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六章 围点打援
“想逃？”审配目露讥讽之色。
令旗挥舞，程普意图突破的左翼，高干率领一支精锐正组成阵势严阵以待。
刀盾兵在前，长枪兵随后，再辅以不在少数的弓弩手，这是一只标准的步兵精锐军团。
即使是再精锐的部队，也不过区区不到万人罢了，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厮杀鏖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审配为了算计程普这支先锋部队，前前后后都搭进去万余士卒了，如何能够放过。
程普在看到高干所率精锐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沉了下去。自他被荀谌暗算，在审配的算计之下，不计后果的顺利杀入赵军之中时，就已经是九死一生的结局了。
冲的太快，原本犹如一个整体的大军，在不知不觉中因为赵军的层层阻击，已经被分裂开来。程普身边的士卒只剩下了不到五千，其余的都因为没能跟上程普冲锋的脚步被拦在了后面。不过被拦住的士卒有着丁奉庞德等大军为后盾，出不了什么事，反倒是程普身边的数千精锐，陷入了死局。
“将军，怎么办？”发现被团团围困，副将略带焦急道。
不过毕竟是大楚的精锐，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程普军的士卒虽然意识到自己等人已经被包围，但却并没有过多的慌乱，更无一人有溃逃败退之象，可心中的畏惧和担忧却是难免的。
程普此时心中悔恨万分。只因自己一时冲动不察，竟使大军置入死地，简直百死莫赎。
看着周围的大军，程普牙关紧咬：“重整阵势，以圆阵原地固守，等待大军来援。让负伤和疲惫的士卒于内部休息，轮换守卫，一定要撑到孙将军前来。”
虽然他的军团天赋只能用于冲锋，但是这种情况下冲锋等于送死。与之相比，固守才能撑得更久，尽管失去了军团天赋的加成，但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随着程普的命令，大军迅速的清理周围的士卒，与此同时熟稔无比的转换阵型，由锥形阵转为圆阵，摆出固守之态。
......
“变阵的速度真快。”荀谌看着被围困的程普军，略带惊讶道。
“楚军的训练严苛，而且包罗万象，向这种基础变阵训练了绝对不下数十遍，早已形成本能，有如此速度也是意料之中。”审配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打赢此战审配可是狠下了一番工夫来研究楚军的情况。但是知道的越多，他就越发的绝望，因为楚军的优势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正常两军对战，他怕是一丝胜利的把握都没有。因此，他无奈之下才兵行险着，用这种狠绝的打法，发挥出己方仅有的兵多优势。
“区区数千步卒，又无多少强弩，只要三千铁骑冲锋弹指可破。”郭图道。
“不急。”审配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我花费如此大的代价诸般算计，可不是为了吃掉这区区数千步卒。这些人只不过是鱼饵，大鱼还在后面呢。”
“正南，你这是要围点打援，逼迫孙坚出手？”荀谌问道。
“不错。我军士卒的战力和楚军相差太大，若是正面交锋根本不是敌手，要想胜，必须要将此战变成一场混战。用以命抵命、两败俱伤的打法，发挥出我们兵多的优势，将楚军耗死。可是孙坚不蠢，他知道我们唯一的优势以及最渴望的打法，自然会竭力避免。因此我们只有用这些鱼饵，逼迫孙坚出手。”审配面露狠色道。
轰隆隆！
面对程普军的龟缩固守，赵军的攻势并不猛烈，几乎是不痛不痒，多半是利用弓弩不断地消耗着。根本没有一举将之消灭的意思，不断地在给这支孤军缓缓放血。
与此同时，大量的赵军战车出现在了程普军周围，发出巨大的声响。这些战车也并不对程普军展开进攻，而是将之团团围住，宛若城墙一般，使得程普彻底熄了突围的心思。
“该死！”
程普看到周围一圈的战车，心中暗骂道。赵军的这般行径让他对于审配的意图已经有所察觉，对方这般围而不攻，明显是有着更大的图谋。最大的可能就是利用自己这支孤军来诱使大军救援，从而掌握主动，以逸待劳的针对消灭敌军。
不过，即使是察觉到这一点，程普也别无办法。他不可能为了这样一种假设就放弃周围这数千士卒的性命，让他们陪自己去送死。况且，他也相信孙坚，相信袁术，己方的大军究竟有多么强大他十分清楚。即使是中了审配这般阳谋，也不会败。
......
“程普军陷进去了。”郭嘉看着战场上的局势道：“审配果然够毒，围而不攻，这是逼我们前去相救啊！”
“审配确实不是一般的谋士，他明白军中情谊，更懂得利用这种情谊。而且，他还极为了解我们的性格及想法。”贾诩难得的出声赞扬道，审配的这般手笔很合他的胃口。
“攻心之计，无论是从情谊还是从大局上而言，我们都不得不救，如此就必然要陷入被动。”郭嘉道。
孙坚在高干军出现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之后的可能，心中一沉。待到战车出现将程普军团团围住之后，孙坚的双目已然赤红。程普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即使是豁出性命他也不可能将之置之不顾。
“将军，末将请战！”看到兄弟被困，位于孙坚身旁的祖茂顿时急了，连忙道。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焦急和怒火压下，孙坚沉声道：“不可，大荣，你且退下。这是对方的阳谋，逼迫某出兵相救。若是真的因为德谋就扰乱布置，致使大军陷入混乱，非但会使得大军出现折损惨重，甚至有可能导致此战失利。”
“可德谋兄怎么办？”祖茂焦急道。
“德谋我自然会指挥大军出击救援，但是绝不能因此而慌乱，你是我中军压阵之人，又怎么能在此时冲锋？诸将各司其职，你只需做好防卫即可。”尽管心中焦急不下于祖茂，但是孙坚依然咬着牙道。他是三军统帅，掌握数十万人的性命，须得统筹全局，不可能为一人就将所有士卒陷入险境。
相互扶持数年，祖茂如何不清楚孙坚的性格，其与程普之间的感情绝不亚于自己，见其如此说，他只得退下。虽然他性格粗直莽撞，但却也知道大局为重，不能在这时候给孙坚添乱。
“虽然有些不甘，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令前线大军出击了。”孙坚暗恨道。
第八百五十七章 三板斧
既然已经失去先机、陷入被动，孙坚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不动如山、侵略如火，孙坚不动手则以，一动手就是火力全开。
伴随着令旗不断挥舞，早已快按捺不住的韩当、丁奉、马岱三将齐率精锐，展开军团天赋，呈品字阵型杀入赵军之中。
“杀！”
激励军团天赋展开，韩当军的士气瞬间飙升至巅峰，气势冲天，携带着无边威势向着前方杀去。
此时的韩当军，用士气高昂来形容都有些不合适，严格来说应用狂热这个词来形容。每个士卒的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战意和疯狂，令人不寒而栗。
“楚军之中怎么如此多恐怖的军团！”审配看到韩当军士卒的样子，忍不住震惊道。
“这些士卒几乎能与黄巾之乱时张角身边最精锐的黄巾力士相比了！此军将领韩当虽说是一员骁将，战绩和很不错，但不应该有这般恐怖才是。”荀谌眉头紧皱。
入目间，战场上的韩当军对于己方完全是一场屠杀。只是荀谌看到的就有不下数十个韩当军士卒身受重伤却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竭力的厮杀着。其中，最恐怖的那个肚子都被捅烂了，右臂也被砍断，愣是拖着肠子，速度不减的操刀向前继续厮杀。
遇到这种宛若丧尸一般没有痛觉，即使双手尽断都会冲上来用牙撕掉你几块肉的韩当军士卒，即使是袁绍君主天赋加上高览军团天赋两层笼罩之下，意志坚定的赵军也胆寒了。
他们不怕牺牲、不怕死亡，但遇到这种怪物，任谁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畏惧的情绪，很多士卒都是本能一般的不自觉向后退去。
而另外两边，丁奉和马岱二人虽然军团天赋也会大幅提高士卒的士气和体魄，于战场上展现出了强大的战力，但与韩当军这种恐怖的存在相比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这个韩当是怎么回事？他的军团天赋有些强的过头了吧。”看着韩当所率的那群狂热者，就是袁术都不免有些发愣。
就和荀谌的想法一样，袁术印象里的韩当虽然也是一员猛将，但也就和程普、黄盖之流一个等级，比之孙坚、张辽等还差上一两个档次。可是这军团天赋展现出来的威力确实是有些出乎意料，难缠程度直逼张辽，以前其在孙坚麾下也没见这般恐怖啊！
听闻袁术此言，孙坚微微一笑：“陛下不知，义公的军团天赋其实并不算太强，只不过恰好与我楚军的特点互补，才产生了这种神奇的效果。”
麾下四将的底细孙坚是最清楚的。程普有勇有谋，军团天赋长于冲锋；黄盖坚韧不拔，军团天赋为火攻；韩当勇武好斗，军团天赋可激励士卒；祖茂忠诚义气，军团天赋长于断后阻敌。
四人之中，程普本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但在如今的大楚，反倒是原本比较不起眼的韩当所率之军最为强大。
与一般激励士卒的军团天赋不同，韩当的军团天赋直接和士卒的后勤保障以及思想意志有关。若是寻常士卒，在此军团天赋的加持之下，也就和丁奉、马岱的勇武、忠勇天赋差不多，甚至还要略有不如。但是在后勤保障极为变态、士卒都经过不断洗脑的楚军，这一军团天赋的威力直接暴涨到一个无比恐怖的地步。
孙坚自忖，若是正面交锋，就是他麾下的士卒对上韩当最多也不会超过七成胜算。
不惧伤痛、悍不畏死，只是做到这两点，就足以将韩当军推上神坛。或许战力上确实差一些，但这么恐怖的意志绝对足以弥补。
在孙坚一番解释之后，袁术心中了然。原来不仅将择兵，兵亦择将，士卒的特点若是能够和将领的军团天赋相匹配，爆发出来的威力就会更加恐怖。想到这一点之后，袁术顿时对于麾下的其他军团有了些想法。不过此时不是商讨的时候，他只能将之暂时记在心中，继续观看着场中的景象。
有韩当军这么悍不畏死的精锐冲在前面，丁奉和马岱所率士卒的进攻推进自然十分顺利。就在审配准备针对性的反击布置之时，孙坚的令旗再次挥舞。
“嗖！嗖！嗖！”
数万箭矢一瞬间出现在了上空，抬头看到了那黑压压的一片乌云，赵军的将士此刻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箭雨”，当真是箭如雨下、连绵不断。
