一片。天祈的三拳两拳把他打成了熊猫眼,一拳竟将他鼻子打出了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云州城主怒火中烧,目光如饿狼争食一般,恶狠狠的直瞪着天祈,看这神情简直是要把天祈撕碎嚼烂了方能消除心头之恨。

    天祈依然一脸淡然,浅带微笑,他孩子心性,只觉得十分可乐好笑,倒不觉得这对云州城主是什么污辱。

    云州城主忽地勃然色变,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紫气,腰身微弓,双臂前伸,背上的肌肉高高坟起,全身的骨骼发出“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怒吼一声确是虎啸之音,身上散出的真气不禁令天祈心胆一寒,脸上的笑容顿敛,战兢兢的向后退了两步,道:“他……他这……还有这一手。”语声竟有些颤抖。

    唐震大瞪着眼睛望着云州城主,满脸惊惧之色,颤声道:“兽王怒,他……他真的用出来了。”

    高声大叫道:“天祈,小心呢,这是兽王怒,不可大意。”

    天祈目光沉毅的紧盯着云州城主,不待唐震提醒他已

    感觉到云州城主的身周弥漫着浓重的杀气,较之先前,云州城主的功力好像瞬间提升了倍余不止,真是霸道中透着阴冷。

    唐玉问道:“爹,什么是兽王怒?”

    唐震道:“这是城主的独门秘技,也是城主的最后杀招,‘兽王怒’无疑是如猛虎发怒一般凶猛,十八年前隐雾山中有一条成了精的血鳞红蟒作乱,吞食了云州城数百人,闹的整个云州城人心惶惶,最后便是由城主以此绝招将那红蟒击杀,我至今仍记得当时的惨烈之状,城主以此秘招来对付天祈,只怕是……”说着不禁自己也冒出了一身冷汗,可见这“兽王怒”的恐怖。

    月灵听唐震说了“兽王怒”的厉害内心也甚是忧虑,柳眉紧皱,玉指曲蜷,心里暗暗提防,若是发现天祈有丝毫危险便即出手。她本来现在便想出手相助天祈,只是她知道若是她此刻出手天祈心里必然不喜,她不想惹天祈不高兴,只能暗做准备。

    忽地云州城主大吼一声,犹如晴空中一个霹雳炸响,惊得众人心里突地一跳,只见一只斑斓猛虎的身影加在了他的身上,真是凛凛生威。

    天祈的嘴角微微抽动,惊诧道:“大老虎。”顿了一顿,又沉声道:“哼,有什么了不起。”他嘴上说着不惧,但感受着云州城主与先前大不一样的气息心里也着实有些紧张,暗运真力,静待云州城主的攻势。

    云州城主忽地纵身蹿出直向天祈扑来,伴随着虎啸之音确如饿虎扑羊一般,爪携劲风,直向天祈顶门按落。

    天祈有些惊慌,抖了一个机灵,“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三步,腰身微弓,双手前推,举臂来挡云州城主的攻击,扳住了虎影的手爪。可此刻云州城主的力气竟大的出奇,“砰通”一声,天祈直直的被扑在了地上,“刺刺拉拉”,天祈着跤处的地面裂开数道裂缝。

    天祈咬着牙奋力反挣,压着嗓子叫道:“好大的劲儿呀!”双臂失力,竟被云州城主压着手臂死死的摁在了地上。

    云州城主撤开右手,虎爪拂面,朝着天祈脸上抓落。天祈猛然大惊,瞳孔紧缩,急忙偏头闪躲,脸上被虎影的爪子拂了三道血痕。云州城主的左手也缓开,双爪齐落抓向天祈的面门,虎王暴怒,爪风掠影。天祈急忙递出双手掐住虎头奋力上推。

    月灵见天祈难斗云州城主,正要跃上高台相助,只见天祈大喝一声:“呀我去你的。”膝盖上顶,云州城主连着虎影的身子被天祈顶了个翻个儿。天祈趁机向右翻滚,一个鲤鱼打挺翻起身来,右脚在地上一蹬,身子斜掠飞出好似快箭离弦,右拳结着金黄龙头向云州城主击去。

    当离云州城主不足半丈处,云州城主身躯陡然一转,左脚后踢,正是一条虎尾甩出,天祈的胸口被虎尾鞭了个正着,身子擦着地面反向回跌出了两丈多远。

    人群中一人道:“还是城主厉害呀。”

    另一人道:“就是,他一个毛头小子跟城主打不是自寻死路嘛。”

    唐玉不忿道:“你们两个墙头草,刚才还说天祈厉害呢,现在怎么又反口了?”两人侧头看了唐玉一眼,碍于他唐家的权势两人并未理睬他,只在心里骂了他几句。

    天祈翻身坐了起来,身子微微佝偻,单腿跪在地上,捂着胸口巨“咳”了一声,咬着牙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暗道:“他这什么功夫啊,加了一只老虎怎么就这么厉害。”

    月灵皱着眉头叫道:“天祈,我帮你好不好?”

    天祈摆了一下手道:“你别来,我能行。”

    月灵举着神锋宝剑道:“那给你剑。”

    天祈本想去接,但转念一想倘若用剑就是打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说道:“我用不着,徒手我也能打败他。”

    人群中一人嗤笑了一声,道:“哼,小子还逞强,当真不知死活。”

    月灵收回神锋宝剑,微低着头,嘟着嘴低声道:“那好吧。”尽是一副小女儿情态。

    天祈抿了一下鼻子站起身来,轻舒一口气,指着云州城主道:“别以为你变了一只大老虎就有什么了不起,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炎龙诀’。”双手相合一挫,手掌红光笼罩,劲风拂衣动,左手一圈,右掌忽刺推出,大喝一声:“弧炎龙。”龙吟之声震空作响,一条火焰长龙盘缠着向云州城主袭去。

    云州城主双脚稳扎,只见那附在他身上的猛虎影子引吭咆哮,一股强大的劲气从他身上荡出,当真是虎啸震天,龙吟绝空。火焰长龙同那猛虎的身影撞在一起发出“轰隆隆”一阵大响,整个高台一阵猛力的摇晃,火花四溅,火焰长龙化作了一团团火红的火焰,劲风从中荡出,天祈“噔噔噔噔……”踏着地面向后连退了七步,脚脚在高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深的印痕。

    云州城主脚擦着地面也向后退了六尺多远,二人真气比拼荡出的劲力将高台上东北,东南,西南的三根大石柱具震倒在地,慌的周遭的人叫唤着四散而逃,他们此时方才实打实的领教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龙争虎斗。

    唐玉惊讶的出了神,半晌才恍惚过来,问道:“爹,天祈这是什么功夫,我

    怎么看他放了一条龙出来。”

    唐震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这小子越来越不可思议了,似乎……”他本想说“似乎不是凡人”,但觉得自己的话也太过荒渺,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月灵心里惴惴,目光始终不离开天祈身上半寸。天祈的这招“弧炎龙”打足了十成力,可是好像仍显不足,只见云州城主端立高台,身上附加着的猛虎身影愈发狰狞可怖,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月灵的心里不禁越感不安起来,她知道天祈此时已出了全力再无丝毫保留,若是还不能将云州城主打败她便只能出手相助了。

    其实天祈的这招“弧炎龙”已给云州城主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云州城主对天祈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本事也深感钦佩,不过他经验老道,心里甚是清楚临阵对敌不仅仅拼的是功力的深浅,更重要的还有一口气,只要气势不倒便能慑敌三分,是以他强自忍耐,汇聚真气不散,伺机拼上最后一击,更何况他还有一件法宝没有使出,到了迫不得已之时即便天祈本领再强也难敌这宝贝的厉害。

    心里盘算已定,催动真气运于丹田,身上附加的猛虎身影仰头一声咆哮。云州城主双膝微弓,右手上左手下画了一个半圈,左手叠于右手之上,“呼”的一声双掌推出,那加在他身上的老虎身影忽地从他身体分离而出,大张着虎口向天祈扑来。

    天祈心里猛一惊惶,向后快退了三步,纵身一跃窜向半空,犹如鱼鹰出水一般。那猛虎忽然也一身四分,各占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仰着头虎视眈眈的冲着天祈吼叫,四只虎影的后腿在地上猛力一蹬,向半空蹿去。

    天祈凌空虚踩一脚又向上蹿出丈高,忽然一道巨大的劲力向他袭来,天祈猝不及防被打了个正着,“啊……”的一声大叫从空中跌落下来,将临地面一丈处倒翻了一个筋斗方才勉力站定。那道劲力正是云州城主趁他专心应付四只猛虎时所发。

    月灵见天祈斗的艰苦,似乎难敌,正要跃身而出。天祈似也感应到了月灵的心思,也不回头看她,只向她摆了一下手道:“你别过来。”

    月灵呼呼急喘了几声,怒道:“你真是犟啊。”

    天祈不再睬她,这时那四只猛虎的身影两左两右同云州城主并排站定,云州城主双手两合,四只猛虎的身影又合并到一处附在了他身上,虎爪前驱,纵身蹿跃,凌空又向天祈扑下。

    天祈目光锐利的直盯着空中蹿下的虎影,只觉得丹田之内一股热流涌动,暗道:“来的好,我早就想试试了。”大喝一声:“龙腾四海。”右脚猛一顿地,双臂舒展,凌空画了一个大圆,双手抵于右肋,两只手掌中圈着一个青色的光球,“呼”的一声推出,龙吟震天,一条青色长龙直向空中的虎影冲去,虎啸连声,只听得云州城主“啊……”的一声惨叫从空中直直的跌落下来,身上附着的虎影也消失不见,“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天祈气喘吁吁的望着半依在地上的云州城主,额上渗出点点汗珠,嘴角挂着一丝不着痕迹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得意的喜色。

    唐玉笑道:“爹,看到没,真是厉害,这小子居然连城主也打败了。”

    唐震手捋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祈这招“龙腾四海”正是“破天狂龙决”中“九龙灵变”的招式,盘古秘法果然非同小可。本来“破天狂龙决”应该以神锋宝剑御发,只是天祈另辟新径,将剑招变为拳招,这时打将出来依然威力无穷。当然,相比用神锋宝剑使出的威力还是大有不及,但也已不容小觑,若是天祈用了神锋宝剑只怕云州城主已死在当场。

    其实按照情况来定天祈若是在用一招“炎龙诀”也能将云州城主击败,只不过他好奇心重,久听师傅夸赞“破天狂龙决”了得,这时难得有机会给他一显身手,便巧妙的用拳劲催发“狂龙真气”。

    天祈喘息了几口走向高台边,蹲下身来笑嘻嘻的望着月灵道:“月灵,看到没有,我打赢了。”语声甚是得意。

    月灵面色微寡,似乎心里不乐,淡淡的道:“嗯,我看见了。”

    天祈一怔,柔声道:“你怎么了?我打赢了你干么还不高兴?”

