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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境之王全文阅读

作者:红场唐人     三国之北境之王txt下载     三国之北境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136章 入城备战

    第二天一早,韩湛便匆忙率领大军朝馆陶出发了。由于开拔的时间提前了,大军所需的粮草和强弩兵所需的弩箭,还不曾准备完毕,因此韩湛留下夏侯兰负责后勤,一旦物资准备完毕,便立即送完馆陶城。

    郭嘉好奇地问韩湛:“主公,你不是说两日后出发,为何却走得如此匆忙?”

    韩湛自然不会告诉郭嘉,说自己是为了躲避梨花,才临时改变主意,让大军出发的。而是摆出一个心急如焚的样子说道:“奉孝,本侯后来仔细地想了想,袁贼有十万之众,而高校尉只有五千兵马,要想挡住他们,力有不逮。就算加上了黄汉升的三千骑兵,我们在兵力方面依旧处于劣势。”

    善于察言观色的郭嘉,一下就看出韩湛没有说实话,因为就算把这里的人都算上,实力也远远不如袁绍。不过他没有立即拆穿韩湛,而是反问道:“主公,要是我们在馆陶挡不住袁绍,又该怎么办?要知道,他不光可以调集魏郡的兵马,同时还能调动渤海郡、阳平郡、平原郡的兵马。就算我们消灭了他们这十万兵马,他很快又能召集十万或更多的兵马来攻打我们。而我们呢,总共只有三万多兵马,如今半数都随您去增援馆陶,是损失一个少一个,根本的得不到什么补充,前景堪忧啊!”

    郭嘉的一番话,顿时把韩湛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以为和公孙瓒联手,将袁绍从界桥赶走,大半个冀州就落入自己的掌握之中,如今才发现自己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袁绍毕竟有着四世三公的光环护身,就算遭到惨败,却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随时都有卷土重来的能力。

    见韩湛一脸凝重的表情,郭嘉连忙又说:“虽说我军兵马少,但要想做到全身而退,倒也并非没有可能。”

    韩湛知道郭嘉足智多谋,既然他这么说,那必然是想到了绝妙的应对措施,便冲他拱拱手,态度恭谨的说:“本侯愿闻其详!”

    “派人前去与袁绍谈判,交还被俘的袁谭、袁熙以及淳于琼。”郭嘉望着韩湛说道:“想必这么一来,袁绍必然同意和我们画地而治,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休养生机,增强自己的实力。”

    韩湛心里暗想:郭嘉所提的建议,可以让自己和袁绍之间的关系相对缓和,但自己要想占领邺城的计划就会落空。一旦无法取得邺城,必然会影响到自己掌控北境四周,挟天子以令天下的计划。因此他在沉思良久后,摇摇头说:“奉孝,别看到袁绍能调动四郡兵马,不过由于公孙瓒占据了界桥,袁绍和渤海郡根本无法互通消息,这支兵马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平原郡和阳平郡两处的兵马,并未真心归附于他,如果本侯派人去游说的话,没准还能成为我们的助力。”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忽然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奉孝,家父当初只身逃出冀州,什么地方都不去,而偏偏去了陈留。你说说,他是否有依靠这两郡兵马,驱逐袁绍的想法啊?”

    郭嘉面露惊讶之色,他是被韩湛的异想天开惊呆了。他思索了一会儿后,缓缓地点头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当初韩府君只身去了陈留,的确有可能是为了这两郡的兵马。”

    “奉孝,”韩湛正色说道:“要想成大事者,便需要冒大风险。我打算派人去联络这两郡太守,希望他们能出兵相助,不知奉孝怎么看?”

    郭嘉凝神看着韩湛,只觉得他此刻忽然变得信心满满,不由也受到了影响。他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既然主公有此打算,嘉要修书两封,派人快马送予两位太守,恳请他们出手相助。”

    两人刚讨论完派人联络平原和阳平两郡太守一事,赵云就策马过来,与韩湛并辔而行,嘴里问道:“二弟,我们只有一万多人,要打败袁绍的十万之众,能行吗?”

    “大哥,你难道忘记昨日议事厅上所说的话,袁军虽众,但勇猛不如我军。在两军对阵之时,我军将士定能以一当十。”韩湛说完这番话后,忽然将话题一转,问赵云:“大哥,如果我们要招募新兵,你觉得什么兵种最好?”

    “这还用说么,当然是骑兵了。”赵云毫不迟疑地说:“北地的马匹容易补充,训练骑兵异常方便。而且在战场之上,一千骑兵足以打垮五千步卒。”

    “骑兵成军不易,我们只需有五千骑兵足矣。”韩湛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首先应该扩充强弩兵和长枪兵。”

    扩充强弩兵,不管是赵云还是郭嘉,都非常赞同,大家都知道,袁绍和公孙瓒在界桥大战时,麹义就靠一千强弩兵,打败了公孙瓒的数万骑兵。如果自己有了上万强弩兵,打败十万袁军简直不在话下。

    不过对于韩湛要扩充长枪兵,赵云不禁皱着眉头说:“二弟,长枪兵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刀盾手,是战场上消耗最多的兵种。”

    “主公,子龙将军说得对。”郭嘉等赵云一说完,也不解地说:“就算我们训练一两万长枪兵,但一场恶战下来,有可能就会消失殆尽。就算我们暂时无法补充大量的骑兵,依我之见,多补充一些刀盾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我曾看过一本兵书,上面是这样写的,”韩湛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了戚继光的练兵纪要,便随口说道:“开大阵,对大敌。比场中较艺,擒捕小贼,不同堂堂之阵千百人列队而前,勇者不得先,怯者不得后丛枪戳来,丛枪戳去,乱刀砍来,乱杀还他,只是一齐拥进,转手皆难,焉能容得左右动跳?……平日十分武艺,临时如用得五分出,亦可成功用得八分,天下无敌。”

    郭嘉自认熟读兵书,但听到韩湛所念出的内容,还是傻眼了。他努力地思索了半天,也没想起是哪本兵书里的内容,他在马背上向韩湛拱手施礼:“主公,嘉惭愧,居然不知主公所说的是哪本兵书?”

    韩湛当然不会告诉他,说这是一千多年后的人所作的兵书,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本侯小时候曾在家父的书房里,随手翻到一捆竹简,刚刚所说的内容,就是在那上面看到的。至于是谁所著,本侯当时年幼,早已不记得了。”

    韩湛的话引起了郭嘉极大的兴趣,他连忙向韩湛提出请求:“主公,等我们重返冀州之后,不知可否让嘉到书房里去看看此书?”

    “没问题没问题。”韩湛很爽快地答应了郭嘉的请求,同时也给他打了预防针:“不过袁绍曾占领过冀州,这竹简是否还在州牧府的书房里,本侯就不得而知了。”

    郭嘉见韩湛同意了自己的请求,有些激动地说:“只要主公肯让嘉进书房查找,就算找不到,也是嘉与此书无缘。但嘉还是会感激不尽的。”

    …………

    大军在路上走了一天,于次日午时赶到了馆陶的北门。得到消息的高览、黄忠二人,连忙赶到北门外迎接韩湛。

    见到韩湛骑在马背上过来,黄忠连忙一拉高览,口称:“末将参加主公!”

    不等两人拜下,韩湛已抢先下马,上前扶住了两人。他眼睛盯着高览说:“高校尉,你以五千兵马,抵挡袁绍的十万大军,真是辛苦了。”

    高览听到韩湛对自己的夸奖,连忙谦让道:“主公过奖了,末将乃是馆陶守将,守城退敌本来就是末将份内之事,哪里有什么辛苦可言。”

    韩湛毫无任何架子,左右手分别挽着高览和黄忠,向城里的军营走去。路上,他侧着脸问高览:“高校尉,不知城里还有多少兵将啊?”

    “启禀主公。”听到韩湛在问自己,心情激动的高览连忙回答说:“袁军连续三日攻城甚急,末将手下的兵将除了守北面的五百人,没有损伤外另外三门的兵士俱损失惨重,加起来不过一千七八百人。”

    听到高览的五千兵马,如今只剩下不到两千人,韩湛的心里便能想象出战况有多么激烈。他又扭头问黄忠:“汉升,你部的损失情况又如何呢?”

    “回主公的话,”黄忠慌忙答道:“我军伤亡不过四百余人,其中阵亡一百多人。”

    别看到骑兵只阵亡了一百多人,但剩下的三百多伤员中,肯定还会有伤员因为医疗条件恶劣,而陆续地死去。韩湛如今手下只有不到四千骑兵,如今生生折损了一成,还是让他感到一阵阵的肉疼。

    听完两人的汇报,韩湛双目圆瞪:“袁绍狗贼,居然伤本侯这么多的兵马,本侯与他势不两立。”

    “主公,末将还有事情禀报。”高览等韩湛说完后,又继续说道:“今日袁军没有再继续攻城,末将担心他们有阴谋。”

    “有阴谋,什么阴谋?”一旁的黄忠却不以为然地说:“肯定是昨日黄某的骑兵,将他们吓破了胆子,因此他们才会龟缩在营内不敢出战。”

    “黄校尉,”战斗经验比黄忠丰富的高览,则表情凝重地说:“你的骑兵昨日虽然给袁军以重创,奈何人数太少,给他们造成的杀伤有限。我估计到最后,大多数逃散的袁军,都重新回到了大营之中。”

    对于高览和黄忠两人不同的看法,韩湛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扭头问郭嘉:“奉孝,此事你怎么看?”

    “主公,我看我们还是到城头上去看看。”郭嘉向韩湛建议说:“也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好,我们到城墙上去看看。”韩湛还专门问高览:“高校尉,不知袁军的重兵是攻打的哪座城门?”

    “南门。”高览简短地回答道。

    “我们现在就去南门。”说完,韩湛便让高览做向导,带着郭嘉、赵云、黄忠等人去了南城门。

    还隔着老远,韩湛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他皱着眉头,沿着阶梯上了城门楼。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真的朝下面望去时,他还是被那种场面惊呆了:城墙下,是密密麻麻的尸首,既有袁军的,也有高览的部下还有众多破碎的攻城器械。城墙上,虽然经过清扫,但到处能看到大团大团的凝固的血迹。由此可以看出攻城战,是多么的惨烈。

    “主公,末将还有事情禀报。”高览等韩湛说完后,又继续说道:“今日袁军没有再继续攻城,末将担心他们有阴谋。”

    “有阴谋,什么阴谋?”一旁的黄忠却不以为然地说:“肯定是昨日黄某的骑兵,将他们吓破了胆子,因此他们才会龟缩在营内不敢出战。”

    “黄校尉,”战斗经验比黄忠丰富的高览,则表情凝重地说:“你的骑兵昨日虽然给袁军以重创,奈何人数太少,给他们造成的杀伤有限。我估计到最后,大多数逃散的袁军,都重新回到了大营之中。”

    对于高览和黄忠两人不同的看法,韩湛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扭头问郭嘉:“奉孝,此事你怎么看?”

    “主公,我看我们还是到城头上去看看。”郭嘉向韩湛建议说:“也许能看出一些端倪。”

    “好,我们到城墙上去看看。”韩湛还专门问高览:“高校尉,不知袁军的重兵是攻打的哪座城门?”

    “南门。”高览简短地回答道。

    “我们现在就去南门。”说完,韩湛便让高览做向导,带着郭嘉、赵云、黄忠等人去了南城门。

    还隔着老远,韩湛就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和尸臭味。他皱着眉头,沿着阶梯上了城门楼。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但真的朝下面望去时,他还是被那种场面惊呆了:城墙下,是密密麻麻的尸首,既有袁军的,也有高览的部下还有众多破碎的攻城器械。城墙上,虽然经过清扫,但到处能看到大团大团的凝固的血迹。由此可以看出攻城战,是多么的惨烈。

第0137章 见招拆招

    回到馆陶的太守府里,郭嘉对韩湛说道:“主公,别看如今袁绍的大军驻扎在城南,但若我们将全军屯于城内,他便可将我们团团围困,到时我军只能坐以待毙。”

    听到郭嘉说到粮草的问题,韩湛若有所思地说道:“袁绍的数万大军,每天消耗的粮草不在少数,只要我们派一支人马,袭扰他的粮道。只要袁军缺粮,早晚便会军心不稳,我们乘机攻之,必能战而胜之。”

    “主公,”赵云听到这里,连忙出列向韩湛建议说:“可遣汉升所部骑兵,去袭扰袁军的粮道。袁军运粮兵士俱是步卒,就算他们人多势众,汉升的骑兵也能全身而退。”

    “子龙将军此言甚善,”对于赵云的这种说法,郭嘉立即表示了支持,“黄校尉的骑兵曾经大破过袁军,想必袁军兵卒对他们是谈之色变,由他们出马,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派黄忠的骑兵去袭扰袁军的粮道,韩湛倒也非常赞同,但他考虑到黄忠虽然是一名猛将,在谋略上还是有些欠缺,要是能派一名谋士陪同他前往就好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郭嘉,立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别说郭嘉要留在自己的身边,帮着出谋划策;就算可以让他随黄忠出击,但他的那小身子板,估计也受不了骑兵的那种长途奔袭。要是累出个三长两短,自己就亏大发了。

    见韩湛迟迟没有表态,不管是郭嘉还是赵云都显得有些尴尬,两人都以为韩湛不认可自己的说法,正当他们准备退回到队列时,忽然却听到韩湛在问:“你们觉得骑兵出击,需随身携带几日干粮?”

    “嘉以为只需携带三到五日的干粮即可,”郭嘉赶紧回答说:“就算干粮耗尽,也可就食于敌。”

    在确认完骑兵出击事宜后,韩湛又继续往下说:“奉孝,要破袁军,需有攻有守。黄校尉率骑兵袭扰袁军粮道,算是攻;不知守,又该怎么个守法?”

    “主公,袁军今日未曾攻城,以嘉看来,必定是在营中打造攻城器械。只等器械一完备,便会大举来攻。”郭嘉胸有成竹地说:“我军只需赶造守城器械,就能挡住袁军的攻势。”

    对于攻城器械,韩湛多少还了解一些,但这守城器械有什么东西,他还真不清楚。于是他虚心地向郭嘉请教:“奉孝,不知我们需要赶造什么守城器械呢?”

    郭嘉掏出一卷图纸,放在了韩湛面前的桌案上,对他说道:“主公请看,这就是我们要赶造的守城器械。”

    就在韩湛低头看图纸时,厅内众人也围了过来,想看看郭嘉究竟准备打造一些什么守城器械。郭嘉见大家在桌案四周围了一圈,便开始讲解起来。

    第一件,撞车。是一种用来撞击云梯的工具,在车架上系一根撞杆,杆的前端镶嵌有铁皮,当袁军的云梯靠近城墙时,推动撞杆可以将其撞毁或者撞倒。

    第二件,叉竿。既可以抵御袁军利用飞梯爬城,又可用来击杀爬城之敌。当袁军的飞梯靠近城墙时,利用叉竿前段的横刃抵住飞梯,并将其推倒;或是等袁兵爬到一半师,用叉竿向下顺梯用力推剁,竿前的横刃足可斩断袁兵的手臂。

    第三件,飞钩。其形状似锚,有四个尖锐的勾爪,用铁链系之,再续接绳索。待袁军蚁附在城脚下,准备登梯攀城时,出其不意,猛投人群中,一次可钩杀数人。

    第四件,夜叉擂。这种武器是用粗一尺,长一丈的榆木为滚柱,周围钉满了“逆须钉”,钉头露出木面五寸,滚木两端安设直径两尺的轮子,系以铁索,连接绞车上,当袁军聚集城脚下时,投入人群中,搅动绞车可以将敌人碾压致死。

    第五件,狼牙拍。用榆木做成畚箕形,长尺,宽尺寸,上面钉个狼牙铁钉,钉长寸,重两,钉尖出木面寸。拍的四面嵌入带利刃的刀,刀入木寸半。木拍前后有两个铁环,用绳索系住,吊在城头滑车上,当袁军攻城时,先高高悬掣狼牙拍,再重重落下拍击,拍的四面俱有利刃,使敌兵无法抵御。

    听郭嘉一连说了五种守城器械,韩湛总算发现了一种自己相对熟悉的器械。这种狼牙拍,和后世的钉板倒是挺像的。从高处落下,对攻城的兵士来说,简直是一种噩梦。

    第六种,塞门车刀。是用在城门被袁军攻破时,用来堵塞城门的一种器械。前刀壁上装有把钢刀,使用时将车推进城门洞,即可杀伤袁军,又可阻止他们冲进城里。

    第七种,连枷棍。连枷棍是一长一短两根木棒,用锁链或绳子向连接。当袁兵沿着云梯爬到城墙边上时,用连枷棍击打,可以将他们从云梯上击落。

    介绍完七种守城器械,围在桌案四周的武纷纷散去,郭嘉站直身体问韩湛:“主公,因时间有限,我们无法将所有的器械都造出来,不知您打算先造哪几样?”

    韩湛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我看就先赶造一批叉竿、狼牙拍、连枷棍吧。”停顿了片刻,他又补充说:“袁军势大,我们无法确保城门不失,那塞门车刀也赶造一批,至少要确保每个城门有两具。”

    “遵命!”郭嘉答应一声,后退着进入了队列之中。

    虽然郭嘉向自己介绍了七种守城器械,但韩湛却觉得要挡住袁绍的强攻,这些器械还远远不够。他站直身体,背着手在桌案背后来回地走动着,脑子里在考虑袁绍还会使出什么杀手锏?

    不过想了半天,他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便停下脚步问高览:“高校尉,你说说,袁军在攻城时,怎么才会让你感到手忙脚乱?”

    对于韩湛的这个问题,高览想了想,出列回答说:“回主公的话,昨日袁军攻城时,用刀盾手在城下列阵,他们的弓箭手就躲在后面射箭,密集的箭雨让我军将士无法探头观察,以至于袁兵都开始攀城了,我们才仓促应战。”

    高览的话,让韩湛想到袁绍在官渡的首战,就靠着上万强弩手,将曹操的军队打得狼狈逃窜。而且还在曹营附近堆土山、筑高台,用箭雨压制曹军。想到这里,韩湛扭头问郭嘉:“奉孝,我记得有一种攻城器械,就是可以让弓箭手在上面射箭的那种,叫什么名字来着?”

    “回主公,叫井阑!”郭嘉听到韩湛说起这种攻城器械,脸上也露出了严峻的表情,他喃喃地说道:“井阑高三丈,底下安上滑轮,可以在移动中,居高临下向城墙上射箭,掩护攀爬城墙的兵士。”

    典韦听说井阑居然可以在移动着射箭,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郭嘉:“郭先生,不知我军可以用何种守城器械来对付它?”

