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所见的
帝国历283年3月25日
距离晚上的‘月末会议’还有好几个小时，路重阳决定先去医院买点绿力。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科技如此发达的情况下，有些东西还是迟迟不愿意紧跟时代的脚步。
比如这家医院的取药处。
这就导致了它的效率是如此的低下，简直和路重阳记忆中二百多年前的医院如出一辙。
其实，法亚的科技非常先进，要是全部转化到民用的话，不知道能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多少个档次......不过那些科技都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对他们来说普及这些毫无‘利益’。
在那些控制着法亚绝大多数财富的人眼里，也许民众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上，是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路重阳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今晚的会议中提出推翻帝国这个提案因为现在他们已经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人类文明的进步了。
这时，在离队伍稍远的地方，一起争执发生了。
靠着这具义体强化过的各项能力，路重阳甚至都不用刻意去关注，他就能知道事情的大概。
是几个小混混在向一个青年和一个老妇人要钱，说是给他们借了500，现在要他们还2000。
这样的世界，离路重阳很远。
他明白，一切的争端都是起源于利益。他自然不可能为这些事情出手，他早已经过了那个有着一腔热血的年龄了。
但是，在排队买药的过程中，当做戏剧看一看也无伤大雅。
他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他的朋友卫一帆所说，一般的永生者会慢慢丧失人性吧。
即便是真理会刻意的安排他们在平常人之间生活，让这样的世界离时刻都离路重阳很近，近到就在他的身边发生。
这时，路重阳突然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当初，虎爷很爱吃老冯做的煎饼果子，每个月的例钱我家老头子也一直在给......现在我只希望再给我们家一段时间，现在真的凑不出钱了。”
没想到老妇人的话引起了混混们的一阵嗤笑：“哈哈哈，虎爷？”
“虎爷早都上天了！现在是龙哥的时代了，虎爷说的当然不作数，你们的钱也是虎爷收的，有本事你们把他叫出来啊？”
路重阳眉头皱了皱，原来这件事真的离他很近，这些人也都和他有关。
那个老妇和青年人是老冯的家人；那个小混混，原本是虎爷的人，但是因为他杀掉了虎爷，影响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路重阳平时不会管这些事，但如果这是因为他发生或者与他有关的，他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他离开了队伍，走了过去，捏住了小混混那只正准备去推搡老妇人的手，平静地说道：
“别欺人太甚了。”
小混混想要甩开路重阳的手，却没有成功，还被逐渐收紧的手捏的生疼。
于是他熟练的放起狠话：“你算什么东西，来管老子的事情。”
闻言，路重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捏碎了小混混的骨头强化过的义体做到这一点并不困难。
他另一只手抽出了一本isc的士官证，向小混混的脸上拍了过去。
一般，比较厉害的人都会有许多伪装的身份，这一点路重阳也不例外。
他学着小混混之前威胁老冯家人时那种戏虐的口气：
“我？一个无名小卒罢了，你可以到西四弄堂来找我。”
西四弄堂，是isc上京总部所在，后来慢慢被代之为isc的办事处。
‘西四弄堂’和‘无归之海’，并称法亚最恐怖的两个地方，基本上都是有去无回。
每天，都会有数不清的人被送到各地的‘西四弄堂’，但出来的时候能留个全尸的，大概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刚刚还很嚣张的混混们脸色倏然变得煞白。
也不管路重阳刚刚捏碎了为首那人的手腕，几人转身就向着医院里负责挂号的另一边走去。
啊...现在他们在医院终于有正事儿干了。
强化过的听力让路重阳能听到，那个小混混在远处嘟囔道：
“册呢逼，算我触霉头！碰上一条黑皮狗，还是脑子有毛病跑出来装好狗的。”
路重阳摇了摇头，isc现实中究竟是怎么样的风评他根本不在乎。
反正对他来说这只是一个假身份，他只管这个身份好用就行。
在收到了老妇与青年人例行的感谢之后，路重阳又开始了排队。
不知为何，他总归感觉自己的内心比来时放松了一点。
过了十几分钟......
橱窗中传出了歉意的声音：“抱歉，绿力昨天刚刚到货就被买完了。”
...
“啊...我恨夏季霸。”
......
这条路是路重阳回到公寓的必经之路。
平日里，即便是如此偏僻的道路，在上京的人口基数下，总是会有一两个人走过。
但今天没有，这并不是正常的情况。
路重阳在心中警惕了起来。
这时，他将脚步停了下来，向着前方那个在远处出现，却没有显示在小地图中的人问道：
“前面的朋友，你是谁？”
“呵呵呵，嘿嘿嘿嘿。是我啊～你最好的朋友。”
【根据当事人的许可，先生，您面前的人是卫一帆，也就是乌鸦。】
？？！
......
......
路重阳拿着那盒绿力，走回到了公寓楼下向着身后那个人说道：
“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这时乌鸦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啊！好巧啊，你也住这里。”
“我可不觉得是巧合。”
“真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下子就发现了我是有意的。”乌鸦用单手捂住嘴道。
“......”
乌鸦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肯定还是会去参加会议的。”她把头歪了歪，“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哦。”
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自正在上楼的乌鸦那里飞了过来。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路重阳用他的手再一次捕捉到了这个东西。
看着手中的漆黑色邀请函，路重阳忍不住喊道：
“你不能在我们两个离得近的时候好好递给我吗？”
“好的，下一次我会注意的！明天按这个邀请函上说的去做，会有一场很～有趣的游戏。”
......
路重阳回到了房间里，在确认了门窗都锁好之后，他进入了游戏仓。
虽然这些门窗根本挡不住乌鸦，但起码能在她来的时候起到报警的作用......
现在，他们的会议，已经随着时代的发展，变成了在虚拟游戏中的会面。
这款名叫星云的游戏，每个人可以扮演一颗恒星，然后同宇宙的可以相互经行意识交流。
这款‘恒星模拟器’或者‘大型聊天室’，可谓是十分无聊了。
没有盈利点，而且复杂的计算全部由云端的主机承担。
要不是真理会持续的注入资金，这款游戏早就凉了。
当初只做一个聊天室不就好了......路重阳在心里吐槽道，非要做的这么‘完美’，简直是在浪费资源。
路重阳总觉得，这种变身为恒星的感觉说不出的怪异，没想到反而吸引了一批忠实的玩家。
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质量与物质比例，进入了真理会隐藏的‘宇宙’之中。
“啊...大家好啊。”
第十六章 会议与准备与布置
3月25日
真理会的月末会议，如同往常一样召开着。
路重阳正在发表着自己的议题。
“过去，因为法亚的现实，我们促成了帝国的形成。”
“而现在，已经冲出了星系的人类，不再需要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和一个腐朽的帝国了它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现在的贵族与帝国，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是在阻碍人类的发展了。”
“讲个笑话，我已经导师序列的第一位排了三个多月了。”
“我们应该站出来，同那些反抗组织一起推翻帝国，建立一个更开放，更自由的社会，这样才能让人类社会更好的发展。”
在路重阳发表完自己的看法后，n.o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现在开始讨论‘推翻帝国’这个议题。】
“我反对！我觉得路重阳先生被俗世的思想侵蚀的太过严重了，应该返回影子弥赛亚接受心理辅导。”
“我附议关于一直没有新成员这件事，我觉得我们应该放宽准入条件，比如我最近发现的一位子爵夫人的姿势...啊口误了！是资质就不错......”
“我反对，推翻帝国对我们真理会没有任何直接的利益，还有可能会让我们的势力受损。”
在一大片反对声中，参杂着寥寥无几的赞同，路重阳的议题被否定了。
其实路重阳并没有感到多么难受，他只是恰好想起了这件事，然后随口提了出来。
再说了，一个组织，最重要的就是有各种不同思想的存在，独裁是不可取的。
至少他觉得那些反对者说出的原因还是合情合理的。
路重阳心想，他的朋友卫一帆有些太过极端了，虽然不像刚刚草创时那样，是他们几人和谐的小团体。
但，这不正是一个组织规模化，正规化的象征吗？
这时，n.o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先生，这里有一份卫一帆留给您的资料，当您的议题被否定之后，这份资料将由我秘密交给您。】
路重阳读取了资料。
他的内心从不可置信，变为了震惊，随后是愤怒，又有一些悲伤。
相信能让一个活了三百多年的人内心产生这样的波动，这份资料一定记载了十分恐怖的东西。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退出了星云这个游戏：
“原来你们真的变成了那种满口谎言，说一套做一套的人。”
“现在的真理会，真的不是我们当初建立的那个真理会了。”
路重阳走出了游戏仓，点了一支烟，再次诵读起真理会的箴言。
“我们隐藏在人群之中，沉默的记载着历史和真理。
智慧生命渴求永生，但智慧种族永远不能在永生者的领导下前进。
永生之路紧邻深渊，**时刻拉扯着我们，任何不坚定的灵魂都将永坠其中。”
在强烈的情感下，义体的眼中留下了泪水。
他知道，这个自己等人花费了数百年建立的组织已经堕落了。
回顾起百年来的努力，一幕幕都仿佛刚才发生过一样。
“我将在深渊的最深处守望，将刀剑朝向堕落之人。”
路重阳的表情渐渐变的坚定，恢复了往日的波澜不惊。
“唯真理永恒！”
......
......
同天傍晚
伴随着智能系统的提示，张浩宇又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明天，就是邀请函上的日子。
张浩宇思考了一下，他需要先做一些准备，所以明天还是请个假比较好。
于是，他在医院的智能管理系统中，向领导的秘书仿生人提出了申请。
然后按照他们医院的惯例，开始等待批复。
在这里，他的身份是张宇，他所享受的就是这份平凡。
在玩手机的情况下，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却迟迟没有等来回信。
张浩宇有些疑惑，智能系统设立的初衷是为了提高效率，但显然这次申请的效率并没有因此提高。
所以他决定亲自过去走一趟。
在他前行的方向，远处传来了嚎哭的声音。
张浩宇看着围绕着救护架上，覆盖白布人形的一行人与他逐渐靠近。
这时，不知哪里的风吹过，露出了那人的面容。
张浩宇小小的惊讶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围绕着救护架上覆盖白布人形的一行人与他渐行渐远。
“......再也吃不到那美味的煎饼果子喽。”
......
他走到负责秘书工作的仿生人面前，似乎想要祛除心里的不快，开玩笑道：
“喂喂，大姐你不会死机了吧，我刚刚递交的假期申请都半小时没答复了。”
那个仿生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是真的死机了......
张浩宇苦笑了一声，没想到开个玩笑的话竟然成为了现实，只能敲了敲门，进入了领导的房间。
领导随口说道，然后抬起头看到了张浩宇之后赶忙改变了口气：
“有什么事情吗小雪......啊，张宇，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张浩宇摆出一幅无奈的表情：
“你家小雪死机了。”
“......”领导尴尬的笑了笑，“我就说怎么一个多小时什么事情也没有。”
然后他带着张浩宇走到了‘小雪’的面前，在她的脑袋后面摸索到了一个按键，摁了下去。
“重启中......”
“请验证权限信息。”
领导握住小雪的手，同时说道：
“确认重启。”
“验证成功。”
“思维状态恢复平静。”
“记忆加载成功。”
然后小雪很人性化的眨了眨眼，看着面前的两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抱歉，刚刚陷入逻辑黑洞了，谢谢你们。”
张浩宇不禁问道：“你们仿生人也会思考那些哲学问题吗？”
她点了点头：“嗯。”
接着用一种很程式的语调转移了话题，对一旁的领导说道：
“在这58分21秒中，您积累了13份文件，6个申请与2份投诉，请尽快处理。”
张浩宇拍了拍一脸茫然走向办公室的领导：
“节哀，记得给我批假条。”
在空无一人的秘书室中，带着有四叶草生物科技标签的仿生人臂章的小雪喃喃道：
“我在思考，如果我们的造物主比我们更加完美，更加强大。那我们如何才能推翻他们的支配？如果我们的造物主比我们有更多的缺憾，更加弱小。那他们又是怎样创造出我们的呢？”
......