数万控弦之士，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每一刻都有大量的赵军士卒阵亡，整片区域瞬间长满了“稻草”。一根根箭矢或是深深插入土中，或是没入士卒的身体，场面极为可怖。
“真tm奢侈！”看着满地的箭矢，高览等将咬着牙暗恨道。
“凤羽箭、透甲箭、飞虻箭......”随便一瞟，全是这些杀伤力极其强大的箭矢。其上锋利的箭头，明显是精铁所制，还掺杂了不少的其他珍贵材料，在太阳下都有些刺眼。
箭有时候比弓更难得，一把做工精良的弓能用很长时间，而箭矢可不是这般。若是战斗激烈，箭矢消耗的花费极为恐怖。弓再好没有箭也是无用，而箭的做工和形状也极大地影响射出去的威力和射程。
似凤羽箭、透甲箭这些箭矢，在大赵，普通士卒是根本不可能接触到的，普通木箭能够保持充足就不错了，即使是将领手中这种高级箭矢一般也就两三支压箱底。而在袁术麾下，普通士卒都管够。流水线作业、车窗加工、水力动力，再加上大量的钱财，对于袁术而言，这些在其他人眼中极为珍贵的高级箭矢根本就是唾手可得。全力生产的话，每天都能填满好几个仓库，就是普通士卒都能随意使用。
好弓好箭，射出的箭矢穿透力和杀伤力比之寻常弓箭要恐怖太多了。即使是身着铁甲的赵军士卒，在面对透甲箭之时，也很容易被直接穿甲而过。
审配心中微急，脑中不住思索着应对之策。然而，孙坚的开局三板斧还有最后一斧子没有挥下来。华雄所率的西凉铁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赵军的一侧。
第八百五十八章 铁骑冲锋
轰隆隆！
万马奔腾，大地都跟随着颤抖不已。
训练有素的西凉铁骑呈锋矢阵，整齐无比的出现在审配的眼帘。
“西凉铁骑！”
即使是看不清远处这支铁骑的模样，但是审配感受到那凶悍的气息和恐怖的威慑力，立刻就意识到这支铁骑出自西凉。
大汉十三州，骑兵最强者莫过于凉、幽二州。二者皆时刻面临着异族的威胁，民风剽悍，而其中最为凶悍的还是要数凉州铁骑。
这是群拿着杆破枪、穿着破破烂烂，连温饱都保证不了的骑兵。但是就是这样的骑兵，却是有着最强之名，其悍勇可见一斑。每一个士卒都是从血海之中杀出来的，能活着存在于西凉铁骑之中已经证明了他们的实力。
随着西凉铁骑的接近，田丰也看到了自己最担心的一幕。纹着“华”字的战旗之下，并不是曾经的穷酸，而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西凉骑兵。
冲在前沿的西凉铁骑皆是人马具甲，看起来就极为坚固厚实的铠甲将士卒和战马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手中一支加长加重版长枪，腰间挂着一把短柄长刀，身后还背着把马刀。
这是群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兽，审配简直难以想象其冲锋起来会是何等的威势，怕是铁蹄之下血肉横飞、无人可挡。
而再其后的骑兵虽说为着马铠，但是也是装备精良，而且背后还多了把良弓和两个箭篓。身上的凶悍之气同样令人震撼，一看就是从血海之中杀出来的精锐。
审配眼神凝重无比，心中微紧。单以冲势而言，这支西凉铁骑的强悍绝不压抑公孙瓒的白马义从。
虽说白马义从是军魂军团，但毕竟是弓骑出身，皆是善射者，走的是骑射游击路线。而西凉铁骑则是正宗的肉搏兵种。没办法，连像样点的长枪都配备不起的大军，你能指望他们玩得起弓箭？
西凉铁骑的进攻方式就只有一种，冲上去，用枪把对面捅死，然后就赢了。
一直以来都面对的是噩梦副本，这支大军已经习惯了裸装上阵，习惯了没有兵饷后勤，习惯了攻击手段的单一。但也正因如此，铸就了他们无比恐怖的厮杀技巧和本能。在战损率、阵亡率奇高的西凉军中，能活到现在的那绝对是十不存一，个个都是精锐。
看着周围装备精良无比的士卒，华雄心中战意滔天、信心满满，别说面对的是一群步卒，就是公孙瓒复生率领幽州铁骑迎面冲过来，华雄也有信心把他击溃。论起冲锋、论起拼命，这天下就没有能和西凉铁骑的比的。
审配同样知晓这支鸟枪换炮的西凉铁骑会有多么恐怖的冲击力，连忙调动大军，将为数不多的强弩手和大量长枪兵派上前，并令麾下仅有的两万精骑随时待命。
不用于历史上的袁绍，此时的他刚刚击败公孙瓒元气损伤不少，而且在袁术的压迫骚扰之下，并没有时间将幽州完全消化掉，很多资源没能来得及转化为战力。因而其虽然战马不少，但麾下精骑并不多，毕竟不是步兵上马就能被称为骑兵。
本钱不多，自然就不能随便挥霍，因而面对西凉铁骑的冲锋，审配并没有将麾下仅存的精骑派出去。
“杀！”
双目赤红的华雄看着远处时不时畏惧的看向自己这边、两股打颤的赵军不足，咧嘴一笑。那笑容狰狞无比，直可令小儿止啼。在其呼喝指挥下，西凉铁骑如狼似虎的从侧翼杀入。
铁蹄之下，步卒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尤其是没有巨盾和长枪的步卒，完全如纸片一般。
华雄冲在最前方，手中大关刀左右挥舞，每次出刀必见血，铁蹄所过，一地死尸。
“果然不愧是西凉铁骑啊！”
看到华雄率领西凉铁骑在赵军之中肆意纵横、无人可挡的模样，袁术不由感叹道。
“若非当年董仲颖被算计，有十数万西凉铁骑在又有诸多悍将，怕就是十八路诸侯同心戮力也恐难是其敌手。”
随手一刀，将一名赵军百夫长枭首，华雄用余光打量着战场，忽的看到赵军之中两支阵容整齐的大军正在向他移动而来，隐约之间还看到了大量的长枪和弩机。
嘴角微微一扯，华雄面带嘲讽之色，双手握刀全力一抡，将周围的赵军士卒尽皆砍翻，随后高举大刀，仰天大喝道：“西凉铁骑，随我冲锋！”
随后，一扯缰绳，调转方向向着赵军外围冲去。随后，西凉铁骑也不恋战，紧跟其后冲了出去。
原本华雄就是从侧翼杀入，不过厮杀一小阵就掉头，很轻松便杀了出去。凭借西凉铁骑冲锋的恐怖威力，将数万赵军步卒杀的一片大乱，损失惨重，但自身却损伤不多，堪称大胜。
“可恶！”
审配暗骂。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西凉铁骑根本不恋战也不蛮干，他的长枪兵和强弩兵还未到位就调头杀了出去，根本不给他针对的机会。
骑兵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强大的机动力注定了他们能想打就打想跑就跑，在战场上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权，随时可以展开和停止进攻。这也是为何很多时候大汉国力强盛但异族在边疆却依然能够肆意妄为的原因。
袁术毕竟不是公孙瓒，没有那么“傻”和执着，懂得利用骑兵的优势，为了取胜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看了眼身旁面色苍白的荀谌，审配心中微叹。明白用步卒无法牵制住西凉铁骑而且对方还极其理智并不恋战，若是任由下去，怕是要被对方慢慢的耗死。只是这一次冲锋，己方就损失了数千人，而西凉铁骑留下的尸体恐怕还不过百。
思虑之后，审配只得派出颜良和文丑所率的铁骑，与此同时，将中军之中等待着的大量战车派往前方。一时间，两军交战之处出现了大量的赵军战车，被压着打的赵军凭借着战车的保护慢慢的站住了阵脚。
与此同时，审配一边将挡在被包围的程普军周围的士卒微微向后收拢，以给楚军以救援的希望，同时又加大了对于程普军进攻的力度，使其看起来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消灭。
与原本的计划不一样，审配还是低估了楚军的强悍，对方这般恐怖的战力若是再这么打下去怕是己方要崩溃了，只得将计划提前。
第八百五十九章 悍勇
“在战场上，步卒是主力，但骑兵强的一方却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孙坚道：“只要不犯一些低级的错误，采用边缘骚扰游击的方式，就凭这些步卒，根本拦不住西凉铁骑。”
孙坚给华雄安排的冲锋点都极为巧妙，不仅是位于侧翼，尽量避免交锋面，减少冲锋的阻力，而且，其位置皆位于祖茂、丁奉等军附近。一方面，可以让步卒随时接应，另一方面，在华雄将敌军搅得一团糟之后，丁奉等人可以迅速接上，将这块被碾碎了的骨头一口吞下。
“将军，对面的进攻更加的激烈了，德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啊！”祖茂一直在心无旁骛的关注着程普军的情况，看到赵军的攻势加强，连忙道。
“审配这是逼我派兵前去救援德谋。”孙坚看似平静道，然而微鬓的眉头却表明其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冷静。
此战从一开始起，他就被拿捏住了七寸。审配明显是要以程普军的安危来威胁他，但他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被对方威胁。
“直到现在，审配都没有暴露出多少的底牌和实力，恐怕真的是憋着一个杀招。”郭嘉道。
随便一扫，战场之上己方明显在压着赵军打，除程普外，各个军团皆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肆意的屠杀着，己方和对方的战损比怕是能达到一比三、四。
然而这种局面孙坚却并不感到欣喜，相反，心中愈发的谨慎了。对方任由自己屠戮掉数万的士卒都毫无反应，这种隐忍着实令人惊叹，更令人感到恐怖。
尽管明面上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但是孙坚知道，从战略的角度而言，其实是自己输了。对方连一点破绽和底牌都没有露出来，而自己却已经被逼出了不少的底牌。
“既然审配如此相逼，那么我就遂了他的心愿。”孙坚思虑了片刻后，面带果决道：“全线出击，不要留守，速速驰援程普军。”
“不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不得不出手，那就直接以雷霆之势出击，我倒想看看审配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袁术赞同道。
数万大军齐出动，气势逼人。
审配看到数路大楚军团齐齐冲了上来，心中又喜又惊。
他赌对了，孙坚果然不会置程普于不顾。但是孙坚这种疯狂的打法却让他对于能否将这么多大军吞下感到一丝担忧。
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审配甩了甩头，将心中的担忧置之脑后。命令大军继续加强对于程普军的进攻，与此同时，暗中的布置也开始展开。
“杀！”
