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电话
卫一帆在一个小乡村附近下了车。
讲道理，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是杀人之后寻找抛尸现场一样。
来到一片没有人的荒野，他将拉杆箱打开，从中取出了一个不算小的月饼盒。
盒中所装的，就是他准备好和那个组织接触使用的道具。
其中包含两部手机，拼接网上买来的各种材料粗制滥造的机械臂，成比例混合好的氧化铁与铝粉，氯酸钾，镁带，最后还有一个打火机。
机械臂与其中一台手机相连，会在接到电话的时候按下接听与另一台电话的拨打键。
在挂断电话之后，它会操作打火机点燃镁条，然后“嘶”的一声，一切都不留痕迹。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物理隔离，虽然卫一帆购买的电话卡都是不记名的，但那个组织还是可以追踪到信号来源于哪个基站，结合监控，卫星等等手段，最终追踪到拨打者的所在。
现在，卫一帆通过这个装置，手拿手机a远程拨打手机b，机械臂在按下接通以后，再按下手机c的拨打键，拨打预先输入好的精卫的电话，手机b与c之间有着物理上的隔离，在无法使用契约能力的当今十分安全。
如果他们找到了盒子所在的位置，这时卫一帆只需要挂断电话，铝热反应那超过两千度的高温就能让盒子、机械臂以及两台手机全部化为灰烬。
即便是那个组织再神通广大，也只能获得手机c的一切信息，而使用手机a的卫一帆仍旧安全的隐藏在幕后。
当然，这只是为了在谈崩的情况下的安全保证，为了做这个装置花的钱卫一帆老心疼了。
一盒月饼（月饼已经下肚，盒子再利用），两个二手手机，再加上机械装置和铝热剂那些杂七杂八的原材料。
想想近一年老干妈就着馒头当饭吃的日子，卫一帆如是想到，如果谈妥了的话，一定要回收！
为了防止火灾的发生，在清理完周边一小片的杂草以后卫一帆才坐上车离开。
这时他回忆起了记忆中的一段对话。
......
“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不换手机号码啊？”
“因为我给所有的朋友都说过这个号码，总会有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去踪迹，虽然我知道他们很可能是死了。但我希望无论何时，假如他们能回来的话，都能拨通我的电话。”
......
“你是谁？”
听到记忆中的声音，卫一帆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脑中觉醒的记忆确实没有问题了，他回道：
“好久不见，精卫。”
“你是谁？”
“我是你的朋友，你未来的朋友。”
“我不信。”
“你一直没办法使用普通契约者调节年龄样貌的能力，虽然你一直说不在意，但其实还是很在意的。”
“现在我相信你认识我，我认识的人之中会时空类能力的就那么几个，他们不会来做这种事情的，还有现在契约能力并不能使用。”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我，我没办法证明自己来自未来。双色球或者彩票号码，过了二百多年我早就忘了。”
“不过证明咱们认识倒是挺简单的，让我想想...你左腋下面有颗痣算不算？”
“......我相信你了。”
“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是我的朋友，无论来自未来这一条是不是在骗人，无论是处于开玩笑或者其他的什么无聊的目的，你都是我的朋友。”
“跟普通的人类比起来，我的朋友并不算多。所以，你到底是谁？”
“抱歉，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的名字和其他信息。虽然我们在某个未来是朋友，但不代表这一次没有可能成为敌人...虽然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但这一切还要取决于你的伙伴们的选择。”
“总之，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很开心。能让李林接一下电话吗？”
“好，他就在我身边。”
电话里对面变成了一个男性的声音：“请问你是？”
这时，卫一帆想起了记载历史传记中李林与他们四叶草生物科技神秘的领袖乌鸦相遇的情景。
很多原本保密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展现在民众面前。
虽然在法亚，由于各类时空能力的存在，有许多东西的保密时间被拉的更长。
不过现在这段时间的一切并不在这个保密的范围中，因为这段时间法亚之门并没有开启，契约者的能力无法影响到这一段时间。
卫一帆想起，乌鸦在李林的帮助下，带着预言回到了这片没有契约力量的大地。
他如是说道：“人类正处于危险之中！”
“黑暗之潮已经再次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处于了战争的边缘。”
听到了这句话，李林沉迷了几秒，然后问道：“是谁告诉你这段话？”
“是未来的你，我带着预言而来。”
“这段话最初是谁所说？”
虽然卫一帆并不知道这些对话的意义，但他还是照着史实记在之中的内容回道：
“是麦迪文。”
“我相信你。欢迎归队，乌鸦！”
此时，卫一帆心中有些慌乱。
他竟然就这样相信我了，还因为这几句话就确定我是乌鸦！
那真正的乌鸦找上门了该多尴尬啊。
“无需疑惑我为何会知道你的代号，乌鸦。这段预言来自另一个时空，它本身就包含着很多信息。”
“当然，只有我知道。”
“现在你的位置是在梅乡岛那里是吗？我马上派人来接你。”
卫一帆半蒙半骗道：“不是，那里只是我做的一个小机关，我为了防止过去的你不相信我，因为法亚之门还没重启。”
“哈哈，你还真是谨慎，不过你怎么确认现在的我不是在用这些话搪塞你，骗去你的位置呢。”
卫一帆只能硬着头皮道：“没法确认，但我仍旧选择相信你，还有我未来的伙伴们。”
“那就请你回到那部手机附近吧，神秘的乌鸦先生。”
“好，我们到时见。”卫一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没想到，自己仅仅是想谈一下合作的事宜，说着说着就把自己搞成了骑士团中的一员，还是带着使命的那种。
他真的怕继续聊下去就会暴露，虽然等他混入了骑士团还是要和李林他们交流。
但这段时间起码还可以梳理一下，做个计划什么的。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很，非常，特别重要的事情。
当他挂断电话以后，机械臂会启动点火......
“啊！！！我的手机！”
第六章 四叶草
卫一帆怀着无比心痛的心情回到了梅乡岛，这种心情就好比在吃汉堡的时候先吃完了外面的面包和生菜，然后肉饼掉到了地上那样。
正如李林所说，卫一帆确实在担心李林是在骗自己，或者加入之后暴露等等。
但现在加入李林的组织是最好的选择。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机会，只有这样才能最快的爬升、获得资源以至于将脑中的未来知识转化成势力。
为什么卫一帆没有选择像他所看的那些小说中的人，自己组建势力这条道路？
时间和资本。
还有五年法亚之门就会被启动，契约者就会出现，现有的秩序将会被打破。
卫一帆没办法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从零开始...要是给他五十年还差不多。
他没有原始资本，没有第一笔钱来启动这一切，他脑中的知识技术都是需要实验验证还有材料和仪器支持的。
他也想过选择出售一部分知识，但信任的问题终究存在。卫一帆一不是什么科学大牛，二没有什么大势力在背后，别人根本不会信任他的技术是真的。
现在世界上的骗子太多，弄得人与人之间根本没办法相互信任，甚至在幼儿园最开始教会孩子们的都是如何去怀疑别人而不是如何信任。
积累信任是需要时间的，而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拿出的完整的实验方案和预期结果让别人去做一遍？且假设他们相信了，并且照着去做并得到了完美的结果...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给钱。
你说你有更多的想法？嘿嘿嘿，这里有无数种成本更低的能让你这个没有社会地位的年轻人把一切说出来的方法。
发表论文？现在发表论文也需要中都需要著名在何时何地用什么厂家的仪器试剂做了实验，而且不少论文还看人的学术地位。
试剂很贵，而高精尖仪器又不是他这个本科生能够接触的。
注册专利？专利也只不过是资本们的游戏，注册了专利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那些yy出来的小说，是为了让读者姥爷们更爽，为了让主角在初期神速发展，而删去了不少配角的智商。
其实时间、社会地位与人脉关系等等都可以当做一种资本，那说到底，还是缺少原始资本的问题。要是卫一帆现在的身份是专家或者教授，他自然有别的道路。
但他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本科生，在汉联邦，这样的学生太多了。
......
宁州离上京并不算远，当卫一帆回到那片荒野的时候，一架中型直升机已经停在了旁边。
看到卫一帆走了过来，一个浓眉大眼的人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
“欢迎！乌鸦...或者说卫一帆先生。”
他就是李林了，这张一看就是坚定革命人士的脸卫一帆未来在各类书籍，影视作品以及纪录片中看了无数次。
似乎是预料到了卫一帆的惊讶，后面一个戴着眼镜的眯眯眼青年人说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瞒住我们？”
卫一帆回忆了一下，这个人应该就是杜鹃，在外界不算怎么出名的一个人。
“应该是根据购物信息吧。”卫一帆的惊讶只出现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道，“可能是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我之前一直是片段的记忆，直到一年前才完全想起来。”
旁边那个歪着头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就是精卫。
虽然契约者能够修复身体，但这种修复仅仅是限于外力所造成的伤害，而不能修复先天的一些问题。
举个例子，假如一个人出生就缺一条胳膊，那使用了gates值恢复完成之后他还是缺一条胳膊，而如果这条胳膊是那个人初一那年宣称自己是不怕事的扛把子被卸掉的，那不管多久以后他成为了契约者都能恢复。
据说精卫是先天的面瘫...其实她内心活动很丰富，所以在未来，卫一帆给她做了个读取脑波的装置配套悬浮板，用来协助表达内心的想法。
“走吧，先回上京本部，咱们在路上聊。”一个坐在直升机上的紫发女性说道。
外表十几二十岁的样子，不过卫一帆知道她可是‘不死鸟’，和李林一起创建骑士团的元老，差不多活了上千年的人...