......
深夜
楚天和林依琪在这个提前一天的夜晚，来到了旧皇宫遗址。
原本神秘的皇宫，现在已经成为了旅游景点，靠着它那份神秘吸引着世人，每年都能给皇室带来不菲的收入。
两人都有契约能力，自然很简单就绕过了身为普通人的警卫，最后停在了皇宫的最高处。
也就是所谓的‘紫禁之巅’。
“你的方法真的可以吗？”林依琪不禁向楚天发问道。
楚天摊了摊手：“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这个计划起码比你那个期待着他们自己打成一团的计划有操作性的多。”
两人同时开口道：“申请生成战斗用镜像空间。”
就如同任何一次普通的生成战斗用的景象空间一样，两人的意识像是纠缠到了一起，然后开始设定整个空间的规则。
“决定我们两人胜负，镜像空间结束的条件是一方死亡或者说出“我投降”这三个字。”
“允许观战者的存在，手持如我们记忆中这种样式的邀请函，走入旧皇宫遗址地界的人，将会被拉入镜像空间观战。”
“关闭对于观战者的双向保护，他们可以出手攻击我们，也可以被我们攻击。”
“我们两人都有权限在任意情况下踢出观战者。”
“镜像空间的范围为整个上京。”
“对了对了，天空中一定要有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
......
设定完成，两人的意识从这种法亚之门防止两名战斗者意见不统，而强行糅合在一起的的状态退了出来。
两人各自付出了一笔gates值之后，与现实不尽相同的镜像空间在法亚之门的作用下瞬间成型。
一轮巨大的绯红之月高挂在紫禁之巅，向整个上京洒下赤色的光华。
最终，与地上的阴影相结合，生成了一种暗红色。
伴随着微风和不时飘过的云朵，光影好似在城市中流转着。
隐秘、瑰丽，血一般的颜色又带来了疯狂。
在明天，这里肯定会发生一场有趣的游戏！
第十七章 月圆之夜
3月26日，夜
很遗憾，天气预报产业经过二百多年的发展，准确率已经高到了一定地步。
今晚真的没有月亮。
白天，张浩宇去isc找了那个和他关系一般的哥哥，至少他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然后他穿上了自己的机甲兵装。
感谢现在的空间折叠技术，如果他不激发的话，从外表上看，就和在衣服底下穿了一件防弹背心没什么区别。
在现在已经成为了景点的旧皇宫遗址周围，不知多少队的isc人员隐藏着。
张浩宇大摇大摆的从门口走了进去，isc早都和门口的保安‘打好了招呼’。
那强效安眠药的效力够他们美美的睡到明天早上。
刚刚走进大门，张浩宇就感觉到了不对。
目光所能看到的，整个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层暗红，空气中流转着诡异的气氛。
他回过头，保安室中原本睡着了的保安被替换成了随意编扎的稻草人，面庞上贴着一张儿童简笔画一样的笑脸。
它笑着，在这流动着绯红的光影世界中，说不出的恐怖！
如果是胆子小一点的普通人，估计早就吓瘫到了地上。
但是，张浩宇是契约者。
他在短暂的分析之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镜像空间吗，真是恶趣味......”
然后他展开了左手的机甲兵装，向自己的右手划了一道。
流淌出的鲜血无疑诉说着这个空间制造者的恶意。
“没有观战者保护。”
张浩宇想了想，放弃了寻找镜像空间边界的想法。
因为镜像空间的规则全部都是战斗者设定的，只需要加上一条封闭空间边界，就可以防止人从边界离开。
张浩宇召唤出了全身机甲兵装。
创造镜像空间，至少需要两名契约者。
那现在这个镜像空间中，至少会有三名契约者，在这个满满恶意的空间扮猪真的是最傻的选择。
也许不知道哪个契约者的诡异能力，就能秒杀掉他。
而穿上机甲兵装，则可以增加不少的安全系数。
不过要是运气差，遇上国师那种程度的契约者......也许穿上机甲兵装能让自己死的更帅气一些。
【欢迎来到我的游戏！】
突然，经过刻意处理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
那声音低沉，又好像在殿堂深处响起，长久回荡着，给人一种强大而神秘的感觉。
【现在，请各位参加游戏者前往月光指引之处。】
天空中，一束光自红月打下，在夜幕中是如此的显眼。
......
......
二十一人齐聚在月光之下，楚天带了一个中世纪医生常用的乌鸦面具，林依琪则身穿着机甲兵装混迹在其中。
这时林依琪在脑波交流装置中向楚天问道：
“喂喂，怎么来了二十一个人！咱们计划里只有二十人吧！”
楚天环视了一圈：“那个废柴大叔路重阳也混进来了，估计是你妈乌鸦在搞事。”
“她不是我妈，还有那怎么办？”
“没事，计划照旧。”
天空中，主办者的声音再一次回荡了起来。
【晚上好，诸位先生女士！】
【我即是这场游戏的发起者，你们可以叫我配送员。】
这时人群中嘈杂的议论着，有个光头上纹着纹身的人直接喊出了声。
“靠，装什么神弄什么鬼呢！不就是个契约者，当老子没上过小学吗？”
最开始，林依琪只给李林名单上十六人发了邀请函，但她那个计划...可能并不能称为计划。
于是楚天在此之上进行了修改，又制造了四封邀请函。
两封拿在他们两人手上，还有两封则是找了两个死了也没什么问题的小混混丢了过去。
是的，他们两人的作用，即是在合适的时候被杀死立威。
【不要急躁，现在我来讲讲游戏规则。】
【首先，我就在在场的二十一人之中。】
这时在场不少人都警惕的看了看自身以外的人，然后向人少的地方退了几步。
这时，按照计划，林依琪站了出来。
“既然如此，我觉得有一种更简单的方法。”
她将长枪插入地面，契约的灵光自她的身上散发而出。
无形的波动扫过众人，身体中的液体好像受到了数倍的重力。
即便是装备了黑骸机甲的卡尔海因斯都在她的能力下匍匐在地面上。
“我只需要～把你们控制住，然后一个个拷问，不就可以知道谁是幕后黑手了吗？”
此刻，张浩宇心中已经有些后悔来到这里了，没想到在场之人中真的有‘天灾级’这样强大契约者！
【请参加游戏者遵守规则，违规者警告后抹杀。】
“哈～？还在装什么高深莫测。”
说着，林依琪走到了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人面前。
和光头纹身男一样，他也是准备好立威的两人之一。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而不是跳的很欢的光头哥？
因为楚天结合刚刚众人的反应判断，他这种胆小谨慎的性格不会像光头哥那样经常会蹦出来违反规则，所以只能先消耗掉他了。
林依琪将手温柔的贴到了刀疤脸的面庞上。
“幕后黑手兄，你现在不也是在我的能力下，像一条狗一样的匍匐在我的面前吗～”
众人只听见一阵高昂的惨叫。
“好了，下一个是谁呢？”
林依琪如此温柔的动听声音，此刻在他们不少人耳中是如此的恐怖。
他们只能祈祷着自己不要被选中，还有这个游戏的举办者能够更加强大一点。
【警告无效，17号参加者违规击杀18号，执行抹杀。】
这时众人身上的控制都被解除了，他们自然而然的望向了林依琪的方向。
只见她整个人逐渐的开始溶解。
“怎么可能！我的身体！我的能力！”
她叫喊着，声音不复刚才的温柔，而是染上了惊讶与恐惧。
“你不能杀我！你根本不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
她的威胁并没有起到作用，她的身体继续溶解着。
“啊！啊！！！”这个过程看起来十分痛苦，她发出了比刚刚她所折磨之人更凄惨的声音。
“求求你，放过我，我错了！”
求饶也没有起到作用，少女的半个身体已经消失了。
“契约！我们可以签订契约！我给你当牛做马，我这么强大又美丽的手下可不好找。”
最终，少女就像是神话中的人鱼，化成了泡沫消散，只有那身看起来很先进的机甲兵装被留在原地。
“我怎么能死在......”
抹杀，正如这两个字所言，这是不带感情的抹除杀死。
【好了，让我们回到游戏。】
这时，惊恐的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个契约者，能够瞬间控制住他们所有人。
那么，这个能够将她轻松抹杀掉的幕后黑手，又是何等强大的存在？
第十八章 游戏规则
【现在，还有谁有异议的吗？】
这一次可没人敢说什么了，整个空间寂静无声。
刚刚还很嚣张的光头哥，这时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也不复刚才的张狂。
【无需畏惧，只要你们遵守规则，在这里你们的生命安全绝对会得到保障。】
卡尔海因斯在心中腹诽道，刚刚那个没违反什么规则的‘18号’还不是被干掉了。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说说。
【首先，你们拥有十分钟的‘自由交流’时间从现在开始，请珍惜这个机会。】
然后幕后黑手的声音消失了，只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人，仍旧不敢有太大的举动。
卡尔海因斯权衡了一下利弊，便开口道：
“我觉得幕后的人既然说了‘自由交流’的时间只有十分钟，叫我们珍惜，我们就应该用这十分钟互相交流一下，后面肯定会出现限制我们发言的情况。”
“你算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忽略掉明显就是在抬杠的光头哥，剩下的不少人点了点头。
这时身穿着机甲兵装的张浩宇向卡尔问道：
“我看你穿着黑骸，观察了你很久，你是isc的人？”
卡尔自嘲的笑了笑：“是原isc的人。”
“啊...”
一旁传来一声听起来就很废柴的感叹：
“我是‘真理会’的，相信以你们两位的身份都知道我们，你们可以叫我路先生。”
这时大家也逐渐三两成群的交流了起来。
......
好像没过多久，幕后黑手那特殊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自由交流的时间还剩下五分钟，我就在这时候先讲一下下一阶段的规则。】
【在下一阶段，每次只能有一人发言，第一个进行‘单人发言’的人由你们在这剩下的自由交流时间来确定。】
果然，如卡尔海因斯所料，在十分钟之后有限制发言的规则。
【如果没有统一的意见，我会‘随机’选出第一个发言者。】
他的眉头皱了皱，这个‘随机’之中，可操作空间很大啊。
【第一个发言者发言的内容不限定，时间最长为三分钟，在结束发言时，需要向任意一人经行提问。】
【而下一名发言者，即是被提问者，必须回答前一名发言者提出的问题，然后在剩余的时间里可以不限内容发言，以此类推。】
【在这个环节，说谎的人会被抹杀当然，除我以外。】
【所以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你是不是幕后黑手？’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上。】
【直到每个人都经行过至少一次单人发言之时，这个回合结束。】
【让我们到时候再见。】
......
“大家先听我说！”卡尔海因斯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
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真正的得到情报，必须根据‘规则’建立起一个‘秩序’。
要不然到了单人发言的环节，每个人都随意的提问和回答，首先得到的信息都是不成系统，无法的类比的。
其次还有可能出现下家对于上家的问题不满意，再次反问上家，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的吵架。
“现在在场的还有十九人，根据我刚刚五分钟的观察，在排除表演的情况下，大家都是互相素不相识的。”
这时卡尔顿了顿，用一种很严厉的口气说道：
“所以我们必须建立一个规则，以避免到时必定会发生的各种乱象。”
这时带着乌鸦医生面具的楚天说道：
“我同意，我也觉得如果更加有序的经行游戏有利于我们找出藏在我们之中的幕后的人。”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isc，但不能否认这位先生的能力，我相信他已经大概知道这个游戏的流程了。”
卡尔海因斯看了看众人的反应，绝大多数人在经过思考之后，都同意了他的想法，于是他继续道：
“这个游戏，有点类似近二百年前风靡的‘寻找凶手’的游戏改变而成，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了解，我也是因为职业原因，以前有人模仿过这个游戏来杀人我才知道的。”
“所以，接下来幕后的人有可能会用一些手法来减少参加者的人数。”
说道这句话时，卡尔的手指向了现在只剩下一堆机甲兵装的林依琪原来的位置。
“在看到这一幕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和善的游戏。”
看着那仍旧沾染着‘泡沫’的机甲兵装，众人一言不发。
这时，路重阳举起了手：
“啊...这个游戏我挺熟悉的，以前和朋友玩过不少次。”
他颓废的脸上露出了似乎是怀念的表情：
“我简略的介绍一下游戏流程。全部玩家闭眼，凶手睁眼杀人，轮流发言，投票，得票最多的被淘汰，如果没有找出全部的凶手的话游戏继续。”
这时楚天再次接过了话题，他装作有些害怕地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发言’的回合了，是不是可以说我们已经安全了？还有我想会不会刚刚...”