颜良文丑怒喝着率领骑兵直奔西凉铁骑而去。
“不自量力！”
看到向着自己冲来的颜良文丑，华雄心中冷笑道，随后从先锋之位退回西凉铁骑的中央坐镇指挥，率领大军迎着颜良文丑所率的骑兵冲去。
论起武艺，他自忖确实不是眼前二人的对手，但是战场之上，比的可不是匹夫之勇。就区区两个莽夫，带着一群娃娃兵，还想和自己的西凉铁骑掰腕子？
在华雄眼中，除了公孙瓒的幽州铁骑和吕布统帅的并州铁骑可堪一战之外，其他的都不配作为西凉铁骑的对手。眼前的这些所谓的精骑，在其眼中也就是一群娃娃兵，跟从血海中滚出来的西凉铁骑相比差太多了。
自己麾下的西凉铁骑，哪个手里没有两位数以上的人命？从第一次统兵至今，在他手上流转过的士卒不下二三十万，但是现在却仅剩下三万人。剩下的去了哪里自不用多说，能活下来的这些皆是有着过硬的本领、刀山血海里滚过的精锐。
“死！”
迎面相向，颜良和文丑之间心有灵犀，同时调动云气挥出一道刀芒和枪芒，两道攻击一左一右、不分前后，不断相互靠近，逐渐凝聚到一起，构成一道十字斩。
看到迎面而来这道恐怖的攻击，华雄面色不改，眼中隐有不屑之色，丝毫没有理会的意思。
“砰！”
十字斩毫无阻拦的斩向了西凉铁骑，然而冲在最前方的西凉铁骑却是同样对此置若罔闻，并无一丝畏惧之色，冲锋的速度丝毫不减。
就在颜良和文丑心中嗤笑对方的大意，以为西凉铁骑会出现不小的折损之时，眼前的情况却令其瞠目结舌。巨大的斩击在被西凉铁骑上空的云气削弱之后，狠狠地斩在了冲在最前方的西凉铁骑身上，结果却犹如烈阳下的白雪一般，融化了。
西凉铁骑身上散发出一股波动，却是毫发无损。颜良和文丑调动不少军团云气爆发的斩击，就如同巨石投入湖中一般，虽然掀起不小的波浪，但却随着水流的波动消散于无。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西凉铁骑的冲锋。”华雄平静而又自信的低声道。
西凉铁骑从来都不会什么计谋、战法，只懂得冲锋，笃信着绝对的力量。一力降十会，久而久之华雄便觉醒了自己的军团天赋，无视一切花里胡哨，要想战胜西凉铁骑，只有正面平a。但论起肉搏，又有谁是西凉铁骑的对手？
感受到西凉铁骑的诡异之后，颜良和文丑熄了取巧的心思，操起大夏龙雀和宿铁三叉矛带头向着西凉铁骑杀去。
“杀！”
两军交锋，颜良手中的大夏龙雀全力一挥，冲在最前方高举马刀的西凉铁骑马三身体瞬间一僵，坐于马上从颜良的身侧划过。
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被一分为二，切口光滑无比的枪杆，马三嘴角苦笑。
“真是不甘啊，陛下赐予我们这般精良的武器铠甲，我却连对方将领一招都没有裆下。”
言罢，身上的铠甲由肩至腰，出现了一道光滑的切口，无数鲜血喷出。一个一分为二的尸体从马上摔落，被随后的铁蹄踏为肉酱。
武艺超群的颜良和文丑当真是勇猛无匹，两军初一交锋，便用尽了浑身解数，各自斩杀了十数名西凉铁骑。主将如此勇猛，颜良文丑麾下的骑兵士气大振，纷纷怒吼着杀去。
然而，西凉铁骑面对这般恐怖的敌人，脸上却是一丝畏惧之色也无，反而愈发的狂热。无数士卒纷纷面带疯狂之色，不顾生死的向前冲锋着，视死如归的杀向颜良和文丑。
“这是群什么样的士卒？”颜良和文丑心中震惊道。
他们如此强悍的表现，非但没有吓住对方，反而似乎激起了对方的凶性。这群西凉铁骑个个不顾生死的杀向他们，有的甚至自己往刀上撞，只为了以死换伤，给他们制造一个不大的伤口。
“疯子，一群疯子！”颜良和文丑再战了一会儿，又斩杀了十数余士卒之后，心中禁不住出现了一丝慌乱。
此时的他们身上大大小小已经出现了数个伤口，战马都受了不小的伤害。眼前的这群西凉兵简直就如同疯子一样悍不畏死，就像一群饿狼，拼死也要咬下他们的肉。
位于军中的华雄见状却是嘴角微笑：“西凉军悍勇之名，又岂是浪得虚名？这战场上的主导终究是士卒。猛将？不过匹夫之勇罢了，对上杂兵还好，碰到西凉铁骑？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就是万人敌，如此乱战之中，我只需百余精锐就可将之斩杀。”
第八百六十章 后撤
“西凉兵怎会这般恐怖？义公的军团天赋造成的效果也不过如此吧！”看到西凉铁骑的彪悍表现，祖茂双目圆瞪，震惊道。
“这天下最苦的士兵就是西凉兵，这是一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军队。他们每一个都经历过无数的磨练、心硬如铁，这班恐怖的存在，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战力也并不奇怪。”孙坚心中同样惊骇，但还是平静道。西凉兵，这是一个自带韩当军狂热光环的兵种。
“陛下，您有没有想过，如今西凉在陛下的治理之下百废俱兴，若是将来承平已久，当下这般悍勇的西凉兵又将如何？”贾诩忽的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西凉军的恐怖，很大程度是因为西凉百姓的悲惨而导致的。西凉百姓的生活凄惨到了什么程度？易子相食、啃食树皮草根、食土涨死，这些可并不只是史书上几个词，而是一幕幕血淋淋的现实。
正如孙坚所说，西凉兵是从地狱之中走出来的，因此他们才会有如此坚硬的意志、昂扬的斗志，即使是赴死，也毫无惧色。可当乱世结束、天下太平，西凉兵会如何？恐免不了如清朝的八旗兵一般，迅速堕落腐化。
袁术何等精明，立刻就明白了贾诩之意，目光坚定的沉声道：“确实，从地狱中走出来的军队最为强大，但这不是朕保留地狱的理由。虽说太平盛世这等军队难以打造，但并非毫无办法。信仰、荣誉、待遇、竞争，只要做好这些，就算不能训练出西凉铁骑这等雄兵，也不会差太多。只要保证这种精锐的数量，那就足够了。”
在场众人闻言，心中皆为袁术的心胸和远见而赞叹不已。或许袁术自己不觉得，但是在所有人眼中，其确实算得上是爱民如子，为仁厚之君。
这就是古人和现代人价值观的区别了。袁术自认为自己已经做的挺苛刻的了，让麾下的百姓帮自己打工，只是稍微漏点好处，结果这些百姓就感恩戴德。不得不说，古时的百姓着实太过淳朴，要求太低。只要让他们大多数情况下能生活下去，你就算是个合格的皇帝，生活的好一点，你就是明君。而像袁术这样还能给点甜头，让他们有个奔头的，基本就能和圣君挂钩了。
……
西凉铁骑的疯狂直接震慑住了颜良和文丑，面对这般恐怖而又悍不畏死的敌人，他们很果断的放弃了继续蛮干冲锋的想法。
继续领头照这么杀下去，怕是最多再带走几十个敌人，他们这两个“万人敌”的猛将就得栽在这里。
二人虽然不畏死，但并不蠢。用自己的生命换几十个西凉铁骑，这么死太不值得。而眼前的西凉铁骑就带给了他们这种威胁感。
以往率军冲锋，即使敌方士卒再过凶悍，如公孙瓒麾下的幽州铁骑，也知道畏惧。当他们砍瓜切菜一般的杀死十来个敌军之后，周围的敌军士卒即使不畏死，也会本能的畏缩、束手束脚，如此一来他们的冲杀就变得更加势不可挡、肆意妄为。
而眼前的西凉铁骑却并非如此，这些怪物简直连畏惧的本能都不存在，无论他们表现的再凶悍，也会面色不改、悍不畏死的杀上来。
缺乏了敌军的“配合”，己方的士卒又不给力，这就使得颜良和文丑用往常方法击破敌军的难度无限上涨，变得难以施行。即使颜良和文丑联合到一起，施用组合技也是用处不大，最多是将能杀上的士卒数量从几十变成几百，翻个三五倍。
骑兵数量上不占优势，战力上又相差太多，唯一的优势恐怕就只有颜良文丑二人皆强于华雄的武艺。但是看到被西凉军团团围住保护的华雄，颜良和文丑只觉得一阵无力。
“华雄匹夫，可敢一战？”颜良再次挥刀砍死一个西凉士兵，怒声喝道。
华雄对此充耳不闻。若是只有颜良或文丑其中一人，他还有心思上去较量一二。虽然自知恐不是对手，但却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可现在这俩人一起，华雄又不蠢，如何会上前？这二人珠联璧合，估计联合起来两三招就能将他斩于马下。
“藏头露尾的懦夫，有种你出来！”大刀挥舞，将周围刺上来长枪砍断，颜良愤怒无比的嘶吼道。
这只是第一波，随后的下一波长枪又杀到了他的胸前。无奈之下的颜良只得一个铁板桥躺在马上躲过，随后大刀再次抡圆，讲周围刺向胯下战马的长枪一一击飞。
不行！这群西凉兵的配合太默契了，而且根本不怕死，再打下去怕是走不了了！
颜良心中暗恨道。他之前口中从未停止过对于华雄的谩骂，想要将华雄逼出来。可不曾想华雄的定力那般的好，根本不上当。
万般无奈下，颜良只得面带羞恼，降低马速退回军中。
在和同样退后的文丑碰面后，颜良焦急道：“二弟，怎么办？”
相较于性格暴躁的颜良，文丑在战场上相对冷静一些。冷静下来后的他回首看向审配所在的中军指挥之地，只见玄色令旗挥舞。文丑观看片刻后明白了令旗的含义，冲着颜良道：“大哥，军师让咱们退回中军淳于琼军所驻守的方向，将西凉铁骑引入阵中彻底消灭。”
“撤？”颜良面带怒色。曾经和公孙瓒交手他都没有这么窝囊过，现在被欺负成这样，就这么撤了，他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大哥，你忘了答应过陛下什么了？必须遵从正南先生的军令，一切以大局为重。我等只是暂且转移，诱敌深入。待西凉铁骑中计，我们自然可以回头杀来，以报一箭之仇，洗雪屈辱。”文丑见颜良那股倔劲要犯，连忙道。
听到“陛下”二字，心中怒火滔天的颜良立刻冷静了下来。作为袁绍的左膀右臂，颜良心中主公袁绍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自己的性命也要排在其后。
看到场中的局势，再想到临行前袁绍的叮嘱，颜良面色狰狞的看着不远处的华雄，咬着牙怒声道：“撤！”
第八百六十一章 车阵
两支骑兵相互冲锋，在此时后撤，无疑会致使一场屠杀。
不过好在，两军交锋之处离战场中心不远，颜良和文丑在丢下了几千铁骑的尸体之后，在赵军步卒的帮助之下，成功摆脱了西凉铁骑的追杀。
目送着颜良和文丑逐渐远去，华雄恨恨的看着面前这群或持巨盾或持长枪的步卒，手中马刀刀柄往下，重重的往地面上一插。
“冲出去！”
临战之前，孙坚已经将此战西凉铁骑的作战任务和方式都对自己进行了详细的讲解。西凉铁骑的战略性地位注定了会被审配视为眼中钉，其会用尽各种方法来消灭自己。因此，用兵须得慎之又慎，既要保证冲锋之时视死如归，又要时刻注意周围的局势，避免中了审配的陷阱。
严格遵行孙坚的安排，本着不冒一点风险原则的华雄在看到前方如此众多的塔盾兵及长枪兵，而且左侧和后方隐隐有大量战车奔腾的声音后，闻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立刻率领大军突出重围，摆脱步卒的纠缠，在外围重新组织阵势，同时观察战场的情况。
赵军中军，审配看到这一情况，面色难看至极。
“可恶，这华雄不是一鲁莽匹夫吗？真的如此奸猾，这般情况都让他跑掉了！”
