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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境之王全文阅读

作者:红场唐人     三国之北境之王txt下载     三国之北境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061章 逃跑的渠帅

    赵云要回军营安置那些刚到涉国县的骑兵,而荀彧也急着去查看那些抓获的普通黄巾军,韩湛便起身送两人出县衙。

    刚走近县衙大门,走在前面的荀彧忽然惊呼一声,加快脚步便冲出了大门。走在他身后的韩湛和赵云以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也连忙跟了上去。

    等走出大门,韩湛便看到荀彧站在拴马桩前,正仔细地打量着一匹通体上下一色雪白,没有半根杂色的骏马。韩湛认出那正是赵云骑乘的照夜玉狮子,便笑着问道:“舅父,您觉得此马如何?”

    “湛儿,你快点过来看。”荀彧朝韩湛招招手,对他说道:“此马耳如竹批,目如悬铃,雪练也似价白,浑身并无一根杂毛。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乃是一匹能日行千里的神骏,绝不逊于吕布的赤兔。”

    见荀彧对此马如此痴迷,赵云走过去笑着说:“没想到荀县丞居然懂得相马之术。”

    “略懂,略懂!”荀彧说完这句话以后,猛地意识到此马可能是赵云的坐骑,连忙好奇的问:“敢问县尉,此马可是你的坐骑?”

    “荀县丞说得没错,正是云的坐骑。”赵云解释说:“此乃家兄的一位老友,数月前从塞外贩来的,据说是产于西域,能日行千里。”

    “令兄所言非虚,”荀彧等赵云说完后,点着头说:“此马乃是极品中的极品,不过性子暴烈,不是一般人所能驾驭的。赵县尉驯服此马,想必还是费了一番周折吧?”

    “荀县丞有所不知,家兄自从得了此马之后,每日用上等草料精心喂养,但不知为何却落膘不起,显得羸瘦不堪。”一谈起面前的这匹照夜玉狮子,赵云和荀彧两人似乎有了不少的共同语言:“云随家兄到马厩去挑选良驹时,无意中发现了此马。此马一见云,立即把领鬃毛一扇,双眼圆睁,卓荦之状,如见故主一般。云见与此马有缘,就牵回了驿站,仅仅喂养了半月,便成为此等模样。”

    荀彧听后微微一笑,一手捻着胡须,一手抚摸着照夜玉狮子如绸缎般光滑的短毛,试探地问:“赵县尉,不知可否让本官试骑一番?”

    赵云点了点头,走到照夜玉狮子的身旁,凑近它的耳边低声地说了几句以后,弯腰解开了系在拴马桩上缰绳,递给了荀彧:“荀县丞,请!”

    荀彧借助旁边的上马石翻身上马,轻轻一抖缰绳,照夜玉狮子便沿着县衙前宽敞的街道缓步跑起来。看到荀彧稳稳地坐在马上,赵云不禁感慨一句:“没想到荀县丞的骑术这么好。”

    赵云随口一句话,却让韩湛开始思考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三国时代还要马镫和马蹄铁,为了加强自己的骑兵实力,是否有必要让这两样东西提前面世呢?

    荀彧在街道上来回地跑了几个来回后,在县衙门口停下,翻身下马后,还用手在马背上连拍了几下,意犹未尽地说:“好马,赵县尉,这真是一匹好马啊!”

    见荀彧如此喜爱这匹照夜玉狮子,赵云踌躇了片刻,随后拱手说道:“既然荀县丞如此喜欢此马,那云愿将此马赠予县丞。”

    听说赵云愿意将此马转送荀彧,韩湛不禁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说赵云之所以能在长坂坡杀个七进七出,甚至落进陷阱都能飞跃而出,除了武艺高超外,靠的就是这匹照夜玉狮子。假如把这马送给荀彧,只骑一匹普通的战马,别说留下万世传颂的英名,就连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一个未知数。

    赵云的慷慨,不光让韩正感到吃惊,荀彧也同样感到意外。他没想到如此珍贵的宝马,赵云说送人就送人。他看了看赵云,又瞧了瞧那匹照夜玉狮子,似乎有些举棋不定。但在经过激励的思想斗争之后,荀彧还是摇了摇头,态度坚决地说:“多谢赵县尉美意,但彧不敢收。武将若有此马,冲锋陷阵之时,犹如猛虎添翼。而彧不过一个文人,提不动刀枪,上不了战场,若县尉将此马赠我,那便是暴殄天物,不妥,不妥!”

    见荀彧拒绝了赵云的请求,韩湛的心里总算暗松了一口气,他深怕赵云再次提出赠马,连忙开口说道:“赵县尉,你不是要和我家舅父去军营吗?时辰不早了,你们就立即动身吧。”

    荀彧念念不舍地看了一眼照夜玉狮子,硬着心肠说道:“没错,赵县尉,时辰不早了,我们这就赶往军营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朝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

    黄巾军的渠帅姓蓝名二七,此刻正骑着一匹枣红马,走在崎岖的山道上,身后跟着的四匹马上,坐着四名头裹黄巾、表情沮丧的头目。

    蓝二七原本是人公将军张梁手下的一名亲兵。张梁在广宗战死后,他侥幸逃得性命,躲进了太行山内,召集了一帮漏网之鱼占山为王,靠着打家劫舍和拦路抢劫为生。

    中平五年(188年),黄巾余部再次起事,待在深山里的蓝二七因为消息闭塞,没有及时地得到黄巾起事的消息。等他得到讯息,带着部队离开太行山时,黄巾军已被朝廷再次镇压,但他却趁机收编了两千多溃散的黄巾军余部。

    他知道仅仅凭自己手里的数千黄巾军,要想与朝廷的几十万大军对抗,简直是以卵击石。因此这三年来,他只是抢劫附近的村落来补充兵员和给养,或者带兵去那些防御薄弱的县城勒索钱粮,涉国县就是其中之一。

    他清楚地记得,上月自己带着三千黄巾军来涉国县外收取钱粮时,城里的县丞和县尉居然胆大包天,带着五百郡兵出城迎战。经过一番恶战后,出城迎战的郡兵只有不到百人生还,连县丞和县尉也战死了。

    原准备带兵去攻击县城,但县里的主簿花虎却派人来说和,愿意出一万斛粮食让自己退兵。当时正好山寨中缺粮,自己便收下了这批粮草,带着人马返回了山寨。

    时隔一个月,探子回报,说涉国县换了一个新县令,还在大张旗鼓地修缮城墙。蓝二七一听,就知道这是为了防范自己。便决定先发制人,在涉国县的城墙修缮完成前,带兵去洗劫城池。

    没想到自己还在半路上,城里就有了防范。第一天还没展开正式的攻城,就遭到了一股来历不明的官兵偷袭,使自己不得不暂时撤兵,并在附近的山谷里风餐露宿了一宿。

    次日重整旗鼓再次攻城,眼看破城在望,谁知又有一支官兵的骑兵从背后冲杀过来。幸好自己机灵,见势不妙,便带着几名亲信逃之夭夭。否则,自己的人头此刻说不定已经挂在了涉国县的城头。

    离蓝二七最近的那个头目,因为留着一个大光头,人称蓝秃子,是蓝二七的远方表弟。他看了看周围几个无精打采的同伴,连忙催马上前和蓝二七并行,低声地问道:“大哥,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

    蓝二七叹了口气,说道:“回山寨看来是不行了,我们只能继续向西走,渡过漳水河,前往壶关。那里有一支黄巾,希望他们能看到同门的份上接纳我们。”

第0062章 昔日恩怨

    蓝二七正说着话,忽然感觉有点不大对劲,在这条道上走了半天,除了他们坐骑踏在山道上的马蹄声外,周遭竟然是一片寂静。他侧耳听了听,除了风吹过林间声音,什么动静都没有。静,实在太静了,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又往前走一段,没来由地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紧,头皮飕飕地发麻,一股寒气顺着脊梁从尾椎骨往上窜。他感觉在山道两侧的树林和草丛中,似乎隐藏着一只危险的野兽,只要自己再往前走几步,就会扑出来将自己撕得粉碎。

    他连忙一勒缰绳,让坐骑停了下来。蓝秃子见他停了下来,还好奇地问:“大哥,为什么不继续向前走了?”

    二七朝前面努了努嘴,说道:“我觉得前面有点不对劲,你派个人去查看一下。”

    秃子也是拦路抢劫的老手,听二七这么一说,心中顿时升起了警觉。他朝前面山路两侧的树林草丛看了看,忽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随后招呼身后的一名头目:“你到前面去探探路。”

    被叫到的头目,也察觉到前面的不对劲,心里虽然对探路这种差事极不情愿,但此刻也没办法,谁叫他是几个人里地位最低的。他握紧了手里的长枪,一抖缰绳催动坐骑,越过了二七兄弟俩,小心地朝前搜去。

    头目骑着马朝前面走了十余丈,忽然从旁边的林子里飞出一支利箭,不偏不倚地穿过了他的脖子。头目手里的长枪啪嗒一声落在了山道上,他用手捂住被洞穿的脖子,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仰面从马背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不好,有埋伏,快跑!”蓝二七见手下的头目,被林中飞出的冷箭射杀,被吓得魂飞魄散,大喊一声后拨转马头就跑。他们的三名手下也纷纷调转马头,紧随其后。

    但刚跑出没多远,蓝二七便勒住了马,他发现有二三十名手持刀枪的山贼,将前面山道堵得严严实实。

    “大哥,有埋伏。”蓝秃子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大声地嚷嚷道:“我们杀过去吧!”

    “杀什么杀?”二七瞪了这位笨弟弟一眼,没好气地说:“我们就四人,对方有二三十人,我们打得过吗?调头回去。”四人再次拨转马头,朝着刚刚的那条路而去。

    没想到山道这一侧的山贼人数更多,不光山道上站满了手持刀枪的山贼,连两面的山坡上,也站着张弓搭箭的山贼。被射死的黄巾头目的尸首,已经被扔在了一旁,坐骑也被一名彪悍的山贼头目骑在了胯下。

    蓝二七知道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就凭自己四个人,想杀出重围比登天都难。他的眼珠子一转,立即想到了新的招数,连忙催马上前,朝对方的山贼头目说道:“在下乃是黄巾军渠帅蓝二七,与各位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知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啊?”

    骑在马背上的山贼头目,原本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但听清楚蓝二七自报姓名后,猛地瞪大了眼睛,他坐直身体望着蓝二七问道:“你可是昔日人公将军张梁的手下?”

    “没错没错,”蓝二七听对方一口叫出昔日主公的名号,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忙不迭地回答说:“在下昔日的确是人公将军的亲兵,莫非阁下认识我家主公。”

    没想到山贼头目在确认蓝二七的身份后,顿时双眉倒竖,两眼里满是怒火,他咬牙切齿地说:“蓝二七,大爷我找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你了。”他扭头朝左右大声地吩咐道:“除了这个带头的,其余的人全部给我杀掉。”

    蓝秃子见山贼头目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哪里肯坐以待毙?他大吼一声,挥舞着兵器就准备冲上去,谁知两侧山坡上的弓箭手同时开弓放箭,十几支顿时将蓝秃子和二名头目射下马。随后站在对面的山贼里冲过来几名喽啰,挥舞着手里的兵器,照着还没死透的蓝秃子等人就是一顿乱剁,等将他们剁得不成人样后,才砍下首级提着返回了山贼的队列里。

    蓝二七见自己的三名手下,顷刻间就变成了三堆烂泥,被惊得魂飞魄散,慌忙翻身下马,冲着对面的山贼头目连连磕头,口称:“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山贼头目吩咐左右:“小的们,把他拿下!”

    左右喽啰连忙上前,将蓝二七从马上拽了下来,用绳索五花大绑起来。

    山贼头目下了马,慢慢悠悠地来到了蓝二七的面前,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蓝二七,果然是你这个狗贼。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还认得我是谁吗?”

    蓝二七抬头仔细打量着自己面前这位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的山贼头目,努力思索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位爷。但想了半天,始终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只能摇摇头,胆战心惊地回答说:“小的从来不曾见过大王。”

    “小的们,”山贼头目朝左右的部下瞧了瞧,随后说道:“你们可知我是谁吗?”

    他的话将左右的喽啰问傻了,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有一名机灵的喽啰,非常配合地问道:“大王,您是谁啊?”

    山贼头目挺直了腰板说道:“我姓孙名梁,原来是安平县的县尉。天公将军张角、人公将军张梁造反后,占据了冀州的安平国,抓住了安平王刘续。我带着翁主趁着夜色偷偷逃出了安平,谁知在路上去遭到这个狗贼带人截杀。经过一番恶战,除了我侥幸杀出重围外,随行的二十几名弟兄全部战死,连翁主也下落不明。我逃到这里,遇到原来的山大王劫道,便将他一刀杀死,占了他的寨子,在这里落草为寇。我今日沦落到如此田地,都是拜此人所赐。”

    听到孙梁这么一说,蓝二七倒想起几年前,自己的确奉张梁之命,去追杀安平王的女儿。经过一番恶战后,虽然几乎将对方全部杀死,但自己也死伤了五十多人。没想到今天自己会在这里遇到对头,真是冤家路窄啊。

    想到反正都难逃一死,他于是把头一昂,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我也没想过活着离开,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梁哼了一声:“想死,没那么容易。一刀杀了你,岂不便宜了你。”随后吩咐自己手下的喽啰,“把他带回山寨,等我访寻到翁主后,再将他开膛挖心,祭奠旧主。”

第0063章 胡茶的抉择

    韩湛并不知道逃走的黄巾渠帅蓝二七,已经落在了曾经做过安平县尉的孙梁手里。此刻,他正在县衙的后院宴客,忙着宴请那些在保卫县城的战斗中出过力的胡茶等人。别看今日的来宾都是一些巨商大户之类,但韩湛对他们却表现得异常客气。

    韩湛举起放在几案上的酒爵,朝在座的客人示意了一下:“今日能全歼来访之黄巾贼,诸位出力不小,本使君敬诸位一爵。请!”说完,仰头先干为敬。

    众人见韩湛已将酒一饮而尽,不敢怠慢,连忙说道:“使君请!”随着一片衣衫悉簌之声,尽皆跟着饮了。

    由于荀彧、赵云还在军营里忙碌,作陪的只有花主簿一人。他起身亲自为韩湛倒满酒爵,笑着对众人说:“诸位,别看使君年幼,但却胆识过人。你们有谁见过这样的县令,敢亲冒矢石在城头奋勇督战?”说着,他将手里的酒爵高高举起,“为了韩使君,我们再干一杯。”

    如果说在上次的宴席上,众人对韩湛所表现出的礼貌,还只是表面的客套,如今却是发自肺腑的尊重。大家心里都明白,只要有这位胆略过人的县令在涉国县一天,自己的身家性命就能得到保证,因此大家齐齐举起酒爵,同声说道:“为了韩使君,干!”