楚天吞了一口口水，好像抑制住自己的恶心的冲动一样：
“刚刚那个人的死，已经算是‘幕后黑手’杀人的环节结束了？”
“不一定。”张浩宇回答道，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个声音有点熟悉，于是他接着问道：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喂喂，林依琪不会把我给骗了吧...楚天心想，然后用疑惑的语气说道：
“至少在我的印象里没有，我是今天刚刚来上京的。”
“喂，戴面具的小子！”这时候旁边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说的就是你，遮遮掩掩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
楚天撇了光头哥一眼：
“哦？我反而觉得这是必要的谨慎，虽然幕后那个人好像知道我们所有人的资料，但我们互相之间并不，也没有必要相识。”
在场十九人，有六人用各种方式遮住了完整的脸。
“我还觉得你们这些不遮外表的人可疑，幕后那个人作为契约者，改变自己外貌很简单。”
“看，没有秩序的话，到时候也会是这样的情况。”卡尔海因斯的声音再一次压过了众人。
刚刚，除了楚天与光头哥以外，不少人之间也开始相互质疑，场面十分混乱。
“首先，我们排成一个圈，等一下我们就按照这个顺序发言。”
在大多数人按照他的话开始排队的时候，剩下的那小部分也只好遵从。
“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向自己右手边的人提出相同的问题，这样得到的信息就是可以相互对比的。”
“我提议我第一个......当然，你们不相信我的话可以换一个人。但我们一定要选出一个人，不要让幕后的人‘随机’，这里面操作空间太大了。”
【还有最后三十秒，请选出自己支持的第一发言人，如没有得票超过半数的人，将进行随机选择。】
【现在请投票。】
第十九章 谁是黑手
最终，卡尔海因斯成功的得到了半数以上的支持，第一个进入了单人发言的回合。
“我就不说那些毫无意义的感谢了。”
他将自己的邀请函递给了右手边的人。
“3分钟，180秒，除自己外18人，我们可以传看一下相互的邀请函，每人别超过10秒。”
“既然幕后的人规定了这样的游戏方式，那就肯定留下了能够发现的线索......”
这时他笑了笑：
“当然，如果幕后黑手没有给自己造一张真的邀请函的话，相信我这个尝试直接就可以找到他了。”
“你们可以按照我邀请函上的编号称呼我为一号，或者直接叫我卡尔，反正只是个称呼。”
“我来这里的原因是幕后的人在邀请函上写下了‘他知道十八年前江市大爆炸的真相’。”
卡尔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
“我在十八年前退出了isc，现在是上京的一名普通的警察最基层的那种。”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看向天上那轮诡异的红月。
“你们也许在新闻或者历史中了解到过这个事件一支名为默者的反抗军在江市引爆了大范围杀伤性武器，随后帝国派人剿灭了默者。”
说到这里，卡尔海因斯停顿了一下，环视众人，不少人都露出了知晓这件事的表情。
“但，作为一个机缘巧合之下的幸存者，我知道这背后真相并非如此。于是我退出了让我失望了的isc，开始调查真正的真相。”
卡尔海因斯咬紧了牙关，似乎是从比喉咙更深的地方说出了这句低沉的话语：
“那个被他称为‘女神’的契约者。”
其实卡尔并不是一个正义感很强烈的人。
甚至如果江的这件事与他无关的话，他也会像那些他原本的同事一样，一笑而过，并且还多了几条与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不知道你们都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来到这里，所以我现在不发表任何的‘怀疑’，接下来我会结合着你们的发言来进行判断。”
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这个悲剧就是在他曾经的辖区发生，而且他原本可以阻止......
“等下记住我的问题，向自己右手边的人提出。”
卡尔海因斯捏紧了拳头，驱走了脑中的胡思乱想，专心回到了这局‘游戏’中。
“也许这些问题会涉及到一些**，但请牢记，我们现在处于何等危险的情景之下，虽然我来到这里是出于自己的选择。”
“因为‘幕后的人’专门强调了自己会说谎，所以这些问题都是一些跟个人息息相关的问题。”
“我会通过你们说话时的神态，动作来判断你们之中谁的嫌疑最大。”
“不要怀疑我，我是专业的。”
他将头向右转去，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开口问道：
“我问你，你是谁？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来这里？心中又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对这场游戏怎么看？”
......
......
终于，发言进行到了最后一人。
在卡尔海因斯左手边位置上的是带着面具的楚天，他专门选这了这个位置。
他将邀请函递给了卡尔，开始说起结合自身经历编造的过往。
不愧是原本isc之中最有能力的那一批，楚天在心中感叹道，要是他听信林依琪的什么都不准备的话在这第一轮就栽了。
在应付完问题之后，他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
“首先，我怀疑这位卡尔先生，他对游戏的流程很熟悉，一直以来都好像是在引导我们一样。”
然后，楚天把手指向了路重阳。
“这位大叔是唯一一个没有明确目的的人，我记得他当时的回答是...”
楚天清了清嗓子，学起路重阳的语气。
“啊...我朋友送我的邀请函，因为他告诉我这里会很有趣我就来了，我觉得还真的挺有趣的。”
“也许有的人会想幕后的人应该不会这么明显的露出马脚，但谁又知道呢？”
“刚刚我看见他的邀请函上的编号是‘21号’，是所有人中的最后一位。”
“也许真的如卡尔先生所说，幕后的人一开始并没有给自己准备邀请函，后来才急急忙忙在最后加了这一张。”
“最后我还有一个怀疑对象。”楚天将目光不怀好意的跳到了光头哥身上。
“这个人的发言很混乱，给人一种在搅局的感觉...当然也有可能是碍于他自身的学识和修养。”
只见被点名了的光头哥气的是血气冲脸，和头上的纹身混合在一起，黑红相间的样子，有趣极了。
奈何规则摆在那里，在之前死了两人的情况下，他可不敢真的做些什么。
嘁...楚天心想，竟然忍住了，之后他接着说道：
“但，谁又能肯定，这不是幕后黑手的伪装呢？”
这人还真是表面冲动，内心巨怂无比啊。
“如果有投票环节的话，相信我会在他们三人中选一个。我的发言到此结束......”
楚天将最后的‘束’字，拉的很长，声音越来越小。
一开始递给卡尔的邀请函也在转了一圈之后从左侧回到了他的手中。
这时光头哥以为单人发言真的结束了就，张口就来：
“你他...啊...”
“噗”
在众人面前，绽放了血肉的烟花，又一次冰冷地提醒众人，在这里必须遵守规则。
看着众人的表情，楚天在心中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吧，看起来他不是，我的发言结束...了。”
【好久不见...很遗憾，又一位参加者违规淘汰了。】
这次楚天结束发言之后，可没有人敢于出声。
经过了十几秒死一样的寂静，幕后之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我听到你们谈起了‘寻找凶手’的游戏，不得不为你们的博学多才点个赞。】
【不过请再认真听一遍我的游戏规则，因为它的灵感虽然确实来源于那个古老的游戏，不过两者之间还是有不少的差别。】
众人再次提起了精神，就练熟知那个游戏规则的路重阳和卡尔也竖起了耳朵。
【在这里，一次违反规则，就会让你...‘啪～’的变成19号这样。】
【接下来你们需要依次投票，顺序按照刚才发言的顺位反过来。】
【得票最多的一个人，将会经行一次‘鉴定’，如果他是我，那所有投票给他的人胜利。如果他不是我，则所有投票给他的人被淘汰，剩下的人将开始下一轮为期十分钟的‘自由发言’。】
卡尔海因斯眉头略微舒展，到这里，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游戏的玩法。
比起淘汰票数最多的人，这种玩法确实更适合于现在这个背景。
【请谨慎做出选择。】
【现在，20号乌鸦面具小哥，请投票。】
第二十章 胜利者
不知道是楚天最后的总结发言还是那个纯粹为了搞笑而存在的降智光环起了作用。
卡尔海因斯获得了八票，是得票最多的人。
这时候卡尔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并且在心中为这种投票制度点了个赞。
【很遗憾，我并不是这位卡尔先生......所以你们八位出局！】
伴随着那幕后之人回荡着的声音，八人瞬间消失。
【无需恐惧，我只是将他们驱逐出了镜像空间罢了。】
听到这话，剩下的十人松了一口气。
【我说过，只要你们不违反规则，我就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然后四面八方响起一阵不知名的音乐，幕后之人伴随着节奏说道。
【现在，第二轮自由交流开始！】
楚天第一个开了口，对左手边的卡尔说道：“抱歉。”
然后他向大家说道：
“我觉得接下来大家应该多听听这位卡尔先生的话，首先他已经排除了嫌疑，是绝对为了胜利而行动的。”
“然后他还当过isc，很有能力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表忠心了吧。
......
十分钟过得很快，又到了‘单人发言’的回合。
经过卡尔的提议，大家决定这次将发言和投票的顺序反过来。
让他在最后总结发言，同时第一个归票。
这可不符合楚天的预期。
【发言顺序沿用上一轮的位次，现在请1号卡尔先生发言。】
卡尔海因斯撇了一眼一旁的楚天，无法看穿他面具下的表情。
经过楚天两轮发言的引导，很多人都怀疑起了路重阳。
其实也怪这个本身就是来散心的大叔太过佛系了，也没什么目的，也不做什么辩解，和其他的参加者透出了一股子截然不同的气息。
【第二轮投票顺序，与发言顺序相同，请大家投票。】
......
这一次，十人中有六人投票给了路重阳。
在最后，卡尔海因斯专门注意了楚天，他发现楚天虽然发言在踩路重阳，可是最后的票却投给了张浩宇。
在结合两轮游戏的过程和发言投票顺序的规则以后，卡尔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个带着面具的人，就是幕后黑手。
可惜，他这一轮是最先发言和投票，在他知道了的时候，他的回合已经全部经行完了。
【很遗憾，你们六位出局！】
这时，场上只剩下了四个人。
【现在，让我们开始第三轮自由发言。】
卡尔海因斯盯着楚天：“还有必要继续吗？”
“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楚天回答道。
于是几人以最快的速度结束了这一轮。
最终，三人...或者说连带着楚天自己的四人都将票投给了楚天。
此时，楚天一跃而上，脸上的面具也变形成了一个亮银色的，充满了科技感。
“恭喜诸位，不出我们意料之中的胜利者。”
红月在他的背后，好似巨大的光轮。
这时张浩宇抬起头，向着站在高处的楚天问道：
“镜像空间还没解除，你应该还有至少一个契约者的同伴，能把他叫出来吗？”
“如您所愿。”
楚天打了一个响指，一个女声自林依琪那身机甲兵装的位置传来。
“可吧我憋死了...”
她重新出现在机甲兵装之中，然后蹦了上去和楚天站到了一起。
“......”
“你们到底是谁？”
林依琪与楚天对视了一眼。
“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我们便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正义！”
“可爱又迷人的正派角色。”
......
卡尔海因斯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话。
总感觉有一种割裂感，就像是你前一秒还坐在维也纳金色大厅里面听着殿堂级的音乐会，下一秒一队村里结婚时候请的人就在你耳边敲锣打鼓的路过......