    月灵大睁着凤眼瞧着天祈的脸,眼神中似有七分脉脉柔情又似有三分娇娇嗔恨,说道:“你打赢了我就一定要高兴吗?你知不知道他想杀死你。”

    天祈自然知道云州城主有置他于死地的心思,不过他自己倒不是太在意,微微一笑道:“没关系,他杀不死我的。”

    月灵道:“我不想跟你说了,我要回家了。”

    天祈一愣,道:“回家?你哪有家?”

    月灵咬了一下樱红的下唇,气呼呼的道:“我回落神涧不行吗?”说罢转身向后走去,眼睛里闪动着两颗晶莹的泪珠。

    天祈站起身来,叫道:“你干什么?怎么老是生气?”

    月灵头也不回的道:“我爱生气,不要你管。”

    唐震突然指着天顶大声叫道:“小子,小心呢。”

第五十七章 破宝贝神剑冲灵

    天祈猛然一怔,扭头瞧去,月灵也转过脸来,只见云州城主自怀里掏出一个小碗般大小的宝塔抛向空中,那宝塔在空中滴溜溜旋转,忽地变作两丈高大,直罩在天祈的头顶。

    唐震慌张大叫:“快躲开,快躲开呀。”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当宝塔罩在天祈的头顶时,天祈只觉得浑身的气力似乎瞬间消失殆尽,脚步不能移动分毫。

    云州城主冷笑一声道:“贼小子,任凭你本事再强今日也休想活命,去死吧你。”他心里此刻恼恨天祈之极,巴不得将天祈挫骨扬灰。

    那宝塔发着嗡嗡的响声,在空中急速旋转着,一簇金光倏地从塔底照落加在天祈的身上,天祈突然之间只感觉全身犹如火烧一般,大叫一声:“啊……”翻身跌在地上,身子如毛虫一般不住扭动,连声惨叫,叫声嘶惨之极,的人心惶惶,其痛苦可想而知。

    唐玉惊诧道:“爹,他……那是什么东西?”

    唐震不答唐玉的问话,纵身跃上高台,向云州城主拱手说道:“城主,望你手下留情啊,小孩子年幼无知,请你多多海涵,快快住手吧。”

    云州城主阴沉着脸色,道:“哼,这臭小子害我儿子又令我颜面尽失,我岂能放过他。”

    唐震道:“那是……对对对,是他的不是,还望城主从轻对待。”他本想据理力争,说事情的始末根本怪不得天祈,但云州城主现正在火头上,若是跟他强辩只怕事情会更糟,只能先说些软话救天祈脱困。

    台下之人望着台上的情景怔怔细瞧,他们倒不关心天祈的处境,只觉得那宝塔神奇无比,真是难得一见的奇宝。

    月灵似是失了魂一样,微张着樱口瞪眼盯着那滴溜溜旋转的宝塔,天祈凄惨的叫声让她觉得五脏六腑似有万千蚁虫在噬咬一般,忽地嘶叫一声:“天祈。”纵身飞向半空,抽出神锋宝剑朝着那宝塔劈去,“铮”的一声响,那宝塔闪出一团金光,月灵的身子被弹飞老远,神锋宝剑掉落在地,月灵身子一晃,脚下一个踉跄,“噔噔噔”向后连退了三步也跌坐在了地上。

    只听云州城主冷笑道:“小女娃,没有用的,就凭你也想破了我的宝贝?简直是痴心妄想。”

    唐震的面色忽然变的十分冷峻,指着云州城主道:“匡月笙,这‘雁光烈罩塔’是大城主给你抵御外敌用的,你现在拿它来对付一个少年算什么?我劝你就此收手便罢,若不然我定当向大城主据实汇报。”

    云州城主怒道:“唐震,你不要拿大城主来压我,这小子包藏祸心你也脱不了干系,他难道不是你找来的?”

    唐震亦怒道:“你不要强词夺理,今天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自有见证。”

    这“雁光烈罩塔”乃是天师城城主叶重的三件法宝之一,因云州城对天师城意义重大,是以叶重将这件法宝赐予匡月笙让他来守护云州城的安全。这件宝贝本来叶重是要赐予唐震的,但唐震心想匡月笙才是云州城的城主,为了避免和匡月笙的嫌隙唐震毅然辞决,由此这件宝贝才到了匡月笙的手里。

    叶重将“雁光烈罩塔”赐予匡月笙时千叮万嘱这件宝贝不能随意乱用,只有当强敌入侵时才能使用。二十年前隐雾山的千年红蟒作祟匡月笙也不曾将其使将出来,没想到今日为了对付天祈反而使用了它。

    这“雁光烈罩塔”厉害无比,反被罩在塔底之人过不了一时三刻便会气血散尽,经脉尽断而亡,看来云州城主不将天祈置于死地他是绝不会罢手的。

    月灵见天祈痛受折磨惊愤异常,双手一圈,两道紫光向“雁光烈罩塔”射去,“砰砰”两声轻响竟丝毫不见成效,那宝贝竟比生铁还要坚硬。要知道凭月灵的功力发出的这两道真气就是金石也能断裂,可是打在这“雁光烈罩塔”上竟似石沉大海一般,全然无效,月灵不禁急的放声大哭起来。

    唐玉大叫一声:“让我来……”纵身跃上高台,疾跑着用身子向“雁光烈罩塔”撞去。“咣当”一声,唐玉的身子似被软黄弹飞了一般,又跌下了高台,只觉得身体似是撞在了烧红的铁炉上,又烫又疼,真是坚硬无比,恼的他破口大骂:“我日你个八辈祖宗,这他娘的什么破玩意儿。”

    月灵哭着道:“这怎么办?天祈……”

    就在这个时候,神锋宝剑突然在地上跳动了几下,发出“嗡嗡”的响声。月灵一怔,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诧异的向神锋宝剑瞧去,只见神锋宝剑在地上嗡嗡乱颤,倏地“飕”的一声飞将出去,绕着“雁光烈罩塔”盘转飞行。

    云州城主同唐震亦是向着神锋宝剑瞧去,皆是大瞪着眼睛,一脸惊诧之极的神色。

    月灵曾听天祈说过神锋剑乃是一把神剑,这时见神剑冲灵现出异相,心里欢喜之极,大声叫道:“快,你快救你的主人。”

    神锋剑竟真的好似听懂了月灵的话一般,

    对着“雁光烈罩塔”一阵狂劈乱砍,剑影闪烁,铿锵声响,可是“雁光烈罩塔”却只微微的晃动了几下,仍是不见损折分毫。

    月灵皱着眉头道:“怎么没有用?”

    台下众人亦是瞪眼瞧着这神奇的幕相。

    突然,神锋剑直冲上天,蹿入云中,众人皆是抬头惊叹。只听得空中“轰隆”一声大响,晴天里一道霹雳闪过,艳阳中斜射出一道金光,就好似大白天里一颗耀眼的明星坠下,没入云天。

    霎时之间天上雷云翻滚,狂风大作,一道巨大的火红光束从空中直冲而下,当临地面百丈处人们才看清楚正是神锋宝剑裹着一团红光从空中冲将下来,凌空盘旋了两圈,犹如一条火红的长龙拖着一条火焰尾巴,直直的朝着“雁光烈罩塔”插落。

    “笃”的一声闷响,神锋剑直插在“雁光烈罩塔”的塔顶,紧随着“雁光烈罩塔”发出“咔咔嚓嚓”一阵清脆的响声,塔身裂开条条细纹,月灵面含喜色的定定瞧着“,而唐震和云州城主却是一脸惊诧。

    突然“砰”的一声大响,“雁光烈罩塔”陡然爆裂开来,碎成一块一块。天祈似乎痛苦顿减,停止了挣扎叫唤,躺在地上呼呼喘息着。

    云州城主大瞪着眼嗫嚅道:“这……这怎么可能。”呆呆的瞧着那碎开的“雁光烈罩塔”。

    过了小片刻,天祈支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月灵紧忙上前扶着他,颤声问道:“天祈,你怎么样?”

    天祈愣怔怔的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来,精神萎靡,似是全身虚脱了力一般。

    云州城主忽地一声怒喝:“臭小子,我要你的命。”出掌便向天祈袭来。

    唐震身形一闪,左臂格架,右手呼出一掌抵在云州城主的掌心,因功力有差,唐震向后连退了五步远方才勉力站定身子,说道:“城主,就此罢手吧。”

    云州城主圆睁着虎目,怒道:“唐震,你当真要与我作对不成?”