    虽说韩湛一向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面,但他的心里却很明白,自己要想在涉国县站稳脚跟,慢慢的发展自己的势力,就必须与当地的富商大户搞好关系。试想,当初如果没有胡茶带头捐款,自己怎么募集到足够的资金修缮城墙;如果没有胡茶赠送的金饼,自己哪里有钱让赵云回真定募兵?

    况且涉国县内的大多数富商,都唯胡茶马首是瞻。结好胡茶,等于就是得到了全县富商大户的认可。他朝胡茶笑着举起了酒爵,“本使君何德何能,能当得起诸位如此的夸奖。今日能大破黄巾贼,胡先生当居功至伟。胡先生,请满饮此爵。”说完,和胡茶一起举起酒爵饮尽。

    “使君,”胡茶放下酒爵,用讨好的语气对韩湛说:“我看使君的身旁没有侍女,只有一帮家丁奴仆。他们都是粗人,哪里懂得照顾人,正好草民家里新买了几名歌姬,假如使君不嫌弃的话,草民愿将她们送进县衙,来服侍使君。”

    韩湛听说胡茶打算赠送几名歌姬给自己,心跳顿时不争气地加快了。别看如今他只有十七岁,但后世他的实际年龄已快三十了,听到别人要送美女给自己,哪里有不动心的道理。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坐在胡茶旁边的另外一名富商也开口说道:“启禀使君,草民的家中也有几名歌姬,颇有几分姿色,草民也想送与使君。”

    韩湛一听傻眼了,这是怎么个情况,两人居然都抢着给自己送女人了?原本他还想半推半就地收下胡茶赠送的歌姬,让她们来照顾自己的生活。此刻见还有另外的商人也要送,便连忙打消了这个念头,一旦自己收下了这两人送的歌姬,别的富商大户有样学样,也人人送歌姬给自己,要不了多长时间,自己的后院就变成女儿国了。

    为了不让胡茶的自尊,他有意岔开话题问道:“胡先生,我曾听说陈留有孝廉卫弘,疏财仗义,其家巨富,曾将家资助曹孟德招募义兵,讨伐董卓,不知先生可曾听说过此人?”

    “不瞒使君,茶与卫弘乃是故交。”胡茶对韩湛说道:“当初曹孟德到了陈留,曾亲自宴请卫子许。在经过一番长谈后,子许认为将来能平定天下之人,非曹孟德莫属。为了帮曹孟德招兵买马,卫弘不光散尽自己的家产,还亲自跑遍陈留及邻近郡县,帮曹孟德募集到了五千新兵。”

    听说卫弘一出手,就帮曹操募集到五千新兵,不禁让韩湛心生妒忌。他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关于卫弘的记忆,觉得他好像帮助曹操招兵买马后,就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了。因此他在又敬了胡茶一爵酒后,好奇地问道:“胡先生,不知道卫弘如今人在何处?”

    听到韩湛这么一问,胡茶将手里的酒爵放在桌上,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去年曹孟德率兵从酸枣出发,进军成皋。与董卓手下大将徐荣的大军,在荥阳附近的汴水河畔展开激战。

    没等曹军列阵完毕,徐荣便挥动大军发起了攻击。曹军顿时阵脚大乱,曹操也被乱箭所伤,连坐骑都被乱箭射死了。幸好有他手下的曹洪,让出自己的坐骑,掩护他拼死地杀出了重围。而断后的卫弘,则死在了乱军之中。”

    得知三国时期最有名的一位富商,居然死在了战场上,韩湛不禁唏嘘不已,觉得他死得有点太可惜了。见到韩正一脸惋惜的表情,胡茶的心里暗自猜测:韩使君忽然向我提起卫弘,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难道他准备让我捐助家产,帮他招募新兵吗?

    坐在一旁的花虎,一直在观察韩湛和胡茶,此刻见胡茶坐在位置上发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起身借斟酒的机会,悄声地问:“胡兄,你怎么忽然愁眉不展,出了什么事情吗?”

    胡茶快速地朝韩湛瞥了一眼,见对方正在朝另外一名富商敬酒,便压低嗓门对花虎说:“适才使君忽然提到了卫弘。”

    “卫弘?”听到这个名字,花虎的眉毛不禁往上一扬,惊诧地问道:“那个陈留巨富卫弘卫子许?”

    “没错,正是此人。”胡茶给了花虎一个肯定的回答后,低声地问:“莫非使君也想让我帮他募兵吗?”

    花虎知道当初韩湛将赵云派往常山郡,就是为了募兵。此刻听了胡茶的猜测,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韩湛准备招募更多的新兵,因此顺着胡茶的话说道:“胡兄,你我相交多年,也算老朋友了。做兄弟的劝你一句,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你在涉国县有家有业,郡兵的实力如何,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真为了几千金而不肯帮使君募兵,一旦城池被黄巾贼攻破,到时可就玉石俱焚了。”

    花虎的声音不大,但所说的内容,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胡茶的心里。他在经过一番斟酌后,终于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站起身,朝韩湛拱了拱手,高声地说:“使君,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茶的话音刚落,整个大厅里便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想听听他要说些什么。韩湛冲胡茶礼貌地笑了笑,客气的说:“胡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使君,”胡茶先招呼了韩湛一声,随后目光又从大厅内的富商身上扫过:“诸位应该知道,今日若非援兵凑巧赶到,涉国县早已落入黄巾贼之手,此刻全城此刻已变成了人间炼狱。为了防止黄巾再次来犯,胡某打算单独出资三千金,并亲自前往邺城、陈留等地,为使君招募义兵。”

    一石激起千层浪,胡茶的话说完后,坐在他身边的那位富商也站起身,豪迈地说道:“使君,草民也愿意捐助五百金,共使君募兵之用!”

    “使君,草民愿捐三百金!”

    “草民愿捐两百金!”

    其余的富商大户也不甘示弱,纷纷地喊出了自己要捐助的数目。一时间,韩湛所设的答谢酒宴,变成了气氛热烈的募捐晚宴。

第0064章 巧除内贼

    涉国县遭到了黄巾军的攻击,虽然死伤了不少的军民,但同时也让城里的所有人明白一个道理:若没有御敌之兵,一旦黄巾贼来袭,自己的身家性命就得不到保证,攒下的那些万贯家财就会便宜了贼寇。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所以在此的富商大户捐款显得格外踊跃。

    酒宴散去以后,趁着花虎在统计各家富商大户认捐的数目时,罗布走到了韩湛的身边,低声地问:“使君,不知县尉带走的三十名骑兵,何时可以回县衙?”

    韩湛摇了摇头说:“赵县尉的意思,打算将骑兵编成单独的一营,如今人数还相差甚远,因为那三十名骑兵也被编入其中。”看到罗布一脸懊恼的样子,他好奇地问,“罗队率,你怎么忽然想起问此事?”

    罗布没有立即回答韩湛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使君,既然不能将赵县尉带走的骑兵调回县衙,那是否能将驻扎在山寨里那什骑兵调回呢?”

    “罗队率,”韩湛见罗布的神色有些异常,便把脸一板,严肃地问:“你老实地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会让你如此迫不及待地想将骑兵调回来?”

    “回使君的话,”罗布朝后院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地说道:“您到了涉国县后,便将那些抓住的山贼,都安置在后院但下人,干一些粗笨的活计。当初小的和四十名骑兵也住在后院,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见我们只剩下了十人,有些人便起了歹心。”

    “起了歹心?”正在整理账目的花虎,听到罗布说的这句话之后,立即停下笔,抬头望着他问道:“罗队率,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日昨晚我的一名手下,在马厩里喂马时,听到旁边有人在低声的议论。”罗布知道花虎是韩湛信任的人,也就没有隐瞒,而是实话实话:“他们说黄巾贼势大,城池肯定守不住,不如绑了使君去献给黄巾贼。到时不光可以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且还能得到重赏。”

    “混蛋,简直是混蛋。”听到这里,韩湛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花虎已经一抬脚,将面前的几案提了出去。他站起身,望着罗布怒气冲冲地问道:“罗队率,这种吃里扒外的人,你为什么还留着他们?”他侧着脸对韩湛说,“使君,应该立即把他们抓起来砍掉。”

    “罗队率,”韩湛听到这里,不禁血往头上涌,他想不到宽宏大量,对那些被抓住的山贼以礼相待,甚至安排他们在后宅工作,谁知这帮白眼狼却恩将仇报,想抓自己到黄巾贼那里去邀功。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咬着后槽牙问道:“你可知道私下串联的是何人吗?”

    没想到罗布听后,居然摇摇头,回答说:“我的属下当即跑过去查看,谁知对方很警觉,一听到动静,就立即逃之夭夭了。”

    “使君,你是一县之主,可千万不能出差池。”花虎情绪激动地对韩湛说:“我这就赶到军营去,让赵县尉带兵回来,将这帮忘恩负义的山贼全部杀掉。”说完,他朝韩湛一拱手,转身就朝大厅外走。

    “花主簿,你等一等,”韩湛连忙叫住了花虎,走到他面前说道:“此事只是罗队率手下的一面之词,在搞清楚之前,我们不能草率行事。”

    “使君,小心驶得万年船。”花虎一脸担忧地说道:“我看此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还是小心为上。”

    “是啊,使君。”花虎的话刚说完,罗布也劝说道:“我看还是按照花主簿所说的,让赵县尉带人把这些山贼都抓起来,否则他们留在这里始终是一个心腹大患。”

    见花虎和罗布都众口一词地劝说自己,韩湛也觉得应该趁此机会清理一下山贼中的歹人,便点头说道:“花主簿,就依你所言,让赵县尉带兵到县衙来抓人。”

    花虎爽快地答应一声,然后快步地走出了大厅。

    韩湛背着手,在厅里来回地走动着,他心里暗想,虽说在抓住这三十五名山贼时,赵云就逐一进行过盘问,但肯定还会有奸佞之徒隐匿其中。如果仅仅是因为怀疑有人作乱,就把这么多人全部杀掉,肯定是不可能的,但自己该怎么做,才能将隐藏其中的坏人揪出来呢?

    他首先想把林三招来,向他了解一下谁对当前的生活有抱怨,也许可以从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但他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如果自己现在把林三找来,很容易打草惊蛇,再要想抓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时,负责指挥下人打扫大厅的补丁走了进来,见到倒在地上的几案,不禁大吃了一惊,他一边收拾落在地上的册子和算盘,一边有些慌乱地问罗布:“罗队率,出什么事情了?”

    罗布小声地将发生的事情,向补丁重复了一遍。补丁听后,连忙站起身,冲着韩湛说道:“公子,既然县衙里不安全,你还是到军营去吧。就算有贼子想作乱,也无法伤你的分毫。”

    韩湛瞧着面前手舞足蹈的补丁,无意中发现他的手上沾满了墨汁,是他在收拾地上的杂物时,不小心沾上的。看到墨汁的那一刻,韩湛忽然脑子中灵光一闪,立即便想到了揪出奸人的办法。

    他连忙凑近补丁的耳边,小声地向他嘀咕了几句。补丁先是露出了惊诧的表情,随后脸上便绽放出了笑容。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一定把此事办得妥妥当当。”

    ……

    ……

    半个时辰后,赵云和荀彧便带着两百步卒和一百强弩手,匆匆从军营赶来。他命部下堵住县衙的前后门,以防有人趁乱逃走。等完成封锁后,赵云亲自带人进入后院,挨着进入后院的每个房间,将住在这里的山贼都抓了起来,并全部带到了大堂之上。

    跪在山贼最前面的,是最先投靠韩湛的林三。他本来已经就寝,是被兵卒从床上揪起来的,他还以为韩湛准备秋后算账,将他们全部杀掉,不禁吓得腿都软了,最后还是两名兵卒将他架着送进了大堂。

    此刻看到坐在桌案后面的韩湛,虽然面无表情,但却没有什么杀气,他的心里稍稍感到踏实一些。他壮着胆子问道:“使君大人,不知您半夜将我们抓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韩湛没有说话,而是由站在旁边的花虎搭腔:“本官得到线报,有人企图在黄巾攻城的时候,劫持使君去向黄巾贼邀功。”

    花虎的话如同在烧红的锅里撒了一把盐,顿时就炸锅了。林三首先表态说:“这是谁干的?使君对我等恩重如山,怎么能干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是啊是啊,”林三的话音刚落,跪在他们后面的山贼们便七嘴八舌地说:“使君对我等如此仁义,我等怎么会做出不利于使君的事情!”

    韩湛没有说话,等山贼们说得差不多了,用力一拍自己定做的惊堂木,将堂上的声音盖过之后,大声地说道:“昨日究竟是谁在马厩那里,商议将本使君劫持,献与黄巾贼邀功的话?速速出来认罪,如若不然,本使君必严惩不贷。”

    “使君,冤枉啊!”韩湛的话音刚落,下面就是一片喊冤声,“我等怎可能做出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啊!”