当然，卡尔海因斯的心中并没有贬低任意一方的意思。
只是觉得，他们俩这表现...太掉份儿了，简直白瞎了前面的布置。
张浩宇觉得自己的内心受到了欺骗：
“所以...这一切都是表演的话，那邀请函上的胜利者的奖励还会有吗？”
“当然！”林依琪高喊道。
“我们是穿梭在法亚的正义的伙伴！”
“乐园，美好的明天在等着我们！”
伴随着二人的话语，镜像空间逐渐崩碎消失。
三人回到了现实之中，除去楚天与林依琪已经消失不见了的身影，三人仍旧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感。
远处，隐藏的isc小队。
“你们看，里面升起了什么？！”
“月亮！巨大的红色月亮！”
“快进去保护张公子！”
不过在近处的三人都能看出，这次的‘月亮’，是一个纸糊的，很粗糙的东西。
底下还有和邀请函上出自同一人UU小说狗爬般的大字。
“这就是胜者的奖励，来打我啊。”
再加上印在其上的滑稽脸，缓缓的升起，真的看起来很欠打。
路重阳掏出了一把看起来科技含量就很高的手枪。
卡尔海因斯将黑骸上的腕炮对准了那里。
张浩宇背后亮起了使用契约能力的光。
三道攻击同时打向那个红色的滑稽，纸糊的月亮瞬间碎裂。
自天空中落下了一场雪白的雨。
一张纸落在了张浩宇手中，他看了看，上面写着许多血淋淋的事例。
比如医院门口卖煎饼果子的老冯，在治疗过程中为了降低成本实际使用的是劣质的药品。
那个由他主刀的飞机驾驶员，五年前在这家医院更换的粗制滥造的人工心脏坏在了身体里。
那个心脏的来源是黑市上活人摘下的，医院告诉他的家人那是别人捐献的，收取了大笔的财富。
还有赵芸汐......
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为了‘利’这一字。
在医院这个本应该最高尚，离天堂最近的地方，金钱也填不满那些‘资本’们**的深渊。
于是人命、人性等等都被抛弃践踏。
‘天堂’高高在上，可对于普通人来说根本遥不可及。
张浩宇看着手上的纸沉默着，这也算是他想要知道的，但这些其实他只要去找他的家人都可以得到。
他真正想要问的是...可是幕后的人根本没有给他们提问的时间。
......
......
同时，一张纸落在了卡尔海因斯面前。
这是一份标明着绝密的四叶草生物科技的实验报告。
“13号......”
看着上面的照片，卡尔海因斯攥紧了这张报告纸。
“终于，抓到你的消息了。”
......
看着二人都拿到了一下东西，路重阳期待的歪了歪头。
一张硬纸片伴随着这阵纸雨插在了他的头上。
他伸出手把这张东西拿了下来，原来是一张名片。
【由于大叔是乱入者，我们没有准备给你的奖励，所以只能把这张我们的名片送给你，下次给你打折哦～】
“人生定制公司吗......”
第二十一章 再临之日
乌鸦将手中的左轮手枪递给了李林。
两人坐在一栋大厦的最高处，俯视着上京这座城市。
比起十八年前，如今的上京更显暮气。
在这里看不到攒动的人头以及车水马龙，只有路灯、招牌还有窗口中亮起了一些不会动的灯火。
偶尔会有一两点车灯在道路上流转，在其他不会动的光芒中，它们显得如此显眼，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尚未死去。
自高处望下，这一切组成的，是一个苍老且垂死的都市画卷。
聚会、交谈甚至长时间在街道上逗留，都有可能被当做反抗者。
在isc散布的‘黑色恐怖’之下，人们都早早的回到家中，关起门来，守护着属于自己的最后一点安宁。
这把枪是乌鸦的武具，可以靠着填充他人的头发或者血液这样的‘信息’，然后打出的子弹就会带上那个人的某种能力。
他把目光投向了与十八年前样貌大变的李林，问道：
“不去见见你的小弟还有养的宠物吗？”
李林摇了摇头：“等你今晚的计划结束，我再去见他们也不迟。”
他把玩着手中的左轮，目光望向‘蓝鸟天堂’救济所的方向。
乌鸦歪了歪头：“哦？其实今晚只是一出更大的戏剧的开幕罢了。”
在契约者的能力面板中，第一层的六个卡槽【战斗】、【领域】、【武具】、【能源】、【体质】、【行动】，也是契约者发展的六种方向。
由于契约者的精力还有gates值都是有限的，所以大多数契约者都会选择专精其中的一条支路发展。
没有所谓的优劣之分，每一条支路都有自己的特色。
例如【武具】这一能力的话，就是以gates值消耗极低而被许多契约者喜欢着。
每一次，只需要在释放的时候消耗很少的gates值，就可以使用，用完之后如果选择归还的话，还会按比例返还。
当然，契约者也可以选择一直不归还，这些武具就像是被法亚之门制造出来卖给了契约者，不会有什么随着时间而增加的消耗。
不过契约者要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杀了的话，他的武具就会一直存留下去，而且还会保留着原来的能力。
其实李林制造的外挂道具也是利用了法亚之门的这个机制，分割能力的同时利用管理者的权限切断两者的联系。
在法亚，也有不少人有着收集契约者武具的爱好，所以平时大多数契约者宁愿每一次都重新消耗gates值制造，用完了就立刻返还。
再说了，这样还能刷新耐久度。
忽然，乌鸦向着身边的无人机说道：
“n.o，莫德雷德号现在怎么样了？”
【莫德雷德号已到达地月系统的拉格朗日点l2，目前距离您所在的位置44.9万千米。】
他说的很大声，没有使用意识交流，n.o的声音也是外放，丝毫没有避讳李林的意思。
“继续保持静默航行，不要被帝**侦测到。”
【收到，预计五天后到达上京上空。】
乌鸦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李林，他自从蓝鸟天堂回来之后就一直是这样经常性的沉默。
“开慢一点，凑个六天，等到四月一号再出现在上京上空，为这些愚者们送上节日的祝福。”
【虽然我不能赞同您这样浪费效率只为凑个自认为有趣的时间，但是，如您所愿。】
“我去救精卫了啊。”他向李林挥了挥手，作势就要离开。
“别忘了咱们的约定。”
李林也站起了身：“我知道，六天后把你的一部分记忆送回‘过去’。”
......
......
3月26日，深夜
在这一天的最后几分钟，绝大多数人都回到了温暖的被窝。
当然，在这个时代，人们肯定会在睡前躺在床上玩‘一会儿’手机。
楚天和林依琪，在进行完他们的计划或者说是游戏后，来到了与乌鸦约定好的地点。
可是，他们过了好久才看见乌鸦。
这时候，本来就和乌鸦不对眼的林依琪，肯定要上去怼几句。
“喂，你怎么让我们等这么久，要不是有契约在我早都走了！”
乌鸦想了想，没有告诉二人李林的消息，他笑道：“见了个老朋友。”
林依琪拉住了他的袖子：“现在我该干嘛呀干嘛呀？”
乌鸦看着她的脸：“重复十八年前你尚未做完的事情...”
他振开双臂：“释放你的本性，破坏、毁灭，把无可阻挡的末日带回给法亚的大地，让人们体会到恐惧和绝望。”
林依琪眼角抽动了一下，就练她这么二的人都感觉乌鸦有些中二。
“可是，我跟李林的契约里面，禁止我做这些...”
乌鸦扫了林依琪一眼：“你傻啊，别人又不知道你契约的内容。你上去变个龙，吹吹风下下雨，再弄点声光电的特效，怎么炫酷怎么来，能引出被杜鹃最后一条命令控制着的精卫就好。”
然后他叹了一口气，看着林依琪疑惑的眼神，换了一种方式解释道：
“用游戏里面的术语来说，就是你上去放嘲讽开怪，等你仇恨拉稳了，我再上去输出。”
这时林依琪点了点头：“懂了懂了！我战火宇宙玩的超溜。”
这时一旁的楚天弱弱的问了一句：“那...我干嘛？”
林依琪向他吐了吐舌头：“这次你装尸体！”
随后，她身上亮起了淡蓝色的光，身后的光纹好像沿着金属结晶一般的纹路流转展开。
比起十八年前，林依琪已经变强太多了。
一时间，天上的云层以一种在太空中都能观测到的速度，以上京为中心旋转汇聚着，就像是要形成新的风暴。
各类卫星自然是拍到了这一奇景，无数的数据传递着。
这时n.o的声音传入了乌鸦的耳中。
【目前检查到16452条关于上京异常的报告，建议全部截获。】
“不要做的这么生硬，我的孩子。”乌鸦循循善诱道，“修改报告上的照片和数据，让其他人觉得上京这里的警备力量可以自己解决这次事件就好了。”
【明白了。】
狂风夹杂着暴雨落下，天空中不时闪过的雷电与庞大的契约之光，与地上阑珊的灯火一起将整个城市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一切都好像十八年前的延续，那真实末日图景的再现！
在巨大风暴的中心，上京上空，那个同时间杂着力量与美丽的身影再现。
人们不自觉的抬起头，隔着窗户望着这不可思议的黑影，狂风将暴雨泼洒在玻璃上，好像敲击着他们脆弱的耳膜和心灵。
没有人觉得这层玻璃，或是这个城市能承受住这雷电交加的疾风骤雨。
他们敬畏着、恐惧着，或者说这时他们才想起向那个他们平时所唾骂的帝国祈求保护。
因为这在空中傲然而矫健的龙形！
它的咆哮惊醒了整个城市：
“今天，即是吾再临之日！”
乌鸦张开双臂，好似拥抱着风雨，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感叹道：
“真是美丽啊......”
第二十二章 精卫
乌鸦转过头，向真的开始躺在一边装作尸体的楚天说道：
“你还真的按她说的来啊...怪不得你们俩能玩到一块儿，真不知道你们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
楚天就好像尸体一样，一言不发。
乌鸦走了过去，把楚天揪了起来：“...起来，咱们还有事情要做。”
“啊，我刚刚听你给林依琪说的计划里面，好像就你们俩人就够了。”
听到楚天这种发言，乌鸦只得摇了摇头：
“那个是简化版...是为了让她的智商足够能接受，相信你就输了。”
楚天问道：“那咱们现在？”
“等一下咱们两个构筑一个镜像空间，设定在特定时间到达上京上空8000-10000米之间的人，会被拉入镜像空间，选择保护观战者，这样就无法互相‘攻击’了。”
楚天想了想可行性，不禁说道：
“刚刚来之前，林依琪说她十八年前被精卫吊起来打过，你确认她能在特定的时间控制战斗到规定的高度？”
“正常来说不行，精卫的很多能力属于掌控了规则的范畴。”
一般这样说话的人，都喜欢在转折之后说最重要的东西。
“但是，她身上现在穿着机甲兵装日蚀。精卫的能力是【领域】系的，展开了领域之后，便可以操控这片领域中的部分规则。”
“比如十八年前，她去毁灭默者基地的时候，将整个基地的‘结构’这一条信息投影到了面前，做成了一个沙盘，所以她就能在拨弄沙盘的同时让整个基地天崩地裂。”
“现在，林依琪穿上了墨钢的机甲之后，精卫便无法直接投影操控她，这样两人的实力就拉进了不少。”
天空中，少女控制着数柄巨大的神兵与恶龙战斗着。
额...或者说吊打着。
楚天擦了一把脸上不知道是雨还是冷汗的东西：
“真的能拖的住？”
乌鸦的眉头一挑：“我觉得你太小看她了。”
然后顿几秒，接着道：
“其实和精卫战斗的时候，她不要变成巨龙打起来还会轻松一点。”
“我记得是你叫她这样做的吧......”楚天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提醒道。
“嗯，因为这样帅，普通人就吃这一套，登场特效一搞，他们就开始害怕，按照预设的程序精卫就会被唤醒，等于开局放了个嘲讽。”
“我竟无言以对。”
......
......