    郭嘉望着典韦,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典校尉,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对付袁军的井阑。”

    “井阑是移动的箭楼,虽然可以部署弓箭手朝四周射箭,但它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移动速度慢。”虽说众人一筹莫展,但韩湛的心中却早已有了应对的措施:“我们可以在远离城墙的地方挖坑,把坑挖密集一点,这样袁军的井阑就过不来了。”

    对于韩湛提出的这个办法,郭嘉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然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主公,要想挖出的坑能挡住袁军的井阑,这工程量可不小啊。”

    “袁军的主攻方向在城南,我们只需要在城南多挖一些土坑即可。”韩湛向郭嘉说了自己的想法后,又吩咐高览说:“高校尉,还要麻烦你连夜组织人手,在城南方向多挖一些土坑,使袁军无法用井阑来对付我军。”

    “末将遵命!”高览连忙答应道:“待会儿我就带本部人马和本城百姓,到城外去挖坑。”

    在众人散去时,韩湛叫住了郭嘉,问道:“奉孝,黄校尉虽说勇猛过人,不过在谋略方面还稍逊一筹,我担心要是辛评、逢纪、审配之流用计,他可能会吃亏。”

    对于韩湛的担忧,郭嘉也表示了赞同:“主公所言极是,辛评、逢纪等人谋略过人,汉升的确不是他们的对手。”他说到这里,停下来思索了片刻,便向韩湛建议道:“荀公达与夏侯校尉押送粮草的车队,落后我们半日路程。主公可连夜派人去将荀公达接到这里,让他明日与汉升一起出兵,如何?”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韩湛听后连连点头,他转身冲着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

    随着喊声,罗布从外面走了进来,向韩湛行礼后,恭恭敬敬地问道:“主公有何吩咐?”

    韩湛冲他吩咐道:“你立即率二十名骑兵,连夜赶往夏侯校尉的营中,让荀先生连夜赶过来。不得有误!”

    罗布等韩湛一说完,连忙叉手行礼:“小人遵命!”

第0138章 见招拆招(中)

    黄忠和荀攸二人率领骑兵,在天明时分离开城池,兜了一个大圈子,绕过了袁营,去袭扰袁军的粮道。而袁营中因为正在抓紧时间赶造攻城器械,根本没有发现韩湛所派出的骑兵。

    四日之后,袁绍重新又对馆陶发起了攻城之战。这次,他对馆陶势在必得,所以并没有分兵,而是领着八万大军,朝着馆陶的城南而来。

    面对远处刀枪如林,旌旗如云,正在缓缓朝城池推过来的袁军大阵。城上守备的兵士连忙吹响了牛角号,向城里示警。

    在太守府里的韩湛,听到了外面的牛角号,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站起身,对众人说道:“袁绍的大军终于来进攻了。子龙、高览!”

    赵云、高览两人听到韩湛点自己的名字,连忙出列答道:“末将在!”

    “你们率三千步卒和一千强弩手,随我到城南迎敌!”

    “末将领命!”两人答完后,退回了队列之中。

    韩湛接着又吩咐:“典韦率三千步卒,五百强弩手,守城东;夏侯兰率三千步卒,五百强弩手,守城西;剩下的步卒和强弩手,守城北。”

    对于韩湛要亲自到城南的城墙上迎敌,大家都表现得很平常,只有高览站出来问道:“主公,我们还需要让城中的民壮助战吗?”

    “这还用说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韩湛冲着高览问道:“你能召集多少民壮?”

    “大概两千人左右。”高览有些为难地说:“前几日城头的混战过于血腥,很多人都被吓坏了,所以根本不肯听从我们的召唤。”

    典韦听高览这么说,顿时双眼圆瞪,“以俺之见,只要是不肯出来助战的人,就一刀砍了。看是俺的刀锋利,还是他们的脖子硬。”

    “典校尉千万不可如此。”听到典韦的这种说法,郭嘉慌忙出言劝说:“假如这么做的话,势必会引起民变,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就别想守住馆陶。”

    韩湛没有理睬典韦和郭嘉之间的对话,而是望着高览吩咐道:“高校尉,你将那些招募的民壮都集中在校场上,本侯要和他们说几句话。”

    一炷香之后,韩湛带着一帮文武来到了校场之中,看到拥挤在一起,没有什么队形可言的民壮们,他的心里不免有些微微失望。心说这些人帮着运点滚木礌石、救治一下伤员还行,要是他们作战,估计会起到反效果。

    就在他有点打退堂鼓时,却听高览在说:“主公,两千民壮已全部集结在此,您可以给他们训话了。”

    韩湛见骑虎难下,便走到了高台之上。等下面的民壮都安静下来以后,他朗声说道:“各位乡亲,你们的身后是什么地方?”

    我们的身后是什么地方?听到韩湛的这个问题,几乎所有的民壮都本能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很多人看到的是身后一脸麻木的乡亲,只有站在最后几排的人,才看到了远处的建筑物。

    等大伙都重新回过头,韩湛又接着说道:“你们的身后,就是你们自己的家园。如今袁绍正率军在进攻这里,一旦城破,他们会抢走你们的财物和粮食,杀死你们的父母,抢走你们的妻子儿女。你们愿意吗?”

    韩湛的话说完后,场上先是一片寂静,随后是山呼海啸的答复:“不愿意,我们不愿意!”

    见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韩湛又趁热打铁的说:“诸位乡亲,你们上城助战,不是为了什么荣誉而战,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这些都与你们无关。我刚刚已经说过,袁绍在破城之后,洗劫是你们的城市,他进城后,要烧掉的是你们的房子,掠夺你们的财物,要霸占的是你们的妻女,你们是在为自己的一切而战!你们愿意随我一起登上城墙,为了保卫你们的家园而战吗?”

    场上又是一片寂静。随后有零星的声音响起:“我们愿意!”接着周围回应的声音越来越大,“我们愿意上城助战,与亭侯共同保卫我们的家园。”

    “好,既然大家愿意与我们的将士并肩作战,本侯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我们还有一个人活着,我们就将为馆陶血战到底。如果袁军要入城的话,只能是踏着我们的尸体才能进入城内!”

    韩湛的话,调动起了校场内民壮的热情,他们个个振臂高挥:“血战到底!血战到底!”

    韩湛走下高台,对高览说:“高校尉,立即安排人手,将这些民壮带到各个城墙上,却协助我军放手吧。袁军正朝这里而来,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郭嘉站在一旁,低声地嘀咕:“这个主公真是让我越来越看不懂。希望待会儿面对袁绍的攻城大军时,他还能表现得像现在这么镇定。”

第0140章 釜底抽薪之计

    带兵来增援颜良的袁将,乃是魏县守将校尉蒋奇,他原是冀州韩馥的旧部,虽然袁绍已入住冀州不少时间了,但他依旧未曾真心归附袁绍。此次出兵,他也是被逼无奈,因此在几次攻城作战中,他的部下都是出工不出力,看着动静挺大的,但却没有什么效果。

    袁绍见韩湛带兵冲出了城池,连忙命他带兵前去救援颜良。蒋奇知道不执行袁绍的军令,就会立即人头落地,只能硬着头皮领命。不过他带着本部人马,借口道路坑坑洼洼,而有意磨蹭,希望能颜良和韩湛分出胜负后,自己再带人上去捡便宜。

    谁知战场上所发生的一切,让吃惊不已。出城作战的韩家军,还隔着老远就发射弩箭,将颜良的手下成片成片地射倒。在近战时,盾牌后面冒出来的长枪,如同毒蛇吐信似的,将冲近前的袁兵一个接一个地刺倒;而强弩手则退到了后面,对冲过来的袁兵进行攒射。

    蒋奇原本是韩馥的部下,让他打昔日的长公子,他的心里本来就有抵触情绪,此刻见到出城迎战的韩家军,居然表现得如此棘手,他更是不愿去做白白的牺牲。直到看到韩家军点燃了城外的投石车,井然有序地朝着城里撤退时,他才带着部下咋咋呼呼地追了上去。不过始终在对方的强弩射程之外,免得遭到不必要的损失。

    蒋奇消极怠战一事,不管是袁绍等人发现了,就连站在城头上的赵云也看出来了。他等韩湛和郭嘉等人一走上城头,便指着远处的蒋奇军对韩湛说:“二弟,你看看,那支军马好像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哪里不对劲?”韩湛走到垛堞旁,扶着垛口朝远处的蒋奇军望去,好奇地问道:“那支军马是谁指挥的?”

    “回主公的话,”高览上前回答说:“是魏县守将蒋奇的军马。”没等韩湛再问,他便接着说道,“蒋校尉不是袁绍嫡系,在冀州军中颇受排挤。前几日,他的部下虽然也参与了攻城,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尽全力。”

    听完高览的介绍,韩湛和站在一旁的郭嘉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韩湛试探地问:“你们说,我们能将他从袁绍那里拉过来?”

    对于韩湛的这种说法,赵云保持着沉默,郭嘉则在考虑该如何着手。而高览迟疑了片刻,随后说道:“主公,据末将所知,蒋奇与田丰先生的交情不错,假如能让元皓先生出面,一定可以事半功倍。”

    “远水解不了近渴,”郭嘉听到高览的这个提议后,摇着头说:“田元皓远在冀州,就算快马加鞭,来回也至少需要三日。就算赶到了这里,也不见得有机会能和蒋奇见面。”

    韩湛急于将蒋奇拉拢过来,哪怕他的手下只有两三千人马,也能削弱袁绍的实力:“奉孝,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郭嘉望向远处的袁军大阵,若有所思地说:“虽说田元皓帮不了我们,但那边的袁本初一定会帮我们的。”

    郭嘉这没头没脑的话,把几个人都搞糊涂了。韩湛不解地问:“奉孝,为何袁绍会帮我们拉拢蒋奇呢?”

    “既然子龙将军都能看出蒋奇消极避战,难道袁绍军中就没人能看出来吗?”郭嘉朝城外努了努嘴:“如果嘉没有猜错的话,袁绍很快就会派人将蒋奇拿下,并会将他当众斩首。”

    “什么,当众斩首?”韩湛听郭嘉这么说,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心说好不容易可以拉过来的一名袁军将领,就这样被袁绍喀嚓掉,未免太可惜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惋惜地说:“可惜,可惜啊。如果我们早点采取行动,没准还真的能将他的兵马拉出来。”

    “主公请放心,别看袁绍要杀蒋奇,但肯定有人会为他向袁绍求情,说在阵前斩杀大将不详。”郭嘉的嘴里露出一抹冷笑:“袁绍是个没有什么主见的人,到最后肯定不会杀蒋奇,顶多将他毒打一顿。但这样一来,就会让蒋奇心生怨恨,到时我们连夜派人到袁绍营中与他联系,他肯定会投向我们的。”

    对于郭嘉的这种说法,韩湛和赵云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因为根据他们对郭嘉的了解,他所说的这番话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的。但高览却谨慎地问道:“郭先生,你说袁绍真的会重责蒋奇吗?”

    郭嘉扭头望着高览,淡淡一笑说:“高校尉莫要着急,我们就在城头上看好戏吧。”

    趁着等待的机会,韩湛问赵云:“我军的伤亡情况如何?”

    “垛堞被打坏十一处,兵士死伤近两百人。”赵云心有余悸地说:“虽然我们伤亡不算大,但袁军的投石车对我军的士气打击太大,如果不是二弟亲自带人去烧毁了投石车,估计有城上的民壮都跑光了。”

    …………

    蒋奇军在救援颜良的行动重磨磨蹭蹭,这一切都被袁绍看在了眼里。他见到出城烧投石车的韩家军,除了损失了一小部分骑兵外,大多数的部队都在烧毁投石车之后,重新返回了城里,不禁恼羞成怒地命令文丑:“文丑,你去将蒋奇给我带过来。”文丑答应一声,带着二十名骑兵就朝蒋奇军所在的位置冲了过去。

    当韩湛带人退回城里时,蒋奇的心里也是非常忐忑不安的,因为袁绍很有可能会因为恼羞成怒,要自己脑袋的。因此他和颜良合兵一处后,策马来到颜良的面前,可怜兮兮地说道:“颜良将军,韩家军退回了城里,并非兵卒们不可效力,乃是韩家军的弩箭太厉害,我们拿他们没办法。”

    听到蒋奇这么说,颜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重重地哼了一声,根本不屑理睬他。蒋奇舔着脸对颜良说:“颜良将军,待会儿要是主公怪罪下来,还请您帮忙说两句好话。”

    颜良没好气地说:“主公让我率兵保护投石车,结果被韩家小儿全毁了,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主公交代,还如何为你求情?”

    两人正说着话,文丑以带着人赶了过来。冲着两人大声地说:“奉主公将令,带蒋奇前去见他。”说完,他朝身后的骑兵摆了摆头,示意他们将蒋奇带走。

    蒋奇被两名骑兵夹在中间,朝袁绍大阵而去时,还扭头对颜良说:“颜良将军,求你帮在下说几句好话吧。”

    虽说蒋奇刚刚的表现,让颜良恨得牙痒痒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同僚,真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被袁绍杀头,还真有点做不出来。他叹了口气对文丑说:“文丑,我随你一起过去,我要亲自向主公请罪!”

    众人回到了阵前,颜良抢先下马,在袁绍的面前单膝跪下,羞愧难当的说:“主公,投石车俱被韩家小儿带人所毁,末将有辱使命,请主公责罚。”

    逢纪听颜良这么说,忍不住哼了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看来城中真的没人了,都要韩家小儿亲自带人出战了。”

    “罢了罢了。”颜良乃是袁绍的心腹爱将,怎么舍得责罚他。袁绍冲他摆了摆手,说道:“颜良这不是你的过错,先起来站过一旁。”

    等颜良起身站在一旁后,袁绍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刚跪在自己面前的蒋奇,怒气冲冲地说:“大胆蒋奇,居然敢消极避战,害得我军的投石车俱被韩家小儿所毁。你说说,你该当何罪?”

    蒋奇听到袁绍这么说,被吓得魂不附体,慌忙连连磕头,说道:“末将知道错了,请主公饶命,请主公饶命啊!”

    袁绍一挥手,大声地命令道:“来人,将他拖到一旁,斩了!”

    两名兵士抓住了蒋奇的手臂,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准备拖到一旁的空地去斩首。“且慢动手!”两名兵士刚走了两步,就被荀谌叫住了,他催马来到了袁绍的身边,开口说道:“主公且慢,蒋奇校尉杀不得。”

    “杀不得,”袁绍听荀谌这么说,扭头望着他,一脸不悦地问:“为何杀不得?”

    “我军正在与韩家小儿交战,此刻斩杀军将,对士气会有影响的。”荀谌说到这里,有意压低嗓门,用只有他和袁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主公莫要忘记了,我们所率领的这支大军,都是魏郡兵马,不少领兵的将领都是韩氏旧部。假如您现在杀了蒋奇,他们就会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到时军心涣散,还如何攻打馆陶?”

    荀谌的这番话,正好说中了袁绍的心事。别看这里召集了魏郡的十万兵马,但自己的嫡系只占了其中的一成,剩下的兵将对自己都是阳奉阴违。假如自己真的将蒋奇杀掉,没准会激起兵变。一想到这里,袁绍不禁踌躇起来。

    见袁绍没有坚持让人杀掉蒋奇,辛评也过来为蒋奇求情:“主公,友若所言极是,目前我军正在与韩家小儿交战,阵前斩将,乃是大大的不详。评恳请主公饶过蒋校尉,让他戴罪立功吧。”逢纪、审配等人和蒋奇没有什么恩怨,因此在这种时候保持着沉默,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袁绍见没有人反对,在思索一阵后,盯着蒋奇愤愤不平的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将他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

    蒋奇听说袁绍将斩首改成了杖责,连忙跪在地上向袁绍行礼,口称:“末将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

    袁军阵前所发生的一切,站在城墙上的韩湛等人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高览,他看到事情的发展,居然真的按照郭嘉所分析的那样发展,不禁冲对方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说道:“郭先生果然是料事如神,袁绍真的重责了蒋奇。”

    郭嘉微微一笑,随后对韩湛说:“蒋奇今日在阵前当众受了杖责,对袁绍一定是心生怨恨,假如天黑之后,派人到袁营中去劝说他,没准能够成功。”

    虽说郭嘉的计策听起来很诱人,但韩湛在片刻的高兴之后,又犯起愁来:“可是,我们该派谁去联络蒋奇,又该怎么混进袁营呢?”

    高览在斟酌再三后,有些迟疑地说:“主公,末将手下倒有一人,可以前往袁营送信。”

    听高览这么说,韩湛顿时觉得眼前一亮,连忙追问道:“是谁?”

    “末将手下的一名军司马,姓邓名升,和蒋奇乃是同乡。”高览谨慎地说道:“假如我们派他去送信的话,我想一定可以把信送到蒋奇的手里。”

    “高校尉,”郭嘉要比韩湛冷静得多,他问高览:“袁军大营戒备森林,不知你打算如何让邓升混进去?”

    高览的心中早有腹稿,听到郭嘉这么问,连忙答道:“我让邓升化妆成商人,连夜出城绕到袁营的南面,到时再见机行事也不迟。”

    “高校尉,”韩湛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吩咐高览:“速速将军司马邓升召到此处来,本侯有话要问他。”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坚守在城东方向的邓升在一名兵士的引导下,来到了城门楼。他看了看韩湛,又瞧了瞧高览,不知该向谁见礼。最后还是高览给他解了围:“邓司马,是主公有事要吩咐你,你先给主公见礼吧。”

    听到高览这么说,邓升连忙冲着韩湛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小的邓升,参见主公,给主公请安!”

    “邓司马免礼!”韩湛伸手让邓升起来后,态度和蔼地问道:“听说你和蒋奇乃是同乡?”

    “回主公的话,”听到韩湛的问题,邓升连忙恭谨地回答说:“正是!”

    韩湛点了点头,对邓升说道:“本侯打算劝降蒋奇,这里有一封劝降的书信,不知你可愿意冒险到袁营走一趟?”

    邓升本能地扭头朝高览看了一眼,见后者冲他微微颔首,连忙上前向韩湛躬身行礼,同时大声地说:“小的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

第0141章 策反

    杖责完蒋奇,逢纪、审配二人劝说袁绍:“主公,我军的投石车俱已被毁,士卒的锐气已失,不如暂且收兵,待明日再继续攻城?”

    没想到袁绍冲两人一翻白眼,固执己见地说:“不行,今日不攻下馆陶,我誓不罢休!颜良、文丑何在?”

    听到袁绍叫到自己的名字,站在一旁的颜良文丑连忙上前:“末将在!”

    “颜良率吕翔、吕旷二将,领兵两万,攻打城东;文丑率孟岱、牵招二将,领兵两万,攻打城西。不破馆陶,绝不收兵!”

    “末将领兵!”颜良文丑答应一声,便转身点兵离去。

    等两人一走,袁绍又冲不远处的一名部将喊道:“朱灵何在?”

    “末将在此!”一直处于打酱油角色朱灵,听到袁绍的召唤,连忙小跑过来。

    “你引兵两万攻打城南。”袁绍吩咐完朱灵之后,又扭头看了一眼刚受完杖责的蒋奇,补充道:“你也率本部人马,随朱灵一起去攻城。若是在退缩避战,两罪并罚,我会定斩不饶。明白了吗?”

    蒋奇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慌忙答道:“末将领命!”