一行人上了直升机，这时杜鹃再次隐晦曲折的向李林问道：“我说李林大哥，你怎么就这么相信他所说的呢？”
李林挠了挠头：“他能说出那段话，就算不是和未来的我有关系，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不管是哪一种，我都要把他拉进咱们团。”
“你就没考虑过他只是被推到台前来的人？”杜鹃撇了卫一帆一眼，“我们在唐朝的时候已经把法亚之门关闭了，自此之后不可能再出现契约者，而他的出生记录与家人我们都查过，全部是真的。”
卫一帆盯着杜鹃，从口袋里掏出了小刀。
这是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只见他右手拿刀，在自己左臂上猛地拉过，一道血痕出现。
“恢复。”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卫一帆的双眼一一扫过众人，然后盯着杜鹃道：“我相信这比什么解释都有力。”
其实，他很慌。
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了一遍记载在传记中乌鸦所说的那句话，李林就如此信任他，并认为他就是乌鸦。
不过这时候，不管内心再怎么慌，都得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还好，看着他们的表情，是瞒过了他们。
这时李林同时拍了拍杜鹃的肩膀：“相信我的判断。”
然后他转头看向卫一帆：“你有什么需要和打算吗？”
卫一帆想了想：“给我一个伪装用的正经的职位，我不想要父母担心。”
然后他又想到了未来那个自己所服务的庞大公司，不知道是出于恶搞，还是畏惧不知深浅的李林知道什么。
“我要成立一家公司，名字叫四叶草生物科技好了。”
闻言，李林说道：“既然你们俩这么聊的来，那就让杜鹃来协助你，刚好他也是我们这边负责管理财务的，他的家族也是我们最大的赞助商之一，名下的科技公司可以援助一批器材给你。”
两人同时说道：“谁和他聊的来了啊！”
“看，这不是同步率很高吗？”李林点了点头，显然对自己的这个安排很满意。
“嗯，就这样。”
第七章 赤月之变
根据科学的解释，“红月”的产生，实际上只是光线折射的作用。
媒体最终所说的“红月”，也只是发生月全食时，太阳光通过地球两侧的时候，波长较长的红色光线通过折射照射到月亮上面，再从月亮上面反射到地球上面，让陷入黑暗中的人们看到红色的月亮。
总之，这件被法亚后世称作“赤月之变”的事件，发生在一个红色月亮的夜里。
虽然是在平行世界，但由于惧怕横行多次元世界的河蟹大神出没，我就不在这里打出那个也许永远只会在我的设定集中出现的时间了。
在约莫着十几年前，世界上很多顶尖科学家联合发起成立“全球诺贝尔奖科学家协会”。
然后他们为了吸引更多跨国界、跨专业领域的顶尖科学家加入协会，经协会发起人一致商议，将协会扩大为“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world laureates association，简称wla)”。
这个事件最初的源头是在wla的一次会议上。
阿尔伯特威斯曼，任何一个在此之后的法亚人都会从各类课本文献、新闻资料甚至文学作品和游戏中无数次了解到这个名字。
为了给大家讲这个故事，先得提到另一位在人类历史上“背负盛名”的人。
托马斯米基利。
他是一位梅国机械工程师和化学家，曾担任梅国化学会长靠着自学的几年化学知识和“我寻思估摸着大概没问题”的精神，发明和应用了四乙基铅和氟利昂这两种鬼东西。
相信稍有常识的诸位都知道，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氟氯昂会对臭氧层造成破坏，现在法亚南极上空那么一大个窟窿就是这么造作出来的。
而铅中毒使得人的智力、学习能力、感知理解能力下降，注意力不集中、多动、易冲动，并造成语言学习的障碍。
总之，如果诸位出现了以上症状，骂一骂他总没错；但如果是诸位身边出现了这样的人，请多给他们一些关爱和谅解。
毕竟他们也只是可怜的患病者，在1923年四乙基铅公司创立之前，地球的大气里几乎没有检测到铅的存在。
米基利也因为他这革命性的“发明”，被称为“地球历史上对大气影响最大的个体生物”和“历史上杀戮最多的个体”。
好在终于有一位名为克莱尔卡梅伦帕特森的英雄站了出来。
我必须得用一些笔墨来谈一下这位英雄，因为这段事迹并不应该被掩埋在历史中。
通过测定铅的同位素的含量，他在1956计算出脚下星球的年龄约为45.5±0.7亿年。
在进行这项当时的人并不重视的研究时，他发现自己很多样品都受到过铅污染，进一步的研究让他发现铅工业是大气和人体内的铅含量急剧上升的原因。
因此，帕特森的余生全部致力于呼吁人们在意铅进入环境而造成的污染。
经过深思，帕特森决定发表论文讨伐含铅汽油的使用。他在1963年发表了长达四十五页的论文，由于是专业科研报告，普通人并没有感觉，但是一直进行铅无害误导性宣传的资本家们马上意识到了危机。
他们找到了帕特森，要求他放弃对抗宣传，承诺提供经费让他研究其它课题。
帕特森并没有屈服。
之后，他的研究经费被中断，而政界、财团、学术圈、媒体圈、宗教组织等等（众所周知，邪恶的西方的一切都是被那些大财团所控制着的）纷纷暗中施予迫害，很多与帕特森接触的媒体和机构都受到很大压力。
之后很多年，帕特森一直收集更多的证据，开始不断投稿、演讲。
1970年，梅国国会制定“洁净空气法案”。
1978年，发布一份报告揭露生活中的各种铅污染。
1996年1月1日，梅国所有汽油无铅化，帕特森二十多年的努力终于成功，但是他却没能等到这一天。
请记住这位名叫克莱尔卡梅伦帕特森的英雄，他持续二十年以上与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一群人对抗，最终拯救了那些99%以上根本不知道他名讳的人。
可是已经造成的污染却无法逆转，铅深入到了人类世界的每个角落......
也许这就是导致我们身边傻【哔】越来越多的真相之一。
故事回到阿尔伯特威斯曼，我相信你们已忘记这个名字了。
不管他是突发奇想还是继承了那位大英雄帕森特的意志，总之自前几年开始，这位涉猎比较广泛的科学家就开始研究在人们停止大量使用含铅汽油等含铅工业产品之后，铅在大气、海洋以及生物体内的变化趋势。
但就好像在研究星球年龄时恰好发现了铅污染的帕森特一样，他也恰好发现了一个让他不敢相信的，绝望的事实。
他起初并不相信，但本着对实验数据和事实的坚信，他还是将数据和自己的推论告诉了wla中一些其他领域的专家。
他们动用了庞大的资源，使用了无数种实验方法。
那个数据没有改变过，美丽、唯一、令人绝望的它好像在嘲笑着徒劳无功的众人。
最终，阿尔伯特威斯曼决定在wla的下一次会议上公布这一切，用自己的办法。
他坐在台上，脸色差的就像刚刚下了手术台一样：“我们人类一直乐观的认为核聚变能是一种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新能源。”
他比哭还难看地笑了笑，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道：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种乐观就和猴子觉得自己吃不完树林里的果子或者野蛮人觉得树林里的木头永远不会被砍伐完一样...毕竟随着文明的发展，消耗的能量也将倍增。”
“但是！”忽而，他的神色更加严峻：“我今天想要告诉大家的可能是一件更加绝望的事情。”
“我们也许并没有整片树林！”
随着他的操作，每个人面前的小屏幕中都出现了一份文件。
在其中，有详细的各项实验数据，而所有实验的结果都表面，人们一直未能突破探索的无归之海甚至北半球都并不存在！
对海洋的生物标记放生以及对海洋内元素的变化趋势的，法亚的的海洋面积和海水储量可能比所有人预料的都要少的多。
对大气的实验更是获得了法亚星连空气储量都只有一半的这个现实。
人们打破封建迷信还没过多少年，科学就把大家拉回一个像是神话中巨大乌龟背上一样的世界。
简直是疯了！
“如果这令人绝望的一切是真的的话......”
说实话，阿尔伯特威斯曼确实疯了。
“我和我的老朋友们都看不到法亚的未来。”
“我希望用我的生命来给这段话加上一定的份量。”
他掏出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目光扫过那些逃跑、看戏还有扑上来救自己的所有人。
“嘭！”
在这个红月之夜，此声枪响势必响彻法亚。
第八章 暴露
对于现在的卫一帆，最大的问题并不是即将到来的赤月之变。
因为种种原因，他将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与精卫共住一室。
事情还要从直升机上说起。
......
“下周三会发生一件大事。”
既然已经决定了加入，卫一帆自然要带来一些真材实料。
“在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的那次会议上，阿尔伯特威斯曼会公布法亚的北半球并没有海洋，甚至有可能连北半球都是虚构的假象这个研究成果。”
杜鹃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死鸟露出一幅很惊讶的表情，她怀中抱的精卫自然是面无表情，李林依旧是完全信任的样子。
卫一帆继续沉声道：“这是法亚历史的转折点，它意味着冷战还有新一轮的科技与军备竞赛。”
其实这种时候，任何正常的，已经拥有一定深空探索技术的智慧生物都应该摒弃掉外貌、国籍、信仰等一切芥蒂，共同发展探索如何逃离脚下这个星球的技术。
但显然人类没有选择这么做，这些科学家们的警告，听在政治家耳中，就像是告诉一群猴子如果他们不跑出动物园的话，以后它们后代会没有香蕉牛奶吃一样。
所以在安全稳定的核聚变技术还没有走出实验室的当下，法亚没有北半球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估计也就只有百分之一的有良心、享乐够了的人，能为那些不知道在哪里的后代思考一下。
但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于是他们控制舆论，在告诉民众未来如何的同时偷换着各种概念，具体换进去些什么看他们当时的政治追求。
民众会如此简单的被骗一次又一次？
答案正是如此。
正如《乌合之众》所说，当个人是一个孤立的个体时，他有着自己鲜明的个性化特征，而当这个人融入了群体后，他的所有个性都会被这个群体所淹没，他的思想立刻就会被群体的思想所取代。
而当一个群体存在时，他就有着情绪化、无异议、低智商等特征。
反正超过80%的人在读到各类新闻的时候并不会去查那些个所谓的专家和引用的论文的真伪，直接就相信了媒体所说。
剩下的人中，又有80%的人会花上几秒钟的时间去查一下那些所谓的专家和论文，在确认存在之后便安心的相信了新闻所说。
当然，这些人已经算是有一定的辨别能力，他们至少能防止自己被那些在编造新闻的时候连资料都不愿意查的懒人或者蠢蛋同化。
只有那剩下的剩下的20%，才会去读一下那些专家真正发表的内容，然后了解到那些早已失去了公信力的各路媒体果不其然的又放了一个政治正确的臭屁。
然后也只能自嘲的一笑，徒劳的一叹。
这个世界基本上没什么人爱听真相。
他们就算把自己的意见发表出去，也会被淹没在水军和愚者的汪洋大海之中。
......
于是乎，发生在法亚的并不是全世界人民大团结。
而是各国的政治家们相互谴责，但绝不诉诸武力。
各国关系越来越‘紧张’，但绝对不会打起来。
所以大家都要闷下头点科技树，对内团结，一致对外，进入战备，提高税率，提高税收.........
想来看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了。
总之，阿尔伯特威斯曼确实用自己的生命带了很大一波节奏，但这波节奏在有心人的利用之下跑歪了。
......
终于，直升机回到了上京。
“啊！”突然，李林发出一声惊呼，“咱们总部没有空屋子了啊。”
从局外人的角度说一句，演的真是浮夸。
“让他和我住在一起吧，我的屋子里有空房间。”精卫板着脸说道。
“我同意。”不死鸟低下头看着怀中的精卫，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要不我出去住酒店？”卫一帆眼角跳了跳，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确实是契约者...这点很神奇，但我们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你。”杜鹃看着他，“住在本部也好监视你，我没有异议。”
李林拍了拍卫一帆的肩膀：“都到这一步了，你就别推脱了。”
卫一帆心中吐槽道，这种口气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是叫我负责任那种感觉......
“你看别人小姑娘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扭扭捏捏的？”
“你们的年龄都够做我太太太太太爷爷的祖先了，还好意思叫小姑娘？”这话卫一帆自然也是在心里吐槽的。
“好吧。”卫一帆点了点头。
......
......