    唐震道:“城主,我不是要与你作对,只是……这孩子已经受了重伤,还望你手下留情。”语声甚是恭谨。

    云州城主道:“他毁我宝贝我岂能饶过他,你给我让开,要不然休怪我不留情面。”

    唐震心里忐忑,实不知该不该让。就在这个时候,天祈突然“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了地上。月灵失声大叫:“天祈,天祈,你怎么了?”语声带着颤抖的哭腔,显然惊怕之极。

    唐玉纵身跃上高台,蹲在天祈的身旁,关切道:“怎么样?天祈有没有事?”

    台下之人踮脚伸颈的朝着高台上瞧望,只见月灵红唇颤抖,美眸中闪过一丝冰冷,大叫一声:“我杀了你。”身形一掠,单掌斜出,直劈向云州城主的面门。

    云州城主举臂格挡,月灵倏地右手圈转拿住了云州城主的手腕,左手从右臂下穿出,正击在云州城主的胸口。云州城主闷哼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两步。月灵抢攻直进,双掌向前推出,两道红光射向云州城主。云州城主大惊骇然,身子向左一蹿闪开红光,就地打了一个滚,那两道红光在地面炸出两个大坑。

    云州城主大睁着眼睛,惊道:“好厉害的女娃。”知道难敌,身子后掠跃上一座大石柱,气沉丹田,指着月灵等大声叫道:“给我上,杀了他们。”声音远远传出。

    周围的三百多名守卫闻声而动,铁枪蹭甲,呼啸着从四方向月灵冲来。

    月灵记挂天祈的安危,不敢追击云州城主,右手下挥,一把青光长剑握在手里,护在天祈的身周,只待那些守卫杀到。

    台下之人眼见事出不妙,知道一场大厮杀难以避免,为防祸及自身,慌慌张张的四散而逃,远远的站着瞧看。

    只见东南西北各有十数名守卫举着长枪向月灵天祈攒来,后面的人紧随而上。月灵身子旋转,长剑挥动一圈,一道青光剑气扩成一个大圆向四周散去,剑气所至,那些冲到近前的守卫皆口喷鲜血倒在地上。

    后面的守卫又紧随而至,只见月灵皓腕抖动,长剑缠光,掠身向东面的守卫直刺横削,“刷刷刷刷……”连出八剑,端是快速无伦,只见八道青光闪动便有八名守卫应光而倒。

    这时南面,西面,北面三方又有十数名守卫举枪刺到天祈的身前,月灵猛然转身长剑削出,将南面的七名守卫杀死在当场。顺势长剑挑拨,将西面八名守卫的长枪削断,左手圈转一翻,对着北面呼出一掌,一团火焰自掌心发出,北面的九名守卫慌忙丢下手里的兵刃,滚倒在地,扑腾身上烧着的烈火,吱哇乱叫。

    众守卫见这红衣少女英姿飒然,厉害非常,全不似表面看起来的那样纤弱娇媚,着实难斗,一时间不敢再强攻上前,一个个面面相觑,时进时退。

    月灵站在天祈的身旁,长剑斜指地面,缓缓转动着身子,凤目含嗔,紧盯着眼前的众

    多守卫,她害怕一旦离身众守卫便会将天祈刺成蜂窝,是以只能护在天祈的周身,不敢稍离分毫。

    云州城主见月灵厉害,三百名守卫实难将她拿下,自腰后掏出一个拇指粗细的小圆筒,手臂向上一举,一只响箭射向天空,“砰”的一声,响箭在空中炸出一朵青色的烟花,显出一个巨大的“云”字。

    唐震大惊叫道:“不好,城主调兵了,月灵姑娘,赶快带天祈离开。”

    唐玉接口叫道:“快,快,人来了就不得了了,快走呀。”

    月灵也知道事情可危,现在天祈身受重伤,凭她自己一个人脱身不难,可要是稍有不慎损了天祈的性命可让她怎么活?不及多思,急忙背起天祈,也不管东南西北,飘展红衣,飞身向北而去。

    云州城主见他们要逃,大喝道:“哪里走。”双足在石柱上一点,飞身出掌向月灵攻去。月灵长剑舞动,紧护周身,自左向右削向云州城主的面门。云州城主紧忙仰面躲过,哪知月灵这一招乃是半虚半实,招式未等用尽忽地变招,长剑直削而下。

    云州城主猛然一惊,身子左闪避让,可还是慢了半拍,躲闪不及右臂被月灵削了深深一剑。若不是月灵负着天祈气力未能全然使出,云州城主的这条手臂只怕已被月灵生生削断。

    云州城主落下地来,心里嗔恨之极,强忍着疼痛运转真力,左手探出变掌为爪,一股大力发出缠着天祈的身子从月灵背上将他拽了下来。

    月灵大怒恨道:“你真是可恶。”长剑抖动,凌空而下向云州城主刺来。

    云州城主知道不是对手,急忙向后退逃,他的目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大兵到来,叫道:“都给我上,缠住他们。”

    众守卫虽然惧怕月灵,但城主有命又不敢不听,只能硬着头皮进攻,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拼命争勇。

    唐玉道:“爹,这……咱们帮他们吧。”

    唐震道:“不行,咱们若是出手就是给了城主口实,他就有借口对付我。”

    唐玉道:“可是天祈……”

    唐震道:“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唐玉急道:“还看什么,等一会大队人马来了就完了。”

    唐震也实是左右为难。

    过了一阵,月灵将那些守卫又杀去了四十多人,这个时候只听得东边脚步杂沓,吵吵嚷嚷,好似密云中响起的闷雷一般,只见密密麻麻数千人向这边急涌而来,手里的兵戈撞击的铿锵作响。

    云州城主冷声道:“哼,看你们今天还如何逃,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飞出去。”一声呼啸纵身向着来人处飞掠去,对着众人大声喝道:“给我杀了台上那两个人。”

    众人闻令,密云般的向高台上涌去。

    唐玉暗暗叫苦,道:“这下完了。”

    月灵见了这许多人也自慌张起来。天祈这时突然醒了过来,低声道:“月灵,你快走,别管我了。”

    月灵道:“不行,我不会不管你的。”

    唐玉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高声叫道:“月灵,快,快放狗。”

    月灵猛然醒悟,道:“对了,紫髯金蹄獒。”从怀里掏出小白玉葫芦,口朝下,将紫髯金蹄獒倒了出来,只见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两只灵兽正抱卧在一起晕头大睡,对于外界的事情全然不知。

    猴子机灵先睁开眼来,但仍是一脸癔症,听到呼啸之声,见众多人向这边冲来才惊的醒过神来,抡着雪白的小拳头朝着紫髯金蹄獒的脑袋一通乱捶,“吱吱”乱叫。

    紫髯金蹄獒张嘴打了个哈欠,睁开眼抬头向前瞧去,忽地耳朵一支棱跳起身来,龇牙咧嘴,怒怒生威。

    月灵道:“你快变呀。”

    紫髯金蹄獒回头看了月灵一眼,身子一摇,变作碧眼金睛的两丈真身,当真是凛凛威风。那些兵卫乍见这蛮荒巨兽一个个骇的心惊胆裂,一刹脚步定在了原地,再不敢往前。

    云州城主突见紫髯金蹄獒出现也是猛然一怔,道:“这……这是什么怪物?”

    唐震喃喃道:“这难道就是人们说的那怪兽?”

    人群中有人看见过紫髯金蹄獒,这时又见它出现不禁惶恐起来,大声叫唤:“怪兽来了,怪兽来了……”慌散而逃,一时间人们纷纷逃窜,热闹也不瞧了,这正是见稀奇惊怪的表现。

    赤尾灵猿见天祈受了重伤,跳到他身上关切的轻轻抚摸着,噘着猴嘴发出“吱吱”的低叫声。

    紫髯金蹄獒冲着众兵卫发出一声怒吼,吼声震天,震耳欲聋,惊得众兵卫心里一颤,不自觉的直往后退。

    云州城主脸上横肉颤抖,喝道:“怕什么,都给我上,区区怪兽有何惊惧?凡杀此二人之一者赏万金。”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兵卫心一横,举枪向高台上冲来。

第五十八章 月灵走兽逃云州

    月灵手一挥,叫道:“咬他们。”紫髯金蹄獒纵身跃进人群,当真是虎入羊群,凶戾难当,在地上打个一个滚,压死了一大片兵卫,爪子伸前一耙,又死了十多人,众兵卫惊恐骇然,颤栗之极。

    可是他们人数众多足有三千之众,紫髯金蹄獒再凶猛一时间也难将他们消杀殆尽。众兵卫举着长枪往紫髯金蹄獒身上猛戳,可枪头戳到紫髯金蹄獒的身上就好似戳在了一面略微柔软的铁壁上,难以透进。

    紫髯金蹄獒左扑右扒,爪撕嘴咬,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又杀死了数十人,一时间整个云州城北郊乱做一团,吼声震天,大叫连连,十数里外都能听到这里的厮杀之声。

    众兵卫见紫髯金蹄獒凶猛非常,一个个骇的心惊胆裂,大有后退之势。云州城主站在后方一处高台上大声呼叫鼓舞:“杀了他们,赏万户。”

    这“万户”之数可非同小可,整个云州城也不过才二十万户之数,万户的爵位之高可想而知,此等大赏之下那些普通兵卫谁人不用命争先?只听一人高声叫道:“先杀了那两个人。”听这人的呼喝众兵卫纷纷向旁撤让,绕开紫髯金蹄獒从两侧向高台上冲来。