    “看来尔等是不肯如实招供了。”韩湛再次一拍惊堂木,对众山贼说道:“那本使君只能请神灵帮助,将他揪出来了。”说着,他冲外面大喊一声,“把东西抬上来。”

    随着他的喊声,补丁和罗布抬着一个两尺来高的木箱子进来。两人从跪着的山贼中间穿过后,吃力地将木箱放在了韩湛面前的桌案上。

    韩湛站起身,绕过桌案,冲着木箱行礼,嘴里还在低声地念叨着什么。见到他这么做,赵云不由向荀彧投去了询问的目光,谁知对方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再看看花虎,对方正好也朝自己望来,两人四目相对时,花虎苦着脸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韩湛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韩湛行礼完毕后,转身面对着跪在地上的山贼说道:“这是昔日一位仙人赠予本使君的一口铜钟,可以测人是否说谎。好了,你们一个接一个地上来,把双手从这里伸进箱子,去摸摆在里面的铜钟。”韩湛用手指着木箱上的两个窟窿,示意山贼们将手从这里伸进去,“没有说谎,这口钟就不会有动静;如果说谎,这口钟就会响!你们谁先来?”

    急于证明自己清白的林三连忙举起手,大声地说道:“使君,让小的先来吧。”见韩湛点头表示允许,他便起身上前,战战兢兢地将双手从窟窿伸进了木箱,摸到了摆在里面的铜钟。他屏住呼吸聆听了片刻,见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便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将手抽出来。

    韩湛朝他一挥手,淡淡地说道:“你且站到一旁。”

    接着又有第二人、第三人……,轮流上去摸放在箱子里的铜钟。荀彧、赵云、花虎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上前摸铜钟的山贼,不约而同地想:“难道这口铜钟,真的是仙人赠送给使君的吗?说话的人,摸到铜钟的时候,钟声真的会响吗?”

    很快,三十五名山贼都依次摸过了铜钟,但不知为什么,放在箱子里的铜钟始终没有想过。正在赵云一头雾水时,却听到韩湛叫自己:“子龙,你去检查他们的双手。”

    赵云虽然不清楚韩湛为什么要这么吩咐,但还是答应一声,走到山贼们的面前,挨着检查他们的双手。过了片刻,他转身向韩湛报告说:“启禀使君,有三十三人的手上有黑色的墨迹,而另外两人的双手去干干净净。”

    听完赵云的禀告,韩湛的脸上露出笑容,他吩咐道:“来人,将这两个手上没有墨迹的拿下,严加拷问,看他们是否和黄巾贼有勾结。”

    立即便有衙役上前,将两人从人群中拖了出来。就在准备带出去时,两人齐声喊冤:“使君,愿望啊!你不是说,说谎的人摸了铜钟,钟声会响吗?我们摸了钟,可钟声却没有响啊。”

    看到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希望从自己这里得到正确的答案。韩湛冷笑一声,随后说道:“其实放在箱子里的就是一口普通的钟,谁摸都不会响,我刚刚那么说,是骗你们的。我命人在铜钟上涂了墨汁,所有摸了钟的人,手上都会沾上墨汁,只有做贼心虚的人不敢摸钟,双手才会是干净的。”

    听完韩湛的解释,原本还想为自己辩解的山贼,无可奈何地垂下了头,他们知道自己上了这位县令的当,结果在无意中露出了马脚。

    “把他们关起来,严加看管。”花虎冲着衙役一摆手,大声地吩咐道:“等明日天明,使君会亲自审讯他们的。”

第0065章 郭嘉的去向

    次日午时,花虎带着几名衙役,在县衙们更换鸣冤鼓。引来了一群围观的百姓,一名上了年纪的老人好奇地问:“主簿大人,你们这是在作甚?”

    花虎随口说道:“使君说门口的鸣冤鼓太破旧了,百姓有什么冤屈要敲鼓,没准一下就把鼓敲破了,所以便让我带人换一面新的,好方便大家敲鼓鸣冤。”他的话音刚落,顿时引起了周围一片善意的哄笑声。

    这时,一支有五辆马车组成的车队,正沿着街道缓缓驶来。见县衙门口围了一群人,坐在头辆马车上的一名中年人,连忙吩咐车夫:“把车停下。”

    花虎的眼尖,看到了停在附近的车队,从对方的排场来看,应该是有来头的人,他赶紧拨开挡在面前的百姓,快步朝车队走过去。

    没等他走近车队,车上的中年人已抢先下了车,向他深施一礼,态度恭谨地说:“这位官爷,在下有礼了。”

    花虎连忙还礼,礼貌地问:“不知先生来自何处,到涉国县有何贵干?”

    中年人回答道:“在下颍川荀攸,乃是前来投奔我家叔父荀彧的,不知他可在县衙?”

    听说对方是荀彧的侄儿,花虎不禁感到有些意外,因为面前这人看起来年纪要比荀彧大得多。他看了一眼停在路边的几辆马车,笑着说道:“原来是荀县丞的家眷啊,失敬,失敬。不过此刻县丞不在衙中,先生不如到县衙稍坐,在下立即派人去请荀县丞回来。”

    荀攸原本听说荀彧不在县衙,脸上还满是失望之色,但听了花虎后面的话,顿时感激地说:“有劳官爷了!”

    花虎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客气地说:“先生请随我来!”

    “官爷请稍候,我要先向我家婶婶禀告一声。”荀攸向花虎告了一声罪,走到后面的一辆马车旁,低声对车里的人说了几句后,才重新走回花虎的身边。

    花虎带着荀攸返回县衙,进门时他叫过一名衙役,吩咐对方说:“你速速前往军营,寻荀县丞回来。”

    那名衙役迟疑了片刻,回答说:“主簿,荀县丞要是不肯回来,小的该怎么办?”

    花虎朝停在街上的车队看了一眼后,笑着说:“你只需告诉荀县丞,说他的家眷已经到了县衙,我想他会迫不及待地赶回来。”

    两人来到了签押房,花虎招呼荀攸就坐后,又准备叫人为他准备酒菜,却被荀攸婉言拒绝:“多谢官爷好意,不过家眷尚在府外未曾安置,在下却在此处吃喝,甚是不妥。”

    见荀攸固执己见,花虎也不再劝,而是和对方套起了交情:“荀先生,在下听说你曾经刺杀过董卓,可有此事?”

    对于荀攸来说,刺杀董卓一事虽未成功,但他作为其中的一名参与者,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事情,此刻听花虎提起此事,立即对花虎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他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确有此事。在下当时是黄门侍郎,董贼进京之后,搞得天怒人怨,朝中大臣多有不服,便有几人与在下商议,准备在董贼入朝见驾时,将其斩杀。可惜董贼身边有吕布,越骑校尉伍孚在行刺时,被当场格杀。”

    “那后来呢?”花虎虽然听说过此事,但所知不详,连忙追问道:“先生又是如何脱困?”

    “董贼杀死伍孚之后,又趁机在朝中大肆捕捉不服他的人,在下也不幸被关入了大牢。”荀攸叹了口气说:“幸好司徒王允为我求情,董贼才将我放出大牢。在下出狱之后,立即弃官返回了颍川,打算在桑梓了此残生。”

    花虎喔了一声,又接着问道:“但不知先生为何又来了涉国县?”

    “数月前,韩府君派人到颍川邀请家叔到冀州为官。家叔说颍川乃是四战之地,不宜久留,便带着家眷前往冀州。谁知道了冀州,才发现韩府君已被投闲置散,袁氏成为了冀州之主。”荀攸撇了撇嘴说:“在下原打算在冀州待上一段时间,就出去四处游历,寻找明主为之效力。不曾想,半月前,家叔给在下来了一封书信,让在下到此处来辅佐涉国令。”

    听说荀攸也是来辅佐韩湛的,花虎的心里不免感到了失落,因为这样一来,他想当县丞甚至县令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就在他灰心失望时,忽然听到荀攸又在问:“官爷,不知你对这位涉国令的印象如何?”

    花虎听荀攸这么一问,猛地想起荀家和韩湛是亲戚,连忙坐直身体说道:“涉国县虽然年方十七,不过胆识、见识过人,若有先生这样额的能人相助,早晚会一鸣惊人的。”

    正当两人在闲聊时,韩湛带着补丁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是想过来问花虎,门口的鸣冤鼓有没有安置妥当。一进门,便见一名中年文士与花虎隔桌而坐,他以为是花虎的朋友,到这里来串门的,便冲对方拱拱手,问花虎:“花主簿,门口的鸣冤鼓安放妥当没有?”

    花虎连忙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使君的话,鸣冤鼓已安放妥当。”见韩湛点点头,就准备往外走,连忙叫住他,指着坐在一旁的荀攸说:“使君,这位是荀县丞的侄子,颍川荀攸荀公达。”

    “荀攸荀公达?”一听到这个名字,韩湛不禁心中狂喜,看来荀彧的书信还真有效果,居然真的把荀攸招来的,但不知道郭嘉有没有一起跟过来。他连忙朝荀攸躬身行了一个礼:“小弟不知公达表兄来此,刚刚多有失礼,请勿见怪!”

    荀攸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起身还礼:“见过使君!”

    韩湛不能直接问对方,郭嘉有没有跟你一起来涉国县,只能先问别的事情:“公达表兄,不知家眷如今在何处?”

    “回使君的话,荀先生的家眷此刻尚在府外。”花虎抢先回答说:“请使君和荀先生稍候,我这就去将荀家的家眷请进来。”

    花虎离开没多久,县衙外就涌进来男男女女十几个人。韩湛看到两名美妇在几名丫鬟的簇拥下,正朝自己这边款款走来。他估计来的应该是荀彧和荀攸两人的夫人,连忙上前迎接。见一名穿着官服的少年朝自己走来,那两名美妇停住了脚步,心里在琢磨,这莫非就是新任的涉国县令?

    韩湛走到了两名美妇面前,目光快速地从两人的脸上扫过,便躬身朝年长的行礼:“外甥韩湛,见过舅母!”

    随后,又朝年轻的美妇行了一礼:“韩湛见过嫂嫂!”

    韩湛的话一出口,两名美妇顿时满脸通红,对视一眼后,居然用袍袖挡住脸窃笑起来。跟着她们身后的丫鬟、家丁也是满脸憋笑。

    正当韩湛不知什么地方出现差池时,只听身后的荀攸悠悠说道:“使君搞错了。年长的是你的嫂嫂,而年轻的才是你的舅母。”

    韩湛听荀攸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荀攸比自己的叔叔荀彧大六岁,他夫人的年龄自然也比荀彧夫人的年龄大,而自己却傻乎乎地把年长的荀攸夫人当成舅母,而将真正的舅母当成了嫂嫂。

    他重重地咳嗽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吩咐站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的补丁:“补丁,立即把荀县丞的家眷,带到后院去安置妥当。明白吗?”

    等补丁带着众人朝后院走去时,韩湛将荀攸拉到了一旁,迫不及待地问:“公达表兄,我听舅父说,还有一位郭嘉郭奉孝也在冀州,他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啊?”

    “来了,”荀攸听韩湛这么问,颇为无奈地说:“不过他一进城,就下车离开了。”

    “下车离开了?”得知郭嘉来了涉国县,韩湛本来心里还挺高兴的,但听说一进城就离开了,他的心里又变得紧张起来,他急于了解郭嘉的去向,连忙追问道:“公达表兄可知他去了什么地方?”

    “还能去什么地方?”荀攸笑着说道:“奉孝喜欢美女醇酒,我们这次在路上走了十天,早把他憋坏了。好不容易进了城,他自然要找地方去享受美女醇酒。”

第0066章 郭嘉画眉

    韩湛来涉国县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虽然从来没去过什么花街柳巷,但不等于他不知道哪里的青楼比较有名。城西有一家花暖阁,是本县名气最大的青楼,既然郭嘉要去喝美酒找美女,八成是去了那里。

    花虎作为地头蛇,本来想陪他一起去的,但却被韩湛毫不客气地拒绝了。韩湛心里明白,在涉国县内,花虎不管走到哪里,都属于可以刷脸消费的那种人,自己和他同行,绝对会暴露身份的。

    韩湛独自一人来到了花暖阁,看到门口站在两名年轻的小厮。那两人见身着便服的韩湛在门口探头探脑,一名岁数稍微大点的小厮上前招呼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到本店来吧?”

    “是啊是啊。”韩湛点着头说:“以前曾听说过,还是第一次来。”

    小厮可没有认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本县的县令,还以为是一位普通的客人,便热情地招呼道:“公子,里面请!”

    韩湛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他深怕会在里面遇到自己认识的人,便有些心虚地问道:“里面人多不多啊?”

    “公子请放心,”小厮以为韩湛是背着家里大人出来偷腥的小屁孩,强忍着笑意说道:“要等天黑以后才热闹,此刻里面只有一两个从外地来的客人。”

    韩湛听小厮说有外地客人,不禁眼前一亮,心说一定是郭嘉。连忙对小厮说:“小哥,快领我进去瞧瞧。”说着,一个装了20枚五铢钱的小钱袋,就随手塞进了小厮的手里。

    小厮掂了掂钱袋的重量,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弓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公子,小的给您引路,您这边请!”

    小厮带着韩湛进了门,穿过一个不大的院子,来到了一栋两层楼前,立即便有一位二十多岁,穿着讲究、有几分贵气的女人迎了上来,她一挥手里的粉红色丝帕,有点夸张地说:“哟,这么俊俏的公子是哪位老爷府上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啊?”

    韩湛仔细地打量着对方,只见她头上梳的是坠马髻,上面插着一支金簪子,双耳带着一对玉耳坠,精致的五官配上白皙的肌肤,实在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

    韩湛从对方的言行举止,猜到此人应该是花暖阁的老鸨,便朝对方施了一礼,客气地问道:“请问妈妈,你们这里可有一位外地来的客人?”

    听韩湛这么一说,老鸨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公子是来找人啊。外地客人倒有几位,不知公子找的是谁?”