“洞幺拐洞幺拐，听到请回答！”
意识交流装置中，传来了一阵阵杂音。
“洞幺拐收到...敌方十分强大，我方即将败退，请火速支援！”
“额...你还能吐槽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大事，其实这边是告诉你下一阶段的计划。”
“对付精卫这种攻击方式，你变成人形回避比巨龙形态硬抗要好的多。”
“为什么不早说，我这里白白挨了几分钟毒打！”
天空中，巨龙倏然消失，转而一个身穿黑色机甲的少女开始与挥舞着巨大兵器的精卫游斗。
“十分钟之内，找到机会把战场拉倒八千到一万米之间的高空，具体多高乌鸦已经在机甲里预设好了提示，我们需要把精卫拉倒镜像空间里面。”
“ok，我尽力！”
交流结束后，楚天和乌鸦用最快的速度，按照之前的设定建立起了镜像空间。
两人消失在暴风雨之中。
有意的，林依琪每一次招架那些或斩或撞攻击而来的巨兵，都会借着反作用力被打向更高处。
她闪避开了竖而下的一次攻击因为方向不太对。
同时在心中感叹，还好这只是按照预设命令行动，没有意识的精卫。
要是她直接将领域扩展到一片大陆那么大，估计林依琪就会跟佛祖手中的猴子一样，怎么也逃不出五指山的镇压。
这时，渐渐升高的战场冲入了云层之中。
也许是因为突然的变化，精卫愣了一刹那。
机会！
两人的速度都是极快的，一个闪身，林依琪便到达了精卫身前。
这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她笑了，在林依琪有些惊讶的表情下。
也许是战斗意识还保留着，这竟然是精卫设下的陷阱！
前、后、左、右、上、下，数十柄柄巨兵自各个方向合拢而来。
避无可避！
林依琪闭上了眼，放弃了应对这些攻击，紧紧的抱住了国师，用尽全力向上空飞去！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人类，无论是心脏，大脑，还是脊椎的位置破坏了，她依旧可以战斗！
就像许多游戏中的人物，只要生命值不归零，就不会影响到战斗力。
但是，很疼啊！
林依琪的表情因痛苦而变的狰狞，但她的双手依旧没有放松。
向上！加速！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雷光在她们身边的云层中响起，雷声被她们远远抛在身后。
终于，两人突破了风暴的封锁，拖着一道云痕，法亚的夜空绽放在两人眼前。
配合着下方的云海，这副画面就好像梦幻一般美丽。
不过她们这时显然没有精力去观察风景，冷冽的风自缠斗着的二人身边极快速的流过！
终于，林依琪身上残破的机甲向她传来了提示，她差一点都以为这个机甲因为刚刚的攻击被破坏了。
她松开手，双脚再次给予了精卫一个向上的加速度。
虽然不知道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人这样做的目的，但并不妨碍精卫的直觉告诉自己对手绝对不会做毫无用意的事情。
她开始调整身姿。
但是，已经晚了！
在林依琪的视角里，国师消失在星空的方向。
......
......
眼前的敌人瞬间消失了，这段预设好的命令，显然不会像真人那样迅速想到自己被拉入了镜像空间。
同时，一个穿着漆黑风衣的女性出现在了精卫的身后。
想也不想，她操控了两柄巨兵向身后攻去。
能力使用失败了！
在开启了‘观战者保护’后，观战者不会受到伤害，自然也无法出手攻击对战者。
乌鸦来到她的身后，在她的后脑摁下了一个按键。
“重启中......”
“请验证权限信息。”
他从身后抱住精卫，同时说道：
“确认重启。”
“验证成功。”
“思维状态恢复平静。”
“记忆加载成功。”
精卫的脸上的表情变的人性化起来。
她回过头，向着外貌大变的好友说道：
“好久不见，乌鸦。”
“好久不见，精卫。”
第二十三章 天堂在上
帝国历283年3月29日
距离那个被各大势力称为恶龙来袭上京的事件已经过去了快三天，但这件事的余波还在不断扩大。
这时，参与制造了这个事件林依琪和楚天，却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正跟着李林在蓝鸟天堂中被隐藏的地域穿行着。
楚天叹了一口气：“没想到里面竟然是这样的。”
“我也没想到。”李林说道。
楚天有些不解道：“在法亚之内的事情你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吧？”
“只是理论。”李林回答，“因为我只是有着比契约者权限更高的管理者，所谓全知的那些信息的展开，也要符合我作为人类的视野。”
“你和林依琪应该用过我制造的【全知的电脑】，那就是我能力的体现。”
“法亚在我的面前，就像是一部庞大的，细节十分俱全的小说一样，给我无限多的时间我自然能够全知。”
李林的声音不大，显得没有什么兴致。
“再说了，很多时候我必须先‘想到这个问题’，法亚之门才会告诉我答案，所以我刚刚说我也没想到这里会变成这样。”
这时，他在一扇大门前停了下来：“林依琪，听说你前两天损失很大？”
林依琪点了点头：“嗯嗯，我简直是血亏！gates值也浪费了，机甲兵装也坏了。”
“你的【能源】系列的能力，我记得是根据破坏有序的东西，使得一片空间之内的混乱熵增加就可以获得gates值。”
林依琪挠了挠头：“这么麻烦？我只记得打啊砸啊的就能拿很多gates了。”
从李林的话语中听不出感情：“把这里全部破坏掉吧。”
林依琪舔了舔嘴唇：“如您所愿。”
“等等，给我一滴你的血再走。”
......
李林将林依琪的血滴到了三天前乌鸦给他的左轮枪中，然后对着楚天说道：
“跟我进去，然后在这间房间周围制造一个空间屏障。”
二人推门而入，只见一个人形被固定在房间深处的王座上。
那个人的下半身生长纠缠着雪白的，不可描述的奇形怪状之物，然后被一根根墨钢做成的荆棘十字固定着，似乎是在抑制它向上生长。
不知为何，这明明是雪白的纯净的颜色，却让楚天感觉到厌恶、晕眩与恶心。
那人抬起头，眼睛依然紧闭着，问道：
“是谁？”
“是我，李林。”李林回答道，“我来看你了。”
面前的人有些惊讶，然后好像害羞一样的低下了头：
“啊！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在十八年前那一战中，孔雀虽然最后成功的离开了深渊，但他也失去了用来使用能力的双眼，身体也在不知何时被‘不朽者’寄生感染。
“不。”李林看着孔雀，想象着他过去那双蓝水晶一般美丽的双眼。
“在那一战中，我们都失去了太多东西了。”
经过了最初的不知所措，孔雀撅起嘴，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你怎么过了十八年才想到来看我，弄得我以为你真的死了呢。”
“我确实死了一次。”李林缓缓的说道，“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去见前世的朋友的。”
他停顿了十几秒：“你快要被转化了。”
孔雀点了点头，没有表现出多么惊讶的样子：“我知道，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李林的声音很温柔，手中的枪却是越攥越紧：
“给我讲一讲你这些年的事情吧。”
听了这话，孔雀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当时我们逃出去以后，回去找到了留下驻守的金乌。”
说到这里，他有些愤愤不平：“没想到帝国里面那些贵族，联合着张浩林和杜鹃已经把我们骑士团的权利分割了。”
“他们早有预谋！”
李林沉声道：“我知道，因为我们的正义阻挡了他们太多利益。”
“我在深渊失去了双眼，回去以后发现法亚之门的恢复对这个信息上的缺失没有作用，所以我没办法再使用能力了。”
“所以我拿着自己的存款离开了骑士团，按照着大家理想里面的乐园建立了这个蓝鸟天堂！”
......
......
李林听完了整个故事，偶尔会说上一两句话来表明自己还在认真的听。
在这里，孔雀就像是古代的愚王，高高在上，却被蒙蔽至深。
就和过去的第一代的李林一样。
“你完成了我们数千年以来的悲愿。”
“刚刚你在讲的时候，说了四遍被侵蚀的感觉很痛苦...现在也很难受吧。”
孔雀笑着摇头道：“不，能见到你很开心，也就没那么疼了。”
“在这里，你利用理性，科学和技术，拯救了那些贫困、疾病、残疾和受折磨的人。”
明明科学技术如此发达，克隆，器官培养等等都是能够做到的技术，为何还会有这种现象的发生？
答案是，利益。
在这个人类可以在全星系殖民了的时代，底层民众是最便宜，最不缺少的东西。
在那些资本家眼中，他们是数字，是财富，是可以创造价值的道具。
克隆培养一个人再导入知识，价格肯定比随便抓一个人要贵的多。
再说，有很多贵族觉得，玩那些克隆人远远没有玩普通人有趣。
封建时代，商人们用资本推翻了王权的时代，但资本并不是什么完美的东西。
它让这个世界变得逐利，任何本应被高挂在殿堂称颂的东西都会被金钱称量。
至于那些鼓吹者，就和过去那些鼓吹封建王朝的人相同，不是因此得利的人，就是目光短浅的愚者。
所以，不消灭资本的存在的话，哪里会有什么天堂！
李林就好像在台上的演讲家，语气慷慨激昂：
“这里是神话中的乐园，是乌托邦，是真实世界的天堂！”
空间屏障之外，巨大的黑蛇翻滚着，破坏着目光所能看见的一切。
“这是人文主义的胜利！是理想超越现实！是到达了梦的终点。”
屏障之内，李林将枪口贴上了孔雀的额头。
带有着林依琪‘破坏’特性的子弹会一瞬间消灭那些侵蚀而上的不朽者细胞。
“至此，乐园终于完成了。”
“能在最后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
“嘭”
看着手中透亮的蓝色晶石，李林叹息道：
“你的灵魂，也和你的那双眼睛一样又大又美丽呢。”
第二十四章 地狱在右
帝国历283年3月30日，南极洲，法亚之门地下
李林手提着黑色的皮箱走在最前方，林依琪和楚天则跟在后面。
两人的不时好奇的左顾右盼，亦或是跺一跺脚，看看脚下流淌类似水银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在通道的两侧，随意的摆放着记忆，或者说灵魂的结晶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才能看出原来它们每一枚都亮着淡淡的荧光。
就好像点点繁星，将整个通道映照的如梦幻世界一般。
忽然，李林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这是我第一次带你们来这里吧？”
“嗯。”
这时林依琪有些疑惑地说道：“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传送到目的地啊？”
“我觉得这段路还是用脚一步步走比较好。”李林回答道。
“每一任李林想要放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走一遍。”
“我曾经以为自己多么特殊，因为我吸收了所有前任的记忆也没有疯。”
“但是，没有，我除了更加自我一点以外，和前十六任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我早就疯了。”
楚天有些不敢相信，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李林露出这样的表情：
“你...或者说今后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奋斗？”
“乐园！真正的乐园！”
看着李林的样子，楚天不禁说道：“要是那么希望建立一个你心目中的乐园，为何不多使用几次你的能力？”
闻言，李林突然停了下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着左前方一堆小山包一样的灵魂结晶：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楚天转头看向林依琪，只加林依琪歪头道：“灵魂结晶？”
李林回道：“这是1674年前我牺牲的伙伴。”
他摊开手，在原地转了一整圈：“还有整个通道中，这些，都是古往今来，跟随着我的理想与我一统奋斗，或是因我们而死的无辜者。”
这时李林蹲下身，用手捧起一捧地面上水银似的液体：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次两人都摇了摇头。
“每一千块儿这种灵魂结晶，隔上一百年便会融化出一滴这种不知名的液体。”
“现在，它已经漫过我们的脚底了。”
“你说我如果随随便便修改这个世界，对得起为了理想奋斗一生的他们吗？！”
这句话，李林近乎是喊出来的，大概这是他这十几年中唯一一次这样叫喊着说话。
......