    …………

    看到黑压压的袁军朝着城墙而来,韩湛表现得异常冷静。他将强弩营军司马姜凡叫到面前,吩咐道:“姜司马,你将弩兵分成三列,等袁兵一进入射程,就立即轮番进行射击。明白吗?”

    “属下遵命!”姜凡答应一声,便准备去布置任务,但又被韩湛叫住了。

    韩湛有些担忧地问:“从袁绍分兵的情况来看,城东、城西两面也有重兵攻城,那里的弩兵数量够吗?”

    “请主公放心。”姜凡回答说:“虽说城东、城西都只有五百强弩手,但楚军侯、陈军侯俱是久经战阵之人,就算袁军再多,照样把他们射得哭爹喊娘。”

    见姜凡如此有信心,韩湛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他冲对方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赵云等姜凡离开后,走过来对韩湛和郭嘉说道:“二弟、郭先生,此次太过凶险,你们还是回太守府吧。城上的战事,我会随时派人向你们报告的。”

    听到赵云这么说,郭嘉笑而不语,只是侧脸望着韩湛,想听听他是怎么说。韩湛摇了摇头,说道:“大哥,城头就算再凶险,能险过我刚刚带兵出击吗?我留在这里,就算不能亲手杀敌,也能稳定军心,鼓舞士气。倒是奉孝,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大哥,你派几个人送他回太守府吧。”

    “多谢主公好意。”郭嘉听韩湛这么说,先是哈哈一笑,随后说道:“既然主公都要留在亲冒矢石,我们做部下的怎么能贪生怕死呢?嘉已经下定了决心,就在这里陪主公!”

    看到城下的袁兵进入了射程,姜凡将右手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强弩手,准备!”

    随着他的喊声,三百名强弩手举起了手里的弩箭,神情淡定地瞄准了城下移动中的袁兵。

    姜凡大喊一声:“放!”与此同时,他的手猛地往下一挥。

    三百支弩箭从城头扎进了下面的袁军队列中,大多数的弩箭被前排的刀盾手用盾牌挡住了,但还是有二三十名兵士被弩箭射中,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后面的兵士连忙加快脚步,补上了那些士兵的空缺。

    第一列强弩兵退下后,第二列又上前,在姜凡的命令下,又对着城下的袁军射了一轮弩箭。由于他们瞄准的是后面没有盾牌遮挡的长枪手,因此所取得的战果,要比第一列的弩兵大,至少有近百名兵士中箭倒地。

    很快,第三列强弩兵又进行了一轮齐射,让更多的袁兵倒下。不过跟着刀盾兵后面的弓箭手,也纷纷张弓搭箭,朝城头还射、虽然城下袁兵射来的箭,大多数被站在垛口处的刀盾兵挡住了,但还是有几名不走运的强弩手面部中箭,倒在了城头。

    袁军到达护城河边后,整齐的队列立即裂开几十条通道。扛着长梯的兵士,六人一组,从通道冲到了护城河边,冲在前面的,将手里的长梯搭在了护城河上。后面的兵士连忙踏着竹梯冲过了护城河,冲到墙角下,将长梯架在城墙之上。

    城下原来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残破的攻城器械,已被清理干净,虽说如今天气寒冷,但听任这么多尸体在城下腐烂,还是有可能引起疫病的,因此韩湛前几天见袁绍没有发起攻击,便安排人手清理这些尸体,并挖坑掩埋了。

    见长梯搭在城墙上,袁军用弓箭手进行仰射,压制城头的守军。而普通的兵士,则快速地从架在护城河上的长梯冲过去,冲到城墙下,开始接二连三地沿着靠在城墙上的长梯,奋力向上攀爬。

    看到袁兵沿着长梯在望上爬,赵云连忙发出了号令。那些操纵狼牙拍的守军,连忙解开了绳索。从天而降的狼牙拍,将下面的长梯砸断,将梯子上的袁兵砸得骨断筋折、血肉模糊。随后兵士又将狼牙拍拉起,准备等袁军搭上新的长梯后,再进行下一轮攻击。

    城下的袁军也是吃一堑长一智,见守军的狼牙拍如此恐怖,连忙将长梯换了一个位置,以逃避打击。守军见狼牙拍无法再继续攻击袁军,连忙使用叉竿,顺着梯子用力推剁,利用前面的横刃,来削断长梯上的袁兵手脚。

    而对于那些已经从垛口冒头的袁兵,则采用长枪突刺,或者用连枷棍击打的方式,将他们从城头打下去。

    由于城头的守军有充足的守城器械,那些顺着长梯向上攀爬的袁兵,像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朝城下落。有的落下去,正好砸在下面扶梯子的兵士身上,将他们砸得惨叫连连。

    远处的逢纪、审配等己方的兵士伤亡如此之惨重,忍不住又向袁绍进言:“主公,我军攻城器械不足,这样强行攻城,只能让兵士白白送死,不如暂且收兵,待明日再战吧?”

    见袁绍听后无动于衷,审配连忙冲辛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帮着说几句。辛评点了点头,来到袁绍的面前,开口说道:“主公,逢元图、审正南所言极是。我们没有足够的攻城器械,如此强攻,徒增伤亡,不如暂且罢兵。待明日将城外的土坑填平,用井阑、冲车攻城,则馆陶必破。”

    袁绍听到辛评这么说,虽然有些心动,但他却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叫过两名小校,吩咐道:“尔等速速赶完城东、城西两地,看看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可曾破城而入?”

    两名小校领命,随后策马离开。

    没过多久,两名小校一前一后从城东、城西回来,向袁绍禀报说:“启禀主公,守军防御太严,颜良、文丑将军不曾攻上城墙。”

    袁绍长叹一声,吩咐道:“鸣金收兵!”

    听到后方传来的鸣金声,正在攻城的兵士心里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立即停止了攻城,井然有序地撤了下来。

    …………

    天黑之后,邓升带着一盒金饼和一袋珠宝,从城东方向出城,兜了一个大圈子后,来到了袁营的南面。

    辕门外的一名什长,见穿着布衣的邓升牵着马过来,连忙上前拦住了他,大声地说道:“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邓升朝对方拱了拱手,客气的说:“这位军爷,在下乃是校尉蒋奇的故人,有急事求见,还请军爷通融一下。”说着,便将一个装着五铢钱的布袋子塞了过去。

    接过装钱的布袋,用手掂量了一下,发现里面的钱还不少,便换了笑脸对邓升说:“这位兄台,蒋校尉的营寨离此不远,我带你过去吧。”

    什长带着邓升进入了军营,熟门熟路地朝蒋奇军驻扎的位置走过去,同时还在套邓升的话:“不知兄台和蒋校尉是什么交情?”

    “同乡同乡,”邓升连忙打着哈哈说:“我和蒋校尉乃是同乡,听说他在此处,特来此拜访他。”

    什长听邓升这么说,先朝左右张望了一下,见附近除了帐篷,看不到巡夜的人,才压低嗓子对他说:“兄台,不瞒你说,你今天差点就见不到蒋校尉了。”

    “啊?!”邓升虽然知道原因,但依旧装出吃惊的样子:“军爷何出此言啊?”、

    可能是看在刚刚那一袋五铢钱的份上,什长便将今日白天所发生的事情,向邓升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最后还补充说:“幸好有别的谋士求情,否则蒋校尉就被主公斩首示众了。”

    “什么人,站住!”两人正说着话,前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大喝。

    邓升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兵士站在前方,他一手举着个火把,而另外一只手则搭在腰间的刀柄上,用警惕的目光望着自己和那名什长。

    “是我!”什长连忙冲那名兵士说道:“有一位你家校尉的故人,深夜来访,我怕他找不到路,就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身材魁梧的兵士走过来,将邓升上下打量了一番,警惕地问:“你是什么人,为何自称我家校尉的故人?”

    邓升在说话前,又是先塞了一袋五铢钱过去,看到那位兵士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后,才开口说道:“这位军爷,请转告你家校尉,就说故人邓升前来拜访!”

    有钱能使鬼推磨,蒋奇的亲兵收了邓升的钱,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客气多了:“请在此稍等,我进去向校尉禀报。他老人家今日心情不好,是否肯见你,我就不等而知了。”

    邓升又朝对方拱手施礼:“有劳军爷了!”

    亲兵走进帐篷时,带路的什长笑着对邓升说:“兄台,你且在此耐心等候,我先回去了。”

    “多谢军爷!”邓升又客气地冲对方深施一礼。

    亲兵进去没多久,就从帐篷里跑了出来,态度恭谨地对邓升说:“我家校尉有请!”

    邓升走进帐篷时,看到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而蒋奇就趴在上面。他连忙上前向蒋奇施礼:“贤弟,多时不见,你一切可好?”

    蒋奇朝邓升的身后瞅了一眼,见自己的那名亲兵就站在身后,连忙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等帐篷里只剩下他和邓升后,才冷冷地问道:“邓兄,你不是在馆陶城里么,怎么想到跑我这里来了?”

    邓升淡淡一笑,说道:“特为救贤弟性命而来!”

    “救我的性命?!”蒋奇等邓升说完后,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不屑地反问道:“不知邓兄打算如何救我性命啊?”

    “今日袁绍在军前折辱贤弟之时,为兄都在城头看到了。”邓升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贤弟为袁氏忠心耿耿,他居然一言不合就要杀贤弟,你怎么能继续为此人效力?”

    “不为袁氏效力,又该为何人而效力呢?”

    “贤弟,你我原是韩府君的部下。韩府君受奸人蒙蔽,将冀州让给了袁绍。”邓升义正言辞地说:“漳水亭侯乃韩府君之子,他收复冀州是大义所在。贤弟不如投效他,何如?”

    听到邓升的这个提议,蒋奇只是冷笑着没有说话。邓升连忙出帐,从马鞍里取出韩湛赠予蒋奇的金饼和珠宝,重新走进了帐篷。

    看到摆在面前的金饼和珠宝,蒋奇不禁吃惊地问:“兄台,不知此物从何而来?”

    “贤弟,”邓升笑着回答说:“这是漳水亭侯送给你的见面礼,假如你率军去投,想必还会有更多的赏赐。”

    蒋奇盯着面前的金饼和珠宝,过了许久,方才开口说道:“袁绍的大军在此,我若率兵离营,估计走不上两里,就会被他派兵赶上,到时就算有钱也没有命花。”

    “贤弟所言极是,”邓升点着头说:“要想离开袁营,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能带兵离开袁营,我家主公一定会出兵接应你的。我们现在就要想一个什么理由,名正言顺地将兵马从大营中带走。”

第0142章 瞒天过海

    两人经过一番讨论,最后蒋奇提出了一个最好的办法:“邓兄,军中的粮草,每隔五天就会从后方运来,假如漳水亭侯派兵马去劫粮,那袁绍肯定会派人去救援。到时兄弟我就能主动请缨,将本部兵马带离大营。”

    对于蒋奇提出的方案,邓升觉得不错,他连忙点了点头,回答说:“此计甚妙,待我立即回城向主公禀报。”

    “邓兄请留步。”见到邓升起身欲离开,蒋奇又叫住了他:“营中的吕旷、吕翔两兄弟,昔日亦是韩府君的部下,我观他二人对袁氏不满,不如约他们来此一见,相约同降漳水亭侯,如何?”

    邓升听后又惊又喜,连忙追问道:“汝言果真?”

    蒋奇见邓升对自己不信任,把脸一板,说道:“邓兄冒险至此,我安敢相欺?”

    邓升不由大喜,连忙催促蒋奇:“那就请贤弟将二人请到此处,共商大事如何?”

    蒋奇冲着帐篷外喊道:“来人啊!”

    随着他的喊声,从帐外走进一人。邓升抬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在帐外所见那人,。只听蒋奇在吩咐对方:“蒋二,速到吕校尉营中,将他们请到此处,说我有要事相商!”

    蒋二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了帐篷。

    等蒋二离开后,邓升有些不放心地问:“贤弟,这两人靠得住吗?”

    “邓兄但请放心,”蒋奇大大咧咧地说:“我与二人交情甚厚,定可说服他们同降亭侯,到时还请邓兄在亭侯面前说几句好话,给兄弟们安排几个好的位置。”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邓升本来只是奉命来劝降蒋奇的,没想到居然还能搂草打兔子,把吕翔、吕旷兄弟二人也劝降,这可是大功一件,因此他大包大揽的说:“贤弟请放心,此事就包在我的身上。”

    过了没多久,吕旷吕翔兄弟二人便在蒋二的带领下,走进了蒋奇的帐篷。当他们看到坐在帐篷里的邓升,都不禁吃了一惊。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吃惊的表情,吕旷皱着眉头问道:“邓司马不是在馆陶城内么,为何会深夜出现在此处?”

    邓升起身朝两人抱拳拱了拱手,笑着说道:“参加两位校尉,在下的确是来自馆陶城中。”

    “来此作甚?”吕旷盯着他,警惕地问道。

    “袁氏心胸狭隘,难以容人,想必两位校尉在军中,也是屡受排挤吧?”邓升不卑不亢地说:“邓某到此,乃是劝各位弃暗投明的。”

    “弃暗投明?!”听到邓升这么说,一旁的吕翔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难道我们去投奔韩家小儿吗?”

    邓升如实地回答说:“不错,邓某就是想劝说二位,前去投奔我家亭侯。”

    “如今数万大军屯于馆陶城外,早晚可以破城而入。”吕翔继续说道:“让我们背叛袁车骑,跑去头韩家小儿,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面对吕翔的这种态度,邓升只是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两位校尉应该知道,当初城里只有五千人马时,袁车骑的十万大军都无法破城而入。如今城里的守军已经过万,而袁车骑的兵马已损失两成,你们真的以为,他就一定能攻破馆陶吗?”

    “这个,这个……”邓升的这番话,让吕旷兄弟二人变得踌躇起来。过了好一阵,吕翔才试探地问:“难道漳水亭侯真的能打败袁车骑吗?”

    邓升嗤笑一声,说道:“当初袁车骑任命我家亭侯为涉国县令,无法是将他派到那地瘠民贫之地,让黄巾与山贼除掉他。谁曾想,我家亭侯不光在涉国县剿灭了黄巾和山贼,站稳了脚跟不说,而且还能起兵攻伐袁氏,将他从冀州赶走。你们说说,他能否打败袁车骑。”

    吕旷吕翔兄弟听后,低声地嘀咕起来,在商量是否该听从邓升的劝说,归顺韩湛。就在这时,蒋奇开口说道:“二位吕兄,在下已经归顺了亭侯,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同降啊?”

    邓升也趁热打铁地说:“没错,蒋贤弟已决定投奔我家亭侯,若两位有归顺之心,邓某当为你们引荐。”

    吕旷吕翔两人又低声讨论了一会儿,吕旷开口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原本就是韩府君的属下,归顺漳水亭侯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们如何将兵马从大营中拉走呢?”

    “二位,我已经想好了一个办法。”蒋奇见两人还有顾忌,便将自己刚刚与邓升商谈的结果告诉了对方。

    吕旷听完后,想了想随后说道:“蒋校尉,如果运粮车队遇袭,袁车骑肯定会派兵去救援。若是你去了,我们再要求同往的话,是否会引起怀疑?”

    “没错,我大哥说得对。”吕旷的话刚说完,吕翔就补充说:“要是被袁车骑看出了破绽,你们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

    邓升是知晓黄忠率三千骑兵,袭扰袁绍粮道一事,因此他连忙安慰吕旷吕翔:“两位校尉莫要担心,我家亭侯派出了一支骑兵,在袭扰粮道。假如他明天攻击运送粮草的车队,押粮官肯定会向袁氏求援,到时你们就可以主动请战。”

    “可若是明日骑兵不袭扰粮道,那么我们的计策不就落空了吗?”吕翔担忧地问道:“不知邓司马可以什么良策?”

    别看韩湛派邓升到这里来劝降蒋奇,但他根本没有权利调动黄忠的骑兵,因此在思索片刻后,对众人说道:“我立即回城去请示我军亭侯,让他派人去通知骑兵,在明日袭击袁军额的粮道,为你们拉走部队创造条件。”

    听到邓升这么说,蒋奇连忙表态:“邓兄,为了免你来回奔波之苦,我让蒋二跟你回馆陶一趟,如果有什么消息,便让他立即赶回来向他禀报,我也好相机行事。”

    半个时辰之后,韩湛在太守府里接见了返回的邓升,听到不光劝说了蒋奇反正,甚至连吕旷吕翔兄弟也劝说成功。以前看《三国演义》时,就知道蒋奇、吕旷、吕翔是袁绍的部将,没想到他们最初都是跟着韩馥混的。

    听完邓升的讲述后,韩湛扭头问郭嘉:“奉孝,你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主公,我们要连夜派人给黄校尉送信,命他明日袭击袁军的运粮车队,迫使他派兵救援。等蒋奇等人将兵马带出之后,再接应他们回馆陶。”郭嘉连忙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同时,让蒋奇的部下连夜返回袁营,将我们的安排告诉他们,让他们心中有数。”

    …………

    “弟兄们,跟我冲,杀啊~!”

    黄忠手里的大刀向前斜举着,策马朝远处官道上的粮车队冲去,在他的身后,是三千精锐的骑兵。骑兵部队如同一股旋风似的,向袁军的粮草队席卷而去。

    押运粮草的是袁绍手下的大将韩猛,自从他上次被韩湛打败后,袁绍就不待见他,不再派他冲锋陷阵,而是专门负责押运粮草这种又累又不太好的差事。此刻见到一支骑兵朝自己的粮车队冲过来,他不禁暗暗叫苦。

    韩猛一边命令车队停下,兵士拿着兵器躲在粮车后面,躲避骑兵的冲进;同时,他还派出两名骑兵,赶往袁营求救。黄忠早已接到了韩湛的命令,便有意地放韩猛手下的两名信使离开,随后再朝着车队的里袁兵发起了冲击。

    袁绍正在营中大帐里和一帮文武研究攻打馆陶一事,逢纪主动向他提出:“主公,我看我们还是应该多造投石车。昨日韩家小儿被我们的投石车打得灰头土脸,最后不得不亲自率兵出城,毁掉我们的投石车。假如我们在投石车前面部署重兵,使韩家小儿的兵马无法出城,那么守城的兵将,就会被我们的投石车吓破胆。”

    “元图所言极是。”逢纪的话刚说完,辛评就接着说:“就算我们的投石机,没有给守军造成多大的伤亡,但那种被动挨打的感觉,却会引起兵士们的恐惧。如果昨天不是韩家小儿及时地带兵出城,烧毁了我军的投石车,那么我们再投一阵,守军就会土崩瓦解。”

    “主公,我看我们应该多造投石车。”审配也出列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派人到附近去搜集石头,用以攻城……”

    审配的话还没有说完,帐外忽然传来一个喊声:“报~!”随后,一名风尘仆仆的兵士进入了帐篷,他在袁绍的面前单膝跪下,禀报说:“启禀主公,我是韩猛将军的手下,我们的运粮车队走到距离这里不到二十里的地方,遭到韩家军骑兵的攻击。韩将军担心抵挡不住,便命我回来向主公求援!”