    月灵一直守护着天祈不敢稍离一步,这时见众人从两翼冲将上来急忙挥剑拼杀,可是人数太多月灵顾头难以顾尾,有好几次天祈都险些受到伤害。

    月灵正在迎战东面数十人的围攻,只见西面六个人长枪齐举向天祈身上戳下,有一人的长枪去的好快,枪头已离天祈的后心不足一尺,忽地一道白光闪现蹿向这人的肩膀,正是赤尾灵猿。

    只听这人“啊呀”一声惨叫,长枪脱手抛下,紧忙捂着自己的侧脸,指缝间流出两行鲜红的血水,不住的“啊……”声痛叫。

    月灵身子后斜,长剑回撩,一道青光从其余五人脖颈前划过,五道血箭喷出,那五人一起仰后倒去。

    赤尾灵猿纵身从那人的肩膀上跳下,就地栽了一个毛跟头,嘴巴里叼着一只人耳朵。原来赤尾灵猿见天祈势危而月灵又无法后顾,这才壮起胆子蹿到那人的身上咬下了他一只耳朵,那人疼痛难忍长枪脱手,赤尾灵猿也算是险险的救了天祈一命。

    可是这些兵卫们依旧是勇战不退,看来这“万户”的封爵对他们真的是极具诱惑力。

    月灵虽杀了他们不少人,但敌人的人数实在太多,天祈之前的连番遇险已让她心有余悸,不敢再行冒险,此时的险况丝毫不亚于在冥界时遇到的危险,可以说更甚,在月灵心里有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念头,那就是“天祈若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紫髯金蹄獒那边也是打的异常激烈,他身形巨大又皮坚肉糙,一般的兵刃根本奈何它不得,那些与它相斗的人只有吃瘪被压打的份,就好像一头巨狮与一群野兔搏杀一般,紫髯金蹄獒亦是显得异常欢实。

    月灵手上长剑不停,嘴里叫道:“紫髯金蹄獒,你快回来。”紫髯金蹄獒听到呼唤,回身向月灵跑来,爪子连挥,扫树叶一般将两旁的人拍飞了去,掉头挡在天祈和月灵的身前。

    那些兵卫们也真是不惧死畏,只怔了片刻又向天祈月灵冲进。紫髯金蹄獒张着大口喷出一团火焰,前面的兵卫身上着火,叫唤着满地打滚,后面的兵卫才不敢再急功冒进,一时间对峙不前。

    这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一脸狠戾的蹑着脚步正慢慢向天祈靠近,正是白山。月灵正专注于眼前之敌竟没有发觉,唐玉却看的分明,慢慢向白山身后靠去。只见白山自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当离天祈不足一丈处,唐玉抄起地上的一块砖头忽地跳出,喝道:“你小子还敢偷袭。”

    白山受惊,心里一乱,“砰”的一声,唐玉一砖头正狠狠的夯在白山的脑袋上,鲜血迸流,白山大叫一声:“啊……”丢下手里的匕首捂住脑袋。

    月灵猛然一怔,回身一剑刺出,直透白山的胸背,白山虽说心地不善,但在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俊才”,不过就这样窝窝囊囊的死在了唐玉的板砖之下,确也可悲。

    唐玉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天祈,只见天祈嘴唇发白,双眼紧闭,气息若有若无,说道:“月灵,不能再耽搁了,看样子天祈伤的很重,再不及时疗伤只怕命就保不住了,你们赶紧快走。”

    这个时候只听云州城主又高声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上。”

    紫髯金蹄獒龇着牙冲着众兵卫低吼了一声,众兵卫面面相觑,趋进趋退,不知该如何取舍,上与不上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有的窃窃私语道:“上,上,你上。”

    “我不上,你都不上让我上。”

    唐玉心里暗骂云州城主:“我问候你全家呀你个龟儿子,自己怕死在后面说风凉话,他妈的,士兵的命不是命?”向前走了几步,高声说道:“各位听我说,今天的事根本

    不是他们的错,你们看看这满地的死人,你们要是觉得有命享受城主对你们的封赏那你们就尽管上来吧,可是我要说的是你们要是死了受苦的可是你们的父母妻儿,你们好好想想清楚吧。”

    唐玉此时说话昂首挺胸,神态自若,更像是一位统率万方的王者,与他平时遛鸟逗狗的纨绔形象极不相称。

    唐震心里有一丝欣喜,不过也有一丝不安,喜的是儿子能说出这样一番道理证明他还是有心的,不安的是他如此煽动众兵卫只怕城主不会就此罢休,事后必然要问责他唐家。

    月灵不善言辞,祸难临头也不懂得与人解释,即便她解释了怕是也无济于事。但唐玉的一番话却令众兵士动了心,纷纷心想,觉得唐玉说的极是有理。

    倒不是唐玉的个人影响打动了他们,大家具是心想:“这少女厉害至极,这凶兽又极其难对付,谁能杀得了他们,这‘万户’的封赏又怎么能那么好运的落在自己头上,别好处没捞到还把命搭了,那可真是划不来。”

    唐玉见众兵卫动摇了信念,对月灵道:“快走,别让他们又变卦了。”

    月灵脸色稍暖,冲唐玉微微点了一下头。

    紫髯金蹄獒跑到月灵身前,卧了下来。月灵微微一怔,道:“你是让我们坐你身上吗?”

    紫髯金蹄獒低“嗷”了一声。月灵会意,抱着天祈纵身跃到了紫髯金蹄獒的背上,赤尾灵猿也顺着紫髯金蹄獒的腿爬到了它身上来。

    众兵卫怔怔的瞧着这一幕却无动于衷。

    云州城主在远处将一切瞧的清清楚楚,怒声喝道:“拦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可此时他的话却显得甚是苍白无力,众兵卫皆是心想:“你本事那么大怎么自己不动手,一直躲在后面指挥我们,哪有这样的城主。”

    众兵卫领教了月灵和紫髯金蹄獒的厉害以后对云州城主的行径大有怨言,只是这些话不敢说出口罢了。

    其实云州城主在整个天师地界也是以英勇善战著称的,十八年前他正值壮年时大战千年红蟒精的英雄事迹至今仍为不少人津津乐道。只是没成想今日却撞到了天祈月灵这样的硬茬,还有这样一头凶猛异常的巨兽,当真令他始料不及。

    这只是云州城主个人的想法,对于此次矛盾冲突的起因他完全没有反思到自己的错误,他虽然以“雁光烈罩塔”重伤了天祈,可是月灵的本领并不弱于天祈,他全然不是对手,更何况还有紫髯金蹄獒这头神兽的威胁,他知道难敌不敢上前,便想着以多取胜,想仗着众多的人手将天祈月灵绞杀在当场好报伤子毁宝的大仇,岂知道也是事与愿违。

    月灵将天祈放在紫髯金蹄獒的背上让他斜偎在自己的胸前坐稳,赤尾灵猿在天祈腿上卧好。月灵拍了拍紫髯金蹄獒的身子,道:“好了,快走吧。”

    紫髯金蹄獒四腿交动,站起身来,纵身一蹿凌空向北而去。

    月灵低声自言自语道:“原来你也会飞。”突然赤尾灵猿指着地面“吱吱”叫唤,语声甚是焦急。

    月灵顺着它的指势瞧去,只见神锋剑连同剑鞘具丢在地上,心乱如麻之下走的太急竟忘了拿它,刚想运转功力将神锋宝剑吸上来,赤尾灵猿却突然从半空中跳了下去,着地打了一个骨碌,饶是它身轻体小又动作敏捷,要不然这十多丈的高度跳下去非受重伤不可。

    众兵卫见这白身红尾的猴子突然跳了下来甚觉惊奇,皆是目不转睛的瞧着它。

    赤尾灵猿有些害怕,壮着胆子向神锋剑前走去,它知道这宝剑是天祈的,所以非要拿回来不可。

    那些兵卫似也没有要伤害它的意思,赤尾灵猿从他们脚前经过时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给它让了让路,觉得这样品种的小猴子甚是奇特。

    赤尾灵猿扳着神锋宝剑的剑柄使劲拖拽,可这剑足有六十多斤重,它一个瘦骨嶙峋的小猴子哪里拽的动,累的它龇牙咧嘴,壮了壮气力又使劲扳,可神锋剑仍是不动分毫,恼的它抓耳挠腮,吱吱乱叫,众兵卫却被它的搞笑形态逗的哈哈大笑。

    忽然云州城主快步走上前来,自一名兵卫手里夺过一支长枪,喝道:“我刺死你这小畜生。”举枪向赤尾灵猿刺来,他恼恨天祈,便将心里的怒气发在了赤尾灵猿身上。

    月灵居高临下看得清楚,叫道:“不要伤它。”一指点出射出一道红光,云州城主急忙向旁闪躲,那道红光透体穿过一名兵卫的身体,那兵卫大叫一声“啊……”倒在了地上,气息已闭,云州城主吓的战战心惊。

    月灵皓腕抖动一挥,神锋宝剑还入了剑鞘,随着玉手又是一握,一道劲力呼出,神锋剑连同赤尾灵猿一齐飞向空中。

    赤尾灵猿有心逗耍云州城主,在半空手扯着嘴巴冲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云州城主气恼的直欲吐血,挺着长枪向空中掷

    去。月灵劲道两分,将长枪弹开了去,“哐当”掉在了地上。赤尾灵猿拍着肚皮笑的更欢了,云州城主气喘吁吁的骂道:“他妈的,该死的东西。”嘴上逞能却不敢跃空去攻击月灵。

    月灵将神锋剑接在手里放在天祈身前,赤尾灵猿攀到紫髯金蹄獒的脑袋上拍了拍,“吱吱”叫唤了两声,紫髯金蹄獒四蹄交错,踩着风向北飞去。

    月灵轻轻抚摸着天祈苍白的面孔,心里倍感疼痛,酸楚的感觉让她流下了几滴眼泪,只听呼呼的风声中隐隐传来云州城主“小畜生,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的喝骂之声。

    云州城主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天空,直到再看不见紫髯金蹄獒的身影。

    “啪啪啪啪”四声脆响,云州城主就近赏了四名兵卫四个嘴巴子,骂道:“一帮废物。”瞥眼间望见唐震唐玉父子,瞪着他父子二人怒“哼”了一声,一甩手转身向后走去,现在他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件事,就是他宝贝儿子的安危。

    唐玉叫道:“爹。”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得罪了城主不是一件小事,虽然他知道父亲和大城主有些交情,但心里仍觉得不安。

    唐震深叹了一口气,道:“走,回去再说。”抚着唐玉的肩膀父子二人并偕向西走去。

    紫髯金蹄獒凌空而飞,不一刻便脱离了云州城的地界,凉凉的秋风拂在天祈和月灵的脸上。天祈眉头蠕动,轻轻“哼”了一声睁开了眼。月灵低头看着他道:“你醒了?”