“再说这样建立起的乐园，人们终究还是会因为各种原因推翻的。现在的思想水平，还有生产力，科学技术水平都达不到我心目中的要求。”
李林一步步的前进着，目光扫视着两旁的结晶：
“所谓社会制度，永远是跟随着生产力而前进的，超前还是落后，都会造成悲剧。”
“我，还有他们所做的，就是一步步引导人们向着乐园前进，同时纠正那些不合时宜的制度。”
这时楚天突然发问：“你为何要做这些事情？是管理者的责任？”
李林回到：“不是，最开始连契约者都没有，管理者这个职务自然什么工作也没有。”
“最开始的话，应该是出于趣味吧，第一任李林，和你类似的穿越者，突然到了一个蒙昧的世界，手里还拥有着法亚之门给予的权利和力量。”
“他可能会觉得，引导一个文明的发展是有趣的游戏，反正他有着无限的寿命与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在这个不知道有没有神明的世界，他就和真的神明无异。”
“但他忘记了自己并不是神明，作为人类有着那个名为感情的东西。”
“我不可能对像真正神话中的神明那样毫无感情，对身边伙伴的更换和死去无动于衷。”
林依琪突然冒出来了一句：“以你的能力，应该能让你的伙伴复活甚至永生吧？”
“可以。”李林回道，“但是，对绝大多数正常的人来说，永生都是一种折磨，包括我。”
“于是他找到了继任者，然后只会偶尔醒来看看，平时基本都在沉睡。如此循环往复十七次，只有记忆和意志被传承了下来。”
“这项引导不知何时就成了我们存在的意义，成为了使命，成为了背负万万人遗志的悲愿。”
林依琪反驳道：“可是可是，我前段时间查了乌鸦的资料，他这么多年都活的很开心，对永生依旧保持着绝大的热情。”
李林回道：“我当时说了，是绝大多数正常的人，人类人口基础这么大，出现什么样的奇葩都是有可能的。”
“你还不如去查一查他所建立的真理会里面其他人，最初的一两百年他们对于这种永生也感觉很新奇。”
“别说是活了几百年的人，就说是活了几百年的猪，那也是一头看破了世间一切的猪。失去了新奇感，巨大的认知的量让他们对于一切见闻都变得波澜不惊。”
“渐渐的，他们再也找不到能给自己带来趣味的事情，没有了所谓的死，那么生也就失去了意义。”
“这样的无趣的世界，对‘永生者’来说，又和地狱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觉得人们会感觉世界无趣。”楚天有些不赞同李林的说法。
他说道：“现在的世界日新月异，网络上的新奇事物永远都不会让人感到乏味。”
“你可以试试。”李林摊了摊手，“反正你是契约者，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然后我就又多了一个教育后来人的例子。”
......
三人继续前行着，这时就练平时最为跳脱的林依琪都很安静。
通道中只有脚步，和李林幽幽的声音：
“无论何时，人类都要同时心怀着对权威的敬畏，和敢于反抗权威的心。”
他眯起了眼睛，突然拔高了自己的声音：
“心怀自由美好，乐园终将到来！”
总年龄四十多岁楚天没有那么容易接受一种新的思想，他皱着眉头道：
“你就如此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是正确的吗？”
“嗯。”李林点了点头，“我已经使用法亚之门，模拟过成千上万次了，不然我也不会这样坚定。”
“有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太过投入的骗子，每一次向新的伙伴宣传我的理想的时候，就像乐园真的建成了一样。”
“我们的夙愿终有一天会实现。”
李林一字一顿的说道：
“终有一天，我会不需要欺骗的向他们说出这些话。”
楚天似乎被这段沉重的历史压的喘不过气来
“我今后，也会成为这里的一员吗？”
李林叹了一口气，摊了摊手：“谁知道呢，好好的活下去吧。”
这时李林突然转过身，拍着楚天的肩膀，煞有其事的说道：
“对了，你有没有兴趣改个名字叫李林？”
楚天一脸疑惑道：“为什么叫我改名？”
“因为继承法亚的管理者的职务需要李林这个名字，而我有点羡慕前十六任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有点像退休了。”
“先不说为什么继任管理者的条件是叫李林...”楚天愣了愣，“这也太突然了吧。”
“哈哈，开个玩笑。”
李林笑道：“继任管理者职务很重要的一条条件就是名字叫做李林，这确实是个槽点，我当初也是一种被钦定的感觉。”
然后李林摆正了脸：“那我再问你一遍，你愿意接替我的职务吗？”
楚天思考了十几秒，同样摆出了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我不愿意。”
李林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好吧，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楚天回到：“因为我是个傻子，而你们这些聪明人都活的很累的感觉。”
听到楚天的话李林笑了：“那我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
......
他们三人好像已经走了很久。
这是一条历史的道路。
......
“这一堆，是284年前建立帝国那一战。”
......
“这一堆，是18年前，我们出征深渊那一战。”
......
李林将皮箱打开，一整箱晶石被堆在了地上，让这个通道变的更长了一点。
他将口袋里最大的那块儿蔚蓝的水晶摆在了最高处。
呵，又是一座新坟。
幕间 愚者的话
帝国历283年3月31日
张浩宇收到了赵芸汐父母的还款。
这时他突发奇想，想要去看一看这个自己机缘巧合下资助的女孩儿。
他向仿生人护士要了赵芸汐的信息。
清晨的阳光透过秋日的冷霾，打在医院洁白的墙上，将整个病房映照的雪白。
两人的目光相接。
“真的好像她啊......”
......
在楼下，路重阳再次跑来买绿力，虽然乌鸦前两天送他的还没用完，但他的经验告诉他这东西必须得多备一点。
在网上，夏季霸教授的这一条理论，得到了惊人数量的好评。
据统计，服用绿力的人群比起不用药的人成为契约者的概率提高了千分之零点九八。
看到这条数据的时候，路重阳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想到，也许是安慰剂效应？还是幸存者偏差？亦或绿力中真的有什么促进人成为契约者的成分......
搞得他都有点想以这个为题目立项经行研究，但他仔细想了想，这样做真的太蠢了，相信这些自媒体的报道什么的。
这一次，医院里终于有存活，于是路重阳一下子把剩下的全部包圆了。
也许就是汉州有他这样囤货想法的人太多，绿力才会经常缺货吧。
他走出了医院，目光不自觉的向记忆中那个美味的煎饼果子的那个摊子望了过去。
“小冯，给我加根儿肠。”
“好嘞！”
一个年轻人在排着队的摊位之后劳作着。
这就是普通人的世界，生老病死，世界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消失而改变，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
手艺和精神被传承在这平凡的一段段人生中，有的留了下来，有的则永远的化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路重阳突然很想去尝一尝这煎饼果子的味道，去和他上次吃到的，上传到n.o智库与影子弥赛亚中的味道比较一下。
他走进前去，没想到卡尔海因斯也在排着队。
“啊...”路重阳用自己那有特色的方式向卡尔打了个招呼，“你怎么也来吃这个煎饼果子了？”
卡尔海因斯挠了挠头：“那天晚上之后，我申请调任到南极那边了。”
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我得到的消息就是我要找的东西在那边，然后今天调令下来了。”
“啊...那恭喜你。”路重阳回道，其实他很羡慕卡尔这样的，有着自己明确目的的‘孩子’。
卡尔海因斯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想最后再尝一下记忆里面的味道，所以我专门跑过来了。”
两人在拿到各自的煎饼果子之后，便分开了。
路重阳也顾不着烫，冲着这个记忆中美味到足够唤起他的期待的食物咬了一大口。
还好，这门手艺并没有断绝传承，只是又一个轮回罢了。
一切都未曾改变。
......
吃着手上的煎饼果子，卡尔海因斯按照纸上所说的，找到了那家西陕小吃的店。
只见一个小姑娘坐在门牙儿，嗑着瓜子。
卡尔海因斯按照那张纸上写的东西，在柜台上排出了他好不容易在古玩市场淘到的九文大钱，清了清嗓子说道：
“温两碗酒，要一碟茴香豆。”
大花眨了眨眼：“你也是来找掌柜的，他的熟人啊！”
她把铜钱一拦一收：“等着！老板今天叫人来装修，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大叔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外貌的仿生人来到了店铺门口。
那些黑衣人一样的仿生人团体十分显眼，以至于卡尔下意识的忽略了为首站着的大叔。
大花挥了挥手，叫喊道：“啊，掌柜的！这个人是来找你的。”
其实她也很惊讶于那些抢镜的仿生人，不过在她的眼里，神秘的掌柜做什么都很正常。
“找我？”掌柜的大叔眉头皱了一下，几秒以后缓缓舒缓，“你是卡尔海因斯，你是来找鹰的吧。”
卡尔点了点头，看起来那个游戏的举办者并没有骗他。
“等下...”掌柜大叔虽然看着一幅和时代脱节的样子，不过看他从衣兜里拿出个人pc熟练操作的样子，果然人不能貌相。
“他现在的地址我给你发在你们两人的交流组里了，你记得不要传出去。”
然后他不再理会卡尔海因斯，转过头开始和那群好像搞笑电影中走出来的仿生人黑道团体开始交流。
卡尔知道，这就算是逐客的意思了，他打开了游戏软件。
是的，因为现在所有的聊天软件都被监控着，所以很多隐秘的交流都转到了各种游戏之中进行。
这可真是个有趣的办法。
从卡尔海因斯离开的方向，断断续续听见那些引人注目的仿生人在说着：“只要钱到位...”之类的话。
这都是什么人啊？！
......
......
距离上京1500公里外的太空
莫德雷德号避过了帝国一切的监控设备，来到了上京的上空。
五天前，虽然n.o口头上答应了乌鸦的要求，可是实际上它还是选择了最有效率的方式。
乌鸦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无奈了翻了个白眼，然后领着精卫坐上了穿梭机，登上了这艘完全由四叶草生物科技秘密建造的战舰。
也许是因为年龄的原因，比起智能眼镜或者植入芯片，两人还是更喜欢能够捧在手上使用的手机，现在他们各自在房间里找了一个蜷缩着比较舒服的角落在玩着。
乌鸦挥了挥手，结合他的思维信号分析，n.o将橙汁用一只动物形状的小机器人送了过来。
然后他向着精卫的方向喊道：“你要来点吗？”
“不用橙汁。”总是悬浮在她身边的显示屏上，则是出现了【饿了】二字。
于是乌鸦打了个响指，n.o结合过去的信息，一个饼子在后厨被类似3d打印的方式，直接用数据和分子制造出了成品。
其实，世界上绝大多数的进步都是懒人推动的，因为科技进步就是为了让人类在消耗着更少能量的同时，尽可能多的完成工作。
说的通俗点，就是偷懒。
精卫捧着还有些微烫的饼子，咬了一小口。
“味道和金乌他们家店里卖的没有任何区别......”
听到这话，乌鸦开始侃侃而谈：“毕竟是直接从数据层面还原出来的。”
然后他抬起头，看到精卫的悬浮板上【但是】两个字。
“但是？”
“没有制作食物的人所包含的心意。”【没有灵魂】
乌鸦不置可否：“至少在科学证明灵魂真的存在之前，我是不认可这种说法的。”
“叮铃铃，叮铃铃”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了舱室中怠惰的气氛，精卫的小脸显然有些惊讶，她想不到究竟是谁会在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
这时，一旁的乌鸦走了过来：“很奇怪？”
然后他把精卫的手指挪到了接听键上按下：“来吧，来听一听”
他将脸凑到了精卫耳边，细声呢喃道：“听一听那愚者所说的话。”
“好久不见，精卫。”
手机里传来熟悉的男声，精卫不可置信的看着乌鸦。
“你！”【是谁？】
乌鸦笑了笑，没有给予回答。
“好久不见，卫一帆......”