    逢纪走到了兵士的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问道:“韩猛就派了你一个人吗?”

    “我们是两个人。”兵士连忙回答说:“还有一名同伴,在逃往此处的途中,不幸被韩家军的骑兵所杀。”、

    “主公,我军营中只有两日之粮,韩猛将军所押运的粮草,可千万不能有失啊。”逢纪向袁绍建议说:“我们需要立即调派兵马,赶去支援韩猛将军。”

    袁绍听后点了点头,眼睛朝左右两侧文武官员扫了一遍,问道:“不知谁愿意领兵前往?”

    蒋奇为了不引起袁绍的怀疑,一直站在队列里没有动窝,让站在一旁的吕旷吕翔觉得很意外,还以为他临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去投奔韩湛了呢。等袁绍第二次问谁愿意领兵前往时,蒋奇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向袁绍躬身施礼:“主公,末将愿领兵前往!”

    袁绍盯着蒋奇问道:“你愿意领兵前往?”

    “是!”蒋奇将身子弯得更低,毕恭毕敬地回答说:“末将愿意为主公排忧解难,领兵去救援韩猛将军!”

    袁绍见蒋奇表现得如此恭谨,也没有怀疑,便冲他摆了摆手,吩咐:“既是如此,那你速速领本部兵马,去救援韩猛!”

    蒋奇听到袁绍这么一说,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他连忙再施一礼:“末将领命!”

    就在将其准备离开时,逢纪叫住了他,随后问来报信的兵士:“不知有多少骑兵?”

    “约有三千骑!”

    “三千骑?!”逢纪将这个数字重复一遍后,皱着眉头说:“蒋校尉,你手下只剩下三千多人,用三千步卒去攻打同等数量的骑兵,不是以卵击石么?”

    蒋奇没想到逢纪会节外生枝,不禁愣在那里。好在吕旷及时地出来解围,他对袁绍说道:“主公,末将愿率兵与蒋校尉一道,去救援韩猛将军。”

    袁绍想到吕旷吕翔的手下有五千步卒,再加上蒋奇的三千人,八千步卒对韩家军的三千骑兵,就算不能大胜,也不至于大败,便点了点头说:“好吧,那你就与蒋校尉一同出兵。”

    蒋奇、吕旷、吕翔等人率兵离开后,袁绍继续和文武讨论打造攻城器械一事。但在讨论过程中,他却发现逢纪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好奇的问:“元图,你怎么了?我看你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逢纪对袁绍说:“主公,属下觉得蒋奇今日有些反常。”

    “哪里反常啊?”袁绍随口问道。

    “昨日主公在阵前重责了蒋奇,”逢纪若有所思的说道:“就算他对主公不心存怨恨,也不至于主动请缨出兵啊?属下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能有什么蹊跷?”袁绍不以为然的说:“难道你以为他们会带兵投奔韩家小儿吗?……”话一出口,袁绍整个人便愣住了。过了好一阵,他盯着逢纪问,“元图,除了蒋奇、吕旷吕翔二人好像也是冀州旧部吧?”

    “没错没错。”逢纪用力地在自己腿上拍了一把,激动地说:“属下终于想明白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蒋奇、吕旷、吕翔同时率兵离营,估计不是去救援韩猛,而是为了去和劫粮的韩家军汇合。好一招瞒天过海啊,差点就将我们都骗过了。”

    袁绍听到这里,猛地站起身:“颜良文丑何在?!”

    “末将在!”听到袁绍在叫自己的名字,颜良文丑两人立即从队列里站出来,向他抱拳施礼,等待他发号施令。

第0143章 枪挑文丑,箭射颜良

    袁绍从桌案上的匣子里,抓起一支令箭,对颜良文丑二人说道:“你们二人领兵五千,去将蒋奇、吕旷、吕翔等人召回,若有推搪,立即格杀勿论!”

    颜良上前接过令箭,用洪亮的声音回答说:“末将领命!”

    等颜良文丑两人迈着大步走出了大帐之后,袁绍咬牙切齿地说:“韩家小儿,尔有何德何能,居然可以让这么多人去投奔你!”

    “主公请息怒。”见袁绍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逢纪连忙上前相劝:“只要有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出马,蒋奇之流就只能束手就擒。只要将他们三人明正典刑,看今后谁还敢去投奔韩家小儿。”

    袁绍对颜良文丑的能力还是无条件信任的,否则他也不会在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遇到华雄久战不下时,发出“可惜吾之上将颜良文丑未至,得一人在此,何惧华雄!”的感慨。此刻听逢纪这么一说,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他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还是继续讨论如何攻城一事。”

    蒋奇、吕旷、吕翔早就做好了出走的准备,在得到袁绍的允许后,慌忙就带着军队离开了大营。而颜良文丑领命后,还要重新集结兵马,等他们两人率兵出大营之时,蒋奇他们的军马已经在五里之外。

    虽然兵卒已是一路小跑,但蒋奇却还在不停地催促:“快点,动作再快点!”

    吕旷看到兵士们跑得气喘吁吁,有些于心不忍,便对蒋奇说:“蒋校尉,我们离开大营已有五里之远,想必袁绍就算派人来追,也追不上我们了。”

    “不行,”听到吕旷这么说,蒋奇把脸一板说道:“在没有和亭侯派来的兵马汇合之前,我们切不可掉以轻心,一旦袁绍派人追来,你我性命难保!”

    见蒋奇把事情说得如此严重,吕旷不好反驳他,也只能催促自己的部下加快行军速度,全速赶往黄忠劫粮的地点。

    馆陶城墙上执勤的一名屯长,见远处的袁营有大队兵马出营,朝着西南方向而去,连忙派手下的一名兵士向韩湛禀报。韩湛看了一眼摆在桌案上的舆图,笑着对郭嘉说道:“奉孝,看来是蒋奇他们将兵马从大营里拉出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与黄校尉汇合。”

    郭嘉听到蒋奇的兵马离开了袁营,但脸上并没有惊喜的表情。他吩咐来报讯的兵士:“回去告诉你的屯长,继续严密监视袁营,一有什么异动,就立即来报!”

    等报讯的兵士离开后,韩湛有些不解地问郭嘉:“奉孝,你在担心什么?”

    “袁绍手下谋士众多,蒋奇、吕旷等人倒戈之事,肯定会被察觉。”郭嘉向韩湛解释说:“我只是未雨绸缪防患未然而已。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就需要另外派兵马去救援。”

    “奉孝,你多虑了。”听到郭嘉这么说,韩湛笑着说:“蒋奇、吕氏兄弟手下有八千兵马,再加上黄校尉的三千骑兵,总兵力上万。没有一两万的兵马想打败他们,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是袁绍出动这么多的兵马,营中肯定会陷入大乱的。”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报讯的兵士再次出现在太守府内,他单膝跪地向韩湛禀报:“报,袁营又有一支大军出营!”

    “有多少兵马?”郭嘉抢着问道。

    “回郭先生的话,”兵士知道郭嘉是韩湛信任的谋士,连忙回答道:“约有五千人马。”

    “主公,看来是蒋奇他们的意图被袁绍察觉了,所以派兵马去追赶他们。”郭嘉有些着急地说:“以嘉的估计,袁绍肯定会派颜良文丑二人去追赶蒋奇,黄校尉虽说武艺出众,但要让他同时对付颜良文丑,还力有不逮。”

    “就算黄校尉只能对付颜良文丑中的一人,蒋奇他们也足以应付另外一人。”典韦觉得郭嘉的说法有点危言耸听,便不以为然的说:“郭先生不必如此多虑。”

    而韩湛听到这里,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别人不知道颜良文丑的厉害,他却比谁都清楚。徐晃、张辽二人算是曹操手下武力靠前的武将,但他们却不是颜良文丑的对手,蒋奇三人出马,就只能是送人头的下场。

    想到这里,他起身对赵云说道:“子龙将军!”

    赵云听韩湛在喊自己,连忙出列躬身施礼:“主公有何吩咐?”

    “子龙将军。”韩湛觉得如果赵云出马,和黄忠一起对阵颜良文丑,取胜的几率还是蛮高的,便吩咐道:“你立即率五百骑兵,赶去与黄校尉汇合,顺便将蒋奇等人救回来。”

    赵云接到韩湛的这道命令后,不禁迟疑起来,因为城里剩下的五百骑兵,是专门用来保护韩湛安全的,一旦将这支骑兵带走,韩湛身边的护卫就严重不足了。因为他沉默一阵后,试探地说:“主公,这五百骑兵是专门用来保护您安全的,云要是带走了……”

    “子龙将军放心。”韩湛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我在城内有千军万马保护,袁绍就是想攻进城里,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时间紧迫,你立即带人出发吧。”

    …………

    黄忠杀散了押送粮草的兵丁,又将韩猛打得大败而逃,夺了袁绍的粮草。一名百人将向黄忠请示:“黄校尉,我们该如何处置这批粮草,是放火烧掉吗?”

    “什么,放火烧掉?”黄忠听百人将这么说,立即朝他一瞪眼,说道:“十万斛粮食够馆陶守军吃两个月,你居然说一把火烧掉。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

    挨了黄忠责骂的百人将咧嘴笑了笑,回答说:“黄校尉有所不知,馆陶城里的存粮,足够守军吃五年的,多这批粮草不多,少这批粮草不少。究竟怎么处理,还请黄校尉拿出一个章程来。”

    黄忠左右看了看,吩咐道:“我看到很多赶车的民夫还在,你让他们出来继续赶车,我们回馆陶。”

    骑兵押送着运粮车队,朝馆陶的方向行进了不到十里,一名探马策马过来向黄忠报告:“启禀黄校尉,在东北方向有烟尘,怕是有大队兵马过来!”

    黄忠朝探马所说的方向望了望,看见隐隐有烟尘泛起,他稍微一沉吟后,开口下令说:“留下一千人马押送粮车继续前行,剩下的人跟我来!”

    迎着烟尘的方向走了两里多地,黄忠看到一支步卒大军正朝着自己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他连忙喊道:“布阵,准备迎敌!”

    当他们列好阵型后,对方居然放慢了速度,从队列中冲出一骑,朝黄忠他们狂奔而来。黄忠猜测来的可能是自己等待的人,连忙策马出阵,迎向了来人。

    两人在距离十几步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勒住了马缰。对面那位顶盔掼甲的武将,朝黄忠拱了拱手,客气地问道:“对面可是黄忠黄汉升?”

    “正是在下。”听到对方这样问,黄忠便猜到对面是自己要接应的蒋奇,将手里的大刀往马鞍一搁,同样客气地说:“来者可是蒋奇蒋校尉?”

    两人核实了对方的身份后,蒋奇朝后面招了招手,吕旷吕翔兄弟也策马赶了过来。几人正在叙话时,忽然一名蒋奇的部下骑着马奔过来,冲着蒋奇他们大声地说:“启禀蒋校尉,颜将军、文将军两人带着五千兵马,从后面赶过来了。”

    听说颜良文丑带兵赶上来了,蒋奇等人顿时被惊出一身冷汗。蒋奇喃喃地说:“颜良文丑来了,这可如何是好,可如何是好?”

    “蒋校尉,”看到蒋奇等人一副惊慌失措的神情,黄忠心里对他们充满了鄙视。不过想到自己的任务,就是来接应他们,他还是热情地对三人说:“你们先带着兵马护送粮车朝馆陶进发,颜良文丑他们由黄某来对付。”

    “如此,就多谢黄校尉了。”黄忠的话,对蒋奇他们来说,如同天籁之音,三人在马背上朝黄忠拱了拱手,催促自己的兵马加快速度,穿过黄忠为他们让开的通道,赶去和护送粮车的骑兵汇合了。

    蒋奇他们刚刚离去,文丑就带着兵马赶到了。他没看到蒋奇等人,却看到了黄忠,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催动坐骑,挥舞着手里的长枪就冲了过来。

    黄忠看到文丑朝自己冲过来,绰起大刀迎了上去,口中喊道:“今日一定要和你分出个胜负来。”两人冲到一处,你砍我一刀,你捅我一枪,打得是难解难分。

    双方战了四十多个回合,依旧是不分胜负。而此刻颜良带着后队赶到了,见文丑和黄忠打得难分难解,连忙喊道:“文丑,我来助你!”

    黄忠的武艺比文丑略胜一筹,但要分出胜负,至少都需要两三百回合。看到颜良冲过来,黄忠不禁暗暗吃惊。等他和颜良过了两招之后,他发现颜良的武艺不在文丑之下,就算单打独斗,自己在短时间内也很难占到便宜,更何况对面是两个人。

    黄忠与颜良文丑两人大战了八十回合之后,渐渐处于下风,他在心里嘀咕:“袁军势大,一旦我被打败,他们只需挥军掩杀,我的骑兵就会吃大亏。不行,必须再坚持下去。”想到这里,他抖擞精神,加快了挥舞大刀的速度,让颜良文丑奈何不了自己。

    不过舞刀的速度快了,就会导致体力快速下降。仅仅过了十几招,黄忠就感到有些气喘,额头上冒出的汗水,也顺着脸庞往下流。见到黄忠这种情况,颜良不禁大喜,他冲着文丑喊道:“他快支持不住了!”

    文丑听到颜良的喊声,仿佛像打了鸡血似的,出枪的速度更快了,在短短的七八招内,就让黄忠险象环生。黄忠不禁暗自苦笑,心中暗想:我命休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声:“汉升莫慌,待我前来助你!”

    黄忠在挡住了颜良砍来的一刀后,扭头一看,只见白盔白甲的赵云,正骑着他的照夜玉狮子,手持龙胆亮银枪朝这边冲过来。

    文丑见眼看就要打败黄忠了,忽然从旁边冒出一个人,连忙挺枪冲了上去,准备一枪将赵云刺于马下。面对他刺来的这一枪,赵云用手中枪一挡,便化解了他必杀这一招。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文丑一枪刺空,发现来将的武艺居然在自己之上,心里不禁一阵胆寒。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和赵云战到了一处,为颜良争取到打败黄忠的时间。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赵云的武艺比他想象得更高,对方连着刺了七枪,将他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文丑知道自己不是赵云的对手,在格挡开赵云刺来的一枪后,拨马就往本阵逃去。赵云连忙催马追了上去。当文丑距离本阵还有三十几步时,赵云距离文丑只剩下半个马身,他抬起手中枪朝前猛冲出去。只听文丑一声惨叫,居然被赵云挑于马下。

    没等赵云再补上一枪,从阵中冲出十几名长枪兵,朝着赵云一阵乱戳。趁着赵云招架之际,两名兵士弯腰将负伤坠马的文丑拖回了本阵。赵云见越来越多的长枪兵围上来,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便调头朝颜良所在的位置冲去。

    颜良听到了文丑的惨叫声,知道自己的搭档出了事。连忙冲着黄忠猛挥了几刀,趁着黄忠闪避之际,他拨转马头朝回狂奔。黄忠的马力已乏,根本无法追赶,他便放下大刀,取下铁胎弓,张弓搭箭朝奔逃中的颜良射了一箭。

    颜良听到身后弓弦响,没等他闪避,就感觉右肩上一阵剧痛,手里的大刀一时拿捏不住,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颜良深怕黄忠趁机追杀上来,不敢回头,只能伏低身体,用左手抱住马脖子,拼命地逃进了阵中。

    见颜良文丑两人俱已受伤,赵云黄忠两人准备冲阵,但却被阵中的弓箭射了回来。颜良回到阵中,大声地喊道:“后军变前军,速速撤退,撤退!”

第0144章 各回各家

    2018年第一天要感谢的,是所有读者这些年的陪伴,以及大力的支持!

    祝福大家2018阖家平安、健康、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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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黄忠有心挥军掩杀,但看到袁军退而不乱,还有弓箭手射住了阵脚,便停在远处听任颜良文丑的离去。

    黄忠在马背上向赵云抱拳施礼:“多谢赵将军救命之恩。”

    赵云摆了摆手,问道:“蒋奇等人何在?”

    “我已经让他们赶去和押送粮车的骑兵汇合了。”黄忠连忙回答说:“想必他们此刻已在数里之外。”

    “我们去看看,”赵云说着,拨转马头朝一旁列阵的骑兵而去。、

    黄忠以为蒋奇等人带着兵马,与自己押送粮车的骑兵汇合后,会立即赶往馆陶,以尽快脱离险境。没想到蒋奇、吕旷手下的兵卒,看到主将居然带着自己与韩家军合兵一处,搞清楚是要背叛袁绍后,立即便有一部分忠于袁绍的兵卒闹将起来。

    吕旷看到手下有不少兵卒,都是忠于袁绍的,不禁有些为难地问蒋奇:“蒋校尉,这些兵卒不肯随我们去投亭侯,这可如何是好?”

    蒋奇皱着眉头,盯着那些正在闹腾的兵士,心里盘算该怎么办。不少原本是无所谓投奔谁的兵卒,在听到那些忠于袁绍的兵卒嚷了半天后,也有些迟疑起来,想重新再返回袁营。

    蒋奇见势不妙,挥舞着武器冲过去,砍翻了几个闹腾得最厉害的兵卒,随后大声地说:“我等原本都是韩府君旧部,因为韩府君受奸人蛊惑,将冀州让给了袁绍,我们才不能不改弦易辙。大家应该清楚地知道,我们在袁营中是如何受排挤和歧视,吾今日决定重新归顺韩亭侯,敢有不从,一律格杀勿论。”

    吕旷听到蒋奇这么说,也连忙用手一指地上的那些尸体,附和道:“若有不从者,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赵云和黄忠赶到时,看到在蒋奇的马前躺着十几具尸体。赵云不禁好奇地问:“蒋校尉,这是怎么回事啊?”