    天祈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月灵道:“在天上。”

    天祈抬手向怀里掏摸却使不出力。

    月灵道:“你要拿什么?”

    天祈道:“药,师傅给我的药,你给我拿一颗。”

    月灵伸手在天祈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道:“是这个吗?”

    天祈点着头“嗯”了一声。

    月灵从瓷瓶里倒出一颗绿色的药丸喂天祈服下,天祈调平内息,让药力滋润着身上的经脉。

    过了片刻,月灵道:“好些了吗?”

    天祈气血稍和,微微一笑道:“你要是亲亲我可能就好了。”他见月灵愁眉紧蹙,脸上挂着些许泪痕,知道月灵在为他担心才说一些逗笑的话想让月灵缓下心情。

    月灵俏脸一红,道:“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这话。”

    天祈面含微笑的说道:“你还生气吗?”

    月灵道:“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天祈道:“你不是生气要回落神涧吗?”

    月灵轻轻抿着红唇,道:“我是有些生气,你为什么这么固执,我们两个联手早将那坏蛋打败了,你又怎么会受伤,让你用宝剑你又不用,逞个什么能。”

    天祈道:“你不懂,我那是和他比武,我们俩个打他一个那不是耍赖吗?”

    月灵道:“可是他用法宝伤你不也是耍赖?”

    天祈无言以对,心想:“就是,他一个城主怎么还用宝贝偷袭,真是卑鄙。”他哪里知道云州城主压根就不是在和他比武,早对他动了杀心,他少不更事不好好想想,他重伤匡柏然云州城主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月灵道:“你总是让我听你话,听你话,我看你应该听我的话才对。”

    天祈道:“那好,那我以后都听你的。”

    月灵道:“哼,你怕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过不了多久就又忘了。”

    天祈道:“不会的,我爹爹也总是听我妈妈的话,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调皮把邻居家小孩儿的手割伤了,人家不依,我爹爹要打我,我妈妈吵他一声他就不敢打我了。”

    月灵道:“那你肯定很想你妈妈。”

    天祈道:“之前是有点想,不过现在不那么想了。”

    月灵道:“为什么?那你晚上不睡觉还在那里叫妈妈。”

    天祈诧异道:“我叫妈妈?哪个晚上?”

    月灵道:“就是那个晚上呀,你还……”话说了一半脸一红又说不下去了。

    天祈恍然道:“你是说……你没睡着呀?”

    月灵不会扯谎,说道:“本来是睡着的,可是你……你亲我我就醒了。”声音低懦,有些羞涩。

    天祈脸现惭色,道:“那你有不有生气?”

    月灵轻轻摇摇头,道:“我没有生气,你说我们成了亲你就可以亲我,我想我们总是要成亲的,你早晚都会亲我,所以我不生气。”

    天祈和月灵晚上睡在一起天祈总会说一些人世间的事给月灵听,月灵慢慢的对人世生活也有了些了解,男女情爱,仁义礼道。不过天祈自己的经验都十分有限,大部分东西还是从书上看来的,所以他说给月灵的也只是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只希望这个初入人世的美丽少女好好跟着自己不至于吃亏就好。

第五十九章 唐震释言匡月笙

    唐震和唐玉回到府邸,父子二人在客厅就坐,丫鬟奉来茶水,唐玉心情不忿喝令丫鬟退了出去,气愤骂道:“真是太过分了,这城主真不是个东西,明明就是自己儿子的不是还如此蛮横,伤了天祈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面。”

    唐震道:“事情恐怕还没完,那小子毁了‘雁光烈罩塔’,城主一定会将责任推到我头上,怕是有些麻烦。”

    唐玉道:“爹,这又不关你的事,是他蛮不讲理怎么能怪到你头上。”

    唐震道:“你不知道,这宝贝是大城主赐予用来守护云州的,今日被天祈毁了去大城主势必怪罪,城主也难担当,天祈是我举荐参加‘甲武院’选拔的,城主为了推卸责任必定会往我身上推。”

    唐玉道:“是他儿子不要脸要抢人家媳妇,打败了不肯罢手他当老子的还强出头,毁了宝贝是他活该,他凭什么往爹你头上推,这不是太混账了。”

    唐震叹道:“混不混账暂且没得计较,匡柏然生死未卜,如今宝贝又被毁了,这毕竟是天祈做的,我还是到城堡里说教一下为好。”

    唐玉急道:“爹,你不能去,你没看见他看你的眼神吗,巴不得杀了你,你要是去了他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唐震道:“放心好了,他即便有这个心我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咱们把礼数尽到了就多占几分理,见了大城主也好说道。”

    唐玉想了想,道:“也是,你去了把厉害说明白,也省的他写表章胡诌一通,那不还由得他说嘴?他这样也得掂量掂量到底谁是谁非,不至于让他胡说八道把过错强加到爹身上。”

    唐震微微一怔,他正是这样一个想法,只是未对儿子说的太直白,没想到儿子居然能猜透他的心思,笑道:“玉儿,我怎么感觉你跟原来不太一样了。”

    唐玉诧异道:“什么?”

    唐震道:“你原来只知道瞎玩胡闹,现在居然也能用脑子思考利弊了,哈哈,爹很高兴,看来你真是成熟多了,将来继承祖业我看不成问题。”

    唐玉得意笑道:“爹,你儿子我本来就很聪明,只是不轻易显露罢了,瞧你把我说的。”

    唐震的脸色突又略有些愁苦,道:“你要是肯勤奋练武就好了,这样爹会更高兴的。”

    唐玉一听说练武有些气燥,道:“爹,那玩意……算了,不提了。”

    唐震叹道:“唉!一说练武你就这样,其实爹知道,以你的资质只要用心学习不难成为一名高手,只是你这脾性……唉!也怨我太宠溺你,万事由着你来,没有尽心督促。”

    唐玉嘟囔道:“还宠溺呢,就差天天打我了。”

    其实唐震为逼儿子习武确实没有少费心思,嘴皮子磨破,竹条打断,可是唐玉就是不干,对习武总是提不起兴趣,时时还拿死去的娘亲出来说事,说他爹如何虐待他,欺负他,气的唐震没有办法也只好由着他去。

    可这小子还是不让人省心,瞎逛玩乐,三天两头的在外惹祸,唐震真是恨铁不成钢,所以唐玉的皮肉之苦没少受,只是他今日的表现确让唐震开怀,瞬间觉得这儿子并非无用之才,全然可以光大祖业,挺立门楣。

    到了日下,唐震径进云州城堡去见云州城主匡月笙。刚走不久,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唐玉叫道:“二叔,你回来了,怎么?矿上不忙了吗?”这男子正是唐飞。

    唐飞微微一笑,说道:“回来看看你小子,这两天又闯祸没?”

    唐玉皱着眉头,怨声道:“祸倒是有,不过不是我惹的。”

    唐飞略感诧异,问道:“怎么回事?哎,怎么不见大哥,你爹呢?”

    唐玉道:“去城堡了,二叔你来,我跟你说说,真他妈太气人了。”起身拉着唐飞坐下。

    唐飞道:“到底怎么回事?”他见唐玉神情不忿,与以往嘻嘻哈哈的情形大相径庭,情知事情不谐,定不简单。

    唐玉于是将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跟唐飞说了一遍。唐飞听罢,蚕眉凝卷,亦是一脸气愤,道:“还有这样的事,真是岂有此理。”

    唐玉道:“可不是,你说那城主是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唐飞道:“那你那两个朋友现在去哪了?”

    唐玉道:“谁知道呢,以后还指不定能不能再见面。”说着深叹了口气。

    唐飞道:“事情恐怕不易办呀,损了宝贝,又伤了少城主,还不知道城主会怎么刁难你爹呢。”

    唐玉道:“讲道理嘛,本来就是他们的不是,关爹什么事,就算是城主也不能胡来吧。”

    唐飞嗤笑道:“你也真是天真,但愿城主会跟你爹讲道理。”

    云州城城堡里,云州城主同城主夫人并偕而坐,两人的脸色都甚是难看,灰蒙蒙的,好似霜降的茄子。在下首还坐着一个人,黄葛长衫,两撇翘胡,身形尤为富态,正是周子旺,三人的神情都甚为寡闷,看得出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

    周子旺道:“城主,跑了那两个小畜生唐震脱不开干系,您准备如何处置?”