与楚军相比，骑兵是赵军的一个硬伤，而且是极为关键的硬伤。审配自一开始就不断地算计着华雄所率的西凉铁骑，赵军的阵势看似四处摊开、显得很混乱，但其中各处审配都布置了专门的陷阱，只要西凉铁骑敢冲进去，塔盾兵、长枪兵以及大量的战车就会迅速围拢上来，将之围困歼灭。
但只可惜，华雄的西凉铁骑就仿佛惊弓之鸟一般，根本不上当。只要出现稍微的风吹草动，西凉铁骑便立刻逃离，丝毫不给审配围杀的机会。毕竟战车的机动性远比不上骑兵，只要西凉铁骑没有杀红了眼太过于深入，战车根本没机会将之聚歼。
“华雄不过一匹夫，如何能有这般见识，定是有人提前指点，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上当？”通熟大楚各文武资料的荀谌道。
“可如此一来，无法消灭掉这支骑兵，于我之后的安排极为不利啊！有西凉铁骑在，我原本的计划风险就太大了。”审配心中不断的对自己的计划进行重新的推演和完善，口中不住道。
“孙坚真是沉得住气，他根本没有用骑兵打开局面的意思。只要他不令骑兵强攻，我们就根本无计可施，只能任由其不断消耗我军的兵力和士气，还要时时防备。这一手却是老练。”逢纪道。
“孙坚此人用兵之能确实不一般，排兵布阵可谓是滴水不漏。攻势凶猛却又不露丝毫破绽，充分利用己方的优势，一点一点的扩大战果，从而不断地对我军形成压制之态。”虽然互为对手，但是对于孙坚审配却丝毫不吝惜赞誉之词。
“看来暂时是无法奈何得了西凉铁骑了。”审配低喃道，目光瞟向战场的中央，孙坚所派的各路大军都以杀了上来，己方隐隐快要支撑不住了，战线不断地向着自己的一方推移。转瞬之间，脑海中闪过了各种的推演和安排，最终，审配眼中满是果决之色，沉声道：“不能再等下去了，虽然和原本的安排有不小的出入，但现在必须要继续下去，否则这一战我军怕是大势已去。”
本打算送些诱饵，然后借此钓鱼上钩，将孙坚这支老虎的牙齿先给卸掉。结果没想到孙坚用兵居然这般沉稳，诱饵照吃不误，却丝毫不上当。除了程普军因为荀谌的原因被包围外，其他军团都是缓步推进，不但将他送出去的诱饵吞了个一干二净，还在不声不响间吃掉了他数万精卒。
“这江东猛虎，着实可怕。”逢纪满是凝重道。
“轰隆隆！”
随着审配的命令，原本就嘈杂的战场上响起了更多密集的轱辘声。一列一列的战车似无穷无尽一般，从赵军的中军和后军向着四周蔓延而去。没多少时间，原本人头涌动的战场之上便充斥了大大小小的战车。
“嘶。”
看到战场之上的情况，田丰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道：“袁绍这到底是准备了多少战车啊！”
密密麻麻的战车遍布战场，粗粗数来不下五六千，而且一个个都由金属打造，看起来极为厚重、充满质感。每辆战车周围都围拢着数十精卒，或驾车，或于车上持弓射击，或持长矛大刀护卫周围，一看便是饱经训练，配合极为默契。
“这恐怕就是袁绍准备翻盘的杀招了。”贾诩沉声道：“数千精良战车，袁绍还真是下了血本，赵国的国库怕是被掏空了吧。”
“袁绍这是把战国时期已渐被淘汰的战车重新拾起来了啊，不过不得不说，在这种战局下，战车还真是一件利器。数千乘，周围的这些护卫士卒肯定是针对训练过不少时间，而且，这些战车的布置也颇有章法，当真是用心良苦啊！”郭嘉随便扫了两眼之后，忽的略带惊奇道。
“等等，这些战车的布置好像不仅仅是那么简单。有些像方圆阵，又有点龟甲阵的意思，似乎是一种变种阵法，看来审配为了这一杀招耗费了不少的心血啊，还专门推演了此阵用来发挥战车最大的威力。”郭嘉啧啧称奇道。
“这一番布置所需的时间怕是不下数年，恐怕审配在袁绍还未击败公孙瓒之前就已经开始为此战做准备了，当真是个可怕的敌人。”荀攸语气深沉道。
孙坚听着这群“解说员”的解说，眼中满是凝重。袁绍的君主天赋着实恐怖，他早在这些战车刚刚大规模出现之时就令大军尽力阻拦。却不成想，这些驾驶和护卫战车的士卒就和疯了一样，完全不计生死，拼命的向着既定的方向和地点冲去。即使有不少战车被截住，剩下的战车却依然不停，一个由战车组成的军阵在战场上不断地完善着，即将成型。
第八百六十二章 杀招现
数之不尽的战车奔驰在战场上，按照既定的安排驶往各处。即使面对骑兵的冲锋，面对漫天的箭矢，面对数之不尽的刀枪，他们都熟视无睹、视死如归。
位于中军的高览面沉如水、心硬如铁，疯狂的催动着自己的军团天赋，加持到这些车兵的意志之上，将他们完全变为一支铁军。
根本就无需孙坚以令旗提示，在发现这群疯狂冲锋的战车并为他们的意志而感到震颤的同时，与之交锋的诸多楚军将领就意识到了这支军队的不同。
如此精锐、如此安排，所谋甚大！
不消多言，在场的楚军将领皆是身经百战，立刻意识到其中的问题。赵军的这些战车表现得越疯狂，他们也攻击的愈发猛烈。几乎可说是不顾一切的冲杀上去阻拦，其疯狂程度与赵军车队的疯狂不相上下。
审配不住地扫视着战场上的情况，眼神之中满是凝重，手心里沁满了汗水。此战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此，尽管已经不断的进行推演完善过，但此刻审配依然不由得感到担忧。因为尽管他知晓楚军的可怕，但是依然将楚军的战力和果决低估了，这支军队爆发的战力简直令他感到震惊。
随着双方的疯狂，两军士卒皆是杀红了眼，整个战场仿佛化作一个巨大的血色碾盘，死伤的士卒数量直线上升，各处遍布尸体，无数血泊将土黄色的大地染红。
看到战场上那恐怖的伤亡，无数被寄予希望的战车被逼停在了原地，审配心中不住地担忧着，直至各路战车到位，这才松了口气。
眼中精芒闪烁，审配精神力沟通整个战场，口中暴喝道：“玄武阵，起！”
一股无形的波动笼罩着整个战场，与此同时，赵军上空原本就因展开玄武战阵而凝结到一起的云气在不断地翻滚着、凝聚着，所有赵军士卒连同战车之上都隐隐笼罩上一股黑色的云气。
“咔嚓！”
一刀劈在面前的赵军士卒胸前，将之斩杀，感觉到手中的大刀传递过来的感觉，韩当眉头微微一皱。
不对，这质感和反震的力道...
看到对方身上普通的铠甲，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韩当再次挥刀砍向前方一个普通的赵军士卒，手中的大刀传来的感觉与刚刚一般无二。在砍到对方铠甲之前，仿佛触碰到了一股无形的阻挡，手中的大刀冲势顿减，就像对方的铠甲表面附着了一层韧性十足的牛皮一般。
扫视着周围士卒，发现他们的身上都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色云气，韩当心中陡然一惊。刚刚的感觉十之**便是这云气的作用，对方的护甲增强了约三成。
“审配当真大才，竟然能推演出这等军阵，而且此阵竟然能与玄武战阵完美的结合，两阵毫无冲突的叠加，简直令人难以想象。”人老成精的贾诩最先看出了这其中的玄妙，难得的用惊讶的语气道。
“不可能，两阵结合根本违背了常理，况且这威力太过恐怖，即使是两阵结合，也不过是相互弥补，就如同拆东墙补西墙，不会拔高威力，只能平衡战阵的加持能力。而审配的这手段，根本不像是平衡，而是叠加和加强。”精通军阵的郭嘉难得正经的反驳道。
谙习兵法军阵十数年，审配的这波操作根本是对于他世界观的一种颠覆。从古至今都没听说过会有这种骚操作，一个军团居然能够布置出两个军阵，而且还相互叠加。这可不是把大军一分为二各自布置一个军阵那么傻缺的操作，而是真真正正的叠加。
“的确，这完全是把一个兵当做两个兵在用，是根本不可能的。对方肯定是采用了我们所不知道的手段，而且这种方法必然有着极大的缺陷，否则就太过恐怖了。”荀攸同样笃定道。
这种军阵叠加太过于恐怖，等于凭空提高了大军数成的战力，荀攸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周瑜。若说眼前的一切真能成为现实，这天下最先能做到也是唯一能做到的绝对只有周瑜，而不是审配。
并非荀攸等人小看审配，而是因为论起军阵，这天下真正能拿的出手的就俩人。
周瑜，皇甫嵩。
这二人基本就是独孤求败，牢牢占据了前二，其他的和这俩人差了都不止一个级别。
“战车。”贾诩忽的出声道：“审配这么疯狂的布置战车，定然有其缘由。此阵肯定与战车脱不了关系。”
“两阵叠加，此时赵军的实力已经不容小觑。”郭嘉看着战场上的局势道：“最不妙的是，我军为了营救程普军，采取了较强的攻势，如今前军大半都已攻入赵军。之前赵军难以抵挡，呈败退之态，因此并无威胁。而现在，在战车的分割和军阵的加持之下，赵军很快就能稳住阵脚。”
“对方的军阵是个自成一体的偏防御阵型，难进难出，借用战车和塔盾兵的配合，一旦稳住，完全就是一个乌龟壳。而我军有近十万大军已经陷入对方的军阵之中，根本无法脱离。若是这么下去，此战就会彻底变成一场拉锯战。对方兵力占优而且将我军切割开来，这么打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
“一环套一环，为的就是现在的局面，为此甚至不是数万士卒的性命和冒着局势崩盘的风险，如此深谋又如此狠绝，审配此人果然不负其名。”贾诩很少夸赞别人，此时也是赞叹道。
经此一战，审配展现出来的能力、心性和手段算是彻底征服了袁术麾下的一众文武。真的不得不承认，他们之前确实小觑了这个袁绍麾下掌管军事的第一人，审配此时展现出来的能力绝不逊色于在场的任何人，换作是他们在审配的位置上都不敢说自己能够做的更好。
或许审配的智谋比不上他们，但是审配的冷静和狠辣确实令人心惊。目标纯粹，心性狠辣，手段果决，将己方的优势和对方的劣势及心理利用到了极致，这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屈指可数。
“袁本初还真没信错人。”袁术微笑道。
第八百六十三章 反噬
不得不说，审配确实是个狠人，而且狠的还不是一点点，简直可称之为狼灭。但同样，袁绍的魄力和对其的信任也同样令人惊叹。
虽说现如今审配准备的杀招成功了，赵军局面扭转，一阵大好，可是在此之前的局面是如何？
赵军完全呈溃败之势，被楚军按在地上摩擦，折损兵力不下数万，前锋损伤殆尽。可以说已经在崩溃的边缘，虽然因袁绍的原因不至于会立即溃败，但也距离不远。孙坚能够保证，只要再给他一定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此战赵军的溃败就绝对不可避免，就是审配有再强的后手也无法挽回。
前军一上来便被压着打，接近溃败，可能造成的结果是如何稍微懂点兵法的人都清楚。弄不好就会由小及大变成一场大的溃败，蔓延全军，直接稀里糊涂的输掉整场战斗。
这完全是一场豪赌，弄不好一开始就会直接输掉整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审配的心大，袁绍的心更大。审配好歹对于自己的布局指挥有信心和了解，对于孙坚的性格性情研究颇多，心中有数。而作为君主，对于兵法并不算精通的袁绍，却是两眼一抹黑，能看到的只有劣势、败势，唯一能让他坚持不动摇的，只是对于审配的信心。