    蒋奇朝那些尸首一指,怒气冲冲地说:“这些兵卒死心塌地地为袁绍效命,居然鼓动营中兵士重投袁绍,吾怒而杀之。”

    赵云听蒋奇这么说,心里便明白,蒋奇这么做,是为了表示自己真心归顺的态度,便策马到阵前,对着众兵士大声地说:“诸位弟兄,韩亭侯仁义,一定不会亏待大家的。但假如有谁不愿前往馆陶,可自行离去,赵某绝对不会为难他。”

    “赵将军,”听到赵云这么说,吕旷不禁有些急了,因为他刚刚亲眼看到有数以百计的人闹腾着要重返袁营,如果真的听任这些人离开,估计兵马至少要散去三四成,因此他连忙开口说:“这样做不太妥当吧。”

    “吕校尉不必担心,”赵云在来的路上,已经向黄忠打听过带兵的将领是谁,吕旷刚一开口,他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我家亭侯说过一句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去留悉听尊便。”

    下面的兵卒虽说听到了赵云所说的话,但他们看到躺在蒋奇等人马前的尸首,包括那些态度坚决,一心想回袁营的兵士,都站在原地没动窝。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名兵士战战兢兢地离开了队列,朝袁营的方向走去。他走了几步,停下脚步扭头看到,既没有看到朝他飞去的箭矢,也没有人追过来砍他的头,便加快速度跑了起来。

    见最先离开的那名兵士,居然没事,立即有其他的兵士有样学样,他们三五成群地离开了队列,撒开脚丫就朝着来的方向跑去,深怕赵云等人改变了主意,到时就会有性命之忧。

    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大概有近千的士卒选择返回了袁营。等到没有兵士再离开队伍时,蒋奇、吕旷等人终于松了口气,他们发现不愿意跟随自己去投奔韩湛的兵士,也不过千人,绝大多数的兵卒还是选择了跟随自己,这样投奔攻击,韩湛给自己的官职也不会太低。

    双方合并一处,押送着粮车缓缓而行。为了避免发生误会,赵云还派人返回馆陶,向韩湛禀报。

    …………

    被赵云击败的颜良文丑两人,正带着兵马朝袁营。

    别看文丑被赵云一枪从马背上挑了下来,但由于他腋下中枪时,胯下的坐骑正在向前猛冲,将枪上的力卸掉了不少,才能伤而不死。而颜良更加幸运,黄忠的那一箭虽然射中他的右肩,但因有盔甲的遮挡,他的伤势也不算太重。

    文丑萎靡不振地躺在一辆马车上,对骑马在旁边的颜良说道:“颜良,蒋奇带兵跑了,粮草也被韩家小儿劫了,我看我们需要立即派人向主公禀报。”

    颜良看了一眼缓缓行进的队伍,觉得照这种速度走,没有两三个时辰,是根本无法回到大营的。为了让袁绍及时地了解自己这里的情况,他派出一名信使,快马加鞭赶回大营,向袁绍禀报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在大营里的袁绍,听颜良派来的信使说粮草被劫走、蒋奇等人的兵马也逃跑后,顿时勃然大怒,他背着手在帐内来回地走动着,怒气冲冲地说:“颜良文丑无能,居然让蒋奇等人带兵马逃走了。还有韩猛,也是个窝囊废,带着三千兵马护送粮草,居然还让韩家小儿将粮车劫走了。”

    说着话,有名亲兵进来禀报:“启禀主公,韩猛将军回来了!”

    正在气头上的袁绍,听说韩猛回来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连忙大声地吩咐左右:“将他推出辕门斩首,首级挂在旗杆上示众三天。”

    左右的亲兵答应一声,就准备出去对付大败而逃的韩猛,但却被逢纪叫住了。逢纪对袁绍说道:“主公,韩猛将军丢失了粮草,并非他的过错。您想想,就连勇猛如颜良文丑的武将出门,不也铩羽而归了吗?”

    逢纪的话刚说完,跪在地上的信使又对袁绍说道:“主公,小的还有一件事不曾禀报。”

    “什么事?”袁绍没好气地问道。

    “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在与韩家军大将的对战中,相继负伤。”

    “什么,颜良文丑负伤了?”颜良文丑二人是袁绍的爱将,听说他们负伤了,袁绍顿时心急如焚,他着急地问:“他们的伤势如何?”

    “回主公的话,”信使回答说:“文丑将军腋下中了一枪,幸好有部下舍命相救,才保住了性命;而颜良将军右肩中了一箭,不过伤势不重,休养几日就好了。”

    逢纪听到这里,连忙对袁绍说道:“主公,颜良文丑将军可能在短期内无法出战,如果再杀了韩猛,那军中就无人可用了。”

    袁绍的心里很明白,虽然自己营中的文武官员人数不少,但要说到冲锋陷阵,还非颜良文丑不可。如果他们两人在短期内无法出战,自己就只能靠韩猛了。想到这里,他吩咐左右:“把韩猛带进来!”

    狼狈不堪的韩猛从帐外进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袁绍的面前,连磕了两个头说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韩猛,”袁绍用厌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语气严厉地说:“你的死罪,我且给你记下了。如果再折我军锐气,到时数罪并罚,夷灭三族。”

    …………

    在馆陶的韩湛,听说赵云、黄忠引导归顺的蒋奇等人,押解着大量的粮草朝馆陶而来,连忙出城迎接。

    他站在吊桥边,看到赵云等人过来后,连忙笑着迎了过去,还隔着老远,就热情地招呼:“子龙、汉升,你们回来了!”

    见韩湛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赵云、黄忠二人不敢托大,连忙翻身下马,上前向韩湛抱拳施礼,“末将参见主公!”

    韩湛和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又朝蒋奇三人走了过去。三人连忙上前单膝跪下,向韩湛抱拳施礼:“末将参见亭侯!”

    “诸位免礼!”韩湛上前将蒋奇、吕旷、吕翔等人一一扶起,对他们说:“尔等皆是家父的旧部,如今带着如此多的人马来投,本侯真是感激不尽。如果三位不嫌弃的话,依旧担任校尉之职,所部兵马俱归尔等节制!”

    蒋奇等人听到韩湛不光他们继续担任原职,而且原来的兵马也依旧归自己节制时,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齐齐抱拳行礼:“多谢主公,末将遵命!”

    在回城的路上,赵云向韩湛讲述了他救援黄忠的经过。韩湛听后,心中不禁暗自感慨,在《三国演义》里,刘备取汉中时,曾经派赵云、黄忠去劫曹操的粮草。黄忠中计被围,是赵云率军杀入重围将其救出。面对曹操的追兵,赵云还命令部下大开寨门,单人匹马站在寨外迎击曹军,生生将曹军吓退。刘备得知此事后,还当众称赞赵云“子龙一身都是胆也”。今日如果没有赵云及时赶到,黄忠可能会凶多吉少,想不到这两人还挺有缘的,两次都是赵云救了黄忠。

    赵云朝左右瞧了瞧,随后低声问韩湛:“二弟,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袁绍军断粮在即,势必会军心大乱。”韩湛扭头看了一眼后方长长的运粮车队,对赵云说道:“我们是时候和袁军决战了。”

第0145章 貂皮斗篷

    辛评看到军粮被劫、颜良文丑又负了伤,再加上蒋奇、吕旷等人又拉走了数千人,知道就算袁军人数比馆陶守军多,但因为军心涣散、士气低落,这场仗已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便向袁绍建议道:“主公,目前形势于我军不利,不如先撤兵回邺城,等来年再战吧?”

    袁绍听辛评这么说,立即用要吃人的眼神盯着他问道:“我军尚有七万余人,而韩家小儿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多人。况且其中还有七千新附之兵,他能用之兵不过两万,我军为何要在此时退兵?”

    “主公,军中粮草不足,兵士们必然军心不稳。”见袁绍发火了,审配连忙解释说:“况且寒冬将至,军中缺少冬装,继续在馆陶城外待下去,就算韩家小儿不与我军交战,也会有大量的兵士冻饿而死。”

    善于察言观色的逢纪,根据袁绍的脸色,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撤兵,便站出来说道:“仲治此言差矣,我军没有粮草和冬装,可以让人回邺城催讨,何必杞人忧天呢。”

    见逢纪和自己唱反调,辛评微微地蹙起眉头:“元图,如今营中的粮草只敷三日之用,就算立即派人回去催粮,起码也需旬日才能送到营中。一旦韩家小儿察觉军中缺粮,引兵来攻,我军必然打败。”

    “韩家小儿怎么可能知晓我营中虚实呢?”逢纪提高了嗓门,正想反驳辛评的谬论时,猛地想起今天带兵逃走的蒋奇、吕旷等人,顿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想到,蒋奇等人为了取得韩湛的信任,一定会主动向对方报告袁营的虚实。

    一向很少发表自己意见的荀谌从队列中出来,冲着袁绍深施一礼:“启禀主公,属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袁绍看到荀谌表现得如此恭谨,猜到他是因为和韩湛沾亲带故的缘故,深怕遭到自己的猜忌,因此表现得非常谨慎。他冲荀谌点了点头,问道:“荀先生,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属下同意辛仲治的提议,我们立即悄悄拔营回邺城。”荀谌字斟句酌地说:“如若我们再在此地停留,一旦天降大雪,导致道路难行,恐怕大军要想安然撤回邺城,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辛评见荀谌附和自己的意见,连忙又补充说:“主公,我军目前缺少粮草和冬装,不宜再在馆陶城外停留,还是连夜退兵吧。等回到邺城整顿了军队,来年再来去馆陶也不迟。”

    辛评和荀谌的劝说,让袁绍沉思起来。他想到这次仓促地抽调了魏郡的兵马,来攻打馆陶,但由于众将不齐心,结果不光没有拿下馆陶,反而损兵折将,甚至还有人直接将兵马拉走,看来是需要先会邺城,将兵马重新整顿一番后,再来攻打馆陶也不迟。

    想到这里,袁绍便冲众人下令:“大家回去抓紧时间收拾行装,我们连夜撤兵。”

    听到袁绍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辛评和荀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两人连忙向袁绍深施一礼,大声地说道:“主公圣明!”

    第二日清晨,在馆陶城头执勤的兵士,看到远处的袁营居然只剩下了一排木栅栏,里面空荡荡的,一顶帐篷都看不到,连忙去向队率报告。

    队率听到兵士的禀报,什么对方谎报军情,还亲自跑到城头查看。当他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营地,不禁喃喃地说:“见鬼,这是见鬼了,袁军居然半夜就撤了。”他扭头问一旁的兵士,“你们昨晚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兵士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回队率,袁营离城墙有四五里,就算半夜有什么动静,我们这里也听不到啊。”

    队率正准备下城墙去向高览汇报,却看到高览正带着一队兵卒沿着墙边的阶梯走上来,连忙向前禀报:“启禀高校尉,袁军退了。”

    “什么,袁军退了?”高览听到队率的报告,眉头不禁往上一扬,表情严肃地问道:“你所说额的可是实情。”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队率赶紧回答说:“假如校尉不信,可以亲自上墙瞧瞧。”

    高览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了城墙,扶住垛堞朝远处望去,见到原本旌旗招展的袁营,果然变成了一座空营时,心中不禁一阵狂喜。不过他在临下城墙前,还是吩咐队率:“尔等在此小心戒备,我到太守府将此事向亭侯禀报。”

    正在大堂议事的众人,听完高览的禀报后,脸上的表情都变得轻松起来。而韩湛听后,却是一愣,心说:这袁绍怎么忽然撤兵了,莫非其中有诈?

    站在一旁的蒋奇,见韩湛一脸疑惑的表情,连忙站出来对他说:“主公,袁绍营中缺粮,再加上天气寒冷,兵士们缺乏冬装,如果他们继续在城外与我们相持,营中就会有大量的兵士冻饿而死。”

    “蒋校尉所言极是。”蒋奇的话刚说完,黄忠便接着说道:“主公,既然袁绍已经退兵,那么我们是否应该出兵追赶呢?”

    “不行,我们不能去追击!”对于黄忠的这个提议,郭嘉第一个站出来反对:“袁绍虽然退兵,但他肯定防备我们派出的追兵。如果嘉没有猜错的话,他一定在险要之处设有伏兵,我们贸然追击,肯定会吃大亏的。”

    听到郭嘉说袁绍肯定在沿途设有伏兵,韩湛对此说法表示了赞同:“袁绍手下能人众多,既然他们选择在半夜撤兵,那就表明他们一定做好应对措施,假如我们贸然派兵追击,势必会遭到惨败。出兵追击一事,就不必再提了。”

    议事结束后,罗布进来向韩湛禀报说:“启禀主公,胡茶求见!”

    听说富商胡茶求见,韩湛觉得很好奇,他不是在冀州城内卖酒么,什么时候跑到馆陶来了。在大堂上接见他,有点不合适,便吩咐罗布:“请胡先生到后院!”

    韩湛回到后宅不久,胡茶便在罗布的引导下走进了书房。胡茶进门后,立即来到了韩湛额的面前跪下,恭恭敬敬磕头后,满脸堆笑的说:“小人参见亭侯!”

    “胡先生请坐!”韩湛等对方施礼完毕后,招呼他坐下,随后客气地问:“不知胡先生从冀州到此,有何见教吗?”

    “回亭侯的话,”胡茶态度恭谨地说:“小人见天气寒冷,兵士们的冬装还没有着落,便命人准备了五百件皮袄送来。”

    前段时间天气转冷的时候,韩湛想到在这个朝代棉花还没有用来制作棉衣,要给将士们准备冬装,就只能采购皮袄。此刻听到胡茶这么说,他连忙朝对方拱了拱手,感激地说:“如此,本侯就代表军中将士,多谢胡先生了。”

    他考虑到商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胡茶既然主动赠送了五百件皮袄,想必是为了更方便地向军中推销他家的皮袄,便客气地问:“胡先生,馆陶城内有近三万兵马,区区五百件皮袄是杯水车薪。不知胡先生可有门路,为军中购置所需皮袄啊?”

    胡茶听到韩湛说准备向他订购皮袄,脸笑得像开了花似的,他本来以为韩湛充其量从他这里购买几千件皮袄就顶破天了,但此刻却知道对方居然打算买差不多三万件,这还不让他赚个盆满钵满。他连忙起身说道:“回亭侯的话,三万件皮袄虽然数目多了点,但在小人在冀州附近有不少皮货作坊,相信在半月之内,就能满足大军所需。”

    向胡茶订货后,韩湛忽然想到应该看看货版,便客气地问胡茶:“胡先生,不知你可否让本侯看看样品?”

    “可以可以,请亭侯稍候,小人这就将货版取来。”胡茶说着,起身走到门口,冲着外面说了几句。功夫不大,他便捧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进来了。他将包袱放在地上,先解开大的,从里面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皮袄,对韩湛说:“亭侯请看,这就是我为军中将士所准备的皮袄。”

    韩湛接过来一看,原来是羊皮所制的皮袄,别看档次不高,但穿着身上却是御寒的好东西。见到韩湛将皮袄翻来覆去看个不停,胡茶又补充说:“亭侯,此乃羊皮所制,另外还有狗皮的皮袄,不知亭侯打算采购哪一种?”

    韩湛后世是做物流的,他对所运输的商品都进行过研究,这种皮货也是略知一二。在所有的皮货里,虽说狗皮所制的衣服档次是最低的,但上身后却是最暖和的,否则北极圈的人每年就不会大量采购这种商品了。如今要为部队大量添置冬装,如果都以羊皮为主,可能在经济上承受不了,所以还是以狗皮为主。

    想到这里,他对胡茶说:“胡先生,我看还是以狗皮皮袄为主,如果数量不足,再用羊皮皮袄来补充所缺之数吧。”

    “小人领命,小人领命!”胡茶说完后,又打开了另外一个包袱,取出了里面的一件带帽的斗篷,朝韩湛递过去,同时态度恭谨地说:“亭侯,这是小人孝敬您的,还请您笑纳!”

    韩湛接过斗篷,顿时惊呆了,胡茶送给自己的居然是一件纯白色的貂皮斗篷。他以前看小说,常常看到书中提到某人的衣服是用白色狐狸皮做的,上面一根杂毛都没有,当时还感觉这衣服有多么贵重。等接触物流行业后,才知道狐狸皮所知的皮草档次其实也不高,这一点从售价仅仅是貂皮衣服的零头就能看出来。如今自己捧着手里的白貂皮斗篷,才真的是简直不菲。

    韩湛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斗篷,低声地说道:“毛针短而软,底绒又如此厚,想必都是母貂皮所制吧?据本侯计算,应该是用了三十六张貂皮。”

    胡茶听到韩湛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亭侯真是见多识广啊,这件斗篷的确是母貂皮所制,而且所用皮数正好是三十六张。”

    韩湛虽然心中格外喜欢这件斗篷,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将其递还给胡茶,有点言不由衷地说:“胡先生,此物想必价值不菲,本侯无功不受禄,还请先生收回吧。”

    胡茶呵呵一笑,连忙说道:“亭侯,此物虽然价值百金,但和亭侯为小人提供的蒸酒技术相比,却是相差甚远。这是小人对亭侯的一番心意,还请亭侯不要推脱啊!”

    见到胡茶是一番好意,韩湛也就没有再推脱,他顺理成章地收下了貂皮斗篷后,随手放在了一旁,问胡茶:“胡先生,本侯打算过两日就班师回冀州,不知你是继续留在这里呢,还是随本侯一起返回冀州?”

    “回亭侯的话,小人在此处有些生意,近期袁军攻城,对生意多少有些影响。”胡茶连忙回答说:“小人打算继续留在此处,等一切重归正轨之后,再返回冀州。”

    韩湛知道胡茶在不少城池都有着自己的生意,听胡茶提到袁军,他忽然想起对方在邺城又有生意,连忙关切地问道:“胡先生,如果本侯没有记错的话,你在邺城也有生意。如若袁绍知道你资助本侯之事,是否会对你在邺城的生意下手?”

    听到韩湛这么说,胡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算袁绍知道小人资助了亭侯,要查封小人在邺城的生意,那也是无可奈何的时候。不过小人相信,亭侯早晚会攻破邺城,到时小人的生意又可以重新开张了。”

    望着这位从涉国县开始,就一直支持自己的富商,韩湛微微颔首,并郑重其事地向他做出保证:“胡先生请放心,不管你在邺城的损失有多大。只要本侯夺取了邺城之后,都会双倍予以赔偿的。”

    胡茶得到了韩湛的这个承诺之后,顿时喜出望外,他连忙趴下连连磕头,同时向韩湛表忠心:“多谢亭侯的一番美意,只要小人还有一口气在,便愿为亭侯效犬马之劳!”

第0146章 名士和才女

    没等韩湛班师,初平二年冬季的第一场雪,便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

    韩湛和郭嘉站在议事厅的门口,望着鹅毛般的雪花,从灰暗的天空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郭嘉不禁感慨地说:“看来真是天不亡袁绍,直到他退兵以后才下雪。如果早下两天,估计有半数的兵卒都回不了邺城。”

    韩湛很清楚袁绍军中缺粮,而且兵士们也缺少冬装,在荒郊野外宿营,一场大雪过后,势必会因为冻伤出现大量的非战斗减员。假如早两天就下雪,自己就能率兵主动出击,将袁军打得落花流水。

    来议事厅向韩湛汇报的赵云,看到韩湛和郭嘉两人居然有闲情逸致在下雪,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韩湛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赵云,便笑着问道:“大哥匆匆而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赵云见议事厅门口只有韩湛和郭嘉两人,站岗的哨兵都隔着老远,便用私下的称呼说道:“二弟,天降大雪,很多兵士没有御寒的冬装。现在有胡先生所赠的五百件皮袄,不知该如何分配?”

    五百件皮袄,对差不多有三万人的馆陶驻军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在听到赵云的这个问题后,他思索了片刻,随后说道:“这五百件皮袄配备给在城头执勤的兵士,可别让他们冻坏了。”

    等韩湛交代完皮袄的分配方案后,赵云又禀报说:“有哨探兵士来报,他们在城西方向截住了一辆马车,……”听到赵云郑重其事地汇报说有辆马车被城外的哨探拦住了,韩湛立即竖起了耳朵,想听清楚后面说的是什么,“车中有一女眷,自称为当朝左中郎将蔡邕之女。”

    “蔡邕之女?”听到这个名字时,韩湛还没有什么反应,但郭嘉却是一个激灵,他一把抓住赵云的手臂,着急地问:“子龙将军,可是嫁与河东卫仲道的蔡琰蔡昭姬?”