    云州城主还未开口,城主夫人道:“有什么好说的,他们唐家都是帮凶,一定要将他们抄家灭门,即便这样也难消我心头之恨,只可惜我的宝贝儿子……”说着垂下两滴眼泪来。

    周子旺道:“唐震就是仗着大城主对他的关照才敢如此目中无人,如今竟然连城主也不放在眼里了,当真是狂妄之极。城主,您绝对不能就此罢休,一定要好好惩治他,要不然他以后会更不把您放在眼里的。”

    “啪”的一声,云州城主将左旁的梨花木桌拍的震天价的响,骂道:“该死的,他真以为有大城主撑腰我就不敢动他吗,现在‘雁光烈罩塔’被毁他也休想逃脱关系,到了大城主那里

    他也不好交代。”

    三人就今日“甲武院”选拨之事已议论良久,周子旺与唐震本就有宿仇嫌隙,今日周魁又被天祈打败重伤,使他损失了不少钱财不说还丢尽了脸面,周子旺自然将这笔仇怨又算在了唐震的头上。

    “雁光烈罩塔”是天师城城主叶重赐予匡月笙守护云州城的宝贝,如今被天祈所毁,匡月笙为推诿责任自然也要拖唐震下水,再加上儿子已成半废之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可是终身不能在动武艺,多年来育儿成才的心血全部付诸东流,想到此节他更加恼恨唐震。

    唐家在云州做大多年,云州城的经济多被唐家所把控,他这个城主虽说不上有名无实,但多数财政却要向唐家过问,心中早生怨念,借之今日之事对唐震的杀心再无犹豫。

    突然,一侍卫来报,禀道:“启禀城主,唐震在外求见。”

    城主夫人眼中寒芒一闪,怒道:“他还敢来,叫他进来。”

    那侍卫遵命而去。

    过了片刻,唐震走进厅来,向云州城主和城主夫人觐礼,看了周子旺一眼,周子旺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城主夫人瞪着唐震冷声道:“唐震,你可知罪?”

    唐震向城主夫人长长一揖,说道:“恕唐震愚昧,夫人此话唐震听不明白。”

    城主夫人呵呵两声冷笑,道:“你装的好糊涂啊,伤我儿子,破坏‘甲武院’选拔,毁坏大城主所赐法宝,唐庄主,你就是人头猪脑也不至于忘的这么快吧。”

    唐震听城主夫人出言不逊,心里甚是嗔恼,却也不敢发作,勉强一笑道:“夫人这样说可真是冤枉在下了,少城主受伤,‘雁光烈罩塔’被毁,这一切与我有何干系?”

    城主夫人眼睛一瞪,冷笑道:“与你没有干系?我来问你,那两个小畜生可是你唐家的门人?”

    唐震道:“就算是吧,这又怎样?”

    城主夫人道:“那你还敢说跟你没有干系?伤我儿子的是他,毁坏宝贝的也是他,这你还有什么辩解的?”

    唐震道:“夫人此言差矣,我举荐天祈参加‘甲武院’选拔是看中他是一个人才,为的是给天师城举荐才俊,天祈也确实不负所望成功夺冠,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对此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过错。至于少城主为何受伤难道还需要我向夫人说明吗?”

    城主夫人心知肚明匡柏然是因为月灵才挑衅天祈的,这时被唐震一语点中一时无言以对。

    周子旺眼珠一转,说道:“唐庄主有些强词夺理了吧,那小子既非你唐家人你推荐他参加‘甲武院’选拔谁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诚如你所说,就算你是为了天师城选拔才俊,可是少城主以千金之尊向他讨教武功,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痛下杀手,以邪门怪招重伤少城主,若不是少城主让着那小子凭他又怎么能伤得了少城主,这等凶顽之徒亏你还有脸将他说成是才俊,真是不知羞耻。”

    唐震怒道:“你……”

    周子旺倒打一耙让唐震甚为气愤,可他的话说的很是体面,唐震若是强辩自不免将云州城主得罪死了,心里暗骂道:“真是狡猾的老狐狸。”

    周子旺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甚是狡黠,暗自得意,心道:“你倒是说话呀。”

    城主夫人一抖机灵,道:“对,周族长的话说的不错,那臭小子虽然得了头魁,但柏然以‘甲武院’老生的身份一试他功夫的深浅有何不可?他何必要下此重手,难道……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唐震自能听出这“某人”是何意,心里气愤,暗道:“真是蛮不讲理。”

    周子旺笑道:“这某人该不会就是你唐庄主吧。”

    唐震道:“周子旺,你不要火上浇油,你是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周子旺仰天打了个哈哈,道:“我的心思?你倒是说说看。”

    唐震虽在气愤当中,但也能遏怒自制,他明知道周子旺是故意煽风点火可也明白话不能乱说,虽然他唐家和周家明争暗斗众人皆知,但若是将话说的太绝周子旺不免恶告一状,倒打一耙,说他唐震出言诬陷,心思诡诈。思之在此,微微一笑道:“周族长,你做的好事难道还要我当着城主的面说出来不成?”

    周子旺一愣,道:“我做的好事?你想说什么?”

    唐震笑道:“人家两个外地人初来云州便受了你周家的欺负,这件事你不会不认吧?”

    周子旺道:“你不要信口雌黄,你究竟想说什么?”

    唐震道:“我信口雌黄?哈哈,哈哈,真是笑话。”转而对云州城主道:“城主,人家两个外地人来到云州,周族长却将人家一个善良的大好姑娘骗到他周家妓院里,害的人家险些**,周族长不但没有歉疚悔错之意反而兴师问罪,结果受了教训,这难道就是周族长的为人?你周家就是这样在云州城立足的?”说着冷瞥了周子旺一眼。

    周子旺怒道:“你血口喷人。”

    唐震道:“那前日你带人闯入我府邸所为何事?你倒是说说看。”

    周子旺无言以对,他也是后来才对事情有了了解,起初月灵是如何被骗进“怡春院”的他确实不知,他知道的也只是“怡春院”的下人们断章取义的说辞,“怡春院”被天祈砸烂烧毁,再加上周星在唐家酒楼的遭遇,唐玉同天祈的热切关系,周子旺断定是他唐家的作为,便以此为借口上门寻衅。

    即便他知道月灵是受了蒙骗而误入“怡春院”的,以周子旺的人品也必然会混淆视听,加以借口找唐震的麻烦,只是唐震当着云州城主的面将此事说出来结果却又不同了。

    周子旺的脸皮涨得通红,支吾道:“我们……我们现在是在说……说那小杂种伤害少城主的事,你说那些无关紧

    要的做什么,想岔开话题吗?”

    唐震冷哼一声,道:“对城主来说这当然是无关紧要的事,但对你周胖子来说却是大大的要紧。”

    周子旺左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愠道:“你……你骂人……”

    唐震道:“哎,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理亏在先报复不成又吃了暗亏,便想借事在城主面前搅动舌根阴我一把,城主是何等英明睿智岂会受你这奸险小人的挑拨。”

    唐震这番话说的有礼有节,既堵了周子旺的口又卖了云州城主一个好,一转处处受挤兑的尬境。

    周子旺气的说不出话来,向前走了两步,向云州城主一揖,说道:“城主,他这分明是胡搅蛮缠,您……您可不能上他的当呀。”

    唐震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城主不够睿智,还不如你这肥胖的大脑袋想的周全?”

    周子旺气急败坏的骂道:“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城主不睿智了,你……你就是想推脱责任,少城主的事还没完呢,你休想脱了干系。”

    城主夫人道:“唐震,你和周族长的事我不想过问,但那小子是你唐震举荐的,他如今将我儿子伤成这样,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周子旺冷笑一声,眼睛斜睨看了唐震一眼。

    唐震道:“夫人,少城主受此重伤我也深表遗憾,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事情的原委整个云州城的人有目共睹,少城主上台时说的那一番话您觉得合不合体统?人家好好一对情侣,少城主却强逼人以姑娘做赌注,这是不是有些仗势欺人了?少城主既已打输却又偷施暗算,这是不是又有失君子之风?何况城主也用宝贝伤了人家,夫人难道还要追究?”

    城主夫人道:“可毕竟我儿子受了伤害,那小子又怎配跟我儿子相提并论。”

    唐震道:“夫人这样说不免有些蛮不讲理了。”

    城主夫人喝道:“你大胆,敢这么跟我说话。”

    云州城主一直在旁静听,毕竟是一城之主深谋远虑看的长远,见夫人话机欠妥,说道:“唐震,柏然的事我暂且不计较,我来问你,那小子的来历你可清楚?”

    唐震道:“他也是天师地界的人,家就住在‘李隆村’,至于具体如何我却不知。”

    云州城主道:“那你又知不知道他是在白鹿堡杀了人才来到云州的?”

    城主夫人一愣,怒道:“对,这件事情我还没跟你说呢,那白鹿堡主正是我大哥,唐震,你这是窝藏杀人凶手,你还有什么话说?”

    唐震道:“白鹿堡的名声我早有耳闻,话说出来可能要得罪夫人,那白鹿堡作恶多端,实是一窝穷凶极恶的贼匪,天祈杀了他们也算是为地方除了一害这又有什么过错?要错也是白鹿堡行事不轨。”

    城主夫人向知白鹿堡的处事作风,虽说白鹿堡未有为祸云州,但其凶名在云州城也算响亮,唐震此话说的倒不是没有根据,可若是就此承认不免更加理亏,说道:“哼,现在人不在这里,那小子逃的无影无踪,任由你胡编乱造的胡说八道。”

    唐震道:“夫人也说人不在这里又岂知道事实的真像?要说我胡说八道夫人也大可向城里百姓询问白鹿堡究竟如何。”

    城主夫人怒视着唐震却无话可说。

    周子旺道:“你放肆,敢和夫人这样说话。”

    唐震喝道:“你给我闭嘴。”

    云州城主摆了一下手,道:“好了,这件事情不提了,可是唐震,那小子毕竟是你唐家的人,‘雁光烈罩塔’毁在了他的手上你只怕是脱不开干系吧。”

    唐震道:“城主此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将这法宝损毁之事算在我的头上?”