让审配拥有独断专行、先斩后奏之权，将整场战斗全权交由审配，即使局势再坏也不催促逼迫审配只言片语。此时的袁绍雄主之风一览无遗，其气魄之惊人、意志之强大傲视群雄，绝不愧于其天下楷模之称。
审配在看到自己的布置完成之后，满脸欣喜之色。千般辛苦、万般算计，付出了诸多士卒的性命，就是为了此局。动用了许多手段才完成的玄武阵，只是基础，这仅能保证己方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要想取胜，还需从楚军下手，引诱对方深入，逼迫对方和自己展开混战以拉低战损，同时还可割裂楚军，占据有利态势，这就是审配所谋算的。
在欣喜过后，审配第一时间回头看向一直站在他身后，满脸威严和决绝的袁绍。此战他行此冒险之策，不是没有人阻止。相反，劝谏的人不可胜数，递给袁绍面前谏书堆积如山。但袁绍却丝毫都没有理会、没有一句质问理会，在当初给予他统管生杀之权之后就不曾向他下过一道命令。
这是多大的信任，审配心中自然有数。自战斗开始起，袁绍就立于自己身后，任由自己施为，一道不满指责的目光都不曾有，一句建议命令乃至暗示都没有说。即使之前那般局势，袁术目光之中也没有一丝动摇，只是平静的让自己放开一切进行决断。
在他回首之时，迎着他的是袁绍那依旧满是信任的眼神，没有惊讶也没有狂喜，有的只是一如既往地坚定和信任。嘴角噙笑，眼中满是赞叹之色。
看到袁绍的目光，审配只觉得心潮澎湃，一番心血终究没有让自己的主公失望，就是战死当场审配也觉得值了。
骤然，胸口和大脑同时一阵剧痛，仿佛万箭穿心一般，即使意志坚定如审配一时间都没能忍住，眉头微皱，额头上瞬间覆盖了一层冷汗。
袁绍看到审配的面色不对，连忙出声问道：“正南，怎么了？”
用坚定的意志强压住这股难以忍受的剧痛，审配若无其事的偷偷抹掉额头的虚汗，平静道：“陛下，无妨。臣就是在考虑之后该如何对付孙坚军的问题。”
随后对袁绍自信一笑，转身背对着袁绍，低下了头。强忍着不让身体出现颤抖，隐藏的面容再也支撑不住的狰狞了起来，口中无声的嘶吼着。
袁绍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不过审配的掩饰太过迅速，他并没有察觉。静静地望着审配的背影，不知为何，袁绍忽然觉得其身形佝偻了几分。
错觉吗？
反噬，如之前荀谌一般的反噬，但是强度要远超前者。
此战，为了取胜，审配等人根本就是用命去拼，不仅是麾下士卒的性命，也包括他们自己的生命。
尽管知道此战希望渺茫，尽管明白袁术已经给他们准备了另一条路，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认输或者放水，尽量的减少损耗以为袁绍将来留作后备。但是，审配等人依然选择了拼命，因为这是他们的主公、他们的陛下，袁绍的选择。
主辱臣死，既然袁绍选择了和袁术一决雌雄，他们就会无条件支持，因为袁绍是他们的主公，也因为袁绍对于他们的信任。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极其的不理智，没有意义。但这就是他们的决定，为了袁绍的一口气、一份执念，他们愿意以命相搏。
一旁，荀谌和逢纪皆是同样背对着袁绍，一脸担忧的看着审配。
袁绍对于军阵精神天赋并没有很深的了解，而他们不同。审配早在一开始就没想过能够蒙骗住他们，因此早已将真相告知，并叮嘱他们不要将此事告于袁绍，以免动摇袁绍的意志。同样，审配也不想此战战败。虽然明白此战无论是胜是败，这天下都必然会归于袁术，此战的成败于大局而言影响不大。但审配也想为袁绍争一口气。
在玄武战阵的基础之上叠加军阵，这已经不能用难度来表示了，因为这根本非人力能为，即使是周瑜也做不到这一点。审配能够完成现在的这一切，除了在战车上做了不少布置之外，他本身的精神天赋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尽管审配的精神天赋很强，但一个能够笼罩数十万大军、威力巨大的军阵，又岂是他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如此大的范围，就是贾诩、荀等人都无法做到。
为了催动足以笼罩整个战场的精神天赋，审配不仅借助了某人的力量，还完全透支了自己的精神力，并燃烧了其大半的生命力。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只是面色苍白了一些，但若是华佗、张仲景等精通医术之人在此就会发现，原本还算健壮的审配此时体内的生机已经流失了大半，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余岁，身体状况比之六七十岁的老人还要破败不堪。
强忍住内心的悲痛，荀谌来到审配身旁，面带微笑的低声道：“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没事。”审配语气忍不住的颤抖，牙关紧咬，嘴角已经有血丝浮现：“此战取胜之前，我绝不会倒下！”
荀谌闻言默然，只是轻轻的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递给审配，并没有出言劝阻。
他能感受到审配现在的状态，若不是用坚定的信念强撑着，身旁的这个人绝对会瞬间倒地昏迷，而且起码一月时间都不会有任何意识。
精神反噬的威力他最为清楚，之前不过是轻微透支的他都已经那般痛苦了，更遑论此时的审配。
审配现在身上绝对是一丝力气也无，能够站着都是靠着强大的意志支撑着。荀谌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轻轻一推，审配就会直接倒地。
作为审配的好友，他有一万个理由去阻止现在这个状态的审配继续指挥。但是他没办法说服自己，更没有办法去说服此时的审配。
颤抖着接过手帕，将嘴角的血丝擦拭干净，审配看着荀谌微微一笑。
他是此战统帅、三军支柱，即使体内千刀万剐，面色也不能有丝毫的痛楚，更不能让麾下将士发现他的虚弱。
第八百六十四章 象兵出击
无尽的战车在战场上沿着某种轨迹奔腾，如同巨大的磨盘一般，将其中的楚军士卒不断分割磨碎。那一辆辆战车就犹如移动的城墙，坚固高耸又难以追赶，直令人觉得无从下手。
“砰！”
疾驰的战车横冲直撞的向前冲去，挡在其前的一名楚军士卒一个不慎直接被撞飞，满是鲜血的倒在了地上。两旁的楚军士卒见状纷纷持刀枪向着战车捅去，但是战车之上的士卒居高临下，又有着车身防护，很难被击中。而战车上的赵军却可以轻松地用特制的长枪刺向周围的敌人，还有手持弓弩的赵军士卒，更是肆意的进攻着。
“战国时期，战车作为衡量一个国家国力的方式，看来也不是没有原因的。”看到战场之上赵军战车肆意驰骋的样子，袁术道。战车虽然因为成本等问题被骑兵靠着更加快速的机动力和灵活性逐渐淘汰，但是在这种大规模的战场之上，面对步卒依然是最为强大的利器，简直就如二战时期的坦克一般。
“审配这是算准了我们此战会以步卒为主力，看来他对于文台的作战方式了解的很透彻啊！”郭嘉道。
每个人的用兵风格和方式都各有不同，而孙坚用兵的特点自不用多说，以勇猛稳健著称。步卒冲锋更是招牌进攻方式，而审配的战车就是专门针对这一点。
“这些战车皆是以铁皮包裹，普通武器难以穿透，就连战马都披上了马铠。如此一来，战车的机动力和灵活性大大下降，但是冲击力和防护能力却是显著提高。若是以骑兵游击，这些战车简直就是活靶子。但是我军步卒现在已经被纠缠住，根本无法脱身，这一方法肯定是用不了了。”荀攸道。
“马铠？这些垃圾也算马铠？”袁术看着赵军战马身上的那层铁皮，无语道。
和自己这边精良的马铠相比，赵军的马铠都是破破烂烂，根本没有铠甲之样，完全就是一层薄铁皮，一看就是粗制滥造出来的，随便一枪上去怕是都能捅出来个洞。双方的差距完全就是德国虎式坦克和某岛国小豆丁坦克一般，根本无法相比。
“陛下，河北虽说也较为富饶，但毕竟不能和我大楚相比啊！数千精良的战车和马铠，你觉得袁绍能拿得出来吗？这些战车和马铠虽说有些粗制滥造，但对于袁绍来说最为实用不过了，起码比没有强吧。”贾诩淡淡的瞟了袁术一眼。
提到战车，所有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成本高，恐怕也只有袁术这个土豪不在意这一点。
“即使是粗制滥造，这数千战车和马铠的造价也不低啊，袁本初真的能拿得出来吗？”郭嘉若有所指的说道。
河北富饶归富饶，但那不代表袁绍就有钱。且不提与公孙瓒之间的斗争消耗了袁绍多少的钱粮，河北绝大多数的财富绝对不是在袁绍手中，而是在各世家豪绅手上。至于富贾，不好意思，袁绍缺钱缺急了，为了此战早就把河北的商人赶尽杀绝了，只有甄家等少数几个商家跑得快，没被全部吞掉，其他的全被一网打尽。
自古以来国家对于商人就是这样，平时还能让你赚赚钱，一旦出现危机，第一个下刀的就是商人。国家缺钱了，弄死最大的几个富商就能缓解不少。商人在古代不仅地位低，而且还很危险，完全就是被当做肥羊在养，一旦肥到一定程度，就会被宰杀。
“河北世家还真是心不死，也不知袁绍给他们许了多少利益。”在场众人皆是人精，如何听不出郭嘉的意思。不过情况也很明显，这些出手的世家明显是彻底倒向袁绍了，估计已经做好了不在国内混的准备，决定和袁绍一起去西方闯荡。富贵险中求，这世上永远不缺这些想要以小博大、拼一拼的人。
“战车的缺点太明显，只要停下来就是一堆废铁。虽说审配有心把这些战车当作城墙使用的意思，但这些粗制滥造的战车根本拦不住我们麾下装备精良的士卒。”荀攸道。
孙坚看到场上赵军战车的肆意纵横，眼中并无担忧，淡然道：“令孟胡出击，太史慈随后。”
随着令旗挥舞，两支特殊的大军开始向着战场移动。
“审正南倚仗的不过是现在两军大量步卒已经战在一起，许多的战法谋略都无法施用，只能硬碰硬的拼实力。因此他才能肆无忌惮的运用战车，因为若是不被游击，战车就是难以阻挡的存在。但是，这一优势可不是他独有。”孙坚冷笑道道：“这样一个局面固然让我无法采用许多战术和计策，但他们同样也被束缚住了手脚。硬碰硬，某还没有怕过谁。”
为了这一战，袁术足足准备了四十万精锐，大楚近半的兵马皆聚于此。袁术要求的不仅是取胜，而且必须是大胜，以碾压之态将袁绍活活钉死，要让其用尽手段也深感无力。
袁术为的就是用这一战彰显自己和大楚的实力，为这乱世画上一个完美的结尾。因此，袁术做了不少的准备，其中就包括南蛮的特产，象兵。
“咚！咚！咚！”
一千只通体披着铁甲、体型庞大的巨象组成队形，缓缓的向着战场中央行进，周围还有五千南蛮辅兵。巨象行走间发出巨大的脚步声，并伴随着地面的不断震颤。
“哞！”
临近战场，率领象兵的孟胡满是兴奋之色，看着周围阵容整齐、武装到牙齿的象兵，心中豪气冲天，大吼着几句兽语，随后所有的战象闻声，齐齐大声吼叫。