    听到郭嘉提起蔡琰这个名字时,韩湛才猛地醒悟过来,原来郭嘉所说的这个人,就是后世著名的蔡文姬!唉,没文化真可怕,自己一直以为蔡文姬的父亲叫蔡巢,谁知却是蔡邕。

    赵云冲郭嘉摇了摇头,说:“回郭先生的话,末将不知。我们的哨探拦车检查时,有一名文士持剑挡在了车前,不准哨探靠前。哨探猜想对方可能是有大来历的人,因此不敢怠慢,一边将他们围住,一边派人向末将禀报。”

    “这名文士还颇有胆气。”派出的哨探都是五十人一组,一名文士能面对如此多的兵士,却依旧有胆量挡在车前,不准他们靠近,这人是多么的了不起。韩湛因此起了爱才之心,他连忙问赵云:“大哥可知对方叫什么名字吗?”

    赵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随后回答说:“据哨探所说,好像叫什么单福!”他的话音刚落,韩湛已一阵风似的从他的身边冲了过去,只在身后留下一句话:“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快随我出城迎接!”

    韩湛冲出了太守府,见门外的军士牵着一匹马,是赵云的照夜玉狮子,连忙冲过去翻身上马,快马加鞭地朝城西而去。等赵云和郭嘉赶到府外时,只看到韩湛的影子,他不禁纳闷的说:“我家二弟是怎么了,听到蔡昭姬的名字时,还没有任何反应,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单福的名字,就变得如此失态啊?”

    韩湛单人匹马从城西出城,朝哨探截停马车的地方赶去。过了不一会儿,他就看到前方有一群骑马的哨探,围住了一辆外表华丽的马车,马车夫不知是被吓得还是冷的,一直在不停的哆嗦着。车旁有一名衣装单薄的文士,正手持宝剑骑在一个黑马之上,用警惕的目光盯着四方。

    听到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立即便有几名哨探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等看清楚来的人是韩湛后,众人齐齐在马背上拱手说道:“参加亭侯!”

    “免礼!”韩湛冲众人一摆手,随后放慢马速,从人群中穿过,来到了那名文士的面前,客气地说:“敢问这位义士,可是单福先生?”

    “正是在下,”文士皱着眉头将韩湛仔细打量了一番,冷冷的问道:“阁下是谁?”

    “在下乃是新任冀州牧、漳水亭侯韩湛。”韩湛向文士表明什么后,环顾左右,大声地吩咐:“都把兵器收起来!”

    随着韩湛的一声号令,围在四周的哨探们,纷纷收起了兵刃。而文士见兵士们对韩湛言听计从,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公子所说的话是可信的,他将剑插回了剑鞘,翻身下马,冲韩湛躬身施礼:“颍川单福,见过亭侯!”

    在确认面前这人就是单福后,韩湛也连忙翻身下马,上前扶住了对方,客气的说:“单福先生,属下刚刚多有得罪,还请你多多赎罪。”

    “无妨,无妨。”见韩湛表现得如此客气,单福也大度地说:“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韩湛与单福正说着话,赵云和郭嘉也骑马赶到了。郭嘉下马后,来到了马车前,态度恭谨地问道:“车里可是蔡小姐?”

    “奴家正是姓蔡,”车厢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在下颍川郭嘉,字奉孝。”听到对方自报身份后,郭嘉连忙恭恭敬敬地说:“曾因羡慕令尊大名,去登门拜访过,可惜当时先生已入京城为官,嘉无缘当面受教。”

    马车的布帘一挑,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庞,她冲着郭嘉甜甜一笑,说道:“原来阁下就是郭奉孝,奴家曾听家父提过你的名字,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郭嘉听到蔡琰这么说,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蔡先生也知道在下的名字,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啊。”

    看到两人一聊起来就没个完,韩湛有些不耐烦地对郭嘉说:“奉孝,野外天寒地冻的,别把蔡小姐冻坏了,我们还是回城再聊吧。”

    “对对对,”听到韩湛这么说,郭嘉方才回过神,对蔡琰说道:“蔡小姐,此处不是说话之所在,我们还是进城再说吧。”

    片刻之后,马车便重新启动,在十几名哨探的陪同下,向着城池缓缓而去。韩湛见正准备上马的单福,身体微微哆嗦着,似乎感觉冷得厉害,连忙开口问道:“单福先生,你为何衣着如此单薄啊?”

    单福冲韩湛一笑,有些尴尬的说道:“方才在下看到这些哨探时,还以为遇上了强盗,随后催促马车加快速度赶来,自己持剑断后。为了便于厮杀,在下把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扔掉了。亭侯可先行回城,待单福去寻回衣物后,再到城中拜见亭侯。”

    听说单福的衣服在逃命时扔掉了,韩湛肯定不会放过这种讨好的机会,他连忙脱下身上的貂皮斗篷,为单福披在身上,笑着说道:“单福先生,你的衣物一时半会儿寻不回来,就先穿上本侯的斗篷吧。”

    原本身体都快被冻僵的单福,忽然被披上了一件貂皮斗篷,顿时感觉全身暖烘烘的。他连忙朝韩湛拱手施礼:“多谢亭侯赐衣!”

    “单福先生,”对于化名为单福的徐庶,韩湛表现得格外客气:“外面天冷,我们还是尽快回城吧。”

    两人并辔而行时,韩湛望着单福好奇地问道:“单福先生,本侯非常好奇,为何您会与蔡小姐同行呢?”

    单福微微一笑,回答说:“回亭侯的话,在下正在河东游历,遇到蔡小姐要回陈留的娘家,便护送她南下。”

    韩湛有心将单福留下,因此便试探地问:“单福先生把蔡小姐送到陈留以后,不知有何打算?”

    “董卓作乱,导致天下刀兵四起。”单福皱着眉头说:“在下打算在陈留汇合友人后,继续南下避乱。”

    “不知单福先生的友人,姓甚名谁,可能见告否?”韩湛问出这句话后,见单福的脸色变得有些阴晴不定,连忙又补充说:“如果先生觉得不便说,就不必说了。”

    按理说,像韩湛初次见面的人,单福根本不会和他交心,但由于对方刚刚表现出礼贤下士的姿态,和赠衣之举,单福还是对他实话实说:“在下打算与同郡好友石韬,一同南下避乱和求学,刘表的荆州没有什么战事,倒是一个适合长住的好地方。”

    “石韬?!”韩湛将这个名字重复一遍后,立即想起这人也是诸葛亮的好友之一,虽然在三国演义里,针对他的描写不多,但他既然能成为徐庶和诸葛亮的好友,证明他还是有一番能力的。想到这里,他不免兴起了招揽之心:“单福先生,不知你可否和令友石广元留在冀州,来协助本侯平定乱世?”

    韩湛的话音刚落,单福就瞪大眼睛问道:“亭侯,你是如何知道石韬字广元的?”

    韩湛没想到自己又不小心说漏嘴了,在迟疑半晌后,决定冒个险,揭穿单福的身份,看是否能将对方留下来。他冲单福笑了笑,说道:“其实本侯不光知道石韬字广元,同时还对单福先生的来历,略知一二。”

    单福听韩湛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警惕的神情:“亭侯以前曾听说过在下吗?”

    “我曾听别人提到一个姓徐名庶,子元直的侠客。为了替有朋友报仇,杀死了一个恶霸,被官府抓住后,绑在柱子上示众,并让当地百姓来认人。虽说大家都认出他是谁,却因为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谁也没有向官府出卖他。后来,他被他的朋友救走,为了避免麻烦,就改名换姓去求学。”韩湛简单地说完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后,笑着问单福:“不知单福先生可认识此人?”

    “没错,在下就是徐庶。”见韩湛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徐庶也没有再隐瞒,而是大大咧咧地说:“既然亭侯知道了本人的身份,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看到徐庶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韩湛只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徐先生误会了,本侯提起此事,并不是要对先生兴师问罪,相反,还对先生这种为朋友两肋插刀的行为感到佩服。同时,本侯也真心地希望徐先生和贵友,能留在冀州助我一臂之力。”

    听韩湛这么一说,徐庶的心里感到踏实了许多,不过他也没有立即答应韩湛的请求,而是委婉地说:“请亭侯恕罪,庶暂时不能答应您的请求。庶曾经向卫家人承诺,一定要把蔡小姐安全地送到了陈留。等庶到了陈留,见到了好友广元后,再和他商议此事,看他是否愿意留下来为亭侯效力。”

    徐庶没有立即答应为自己效力,这多少有点让韩湛有些失望。不过好在徐庶没有彻底地回绝自己,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于是他朝徐庶拱了拱手:“既然是如此,本侯也就不强人所难,一切悉听尊便。”

    见韩湛遭到自己拒绝后,没有发火,相反还依旧彬彬有礼,徐庶觉得等自己到了陈留,见到石韬后,可以和对方好好地商议一下,看是否可以暂时留在冀州为官。

    回到太守府,下人早就在会客厅里准备好了炭盆和酒席,韩湛连忙招呼徐庶和蔡琰两人就坐。为了不泄露徐庶的真实身份,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称呼对方为单福先生。

    郭嘉刚刚骑马与蔡琰的马车并驾齐驱,两人聊了很多,此刻已俨然是一对老朋友了。郭嘉笑容满面地问蔡琰:“蔡小姐,不知你可否在馆陶停留一段时间,让嘉可以向你讨教一下歌赋方面的问题。”

    蔡琰淡淡一笑,“既然郭兄如此有兴致,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在馆陶这里多停留几日。不过,”说到这里,她的眉目投向了坐在韩湛下首的徐庶身上,“不知单福先生是否介意在此处多停留一段时日?”

    徐庶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听到蔡琰这么说,立即猜到了对方的真实想法,连忙起身回答说:“蔡小姐,在下向卫家人承诺,要把您安全地护送回陈留。但并没给单福限定时日,只要小姐愿意,我们在馆陶停留多久都没关系。”

第0147章 才女蔡琰

    别看蔡琰是个女流之辈,但由于她父亲蔡邕的名气太大,再加上她本人也是一个才女,馆陶城内的文武官员对她都是仰慕已久,宴席上的气氛格外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郭嘉、徐庶,以及刚来馆陶的荀攸等人,将话题渐渐地引到辞赋方面,让坐在正中的韩湛,心中郁闷不已,他心里暗说如果是聊唐诗宋词,自己还能在蔡文姬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没想到郭嘉他们居然如此过分,旁若无人地聊什么楚辞汉赋,偶尔还谈几句诗经,让自己如听天书,连个装3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而赵云、黄忠、夏侯兰他们,别看打仗是一把好手,说到楚辞汉赋,就并非他们所长了。几人只好埋头喝酒吃菜,根本无法参与郭嘉他们的话题。

    蔡琰察觉到韩湛和武将们的失落,她和武将们找不到什么共同的话题,相反,她对韩湛却有几分好感,想着此人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冀州牧,多少还是有点本事的。她笑容满面地望着韩湛,举起手里的酒樽,柔声说道:“多谢亭侯为奴家安排了歇脚之处,奴家敬亭侯一樽。”

    韩湛将酒樽里的酒一饮而尽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问道:“蔡小姐,本侯昔日见过一碑文图轴,乃是孝女曹娥之碑,上面还有令尊所书的八个大字:黄绢幼妇,外孙齑臼。”

    听完韩湛的话,蔡琰的俏目亮了起来,一脸惊喜地说道:“没想到,原来亭侯也见过此碑文的镌文。”

    一旁的荀攸好奇地问蔡琰:“蔡小姐,不知令尊所述八字,是何用意啊?”

    蔡琰听后摇了摇头,回答说:“虽说这八个字是家父所写,但奴家却不解何意?”

    早已知道答案的韩湛,目光从自己的几位谋士身上一一扫过,心里在想,曹操是在领兵前往汉中,兵出潼关时,在蔡邕庄里见到此碑文图轴的,当时郭嘉早已病逝多年,不知道这个碑文的事情,而当时在场的荀攸又很低调,听到曹操问谁知道答案时,只推说不知,只有那个好出风头的杨修,才会迫不及待地说出答案,结果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韩湛将目光停留在郭嘉的身上,笑着问道:“奉孝可知此八字是何意吗?”

    郭嘉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说:“嘉不知。”

    韩湛接着又问荀攸,没想到居然也摇着头说:“属下不知。”

    见郭嘉和荀攸都是深藏不露,韩湛也没有勉强他们,而是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本侯经过反复的琢磨,终于想出了这八个字的含义。”

    蔡琰听后嫣然一笑,对着韩湛说:“奴家愿闻其详!”

    对于熟读的韩湛来说,这个答案早就熟记在心,他摇头晃脑的说:“此隐语耳。黄绢乃颜色之丝也:色傍加丝,是绝字;幼妇者,少女也:女傍少字,是妙字;外孙乃女之子也:女傍子字,是好字;齑臼乃受五辛之器也:受傍辛字,是辞字。这八个字的含义就是:绝妙好辞。”

    听到韩湛说出了答案,蔡琰不禁惊呼一声,而郭嘉、荀攸、徐庶等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而赵云、黄忠等人,就算智力比不上几位谋士,但也能韩湛所说的是正确答案,便纷纷拍案连声叫好。

    蔡琰轻叹一声,柔声说道:“家父所书的八字,难倒了无数才智过人之辈,没想到却被亭侯轻易猜到了。看来亭侯真是深藏不露,让奴家也看走眼了。”

    “蔡小姐过奖了,”听到蔡琰的夸奖,韩湛虽然心里沾沾自喜,但嘴上却谦虚地说:“本侯才疏学浅,也是侥幸猜中而已。”

    蔡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韩湛,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韩湛一厢情愿地想道:莫非她被我迷住了?心中立即升起了在她面前卖弄的念头。他斟酌了片刻,随后说道:“本侯除了能吟几首诗,对歌赋是一窍不通。”

    “亭侯会作诗?”蔡琰听韩湛这么说,不由惊喜地问:“不知可否当堂做两首诗,让奴家见识一下亭侯的文才?”

    郭嘉、荀攸听蔡琰这么说,脸上立即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从来不曾听主公做过什么诗,要是待会儿做不出来,或做出来的诗不能让蔡小姐不满意,这不是当众出糗么?”

    正想开口劝说,免得韩湛在蔡琰面前出丑,没想到韩湛却迫不及待地说道:“蔡小姐有若下凡的仙女,本侯想专为你做一首诗。”

    蔡琰的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奴家洗耳恭听!”

    韩湛轻轻咳嗽一声,随后一板一眼地念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念完以后,他就紧张地盯着蔡琰,想看看对方有什么反应。别看李白这首诗曾经让杨贵妃笑逐颜开,但汉朝流行的都是五言诗,自己贸贸然搞出个七言诗,大家有可能不买账。

    “亭侯此诗的格式,奴家倒是第一次听到。”蔡琰起身向韩湛施了一礼,巧笑嫣嫣地说:“多谢亭侯赠诗。”

    郭嘉、荀攸等人原本为韩湛捏了一把冷汗,不过见蔡琰听了此诗后,显得很高兴,心里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至于韩湛所做的这首诗,两人也感到很诧异,为什么主公作诗,用的是七言诗而不是常见的五言诗呢?

    宴席又持续了一阵后,蔡琰说自己的身体有些乏了,想去休息,韩湛连忙命人将她送往后院休息。而在大厅里与郭嘉、荀攸饮宴的徐庶也连忙起身,向韩湛告罪,紧跟着蔡琰回了早已安排好的住处。

    等蔡琰、徐庶都离去后,郭嘉忍不住好奇地问:“主公,想不到您还有出口成章之才,不知能做赋否?”

    韩湛心说我能记住的汉赋,就只有曹植的和,不过这两首汉赋都不适合现有的场景,因此他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本侯对赋还是略知一二,待改日心情好的时候,再做出来与各位共赏。”

    郭嘉也是聪明人,听韩湛这么说,便知道对方根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做赋,虽然不知对方是写不出来,还是不愿意随便卖弄自己的才华,他也就没有强求,而是顺水推舟的说:“既然如此,嘉就不强求了,改日再聆听主公的大作。”

    见大家都喝得差不多了,韩湛便让众人散去,而单单留下了郭嘉一人。郭嘉猜想韩湛将自己留下,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等众人都离去后,他开口问道:“主公,不知您有何见解?”

    “奉孝,”韩湛曾一度以为郭嘉看上了蔡琰,但经过酒宴上的观察,发现郭嘉不过是仰慕蔡琰的才华,以及对蔡邕的尊重,才会对蔡琰表现得如此热情,因此韩湛谈接下来的事情时,底气显得十足:“我想将蔡昭姬留在冀州,你看可行否?”

    “什么,主公打算将昭姬留在冀州?”韩湛的话将郭嘉吓了一跳,他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地说道:“虽说昭姬嫁过人,但她的丈夫早已去世,就算要改嫁,卫家也没有什么理由反对。况且她与主公年龄相仿,只要蔡邕先生和她不反对,主公完全可以将她留在冀州。”

    韩湛之所以想留下蔡文姬,是因为想到再过几年,蔡文姬就会被入侵的匈奴抢走,在塞外生活十二年后,才被曹操派人赎回。如果此刻将她留下,就能避免这种悲剧的发生。但郭嘉显然误会了韩湛的本意,还以为韩湛贪念蔡文姬的美色,因此才会有此一说。

    不过韩湛并没有纠正郭嘉的这种说法,他等郭嘉一说完,便接着往下说:“奉孝,你看是我亲自去劝说蔡小姐留下,还是请单福先生转述我的意思?”

    “为了表示诚意,嘉认为,主公还是应该亲自出马。”郭嘉向韩湛建议说:“蔡小姐看到了主公的一番诚意,想必她会欣然答应的。”他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又补充一句,“据嘉观察,主公所做的那首诗,已打动了蔡小姐的芳心。”

    一首诗就能打动大才女蔡文姬的芳心,韩湛对郭嘉的这种说法深表怀疑。但郭嘉很快就察觉到了韩湛的反应,笑着说道:“主公,你可知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之事?”

    别的事情,韩湛也许不太清楚,不过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事情,他却是从小听到大。司马相如的一曲,让卓文君芳心暗许,不惜跟着司马相如回了他的老家当垆卖酒,让蓉城有了著名的“文君酒”。就连韩湛后世的家所在的驷马桥,也是因为司马相如赴京之前,对卓文君所说的那句“不高车驷马,不笔此过”而得名。

    韩湛听郭嘉这么说,心里总算有了谱。他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奉孝,本侯明白你的意思了,待明日本侯亲自去挽留蔡小姐,看她是否愿意在冀州长住。”

第0148章 高览遇刺

    韩湛刚进入梦乡,就被罗布叫醒了,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强忍着将对方暴打一顿的冲动,用不满的语气问道:“何事?”

    “启禀主公,”罗布一脸慌乱地回答说:“赵将军在外面求见?”