    韩湛心里有些后悔,刚刚在离开县衙时,怎么没有向荀攸问清楚郭嘉是怎么个打扮,此刻只能想当然地说:“他是一位相貌出众,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妈妈可曾看到他?”韩湛察觉到老鸨的变化,说话的功夫,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将一个钱袋塞进了老鸨的手里。

    “有的有的,”老鸨忽然察觉对方在自己的手里塞进了一个沉甸甸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钱袋,打开一看,里面放着的五铢钱,足有百枚之多,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原来公子是那位客官的朋友啊,你怎么不早说?奴家这就带你过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韩湛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这句话以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跟着老鸨的身后朝前走去。绕过一个屏风,韩湛便看到屏风后摆着一张方桌,桌上摆满了酒菜和瓜果,一名穿着白袍的年轻男子正坐在桌子的对面,他的双手各搂着一名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而坐在他左右的两名女子,一人喂他吃菜,而另外一人则嘴对嘴地喂他喝酒。

    看到突然有人闯了进来,男人不悦地对老鸨说道:“喂,我说八姑,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闯进来了。”

    “郭公子勿怪,”听到对方的责备,老鸨有点慌乱地回答说:“这位小公子说是您老的朋友,奴家便将他带了过来。”

    “小子,你是什么人?”姓郭的公子板着脸问韩湛:“为何要冒充我的朋友?”

    听说对方姓郭,又与郭嘉年龄相仿,韩湛连忙上前施礼,客气地说:“对面可是郭嘉郭奉孝?在下韩湛,乃是荀文若之外甥,这厢有礼了!”

    “荀文若是什么东西?”谁知对方听了以后,将身旁的两个女子推开,站起身望着韩湛问道:“郭奉孝又是什么东西?”

    没等韩湛说话,旁边就传来一个声音:“郭奉孝是一个人,不是你嘴里说的什么东西?”韩湛扭头望去,只见楼梯口站着一名年轻人,身高八尺,纶巾羽扇,身衣鹤氅,素履皂绦,长得是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秀。

    他走到了韩湛面前,施了一礼,礼貌地说道:“在下乃是郭嘉,不知兄台何人,为啥知道来此处寻找在下?”

    看着手拿羽扇的郭嘉,韩湛赶紧自己在做梦一般,心说这人就是郭嘉,怎么他的打扮看起来像诸葛亮似的?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那个姓郭的公子抓起桌上的一个酒杯,重重地望地上一摔,恶狠狠地说:“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居然敢来扫大爷的雅兴。八姑,到外面把我的家丁叫进来,我要好好地收拾他们一顿。”

    八姑在听到韩湛自报姓名时,就被吓了一跳,她做梦都没想到县令会出现在青楼;等听到那位郭公子让她去喊家丁进来收拾韩湛,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抓住郭公子的手臂,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向他说了韩湛的身份。

    这位郭公子不过是城里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哪里有和韩湛较劲的资本,等从八姑这里了解了韩湛的身份后,顿时吓得趴在地上,连连向韩湛磕头。

    韩湛没有理睬他,而是抓住郭嘉的手臂,热情地说:“奉孝兄,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着,扭头望向了吓得瑟瑟发抖的八姑,问道,“八姑,你这里可有清静的地方?”

    “有的有的,”八姑连连点头说道:“待奴家立即引你们过去。”

    “不用了,”谁知郭嘉忽然开口说道:“二楼莓儿的房间就挺清静,这位兄台,我们不如就去那里吧。”

    郭嘉带着韩湛来到了二楼,走到了一个房门前,伸手推开了两扇紧闭的格子窗门。屋里有位艳装女子正坐在桌边发呆,看到郭嘉进门,连忙站起身惊喜地说:“公子,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奴家正在想该去什么地方找你……”她的话还没有说话,便看到跟着进来的韩湛,连忙闭上了嘴。

    郭嘉招呼韩湛坐下后,让女子坐在自己的面前,拿起放在桌上的毛笔,为对方画起眉毛来。他一边画一边说道:“这位兄台,你可知道,我所画的乃是远山黛,是成帝皇后赵飞燕之妹赵合德所创的一种眉形,眉如远山含翠,因其秀美,世人争相效仿。刘歆在书中所说:‘卓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说的就是这种眉形。”

    刘歆是谁,韩湛听都没有听过,不过既然郭嘉这么说,肯定是没错的,于是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以附和郭嘉。

    郭嘉画完之后,扭头问韩湛:“这位兄台,你觉得我画的这个眉毛如何?”

    韩湛盯着这位莓儿姑娘的双眉细看,果然宛如水墨画里一泓秋水后面遥远的连山。便连连点头,说道:“果然是色如远山。”

    郭嘉听后,只是淡淡一笑,随后冲莓儿姑娘说:“莓儿,我和这位兄台有事要谈,你先出去一下,我不叫你,你就不要进来。”

    等莓儿走出房间,随手掩上房门后,郭嘉起身向韩湛深施一礼,态度恭谨地说:“颍川郭嘉,参见韩使君!”

第0067章 一请郭嘉

    郭嘉的这种反应,早就在韩湛的预料之中。假如刚刚在大厅里,老鸨和那位郭公子对自己的态度前倨后恭,郭嘉都还猜不到自己的身份,那他就不配被称为曹操的第一谋士。韩湛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奉孝兄早就认出了本使君?”

    “没错。”郭嘉大大咧咧地在韩湛对面坐下,表情如常地说道:“嘉虽然不曾见过使君,但嘉今日初到涉国县,人生地不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知道嘉去向的人,必然与荀公达相识,如此一来,使君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再加上方才在大厅里,见老鸨与那位公子对你的态度,嘉便认定阁下就是涉国令。”

    “奉孝兄猜得没错,在下的确是涉国令韩湛。”韩湛点着头认可了郭嘉的猜测,随后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涉国县地瘠民贫,青楼里都是一些庸脂俗粉,估计难入奉孝兄的法眼,不如随湛一起回县衙,虽无美女但却有佳酿无数,足以让奉孝兄开怀畅饮。”

    对于韩湛的邀请,郭嘉笑而不语,他拿起为莓儿画眉时搁在桌上的羽扇,轻轻地摇动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韩使君,嘉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请教一番。”

    韩湛连忙态度恭谨地说:“奉孝兄但说无妨。”

    郭嘉端起桌上的酒碗,轻轻呷了一口,问道:“在袁氏入主冀州之前,若使君处于令尊的位置,使君打算如何阻止袁氏进入冀州?”

    郭嘉提出的问题,也正是韩湛这一段时间在努力思索的问题。此刻听郭嘉问起此事,知道对方是在考虑自己的能力,便字斟句酌地说道:“冀州易主,与下面的文武不齐心有关。若我为冀州之主,自当让荀谌、沮授、田丰、张郃、高览都成为自己的心腹,然后用缓兵之计稳住袁氏,并上表保举袁氏为兖州刺史……”

    “等一等,”郭嘉听到这里,立即打断了韩湛后面的话,提醒他说:“使君可能还不知道,如今的兖州刺史是刘岱,他乃是扬州刺史刘繇之兄,焉能轻易让出兖州?”

    韩湛知道在三国时代有两个刘岱,一个是参加讨伐董卓的兖州刺史刘岱,而另外一个则是曹操的部下刘岱,三国演义里把两人错当成了一人。当刺史的刘岱是汉室宗亲,在第二年就会死在黄巾军的手里。

    听到郭嘉的疑问,韩湛不禁咧嘴笑了笑,心说就算你足智多谋,但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你肯定不如我这个穿越者知道得多。他装出若有所思的样子,对郭嘉说道:“奉孝兄,想必你应该知道,如今黄巾贼在兖州又蠢蠢欲动,早晚必生大乱,而刘兖州对此却视若不见。湛可以断言,快则三月,慢则半年,他不是死于黄巾之手,就是获罪被朝廷锁拿,到时兖州刺史一职就会出现空缺。”

    郭嘉原本看不起这位比自己小四岁的县令,认为他能当上这个官,无非是袁绍为了笼络韩氏旧部而做出的让步,根本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此刻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手里的酒碗,小心地问:“若袁氏真的成了兖州刺史,使君接下来又有何打算?”

    “派人北上与刘虞结盟,使公孙瓒退兵。”见自己的说法引起了郭嘉的注意,韩湛的心里多少有了一些底气,便接着说:“接下来,湛打算派兵东取青州。青州人多粮少,可用冀州之粮养青州,等大势已定,再西去并州。如此一来,湛便有了四州之地,进可称霸天下,退亦可自保。”

    韩湛的对答,让郭嘉陷入了沉思,别看他足智多谋,却没有想到居然可以采用这种策略来问鼎天下。他更加不知道的是,韩湛的计划里,狠狠地将曹操阴了一把,此刻曹孟德是兖州所属的东郡太守,只要袁绍当了兖州刺史,就让曹操失去了发展的空间,仅凭数城之敌,再加上手下几位著名的文臣和武将,又被不要脸的韩湛挖走,以后还有没有官渡之战,都成了一个未知数。到时能与袁绍争夺北方的人,就非韩湛莫属了。

    郭嘉将羽扇往桌上一扔,继续问道:“使君,这些都只是你的假设,能否变成现实还未可知。嘉想问问,使君如今的实力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韩湛苦笑一声,随后说道:“涉国县兵微将寡,壕浅城低,有倒悬之急,累卵之危。”

    韩湛的话将郭嘉搞糊涂了:“既然情形如此糟糕,为何使君会告诉耿武闵纯等人,说三年五载之内,便能重新取回冀州呢?”

    “唉~!”韩湛长叹一声,随后说道:“若非如此说,湛岂能得到家父旧部的支持,奉孝兄难道认为仅凭湛个人之类,就足以与袁氏相抗衡吗?”

    郭嘉听后摇摇头,随后说出自己的想法:“使君所在的涉国县,虽说地瘠民贫,但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势是易守难攻。只要使君在荀氏叔侄的协助下,在此处韬光养晦,嘉觉得在几年后,至少能具备与袁氏抗衡的实力。”

    “奉孝兄此言差矣。”韩湛等郭嘉说完后,出人意料地说:“舅父与表兄待在涉国县,不过是看在亡故的家母面上,留下来帮湛一把,一旦得遇明主,他们二人便会离我而去。”

    对韩湛的这种说法,郭嘉居然点头表示认可:“使君所言极是,嘉随荀氏叔侄北上冀州,无非是想在令尊韩府君的麾下,谋一个好的差事。谁知到了冀州,才知道冀州已成为袁氏之地。嘉观袁氏非是明主,便执意拒绝了他所授官职,宁可赋闲在家,也绝不在他手下为官。”

    韩湛等郭嘉说完,起身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问道:“不知奉孝兄可愿助我?”

    郭嘉端起酒碗,凑近鼻子闻了闻,漫不经心地说:“嘉体弱多病,又连日舟车劳顿,有些乏了,想歇息片刻,使君请!”

    见郭嘉回绝了自己的邀请,韩湛心里虽说失望,但感觉也是预料之中。刘备身为大汉皇叔,请诸葛亮还请了三次呢,自己一个无名小辈,请郭嘉这样的大才,怎么可能一次成功呢?于是他再朝郭嘉施了一礼:“既然如此,湛就不打扰奉孝兄休息了,告辞!”

    郭嘉摆了摆手:“使君走好!”

    韩湛下楼梯时,看到老鸨正垂头站在楼梯口,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老鸨虽然早就看到韩湛出门,但因为对方没招呼自己,也不敢随便过去打招呼。此刻听到韩湛的咳嗽声,连忙迎了过去,装出一副意外的样子:“哎哟,使君,您怎么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奴家还没来得及招待您呢?”

    八姑说着话,眼睛却朝郭嘉所待的那个房间望去,似乎在奇怪那个看起来身体不好的年轻公子,怎么没跟县令一起离开呢?

    韩湛见八姑的眼角余光不断地瞥向郭嘉的房间,开口笑着说道:“那位公子要在这里住几个,你可以要好生招待他。”

    “使君有命,奴家哪敢不从。”八姑笑容满面地说道:“奴家一定每天好酒好菜地招呼那位公子,绝不会亏待他。”

    韩湛朝楼下一看,见那位郭公子早已不知去向,便朝楼下努了努嘴,问八姑:“八姑,楼下那位想揍我的公子到什么地方去了?”他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起了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朱真,所以必须要提高警惕。

    “使君,您说的是郭平凡郭公子啊,他已经回家了。”八姑深怕韩湛怪罪自己擅自让郭公子离开,还特意解释说:“郭公子家是本地的大户,不过他却住在壶关,平常很少回来,所以不认识使君呢,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绕过他吧。”

    听说对方平时都住在别的地方,韩湛也就不想再继续追究,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金饼,抛给了八姑,对他说道:“记住,好生侍候屋里的公子,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如果钱不够了,再派人到县衙来取。明白吗?”

    “明白明白,”八姑把头点得像鸡啄米似的:“奴家一定牢记使君的话,将那位公子侍候的舒舒服服的。如果使君您听到那位公子埋怨半句,您就派人将奴家的这颗脑袋摘了去。”

    听到八姑的保证,韩湛只是哈哈一笑,随后便扬长而去。

第0068章 出征在即

    韩湛回到县衙后宅,见到了在这里等候自己多时的荀氏叔侄。

    两人从韩湛脸上沮丧的神情,猜到他肯定是找郭嘉碰了一鼻子灰。荀彧关切地问:“湛儿,莫非奉孝不愿意留下帮你?”

    “奉孝兄说最近身体不适,想好生调养。”韩湛苦笑着说:“据我的观察,他可能是打算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再决定是否帮我。”

    “湛儿,”三人都落座后,荀彧又好奇地问:“不知你在青楼与奉孝都谈了些什么?”

    想到荀氏叔侄都是自家人,韩湛也没隐瞒,便将自己和郭嘉之间的对话,向两人详细讲了一遍,特别重点说了自己设想的依托四州之地,称霸天下的事情。

    占据幽州、冀州、青州和并州,统一北方后再问鼎天下的方略,不禁令荀彧对韩湛刮目相看。虽说他一直在全力辅佐韩湛,甚至还将侄子荀攸也召了过来,他这么做,无非是看在已故的大姊面上,帮自己的外甥一把。他自始至终都把自己当成一个打零工的,只要有更好的机会,他就会毫不迟疑地另攀高枝。但此刻,他的心里却动了一个念头,觉得自己也许该留下来继续辅佐外甥,帮他成就一番霸业。

    见荀彧捻着胡须迟迟不说话,韩湛便好奇地问:“舅父,您在想什么?”