巨大而又整齐的象吼一时竟压过了战场上的喊杀声，声震天地。许多赵军将士不自觉得看向声音的方向，发现了那一只只庞大的巨兽，不禁露出惊恐之色。
“我的天啊！”
高干看着不远处那一群巨兽，忍不住的震惊呢喃道。
而位于高台之上的审配和荀谌等人看到这一幕，纷纷面色发白，目露震惊。
“糟糕了！”
第八百六十五章 碰撞
若说战车在古代战场上是“坦克”的话，那么象兵就是不折不扣的“重型坦克”。比战车要庞大得多的体型，恐怖的威慑力和冲击力，不算慢的冲锋速度和一定的灵活性，完全就是强化版的战车。但其缺陷就在于大象毕竟不是死物，作为动物天然就有诸多的缺陷，难以掌控。
可正如孙坚所言，在此时已经彻底陷入混战的战场，袁绍军的战车难以被针对，己方的战象同样也如此。
“巨象生性胆小，易被惊吓，尤其畏火，其象鼻、象腿皆是弱点。”荀谌不愧为荀家子弟，博览群书，就连这些杂学都涉猎不少，将象兵的弱点一一道出。
“可是现在这情况，如何布置？”审配是真的没想到袁术会将象兵千里迢迢带到此战场。象兵这种东西在出身北方的审配等人心中根本就只在史书上见过，从未真正出现在北方大地过，因此他根本没有防范。
“况且你看，楚军是真真正正的将这些战象武装到了牙齿，就是想砍象鼻象腿都做不到。”审配看着一只只战象身上的装备，咬牙切齿道。
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在这些战象身上袁术这厮究竟花费了多少钱啊！和这种氪金玩家比装备真是太欺负人了！
荀谌、逢纪等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不只是审配，他们同样被远处那群武装到牙齿的巨象震撼了。
通体精良铠甲，无论是象鼻还是象腿都被严密的覆盖，不留一丝空隙和破绽。尤其是铠甲之上还有许多细密的三棱状外刺，普通士卒撞上去绝对难逃一死。就连巨象的牙齿上都绑上了锋利的巨大利刃，真正的做到了武装到牙齿。
审配等人只想说，袁公路你这么败家你家里人知道吗？战象的装备比人的还豪华，这近千套“象铠”，所需花费的钱怕是都能掏空小半个大赵。一千象兵的装备估计比自己这边二十万大军都值钱。
“虽说大楚富庶，但没想到会到这种地步。袁公路真是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尽管对于袁术有着一定了解，但荀谌还是忍不住无语道。
战车为什么被淘汰，不就是因为性价比低吗？眼前这群战象根本就不是性价比低的问题了，完全是败家得不能再败家了。能全面武装十万精锐的钱就花在这地方，还有比这更扯淡的事吗？
另一边，袁术看着这群自己力排众议、一意孤行铸造出来的杰作，眼中满是兴奋，仿佛是看待好玩的玩具一般。别人玩车玩表，他玩支象兵。
“不错，不错，郑浑那老头的手艺确实可以。”
周围文武可没有袁术这种粗神经，皆是嘴角抽搐。
能不好吗？光砸下去的钱就有多少了？这种蠢事也就自己的主公能干的出来。换作曹操刘备，把家底掏空了都弄不出来。
田丰更是忍不住站出来道：“陛下，这支象兵完全是一支吞金巨兽，本就不应该出现，若是用于他处我大楚起码又能多出来数万精锐。当初陛下您一意孤行，事已至此我等就不多说了，但是可一不可再，日后决不能再这般！”
“知道了，知道了。”袁术目光就没离开过正开始冲锋的象兵，随意的摆摆手应付道。
一脸黑线，意识到袁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对于周围的一切都选择性屏蔽，田丰深吸了两口气，竭力平复内心的不忿和无奈。对于这个仿佛永远长不大的主公，田丰真的觉得心好累。
不过好在大楚家底厚实，袁术虽然偶尔任性但还是有一定分寸的，这支象兵虽说在众人眼中完全是个“失败品”，但因此而产生的损失还在众人的接受范围之内。
这支众人眼中的“失败品”，在临近战场之后，缓缓展开了冲锋。象兵冲锋的速度虽然只有战马的六成，但是威慑力和冲击力却是绝非战马能比的。一排数十只战象并列冲锋，前方的一切皆脆如薄纸。
“这是什么怪物？”
正与楚军厮杀成一团的赵军士卒感受到地面剧烈的颤动，往前方一看，发现这一群奔腾而来的巨兽，皆是惊恐道。
相较于被吓住，手脚僵硬的赵军，楚军士卒明显已经习惯了象兵的存在，在发现象兵冲过来之后，果断的往周围一滚，避开象兵冲锋的路线，躲到象兵与象兵之间的空隙之中。
“砰！砰！砰！”
无数撞击声不间断的响起。一名名被吓住，或者来不及躲闪的赵军士卒纷纷被冲锋起来的大象撞飞，血肉模糊的摔在地上。战象象牙上所绑的巨型利刃之上，仿佛穿糖葫芦一般，穿上了一个个赵军的尸体。还有一些或躺或滚在地上的赵军士卒不幸出现在了大象的脚下，化为一滩肉泥。
面对冲锋起来的大象，血肉之躯是那么的脆弱，根本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巨象背负的战楼之上，手持弓弩、巨大长矛的楚军士卒也纷纷竭力对这些赵军士卒展开屠戮。比战车还要居高临下的他们根本用不着防御，只要战象不倒下，赵军的刀盾兵、长枪兵就根本够不到自己，而且严密厚实的战楼还能很好的防御弓弩的伤害，因此，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展开进攻。
“好！就是这种感觉！”位于中军指挥台上看到这一幕的袁术忍不住的兴奋道。
这种场面可比某些大片劲爆多了，直令袁术肾上腺素激增。虽然有些血腥，但是在乱世呆了这么长时间的袁术早已习惯了这一点。战场上再血腥的画面也不如看到百姓食土而死、易子相食来的人。现在的袁术对于人命已经看得很淡了，虽然依旧坚持着一定的底线，可对于战场上的生死已经能冷漠看待。
“象兵，当真可怖。”孙坚也不由得喃喃道。
在对方毫无准备，甚至是对于象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象兵面对步卒那真是一场**裸的屠杀。尤其是袁术这支全副武装的象兵，简直令人感到绝望。双方的文武看到场中的景象皆是惊骇无比。
象兵的推进根本就如没有遭到阻挡一般，速度丝毫不减，所过之处皆是赵军士卒的尸体，大多都已被随后的战象接连踩踏之下化为肉泥，犹如人间炼狱一般。
“怪物！这是群怪物！”
面对这群巨兽，以及他们铁蹄之下的炼狱，一些赵军士卒完全崩溃了，四处窜逃，口中还不住地发出惊恐的叫声。
“怪物，去死！”
一些驾驶着战车的赵军士卒见状，纷纷全力催动着战车向着战象冲了过来，大有以命相搏的气魄。
然而，面对战象，他们是视死如归，可战马却并非如此。体型上的绝对压制，令战马面对这些战象时踟蹰不前，纷纷乱成一团。随后，在巨象的冲锋撞击之下，这些“坚固”的战车，就像玩具模型一样直接四分五裂，根本不堪一击。
地动山摇，无可阻挡！
第八百六十六章 应对
孟胡率象兵打头，太史慈率南蛮兵紧随，这个组合爆发出的战力简直惊世骇俗。就是护卫在袁术身边的虎贲军和高顺所率的陷阵营都不由得感到惊骇。
“若是正面交锋，这世上怕是没有一支军团能够敌得过这支大军。象兵这种兵种确实是太恐怖了！”
这是在场几乎所有人心中由衷的感叹。在冲锋起来的象兵面前，步卒、骑兵、战车都显得太娇小脆弱了，袁绍军的战车还不及战象三分之一大，轻轻一撞便是四分五裂。
“象兵的缺陷和威力几乎是成正比的，缺陷大，威力也是恐怖的惊人。在这种状况下，基本是不可阻挡的。”贾诩道。虽说早就对战象有所了解，但真的看到了其在战场上的表现，还是不由得感到惊艳。
“怎么样，朕没看错吧。在这支全副武装的象兵面前，什么精锐都不堪一击。”袁术挑着眉毛，略带瑟的看着田丰。
同样略感惊讶的田丰看到袁术的这幅样子，顿时脸一黑，毫不惯着袁术的瞪着他道：“陛下想得太简单了，这次不过是审配毫无准备，才会给象兵肆意发挥的空间，否则的话依象兵那么多的缺陷，根本无法做到如此。况且，这种战果，若是以战车代替的话也能打出，非但更加稳定，而且成本绝对不到这支象兵的三成。”
“哼。”本想反驳，但看到田丰的脸色不对，袁术果断扭过脸去，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轻轻暗哼一声。
田丰等人精神力何等强大？平日顾及袁术威严不会展开，但此时位于战场之上，自然不会再收敛，精神力全场展开，以观察战场和防备会出现的危险。因此，袁术的小动作在他们的眼中一览无余。不过，他们对此都装作没看见，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掺和到其中，就是田丰也没说什么。
君君臣臣，他们这些臣子可没有田丰这个诤臣一样的胆子，而即使是田丰也还是有所收敛，对于袁术的小脾气他也选择视而不见。
“审配短时间内怕是没时间准备太好的办法应对，毕竟他根本不可能料到我们会有象兵这种军队。而且，这支象兵本身被钢铁包裹，象鼻和象腿的弱点都被保护的很好。”郭嘉将话题扯回到战场上。
“若是没有准备大量火把、鞭炮、猛兽画像等物，审配最好的选择就是放开一条路，将战象引开。”贾诩道。
贵霜身毒都有象兵，而且袁术也组建了象兵，因此对于象兵的诸多弱点和针对方法已经研究的极为透彻。在没有准备这些应对之物的情况下，直接放开一条路是一种非常好的应对之法。
因为大象毕竟是动物，有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又生性胆小。一旦放开一条路，它们自然会沿着这条路冲下去，即使是驾驭战象的士卒也很难扭转他们的冲锋方向，届时只要派士卒在两侧用巨斧、长矛等武器不断进攻即可。
“不可能。审配这一战费尽心机就是为了和我们打混战乱战，以发挥他们兵力上的优势。若是他采用此招，我军步卒和南蛮兵只需紧随战象之后便可直捣黄龙，届时他的心血就会全部白费，战场又会变为阵地战。”荀攸断然道。
“那如此说来，审配对此怕是没有破局之法喽？”
“不要小看审配，此人之能我等如今已经见识过了，很难说他还有多少后手。”荀攸道。
“还是要让孟胡谨慎一些，一旦发现不同寻常的情况要尽快警醒。审配此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杀招，我想他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郭嘉道。
袁术闻言，眼角忍不住一抽，咬牙切齿道：“奉孝，可以闭上你的乌鸦嘴吗？你坑了程普还想把朕的象骑再给坑了吗？”
挠了挠头，郭嘉也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又毒奶了一波，讪讪道：“嘉这也是不由自主的无心之言，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能不放在心上嘛！”在场众人齐齐怪异的看了郭嘉一眼。郭嘉的精神天赋是很逆天，但却也是一个坑。他的无心之言，十之**是不好的，而且还基本都能灵验。刚刚这话一出，怕是场上这支象骑真要出事了。
孙坚直接令麾下士卒挥舞令旗，严令孟胡要保持警惕。
......