    得知赵云半夜来访,韩湛便猜到肯定出什么大事了,连忙吩咐罗布:“你快去请子龙将军进来!”

    韩湛刚坐直身体,将一件皮袄披在身上,赵云已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室外的寒气也带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着急地说:“二弟,不好,出大事了。”

    韩湛被他的话吓得打了一个哆嗦,紧张地问:“袁绍大军又打来了?”

    “非也非也,”见韩湛误会了自己的意见,赵云连忙摆着手说:“袁绍大军不久前因缺少粮草和冬装而退兵,不到来年开春,他是不会再兴兵来犯。”

    听说不是袁绍兴兵来攻,韩湛的心里感到踏实多了,不过看到赵云表情严肃,想必事情还是非常严重,因此他谨慎地问:“大哥,究竟出了何事?”

    “高校尉回家途中,遭到数名刺客的袭击。”赵云表情凝重地说道:“随行护卫三死九伤,高校尉也身中数刀。”

    得知是高览在回家途中遇刺,韩湛猛地掀开被子,翻身下了榻,光着脚站在地上,连身上披着的皮袄落地都顾不上,便着急地问:“高校尉的伤势如何,有没有什么危险?那些刺客有没有被抓住?”

    “有两名刺客被护卫当场击杀,剩下的都已逃脱。”赵云看到韩湛光脚站在地上,连忙捡起地上的皮袄为他披在身上,并提醒他说:“二弟,地上太凉,别光脚站在地上,小心感染了风寒。”

    韩湛坐在床榻上,一边穿靴子,一边吩咐道:“大哥,速速传令下去,紧闭四门,在城内挨家挨户搜索刺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放心吧,二弟。”听到韩湛所下达的命令,赵云连忙说道:“我已让夏侯兰带人在事发地点附近的街道进行搜索,不过据护卫报告,刺客对周围的街道颇为熟稔,行刺完成后,就立即从旁边的小巷逃之夭夭。以为兄看来,抓住刺客的可能性不大。”

    韩湛的心里很明白,这些行刺高览的刺客,肯定早就踩过点,一旦完成了行刺后,就立即会沿着事先设定好的路线撤退。如果高览的护卫都没能追上他们,那么闻讯赶去的夏侯兰,要想抓住刺客,无异于大海捞针。

    他望着赵云问道:“高校尉现在何处?”

    “在他的府中。”赵云连忙回答说:“我已经派了军中的郎中,前去为他疗伤。”

    韩湛站起身,对赵云说道:“走,我们去看看。”

    罗布虽说站在门外,但他却听清楚了韩湛和赵云之间的对话。此刻见韩湛要去高览府邸探视,立即便召集了府中的五十名护卫,汇同赵云带来的二十名骑兵,护送他们前往高览家。

    在路上,韩湛一直皱着眉头在思索:究竟是谁要杀高览,是袁绍还是别的什么人?假如是袁绍,他为什么早不派晚不派,却偏偏在撤军之后,才派出刺客来刺杀高览。如果在开战初期,他就派出刺客将高览刺杀,没准馆陶早就有易主了。假如不是刺客不是袁绍派出的,又会是谁派出的,他的目地是什么呢?

    而罗布和那些护卫,则都是刀出鞘弓上弦,神经高度紧张地盯着街道两侧,深怕有什么地方又有新的刺客冒出来。

    高府门前戒备森严,三步一刚五步一哨,看到有一支骑兵朝着府邸而来,带队的军侯连忙站到了路中央,左手握住剑鞘,高高抬起右手,掌心向前一推,冲着马队无比威严地喊道:“来人止步!”

    罗布见前面有人拦路,连忙策马上前,在军侯的面前停下,用责备的语气说道:“你乱喊什么,没看到是主公和赵将军来了吗?”

    军侯定睛一看,见来的果然是韩湛和赵云他们,连忙闪到一旁单膝跪下。韩湛在他的身旁勒住马,关切地问:“高校尉在何处?”

    “启禀主公,”跪在地上的军侯回答说:“正在府中疗伤!”

    进了高府,韩湛在下人的引导下,朝高览的卧室走去。走进卧室,就见高览双眼紧闭地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可能是怕他伤后会怕冷,卧榻旁还摆着几个火盆。在旁边伺候的下人,见到韩湛和赵云进门,纷纷趴下磕头行礼。

    等下人们重新站起来,韩湛望着躺在榻上的高览,问一名管家模样的人:“你家主人的伤势如何?”

    “回主公的话,看样子伤势很严重。”对于韩湛的问题,管家恭恭敬敬的回答说:“我家主人从回府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而还高烧不退。”

    韩湛伸手在高览的额头上摸了一下,果然十分烫手,他想到高览从回府开始,就始终昏迷不醒,担心他的伤势太重,连忙追问道:“郎中在何处?”

    “郎中出去为我家主人煎药去了。”管家说着朝门外望了一眼,见没有看到郎中的踪影,便吩咐一名下人去将郎中请回来。

    “高校尉的胸口中了一剑,好在内有软甲,剑刃虽锋利,但只割破了一道缺口,留下一条半寸深的伤口。”返回来的郎中向韩湛汇报说:“腰部和腿部,也各挨了一剑,不过好在伤口都不深,只需静养一个月,高校尉便能痊愈。”

    经过郎中的介绍,韩湛的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要知道如今他手下的人才匮乏,要是高览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损失就大了。

    在高览的房间里坐了一阵,见他迟迟没有醒来,韩湛惦记着抓捕刺客的事情,便起身和赵云一同离开。

    两人离开高府后,赵云担心韩湛的安危,便劝说他:“二弟,外面不安全,你还是先回府吧,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为兄来处理吧。”

    没想到韩湛听后却摆摆手,颇有些固执地说:“不行,刺客的事情不搞清楚,我就是回府心里也不踏实。走吧,我们去看看夏侯兰有没有什么收获。”

    一彪人马来到了高览遇刺的地方,虽然遇刺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而且现场的尸首也清理过了,但这里依旧是戒备森严,除了路口有手持火把的兵士站岗外,还有一队队的巡逻兵,在街上来回地走动着。

    赵云指着前方的街道,向韩湛介绍说:“高校尉从太守府出来,走到这里时,忽然遭到了刺客从两侧屋顶发射的弩箭,有四名护卫当场中箭倒地。趁着混乱,又有几名刺客从街道两侧的店铺里冲出,和剩下的护卫战到了一处。

    高校尉虽然几处负伤,但他还是咬着牙指挥手下的护卫,和刺客展开对战,并亲手斩杀了一名刺客。别看刺客人少,但他们的武艺高强,高校尉幸存的二十名护卫,还奈何不了他们。直到巡城兵赶到了,刺客才慌忙逃走的。”

    介绍完高览遇刺的情况后,赵云叫过一名屯长,直截了当地问:“夏侯校尉在什么地方?”

    屯长朝旁边的一条小巷一指,说道:“夏侯校尉听说那边有个可疑的人出没,便亲自带人过去查看了。”

    “去把夏侯校尉叫过来。”赵云吩咐对方说:“就说主公要见他。”

    夏侯兰很快就随着屯长来到了韩湛和赵云的面前。等他行礼后,韩湛开口问道:“夏侯校尉,不知你们的搜索可有收获?”

    “启禀主公,”夏侯兰抱拳施礼:“我们在城门附近发现了三名可疑的黑衣人,上前盘查时,遭到对方的反抗,经过一番打斗,已将其格杀。”

    韩湛听夏侯兰这么说,有些遗憾地问道:“没有活口吗?”

    “没有,”夏侯兰摇着头说:“三人俱已毙命,无一活口。”

    “高校尉他们格杀了两名刺客,夏侯校尉也杀了三名刺客。”韩湛忽然想起,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搞清楚刺客的人数,因此迫不及待地问:“你们谁能告诉本侯,到底有多少刺客?”

    赵云和夏侯兰对视一眼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对韩湛说:“二弟,高校尉遇刺时,场面过于混乱,再加上天色太暗,随行的护卫们谁也说不清有多少刺客。”说到这里,他环顾四周,再次劝说韩湛,“二弟,此处不安全,你还是早点回府去吧。”

    韩湛想到已经有五名刺客送命,剩下的刺客肯定早已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就算再搜索,也不会有什么接过。因此他在离开前,特意对夏侯兰说:“夏侯校尉,你们都搜索了这么久,想必剩下的刺客,都已经找地方躲了起来。兵士们辛苦了一夜,让他们早点回去歇着吧。”夏侯兰响亮地答应一声后,便吩咐街口站岗和巡逻的兵士列队,准备带他们回军营。

    赵云见韩湛听从了自己的劝告,便笑着对他说:“二弟,天快亮了,我先护送你回太守府吧!”

第0149章 挽留蔡琰

    回到太守府时,已天光大亮。

    韩湛刚走进后院,便遇到了正准备外出的徐庶。对方看到他,立即快走两步,向他躬身施礼:“单福见过亭侯!”

    韩湛知道现在还不是揭穿徐庶身份的时候,便笑着冲他摆了摆手:“单福先生不必多礼。不知先生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蔡小姐拜托在下为她购置一些笔墨纸砚,”徐庶客气的问韩湛:“但不知何处可以购买到此文房四宝,还请亭侯指点路径。”

    虽说韩湛来馆陶的时间不短了,但由于一直在和袁绍打仗,哪里有什么心思逛街,自然不清楚什么地方有卖文房四宝的。不过这些小事难不住他,他叫过一名太守府里的一名衙役,吩咐对方:“你给单福先生做向导,带他去买文房四宝。”

    看着徐庶和衙役离去的背影,韩湛心里的感触颇多,卫家也算是河东豪强,富甲一方。但对于蔡琰这个守寡的媳妇来说,未免有点太刻薄了,要回几百里外的娘家,就只给蔡琰派了一个侍女和一个车夫,若不是徐庶仗义,保护车驾南下,估计蔡琰早就在半路上遭遇不测了。

    韩湛准备回自己房间时,却意外地发现蔡琰正站在院子里。蔡琰看到韩湛的出现,眼睛里立即闪过异彩,迟迟不愿从他的身上移开。

    见蔡琰的目光盯着自己,韩湛的心里明白,这表示对方不讨厌自己,便面带着笑容走过去,同时嘴里客气的说:“蔡小姐,不知在府内住得可习惯?”

    蔡琰满脸笑容地说:“多谢亭侯,奴家在这里一切都好。”

    “蔡小姐,清晨天冷,你又穿得这么少,千万不要着凉了。”韩湛说着,解下了系在身上的斗篷,为蔡琰披在了身上。

    跟在后面的罗布,见到这种情况,为了防止韩湛嫌弃自己碍眼,连忙识趣地闪到一旁。同时心里还在按时嘀咕:昨天把胡先生送给你的貂皮斗篷,送给了那位单福先生,胡先生知道这事后,赶紧又派人送来了一件白狐皮的斗篷,结果你穿了没多久,又给这位蔡小姐披在了身上。看来胡先生很快又要破财了。

    蔡琰毫不避嫌地听任韩湛为自己披上了白狐斗篷,含情脉脉地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小声地说:“多谢亭侯!”

    韩湛脱了斗篷,顿时感到了初冬清晨的寒冷,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对蔡琰说:“蔡小姐,外面太冷,我们还是回屋去吧。”

    “亭侯,”蔡琰脸一红,对韩湛说道:“你不必称呼我为蔡小姐,这样想得太生分了。假如你愿意的话,可以称我为昭姬。”

    “那好,本侯以后就称呼你为昭姬。”韩湛听到蔡琰主动让自己改变对她的称呼,便得寸进尺地抓住了对方的玉手,柔声说道:“昭姬,外面太冷,到我的书房去坐坐吧。”

    蔡琰见韩湛抓住了自己的手,耳根都羞得通红,不由含嗔地瞪了韩湛一眼,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的神情却是千肯万肯。

    韩湛见状大喜,连忙牵着蔡琰的手,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两人在书房里坐下后,罗布立即带人搬进来两个火盆,随后又悄没声息地退了出去。

    韩湛望着蔡琰,心里想到:“如果我把她留在冀州,那么没准她就不会在几年后,被匈奴掳走。可这样一来,那著名的《胡笳十八拍》估计就再也没有面世的机会了。”

    见韩湛痴痴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蔡琰慌忙将脸侧到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亭侯,你老是看着奴家作甚?”、

    蔡琰的声音,将韩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有心夸奖对方几句,但搜肠刮肚却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语言,只能干巴巴地说:“昭姬,你真漂亮!”

    听到韩湛如此的奉承,蔡琰用袖子遮住脸嗤笑了一声,说道:“奴家已是蒲柳之身,哪里当得起亭侯这样的夸奖。”

    “当得起,当得起。”韩湛此刻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只要自己将蔡琰留下,她就不会在几年后被匈奴掳走,至于《胡笳十八拍》嘛,反正自己记得,大不了以后把这个变成自己的作品。想到这里,他正色问蔡琰:“昭姬,不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蔡琰想了想,回答说:“奴家打算回陈留暂住一段时间,然后便去京城寻找家父。”

    听说蔡琰居然想去长安找蔡邕,顿时把韩湛吓了一跳,他心说等明年,董卓就会被王允用连环计所杀,而蔡邕则因为感念董卓的知遇之恩,而当众为董卓掉了几滴眼泪,结果就被王允杀掉了。蔡琰如果去长安,不是羊入虎口吗?不行,必须制止她,让她留在冀州陪自己。

    他猛地伸手抓住了蔡琰的玉手,表情严肃的问:“昭姬,本侯想恳请你留下,和我一起回冀州。不知你意下如何?”

    蔡琰没想到韩湛说得这么直接,不禁愣住了。见蔡琰迟迟不答复自己,韩湛厚着脸皮继续问道:“昭姬如果不说话,就是默许了本侯的请求。本侯猜得对吗?”

    蔡琰赧然点首,表示她同意留在冀州,她拿喜透眉梢的神态无比诱人,居然让韩湛一时看呆了。

    见蔡琰同意留在冀州,韩湛顿时喜不自胜,他情不自禁地摇着对方的手,激动地说:“昭姬,你肯留下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韩湛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蔡琰不由掩口笑了笑,随后说:“亭侯,奴家可以随你回冀州,不过此事需要修书给家父,向他禀明,免得他担心。”

    见蔡琰同意留在冀州,韩湛顿时喜不自胜,他情不自禁地摇着对方的手,激动地说:“昭姬,你肯留下了,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韩湛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的样子,蔡琰不由掩口笑了笑,随后说:“亭侯,奴家可以随你回冀州,不过此事需要修书给家父,向他禀明,免得他担心。”

第0150章 火炕

    蔡琰听韩湛提到自己的父亲,忍不住长叹一声说:“亭侯,奴家自从嫁入卫家,已三载不曾见过父亲,真想立即赶往长安与父亲团聚啊。”

    韩湛心想蔡邕只剩下几个月的性命了,如果你现在赶过去,也许能见最后一面。但同时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如果王允在杀蔡邕时搞株连,恐怕你的小命都保不住。为了防止蔡文姬身陷险境,他决定先稳住对方:“昭姬莫要心急,你先随本侯回冀州住上一段时间,等来年开春,本侯进京面圣时,带你同去长安,到时你就能见到令尊了。”

    听说还需要等上几个月,蔡琰不由神色黯然:“如此说来,还需等待几个月,才能见到父亲的面。”

    为了逗蔡琰高兴,韩湛自作聪明地对她吟了一首李白的诗:“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念谁。”他有意将最后一句中的“恨”字,换成了“念”字。

    蔡琰的注意力果然被韩湛吸引了过来,她用幽怨的眼神看了韩湛一眼,说道:“亭侯还骗奴家,说你不会吟诗作赋。昨日的七言诗,方才的五言诗,都不是寻常人能做出来的。看来亭侯一直是深藏不露。”

    韩湛起身走到蔡琰的身边坐下,用手揽住她的香肩,嬉皮笑脸地说:“其实本侯一直是个不学无术之辈,只不过见到昭姬这样美貌的才女,顿时便文思如泉涌,这样的诗便不禁脱口而出。”说完,他凑近对方的脸颊,欲一亲香泽。

    偏偏在这时,外面响起了罗布的声音:“启禀亭侯,郭先生请您到议事厅,有要事相商。”

    韩湛无奈地松开了被他搂住的蔡琰,冲着外面说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蔡琰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用手轻轻地推了他一把,柔声说道:“亭侯,你有正事要做,就先去忙吧。奴家也要赶着回去了。”

    韩湛想着蔡琰就住在自己的后院里,煮熟的鸭子肯定不会飞走,便笑着点了点头:“昭姬,那你就先回房,待本侯处理完正事,再去探望你。”

    …………

    郭嘉等人见韩湛进入议事厅,连忙上前施礼。

    韩湛冲他们一摆手,示意众人免礼,随后问郭嘉:“奉孝,不知是否为了高校尉之事?”

    “没错,”郭嘉点着头说:“高校尉遇刺,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我们应该继续搜寻躲在城里的刺客,免得又有其他的官员遇刺。还有,我们原定在班师后,由高校尉继续担任馆陶守将,但从他现在的情况看,可能无法胜任这个职务,还请主公早做打算,另外安排人手。”

    韩湛的目光从站在一旁的武将身上一一扫过,心里在盘算着留谁担任馆陶守将。赵云,肯定是不行的,因此在接下来东征青州的战斗中,还需要他统兵呢;黄忠,也不行,他和赵云是最佳搭档,如果他们两人负责东征之事,一定可以事半功倍。典韦,当个贴身保镖还不错,要是让他独当一面,他的能力就显得有些不足了;蒋奇、吕旷、吕翔等人刚刚归降,就算自己口头上如何说“用人不疑”,但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人担任馆陶守将,都有点太冒险了。

    在经过一番权衡后,韩湛决定有夏侯兰来临时担任馆陶守将的职务。原本按照他的计划,夏侯兰、楚歌等人都要随时带在身边,这两人都是自己以后的大舅子,可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险的地方。但目前实在无人可用,只能赶鸭子上架,让夏侯兰暂时代理馆陶守将一职。

    韩湛冲着武将队列喊了一句:“夏侯兰何在?”

    “末将在!”夏侯兰从队列中大步走出,抱拳施礼:“主公有何吩咐?”

    “本侯打算让你暂时代理馆陶守将一职,”韩湛对夏侯兰说道:“待高校尉的伤势好转后,再将印绶转交给他。”

    “末将明白!”夏侯兰响亮地回答道。

    韩湛考虑到就算高览伤愈复职,依旧是独自一人,需要给他找个副手才行。经过反复斟酌,他又接着说:“我会留下吕旷、吕翔两兄弟担任副将,协助高校尉守好馆陶。”

    安排好馆陶守将后,韩湛又望着下面的文武官员:“还有别的事情吗?”

    赵云出列,恭恭敬敬地报告说:“启禀主公,今日天气寒冷,军营中的被褥过于单薄,有不少兵士在夜间都感染了风寒。”

    “子龙将军,”听到赵云这么说,郭嘉连忙关切地问:“有没有请郎中为兵士们医治?”