    云州城主道:“难道不应该吗?”

    唐震道:“当然不应该,当初大城主赐宝贝的时候说的明明白白,这‘雁光烈罩塔’是防止强敌入侵时使用,而城主你却用它来对付一个年不满冠的少年,损了宝贝与我又有何干?”

    云州城主道:“那小子来历不明寄于你唐家,又有一身邪门武功,谁敢说他不是强敌?”

    唐震道:“邪门武功?天下之大不乏奇人异士,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天祈的一身武功饱强正义,城主怎么说是邪门武功?”

    云州城主道:“那小子带着一头洪荒凶兽还不够邪门?我云州将士死伤无数,百姓也多受惊吓,唐震,你说这不是邪门又是什么?”

    唐震心里恼怒,暗道:“若不是你以‘雁光烈罩塔’伤他要置他于死地他又怎会放出凶兽。”可是对于那“凶兽”确实无可辩解,只能向唐玉询问明白了。

    周子旺道:“城主,那小子带这样一个怪物进城一定有什么图谋,只怕还和某人脱不开关系,有可能就是要对您不利。”

    唐震怒骂道:“周胖子,你不要抓住点机会就往老子头上扣屎盆子。”

    周子旺冷笑道:“我说你了吗?你何必做贼心虚。”

    唐震懒得理他,说道:“城主,天祈虽然带了一头猛兽,可他对云州并没有什么不利的举动,说不定那只是他的一个宠物。”

    周子旺道:“这样的宠物,谁信呀。”

    云州城主道:“先不管他如何,整件事情我会向大城主写表章说清楚的,这小子是个危险人物,他只怕还要对整个天师不利,很有可能就是其他三域派来的奸细。”

    唐震知道他越将事态说的严重便越能推脱掉他以宝徇私的责任,而自己反而会加重罪责,心里气愤无比可此时也无法辩驳,说道:“那就由你吧,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向云州城主拱手一揖,转身向厅外走去。

    周子旺啐了一口,道:“他这什么态度,城主,他也太目中无人了。”

第六十章 女护男违心捕猎

    云州城主不自禁的将双拳握的“咔咔”脆响,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城主夫人道:“真是可恶,相公,你真不打算追究了?柏然的仇……”

    云州城主怒“哼”了一声,道:“不追究?我要让他死了都糊里糊涂,周族长,你那件事办的怎么样了?”

    周子旺目光狠戾的恨声说道:“城主放心,现在就等一个机会。”

    云州城主缓缓点了点头,道:“你要尽快,我不希望他能活过下个月。”

    周子旺恭声道:“小人明白。”

    云州城主道:“你去吧。”

    周子旺躬身退了出去。

    城主夫人问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谋划?”

    云州城主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城主夫人脸现喜色,道:“这样甚妙,你不是一直顾忌唐震和大城主的交情吗,这样一来大城主即便见责也算不到你的头上,唐震这狗贼,早就该死了。”

    唐震回到府邸已近傍晚,天南流云萦火,甚为炫丽,秋风飒然,十数只乌雀从远处的小树林扑棱棱飞起。几个下人见唐震走进府门恭声道安,唐震随意的摆了摆手,径直向客厅走去,气冲冲的坐在了椅子上。

    唐玉正在院中闲坐,望着天南的绚景,沉思着天祈们该当会去何处,见父亲归来似乎心情很是不佳,急忙跑进厅内,问道:“爹,怎么样?城主没有为难你吧?”

    唐震抄起桌上的茶碗“砰”的一声在地上摔得粉碎,怒道:“可恶,真是蛮不讲理。”

    唐玉道:“到底怎么样了?”

    唐震道:“他死拉硬扯偏要把‘雁光烈罩塔’毁坏的事算在我头上,还说天祈是个危险人物,真他妈的欺人太甚。”

    唐玉道:“他这样的人就不配做城主,爹,还不如你来当这个城主呢。”

    唐震心里一凛,道:“闭嘴,不要乱说话。”他虽气恼云州城主,但也绝无夺他城主之位的心思,唐玉口无遮拦,若传到云州城主耳中匡月笙便可以叛乱谋逆的口实问罪于他。

    云州城虽归天师城下辖,但城主之位却是世代相传,唐玉此言便是忤逆不道,尽管有大城主的关系可以仰仗,但也难免授人以柄,隐下祸端。

    唐玉道:“我怎么乱说了,他那个人心胸狭隘,公报私仇,算劳什子的城主,我都比他强。”

    唐震不屑道:“你比他强,你有能耐,你能让老子少操点心我就谢谢你了。”

    唐玉嘟囔道:“怎么又怨起我来了。”

    唐震道:“最可恨的就是周胖子也在旁煽风点火,真是气死我了。”

    唐玉道:“怎么?周胖子也在那里,他坑你了?”

    唐震道:“可不是。”

    唐玉恨恨的道:“早知道就该让天祈把周魁那龟儿子打死,好好让这王八蛋哭一场。”

    唐震叹道:“算了,不提他了,大城主明察秋毫,我想他也不会听匡月笙信口胡说的。”

    唐玉道:“爹,那‘雁光烈罩塔’就真的那么宝贝,大城主一定会追究?”

    唐震道:“‘雁光烈罩塔’是大城主的三宝之一,你说宝贝不宝贝?”

    唐玉道:“可惜已经被毁了。哎,那另外两个是什么?”

    唐震道:“这个我慢慢在跟你说,我来问你,今天月灵突然放出的那凶兽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唐玉道:“什么凶兽,那是一只神兽,叫紫髯金蹄獒。”

    唐震诧异道:“紫髯金蹄獒?那是什么东西?”

    唐玉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只听天祈说那神兽是守护他宝剑的,到底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他要是在这里你倒是可以问他,只是……唉!都是这混蛋城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他。”说着一声长叹,想到天祈被云州城主所伤逃遁唐玉就不觉心里来气。

    月灵坐在紫髯金蹄獒背上带着天祈一路北遁,飞行了两个多时辰已逃离云州城千里之遥,此时日已西垂,红光映天,高空中冷风飕飕一阵接着一阵吹的呼呼响。

    天祈在月灵怀里睡了一阵悠然转醒,见天色朦胧,问道:“月灵,现在什么时刻了?”

    月灵道:“天就快黑了,我们要不要下去?”

    天祈道:“下去吧,咱们已经飞出很远了,不怕他们追来了。”

    月灵叫道:“紫髯金蹄獒,往下飞。”

    那神兽转而下行,斜向地面降落,临近地面百丈余,只见四周万山拱屹,林如戟插,方圆不知几何,晚霞披艳下满山通红。但见周围的山峰也不甚高巍险峻,只峰峦连绵,树光枝秃,隐约中透着一股邪气,让人心神稍感不宁。

    天祈举目四下张了张,他久修持道,在昆仑仙山待了十年有余,所修之功又是纯正阳刚之力,对邪祟之物尚能先觉,隐然觉得在这山的南麓深处有一股不正之气,乱云团聚,黑雾叠层,不禁间微微蹙了蹙眉头。

    月灵纵身一跃从紫髯金蹄獒背上跳下,查视周围的情况,见天祈低头沉思,剑眉冷凝,问道:“天祈,你在想什么呢?有什么不对吗?”

    天祈道:“月灵,你有没有觉得不太好?”

    月灵转着身子四下看了看,道:“没什么不好呀,怎么了

    ?”

    天祈道:“我总感觉这里不太对劲。”

    月灵心里茫然恍惚,心道:“这怎么对了,不是好好的吗?”说道:“那我们走,不在这里待了。”

    赤尾灵猿在紫髯金蹄獒头上翻了个跟头,“吱吱”叫了两声朝天祈跑去,绕着他身子转了一圈钻进他怀里。

    天祈看了它一眼,在它脑袋上揉了揉,道:“算了,天都要黑了还能往哪儿走。”从紫髯金蹄獒身上出溜了下来,脚跟一软,身子晃了一晃。

    月灵紧忙扶着他道:“你怎么样?”

    天祈微笑道:“没事,不要紧的。”

    月灵握着他手掌感觉着他体内的气息,脉象依然十分混乱,内息一突一滞,一紧一缓,十分不稳,黯然道:“还没事呢,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行。”

    天祈道:“你不用担心,反正死不了。”

    月灵抿嘴不语,一脸凄然。

    那“雁光烈罩塔”虽然没能夺了天祈的性命,但也重伤了他的经脉,伤势颇重,尽管服用了莫菱仙姑给的丹药,但若想立即痊愈也是不可能,只能让天祈的体力稍恢复一些。

    天祈见月灵愀然愁苦,神色委顿,握着她手柔声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我真的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吧。”

    月灵目光楚楚的望着他,轻轻点了点头。

    天祈转身拍了拍紫髯金蹄獒的侧身,道:“你快变回来吧。”

    紫髯金蹄獒身子一摇,头缩脚矮,身子陡小,倏忽间变作了黑色的小獒犬。

    月灵问道:“我们往哪儿走?”

    天祈放眼四顾,只见周围群山供伏,乱岩突兀,树木扎虬,杂草丛生,却无一条道路可寻,日头已经完全垂落,晚风吹起,一群群鸟雀喳喳唱鸣,时时扑棱棱飞起,有的往南,有的往北,有的往西,有的往东,眼看夜色朦胧,转瞬就要天黑,思了片刻,瞥眼间见东边一弯新月已摸出山顶,指着东边道:“往这边走走看。”

    月灵道:“为什么要往这边走?”