    韩湛的声音把荀彧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在片刻的慌乱后,便恢复了正常。他望着韩湛,态度诚恳地说:“湛儿,既然公达已来到了涉国县,你看是否给他安排一个一官半职,让他也能有一份俸禄养家?”

    荀彧的话,让韩湛的心里不禁一阵狂喜,他原本还担心荀氏叔侄随时会跳槽,此刻听到荀彧这么说,就表示他们在短时间内不会离自己而去。他在思索了片刻后,决定还是让荀彧来安排比较合适,便态度诚恳地说:“舅父乃是县丞,人事安排,还是由您来做主吧。”

    见韩湛让自己为荀攸安排官职,荀彧点了点头,说道:“县里如今还缺少一名掌管钱粮的少府,而前日富商们捐献的钱财,近日也将陆续进入仓库。为了避免出现差池,我看就由公达来担任此职。不知湛儿的意下如何?”

    县里钱粮一向是主簿花虎在兼管,但他最近事情太多,不免有些分身乏术,便多次私下找韩湛商议,希望找人来担任少府之职。有关钱粮之事,韩湛想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关键时刻才不会扯自己的后腿。

    正是基于这种考虑,他爽快地答应了荀彧的请求:“既然舅父这么说,那便由公达表兄来担任少府之职。”说着,他扭头望向了荀攸,笑着问,“不知公达表兄可有异议?”

    见荀彧和韩湛两人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便为自己安排好了前途,荀攸的心里虽有不快,但此时也只能拱拱手,强颜欢笑地说:“既然使君信得过为兄,那为兄就悉听尊便了。”

    韩湛正准备向他安排接收富商捐献钱财一事,猛地想起一事,自己安排赵云出兵去清剿附近的山贼,还需要给他配一名谋士,而眼前的荀攸无疑是最佳人选。想到这里,他连忙对荀彧说:“舅父,你可还记得前两日,我曾向你提起过,要派赵县尉带兵去清剿附近的山贼?”

    “没错,我记得。”荀彧点了点头,说道:“等来自常山的兵马一到,赵县尉就会率他们到附近清剿山贼、收编黄巾,壮大我方的实力。”他的话刚说到这里,猛地停了下来,他意识到韩湛对自己说这话的原因,朝对面坐着的荀攸看了一眼后,试探地问:“湛儿莫非是想让你的表兄,作为赵县尉的谋士一同出征?”

    韩湛的眼睛望着荀攸说道:“湛听闻表兄精于谋略,如今又掌管涉国县的钱粮,有他相助,子龙出征便再无后顾之忧。”

    荀攸连忙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朝韩湛行礼,嘴里说道:“攸定当不负使君所托。”

    ……

    夏侯兰和夏侯云率领的部队,在次日正午进入了涉国县城内的军营。韩湛得知消息后,立即带着荀氏叔侄赶了过去。

    赶到军营时,赵云已经带着一群部下等在门口。看到韩湛过来,赵云连忙上前,拱手行了一个军礼,“赵云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请使君见谅!”

    “子龙不必多礼。”韩湛朝赵云摆了摆手,眼光却瞥向了校场中间站着的那几个方阵,心痒痒的问:“那就是来自常山的新兵吗?”

    “回使君的话,那就是刚赶到涉国县的常山兵。”赵云说完,把身子一侧,让出了身后的两人,对韩湛说道:“使君,我来为您介绍一下夏侯兄妹。”

    望着赵云身后两名身着银盔银甲、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的小将,韩湛不觉眼前一亮,男的斯文俊秀,女的端庄漂亮,穿上盔甲后更平添几分女性魅力。

    两人同时抱拳向韩湛行礼,“夏侯兰(夏侯云),参加使君大人!”

    韩湛连忙伸手出去虚扶一下,笑呵呵地说:“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一行人来到了帐篷里,韩湛在正中就坐,荀彧坐在他的左下角,赵云坐在他右下角。而荀攸与夏侯兄妹,则分别立于荀彧和赵云的身后。

    “子龙,既然夏侯兄妹所率的常山兵已到,那么清剿山贼、收编黄巾一事,就可以着手进行了。”韩湛对赵云说完这番话后,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荀攸,继续说道:“这位荀攸荀公达,乃是荀县丞的子侄,如今担任县里的少府之职。此次出征,就由他为你出谋划策和提供后勤补给。”

    赵云连忙站起身,躬身回答说:“赵云领命!”

    “使君,那我们呢?”见韩湛只给赵云安排了任务,却把自己兄妹二人无视了,按耐不住的夏侯云从赵云身后走出来,开口问道:“我们也能随赵大哥一起去进剿山贼吗?”

    韩湛扭头望着夏侯云,笑着说:“夏侯姑娘请放心,此次子龙出征剿贼,你们兄妹都将陪他同往。”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听到韩湛说同意自己兄妹与赵云一起出征,夏侯云不禁兴奋地叫了起来,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缩回了赵云的身后,还冲着韩湛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夏侯贤侄,”荀彧等韩湛布置完任务后,好奇地问站在对面的夏侯兰:“我听赵县尉说,这次你们从真定带回了马步兵共一千六百人。真定才多大一个地方,怎么能募集到这么多兵马,莫非真定令胡质将倾县之兵,都派到了涉国县?”

    荀彧所问的问题,也是韩湛急于知道的,他等荀彧说完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赵云身后的夏侯兰,想听听他是怎么答复的。

    夏侯兰从赵云身后出来,朝荀彧行了一礼,回答说:“县丞有所不知,胡县令不愿奉袁氏为主,打算近日弃官而去,因此在临行前,命在下兄妹二人率领县里的郡兵和新募之兵,随子龙前来涉国县。”

    听完夏侯兰的解释,韩湛和荀彧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么小的一个地方,能募集到上千的新兵,原来真定令胡质真的是以倾县之兵相助了。两人不禁对素未谋面的胡质肃然起敬,韩湛关切地问夏侯兰:“夏侯公子,你可知胡县令下一步准备前往何处?”

    夏侯兰摇了摇头,有些为难地说:“在下不知。”

    虽然不知道真定令胡质下一步将前往何处,但韩湛的心里忽然觉得踏实了许多,看着偌大的一个冀州,除了在冀州城里的那些文武迫不及待地要倒向袁绍外,其余郡县不愿听从袁氏号令的官员,也是大有人在。看来只要自己能笼络一批韩氏旧部,那么重新夺回冀州,还是有希望的。

第0069章 意外的收获

    翌日一早,花虎前来县衙正堂,向正在与荀彧议事的韩湛禀报:“启禀使君,天亮时分,赵县尉、荀少府以及夏侯兄妹,便领着一千兵马出了西面,沿着漳水河北上,准备清剿离县城最近的一股山贼。”

    韩湛听完后,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知道了!”

    花虎禀报完毕后,却依旧站在原地没动窝。韩湛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花主簿,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使君的话,”花虎小心地提醒韩湛说:“您的后院里还有那么多山贼,难道就不怕他们再兴风作浪吗?”

    韩湛当初将那些被俘的山贼,都安排在自己的后院当下人,是考虑到这些人,都是本分的山民,不过受人蒙蔽和裹挟,才不得不落草为寇的。既然在他们中间的内贼已经被清理掉了,那剩下的人就不会对自己再构成什么威胁,因此他不以为然地说:“他们都是本使君治下的百姓,有什么可担心的。”

    荀彧等韩湛说完,插嘴道:“使君,既然今日要将那两名山贼明正典刑,不如派人在城内张贴榜文,让城中百姓都去观刑,使他们知晓勾结山贼黄巾的下场。”

    对于荀彧的提议,韩湛点头表示同意,他立即吩咐花虎:“花主簿,立即安排人手,在城内张贴榜文,让百姓去观刑。”

    等花虎离开,荀彧见堂上没有外人,有些底气不足地问韩湛:“湛儿,你觉得赵县尉与公达此次的出征,会顺利吗?”

    “放心吧,舅父。”韩湛对于赵云和荀攸的组合,是充满信心的,再加上还有武艺高超的夏侯兄妹协助,不能取胜才怪了,“子龙武艺高超,胆识过人;公达表兄机智过人,又精通谋略。再加上夏侯兄妹的协助,一定可以旗开得胜。”

    其实荀彧心里也明白,赵云和荀攸的组合,就算是和别的人数相等的官军较量,也不会落于下风,更何况是一群乌合之众的山贼了。但他还是亲耳听到韩湛所说的话,心里才感到踏实。他岔开话题问道:“湛儿,舅父想知道,你的实力足够后,打算什么时候取冀州?”

    “如果我的手里有五千兵马,”韩湛字斟句酌地说:“那么最迟在今年冬天,就可以兵发冀州。”

    “什么,冬天就兵发冀州?”荀彧被韩湛的话吓了一跳,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袁氏手下兵多将广,就算你手里有五千兵马,也无法与他们抗衡啊?”

    韩湛示意荀彧坐下后,忽然石破天惊地说:“舅父有所不知,根据我这段时间的分析,家父让出冀州,乃是上了袁氏的圈套。”

    荀彧刚刚在几案后坐下,听到韩湛这么说,吃惊地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他一脸惊诧地问道:“湛儿何出此言?”

    “舅父难道就从来不曾怀疑过此事?”韩湛反问道:“屯兵河内的袁绍,刚刚因为缺粮而率兵东进,直逼冀州;而公孙瓒就从北平大举南下,在打败了安定守军后,夺取了城池,从而对冀州形成威慑?”

    韩湛所说的话,让荀彧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别看他在内政方面是一把好手,但在谋略方面却要相对欠缺,他思索了好一阵,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只能继续向韩湛求教:“湛儿,舅父不明白,袁氏是如何说服公孙瓒挥兵南下的?”

    “很简单,”看过《三国演义》和《三国志》的韩湛,对袁绍所耍的阴谋自然是了如指掌,“袁氏必然派人联络公孙瓒,让他出兵南下夹攻,事成之后,双方平分冀州。而冀州文武颇多袁氏故吏,公孙瓒一兴兵,为求自保,他们必然劝说家父请袁氏入冀州……”

    听完韩湛的一番分析后,荀彧连连点头,觉得很有道理。不过他在略作思考后,还是问出了自己的心中疑问:“湛儿,如果公孙瓒得知袁氏已取了冀州,势必会派遣亲信之人去见袁氏,讨论平分冀州之事,到时袁氏又会如何应付呢?”

    “袁氏心胸狭隘,工于心计,他肯定会虚与委蛇,答应与公孙家平分土地,然后在使者返回途中,派人冒出董卓手下截杀使者。”韩湛努力地回忆着当年在书中所看的内容,一边对荀彧说:“袁氏的这种手段,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更何况公孙瓒。只要识破了袁氏的阴谋,公孙瓒势必与袁氏兵戎相见。到时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荀彧听到这里,便猜到韩湛下一步的计划,他满脸笑容地接着说:“等他们拼得两败俱伤时,我们再出兵,定可可以事半功倍。”

    “没错没错,舅父猜得不错,湛儿就是这么考虑的。”韩湛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心里暗想最好在界桥大战时,韩馥已经在陈留自杀,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打着替父报仇的名义兴兵,没准不少的冀州旧部还会响应自己。

    两人正说着话,胡茶气喘吁吁地赶到了县衙。他来到大堂之上,朝两人拱拱手,激动地说:“草民参见两位大人!”

    虽说胡茶是不请自到,但韩湛对这位资助自己的大金主,还是表现得非常客气:“原来是胡先生!不知道先生今日到此,有何见解吗?”

    胡茶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草民听说午时要将两名勾结黄巾的山贼明正典刑,想跟着使君去看热闹。不知可否?”

    对于他这个简单的请求,韩湛自然不会拒绝,便满口答应。

    就在这时,罗布从外面走进来向韩湛请示:“启禀使君,今日要行刑的一名犯人要见您,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韩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征询的目光望着坐在一旁的荀彧,见他点头表示认可后,对罗布说:“罗队率,把他带上来吧。”

    功夫不大,罗布便带着一名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带着脚镣的囚犯来到了大堂。看到坐在桌案后面的韩湛,囚犯连忙扑到在地上,大声地喊道:“使君饶命,使君饶命啊!”

    韩湛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囚犯,慢条斯理地问:“你有什么事情要见我啊?”

    “回使君的话,”囚犯一边磕头一边激动地说:“小人知道黑衣藏宝之处,愿意充当向导,带使君去将宝藏取出来。”

    听到犯人的话,韩湛不禁怦然心动,上次他去过黑衣的山寨,那里只能用寒酸来形容,家眷都只能依靠养鸡养鸭,甚至种地来养活自己。由于知道黑衣另外一处山寨的山贼,都在战斗中,被赵云所杀,因此黑衣的财宝就成为了一个谜。为了找到这些宝藏,他甚至还留下了一队骑兵,借保护眷属为名,暗中搜索宝藏的下落。

    “你叫什么名字?”韩湛淡淡地问道。

    “小的叫陈叉,”囚犯也许是求生心切,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小的和林三是生死兄弟,小的以前曾经救过他的性命。”

    如果陈叉没有画蛇添足地说后面一句话,也许韩湛会立即宣布将他释放。但听他这么一说,却有了新的想法:自己收容这帮山贼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名囚犯还和林三是生死兄弟,但却从来没主动向自己汇报此事,如果不是今天要被砍头,估计他还会把这个秘密继续隐瞒下去。想到这里,他决定应该再让这个囚犯迟迟苦头。于是他吩咐罗布:“罗队率,将他带下去,和另外一名囚徒一起押往刑场。”

    听韩湛这么一说,荀彧不禁愣住了,他知道韩湛正是创业阶段,黑衣的宝藏有多么重要是可想而知,假如现在把这个陈叉杀掉,那么宝藏的下落就无人知晓了。他连忙站起身,想劝说韩湛:“使君……”

    谁知他刚开口,韩湛便抬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县丞不必多言,本使君自有计较。”随即又吩咐罗布,“将他带上囚车,与另外一名囚犯一同押往刑场!”