    “已经请郎中为他们医治过了。”赵云皱着眉头说:“由于这场大雪来得太早,我们还没来得及为兵士们准备好过冬的被褥,我担心今晚还会有不少兵士会被冻病。”

    韩湛知道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小小的伤风感冒都有可能要人命,连忙追问道:“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关于取暖的问题,郭嘉也是束手无策,他有些无奈地说:“嘉认为只能给每个营房多放几个火盆,希望能让兵士们睡觉时,不至于感到过于寒冷。”

    放火盆的建议,没有人相应,那么大的军营,如果每间房都放上火盆,那需要多少火盆?一夜之间,又要烧掉多少柴火?因此对于郭嘉的提议,根本没有任何人响应。

    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郭嘉所说的火盆,却让韩湛想到了“火炕”,这东西可比火炕经济实惠多了,而且还没有一氧化碳中毒的危险。想到这里,他对众人说道:“诸位可知道火炕?”

    “火炕?!”听到韩湛所说的名词,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不约而同的说:“属下不知,还请主公赐教。”

    虽说韩湛从来没有见过如何盘火炕,但对于火炕的构成,还是略知一二。他连忙用毛笔在纸上画了一个草图,向众人讲解说:“火炕有点类似我们平时睡的床榻,宽约八尺到一丈,长可随房间的长度而定,其内是用砖见的炕间墙,炕间墙中有烟道,上面覆盖有比较平整的石板或厚木板,上面用泥抹平,待泥干之后铺上炕席就可以使用了。”

    荀攸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问道:“主公,这样就能让兵士们在睡觉时,不会因天寒地冻而感染风寒吗?”

    “光有坑可不行,必须还有火,否则怎么叫火炕。”韩湛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便继续说道:“炕都有灶口和烟口,灶口是用来烧柴火的,柴火才产生的烟要和热气通过炕间墙时,烘热上面的石板或厚木板,使炕产生热量。最后,烟囱火炕的烟口,通过烟囱派出屋外……”

    郭嘉、荀攸等人的反应快,听韩湛这么一说,立即恍然大悟:“主公所想出来的这种火炕,果然是别出心裁啊。”

    赵云连忙上前请命:“主公,末将愿意立即返回军营,召集人手,构筑主公所研制出来的这种火炕。”

    韩湛虽然有理论知识,但毕竟没有亲手盘过火炕,因此见赵云主动请缨,便点着头说:“子龙将军,你立即率一千兵士在军营里搭建火炕。在天黑前,至少应该搭好百座以上。”

    别看赵云是个古代人,但他智商一点都不比现代人差。他拿着韩湛提供的火炕草图,指挥兵士们在腾空的兵营里,依样画葫芦地搭建起火炕来。

    兵士们围在营房外,好奇盯着在营房里忙碌的袍泽,想搞清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强弩营的一名兵士,好奇地问同样在看热闹的楚歌:“楚军侯,他们在做什么?”

    楚歌用手指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问过赵将军,他说这是亭侯研制出来的一种什么‘火炕’,弟兄们晚上睡在上面,就算被褥再单薄,也不会感觉冷了。”

    盘火炕其实并没有什么技术可言,有了韩湛的结构示意图,参与施工的兵士们干得非常快刚到午时,就盘好了上百个能容纳二十人的火炕。

    如今天寒地冻的,要等抹在木板上的泥巴全部干透,不知要等多长的时间。为了尽快地检验火炕的效果,赵云便让人搬来了柴火,在灶口烧火,争取尽快将泥巴烘干。

    看热闹的兵士纷纷涌进自己的营房,想看看这种火炕是否真的暖和。随着木板上的泥巴一点点变干,屋里的温度也开始慢慢升高,兵士们察觉到这个变化后,顿时欢呼起来。那么刚刚和楚歌聊天的兵士说:“我的天啊,不愧是火炕,整个屋子都暖和了,就算晚上不盖被褥,我想也不会感到冷了。”

    赵云耐心地等火炕木板上的泥巴烘干,又让人铺上了草席,亲自在上面和衣躺了一会儿,切实地感受了火炕的温暖后,才翻身下了坑。叫过一名军侯吩咐道:“趁着天色尚早,你继续带着人在军营里盘炕,务必在天黑前,砌好两百座火炕!”

    军侯见到火炕的效果的确不错,连忙响亮的回答道:“属下遵命!”

    赵云交代完工作后,立即骑马赶回了太守府。韩湛此刻还在议事厅和郭嘉、黄忠等一众文武议事,看到赵云进门,他连忙问道:“火炕盘好了吗?”

    “启禀主公,”赵云一脸喜色地回答说:“如今在营中以盘好了百座火炕,末将已亲自体验过。只要灶口一烧柴火,别说睡在上面,就连整个屋子里都是暖烘烘的。”

    郭嘉等赵云说完后,试探地问道:“子龙将军,不知和火盆相比,孰优孰劣?”

    赵云咧嘴一笑,对郭嘉说道:“郭先生,两者没有多大的可比性。屋里摆上几个火盆,无非就是放火盆的几个位置暖和;而这个火炕,是整间屋子都温暖如春。”

    “真的有这么神奇?”郭嘉听后,觉得简直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喃喃地说道:“嘉倒想去亲身体验一番。”

    “郭先生,”赵云面对笑容地说道:“云离开军营时,带了五十名手脚麻利的兵士回来,他们今天都盘过火炕。刚刚我进议事厅前,就派人带他们到后院,为主公盘火炕去了。假如郭先生有兴致,过上一个时辰,我们就可以去体验一番。”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郭嘉听后连连点头:“嘉待会儿一定会去亲自体验一番。”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罗布来向韩湛报告说:“启禀主公,赵将军所带来的兵士,已经把火炕盘好了,请主公前去过目。”

    韩湛听说火炕已经盘好,便长身而起,对议事厅里的众人说道:“诸位,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这火炕的效用如何,不妨随我移步后院去看个究竟。”

    一行人呼啦啦地来到了后院,跟着韩湛进入了他宽阔的卧室。大家一进门,典韦便吃惊地说:“我的老天爷啊,这屋里可真够暖和的,不知里面放了多少的火盆。”

    韩湛扭头望着典韦,笑着说:“典校尉,只有一个火坑,一个火盆都没有。”说着,用手朝新炕的位置一指说道:“如若不行,你可以亲眼看看。”

    众人随着韩湛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墙边有一个齐腰高的土炕,上面铺着草席,摆放着被褥,周围的确看不到任何火盆的踪影。典韦半信半疑地走过去,伸手在炕面上摸了一下,随后惊呼起来:“我的老天爷,这火炕还真暖和,比火盆强多了。”

    韩湛等众人都依次研究过火炕后,冲着他们问道:“大家觉得这火炕怎么样?”

    “太棒了,简直是太棒了!”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主公,”郭嘉等屋里重新安静后,立即向韩湛提出了请求:“能否给嘉的房间里也盘一座这样的火炕吗?”

    “放心吧,奉孝,不管要为你盘火炕。”韩湛说到这里,用目光从室内所有人扫过,接着说道:“你们每个人住的地方,都将要盘上这种火炕。”

    “主公英明!”听到韩湛这么说,众人立即异口同声的说:“多谢主公的美意!”

第0151章 纷纷来投

    别看盘火炕的难度系数不高,赵云手下的一帮兵士,在连续盘出了上百个以后,已经人人成为了熟手,可由于受材料的限制,几万大军要想人人都住进有火炕的营房,还是有点不现实的。短短两日时间,原本在军营一角堆积如山的青砖,便被消耗殆尽。

    见没有了盘火炕的材料,赵云便匆匆赶到太守府,找韩湛商议此事。一见到韩湛的面,他也没有兜圈子,而是直截了当地说:“二弟,军营中所存的青砖,皆已耗尽。在新的青砖运来之前,恐怕无法再继续盘炕了。”

    韩湛听赵云这么说,不禁一愣,随后反问道:“大哥,难道你们盘炕所用的砖,都是清一色的青砖吗?”

    “没错,”赵云点着头说:“据说军营里存放的青砖,都是修城墙时剩下的,为兄就在盘炕是全部用上了。”

    韩湛听后,急得直跺脚:“大哥,我们除了用青砖盘炕外,还可以用土坯砌炕。这两日天气不错,可组织一些兵士脱土坯,晒上数日晒干了,就可以用来砌炕了。”

    在听完韩湛的吩咐后,赵云笑着说:“二弟,为兄有时挺好奇的,你一个官宦子弟,如何能懂得这么多?要知道,像制造独轮车、给马钉上马掌、蒸酒,以及盘火炕等等,在书简上可学不到,不知有何高人在你身后指点你啊?”

    韩湛自然不会告诉赵云,说自己是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的,而是故作神秘的说:“大哥,此乃天机。天机不可泄露也!”

    就在韩湛和赵云在太守府里讨论给军营盘炕一事时,在城西的城墙上,两名穿着崭新皮袄的兵士正凑在一起聊天。一名上了年纪的老兵,说道:“我当兵吃粮有二十年了,还是第一次在冬天穿上崭新的冬装;第一次晚上睡觉时,没有因为被褥太薄而被冻醒……”

    旁边年轻的兵士,用手摸着身上崭新的皮袄,深有同感地说:“我还没听说过,哪位主公会让兵士穿这么好的皮袄,就冲着这件冬装,我就把这条命卖给亭侯了。”

    正说着话,远处隐隐传来了马蹄声,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城外望去,只见十多位骑士,正沿着满是积雪的官道而来。

    站在城门口的队率,看到有一队身着便装的骑兵正朝着城门而来,连忙走到吊桥外,一手叉腰一手搭在刀柄上,准备将他们拦住。

    那队骑兵可能是怕引起误会,在距离吊桥还有二十几步的位置,就停止了前进。一名文士排众而出,策马来到了队率的面前,在马背上从对方拱了拱手,客气的问:“这位军爷,不知亭侯可在城内?”

    队率虽不知对方是什么来历,但看到来人是文士打扮,对自己表现得也非常礼貌,便友好的回答说:“没错,亭侯在城内的太守府。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南阳陈震陈孝起,乃是专门来拜访亭侯的。”陈震笑着问队率,“不知军爷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城去见亭侯?”

    “原来是陈先生,”这位队率看了一眼陈震身后的那队骑士,十几个看起来都异常彪悍,绝非善与之辈,不过想到城里重兵云集,这些人如此后想作乱,也翻不起什么浪子,他便果断的做出了决定:“您和您的随从,都请进城吧。”说完,便闪到一旁,为陈震等人让出了一条通道。

    陈震向队率道谢后,转身冲着后面的骑士们高喊一声:“我们进城!”

    入城之后,一名相貌堂堂、手提一杆长枪的青年男子和陈震并辔而行,有些忐忑地问道:“孝起先生,您说亭侯能见我们吗?”

    陈震冲对方微微一笑,随后说道:“叔至莫要担忧,据吾看来,亭侯虽身居高位,但谦恭屈已,能礼贤下士。若是听到我等来投,肯定会接见我们的。”

    对于陈震的这种说法,被称为叔至的人还是半信半疑,他心里甚至在嘀咕:“要是韩亭侯不肯接纳我,我就带人去徐州投奔陶谦。”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来到了太守府前。陈震说了一句:“叔至,我们到了。”说完,翻身下马。叔至跟着下了马,将手里的兵器交给了自己的从人,随后跟着陈震来到了太守府门前。

    陈震冲守门的一名什长说道:“这位军爷,在下有礼了!”

    “这不是陈先生吗?”没等陈震表明身份,那名什长已经一脸惊喜地说道:“您要见亭侯吗?”

    什长的态度让陈震愣住了,他心说难道自己在馆陶城内这么有名,居然连在太守府门口站岗的兵士,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将什长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便试探地问:“这位军爷,莫非你认识在下?”

    “是啊,陈先生。”什长把头使劲地点了点头,提醒他说:“前段时间在广平城时,您带着黄校尉来求见亭侯,就是我去通报的。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小的伍长,您可能没有注意到我。”

    听说面前的这位什长居然是熟人,陈震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对什长说:“麻烦军爷进去向亭侯通报,说南阳陈震求见。没准他一高兴,又会给你升官呢。”

    对于陈震的调侃,什长咧嘴笑了笑,随后对陈震说:“陈先生,请在此稍候片刻,待小的进去向亭侯禀报。”

    什长走进议事厅时,正赶上徐庶向韩湛辞行:“亭侯,既然蔡家小姐要随您回冀州,单福的使命就算完成了。今日是特地前来向您辞行的。”

    “单福先生要走?”听说徐庶要走,韩湛心里颇为舍不得,毕竟自己手里能用的人不多,徐庶这样的大才放走了,甚是可惜。他有些惋惜地问道:“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单福想先回陈留。”徐庶看出了韩湛有挽留的意思,连忙向他解释说:“吾友石韬石广元还停留在陈留,欲与吾一同南下避乱。吾打算去劝说他到冀州,为亭侯效劳!”

    听到有这种买一送一的好事,韩湛虽然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他抬手拍了两下,罗布便端着一个小木盒出现在议事厅内。

    韩湛用手指着罗布手中的木盒,对徐庶说道:“单福先生,这盒中有十块金饼,作为先生沿途的盘缠,还请先生不要拒绝。”

    徐庶原本想拒绝韩湛所赠送的金饼,但看到对方一脸诚恳的样子,不忍扫他的兴,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就在徐庶接过木盒时,韩湛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什长,他知道这些兵士如果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随便出现在议事厅的,便冲着他问道:“何事?”

    什长见韩湛在问自己,连忙向前走了几步,躬身施礼:“启禀主公,南阳陈震陈孝起先生在府外求见!”

    “什么,陈孝起?”听到陈震的名字,韩湛猛地站起身,匆忙穿上鞋,连徐庶都顾不上,便一溜烟似的地跑出了议事厅,朝府外跑去。

    陈震和叔至两人正在府外聊天,忽然看到一个穿黑袍的年轻人从府里冲出来,门口站岗的兵士纷纷向他行礼。陈震一眼就认出,这位年轻人就是韩湛,他连忙笑着上前施礼:“见过亭侯!”

    “先生免礼!”韩湛连忙上前扶住了陈震,笑着对他说:“孝起先生今日前来拜访,真是让本侯感到意外。府外太冷,不是说话之所在,先生且随我进府。”说完,他牵着陈震的手臂就要朝府内走。

    “亭侯且慢!”陈震叫住了韩湛,对他说道:“吾有一远亲,想到亭侯手下效力,不知亭侯可否接纳?”

    韩湛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巴不得来投奔自己的人越多越好,此刻听到陈震这么说,连忙使劲地点了点头:“孝起先生所荐之人,一定是有真材实料之辈,本侯是来者不拒。不知你家的远亲现在何处?”他早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叔至,但却以为是陈震的随从,此刻猜到可能是陈震要推荐的人才,因此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几眼。

    “叔至,你且过来!”陈震见叔至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向韩湛介绍说:“这位便是吾的远亲,汝南陈到陈叔至!”

    听说面前这人是陈到,韩湛不禁愣住了。虽说这位仁兄在三国演义里几乎没有露面,但在真实的历史上却留下了浓厚的一笔,他是保卫刘备安全的白耳兵的统帅,他的一些事迹在演义里,被作者强加在赵云的身上。

    陈震见韩湛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到不说话,脸上不禁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他的心里在猜测,也许韩湛根本不想接纳他的这个亲戚,此刻正在考虑如何委婉地拒绝自己。而陈到见韩湛盯着自己不说话,心不禁沉到了谷底,他在想待会儿要是被拒绝了,就立即带着自己那群手下离开,南下去徐州投奔陶谦。

    不过好在韩湛发呆的时间没有多长,神色便恢复正常,他望着陈到哈哈笑着说道:“原来是陈叔至啊,本侯早就久仰你的大名,知你武艺高超、机警过人,乃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韩湛的话让陈到发呆了,他心说亭侯不会是认错人了吧,怎么会给我这么高的评价呢?没等他想明白,韩湛已经一左一右地挽着他和陈震,大步朝太守府内走去。

    回到议事厅,里面已经空无一人,徐庶不知何时已离开。韩湛招呼陈震、陈到坐下后,开口问道:“孝起先生,您上次说要回南阳,为何今日会出现在此处呢?”

    “亭侯,”陈震连忙回答说:“吾还没有回到南阳,就在路上听说袁绍界桥兵败,退回了邺城。谁知过了没多久,又有传闻说袁绍尽起魏郡大军,来围攻馆陶。吾想到此处来探个究竟,临出发前,正好叔至前来投奔吾,吾便带着他一起来了馆陶。”

    得到了一名猛将固然令人可惜,不过像陈震这样有才华的人不可为自己效力,却是韩湛心中永远的痛。他吩咐罗布去置办酒菜,准备款待陈震、陈到二人。等罗布离开后,他冲着陈震问道:“孝起先生,不知您今后有何打算?”

    如果是一个月前,韩湛问这话,没准陈震会回答他,说自己想当一个无拘无束的闲云野鹤。但如今看到韩湛居然有了打败袁绍的实力,陈震心里的想法就发生了变化,否则也不会带着陈到专门来投奔。

    陈震迟疑了片刻。字斟句酌地说:“亭侯,吾回到汝南,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还是前来为亭侯效力,不知亭侯可否接纳?”

    听到陈震的肺腑之言,不由让韩湛喜出望外。馆陶这里只有守将,而没有太守,韩湛一直在考虑等回到冀州后,选择合适的人选,来此担任太守之职。此刻听到陈震这么说,他便站起身说道:“孝起先生莫非忘了,本侯曾经说过,只要先生肯为本侯效力,本侯定当虚位以待。”

    他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片刻,又接着说:“若先生不嫌弃的话,本侯打算任命先生为馆陶太守,即刻上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陈震原以为韩湛听了自己的请求,多少还有考虑一段时间,没想到对方居然毫不迟疑地认为自己为抬手。他发了一阵呆后,连忙起身走到韩湛的面前,躬身施礼:“吾多谢主公美意,必当竭心尽力为主公治理好馆陶。”

    给陈震安排好了官职,韩湛又将目光投向了陈到,他心想此人武艺高超,又是忠义之辈,给他的官职不能太低了;但同时也不能太高,否则会引起别的将领不满。在真实的历史上,他率领几百白耳兵保护刘备,从东吴的上万大军中杀出,那么把他留在身边负责保卫工作,是再合适不过了。

    主意打定,韩湛便对陈到说:“叔至,保护本侯的兵士有五百余人,但缺乏一个统领,不知你可愿意担任此职啊?”

    听说韩湛认为自己担任护军的统领,陈到感到非常意外,他连忙起身,情绪激动地回答道:“属下敢不从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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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境之王介绍:
在博物馆参观的韩湛,意外地通过八阵图回到了东汉末年,成为了同名的冀州牧韩馥之子。他原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每天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喝足后就带一帮家丁恶仆去调戏良家妇女的幸福生活。但随着冀州被袁绍巧取豪夺,他的梦想破灭了。三国之北境之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北境之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北境之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