正在卫一帆胡思乱想之际，隔壁传来了一阵咚咚声。
大概就是一个小孩儿在砸电视，砸电脑，踢洗衣机，踢冰箱等等等等这类熊孩子迫害家用电器的声音。
“乌鸦！你帮我过来看看冰箱怎么了？”果不其然，隔壁房间传来了精卫的声音。
卫一帆走了过去，看见混合的液体从冰箱冷冻室打开的门中流了一地，十分惨烈。
这时，旁边的精卫开口道：“我回来之后，想要来拿我最喜欢喝的草莓汁，然后打开门发现冰箱出问题了，自己试了下也没修好。”
“是不是电源的问题...”看着冰箱侧面的脚印，卫一帆在感叹了一声这些电器的坚强之后，以自己的生活常识说道。
“那，你帮我把冰箱挪开好不好，现在没有契约者的力量我没有力气移开冰箱。”
此时他还没注意到精卫口气中的异样。
“好。”卫一帆点了点头，在不计算契约能力的情况下，挪动冰箱对他这个成年男性来说很轻松，不过对精卫来说肯定会很困难。
精卫的鞭腿自后方袭来，注意力还在冰箱上的卫一帆自然不可能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娇小的身影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击倒了卫一帆。
“你犯了两个失误。”
她将刚刚倒地的卫一帆用一种奇怪的姿势控制住，说实话因为精卫体型的原因什么样的格斗擒拿招数都会变形。
“第一，我最讨厌草莓！”
不过加上她强大的力量，即便是变形了的招数控制住卫一帆这样一个没怎么锻炼的宅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二，谁说法亚之门关闭的时候我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卫一帆刚刚还在为自己随便扯几句话就让他人相信而感到沾沾自喜，以为自己靠着记忆中那对比起整个世界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事情就能当做撬棍改变世界。
他的这种典型的‘重生者心理’，被精卫冷静的话语一字一句的击碎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
“你为什么要混入我们？”
第九章 平凡的我
卫一帆整理了一下思绪，虽然刚混入的时候心中很慌乱，很害怕被识破等等，但真正暴露以后也就那样。
他和李林的骑士团有合作的基础，还有他在各种文献中知道了这些人的性格，这些都是他能够镇定下来的原因。
其实从文献中分析历史人物的性格真的很扯。
他有着未来的记忆，而骑士团有着资源，需要解决的只有两者之间的信任问题。
“嗯...能不能放开我？”他清了清嗓子，对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精卫说道。
其实，只要是一个稍微健壮点儿的人都不会被精卫控制住，直接站起身就可以连带着身上的人一起站起来......
虽然不知为何精卫的力量这么大，但是她的体重在那里摆着。
可惜卫一帆不行，虽然他一米八，70kg，算下来是很标准的身材......
可他一管贯彻少吃少动的乌龟心理，在卫一帆的生物理论中，蜜蜂是过劳死的，乌龟是长命百岁的，所以生命在于静止。
这导致了他空有了一身一米八的五花膘，学校测试一千米他都只能压着线及格，更别说引体向上这种魔鬼项目。
总之，他看上去战斗力不错，实际就是个战五渣......额，其实还是比那两个更加虚弱的小混混强一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矮子里拔将军吧。
......
......
“其一，我打不过你。”卫一帆忍住身上的疼痛说道，“其二，即便是我跑出去了，总部里面也全是你们的人。”
精卫看着他，歪了歪头。
“其三，我的身份你们已经知道了，即便是我凑上什么机缘巧合跑出去甩掉了所有的跟着，你们想要再抓到我很容易。”
“其四，这样很疼啊。”然后卫一帆停顿了几秒，“还要听五六七八吗？我随时都可以编出来。”
精卫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一旁。
“恢复。”
卫一帆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精卫的一句话给噎住了：“接下来我问，你答。”
精卫问道：“你是什么身份？”
卫一帆在思考了一下计划还有精卫的性格之后后，决定把真话说出来。
“卫一帆，有着未来自己的记忆。”
“你为什么要混入我们？”
“最开始没打算混入，我和你打那个电话是为了和你们合作，没想到李林一口咬定我是他未来的他派来的，我就顺势混进来了。”卫一帆回道。
“......为什么找我们？要是你的那些未来记忆都是正确的话，应该随便加入什么组织都可以吧？”精卫追问道。
“在未来，你们是最有名，最强大的契约者组织。”卫一帆回答，“我觉得获得你们的信任比较容易。”
看着十指相扣抵住下巴，显然是在思考着下一个问题的精卫，卫一帆抢着道：
“我从来都没有对你们说过欺骗的话！”
“你未来真的认识我？我还以为你这些关于我们的信息都是在网上查到的，我还在想哪个混蛋会把这些信息发到网上，差一点就确认了。”
“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答案，可是我还是要在你的面前再问一遍，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这个故事会很长。”
精卫点了点头：“当然，这就是我的爱好之一，而且我们这些不缺gates值的契约者最多的就是时间。”
“从前有一个普通的小孩......”
一般，人们说起这种类似‘我有一个朋友’的话，话题里的那个朋友一般都是他自己。
然而这厮接下来直接大言不惭的承认了：“是的，他就是记忆中那个平凡的我，因为没有来自未来的记忆碎片，所以他和现在的我人生轨迹有些许不同。”
“他和每个同龄的孩子一样，在自认为不凡的错觉中长大，怀着远大的梦想，美好的憧憬。”
“在成长过程中，他发现了自己的平凡，发现了自己终将长大，工作，买房买车，娶妻生子，教育问题，偿还贷款，中年危机，脱发秃头......”
说到这里，卫一帆站了起来，对坐在一边聆听的精卫问道：
“有什么是比一眼可见的未来更绝望的吗？”
见精卫没有回答，他便接着说道：“我用不同的方式，观察了许多人类。”
“他们从早上七八点工作到深夜一两点，重复着被那些资本家们美化为努力的工作。”
“如果一个人是迟钝的，不知道这些话仅是冠冕堂皇的话，他们是幸福的，虽然被剥削了更多的剩余价值，但还可以沉浸在所谓的“拼搏”和“奋斗精神”之中。”
“如果一个人比较‘聪明’，知道了自己所谓的奋斗，根本得不到相应的收益，却因为生活的重压，不得不向不断地向这个社会做出妥协，勉强生活着度过一生的话，那么这个人是可悲的。”
“他们节衣缩食的偿还着直到退休才能还清的贷款，因种种原因对他人献媚陪笑，怀着沉重而疲惫的躯体入睡，直到第二天在重复的噩梦中醒来。”
“这些人类，究竟是在活着？还是作为人类社会的一个最普通的细胞...只是在动着呢？”
“没有！”卫一帆回答了自己刚刚提出的问题，“在我的世界观里，没有什么比一眼可见的未来更加绝望了。”
“我不愿意度过这样的人生！”说到这里，卫一帆顿了顿，把目光看向了精卫，“直到我与你交流之后。”
两人四目相对：“与我？”
“是的，我们在网络中相遇，然后你给我讲了很多道理，于是我便放弃了自己已经活动的稳定工作等等开始追求梦想。”
“听起来确实像是我做的事情。”精卫点了点头，她确实有一个爱好就是点播六到六百岁的迷途少年。
“我加入了四叶草生物科技，当时这个公司刚刚创立，很多人都不相信，于是准入的标准也比较低。”
“最终我参与了永生计划，获得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永生，其实到这里以绝大多数人的眼光看来我已经算是圆满了。”
“可我并没有满足，或者说不可能有满足的一天，我发现自己仅仅只是从一个被压迫者变成了压迫者中的一员，世界并没有因为我的‘努力’而改变。”
“然后我死了，在我死之前与你通了最后一通电话，你告诉我‘这世界上没有错误的梦想，只有能力不够的人’。”
“你说的对，没有相应的能力去完成的梦想，就是妄想，就是白日梦！”
“上一世我做了一辈子的白日梦，现在梦醒了。所以这一世我要建立自己的势力，我要用金钱和权利来武装自己！直到那‘力量’足够完成我的梦想！”
“所以我才会不顾着暴露的危险接触你们。”
“这就是那个与你相识的‘平凡的我’。”
第十章 他就是乌鸦
精卫虚起眼，看着刚刚停下，好像做完了发言的卫一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卫一帆想了想，回道：“暂时没有了。”然后他反问，“那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身份、目的、理想都提到了......”精卫喃喃细语，“剩下的问题都是些细枝末节。”
于是她学着卫一帆的语气说道：“暂时没有了。”
看着卫一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她又补充道：“只是暂时，而且不排除你是一个很精明表演者，先说了一个很容易被拆穿的谎话，被我们拆穿以后假装真情流露，说出第二个很难判别真假的谎言。”
“我要能做到我早就去演戏了喂！”卫一帆撇了撇嘴。
“所以我现在，要去把这里的一切告诉李林。”
精卫站了起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对她有所熟悉的卫一帆已经嗅出了一丝不妙的气息。
“等等！”卫一帆说道，“你不会准备把我打晕然后控制起来吧！”
她停了下来，歪了歪头，大致意思就是你怎么知道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别搞这些了......”卫一帆尽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好不好？”
“不行，也许你只是因为打不过我，这些话是为了忽悠我离开然后逃跑。”精卫摇头。
“...你可以直接绑住我，我保证不反抗。”卫一帆接道。
精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打算等我转身去拿绳子的时候，拿出一个小葫芦把我收了或者脖子扭了是吧，我已经看穿这一切了。”
大姐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卫一帆心道，表面上干笑两声：“现在法亚之门还没启动，那些【武具】都不能用吧？”
“你就是在利用这个想法，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法亚之门被关闭的那一刻，保持着释放的武具，并且武具下属的卡组中装备了【自洽】的话，就一直可以使用。”
精卫盯着卫一帆，后者从她仍旧毫无波澜的面孔中读出了一种‘我已经看穿一切’：
“很不巧，我知道这条信息。”
“很不巧，在你说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还有这种设定。”卫一帆吐槽道，“你一定要打？”
“嗯。”精卫点头，“这是最保险的方法。”
“那...能不能轻一点？”卫一帆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行，轻了打不晕。”
“那...”
“咚！”
没等卫一帆反应过来，精卫一脚已经踢了上去。
然后，精卫拨弄了几下他的身子，确认他是真的昏迷了以后，转身去取绳子。
她心中想到，对付这样狡猾的契约者，一定要用特殊的绳子，刚好他们总部里面有一条插了【自洽】卡的武具。
......
......
“嗯，我知道了。”李林放下了手中的书，向刚刚讲述完整件事情的精卫回答道。
“我知道你知道...只要是一个智商正常的人，认真的听完了这一段话都会知道。”精卫有点无奈，“我是想问你的想法，看法还有做法什么的。”
“一切照旧。”李林想也不想的回答道，“全力支持他所有的想法。”
“可是，他...”