    等罗布带着哭天喊地的囚犯离开后,荀彧不解地问:“使君,既然此人知道黑衣宝藏的下来,为何不赦他死罪,让他戴罪立功,引我们去寻找宝藏呢?”

    “此人既然知道黑衣宝藏的效劳,在县衙里待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从来不曾向我禀报过。如果不是要处斩他,这个秘密他还不知要隐瞒多久。”韩湛咬牙切齿的说:“今日我非给他一个教训,让知道知情不报的后果是什么。否则,将来再遇到这种事情,他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韩湛这么一说,荀彧立即明白了意思,感情把陈叉押上刑场,并不是要他的命,只是为了吓吓他,希望他能老实一点。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试探的问:“使君的意思,是让他到刑场去陪斩?”

    “没错,希望这次让他到鬼门关前走一遭,他就能老实了。”韩湛爽快地承认以后,对站在一旁的胡茶说道:“胡先生,想看热闹的话,就跟我们一起来吧。”

第0070章 巧请郭嘉

    汉朝处决犯人,除了谋反等大罪可以立即处死外,其余的死刑犯,一般都要等到秋天霜降至冬至前的这段时间,才能执行。被荀彧判了死刑的三名泼皮,此刻都还关在县衙大牢里,等待秋后处决。城里的百姓见官府张贴榜文,说今日要处决两名私通黄巾贼的犯人,纷纷扶老携幼赶来看热闹。

    站在道路两侧的百姓,伸长了脖子看着两辆装着犯人的木笼车,被衙役推着朝刑场而去。典韦指挥的郡兵,三步一刚五步一哨,手持长枪站在路边,防止百姓接近囚车。

    行刑的木台是刚搭好的,长两丈宽一丈,高不过五尺,但也足以让围观的百姓,将行刑的过程看得清清楚楚。行刑台的四周,站在一圈郡兵,将围观的百姓都挡在了三丈之外。

    囚车来到行刑台前停下,衙役打开了木栅门,将车里五花大绑的犯人带下车,给两人各插上一块写着“斩”字的犯由牌。

    陈叉早就被吓得大小便失禁,衙役强忍着恶臭,将像一摊烂泥似的陈叉从车上拖下来,又拖着上了行刑台。

    而另外一名犯人,他是陈叉的堂兄陈塘,也是企图绑架韩湛的主谋,和自己不争气的堂弟相比,他的表现算是可圈可点。他下车后,仰头长啸一声,随后高喊道:“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他的喊声,顿时引起了周围的一片叫好声。

    陈氏兄弟二人跪在行刑台上,陈塘还仰头望着站在面前的刽子手,一脸不在乎地说:“官爷,待会儿动手时,手下利落点,给我一个痛快!”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行刑,为何只有一名刽子手在台上。

    见两名犯人已经就位,行刑官走到观刑的韩湛面前,躬身行礼:“使君,人犯已经验明正身,可以明正典刑了!”

    韩湛微微点了点头,拿起桌案上写着两名犯人名字的长牌子,看了片刻后,只用红笔勾掉了陈塘的名字,随后递给了行刑官。

    行刑官接过长牌子,见上面只勾掉了陈塘的名字,连忙小声地提醒韩湛:“使君,今天是两名人犯,可您只勾了一人。”

    “我知道,”韩湛点着头说道:“今日只杀陈塘一人,陈叉陪斩。等行刑结束后,再将他押回县衙大牢。”

    等行刑官转身大步朝行刑台走去时,韩湛看到远处围观的人群中,居然有不少男子将他们的孩子扛在肩头,以便他们能看得更清楚一些。见到这种情况,韩湛不禁暗自苦笑,心说杀人这样的场面,大人看看就算了,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来看,说不定会让他们产生心理阴影的。也许下次再当众行刑时,应该出一纸榜文,禁止未成年人到场观看。

    行刑官回到行刑台上,高声地宣布:“奉使君令,斩人犯陈塘一名。人犯陈叉在行刑完毕后,重新押回县衙大牢看管。刽子手,准备行刑!”

    在下面围观的百姓,听说只杀一人,顿时不禁哗然。大家都在议论纷纷,行刑台上有两名人犯,为什么只杀一个人?

    听说只杀一人,除了百姓吃惊外,更震惊的是陈塘。他扭头冲着站在身后的行刑官吼道:“为什么只杀我,不杀他?我们两人是同谋,应该是一同斩首的!我不想一个人死,不想一个人死!”他扭动着身子,试图站起来,但捆住他身体的绳子让他的行动变得迟缓,没等他站起来,刽子手已经伸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使他无法站起来。

    坐在韩湛身后胡茶,见到这种情况后,惊诧地问道:“使君,这个人犯怎么了?刚刚他的表现还像一个英雄豪杰,怎么片刻的功夫,他就如同疯癫一般?”

    韩湛听到这个问题,冷笑一声后说道:“他原本以为他们兄弟二人会一起死掉,谁知现在发现要死的只是自己一个人,自然就要发狂了。我想如果给他松绑的话,他估计会亲手杀掉自己的兄弟,好让自己在黄泉路上有个伴。”

    此刻,跪在地上的陈塘还在拼命地挣扎着,同时嘴里不停地喊道:“这不公平,不能只杀我一个人,他也是同谋,他也必须死!”

    可能是他的喊声让行刑官心里不爽,他便朝站在台下的衙役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去帮忙。两名五大三粗的衙役顺着小楼梯上了台,上前分别抓住了陈塘的双臂,使他无法再挣扎。刽子手上前拔掉插在陈塘背上的犯由牌,随手往地上一扔,便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鬼头大刀。

    刽子手示意两名衙役松手后退,没等陈塘继续挣扎,鬼头大刀就猛地挥下。刀光一闪,陈塘便身首两处,身体嘭地一声倒在了台上。而刽子手则弯腰捡起了陈塘的首级,高高举起向围观的百姓示意,以接受他们的阵阵欢呼。

    …………

    回到县衙的第一件事,韩湛就吩咐罗布将陈叉带上来。

    死里逃生的陈叉一进入大堂,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拼命地向韩湛磕头,不断感激涕零地说:“多谢使君,多谢使君不杀之恩!”

    韩湛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随后说道:“陈叉,你如今是否愿意把黑衣隐蔽山寨的所在,告诉本使君了?”

    陈叉听韩湛这么一说,顿时哭笑不得,他心说我刚刚就想招供,谁知你不听,还让人把我押往刑场,害得我都吓尿裤子了。但这些不满,他只能压在心底,不敢在脸上表露出来,他心里明白,如果得罪了使君,没准明天自己就会和从兄陈塘一个下场了。他连忙回答说:“愿意,愿意,小的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如实地向使君禀告。”

    等韩湛听完陈叉的招供之后,才知道原来那个黑衣的罪恶滔天。他平时在林三等手下的面前,为了笼络人心,不时还干一些劫富济贫的事情。但实际上,他在离山寨三十多里外的地方,还有一处隐蔽山寨,里面有他的十几名亲信,专门跟着他干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抢劫来的钱财,都存放在山寨里的一个山洞里,由他的亲弟弟黑熊看管。

    派衙役将陈叉带回大牢后,韩湛和荀彧商议:“舅父,据陈叉所说,黑衣的隐蔽山寨里存放着无数的钱财,湛儿打算明日带兵去清剿那里,县城里就由舅父来坐镇吧。”

    由于荀彧知道山寨里只有十几名山贼,也就没劝说韩湛,而是主动向他建议:“曲军侯典韦勇猛过人,不如让他配你一起去吧。”

    “武将有了,可是还缺少一名谋士相随。”虽然明知明天的清剿行动,不会有多大的危险,但韩湛却想让郭嘉陪自己走一趟。因此他故作遗憾地说:“可惜公达表兄不在此处,不然可以让他陪我同往。”

    “公达虽然不在,但还有另外一个人可以陪你去。”荀彧果然上了韩湛的小圈套,老老实实地说:“郭奉孝的能力远胜公达,有他陪你同往,必然是马到功成。”

    见荀彧的反应果然在自己猜想中,韩湛心中不禁狂喜,但他还故作犹豫地说:“可若是奉孝不答应怎么办?”

    “湛儿请放心。”荀彧主动请缨:“舅父待会儿就亲自去见奉孝,一定要说服他陪你同往山寨剿匪。”

第0071章 和郭嘉的赌约

    (感谢书友20171101205055的万赏!)

    初夏的涉国县,放眼望去,草木尽皆绿色。虽然日头高挂,但山间吹来的习习微风,却使人颇感惬意。

    崎岖的山道上,行进着一支军容整齐的部队。队伍的最前面,是骑着黑色战马,身背两支大铁戟的典韦,他的身后是两百名刀盾兵。刀盾兵后面是骑着马并行的韩湛和郭嘉,他们的身后跟着一百名强弩兵和两百名长枪兵,以及一百名推着独轮车的民工。

    纶巾羽扇的郭嘉,骑在一匹灰色的战马上,虽与韩湛并行,却始终一言不发。说心里话,如果不是因为荀彧的竭力相劝,他根本不想陪韩湛出来走这一趟。就十几个山贼,你带的几百人踩也把他们全部踩死了,还用得着自己出马,这不是杀鸡用牛刀么?

    正因为这个原因,郭嘉从出发到现在,还不曾和韩湛说一句话。韩湛见郭嘉对自己如此冷淡,也不生气,毕竟对方是三国时期数一数二的谋士,有点脾气很正常。自己这次略施小计,让荀彧主动将郭嘉请出来,无非就是想和他套套近乎,以便将来能成功地招揽他。

    又走了一段路,韩湛开口关切地问道:“奉孝,这两日在青楼之中,老鸨可有慢待你之处?若有,请尽管直言,待我回城后,自会去找她理论。”

    听韩湛这么说,郭嘉不好意思再保持沉默了,毕竟自己在青楼的一应开销,都是由面前这位年轻的涉国令付的账,他只能冲韩湛拱了拱手,客套地说:“多谢使君关心,嘉在青楼里一切都好,有酒有肉,还有漂亮的女人随我挑选。这一切都拜使君所赐,嘉不胜感激。”

    “奉孝兄,”韩湛不愿让郭嘉觉得自己是在有意地讨好他,连忙岔开了话题,谈起了即将前往的隐秘山寨:“我当初在上任途中,曾经剿灭了一股山贼,为首的叫黑衣。谁知我带人去山贼时,看到山贼里只有一群贫困潦倒的妇孺,根本没有什么抢来的金银财宝。”

    荀彧昨晚劝说郭嘉时,只说让他陪韩湛去剿灭一股山贼,没有透露更多的内幕。此刻他听韩湛说一说,立即意识到此事没有荀彧说得那么简单,忍不住好奇地问:“使君,莫非你今日去剿灭的那股山贼,就与黑衣的财宝有关?”

    “不错,”韩湛点着头回答说:“我曾听一名归顺的山贼说过,除了我曾去过的那个山寨外,黑衣另外还有一个隐蔽的山寨,准备用来存放他抢来的金银财宝,可惜具体的地点,只有他的心腹才知道。”

    “那隐蔽山寨的所在,使君又是从何而知的呢?”

    对于郭嘉的这个疑问,韩湛淡淡一笑,随后反问道:“奉孝可知,我昨日将一名勾结黄巾的反贼处死了。”

    郭嘉先是一愣,但很快就猜出了真相:“我明白了,昨日陪斩之人,便是知情人。经那么一吓,他所知道的那点消息,还不都如实向使君您全部招供啊。”他轻摇羽扇,微微颔首,“高,使君所使的这招果然是高啊。”

    郭嘉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独轮车队,感慨地说:“使君,这支车队就是用来运送财宝的吧?还真别说,在这样的崎岖山道,只有这种独轮车能如履平地。”在停顿片刻后,他自言自语地说,“能造出这种车的人,不知是否懂得墨家的机关之术?”

    “咳咳咳,”韩湛听到郭嘉夸奖自己的时候,还有点沾沾自喜,等听到他后面的话,忍不住高声咳嗽起来,随后有些尴尬地说:“不瞒奉孝,其实这车是我造出来的。不过我丝毫不懂什么墨家的机关之术。”

    “什么,这车是你造出来的?”郭嘉瞪大了眼睛,吃惊地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韩湛呵呵地笑着说:“奉孝过奖了,这种独轮车的构造简单,我就是瞎琢磨的。”

    郭嘉正色说道:“使君过谦了。如果在行军打仗时,大军都用这种独轮车运送军粮,能节省不少的人力畜力,而且沿途所消耗的粮草也能大大减少。对了,使君是打算用这种独轮车,来运输缴获的金银财宝吧?”

    “没错,”韩湛如实地回答说:“既然黑衣将他的财宝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估计数量不少,如果没有合适的运输工具,要想全部运回县城,是非常困难的。”

    听韩湛这么一说,郭嘉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使君,如果嘉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打算用这批宝物去招兵买马吧?”

    “奉孝猜得不错,本使君的确是这么考虑的。”见郭嘉猜得了自己的意图,韩湛便不失时机地说:“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本使君手下缺少得力的谋士,不如奉孝出来帮我如何?”

    对于韩湛再次提出的请求,郭嘉没有立即答复,他在暗自考虑面前这人是否值得自己效命。在片刻的沉默过后,他慢吞吞地问道:“使君,嘉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奉孝但说无妨。”见郭嘉没有拒绝自己,韩湛觉得求贤的事情有门了,连忙大大咧咧地说:“只要是本使君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嘉想知道,待使君兵强马壮之后,使君意欲何为?”