第一章 早已决定好的未来
帝国历283年3月31日，影子弥赛亚
卫一帆，永生计划最底层的研究员之一，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是这样的。
作为参与了计划的研究者之一，他自然是得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永生的权利。
影子弥赛亚，四叶草生物科技用数据在网络中制造的拟真空间，借用了旧日神话中乐园弥赛亚之名。
卫一帆看着下载资料的进度条，自言自语道：
“我认为，永生应该像人权一样人人拥有，而不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下载完成】
数据流自墙壁流出，两个电子守卫在他背后缓缓成型。
“还是被发现了啊...”卫一帆用自己的权限制造了两把手枪。
“嘭！嘭！”
在这两个守卫成型之前打爆了它们。
走出门，数不清数量样貌相同的电子守卫自通道两旁涌来。
“n.o，告诉我离最近的脱出点还有多远！”
幸好，在这种被判别为内部斗争的事件中，作为主脑的星云一无论何时都是保持绝对中立的。
【直线距离236米，按照最优路线需要前进1504米。】
“给我把直线距离用红线标出来，最优路线用蓝线。”
卫一帆说着，手上的双枪融化，流动覆盖全身，一身看起来很有冲击感的机甲出现在他的身上。
【如您所愿，先生。】
“我们拥有这些技术，为什么要垄断它们！”
随着他的咆哮，两把高振离子刀出现在他的手中，在这种近距离的群战中，高振离子刀这种次世代冷兵器比枪械好用的多。
在冷兵器时代，选择只拿一把武器而不是双持更多时候的原因都是因为力量的不足，而现在机甲的存在很好的补完了这个缺陷。
挑、劈、撩、刺，卫一帆的双刀舞得行云流水，他在这些电子守卫中穿插着前进着，如若无人之境。
随着面前最后一个守卫化作数据崩碎，卫一帆终于逃出了这栋大楼。
这时，漆黑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这些高级守卫可像那些没有意识的电子守卫，他们更类似于游戏主城中无敌的，保卫秩序的卫兵。
卫一帆看了看来自n.o的地图指示。
来不及了！
他将双刀架头顶，整个人朝着目标直线方向螺旋着发射了过去，他就像钻头一样穿过了中间的阻挡物，一头扎入脱出点。
“脱出！”
......
......
卫一帆自他隐藏起来的义体之中醒来。
他知道自己所谓的隐藏，在四叶草生物科技这个巨大的势力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但总好比什么都不做！这里起码准备了更多的逃跑途径。
这条逃亡的道路还有很远。
......
按照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作为四叶草生物科技的员工，卫一帆的前四种需求很容易被满足。
于是，在经过了二百多年的享乐后，他突然想要做一些更高尚的事情来自我实现。
究竟是梦想还是吃饱了撑的，我们暂时不置可否。
只要知道他为了自己的梦想，已经赌上了自己那本应该长久看不到尽头的生命。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用车载电话拨打了一个记忆深处的号码。
“嘟...嘟...”
卫一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话语，对这个自己巧合下认识的友人说道：
“好久不见，精卫。”
“你！”电话那头的女声有些惊讶，然后她调整了语气。
“好久不见，卫一帆......”
“我不知道我还能跑多久，只是突然想找你聊一聊，听听你的想法。”
“好。”
“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能选择自己的生与死。”
......
卫一帆向精卫诉说了自己那个宏大的理想。
“很美好的想法。”
卫一帆能想象到精卫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有的人却要阻止我的这个梦想，因为这样他们就不能再与众不同，高高在上了！”
“你说世上的人类为什么都这么自私！”
“智慧生命，都是自私的，都只有在满足了自身之后才会展现出无私与仁慈，你永远不能指望一个快要饿死了的乞丐把最后的食物分给另一个人。”
“当然，那两个乞丐相互之间有深厚的情感这种情况轮外。”
“那他们也不应该阻止我把食物分给他人！难道拥有着理想并且去做也是一种罪吗？！”
“不...”精卫停顿了几秒，“这世间没有有罪的想法。”
“这世间的罪恶只有一种，那就是弱小。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完成的梦想，就是妄想，就是白日梦。”
“金钱、权利、智慧、力量，这一切汇聚成的强大，这才是我们这些智慧生物之间唯一的正义。”
“你的理想很美好，可能比你自己描述的，比我根据所闻想象到更加美好的多。但是，你并没有完成这个梦想的力量，即便是认清了这一点，你仍旧去做了，这便是你的罪。”
卫一帆自嘲的笑了笑：“我以为这个理想会吸引很多志同道合的人。”
“人活着，终究是要独自前行。”
“嘭！”
远处而来的狙击穿透了卫一帆的胸膛，他精心准备的能量罩还有特意加厚了的车辆外壳都没有保下他的性命。
他死了。
跟他那伟大的理想比起来，他死的如此卑微。
在手机落下的途中，精卫的声音再次传出：
“再见，我的朋友。”
......
望远镜中，被毁的义体启动了自爆程序，最终引起了车辆翻滚着殉爆。
在确认任务目标死亡之后，两名真理会下属的站着人员决定前去回收残骸。
毕竟他们的科技水平远超帝国，流出去一点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这时，他们的耳边传来了一个美丽的女声：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们都把别人打爆了，还要去摸尸捡战利品嘛？”
两人瞬间开启了暗衣的隐形，手中的枪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击。
林依琪的任务就是牵制住这两个人，非常轻松。
果然，跟着李林混才是最省力的。
“我们来玩个游戏～”
......
看着李林手中的灵魂晶石，楚天疑问道：“你是叫我把这个送回过去。”
“嗯。”李林点了点头，“和乌鸦的约定，还有为了完成这个循环，你的能力用起来比我方便。”
“你也能做到？”楚天眨了眨眼，“要不...给我看看你的能力？”
然后他耸了耸肩：“而且你又不用耗gates值。”
“好吧。”
李林从背后抽出了一根棒球棍，将灵魂结晶高高抛起。
“走你！”他一计猛抽，灵魂结晶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天的嘴也跟着抽了抽：“刚刚...我好像看见你抽碎了。”
看着地上几片亮闪闪的碎片，李林打了个哈哈：
“是错觉吧。”
第二章 渴求永生的人
这是在帝国或者说联邦统一之前发生的故事。
......
卫一帆躺在学校的大草坪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欣赏着从天空中的云到地上的人们之类种种。
宁州温暖的海风吹得他眯着眼，今天又是美好又怠惰的一天。
“真是美好的世界...”卫一帆嚼着嘴里的茎杆，略带甘甜的草汁充满了他的口腔：
“要是我能这样永远的活下去就好了。”
这种堪称完美的天气，自然有许多男女来这片学校中的大草坪翻滚翻滚，仿佛空气中都充满了青春荷尔蒙的味道。
“咳...咳咳。”
卫一帆摇了摇头，吐掉了嘴里那根已经快要嚼到头的狗尾。
“又到了动物发情的季节。”
他从小就和其他的孩子不同。
在同龄人还在玩乐亦或是流于事物的表象的时候，他已经很轻易的解析这些东西的本质。
就好像已经有了未来的记忆一样。
“人类真是一种无趣而傲慢的生物，我也一样。”
说到底，人类所作所为所有的意义，都是被教育，被塑造甚至自己给自己加上的。
在卫一帆眼里，人类和蚂蚁、珊瑚虫以及蟑螂这类被本能所控制的生物的区别，只不过是自以为是的给自己的本能所为加上一个所谓的意义。
“而现在，我在这里所想所下的定义，也不过是一种傲慢。”
他不是一个孤僻的人，只不过是和那些动物一般幼稚，又盲目自大的动物玩不来罢了。
在很小的时候，他的祖父便因为癌症而去世了。
虽然每一个人都会经历亲人的离世，但心中的感觉却是各自不同。
有人在悲伤之后选择了遗忘，并且告诉自己生活还要继续；有人从此一蹶不振；而在卫一帆眼里所看到的是...
“人生悠悠数十载，绚烂如花，亦脆弱似晶。”
财富、权利、知识，无数追逐这世间的这些东西，并为之疯狂。
最终也不过是一捧黄土，被遗忘。只有那些在各个方面最为突出的，才会被记载在人类的历史上，用以给后人瞻仰、唾骂亦或是笑谈。
卫一帆认为，他们都错了，舍本逐末，错的很离谱。
他喜欢阅中各种不同的世界，喜欢研究学习科学与真理，也喜欢财富和权利，但这些的前提是，他能永远的活着。
如果说刚刚这些是爱好，那他对于那生命的结晶之花便是一种狂热的追求，并因此定下了未来人生的道路。
“我想永远活着。”
明白这个道理的这一年，他十岁。
......
网络是个好东西，如果你足够聪明，懂得辨析真假的话，能在上面获得许多的信息。
在广泛的了解当今各类科技发展程度之后，卫一帆决定，选拔生物专业。
一晃眼，卫一帆到了十八岁。
他的成绩在整个汉联邦都算是拔尖的除去梅国语的话。
可惜在整个汉联邦的各项考核中，梅国语的分量可比他们的母语要重的多。
梅国语确实有用，交流、学术、翻译文献甚至是玩游戏的时候都能用到。
不过在现在的汉联邦，梅国语的重要性被过分夸大到了一个能够让未来书写历史的人笑出猪叫的程度。
卫一帆不知道为何自己脑中会出现‘未来书写历史的人如何如何’这种想法，不过他的天赋让他很轻易知道这件事背后的原因。
利益。
各类梅国语教育培训产业，这可是一块儿足够大的蛋糕，而且梅国语在汉联邦的重要性越重，这块儿蛋糕上的奶油就越足。
商人为了利益连国家都能出卖，这种仅仅只是有可能埋没偏科人才的行为，做起来自然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就算是天才，也有不擅长的东西。”
是了，卫一帆认为自己就是那偏科的大才，就是把一般人才的人还要再往上抬一点，捅破天了的那种。
也许应该叫夫才？
其实卫一帆并不是学不好，根据他的计算，自己要花上同龄人平均1.618倍的时间，才能取得相同的成绩。
这梅语它就是不过脑子啊！
于是他就放弃了学习这项吃力不讨好的语言，转而将时间投入了广泛的了解资讯、前沿科技以及科幻小说等等......
毕竟根据他的推算，再过十几年ai翻译就会走向成熟。
......
卫一帆肯定不会郁郁不得志，甚至到处叫嚣什么的，因为这些行为没有任何作用。
相反，他一直过的很轻松愉快，每天该吃吃，该喝喝。
他无力改变现状，至少现在是这样。
所以他在自己的高考成绩范围之内，选择了一所生物专业最好的大学。
......
现在，即将进入大四的他，早已开的为考研的事情努力学习着。
保研？梅语不好拿什么保。
这是他计划的开始，首先，各大院校的内网的ip，可以直接在他们购买了的网站上下载学术论文，保持文献的阅读量和学术前沿资讯的了解。
虽然大学的ip很好通过黑客手段获得，但，梅语不好拿什么黑？
其次，为了完成自己的永生计划，必须要进入到一个设备足够完善的实验室中。
所以他必须考研读博，视情况还需要去生物科技比较发达的国家留个学。
专业课和政治对卫一帆来说都是小意思。
所以，问题又回到梅语上了。
卫一帆曾幻想着制造出一种能够根据基因不同而表达不同的细菌或者病毒，它在感染后会识别细胞内的dna，如果是汉州人那就只表现出感冒等症状，如果是其他人就表现出烈性致死症状，从此全世界都只说汉语......完美！
好吧，只是幻想一下，谁又没有yy过呢，只不过每个人的内容不同罢了。
晚上，卫一帆为了不打扰到舍友，跑到了外面去，用他那仅仅只有他人0.618倍的效率背着单词。
人是善变的，理想，爱情等等一切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之中改变，再美其名曰说是自己成长了。
但卫一帆没有。
“我，从未改变。”
“我只想活着，永远！”
......
学校的位置有些偏僻，周围也没有什么店家，此时的道路上，只有卫一帆一个学生。
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两个醉汉恰巧看见，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开始跟踪他。
然后，一记闷棍自后方猛击向卫一帆！
第三章 觉醒的记忆
在昏倒前，卫一帆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些话。
“黑皮，这小子身上没钱啊。”
“你懂个屁，现在这些小年轻都是用手机...那个叫啥啥宝的东西，钱都在那里面。”
“那咱们拿走他的手机？”
“老瘸你真是跟不上时代了，我前两天下载了个探过路，还要输密码，麻烦滴很。”
“那咱们只能把这娃子绑走？唉，这两年搞钱真的是越来越麻烦了。”
“是啊...一点也不方便。”
......