李林打断了精卫的话，斩钉截铁道：“他就是乌鸦。”
“嗯？”精卫发出了疑惑不解的声音。
“无论他过去如何，当他对我说出那一段话的时候，他就是乌鸦了。”李林说道，“你，还有正在看着我们的人都不太明白，所以我来粗略的解释一下。”
“首先，你看电影的时候，会觉得电影是连续的。”
“额...我不看电影。”精卫挠了挠脸。
李林摊手道：“那我换儿童动画来比喻也一样。”并且无视了精卫说自己更不可能看儿童动画的话。
“但其实，它们都是一帧帧的，因为人的视觉暂留，而电影拍摄和放映的画面是每秒24个画格，所以它在人们的眼中变成了活动的影像。”
“接下来，人们总是觉得时间是连续的，但......”李林突然打断了自己，然后向精卫提问道：“这个问题先放在一边，你知道薛定谔的猫吗？”
对于李林这种神转折，精卫一愣，随即回答道：
“我为了更好的开发能力，学过物理，然后刚好看到过这个觉得挺有趣的所以了解过，就是一只在打开盒子被观测之前同时兼有生和死两种状态的猫吧。”
“嗯。”李林点了点头，“薛定谔试图从宏观尺度阐述微观尺度的量子叠加原理的问题，以此求证观测介入时量子的存在形式。”
“所以我们是怎么扯到这里的？”精卫吐槽道。
“等我说完。”李林摆了摆手，同时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他在纸上画了一条直线，然后在直线上加了几个大的分支，最后在每个分支又加了很多小的支叉。
这时纸上就出现了一个简单的树状图。
“你且把这一条条线看做‘时间线’，这样有利于你理解。”李林拿着笔，沿着其中一条树杈缓缓前进着，“我笔点的位置就是卫一帆，他原本是个普通研究者。”
这时，笔头刚好到了一个分叉点：“左边这条是他没有死的世界，右边这条是他还活着的世界。”
“假如我们把时间看作是线性的话，从某一个原点开始，每一个瞬间都会有亿万种可能性，而在下一个瞬间，每一个可能又会有亿万个分支，越往后，可能性就越广泛...你联想到了什么？”
“开花？”精卫疑惑道，“还是密集到精神污染的树状图？”
李林扶额道：“你不觉得拿一个球体来形容更为恰当吗？一个概率云团。”
“然后我们回到刚刚的那张图，假设这根树状图就是我从概率云团中抽出的几种比较相近的世界。”
李林停在分叉点的又开始了运动，他画了一根虚线，折返到了另一根支叉上：
“现在，那个卫一帆，不论因为什么原因，记忆穿越回到了这个他有着自己未来记忆可能性的世界，那个世界的他已经死了，这个世界的他本就应该有来自未来的记忆，所以自然不可能有所谓的时间驳论。”
“等等！”看样子精卫已经有些晕了，“你是说他其实不是来自我们这个世界的未来？平行世界？世界线理论？”
“不！”李林振声到，“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时间！时间只是人类根据自己的错觉编造出的词汇。”
“让我们回到我提出的第一个问题，‘时间’是否连续。”李林看着精卫没有变的表情...好吧她是面瘫，她内心一定是很惊讶的。
“在概率云团中每一个片段的瞬间可能性连续起来，就组成了我们通俗意义上的时间。”李林一边说着，一边又拿笔沿着树状图其中一条支路走了一遍。
“然后，这个概率云团中，所有的片段世界都是同时存在的，只要符合逻辑，我们的太阳可以氦闪，也可能有二向箔飞来。”
“回到第二个问题，那个爱猫的科学家，他提出了观测者的概念。”
“而每一个世界，在被观测之前，都像是一个关闭着的盒子一样，所有的可能性叠加存在，所以我才将这些可能性称为概率云团。”
“当我们被更高维度观测时，云团就会坍塌到某个明确的世界可能性上，而对我们来说，所谓的时间才能流动。”
“比如现在...”李林俯下身，将嘴靠在精卫耳边，轻声道，“他们，正在看着我们。”
这句话本身并不恐怖，但李林的口气却让人听起来毛骨悚然。
精卫赶忙四顾。
但她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发现屏幕前的我们。
“存在即是合理。”李林说道，“所以，当一个人带着那个预言来找到我的时候，不管他过去如何，他就是乌鸦。”
第十一章 四叶的萌芽
“容我整理一下......”精卫啃着自己的手指，“你刚刚哩吧嗦、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总结起来就是告诉我了‘他就是乌鸦，相信他就行了’这几个字对吧？”
“是啊。”李林颔首。
“其实你直接说，我也会相信你的。”言罢，精卫便转身离开，她可没有忘掉有个人还被捆在她的房间里。
这时，从身后传来了李林的声音：
“对了，也去给杜鹃说一声，叫他可以完全放下戒备什么的，全力协助我们的新团员。”
......
......
于是，杜鹃只得按照李林的吩咐，开始协助卫一帆。
“那么，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杜鹃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问道。
“你先帮我把四叶草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了吧，我对成立公司这种流程也不太清楚。”
卫一帆对着电脑屏幕输入着什么，头也不回的说道：“这种你应该比较在行，我现在在整理后面需要用到的论文。”
“我手下有好几家生物科技公司，要不随便给你一家？”杜鹃提出了他的建议，“要是这个名字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改名也是可以的。”
卫一帆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杜鹃：“一定要从注册开始就叫做四叶草。”
他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名字生来就应当不凡！”
......
在汉联邦，认识人多真的是好办事。
原本需要十几天甚至几十天的流程，在杜鹃的运作下只用了三天就完成了。
三天中，杜鹃来找过卫一帆七次，但卫一帆硬是没有透露下面的计划。
“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看到又一次来到自己房间的杜鹃，卫一帆终于拿出了一张看着很早就打印好的文件。
“要做的事情多的很。”他将纸张递给了杜鹃。
【找1000个（或者更多）兼职的程序员，其中15%在大学中寻找，20%有一到三年从业经验的，25%有三到五年从业经验，30%五到十年从业经验者，10%有十年以上从业经验者。】
【找一个社会地位很高，很出名，但是人品一般的生物学家。】
【联系水军和自媒体。】
【买脑电波采集装置。】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书真的很卫一帆。
“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每一项都是为了什么？”杜鹃的眉头皱了起来。
“就算你不信任我，你也得告诉我你要做什么，毕竟我还有监督你的义务。”
“啊...抱歉，没想到你会这样想。”卫一帆将整个轮滑椅咻的一下转了过来，“我以为我的计划很好理解的。”
“这其实是两件事情。”他开始解释道。
“找程序员和脑电波采集装置是为了创造人工智能...”
说到这里，杜鹃突然打断了他：
“等等等等，你说人工智能？世界上那么多机构，花了那么多钱，搞了这么长时间没弄好的东西，你指望着靠一千个兼职的程序员加上那什么脑电波采集装置就能弄出来？”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他们弄出来。”卫一帆回答道，“我需要的只是他们的‘智慧’和‘思维’。”
杜鹃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待着卫一帆的解答。
“用脑电波采集装置，采集他们编写不同程序时，将脑中想法转化为代码的思维，从而创立出一套脑波编程装置。”
“为了足够广泛，避免特异性，所以我才会各叫你各个年龄段都找一些。”
杜鹃思考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卫一帆的意思，于是他疑问道：“这很难吧？”
“其实很简单。”卫一帆摊手道，“只要样本库足够大，足够广泛，其实我还嫌一千人太少，但是我怕自己用太多资源被你diss。”
“好吧我们假设它很简单。”杜鹃吐槽道，“你把这个软件做出来是为了什么？让全体程序员失业，然后甲方自己靠意淫来改代码？”
卫一帆摇头：“我当然是为了编写人工智能啊。”
他指了指自己：“第一，我虽然知道人工智能的原理，但是我不会编程；第二，我不相信我以外的人。”
说到这里，卫一帆停顿了几秒：
“其实就未来的眼光来看，人工智能其实很简单。但历史上的事情往往都是这样，在牛顿提出万有引力定律之前，大家都没有去注意这个方面，而我们这些后人来看，总会觉得‘就是这样啊！’、‘我上我也行’等等。”
“由此就诞生出了一批自怨自艾，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很能干，只可惜生不逢时，前人都把自己的伟大想法做完了的人。”
“然而新的伟人还是在不断的诞生，未来的孩子们依旧会出现这种生不逢时的错觉，觉得他们生在现在定会是一个大科学家，这种想法和刚刚那些我们这个时代觉得自己生到过去就会是伟人都是一样的。”
卫一帆爬到了桌子上，居高临下地说道：
“生来站在高处的人，永远不知道攀登者的辛苦！”
杜鹃觉得卫一帆说的还挺有道理的，但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了刚刚两人在谈什么。
“我们刚刚说道哪里了？”
“我不信任其他人啊。”卫一帆的思维确实很跳跃，“因为我只要讲出来了，人工智能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东西了，我们也不可能像古代的皇帝那样把修坟头的工匠都给一起埋了。”
说到这里，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顺便吐了个槽：
“虽然即便是他们做了那么多防护，可是最后坟头还是叫子孙后代给刨了。”
杜鹃擦了擦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的汗：
“那剩下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找个专家加入然后水军宣传我们的公司？”
“错错错！”卫一帆伸出右臂，摆了摆手指，然后左手把厚厚地一踏论文交到了杜鹃手中。
【通过基因修饰得到长寿种秀丽隐杆线虫】
看着杜鹃惊讶的眼神，卫一帆耸了耸肩：“你总不会真的以为我这三天什么都没做吧？”
看杜鹃的神色就知道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这一步是为了公司接下来的发展，我不想一直问你们要钱做实验等等等等。”卫一帆手一挥，“我要告诉全世界的人。”
“人类永生的时代，就快要来了！”
第十二章 扣去的1点Gates
“首先我保证这篇论文里面的东西都是正确的。”卫一帆从桌上拿起了另一份打印好了的，接着说道，“照着上面的步骤做，就算是一个傻子都能做出结果。”
这时他发现了自己话里的漏洞，于是补充道：“额...如果那个傻子会用实验器材的话。”
“总之，这个实验结果是可重复的。”说到这里，卫一帆叹了一口气，“可惜，我说不出这个实验是在什么时间，在哪个实验室用哪些仪器、试剂盒做的。”
“那现在你可以说是在我们公司的实验室中做的了啊。”杜鹃提议道，“既然你说实验可以重复，何不自己做一遍然后发表？”
“其一，太麻烦，而且同样的东西不同人发出来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我发出去的话肯定会收获一大批质疑，然后各种审查流程，各种麻烦的事情。”
卫一帆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听着是不是感觉火？但其实上面那些事情都是在圈内经行的，除非你被证实了确实是在造假，才会把事情捅出去，同时终结掉那个造假者的学术生涯。”
“他们在意的并不是是不是真的造假，他们只是喜欢那种高高在上批驳他人的感觉，如果碰巧批对了，那他们就会给自己再带上一个勋章，如果批错了...没事，反正大众的记忆力只有七天。”
卫一帆接着道：“好吧虽然我能就这个话题延伸出一篇几千字的社论，但是再说下去就是跑题了。”
“其二，我不想出名。”
“这篇论文发表之后，我们需要借着这篇论文造势，比如发一些诸如【震惊！人类或将在五十年内获得永生！】、【这篇论文为何在全世界疯传！小编带你来看背后的真相。】、【生物界的爱因斯坦！他将带领人类走向永生！】等等这类新闻...”