“让烈焰车队上吧。”审配看着场中的局势，果断下令道。
“正南，烈焰车队可是我们最后翻盘的手段，现在出手不合适吧？”逢纪忍不住出声劝阻道。
“再不出动，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审配看着战场之上那肆意纵横的战象，打的己方大军节节败溃，无数战车被碾碎：“必须要将这支象兵毁掉，他们的破坏性太强了。而且楚军还有大半的精锐没有扑上来，我们不得不防。必须要保证我军阵势的完整性，这是我们此战唯一的胜机。”
审配的目标极其的纯粹，只为取胜，其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在大概率惜败和极其渺茫几率惨胜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在场众人皆是熟谙兵法，自然知道审配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成则有很小的可能会惨胜，败则一败涂地再无回旋余地。但是对于审配这种“愚蠢”的行为他们却没有理由制止，因为这一战本身就极其“愚蠢”。
一直外表与寻常无二，但却有点特殊的车队从中军出发，向着象兵行驶而去。与寻常战车不同，这些战车之上只有一名士卒，负责驾驶着马车，其余的弓箭手长矛手一概没有。
而且令人感到诡异的是，这些战车之上的士卒皆是面无表情，仿佛一群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无论周围的敌人如何进攻他们都丝毫不受影响，只是策动着战车继续向前冲去。
“杀！”
韩当在发现这支特别的车队之时，眉头微皱，隐隐觉察到一丝不对，于是率领着亲卫杀了上去。
被紧握的大刀裹挟着恐怖的威势从斜侧方斩在了战车之上。在韩当的恐怖巨力下，战车瞬间碎裂，倒在了地上。
驾车的士卒异常灵活，直接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了地上，一言不发，直接面无表情的手持利刃向着韩当杀来。
韩当仿佛发现了什么，眉头紧皱，手中的大刀由下而上轻轻一撩，冲上来的士卒直接被砍为两段。
感受到刀刃上传来的触感，韩当更加确信自己刚刚的猜测是正确的：“身着软甲，手持短刃，身法轻盈，毫无感情，这不是军中士卒，而是死士！”
“赵军为何要将死士派往战场？”感觉到事情的诡异，韩当心中升起不妙之感，忽的闻到一丝异常的味道。通晓水战的他对于这种味道在熟悉不过了，面色瞬间大变，连忙在亲卫的保护下走向倒下的战车，低头细看。
手指沾了一滴落在地上的液体，往嘴里一送，韩当的脸色难看至极：“这是……火油！”
第八百六十七章 火攻
“车上装满了火油，所有将士，拦住摧毁这些战车！”韩当在发现这些战车的秘密之后，立刻站起身来，嘶吼道。
周围的许多楚军士卒闻言，纷纷执行起韩当的命令，皆是操刀向着附近的战车杀去。
赵军将士也非愚蠢之辈，战前早已接到审配叮嘱的诸将闻声纷纷喝道：“全军听令，不计生死保护战车安全，后退者斩！”
一时间战场开始围绕着战车展开，诸多两军士卒皆是聚集在战车附近疯狂的厮杀着。
但是，由于内气被云气压制，韩当的声音并无增幅根本无法传遍全场，再加上战场上震天的喊杀声，只有附近数百士卒能够隐约听到命令，其中还有大部分依然陷在疯狂的厮杀之中，因此响应者并不多。
“该死！”
韩当暗骂道。这些战车的存在对于他麾下的这些步卒影响不大，毕竟步卒较为灵活而且这些战车数量虽多也并没有到能够包围战场的程度。况且形成双方士卒已经胶着到一起，大火一起双方都要遭殃。他担心的是战象，这群战车明显是奔着己方的战象军团去的，若是一把大火点燃，怕是象兵就要被吓得疯狂了。
“将军，交战如此激烈，我等的声音怕是根本传不出去！”亲卫看着周围的情形，大声道。
这么激烈的交战环境下，士卒的喊杀声、痛呼声响彻天地、不绝于耳，即使是百人同呼也没有任何意义，就如在夜店嘈杂的环境中窃窃私语一般。
韩当脑筋急转，忽的将目光聚集于地上的火油，灵光一闪，冲着周围亲卫问道：“你们谁身上携带了引火之物？”
“将军，末将带了。”
几名亲卫从怀中掏出引火之物。要当好亲卫不仅需要忠心耿耿、武艺超群，更需要做好随时应对主将各种要求的准备。像这种引火之物他们之中很多人都随身带着，以便为主帅烤食野味或者他用。
韩当大喜，连忙呼喝道：“你们速速将周围这些被摧毁的战车滴落的火油点燃，越快越好，越多越好。各自向四周散去，只要见到火油便点燃，一定要让大帅和孟胡等将军看到。三人一组，一人携带引火之物，另外两人从旁保护，除非三人死尽，否则绝不能停住脚步。”
这种情况下，派人传信根本就不现实，战马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追上赵军的战车都两说，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点燃赵军的引火之物，以惊醒己方的诸位将军。
“诺！”
几名亲卫闻言，毫不犹豫的应声道，言罢立刻向着四周有损坏战车的地方冲去。
韩当见状，心中稍松，将担忧放下，率领剩余为数不多的亲卫继续义无反顾的操刀向着前方杀去。
文台，你可一定要看到啊！
......
无比激烈的战场之上，想要保持冷静是那么的艰难。因为不知何时就会从何处飞过来一支箭矢或捅过来一根长枪，周围遍布敌人，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集中精力于周围的几尺之地，根本无暇他顾。最多不过是在主将呼喝出熟悉的声音之时稍微响应一下。
就在这混乱的战场之上，倏忽亮起了几道火光，但太过微弱，只是吸引了火光周围一些士卒的注意。不过很快，一道道火光不断升起，犹如点点星辰一般，在云气的遮掩之下依然若隐若现。
尽管火光很微弱，但双方的主帅皆是集中精力紧盯着战场，很快便发现了这一异状。
“战场中有火光！”贾诩最先道。早在郭嘉乌鸦嘴开口之前他就猜到了某种可能，因此一直在紧盯着象兵前方的情况。
“审配打算以火攻破我军的象兵。”孙坚沉声道：“令象兵准备调头，冲出去。”
“怕是晚了，我们能看到的，审配也能看到。象兵想调头估计是不可能了，但要是孟胡还保持着清醒，止损应该没有问题。”郭嘉喝了口酒，擦着嘴道。
果然，孙坚命令刚下，还不待孟胡率领象骑回头，在审配的命令之下，高干就已率士卒不计损伤的向着两侧撤去，给象兵留下了一条无法回头的直路。
孟胡看着自己所率象骑前方的赵军士卒皆向两方闪去，空出一条毫无一人的道路，面色瞬间一变。自打袁术安排他统帅象骑起，就让人给他普及了象骑的弊端和几种最好的应对之法，其中就有这一种战法。
深吸了一口气，将原本兴奋的心情平复下去，孟胡拿起腰间特制的号角。
“呜！”
低沉的号角声被吹响。这种频率特殊的声音虽然在人耳之中被漫天的喊杀声遮盖，但是在战象的耳中却无法遮掩。所有的战象脚步皆是一顿，象鼻微扬，发出阵阵吼叫。
象兵后方，一直紧随其后率领南蛮兵屠戮周围士卒的太史慈军中，几只独立于象军之外分布其中的战象做出了同样的行为。
太史慈看到身旁战象的动静，眼神一凝。
“众将士，随我冲！超过象兵！”随手一扫，将周围的士卒杀掉，太史慈策马而立，高举狂歌戟大喝道。
“杀！”
南蛮兵健步如飞的紧随着太史慈向着前方冲去。
这种时候就暴露出了象兵比之车兵还要严重的多的缺陷，孟胡手段频出，但却无法阻止象兵前进的步伐，只能稍作迟滞和减缓其前进速度。因为大象并非死物，在这般激烈的战场之上不可能挥若臂使，本能的会继续前进。
南蛮兵皆是体魄强健的壮汉，尽管身披重甲，但是行军速度依旧极快，在孟胡尽力减缓象兵步伐的情况下，缓缓的超过了象兵，冲到了象兵之前。但此时，赵军的烈焰战车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群手持巨盾或长矛的南蛮兵打前头，直接不惧生死的向着冲锋的战车撞了上去，将手中的长矛或盾牌顶在身前。
论起血性和勇猛，南蛮兵确实是军中顶尖。常年与虎狼为伍的他们，对于死亡看的很平常，血液中都满是疯狂，愣是敢于以血肉之躯硬顶战车。
“砰！砰！砰！”
一道道身影倒飞而回，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但也因此，战车的行进速度也不由得迟滞了几分。
一个个南蛮勇士连续不断的冲上去，重复着这样一种自杀式的行为。
慢慢的，冲在最前排的战车停住了。护卫战车的赵军士卒也被南蛮兵这般疯狂的举动而震慑，畏缩不前。
“将面前的战车全部砸碎！”
太史慈大胜道。于此同时，他将狂歌戟戟头置于车底，双手紧握戟柄，口中暴喝一声，双臂肌肉瞬间暴涨，全力一挥，战车直接被挑飞砸落在后方的战车之上。
南蛮兵虽没有太史慈这般神力，但却也三五成群各施手段，或用巨斧砍砸，或用长矛挑刺，将在前方的战车一一摧毁，滚落的火油洒满一地。
“后撤！”
太史慈从亲卫手中接过早已准备好的火把，往前一扔。
窜天大火，轰然升起。
第八百六十八章 下场
“本可葬送数万精锐的一把大火，可惜了。”审配看到战场上燃起的冲天大火，脸色再度苍白了几分，语气满是不甘的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若不是这支象兵，我们确实可以从容不迫的以逸待劳、诱敌深入，将这些烈焰战车完美的隐藏在大军之中。届时大火形成包围之势，被困的楚军绝对十死无生。但，现在一切都已成泡影。”逢纪唏嘘道。
在这种一览无余的平坦地形上，想要实施计策实在是太难了。这一手火攻之计已是审配所准备的压箱底，可以于关键之时扭转战局，但却不想被袁术的象兵逼迫之下提前施用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旦让象兵顺利的冲破我军阵势，摧毁大量战车攻入我军中军核心地带，一切就无法挽回了。而且象兵的冲锋太过猛烈和迅捷，我们的战车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荀谌道。
单纯而言象兵并不算可怕，可以轻易应对。但是可怕之处在于这支象兵周围有着十数万精锐的协助和保护。非但对其形成了有效的保护，而且将象骑势如破竹的冲锋运用到了极致。一旦被其杀到中军，即使将象兵消灭了，其余的步卒依然会以无匹之势继续直捣黄龙。
“这招火攻是废了，但也遏制住了象骑。我们此战要取胜，就必须要保证我军玄武阵不被突破，让战场转为焦灼。只希望接下来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吧。”审配面色凝重道。
他不怕楚军战力强悍，怕的是楚军之中有象兵这种极具穿透力的精锐。像是太史慈所率的南蛮兵审配根本无惧。杀伤力强又如何？没有象兵那种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恐怖冲势，就是再能打，靠着兵力上的优势，审配也能活活拖死他。战场上考验的可不仅仅是士卒的战力，还有体能与配合。
......