    天祈道:“不为什么,反正往哪儿走都是一样,我们就冒打冒撞吧。”

    二人携手向东走去,紫髯金蹄獒驮着赤尾灵猿傍身行在一旁。

    二人走了好一阵,此时月亮已爬过山顶悬在半空,深蓝色的天幕上群星环绕,月傍璨星十分明亮,整个山间好似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又似霜降附山,显得神秘而美丽。夜风吹拂下树摇枝动,矮草弯折,不知名的虫叫声唧唧溜溜。

    天祈叹道:“唉!看来今晚要住在野地里了。”

    月灵道:“住哪都一样,就是我有些饿。”

    经月灵一说,天祈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几声,捂着肚子道:“我也饿。”

    月灵道:“我来找点吃的。”放眼向四周张望,美丽的瞳眸中闪烁着红色的莹光。

    看了片刻,眼中亮光隐熄,道:“你等等啊。”还等天祈不及答话,只见她身形一闪,银白色的月光下一道红影闪出,倏地向北掠去。不消片刻又转而回来,手里已提着两只肥肥的大山鸡,笑道:“你看,我抓了它们。”

    天祈微微一笑。

    月灵提着两只山鸡的翅膀掂了掂,两只山鸡发出两声“咕咕”的低叫。诧异问道:“可它们为什么不飞呀?”

    天祈道:“你就是撒手它们也不会飞的。”

    月灵似是不信,两只玉手仍是牢牢的抓着两只山鸡的翅膀不放。

    天祈道:“你不信就将它们扔地上试试。”

    月灵犹豫了一下,道:“要是飞了我就不抓了,饿你。”将两只山鸡往地上一丢,“噗踏”一声,两只山鸡又“咕咕”叫了几声,缩着身子往一块拢了拢。紫髯金蹄獒探着头在山鸡身上嗅了嗅,赤尾灵猿伸着雪白的猴爪在一只山鸡的头上拍了一下。

    月灵奇道:“咦,它们真不会飞哎,为什么?”

    天祈道:“这山鸡的眼睛白天是很敏锐的,可到了晚上就成了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你看。”在一只山鸡的身上踢了一脚,那山鸡又叫了一声,只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连翅膀都没扑棱一下。

    月灵道:“你什么都懂,那你快把它们宰了吧。”

    天祈奇道:“咦,你不是不让我杀鸟吗?这山鸡也是鸟,你现在怎么又让我杀了?”

    月灵道:“现在不一样,你受了伤我不能让你饿着,我看了,这山里没有果子吃,只能吃它们了。”

    天祈见月灵处处为自己着想心里一阵感动,一股蜜意涌上心头,想说一些感激的话却又没能说出口,他只觉得自己和月灵已形同一体,那些见外的言语大可不必,当然,在月灵心里也是同样的心思。笑了笑,说道:“没有水,可怎么洗它们。”

    月灵道:“有水,在那边我看见有条小溪。”指着南边。

    天祈道:“那好,我们走。”一手提了一只山鸡同月灵向南走去。赤尾灵猿同紫髯金蹄獒跟在二人身后。

    走了大约二里半路,只听水声潺潺,月光下果见前面十来丈处有一条溪流自西向东缓缓流淌,月映溪水,晶莹反光,如同珠玉灿花。

    天祈道:“还真有条小溪。”走近前便要将两只

    山鸡宰杀破肚,拔毛去羽。忽然,眼睛一斜,看了月灵一眼,微微一笑道:“给。”将两只山鸡递向月灵。

    月灵一怔,诧异道:“干么?”

    天祈道:“你来宰它们。”

    月灵稍有些慌张,道:“我……我不敢,你宰吧。”

    天祈眉眼轻轻上挑,嘟着嘴道:“我也不敢。”

    月灵道:“你敢的。”

    天祈正色道:“我真不敢。”

    月灵有些生气,道:“那就饿着吧。”

    天祈道:“饿着很难受的,你忍心让我挨饿?”

    月灵紧蹙着眉头一言不发,稍过了片刻,说道:“那……那还是我来吧。”伸手去接山鸡。

    天祈忽地将手缩回。

    月灵道:“又怎么了?”

    天祈笑吟吟的道:“我是逗你玩呢,这种事怎么能让你做?”

    月灵抿着嘴轻“哼”了一声,负着手背过了身去,对于天祈的逗玩心里甚是喜欢,缓缓侧过头看向天祈,只见天祈已蹲下身洗剥两只山鸡。

    原来天祈害怕宰杀山鸡时山鸡发出的凄惨叫声惊了月灵,是以先将两只山鸡以真力震晕,所以杀它们时它们一丝知觉也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送了“鸡命”,不过也算是死的安详,毫无痛楚。

    紫髯金蹄獒和赤尾灵猿见这一方溪水清澈透明,甘润清凉,跑到上游去饮水。

    天祈道:“月灵,为什么你杀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杀两只野鸡却不敢了?”

    月灵道:“那不一样,它们都是坏人,又要伤害你,我不杀他们怎么能行?”

    天祈道:“也对哦,坏人肯定是要杀的,不过只是可怜了这两只山鸡。”

    月灵道:“怎么?你心疼它们?”

    天祈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你忘了那只大笨鸟?”

    月灵诧异道:“哪知大笨鸟?”

    天祈道:“就是地府里的那只呀,那只黑不溜秋的。”说着嘿嘿而笑。

    月灵恍然道:“哦,你说的是他呀,怎么了?”

    天祈道:“后来我想起来了,地府里有十大阴帅,那只大笨鸟就是其中之一,叫鸟嘴,这世间的飞禽都归他掌管,这两只山鸡被我们宰了,只怕到了阴间要向他告状,哈哈,他怕是要找我麻烦了。”

    月灵咯咯而笑,道:“他不敢,上次在地府咱们将他修理的那样惨,他要是知道是你杀了它们恐怕躲还来不及呢,哪还敢来找你麻烦。”

    月灵想到在白鹿堡黑白无常以及众鬼差对天祈毕恭毕敬的态度不禁暗觉好笑。

    天祈一边洗剥山鸡一边陪月灵闲话,两个人闲聊漫扯天祈也已将两只山鸡洗剥干净,在溪水里涮了涮,用神锋剑将两只山鸡穿成一串。

    得亏昆仑四圣不在这里,要是让他们看到天祈拿神锋宝剑来串山鸡怕是脸都要气绿了,依着苍云子的粗暴脾气,天祈怕是又少不了一顿“竹条炒肉丝。”

    天祈站起身道:“好了,找个地方生火吧。”

    月灵道:“就在这儿吧,走来走去也麻烦。”瞥眼间望向溪流对岸,忽地眼睛一亮,指着溪流南岸道:“天祈,你看那里。”

    天祈道:“什么?”顺着月灵手势瞧去,只见远处空空如野,除了几座高突的岩石山峰和几排树木外什么也没有,诧异问道:“怎么了?”

    月灵道:“在那儿,那里好像有个山洞。”

    天祈又向月灵所指处望去,仍是什么也瞧不见,道:“哪里有山洞,我怎么什么也看不到。”

    月灵顿脚急道:“哎呀,就在那儿,你过来。”双足轻轻一点,跃过溪流。

    天祈也纵身向溪流对岸跃去,“扑通”一声,他为“雁光烈罩塔”所伤,虽然服用了丹药恢复了些体力,可是真气却提不起,这溪流不过十尺来宽他竟跃它不过,一个不慎右脚踩空踏进了水里。

    月灵急忙去扶他,关切道:“你没事吧?”

    天祈将脚从水中抬出,甩甩干净,说道:“没事,山洞在哪儿?”

    月灵道:“就在前面。”

    赤尾灵猿见天祈掉进水里幸灾乐祸,欢欣鼓舞,蹦跳着“吱吱”乱叫,猴性大发。紫髯金蹄獒伸着前爪拍了它个筋斗,赤尾灵猿大恼,冲着紫髯金蹄獒龇牙乱叫,紫髯金蹄獒低吼了一声,赤尾灵猿顿时怂了,不敢再扬威风。

    月灵天祈懒得理会它们两个吵闹,径向前面走去。

    紫髯金蹄獒身子一纵跳过溪流,把赤尾灵猿搁在了对岸,回过头来“嗷嗷”叫了几声,似是在说:“让你瑟,自己过来吧。”头也不回的向天祈月灵赶去。

    赤尾灵猿扬着手臂蹦跳着大声叫唤,好像在说:“等等我呀,我不瑟了还不成。”可是两人一兽已跑出十几丈远,似是真的不管它了。

    赤尾灵猿猴毛乱炸,龇牙咧嘴的“吱吱”叫唤,向后退了五尺,猛一发力快步向前疾冲,临到岸边身子一纵急向前蹿跳,突然“吱……”的一声惨叫,紧接着又是“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在临近岸边三尺处掉进了水里,饶是这溪水不深,它在水中扑腾了几番爬上了岸,抖了抖身上湿漉漉的猴毛,叫唤着向天祈们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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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相伴,长剑相依,亲情可贵,友情可惜。
他是仙魔共体的化身,他又是盘古神剑的主人,身兼一正一邪两种血脉,究竟是拯救者?还是为恶者?太清祖师预言的万年大劫为何提前异动?这背后又有怎样的阴谋?
正邪相较霸天下,善恶对抗荡乾坤。风起云涌九霄变,双灵想合惊寰宇。看“人神妖魔”带你走进一个不一样的玄幻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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