“我承认，这用了不知道多少层夸张的手法。这篇论文的内容也没到这种高度。”
“不过！”卫一帆转过身，振声道，“不要紧，基本上没几个人会去点开看这篇论文的。”
“再说人们也只想知道对他们有利的事情比如他们有可能获得永生；由此他们会忽略掉偶尔蹦出来的反对的声音，他们也根本不会考虑这种刚刚从实验室走出来的技术一般都会很贵，只有有钱的人才能用的起。”
“那些其他的专家当然知道，这个技术距离用到人身上...少则数百年，多则不知道多少年。”
说到这里，卫一帆停顿了几秒，然后突然拔高了声音：
“但是！在我们的操纵下，这时候谁蹦出来，谁就是掩盖‘真相’，是财团与资本家的代言人，是不想让人民群众知道永生的秘密。”
杜鹃自然是很清楚操纵舆论这一套，这时候，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或者说我们公司怎么从中获利，我刚刚听你的计划里面，好像我们基本的都是站在这件事所产生的‘利益’之外的吧？”
卫一帆看着他，嘴角微微翘起：“我们贩卖人体冷冻的名额。”
“这个...”杜鹃的眉头一皱，“好像已经有公司在做了吧。”
“哈哈哈哈！”卫一帆好像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你说的是梅国的阿尔科生命延续基金？那个就是本世纪最大的骗局！他们只敢于保存尸体，然后妄想着未来能出现什么复活的技术。”
然后他脸色一变：“我们要推出的，是真正的人体冷冻，就好像科幻小说中那样，随时可以解冻，是通往未来的单行票。”
“嗯...”杜鹃想了想，“要是真的有这样的技术，确实很有竞争力，不过先前的那个所作所为的意义是什么？”
“启明星！”卫一帆说道，“是遥不可及的希望，是挂在蠢驴面前的胡萝卜，在知道未来可以永生之后，谁不会疯狂的去追求延续自己生命的方法呢？”
杜鹃瞪大了眼睛：“妙啊！”
作为一个从唐朝活到现在的契约者，杜鹃自然不是傻子，先前只是因为卫一帆的思维太过跳脱，他一时间没有转过那个弯一样。
就像前一刻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下一刻就要你去开eva了，最后总算是交代了过程，原来你爸是nerv的司令官。
卫一帆这个计划也是吸取了前世四叶草生物科技发展中的教训，前世的四叶草生物科技一上来就公布自己将要拥有永生的技术，募集资金还有招聘各类研究人员，结果根本没什么人相信。
好比打牌时候上来就丢了个王炸，自然是没人会接。
好在四叶草生物科技手中的牌除了王炸以外，剩下的也都是炸弹，这才能在一片质疑声中发展壮大。
卫一帆自然不会这样去做，他先抛出了一篇恰到好处的论文，让一个看起来跟自己的公司没什么利益相关的大专家发表出去。
然后造势，再顺带着开始贩卖自己真正想要贩卖的东西，这样人们会更加深信不疑，觉得这就是科技的发展。
当然，上述过程中间还省略了好几步，在之后实行到那里的时候他才会和杜鹃讲明。
“有没有兴趣来我的公司做个研究员或者顾问？”杜鹃尝试性的问了一下，“待遇肯定不错。”
“我更喜欢给自己打工。”卫一帆摇头道。
“虽然有些多余，但是我还是要再说一遍。”杜鹃握起卫一帆的手，“之前的事情抱歉，还有欢迎加入我们，乌鸦！”
没事没事我不在意，怀疑是人类的天性。”卫一帆打了个哈哈。
......
......
话分两头，现在的杜鹃和乌鸦也算是将相和，正处在合作的蜜月期。
杜鹃亲自去寻找符合要求的专家；脑电波采集装置，一万多程序员的联系方式，还有能干的手下也在杜鹃的安排下送到了卫一帆的手里。
这一天，卫一帆突然发现自己为数不多的gates值扣去了1点。
延续寿命消耗的gates值是从契约对象自然寿命结束的那一天才开始收取的，每一个自然日收取1点gates。
“我...死了？”
第十三章 死神的脚步
前世的卫一帆原本不是契约者。
在死前的一瞬间，他的意志突破了界限，与法亚之门定下了契约。
接下来他死了，根本没有时间去使用，甚至是去查看他的能力。
但不知为何，他的记忆回到了过去理所应当，他的契约也跟了回来。
但现在法亚之门处于一种待机的状态，所有的契约者除了“延续生命”、“恢复身体”和“变换外貌年龄”以外，不能使用任何能力。
自然，他们也不能动用【能源】卡来获得新的gates值。
卫一帆觉醒记忆之时，只有初始赠送的1000点gates值。
在这段不算长的时间里，他使用了三次恢复和两次变换外貌，一共消耗5点。
他本以为自己无论如何都用不完这笔...在他看来很大的gates。
没想到今天竟然扣了1点。
“按照契约者的规则，只有在‘死亡’之后才会这样扣除gates。”卫一帆思考道。
未来，四叶草生物科技公司研究过契约者这种机制。
根据结果分析，法亚之门内部有一套很复杂模拟机制，他会模拟每个契约者作为普通人的情况。
在模拟中，没有契约能力的契约者因为寿命、疾病、天灾、他人的恶意等原因死去的话，就会开始扣取‘延续生命’的gates值。
“所以说我没有契约能力的话现在就会死？”卫一帆眉头紧缩，“疾病？突如其来的死亡flag？还是被这帮子心狠手辣的人给干掉了......”
卫一帆摇了摇头，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间。
他要死了。
距离法亚之门重新开启，还有五年左右。
准确的说，是1823天。
而他只有995...现在是994gates值。
“这...不妙啊。”卫一帆自言自语道，“刚刚知道自己变成契约者的时候我还兴奋了一下，没想到现在变成催命符了。”
人思考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偏向自己，就像卫一帆现在根本没有考虑，在法亚之门的计算中，没有契约者的能力他现在已经死了。
卫一帆很不相信契约者消耗gates的这种伪永生状态，因为直到未来人们都没能解明法亚之门的各种机制。
对于一切不能以科技解明的东西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哪怕这个是一种事实，是常识，是公知。
这就是科学家与普通人的差别。
举个例子，古往今来每个正常人都知道存在重力这种现象，但只有牛顿把它写成了公式。
法亚之门的科技，有可能是超越了人类太多世代，可以法亚的人类来说，这就是一个科技黑箱，甚至是连逆向工程都没法进行的那种。
这种无法被解明的，甚至看起来就像是高等文明的游戏一样的契约系统，自然无法得到卫一帆的信任。
所以他并没有停止对永生技术的研究，但正如刚刚所说，在得到契约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点点兴奋的。
但现实告诉了他，死神的脚步从未远离。
......
于是，在花了两天时间，给那些程序员大概的布置了一下接下来的任务之后，卫一帆就跑到了李林那里。
“团长...那个咱们有没有...”卫一帆伸出食指挠了挠脸，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有没有没有用的，敌对的契约者给我拿来做实验啊？”
李林的表情显然有些惊讶：“这么快就要开始人体实验了？还是用契约者的？！”
“好吧，说实话。”卫一帆叹了一口气，“法亚之门判断我‘死’了，开始扣除我的gates值，而我的gates并不够这五年的消耗。”
“如果不做些什么，我就真的要死了。所以我打算试验一下把契约者人体冷冻起来之后，会不会消耗gates值，还有比如说把契约者放到脑缸，意识上传之类的，看情况都有可能试验一下。”
“喂喂！你怎么能用这么一本正经的表情讲这些恐怖的事情！”李林吐了个槽，“这种好用的契约者肯定不可能有啊！”
“嘁...”卫一帆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们跟那些电影里主宰世界的幕后公司一样随随便便都能从各国弄点死刑犯做实验什么的。”
“额，其实死刑犯还是可以弄到的。”李林沉声道，“不过契约者真的不好找，现在法亚之门关闭了上千年，大部分契约者都死了。”
这时李林拍了拍卫一帆的肩膀：“不过你可以问我啊！”
“问你？”卫一帆有些疑惑。
“对，问我，我知道的比你以为我知道的要多的多。”李林肯定地点了点头。
“比如刚刚那个问题，你要是把契约者人体冷冻，gates值就不消耗了。”
“那假如说，我制造出了一种基因药剂，用病毒感染一个已经被判断‘死亡’的契约者，把目的基因导入细胞，然后新生细胞能够永生了的话，每日消耗的gates值还会扣吗？”
李林看着他的双眼：“如果那种药剂的效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答案就是不再消耗。”
然后李林又补充道：“智慧生命在签订契约之后，不借助法亚之门，纯粹靠着自身的科技或者李林改变了自己的生命形式之后，就会改变法亚之门的判断。”
听到这话，卫一帆点着头小声说道：“确实，要是改变基因的话，对于人类来说就是相当于一种进化了。”
这时他好像发现了李林话中的华点：“等等，你说‘智慧生命’？难道除了人类以外还有别的生物成为契约者？法亚之门能作用到外星？还是说深海中有智慧的章鱼组成的亚特兰蒂斯？”
他一瞬间就根据李林的话，结合传说和自己的见识提出了几个推论，比如说妖魔鬼怪，外星生命还有另一支智慧种族......
“嗯...用简单的话来说，就是动物成精吧。”李林思考了一下，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件事展开了讲会很麻烦。
“不是说建国后不许成精吗！”卫一帆不自觉地吐槽道。
“对啊！”李林一幅你很懂的表情，“其实，唐时期，关闭了法亚之门之后，就不会有新的动物被认定为智慧生命，签订契约成精了。”
没想到自己的吐槽竟然会被李林认真的接过去，于是卫一帆接着道：“确实，基本法管不到前前前前前朝的老妖精。”
“你有机会见到它们的。”李林翘起嘴角一笑。
“李林！”卫一帆认真地说道，“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的呢？”
李林摆了摆手，没说什么。
卫一帆知道，李林并不打算回答自己的问题，而且这就算是请自己离开的意思了。
从他的背后，传来了开玩笑一样的声音。
“谁知道呢？”
“也许和你懂得那些科学技术是一个原因吧。”
第十四章 专家
翻阅着手中的论文，夏浒朔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年近花甲的他感觉到兴奋的血液再一次在他的血管中开始流淌。
他现在恨不得马上跑到实验室去经行实验，可惜面前的人肯定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
夏浒朔出身于学术世家，他们夏家为汉联邦的科研领域贡献了很多的人才。而他从小在这种环境熏陶下，自然也走上了科研的道路。
他是著名的动物学家、教育家以及社会活动家，主要研究对模式生物进行基因编辑这方面。
自然，能成为一位远近闻名的学者，夏浒朔肯定不是靠着自己家族的背景他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年轻时的他十分高产，发了很多论文，也拿了不少奖。
不过岁月最无情，做科研更是一种考研脑力、创造力和想象力的事情，在过了四十岁之后，夏浒朔发现自己不再像年轻时那样对生物学无比的敏感了。
这对于即将要被评为院士的夏浒朔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幸运的是，他的学生很聪明。
只要他在实验的时候过去凑个热闹，随便说几句，就可以大言不惭的把自己的名字放到文章的第一作者的位置。
于是他依旧能够保持着自己每过一段时间就能出一篇高质量的文章。
不幸的是，他的学生很聪明。
可能是我们的夏大教授祸害了太多的人，所以他至今不知是谁在报复他。
总之，他的名声在网络上被搞臭了。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压一压就过去了，在知天命之年，夏浒朔最终还是评上了院士。
......
今天，杜家的人通过关系找到了他，一交流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来给他卖论文的！
不过，人老成精的夏浒朔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接下了对方递过来的那一厚摞纸质版材料。
“通过基因修饰得到长寿种秀丽隐杆线虫......”
看到这里，夏浒朔的眼睛亮了一点，这篇论文符合他研究的前沿方向如果是真的的话。
接着在通篇阅读之时，至少他没有发现文章有什么常识性的错误，攥写的人在生物学上的造诣起码不弱于他。
更多更细节的问题，就需要去实验室才可以验证了。
要不是面前这个戴着眼镜，似乎在杜家地位很高的青年人一直坐在他的面前，他早就一个电话叫自己手下的博士生和研究生去做了。
夏浒朔压住了心中的冲到，他知道这时候自己表现的越急切，对方的要价就会越高。
他故作镇定道：“你们想要什么？”
杜鹃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万梅元。”
这里，在卫一帆告诉他的计划中，是叫他给某个教授一笔钱，然后让那个教授发表这篇论文。
可是杜鹃知道，这种事情，你越是贴钱，别人越是不干，还会认为这篇东西是假的是要来败坏他的名声之类种种。
反而，伪装成交易，既能赚一小笔，还会让对方将文章的内容当成宝贝。
人类都有这样的通病，越容易得到就越不珍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来之不易的才会倍加珍惜。
于是杜鹃修改了这一段计划，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其实卫一帆也知道这一点，不过这种时候，两方合作，还是给对方留一点聪明的空间比较好。
很多事情并不是你越‘聪明’，做的尽善尽美越好的，大人的世界可是很麻烦的......