    “待本使君兵强马壮之后,自然出太行,兵峰直指冀州城。”韩湛信心十足地说道:“就算无法重新夺回冀州城,也能夺取附近周围的城池,来扩充自己的实力。”

    韩湛的这种设想,对郭嘉来说,并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他在略作思索后,开口说道:“使君,据嘉所知,当初迎接袁氏入主冀州,主要是冀州城内一帮来自颍川的文臣的倡议,再加上公孙瓒占据了北面的安平城,威慑到冀州城的安全,这才使他们竭力说服了令尊,迫使他让出了冀州。如今别看冀州城在袁氏的手中,但整个冀州不服袁氏的大有人在,如果你选择合适的时机出兵,相信会有不少人相应的。”

    韩湛仔细听着郭嘉的分析,没有插嘴,他觉得郭嘉所说这些,都和自己的分析大致吻合。好不容易等郭嘉说完后,他试探地问了一句:“不知奉孝觉得何时为最佳时机。”

    “除非袁氏在近期和谁开战,使他无暇清理那些不服他的太守、县令。”郭嘉说完这些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不过嘉认为袁氏近期与谁开战的可能不大,却不说他四世三公的身份,就算他身上的讨董卓十八路诸侯盟主的身份,也不会有人会与他交恶。”

    韩湛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心说别看你郭奉孝智谋过人,但肯定没有我这个穿越者对历史了解得更清楚。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对郭嘉说道:“奉孝,我们两人不妨来赌一把,赌年内是否会有人与袁氏开战?如果你赢了,本使君绝对不会再纠缠你;但如果你输了,就留下来为本使君效力如何?”

    郭嘉没想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上了韩湛的圈套。他仔细地考虑了冀州周围的青州、幽州、并州、兖州等处的情况后,毅然点了点头,对韩湛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既然使君这么说,嘉就与使君赌一把。输了自然不必说,嘉自当封使君为主公;可要是嘉侥幸赢了,还请使君不要刁难在下。”

    “一言为定。”两人说完后,就在马上三击掌,以确定刚刚提出的这个赌约。

    郭嘉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对韩湛说:“使君,我们这样大摇大摆地朝山寨前进,很容易被山贼发现。不如让典军侯领刀盾兵先行,趁山贼还没有察觉之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奉孝兄所言极是。”韩湛觉得郭嘉说得非常有道理,这几百号人在山道上不紧不慢地走着,如果山贼在附近有眼线的话,队伍的行踪就全暴露了。想到这里,他勒住了马缰,叫过跟在身后的一名兵卒,吩咐他说:“你到前面去告诉典军侯,让他领军先行,尽快赶到山寨。我会带大队尽快赶上的。”

第0072章 官兵来了

    典韦接到韩湛的命令后,命令自己的部下继续向前行军,自己则拨转马头,站在路边等待韩湛的到来。

    韩湛见前面的刀盾兵没有加快速度,而典韦骑马站在路旁,感到非常意外。他连忙催马过去,好奇地问:“典军侯,你不继续赶来,站在路边作甚?”

    “回使君的话,”典韦在马上一拱手,说道:“在山地作战,弓箭手是必不可少的,不知使君可否拨几名强弩手给属下?”

    听典韦这么一说,韩湛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考虑不周,他连忙叫过一名强弩兵的队率,命令他带兵跟着典韦去偷袭山寨。

    等典韦带着两百名刀盾手和五十名强弩兵离开后,郭嘉感慨地说:“典韦此人看似粗鲁,但也粗中有细,知道在山中林间作战,弓箭手是必不可少的,看来他此次去偷袭山寨,一定能旗开得胜。”

    典韦率兵向前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在陈叉的带领下,离开了山道,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前。典韦看着面前这片阴森森的树林,将陈叉叫过来问道:“陈叉,要去山寨,必须经过这片树林吗?”

    “回军侯的话,”陈叉老老实实地说道:“此处密林乃是必经之路,过了这片林子,就能看到通往山寨的小道。”

    典韦等陈叉说完后,连忙翻身下马,吩咐所有人都刀出鞘弓上弦,做好迎战的准备。随后他一手牵着马缰,一手握着铁戟,跟在陈叉的身后,率先进入了密林,两百五十名刀盾兵和强弩兵也紧随其后。

    几百人穿行在密林之中,大家都警惕地望着四周,谁也没有说话,深怕什么地方就会有一个山贼冒出来。好在是有惊无险,直到穿过树林,也没有遇到一个山贼,如果不是典韦看到前方出现的一条山道,他还以为是陈叉故意将自己带上了岔道。

    典韦站在林子的边缘,望着前面那条一侧是山壁,一侧是深不见底悬崖的山道,知道已接近了黑衣的隐蔽山寨。他约束住部下,然后问陈叉:“这条路上,有山贼的暗哨吗?”

    “没有,没有。”陈叉立即将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这里太隐蔽,就算是本地山民也不见得知晓,所以他们根本没安排任何暗哨。”

    典韦接着问道:“这里离寨子还有多远?”

    “穿过这条山道,就能看到一个寨门,寨门墙上通常会有两个人看守。”陈叉回答说:“如果被察觉的话,只要他们把寨门一关,就算有再多的人,也没法攻进去。”

    典韦看着那条宽不过五尺的山道,觉得陈叉并不是危言耸听。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将两名屯长和几名队率叫到自己的面前,对他们说:“前面的地势险要,要是被山贼察觉,他们只要关上寨门据守,我们就算人再多也无法攻进去。所以我打算独自一人,跟着陈叉过去,等我控制了寨门后,你们再带人杀过去。”

    “军侯,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典韦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名屯长接着说:“要不,我带几名弟兄跟您一起过去?”

    典韦咧嘴一笑,抬手在对方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不用了,如果人太多的话,可能会引起山贼的怀疑。待会儿我控制寨门后,你带着弟兄们跑快点,我担心他们人多,我一个人扛不住。”他的话,立即引起了部下们的一片哄笑声。

    典韦脱下身上的盔甲,将他的两支大铁戟插在地上,从马鞍上取下几支一尺来长的短戟,攥在手上,对陈叉说道:“走吧,带我去山寨!”

    陈叉见只有典韦一人跟自己去山寨,顿时吓得两腿发软,连声说道:“军爷,山寨里有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孔武有力之辈,您一个人可能无法应付,还是多带几个人去吧。”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典韦把眼睛一瞪,催促道:“快点在前面带路!”

    陈叉不敢抗命,只能带着典韦,沿着那条狭窄的山道,战战兢兢的朝前面走去,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两人快走到山道的尽头时,忽然听到前面有人喊道:“喂,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陈叉吓得一哆嗦,如果不是典韦及时地拉住他,他就会直接栽进旁边的悬崖。典韦朝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原来在山道的尽头,依托山势修了一堵石头墙,镶在墙上的木栅栏门紧闭着,墙上站在两个端着短衣,手持兵器的山贼,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

    典韦用眼睛瞪了陈叉一眼,低声吩咐他:“告诉他们,我们是黑衣寨主派来的。”

    手脚发软的陈叉,只能抬起头,用因为紧张有点变调的声音,冲着站在寨墙上的两人喊道:“两位兄弟,我是陈叉,奉寨主的命令,到这里来找二寨主的。”

    “原来是陈叉兄弟啊。”站在上面的山贼显然认出了陈叉,其中一人大声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下去给你开门。”

    功夫不大,那名山贼从里面打开了寨门,对陈叉说:“陈叉兄弟,寨主都有一两个月没来了,二寨主今日还说准备派人去寻你们,看是否出了什么事情呢。”

    他正说着话,忽然看到和陈叉并肩而立的典韦是个生面孔,不禁警觉地问:“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典韦嘿嘿地冷笑一声,说道:“我是杀你们的人。”话刚说完,一扬手,一支短戟就朝山贼飞了过去。没等山贼回过神,短戟已扎进了他的胸膛,他本能捂住伤口,手里的兵器咣当一声落在地上,随后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寨墙上的山贼,听到下面的动静有点不对劲,连忙低头朝下看,正好看到自己的同伴中戟倒地。见到这种情形,他哪里还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大声地吼道:“官兵来了!”

    他刚喊了一声,典韦手里的另外一支短戟就朝他飞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扎进了他的额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使他的头猛地朝后面猛地一扬。待惯性消失,他的身子便软软地朝前栽去,一头栽进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第0073章 攻破山寨

    干掉了门口的两名山贼,典韦手握两支短戟,一个箭步就冲进了山门。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陈叉,在楞了片刻之后,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远处的两名屯长,见典韦已经冲进了山门,连忙高举起手里的兵器,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上!”话音刚落,便带头冲出了树林,沿着崎岖的小道,朝远处的山寨冲去。

    典韦冲进山寨,发现面前是一块宽阔的空地,在空地的另外一端有一栋建筑物。里面的山贼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纷纷手持兵器冲了出来。

    看到山贼手里所持的长枪,典韦不禁暗暗叫苦,自己手上的兵器太短,和对方的长兵器较量起来有点吃亏。正当他迟疑之时,一名手持环首刀的山贼,已呐喊着冲了过来,将刀高高举过头顶,照着典韦就砍了下来。

    典韦一侧身,山贼的刀就砍了一个空。他没等山贼举刀再砍,已经将右手的短戟扎进了对方的咽喉,山贼闷哼一声,仰面就往后倒。典韦没有去拔那把短戟,而是将山贼的环首刀抢了过来。他左手的铁戟勾住了一支刺过来的长枪,用力朝旁边一带,让持枪的山贼失去了重心,身不由己地朝前扑,典韦侧身让过,右手的环首刀照着那人的后背就劈砍下去,当场就将其砍翻在地。

    连着干掉了两名山贼后,典韦看清楚在建筑物前站着一名虎背熊腰的汉子,看样子应该是陈叉所说的二寨主黑熊。别看典韦是一个粗人,但他还是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大吼一声,挥舞着手里的环首刀冲了上去。

    山贼们怎肯轻易地让典韦冲上去,立即围了上来,刀枪并举,企图拦住他的去路。典韦用力砍断了三支刺向自己的长枪,随即反手一扫,持长枪的三名山贼立即被砍得肚破肠流。

    “来得好,看斧!”二寨主黑熊大喊一声,举起手里的宣化大斧,朝着典韦便砍了下来。典韦抬手一架,噹的一声巨响后,他手里的环首刀只剩下了半截。

    “这人好大的力气。”典韦在心里暗说了一句,将手里的半截刀朝黑熊抛去,趁对方躲闪之际,他又重新退了回来,凭借着手里仅剩下的那支短戟,继续与围在周围的山贼缠斗。别看典韦勇猛过人,奈何兵器不趁手,在十几名山贼的围攻下,居然渐渐落于下风。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围在他周围的几名山贼,忽然惨叫一声,纷纷倒在了地上。看到那些山贼身上插着的箭支,典韦便知道自己的援兵到了。

    两名屯长带着刀盾手们冲进了山寨,十名刀盾兵结阵护住了典韦,其余的刀盾兵冲过去与山贼展开了搏杀。面对训练有素的官兵,山贼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片刻的功夫,便纷纷尸横遍野。

    不过黑熊的武艺高超,挥舞着宣化大斧在人群里左劈右砍,一连砍倒了七八名官兵。见到这种情形,典韦不禁心急如焚,他将手里的短戟往地上一扔,扭头问站在身旁的屯长:“我的双戟现在何处?”

    “请军侯稍候,”一名屯长连忙回答说:“抬您兵器的兵卒还在山道上,马上就过来,请您稍候片刻!”

    等双戟送到后,典韦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刀盾兵,朝正在大砍大杀的黑熊走过去。在距离对方还有七八步时,典韦大声地问道:“兀那汉子,可敢与典某单独较量一番吗?”

    别看黑熊手里的大斧舞得像风车似的,但只有他心里明白,假如在这样打下去,就算官兵不砍自己,自己也会被活活累死的。此刻听到典韦单独向他挑战,便顺水推舟地说:“好好好,咱们就来决一死战。”

    等围在周围的刀盾兵们散开后,黑熊来了个力劈华山,企图一斧头将典韦劈成两段。典韦刚刚和黑熊较量过力气,知道对方不容小觑,连忙拼尽全身力气,生生地用双戟架住了对方劈下来的一斧。

    虽然典韦的武艺要比黑熊略胜一筹,但对方此刻是困兽犹斗,用的都是两败俱伤的招式,使典韦有点施展不开。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战了三十几个回合,两人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典韦和黑熊在一较高下时,韩湛和郭嘉带着人也穿过了密林,来到了山道前。看到这里的地形,郭嘉不禁感慨地说:“使君,你瞧,这个山寨所选的位置不错。只要在路的尽头,修筑一道丈余的城墙,就算有千军万马,仓促之间,也难以攻进去。”

    见到韩湛和郭嘉骑马过来,站在山道口的一名刀盾兵连忙跑过来,在两人的马前单膝跪下:“启禀使君、郭先生,典军侯已带人冲进了山寨。”

    韩湛等对方一说完,立即紧张地问:“里面的战况如何?”

    刀盾兵摇了摇头,回答说:“小人不知。”

    “奉孝兄,”韩湛见典韦没有亲自在山道口迎接自己,便猜到山寨里的战斗可能还没有结束,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让郭嘉进去冒险,他侧着脸对郭嘉说:“你带着后队缓缓而行,我先带几个人进去瞧瞧。”

    对于韩湛的安排,郭嘉没有拒绝,而是关切地说:“使君此去山寨,可要多加小心,前往不要轻易涉险。”

    韩湛带着几十名强弩手进入山寨时,正好瞧见典韦正与黑熊站得不可开交。他把强弩兵的屯长叫了过来,问道:“你的箭法如何?在三十步内,能射中正在与典军侯较量的山贼吗?”

    屯长朝场上看了一眼,表情轻松地回答说:“回使君的话,属下能办到。”

    “好,”听到屯长的回答,韩湛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道:“立即放箭,将那个山贼头目射死,就算射不死他,也要让他无力再战。明白吗?”

    “属下明白。”屯长答应一声,带着几名手下朝前跑去。在距离典韦他们二十几步的地方停下,纷纷举起了手里的弓弩,瞄准正在场上和典韦较量的黑熊。

    随着屯长一声令下,五六只弩箭闪电一般飞了出去。这几位弩兵和屯长一样,都是神射手,他们射出的弩箭,从典韦的身边掠过,不偏不倚地扎进了黑熊的身体。

    黑熊的手臂上也中了一箭,他的手一松,宣化大斧便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他用手捂住中箭的部位,不甘心地喊了一句:“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随后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典韦扭过头,正想冲那些放箭的弩兵发火,却看到站在后面不远处的韩湛。知道是谁下达了放箭的命令,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过来向韩湛见礼:“见过使君!”