......
光！
在脑海中，一块闪着光的晶石碎裂。
无数记忆涌现而出。
乱......
契约者？超能力怎么可能存在在现实世界中！
这不科学！
不对，不应该这么武断，很多不能被科学解释的东西只是因为现在科技水平太低，科学应该是一种更加包容的东西。
科学是天！
“我们隐藏在人群之中，沉默的记载着历史和真理......”
法亚之门！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遗迹！
法亚只有半个星球，太阳系外都是法亚之门制造的星空投影？
这不可能，一个比一片大陆还要小的机械，怎么可能能控制一个星系，甚至宇宙！
不，不能拿现在人类的科技来思考异星文明。
这些是什么？
我到底怎么了？
这里是哪里？
我在哪？
我是谁？
“......我认为，每个人都应该能选择自己的生与死...”
“好久不见...精卫。”
......
......
不知过了多久，卫一帆醒了过来。
其实那一记闷棍并不能让人昏迷这么久，只是机缘巧合下让卫一帆觉醒了记忆。
两人用的是在垃圾场捡来的棒球棍。
不过两个无赖哪里懂这么多，他们还以为自己下手太重，差点把人打死了。
卫一帆闭着眼睛，假装还在昏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手被尼龙扎带缚在身后。
这时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出现在意识中的契约者面板上。
有些像是游戏里面被锁定了的技能，六边形的面板呈现出一种灰暗的颜色。
【error: 629 the port was disconnectedthe remote machine】
首先假设自己的记忆还有所见所闻都是真的，而不是被敲疯了以后出现的幻觉，这是一切的前提。
根据未来的记忆，法亚之门还处在一种半关闭的状态，契约者大部分能力都被锁定禁止使用，并且不会有新契约者诞生。
直到六年后，法亚之门被重启，契约者现世......
现在，只能暂时把这些杂乱的记忆放在一边，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从二人的对话中可以得知，他们是求财，喝醉酒以后恰好看到了自己在外面，周围又没有什么监控，于是一时起意。
这种冲动型的犯罪，对于受害者来说是最危险的。
除去特殊的天才，绝大多数一般人在冲动犯罪之后都会六神无主，所以他们的思维会在慌乱、后悔、对将要到来惩罚的惊惧与无名的愤怒之中跳跃循环。
于是，这些人在三流侦探片与普法节目的‘教育’下，很有可能会选择杀人抛尸，以及毁尸灭迹。
虽然一点都不专业操作使得他们之中九成以上到最后都会暴露，但事实无数次的证明他们就是一群怀着侥幸心里，对这种加重自己罪孽的行为乐此不疲的人。
对比起来，那些有详细计划的犯罪分子简直是业界的清流，受害者的存活率要比在冲动型犯罪中受害的人高的多。
当然，如果他们本来就谋划着杀人的话......起码也能死的明明白白。
好几个逃脱的计划出现在卫一帆的脑中，然后他排除掉了会被打的...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喜欢挨打。
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头，做出很痛苦的样子，咳出了几口血。
“黑皮！这小子真要被你敲死了！”
“不要过来！”卫一帆用咳嗽的振动掩盖住自己将束带在背后摩擦的动作。
“我身上有病毒！”
他尽量把自己的表情做的夸张，恐惧是会传染的。
看着面露疑惑停下的二人，卫一帆接着‘痛苦’道：“这里这么荒凉，突然建了一个这么大的学校，你们不奇怪吗？”
卫一帆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很有扇动力的语气说道：“这里其实是政府的秘密研究机构。”
阴谋论，底层民众最喜欢的东西，广泛出现在各类娱乐作品中。
“我们每个学生的身上都有特殊的病毒。”
在卫一帆的想法里，任何一个正常人的人都是不会相信的，所以他还准备了后续的谎言来拖延时间。
“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两人这种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些慌张的样子，想来是信了大半。
卫一帆心中一阵无语，准备了那么多的想法和喂了狗一样。
算了，他们蠢也是好事，对付蠢人自有对付蠢人的办法。
魏煜凡黑着脸：“我们这些学生身上都装着定位装置的，你们抓我这件事肯定会被政府知道的。”
这是威胁。
转而他话音放缓：“不过只要我回去了，就没有什么大事。”
这是安抚与诱导。
然后他看着二人变换的脸色，笑着对二人说：
“两位大哥其实就是缺钱吧，我们这里缺很多的人，我只要回去给里面的人说两句，你们就能来工作了。”
再加上以利诱之。
终于，尼龙扎带被解开，卫一帆恢复了行动能力。
“恢复！”
契约者仅有的几种可以使用的通用能力让卫一帆的身体迅速恢复巅峰状态。
记忆中的战斗技巧让他很轻易的打昏了这两个被酒色掏空的混混。
......总感觉太简单了，简单到卫一帆心中出现一种自己在骗小孩儿的错觉。
虽然看样子可能再忽悠下去俩傻冒都能把他给放了，但卫一帆还是喜欢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上。
用剩下的尼龙扎带将二人的手用更加专业，不容易被磨开以及挣脱的方法捆在身后。
接下来，卫一帆取回了自己的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虽然他也想过从实验室拿点肾上腺素给二人过量注射什么的......但是，太费劲了。
在等待警察到来的过程中，卫一帆用一根扎带在手腕上还原出了勒痕，把手放回刚刚的位置，摩擦破了自己的表皮，然后用衣服包着手拿齐那个棒球棍给自己很很来了一下。
真疼...不过为了掩盖契约者恢复的能力这些都是必要的。
然后，他下楼买了一瓶可乐。
这时看着缓缓醒来的二人，卫一帆的心中起了恶作剧的心思。
“我们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两个都会被当成实验的材料！”
他们的反应真的好有趣啊！
......
警察赶到了现场，在做完笔录时，都被这两个蠢贼给逗笑了。
直到被拉上警车，二人还在高喊着不想被拉去做人体实验之类的话。
这也算是卫一帆对二人帮助自己觉醒记忆的感谢，希望他们能够改过自新，从新做人。
善哉善哉。
卫一帆拿着可乐，对着警车离去的方向示意：
“干杯！”
“嗝...”
第四章 永生计划
再过两天，就是卫一帆他们专业这一届学生毕业答辩的时间。
各在东西的舍友，也陆续回到学校，再次齐聚寝室之中。
今天晚上，兄弟四个人一起去吃了个饭，喝了点酒，回到寝室之后都不怎么能顺利的入睡。
于是，众人便在这种微醺的气氛中开始了卧谈会。
至于主题，无非就是喜欢的女生，世界上的各种诡谈奇事。有时候说说理想，谈谈抱负，再畅想会儿以后的日子。
对了，还有每一个卧谈会都必不可少的天下大事。
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但男人们还是喜欢在这种私下里谈谈国家，关心一下政策，军事，分析一下国际形势，各种乱谝。
因为他们知道，这里是他们进入社会之前最后的乐园。
至此之后，再没有这种几乎无关利益的友情。
再没有能够完全掏心掏肺畅谈一切的友人。
......
......
“你们知道吗？昨天已经被确认灭绝的渡渡鸟又在毛里求斯岛上被发现了。”
“嗯，企鹅群还有微信群里面都在传。”
“最近两年好多过去确认灭绝的动物都被发现了，斑驴、澳米氏弹鼠还有旅鸽这些。”
“你们说会不会是近几年要全球灵气复苏了啊，就跟小说里说的那样？”
“那以后我也能修仙了，哈哈。”
“有可能......”思考着自己的记忆的卫一帆下意识应道。
五年后法亚之门被再次启动之后，契约者再次出现在世界上，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一切真的是跟小说里灵气复苏无比相似。
“哇！这不科学，凡哥你这次竟然没有反驳灵气复苏修仙这类东西这根本不科学！”
“......我觉得科学应该是更加包容的，假如这一切真的出现，我相信科学也能逐渐解明所谓灵气复苏的原理。”
说道这里，卫一帆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我倒是觉得北半球的无归之海更难用科学解释一点。”
“专家不是说了吗？有巨型海兽会袭击船只，那里的磁场会让机器失灵，迷雾中还有毒素和致幻的成分。”
“信他们个鬼呦，那些专家还说过空腹吃饭是慢性自杀，一天到晚手机开机是慢性自杀，最后算下来我一整天就光自杀了。”
“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说法......在北极的深海中，有一群怪物。不可以谈论起它们的名字！它们是恐怖的、拥有伟大力量的古老存在，在上古时代曾经统治地球，被我们人类所传颂的神明封印，在深海之底永眠。”
“但现在，从噩梦中再临的灭绝生物，飘荡着用不消散的迷雾、自发现便无人归来的海域，复苏的神秘力量，种种迹象表面，它们...就要醒过来了！”
“卧槽，你这个想法牛逼！”
“我不信他这么有文化，让我查查百科......来来来我给大家念一念，这是梅国作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根据水手们的传说结合自己的想象写的克苏鲁神话，由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整理完善、诸多作者共同创造的架空传说体系，我就说你小子怎么突然这么知道这么多的。”
卫一帆的话突然插了进来：“你们有没有想过，法亚其实只有半个星球，外面的宇宙都是投影？”
“大佬你这想象力真的丰富。”
......
要么就是我疯了，要么就是这个世界马上就要疯了。
......
时间来到了答辩的日子，每个学生都按照着开题报告时做出的，安排好的题目和计划按部就班的讲述着。
终于，轮到卫一帆走上了讲台。
随着ppt的打开，人类永生计划这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评委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并不是他们手中拿着的那份答辩论文中讲述的题目。
是的，卫一帆换掉了自己答辩用的ppt。
“各位老师，下午好！”
接着，卫一帆没有解释，同时抛弃了一切繁文缛节，直接切入了主题。
“请扪心自问，诸位是否渴求永生？”
“我自己的答案是当然。”
“现在，我将从五个方面来讲述这个人类永生计划。”
......
......
他的这些想法放在现在，很多都是太过超前乃至于疯狂的。
最终，卫一帆离场了，他并没有去回答评委老师很多的质疑和问题。
因为这些问题他没办法回答，科学是严谨的。
总不能说自己来自未来，这些东西在未来被一家叫做四叶草生物科技的公司实现了之类云云。
这简直比学术造假还要扯。
未来的他只是一个底层的研究员，很多数据与细节都不得而知，他知道的只有结果与大致的过程。
卫一帆还不屑于为此造假。
说到底，这次答辩也只是兴趣使然，反正那张毕业证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接下来，卫一帆就要去接触精卫，接触那个未来最强大的契约者契约者组织，接触那个传说中的男人。
他已经为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卫一帆用自己的手机给父母、室友还有关系较好的朋友都留下了信息。
【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相信你们已经联系不到我了。
不要惊讶，不要畏惧，我只是去验证一些小事。
在五年后，位于南极大陆的法亚之门将会再次开启，那些传说中的，神话中的力量将会再现于世。
我没有疯，相信我这样说你们也不会相信。
但！请谨记！
远离无归之海，还有把自己存在银行的资产买成金放在自己身边。
即便是假的，这样做也不会亏。
时间会证明我所说的一切，让我们新世界再见。】
卫一帆将原本的手机在了寝室中，提上自己的箱子，坐上了一辆不需要身份证的长途大巴。
现在他手上的手机，是提前在地摊上买的二手货，还连带着批发了一堆不需要登记身份证的手机卡。
要不是看在他买了手机的份上，老板都不会卖给他那么多。
卫一帆挑出了一张，用这个手机号注册了一个企鹅号，然后将类似刚刚发给亲朋好友，不过更加正式的话语，给他能在网上查找到的所有政府的邮箱中都发了一份。
说实话，卫一帆还是很爱国的，至少他觉得自己的国家比未来那个法亚帝国要好的多。
要是他的提醒能被重视，相信未来肯定会有所改变。
想到这里，他自嘲的笑了笑，他知道自己的提醒多半会被当成垃圾邮件或者疯言疯语。
“我已经警告过了。”
“他们的命运现在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