不扯太远，这时夏浒朔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年薪只有20万...换算成梅元5万都不到，你这不是为难......”
杜鹃的眉头一挑：“咱们都是聪明人，说这些有意义吗？”
看着夏浒朔还在表演，杜鹃接着道：“您一个项目能拿多少我们杜家可是清清楚楚。”
“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知道这么多！”夏浒朔的老脸就像是川剧中的变脸一样瞬间换了一幅表情，“那，便宜点？”
杜鹃笑着摇了摇头。
夏浒朔知道自己在揪着这个问题进行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他话头一转：“你们杜家主要是做新能源这一块儿的吧，这篇论文哪里来的？”
“我们家还是有几个生物技术公司的。”杜鹃十指相交，“然后，旗下某个研究室中一个年轻人，自己做出了这个结果。”
杜鹃说着他编造的故事：“原本他准备在整理之后尝试投稿science、cell、nature这类期刊，一鸣惊人。”
“可是很不巧，他的家里突然出了问题，急需一笔钱，而我们‘正巧’发现了他的这篇文章，你情我愿，一桩交易就达成了。”
夏浒朔的老脸蜷成了一团，以他的阅历，自然能听出这些事情很大几率不是所谓的巧合。
“你们拿下这篇文章花了多少钱？”他问道，并且再一次把问题带回了钱上。
“一百万。”杜鹃推了推眼镜，补充道，“人民币。”
“然后你们转手就翻了六十多倍？”夏浒朔提高了声音，“有点黑了吧。”
“不不不！”杜鹃伸出了一根手指摇了摇，“这个价钱再公道不过了。在合适的时间，把合适的东西卖给合适的人，这本身就是一种资源。”
杜鹃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在嘲讽：“再说了，年轻人就是用来压榨的，夏教授您应该是深谙其道。”
“你不要乱说啊！”夏浒朔显得有些激动。
“开个玩笑，没必要太认真，”杜鹃笑了笑，然后站起了身，这让心里本来就有鬼的夏浒朔心里平添了几分压迫感。
杜鹃居高临下地说道：“如果没有我们，他这篇文章也许会栽在他自己手里，再过几年相似的东西被其他人做出来，这篇文章就一文不值了。”
杜鹃边走边说着：“您应该明白，在学术领域，‘第一’就是一切，后来者除了验证创始者的正误以外没有任何价值。”说到这里，杜鹃停顿了几秒，“我们让它在一个最合适的时间，到了您这里。”
这时他恰好走到了夏浒朔的身后，于是他俯下身，在前者的耳边轻声道：“它不仅能解决您现在被质疑抄袭和夺取学生的成果这个问题......甚至能帮您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更浓重的一笔。”
到这里，相信大家已经看出来了，问题已经在杜鹃的引导下成功的从这篇论文的真假上面偏离了。
虽然它就是真的......大概，因为杜鹃也没办法解释这些。
“能够找到各种的‘合适’，也是一种资本。”然后他转过身，作势要离开的样子，“如果夏教授您连这些都不能理解的话，我相信我还是换一个交易对象比较好。”
“唉”从夏浒朔座位的位置传来一声叹息，“我答应了。”
“交易愉快！”杜鹃双掌一合，拍出了并不响亮的一声。
“钱...”
夏浒朔刚刚开口，杜鹃就打断了他：“钱的问题不着急，您可以先发文章，等您功成名就的时候再给我们也不迟。”
“你们不怕...”
“不怕！”杜鹃再次打断道。
他回过头，那是何等自信的一张笑脸！
夏浒朔突然有些发怵，之后不给钱的这个念头真的在他心里出现过。
“没有人能够欠我的钱...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小心站的越高，摔得越惨哦～”
第十五章 基因代码
杜鹃正坐在那个被称为是乌鸦的少年背后。
不管他真实身份是什么，起码真才实学是有的，他如是想到。
距离他和夏浒朔教授的交易，已经过去了七个多月的时间。
在一个月前，夏浒朔在《科学》上发表了那篇论文。
生物实验的流程一遍都比较长，即便秀丽隐杆线虫的平均寿命只有两到三周，转化基因、导入、筛选、观察、重复实验等等过程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
相信夏浒朔是以自己最快的速度验证了论文的真实性，然后进行了投稿毕竟核心期刊审核也要几个月的时间。
之后的这段时间，夏浒朔可谓是一朝翻身、春风得意、意气风发，被各路中外大小媒体报道，在大众面前频繁的刷脸。
内容无非是什么苦心钻研十几年，即便是背负研究水平衰退和抢夺学生成果的骂名也要完成这项实验。
好一个卧薪尝胆悬梁刺股的科学家形象。
和杜鹃的交易这种事情自然是只字不提，一方拿名，一方求财，你情我愿。
就练外貌看起来都年轻了十几岁...好吧那是化妆和后期滤镜的效果，毕竟他原本那张菊花一样的老脸太伤风败俗了。
要是不出什么幺蛾子，什么年度十大科学突破肯定能拿到手。
毕竟这个在论文中被夏浒朔称为“盘古一号”的新品种线虫，按文中的理论，排除外界因素的干扰之后，它们是可以永生的！
什么诺贝尔生理或医学奖也没什么大问题。
毕竟这可是第一次，由人类编辑基因制造出的永生种，这不仅是基因编辑方面的突破，也是人类对寿命研究的一个巨大的突破。
而夏浒朔，选择向大家公开了这个研究成果。
此处暂且不表他在法亚历史上留下了多么浓重的一笔。
不光是杜鹃和卫一帆在背后运作的效果，这个成果本身就配得上这些赞誉。
“你就把这么大一个名声让给别人了？”虽然知道卫一帆的计划，但那时的杜鹃根本不知道这篇文章在生物学上意味着什么。
“哈哈哈哈。”卫一帆笑着，随口吟了一首未来他们这些永生者作的打油诗。
“王侯富贵皆归尘，功名利禄讲何人？不得长生终是空。好似凡人笑仙神！”
看着他张狂的样子，杜鹃眼角抽了抽：“你已经把这份论文送出去了，就不怕世界上其他的科研组织按照这个思路把你想要做的人类永生做出来？”
“怕？我为什么要怕？”卫一帆发出了嘿嘿嘿的坏笑，“我还恨不得他们把精力投到这里呢？”
“这篇论文有问题是吧。”杜鹃好像是理解了的样子。
“不！”卫一帆斩钉截铁道，“论文肯定没有问题...但人和虫能一样吗？”
他没有给杜鹃做进一步的解释，反正杜鹃又不是生物学专业的，说的太多也没啥意义。
如果按照这篇论文的思路走下去的话，确实可以得到永生的**。
但，记忆却不能保留，这是最开始，修改的基因做决定的，这个缺点根本没有办法排除。
一个没有过去记忆的人，真的还是他吗？
“好吧。”经过这七个多月的共事，杜鹃和卫一帆的合作也是渐入佳境，两人也了解了彼此。
“你赶快做人工智能吧，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弄出些什么。”
是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采集程序员的脑电波和编写脑波编程软件终于是成功了。
说实话这东西放出去也能引起业界的振动。
于是今天，杜鹃和卫一帆来到了杜家某处产业。
楼上，就是他们家的超级计算机，这可是一般人有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其实杜鹃也很好奇，这个神奇的少年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嘿嘿，如今你还是没有相信我吗？”卫一帆一边说着，一边带上了脑电帽。
“我只是相信钱，咱们这七个月的投入，和其他公司对人工智能的投入相比真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杜鹃回道。
卫一帆打开了他们这七个月创造出的软件，随着他的思维跃动，一段段代码以极高的速度在输入区出现。
这段过程，卫一帆十分专心，他可不会像那些小说主角一样一心万用，全神贯注的他自然不会和身边的杜鹃交流，所以也没有什么看点。
一旁的杜鹃也无聊到拿出了手机。
......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
第一天杜鹃还兴奋的坐在卫一帆身边。
第一周杜鹃每天都会过来走动几次。
一个月后，杜鹃每天也就只会公事性的来走一趟了。
本来很多事情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杜鹃也慢慢失去了耐心，因为看一个人用屏幕的滚动速度快到都看不清的高速编写代码，真的不是什么什么有趣的体验。
更别说那个人还不会搭理你，还是个男人！
终于，在经过了四十二天的努力后，卫一帆完成了这个工作。
“呼”他长吁一口气，这四十二天，他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剩下时间都在编写这个程序。
现在他的脸上油光到好像天天吃肉，头发也粘成了一绺一绺的。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去洗个澡庆祝一下的时候，杜鹃来了。
“啊！”显然是对迎面装上卫一帆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没在电脑那里！”
虽然卫一帆的外表看起来黑眼圈很重，但他的精神现在十分亢奋。
“我完成了！”
然后他拉起杜鹃的双手，再次高呼：“完成了！”
“人工智能完成了？！”杜鹃显然也被他的这种兴奋所感染到，激动地说道。
“额...”说道这里，卫一帆的神色怂了几分，“是基因代码完成了。”
“基因代码？”杜鹃问道。
“嗯，模仿人类基因工作原理，写出的代码。”
卫一帆开始了解释：“直接靠着人类编写，创造出‘智慧’生命，这一点在未来也没有人做到，或者某处做到了，但我不知道。”
“我使用的这种基因代码的方式，是第一代人工智能的运算方法，模拟人类的基因的工作原理与一个设立好的特殊成长环境，最终演算出智能生命。”卫一帆说道，“这是对计算机硬件要求最低的一种人工智能制造方式。”
是的，在未来，几乎人人都知道怎么创造人工智能，但创造人工智能并不是像文艺作品中那样，一台笔记本或者台式机就能实现，它需要很强大的配套硬件。
简单的来说，很多东西没钱就是玩不起。
就和现在，每个人都能在网上随便查到原子弹氢弹等等的原理。
但，你造不出来。
“有一个同时精通编程和生物学的人，提出了所谓人类，也只不过是基因编码下成长而出的生物，所谓智慧，也是在与外界交互中产生的，然后他按照着人类基因的工作原理编写了一套代码，那便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
还有一些话卫一帆没有说出来。
在他的世界，那个人被称为乌鸦，是四叶草生物科技公司的创立者。
第十六章 俺寻思这代码能行
法亚之门已经关闭了将近一千四百年了。
所有的仙魔鬼怪、超能力者、奇异怪谈...所有关乎法亚之门的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被当做古时人类愚昧无知而编造出的神话传说。
没有人记得那些契约者，甚至没什么人相信这些事的真实性。
但契约者并未远离法亚人们的生活。
李林做过统计，自法亚之门关闭到现在，97.87%的契约者都死在了时间的长河中。
那时，契约者总人数有276万人。只有2.13%的契约者gates值能够支撑他们活到现在。
所以至今地球上还有5.88万名契约者，准确的说，是58771人，这个数字不算小。
这些人，控制着法亚超过80%的资本与权利。
往日的恩怨情仇早已消失，现在的他们都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长生者。
是的，活得久确实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而杜鹃正是这五万多人之一，他和自己的弟弟杜宁两人，一直把持着杜家的权利。
虽然契约能力被锁定，但契约者依旧可以调整自己的外貌年龄。
于是二人靠着表演，一人表演父亲，一人装作儿子，在这一千多年中你传我、我传你......