    “典军侯免礼!”韩湛连忙上前扶住了典韦,赞赏地说:“今日能破此山寨,典军侯当居首功!”

    等黑熊被五花大绑地捆起来以后,官兵开始搜索山寨,寻找黑衣的藏宝之处。首先搜索的是那座马蹄形的建筑,正面是一个会客厅和四间卧房,是寨主和家眷住的左侧五间房是普通山寨住的,右侧五间房则是厨房、柴房、杂物间之类的。

    搜索完所有的房间后,兵卒们带过来十几名年轻的妙龄女子。这些女人见到韩湛等人,立即跪下磕头,口称都是住在附近村里的富家女子,被黑衣掳上山寨做压寨夫人的。看到这群漂亮女人,韩湛不禁气得牙痒痒的,心说本使君都现在还打光棍呢,你黑衣居然藏这么多的美女在山寨里做压寨夫人,日子过得比本使君还潇洒,早知道当初把你碎尸万段了。

    韩湛强忍着心中怒火,问其中一名女子:“你们可知黑衣的财宝都藏在什么地方?”

    “知道知道。”那女子连连点头说道:“就在后面的山洞里,奴家可以带使君过去。”

第0074章 山洞的财宝

    韩湛带着典韦、郭嘉已经二十名刀盾手,跟在那名女子的身后,绕过那座马蹄形建筑物,从房后的小道朝藏宝的山洞而去。

    路上,韩湛问典韦:“典军侯,战损情况如何?”

    “回使君的话,”典韦连忙回答说:“杀死山贼二十五人,生擒一人。我方阵亡十一人,重伤八人,伤三十二人。”在报完伤亡数据后,他又补充了一句,“阵亡人数里,有五名是老弟兄。”

    韩湛心里明白典韦所说的老弟兄,是指跟着自己从冀州过来的两百兵卒。上次打退进攻涉国县的黄巾之后,刀盾兵只剩下了不足百人,是自己抽调郡兵将他们补充起来的。没想到这次在人数占优,而且又有典韦这种猛将的情况下,依旧是伤亡如此惨重。

    典韦见韩湛面色铁青,猜到他可能是对部队伤亡惨重一事不满,连忙解释说:“使君,若是没有那个黑熊,我军战损人数不会超过十人。十一名阵亡的弟兄,都是死在他的手里。”

    “这个该死的黑熊。”韩湛咬牙切齿地说:“待会儿将他开膛挖心,祭奠我们阵亡的弟兄,再把他的首级带回去挂在城门上示众。”

    一行人在女子的带领下,来到了藏宝的山洞前。趁着部下点火把的工夫,韩湛好奇地朝黑漆漆的洞里瞧去。一股阴风从洞里吹了出来,让原本满头大汗的韩湛打了一个寒颤。等刀盾兵们点燃火把后,典韦左手持火把,右手握着铁戟,小心翼翼地先进入了洞内。

    藏宝的山洞很深,里面很黑,虽然点了十几个火把,但所照亮的范围依旧很有限,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朝里走了几十步,带路的女子忽然对韩湛说道:“使君,到了,就在这里。黑衣抢掠来的财物就在这里。”

    说完,女子上前点燃了插在石壁上的火把。随着一个又一个火把的点燃,洞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借助火把的照明,韩湛看清楚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洞穴,靠着石壁的位置,乱七八糟地摆满了各种大小不一的木箱,而地上则是一座用铜钱堆起来的钱山,足有一丈多高。

    郭嘉从旁边的刀盾兵手里拿过一个火把,走到木箱前,掀开箱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又掀开了第二个木箱,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他扭头冲韩湛说道:“使君,里面都是一些金银器皿、珠宝首饰,估计是黑衣他们从外面抢回来的。”说着,他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串珍珠项链,凑近眼前看了看,随手递给刚走过来的韩湛,“使君,你瞧瞧,这上面的血迹都还没擦干呢。”

    韩湛接过来一看,珍珠项链上果然有干涸的血迹,看样子山贼是将项链的主人杀死之后,直接从身上抢过来的。

    郭嘉举着火把,围着那座钱山转了一圈后,重新回到了韩湛的身边,对他说道:“使君,据嘉的估计,这座钱山至少有十万缗,不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置?”

    十万缗?!听到郭嘉说出这个数字时,韩湛感到自己有些头晕目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不算那些金银器皿和珠宝首饰,光铜钱就有十万缗,这样一来,自己要招兵买马的钱就有了。

    见韩湛盯着钱山发呆,郭嘉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的问题,又连忙将刚刚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使君,这些钱财你打算如何处置?”在稍稍停顿片刻后,他又试探地问,“是否应该拿一部分出来,奖赏那些有功的将士?”

    韩湛自然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听郭嘉这么一说,立即表态:“此次出征的官兵,每人赏钱十缗;伤者每人多赏五缗;民夫每人五缗。至于阵亡的弟兄,每人五十缗。”但他考虑到这个时代的钱之所以叫“五铢钱”,是因为每枚铜钱重五铢钱,差不多就是65克,一缗一千枚铜钱就是65公斤,要是现在就把钱赏赐下去,估计士兵们也无法背着走几十里山路,便补充说:“先把这些钱财运回城去,再统一进行赏赐。”

    听使君说要赏赐每人十缗,跟着他进洞的那些刀盾兵顿时欢呼起来。不知谁先喊了一句:“使君威武!”接着,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跟着喊:“使君威武!”

    在洞外的官兵,听到洞里传来的欢呼声,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有一名进洞的刀盾兵出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家,整个山寨顿时成为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不管是官兵还是来拉东西的民夫,都在声嘶力竭地高喊:“使君威武!”

    等大家欢呼结束后,典韦便指挥自己的部下和民夫,将铜钱从洞里搬到洞外的独轮车上。而韩湛和郭嘉则来到了那座房子的会客厅,讨论该如何使用这批财宝。

    郭嘉情绪激动地对韩湛说:“使君,有了这批财物,至少能招募上万的新兵,这样你就有足够的实力自保了。”

    “奉孝兄。”韩湛等郭嘉说完,立即摇着头说:“光有上万的新兵还不行,我们还需要足够的兵器、盔甲来武装他们。还有,仅仅靠涉国县一处的钱粮收入,要想养活上万的兵,这是很不现实的,因此我们还需要想办法到别处买粮才行。”

    “使君所言极是。”在见识了山洞的财富之后,郭嘉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摆在了韩湛的军师位置:“招募新兵后,还需要为他们提供兵器、盔甲和粮食,这样的花费虽然巨大,但这个山洞里的财富,足以解决这个难题。我打算回涉国县后,带人到附近的郡县去购粮,兵器、盔甲也许很难买到现成的,我们只能买一些生铁,回来请工匠进行加工。”

    两人正在商议时,典韦从外面走了进来,向韩湛请示道:“使君,兵士与民夫正在搬运铜钱,不知我们是在山寨休整一晚,还是连夜赶路呢?”

    “弟兄们走了一天,早已人困马乏,就让大伙儿在此歇息一夜,明早再赶路吧!”韩湛看了看外面,见天色将晚,便吩咐典韦:“典军侯,虽说此山寨易守难攻,不过还是要加强防御,可不能让歹人混了进来。”

    郭嘉等典韦离开后,若有所思地对韩湛说:“使君,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况且山洞里财物重多,不是一两趟就能搬完的。不如留下一队人马在此看守,将此山寨据为己有。不知使君意下如何?”

    韩湛在进入山寨之后,看到这里的地势险要,而山寨内的建筑物也不错,要是一把火烧掉,的确有点可惜,便动了留兵在此看守的念头。此刻听郭嘉也这么劝,他便哈哈一笑,顺水推舟地说:“既然奉孝兄觉得应当留下此处山寨,那我安排人马把守就是。”

第0075章 捷报频传

    次日清晨,正当大家在做启程准备时,负责留守山寨的那名屯长急冲冲地跑到了韩湛的面前,一脸焦急地说:“启禀使君,有两名伤重的弟兄,在半夜死掉了。”

    “什么,有两名重伤的弟兄死了?”韩湛听到屯长的报告,不禁提高嗓门问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站在一旁的典韦耸了耸肩膀,见怪不怪地说:“还会是怎么死的,当时是因为伤势太重,他们扛不下去,就这样死了。”

    这个意外的坏消息,打乱了韩湛原先的安排。他本来因为担心这些重伤员经不起长途颠簸,所以决定只带轻伤员回城,而重伤员都留在山寨里养伤。但此刻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山寨里缺医少药,重伤员留在这里,估计幸存下来的机会不大。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将他们都带回县城,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做出了这个艰难的决定后,韩湛吩咐典韦:“典军侯,立即让兵士准备几副担架,将重伤的弟兄抬回县城治疗。”

    “担架?”典韦把这个词重复一遍后,脸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使君,不知道你所说的担架是什么样的?”

    “你不知道担架是什么样?”韩湛听到典韦这么说,刚想发火,忽然想到担架在这个时代也许还没有问世,便弯腰捡起一根树枝,在地画示意图简图:“找两根粗木棍或粗竹竿,中间绷绳子或麻布,让受伤的弟兄躺在面,然后再由两个人抬着走。明白了吗?”

    由于韩湛画的图简单直观,解说得也很清楚,典韦听完后,立即连连点头说:“回使君的话,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安排人做这个担…担架!”

    趁着典韦组织人去制作担架时,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郭嘉,冲韩湛竖起了大拇指:“使君真是聪慧过人,用这种担架抬着伤员在山道行走,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郭嘉的夸奖,韩湛只是苦笑了一下。他心里正在想,剩下的六名重伤员就算平安地回到县城,请军中的郎中进行医治,能否活下来依旧是个未知数。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了,对于刀伤、枪伤这样的外伤,郎中封合伤口的办法,都是用烧红的铁条直接烙伤口,体质差的伤员,有可能会被活活疼死。

    全副武装的官兵和推着独轮车的民夫,都站在山寨的空地,六名重伤员也躺在刚扎好的担架。大家都眼巴巴地望着站在队伍前面的韩湛,等待他下达开拔的命令。

    骑在马背的韩湛,目光从站在空地的兵士和民夫身一一扫过后,高举起右手,正准备下达开拔的命令时,忽然看到轻伤员那一队的队首处,有一名拄着木拐的伍长。他连忙将手放下,翻身下马走到了伍长的面前,将他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问道:“你的腿受伤了?”

    伍长连忙挺直身体,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说:“回使君的话,小的腿被贼人砍了一刀,伤势不重,只是走路有点不方便。请使君放心,小的一定不会掉队的。”

    韩湛看到伍长站立时,都不得不将身体依靠在木拐,知道他所受的伤不轻,别说走五十里山路,能走五里山路都不错了。想到这里,他转身将自己的坐骑牵过来,用命令的语气对伍长说:“马!”

    “使君,使不得,使不得!”伍长将韩湛将坐骑让给自己乘坐,慌忙摆动双手,紧张地说:“您这么做,不是折小人的寿吗?”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马!”韩湛说完这话,吩咐站在伍长身旁的另外两名伤兵:“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扶你们的伍长马?”

    伍长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骑在了韩湛的坐骑。这位挨了山贼一刀,被伤势折腾了一宿,都没有喊一声疼的汉子,眼睛不禁红了,他不住地抬手抹去了顺着脸庞留下的热泪。

    韩湛表情自然地牵着马缰,再次举起右手,高声喊道:“开拔!”随后将手朝前面猛地一挥,牵着马就朝寨外走去。数百名官兵和推着独轮车的民夫,也排着整齐的队形,鱼贯着走出了寨门。

    看到韩湛所做的这一切,郭嘉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两下,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经过此事后,这些兵卒估计就会对他死心塌地地效命了。”说完,一抖缰绳也跟了去。

    ……

    经过了两个多时辰的长途跋涉,韩湛带着的队伍终于回到了涉国县。

    得知消息的荀彧连忙出城迎接,见到韩湛居然为一名伍长牵马,他吃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他把韩湛叫到一旁,小声地说:“湛儿,你堂堂一个涉国令,怎么能为一名伍长牵马坠蹬呢?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对于荀彧的责备,韩湛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做任何的辩解。而是反问道:“舅父,不知子龙那里可有消息传来?”

    “赵县尉刚派使者回来报告,”听韩湛问起赵云,荀彧有些情绪激动地说:“说他们两日内连破五寨,斩杀山贼两百余人,归顺者约有千人。所缴获的大量钱粮,足够我们一两年所需。”

    “使者在什么地方?”听说赵云的战果如此辉煌,韩湛迫不及待地问:“我想问问子龙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充当使者的乃是赵县尉的义妹夏侯云,”荀彧连忙回答说:“她此刻正在县衙之中。”

    韩湛站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后,看到郭嘉和典韦骑马过来,便提高嗓门对两人说道:“奉孝兄、典军侯,你们将运回来的东西,都先送往军营,等我待会儿过去处置。”当两人答应一声,准备离开时,他又想起一件事,便连忙补充说,“记住,立即让军中的郎中为伤员进行医治,不得有误。”

    等交代完事情后,韩湛才转身对荀彧说:“舅父,我们回县衙。”

    在半路,荀彧还向韩湛汇报说:“对了,有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罗队率已经到山寨,将留在那里的家眷都带回来。目前,我暂时把他们都安置在县衙的后院。”他深怕韩湛担心自己的安危,还特意强调说,“我派了足够的人手去暗中看管,他们是无法兴风作浪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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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境之王介绍:
在博物馆参观的韩湛,意外地通过八阵图回到了东汉末年,成为了同名的冀州牧韩馥之子。他原想做个无忧无虑的纨绔子弟,每天没心没肺地过日子,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饱喝足后就带一帮家丁恶仆去调戏良家妇女的幸福生活。但随着冀州被袁绍巧取豪夺,他的梦想破灭了。三国之北境之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北境之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北境之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