背后埋没了不知道多少狗血的宅斗故事，哭干了多少企图争权夺利野心家的眼泪......
杜鹃原名叫杜安，和自己的胞弟两人的名连起来，取了安宁的意思，估计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们的父母期望着他们能安安宁宁的度过一生。
可他们却没有照着父母所想，安宁的当一辈子普通人。
他们成为了契约者。
暂且不题其中的曲折奋斗，总之，弟弟成为了一方豪强，而哥哥则加入了最强大的契约者组织。
于是，他便成了杜鹃。
我们知道，杜鹃并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所以随着时代变化，他也不断的学习着新的知识。
恰巧，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之后，杜鹃老辣的眼光让他看出了计算机技术广大的前景。
经过学习，杜鹃成为了一名被称为程序猿的生物。
又过去了七十余年，编程也早已成为了杜鹃灵魂中的一部分。
众所周知，契约者的初始卡组是根据每个人的经历、记忆、身体状况、理想愿望等。简而述之就是**和灵魂，一个人的全部而产生的。
自然，随着认知的变化，契约者的卡组和能力也是会随之变化的。
这便是编程深入杜鹃内心最好的证明，他的武具都由原本的算盘，变成了一个键盘。
顺带一提，虽然契约者的能力无法使用，但是他们仍旧可以浏览编辑自己的卡组，只不过程死灰色的锁定状态。
现在的杜鹃，可是真键盘侠...啊不应该说是真程序员。
自然，这么一个程序员，在听闻卫一帆鼓吹的‘基因代码’之后，自然会好奇的看一看。
正可谓，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他娘都是什么鬼东西！
首先代码需要完成所需的功能，其次是高性能低成本，然后是有详细注释和严谨的逻辑使他人易读。
“可工作“，“高效”，“健壮”，“扩展性强”......
这些，卫一帆的程序里全部都没有。
“你这个...是什么鬼？”杜鹃捂着额头道。
卫一帆速答道：“基因代码啊。”
“那什么...”杜鹃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那混乱无序甚至精神污染的东西扰乱了的心绪，“虽然我不懂你说的基因代码，但是你编写的这些，明显有很多问题啊...”
然后他补充道：“先不说没有写注释，没有内在逻辑。你这个基本上全是‘俺寻思这能行...’，然后还有很多地方几条代码可以搞定的，你硬是用了好几页。”
“我知道。”卫一帆活动了一下颈椎，只听得咔咔几声响。
“我又不会编程，这个软件也只能帮我把我的思路转换成代码，简洁优雅就别想了，这就跟现在输入大纲之后人工智能写作一样，逻辑能通顺就行，质量什么的不可能高。”
“你觉得你这绿皮代码能跑？”杜鹃不禁问道。
“额...”卫一帆顿了顿，然后学着杜鹃刚刚的话，“俺寻思能跑...”
他伸出手，放在了回车键上：“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一秒...两秒...
“还真的能跑...”杜鹃被震惊的喃喃道。
他的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好像在这一刹那全部碎裂了，他嘴角抽斗着，好似内心在接受新生事物的洗（污）礼（染）。
然后，已经上千岁的他忍不住爆出了粗口：“这居然真他娘的能跑！”
他仰头望着天空的方向...啊，不认识的天花板。
“哈哈哈，嘿嘿嘿嘿。”突然，他笑了，好像听到了一个这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他笑的前仰后合，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拍了拍卫一帆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这是绿皮码神附体了啊。”
卫一帆好像听到了赞扬一样，洋洋得意地回道：“略懂，略懂。”
“你这，编写了这么长时间的东西，要运行多久啊？”看着在运行的程序，杜鹃突然想到了四十二天前的情景，于是他不禁问道。
“我也不知道呀。”卫一帆歪了歪头，“等我再写一个根据运算速度预计完成时间的小程序。”
他又带上了脑电帽，这次倒是几分钟就好了，然后他说道：“嗯，再等几分钟就能出预测结果。”
几分钟后，结果出现了。
【预计剩余时间：746，213，760min】
“喂喂，竟然要1412年以上...”卫一帆眉头一挑，“你们的计算机太垃圾了吧！”
杜鹃再次揉了揉脑袋，卫一帆的行为槽点太多，他需要积攒一下吐槽能量，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这台计算机是汉联邦排行第三的超级计算机，是你的绿皮代码逻辑太混乱了喂！你这种行为就和拉不出屎怪自己没有24k纯金马桶一样！你有这些时间来怪电脑还不如快去维护一下你的程序，还有你为什么把分钟转换成年份算的这么快啊！”
“闭嘴你这只布谷鸟，再好的人工智能也需要硬件支持。”
“哈？你这只小老鸹什么时候这么膨胀了？”
黄昏，地下，机房。
人，男人，两个男人，一老一少，隔着桌子伫立着。
沉默，良久的沉默。
只有他们二人。
能感受到彼此眼中的战意。
战斗，一触即发！
（笑）
第十七章 Hello，World！
这半年多的时间，李林不知为何并没有给卫一帆安排新的房间。
于是乎，他和精卫两人便开始了同居生活。
不要想歪...屋子很大，房间很多，两人的关系发乎情，止乎于礼...当然也没有，他们的关系就和恰巧发现自己合租房里有异性租客之后的生活一样，能击碎人的一切美好妄想。
卫一帆觉得，虽然知道了精卫的年龄，但是能对着她这样外貌年龄发情的，也只有变态了吧。
其实我觉得打不过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但二人成为朋友这一点肯定没跑了。
所以卫一帆刚刚编写完，就给精卫发了个信息庆祝了一下。
不知道精卫心里走过了一个怎样的历程，总之，她来了。
她打开了门。
只见房间中，两个男人纠缠在一起，场面大概是介于职业摔跤和小屁孩儿扭打之间。
“你是怎么回事儿，小老鸹？懂不懂得尊老啊？”杜鹃一边说着，一边扯着卫一帆的衣服。
“哈～？”卫一帆揪着杜鹃的头发，“你这个身体机能保持在大二，内心年龄保持在中二，智商保持在小二的鸟人，凭哪一条够得上尊老的标准？”
“凭我留下的子孙后代比你的亲朋好友还要多！”杜鹃把卫一帆的一条腿狠劲儿的往上压，“说到这里，你还是个童男呢吧，真可怜...”
“闭嘴你这个老不修的家伙！”卫一帆用力翻过身，将杜鹃压在了身下，“童男吃你家大米了？我纯洁我自豪！”
......
精卫关上了门。
一般遇到这种场面，别怕！一定是你的打开方式出错了。
过了大概十几秒，她再次打开了门。
两人分坐在桌子两旁，杜鹃看着屏幕，卫一帆则低头做沉思状，两人讨论着。
果然，刚刚的打开方式有问题。
杜鹃推了推眼镜：“我们这台计算机浮点运算速度每秒19.3亿亿次，你这个程序要跑一千多年的话，就算是换了世界第一的超级计算机也要五百多年。”
卫一帆轻抚下巴：“可是我拿出的这种代码已经是对硬件要求最低的了！别的进化式的模拟创世式的对硬件要求更高。”
“要不你再优化一下里面的逻辑，你这个有不少地方都是在浪费计算力。”杜鹃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这里去找梅国那些财团去协商。”
“再优化也优化不了多少。”卫一帆摊手道，“这个代码后期会自我优化的，只需要足够的运算资源。”
说道这里，两人一起转过头看向精卫，好像两个对学术很投入的人刚刚发现房间里进来了一个人。
“啊，你来了！”卫一帆说道，“我们这里遇刚好到了一点问题，有点入神。”
好吧，刚刚两人的行为，其实并不是多么愤怒，可能只是出于一种想要发泄一下的心情。
大概就像是少年终于完成了冗长的学业，结果发现前面等着他的是催婚房贷车贷秃头养育子女中年危机这一系列人生惨剧一样......
心态真的是会爆炸的哦。
“唉。”精卫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有思路的话就先干些别的吧。”
“比如玩会游戏。”她建议道，“放松一下心情，我怕你们俩神经了，刚刚我要是不进来你们估计还能基情对削好久。”
“对了！”听到精卫的话，卫一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现在《战火宇宙》是不是还在运营！”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会好奇了，难道这个游戏活了快三百年？
其实真相是这样的，现在这个游戏是pc版的，未来帝国时代运营的是完全沉浸式的vr重制版。
当然，有关这个游戏自然是有很多故事，例如这个游戏其实连接着一个真实的世界之类足够另写一本小说的剧情，其中曲折这里暂且不表。
这个游戏以丰富的玩法（与其说它是个游戏，倒不如说是一个游戏平台更准确一点）、极高的智能（毕竟屏幕背后都是真实的智慧生物）、优秀的剧情（虽然现实往往比剧情更狗血）、完美的画面（都是实景哦）以及一个牛逼的服务器（当然不是土豆！是法亚之门）。
优点肯定不止这些，总而言之，在法亚，战火宇宙吊打了《steam》、《uplay》、《origin》、《暴雪游戏平台》还有《wegame》之流，成为了拥有玩家人数最多的游戏平台。
“还在运营。”精卫的小脑袋点了点，回答道。
“我有解决方法了！”听到这话，卫一帆握起杜鹃的手蹦了起来，“分布式计算！”
“你是说利用下载过战火宇宙的用户计算机的闲置计算能力！”杜鹃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显然，二人都没有考虑这件事合不合法。
“这个程序你来做。”卫一帆说道，显然他确实认清了自己的编程水平，“我去找李林说。”
说完，他用双手把精卫举了起来道：“你的建议来的太及时了！”
其实，卫一帆最初是想要像大人和小孩儿玩的时候那样抱着精卫转几圈，但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只能尴尬又不失礼貌的把别人举高高......
精卫的表情...好吧她永远都是面无表情，根本分析不出她在想什么。
这时卫一帆突然想到了什么：“等这件事做完，我给你做一个礼物！”
“嗯...”精卫点了点头，并且熄灭了把面前的人打一顿的念头。
......
......
三天后，杜鹃制作好了新的版本，而卫一帆也和李林打好了招呼。
看到这里相信一定有人会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借用法亚之门运行，那可是超过法亚科技不知道多少代的超级计算机......
卫一帆总觉得，发展科技这种东西要靠着人类自己的力量，这也许就是一个科学家的坚持吧。
杜鹃，精卫还有卫一帆三人齐聚在屏幕前。
眼前的进度条还剩五分多钟。
经过杜鹃的运作，这一次他们统合了数十台超级计算机、大型服务器和全世界超过五千万个体用户的计算资源。
这大概是目前这个星球能够调用的最强大运算资源（排除法亚之门以外），终于将运算时间缩短到了七个小时。
看着面前的即将走到尽头的进度条，卫一帆忍不住说道：“我们人类，花了上千年才建立起一个文明体系。”
“现在，我们只需要七个小时就可以模拟这个过程。”
“至少在进化上，它会比我们更加优秀以及迅速。”
“三...”
“二...”
“一！”
“现在，让我们来见证新时代！”
这一刻，法亚所有链接着网络的屏幕前，都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hello，world！】
第十八章 狼狼啊狗
如果全世界所有的电子屏幕都在同一瞬间出现了同一句话，你们会作何想法呢？
一个拿着一台小破笔记本就能攻克全世界各国各大组织防火墙的牛逼黑客？闲的没事路过小破球、有着比人类高不知道多少世代科技却以一种极其低效的方式入侵的外星人？整天妄图搞大新闻的邪恶组织还是人工智能革命......
好吧，也不知道各国各大组织对这件事深究之后究竟得到了怎样的结果，反正最后向大众报道的，就是有一个super嗨客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
其实这个为了掩盖真相而编出来的新闻反而是最接近真相的......如果我们把真正的人工智能看成是和我们同等的存在的话，它确实可以算是一个超级黑客，而且它发这句话也只是想和世界打个招呼。
才不管造成了多大的影响，真正主导了这一切的卫一帆等人......现在已经散场儿，各回各家了。
虽然卫一帆还想要多用一会儿，但杜鹃还是将除了自己这台以外超级计算机的计算资源都归还了回去（大部分都是租或者借其他公司，还有那些用户的计算资源是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借’的）。
而星云一......卫一帆给它起名叫星云一......也被卫一帆放在那里让它自我升级去了。
用这种‘基因代码’搭建起的人工智能，就像是由受精卵长成人类一样，中间有着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对人类来说，这个过程需要时间、食物还有知识信息；对人工智能也是同样，只不过是把人类消耗的食物换成了电能，而且利用计算资源能够缩短这个成长过程所需的时间。
当然，这个类比并不怎么准确，因为人工智能需要运算量最大的阶段便是从基因代码到完整的自洽的个体的阶段。
这一阶段好比人类怀胎十月，虽然其中生化反应并不简单，但这些都是机体自己调整的，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吃好喝好就行了。
可惜，星云一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工智能，它没有这样一个尽善尽美的母体，它的一切需求都需要外部添加，就好像体外培养一个生物个体......好吧这个至少在我的认识范围内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到，我们必须植入母体才能完成克隆等......
正如前文所说，这一阶段如果只用杜鹃的这台超级计算机的话，需要1412年。
而在他们统合了全法亚绝大多数的运算资源之后，这个过程仍需要七个小时。
而下一阶段，就好比婴儿出生以后。
对星云一来说，这个阶段所需要用到的运算资源反而大大下降......虽然更多的运算资源能使它更快的达到成熟，但根据杜鹃所说，他所租借的那些公司大多是以分钟或者秒在计时收费，要是再用下去，他就有可能要破产了......
其实杜鹃只是开了个玩笑，要是真的会破产他也不会这么做了，但这个玩笑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租借这些东西真的很贵。
这个阶段，星云一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自洽的体系，不再需要‘母体’提供大量的辅助搭建框架的计算资源。
这正是我说将它比做婴儿不恰当的地方之一，因为在婴儿出生之后，父母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此中辛苦，付出心血，估计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说清，我在这里也就不照本宣科、人云亦云了。
......
所以，已经能够自我成长的星云一就被众人放养了，幸亏人工智能没有因为童年阴影就会黑化成为大反派励志毁灭世界这种设定。
卫一帆和精卫回到了他们的房间这次，他们真的是共处一室了。
咳咳，想歪的自觉去面壁，他们待在一起，只是因为卫一帆之前说的那个准备送给精卫的礼物。
是的，就是那个未来精卫整天带在身边，能够通过采集脑电波显示出当事人目前说话时情感的悬浮板......虽然现在的技术还做不出悬浮效果。
因为情感这个东西，因人而异，它不是像脑波打字或者脑波编程那样，将一个确切的想法转化为信息......
而且即便是后两者，为了能做出普适的程序，也得采集大规模的数据，然后经过一系列分析计算，将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找出来，制作一个信号识别的范围，然后再排除个人杂念的干扰......
但其实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减少了出错的概率，所以，卫一帆的用这个不成熟的软件，编出的绿皮代码能够跑，在一定程度上真的如杜鹃所说，是绿皮码神（就是我）降下的神迹。
为了应对这些问题，自然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比如给每个脑波程序根据个人测试校准......
但情感与这些不同。
虽然我们人类用文字组织出了喜怒哀乐等等这类似乎可以普适性的形容情感的文字，但是，根据研究，这些情感在每个人的心中有着极大的不同。
在生物学上，我们可以说是基因、激素、受体的量等等的不同；在行为学上，我们可以说是因为每个人的个人经历所导致的记忆和思维方式的差异；在神秘学上，神棍们可以说灵魂之类云云。
所以，卫一帆和精卫采用了另一种方式私人订制。
现在二人在一个房间里，正是在采集精卫的情感信息，就是让她心里想象出屏幕上所显示的词汇所表达的情感。
那么问题来了......精卫她根本想象不好。
正在两人陷入困境的时候，星云一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在二人背后响起。
【两位，我认为，根据回忆来思考情感是一个更加好的方法。】
肯定有人想要问了，它不是正在被放养着升级吗......如果人工智能做不到多线程的话，和计算能力被加强了的人类有什么区别呢？
卫一帆也正是因为人工智能可以多线工作，才选择了先研究这个，而不是能够极大的提升自己运算和储存能力的大脑芯片。
听到星云一的声音，精卫闭上眼思考了几秒，然后对着卫一帆点头道：“嗯，如果是你的话没问题。”
“其实，骑士团中的人都知道我的事情。”精卫补充道，“所以告诉你的话也没问题。”
这里暂且提一下，因为法亚之门还没有重启，李林的骑士团并没有像未来那样人丁兴旺，现在只有李林（凤凰），高山（金乌），妮娜（不死鸟），杜安（杜鹃），孔雀，精卫还有刚刚新加入的卫一帆（乌鸦）这七人。
所以‘被全团人都知道的秘密’这个词并没有什么问题。
精卫低着头，说起了从前。
“在很久很久以前......”
第十九章 第五纪元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生活在一个大约就像是现在这样的一个文明中。”
精卫看见卫一帆迷茫的表情，接着道：“我知道你有不少问题，既然我打算告诉你了，你就随意的问吧。”
“行...很久很久以前，和现在相似的文明，难道说是古代文明？现在的人类不是法亚第一代文明？”虽然卫一帆从各类科幻等等作品看到过不少这类设定，但要是真正在别人讲‘历史’的时候听到，还是会难以置信的。
“还有一般这种故事里面的主角......”他扫视了一下精卫那个完美的符合小女孩这三个字的外貌，“比如说‘我有一个朋友’、‘我有一个亲戚’...这类话语里面说的都是自己。”
他这话的意思就是，既然咱们都决定要说了，就别搞这种遮遮掩掩的事情了。
精卫摸了摸头上的脑波采集装置，逐一回答道。
“我们现在的文明，是法亚这个星球有记载以来第五个文明纪元，当然，这个记载是法亚之门做出的，普通人完全不知道，足够长的时间已经抹去了一切可以称得上是文明的痕迹。”
“还有，故事里的小女孩真的不是我......或者说不完全是我。”
“那个第四纪元的文明和现在大同小异，只不过那时法亚之门从未关闭，所以契约者、还有那些契约兽等等诸多怪异之物一直存在在历史舞台之上。”
“所以这个文明自封建社会发展到现代社会用了将近两万年。”
“呃...”卫一帆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为什么用了这么久？”
“契约者的强大远远凌驾于普通人之上，但大部分的契约者都沉溺于享乐，不事生产，不思变革。”
“同时，契约者获得gates的方式，也就是他们的【能源】卡的种类五花八门，他们为了获得gates......破坏、杀戮等等无所不为。”
“契约者就像是攀附在人类文明上的寄生虫一样，吸着文明的血，为了自身的**或者生存。”
“第四纪元的文明因此发展的十分缓慢。”
卫一帆思考了一下，回道：“所以在我们现在的纪元，大约唐朝的时候关闭了法亚之门？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打开......”
“可惜这个世界必须要借助法亚之门提供的，契约者的力量......”说到这里，精卫停顿了一下，“无归之海里面的东西。”
卫一帆恍然大悟：“啊，你说的是从遗忘深渊过来的那些怪物是吧！”
精卫点了点头。
在未来，四叶草生物科技肯定也研究过那些怪物，它们就像自人类一切幻想中诞生的邪恶生物。
但...那些怪物是未来才出现的。
“不对啊！时间怎么会这么早......”卫一帆思考道，同时眉头都皱紧了。
“你大概......”精卫眨了眨眼，“是从未来的一些新闻和报道中知道这些事情的吧。”
“嗯。”卫一帆确认道。
“那些东西，看看就行了，别太当真，只有从李林那里得到的信息是最全最正确的。”
“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问，但现在不是给你科普的时间这个脑电帽带着怪痒痒的，等下采集完信息再和你细说。”
“最终，虽然经过的时间很久，但一个相对文明与和平的时代还是到来了，那个小女孩的生活算是很幸福...应该？”
“某一天，一只巨大的怪物从无归之海中走出......契约，科技，人类所引以为豪的一切都无法阻挡它的脚步。”
“它不知疲倦的前进着，并且有意识地破坏着所有人类文明的造物。”
“幸运的是，他的前进速度不算太过快......将整个法亚走完一周需要八十天时间。”
“虽然无力对抗，但文明依旧会顽强的寻找出路......剩下的，活下来的人类成为了一个像是游牧民族一样的文明，每日奔逃着，躲避着这个被称为‘游荡魔神’的怪物。”
“八十天......一个又一个的八十天......重复着的末日，残余的人类就像是被驱赶着的牛羊一样每日奔逃着。”
“这种逃亡并非没有代价。食物、能源还有机械的损耗。人们奔逃着，也只不过是延缓了终将到来的末日脚步罢了。”
“游荡魔神就像是一根在人类文明脖颈上的绳索，缓缓收紧。”
“正如那些文学作品所描述的，末日的残酷被表现的淋漓尽致那个小女孩自然也度过了一段残酷的日子。”
“最终，她死了...”
“？？？”卫一帆心说她既然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讲一遍她的故事。
“但等待着她的并不是永眠，她被某个存在给予了第二次生命，去参与一个游戏，胜利的话就能实现一个愿望，范围是那个存在能做到的一切。”
“我知道那个游戏！”卫一帆抢答道，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是遗忘深渊中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存在是吧？”
精卫显得有些惊讶：“未来......有点吊啊...”
“我们四叶草生物科技...”这时卫一帆大言不惭地引用了一段前世乌鸦所说的话，“终有一天会把那些所谓的神明绑在实验台上......那将会是科学的黎明！”
“哦，那我就不用给你重复这一段了。”精卫虚着眼道，“总之，那个小女孩胜利了，她的愿望是得到能够消灭那个游荡魔神的力量。”
“然后，回到了法亚的小女孩和游荡魔神‘同归于尽’了。”
“可惜，人类的文明早已经不可逆的被毁灭了，苟延残喘者也只不过像是灰烬中的火星那样，最终还是熄灭了。”
“所有的痕迹都被时间所抹去，新的智慧生命，新的人类，一个崭新的地球。”
“emmmmm...”卫一帆沉吟道，“你刚刚说同归于尽这四个字的时候语气显然变化了一下。”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他推了推空气眼镜。
“这种同归于尽，是像福尔摩斯与莫里亚蒂教授那样的吧！看似同归于尽了，作者也想这么完结，但是读者和出版商不愿意，只能续写下去，其实你就是那个小女孩......”
“不。”精卫还是摇了摇头，“我确实在那个故事中，但我不是那个小女孩。”
卫一帆自信满满的推理被掀翻，显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你是她的孩子？或者看戏的路人？”
虽然精卫依旧没有面无表情，但卫一帆总感觉，她现在就像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那样，内心在坏笑着。
“我是那个‘游荡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