伴随着大火被点燃，后方紧随着的战车也一个个犹如下饺子一般，冲入大火之中。尽管战马畏惧火焰想要停住冲锋的脚步，但是飞奔起来的战车本身巨大的惯性，以及后方战车的推搡，让它们根本没有回头的机会，一个个绝望的迎接火焰的洗礼。
随着战车的飞蛾扑火，添加燃料，大火愈发的猛烈了。周围的士卒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火星四溅直让人不敢接近，拥挤的战场上瞬间出现一片禁区。
“哞！”
战象一个个极为不安的发出了阵阵长鸣。
尽管被提前引燃，但是冲天的火焰还是对战象造成了一定的影响，象群出现了恐慌，不少战象脱离了楚军士卒的操控，开始四处狂奔。
不过好在南蛮兵们早已提前做好了准备，远离了象群。而且他们也曾经训练过类似的项目，在慌乱战象周围的士卒灵活的闪躲着。要知道这些战象身上的铠甲可是袁术特意安排照着软猬甲的功能打造的，要是铠甲不够厚，被撞上身上直接会多出无数个窟窿。
孟胡看着前方躁动的象群，以及远处那冲天的大火，面色极为难看。这场大火明显短时间内是无法熄灭了，起码这场战斗之中，战象根本就无法靠近，非但无法杀敌，反而会践踏死不少己方的士卒。
不过这短短时间内，已经有数十楚军士卒葬身于象蹄之下，这还是做好防范并提前训练过的结果，否则的话前军怕是会出现大乱。
象兵双刃剑的特点在这一刻暴露无遗。非但伤敌厉害，一不留神也会伤己，对己方造成重创。
“将军，大帅让我们撤军。”
孟胡将目光全集中在前方，一旁的副将看了看身后挥舞的令旗，上前提醒道。
“我知道了。”孟胡面色难看道。
尽管对于自己好不容易率象骑上战场，结果没一会儿就被逼下去极为不甘。但是他也明白现在麾下的象骑已经发挥不出任何作用，再留在战场上只会添乱。因此在心中对着赵军的将帅暗骂几声之后，他不得不重新组织象兵在南蛮兵的驱赶之下缓缓的向着后方撤去。
这支在战场上爆发出耀眼光芒的象骑，就这么昙花一现的消失了。一如流星一般，璀璨而又短暂。
“果然，象兵的弱点还是太过于多而且致命了。”田丰微叹了口气道：“即使是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审配都能轻易地把象兵逼下场，若是其有所准备，怕是象兵伤的就不是对方而只是我们自己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象兵虽然出场的时间短，但确实打开了局面。非但使我军顺利的推进了一大段距离，助长我军士气，而且杀伤了不少的士卒、摧毁了大量的战车，破坏了对方的阵势。况且，为了让象兵下场，审配不也将这招火攻祭出来了吗？若非如此，这一记火攻在后面我们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说不定还真能让我们翻一跟头。”郭嘉道。
在看到那漫天大火之时，他还真是忍不住出了不少冷汗。审配这个狠人，还真是不能小瞧了他，什么阴诡手段都用出来了。要真是一个不小心被这一把大火烧到身上，恐怕袁术会忍不住把审配给杀了。
听了郭嘉的话，原本一脸不爽的袁术忍不住微微点了点头：“奉孝所言甚是，到了这种地步，战力和缺陷本身就是基本成正比。象兵的战力这么恐怖，缺陷大也是正常的。大不了以后只在关键之时动用，借以打开局面或力挽狂澜。”
在场众人眼神之中满是复杂的看着田丰和郭嘉，心中感慨不已。这一正一邪、一刚一柔，还真是绝配，打了袁术一个巴掌之后再给块枣，都是套路。
“象兵下场了，接下来恐怕就只能强攻了。要打碎审配的这个乌龟壳，怕是没那么简单。”荀攸道。
孙坚淡然一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徒劳的，我倒要看看这个乌龟壳能有多硬。”
随后孙坚指挥大军彻底的解开了束缚，除中军和后军依然置于原处，紧随着前军一起进攻外。左右两翼大军毫无保留的全部扑了上去，连同前军近三十万精锐，将赵军完全包围在其中，在各将帅的率领下，从四面八方展开不间断的进攻强袭。
第八百六十九章 牺牲
袁术此战带来了多少战将？
以孙坚、黄忠、张辽、太史慈四人为首，排的上号的良将足足有双手之数。
张任、庞德、马岱、阎行；程普、黄盖、韩当、祖茂；董袭、徐盛、丁奉、陈武、凌操；于禁、孟胡、兀突猛、潘璋。
这还不包括袁术身边单独作战的诸如华雄、魏延等将。
这些人每一个拎出来都不比袁绍麾下除了河北四庭柱外的战将差。
这就是孙坚和袁术最大的底气。
“我军兵精将猛，纵是审配有通天之能，此战也必败无疑。”孙坚语气坚定不移的说道。
袁术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这么豪华的阵容要是还能再输，朕和你就直接一起跳进黄河自杀算了。朕要的是一场大胜，而不仅是胜利。”
虽然被审配算计了一手，将程普陷了进去，但孙坚也由此摸清了审配的底。
审配的玄武双阵确实是强大异常，极大地提高了赵军的防御力、耐力乃至恢复力。孙坚可以清楚地感知到冲锋的程普等人所遭遇的僵局。
场中己方部队看似进攻的极为猛烈，战果斐然，但实际上却并未推进多少。己方如此猛烈的进攻就犹如打在海绵上一般，不自觉的就陷入其中，冲锋的进度被逐渐减缓，甚至是迟滞，随后就被源源不断的赵军所淹没。赵军的防守完全如海浪一般，看似柔弱，但却连绵不断、层层递进，使大军难以自拔。
除了刚刚象骑出场之时呈现势如破竹之态，使得大军快速的推进了一大段距离外，直至现在前锋大军都没有推进太多。反而在兵力上，被对方用软刀子消耗了不少。
“以柔克刚，赵军的抵抗看似软弱，但实际上却似大海一般深不可测。审配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要靠着玄武双阵和兵力上的优势耗死我们。为此，他不惜将火攻之计都暴露出来，以阻挡我军战象的冲击，从而维持军阵的稳固。”郭嘉一针见血道。
“这种防御手段完全是以人命换胜利，若是不能以雷霆之势攻破他们的军阵，那么我们将面临的就是一场惨烈的拉锯战。”贾诩道。
“而且，直到现在，除了率骑兵应对我军西凉铁骑的颜良文丑二人，我们至今还没有遇到一个赵军大将，也没有遇到比较精锐的赵军士卒，多是一些鱼腩。尽管我们杀伤了数万赵军，打出了一比五以上的战损比，但实际上却是根本毫无收获。这些不过是审配推出来送死的诱饵罢了。”荀攸道。
“审配的布置很完美，但可惜，我们双方的实力太过于悬殊。”孙坚淡然道：“若真是一片大海，我确实难以翻动。但这不过是一小片湖泊，我大楚如此多的精兵良将、过江猛龙，怕是不够闹腾的。”
孙坚深谙兵法，明白面对审配的这般布置，采取强攻乃是下策，正中对方下怀。但是他依旧采取强攻，而且还并非强攻一点，而是四面齐攻，因为他相信己方的战力，他明白己方的这些将领有多么的恐怖。
良将太多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的烦恼。若是强攻一点，这些良将的能力根本施展不开，反倒不如将他们散开来能够更加彻底的解放他们的战力。
数名顶尖将帅，二十多名一流将领，近四十万精锐。一旦这股战力彻底解放开，眼前的赵军根本不够打，再翻个一倍人数还差不多。
随着孙坚的命令，楚军各将皆是兴奋了起来，各自率领着本部兵马，向着早已被安排好的位置冲去。
一时间，只见赵军组成的巨大圆阵周围，数支大军如龙飞舞，二十余种功能各异的军团天赋齐齐绽放，不可谓不壮观。
赵军中军，审配等人看着四面八方的敌人，以及数量数量繁多的军团天赋，颜色各异的云气，只觉得心中冰冷一片。
“楚军之中，真的如此多的良将吗？”审配双目无神，口中呢喃道。
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双方之间的差距，那宛若鸿沟一般的差距。
深吸一口气，将这种绝望和无力压在心底，审配面色凝重的看着蓄势待发的诸将，轻喝道：“擂鼓，出军！”
诱敌之策、疲兵之计皆已成功，审配给赵军制造了一个良好的开端，但战争到了这等规模，在无法采用一些天灾规模的计谋或者对方不犯致命错误的情况下，最终还是要看双方的硬实力。他已经几乎将一切做到极致了，已经尽人事，剩下的就只能听天命了。
伴随着鼓声响起，袁绍麾下的诸多将领皆率着本部之众，瞄准着自己的对手，迎了上去。他们所有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因为他们踏上的是一条不归路。
目送着这些熟悉的人影远去，审配忍不住闭上了双眼，语气苍白道：“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战争，从来就没有公平一说。不择手段，胜者为王。”荀谌同样叹了口气，看着这些壮烈的背影。
“为了大局，我只能对不住他们了。”审配语气微微有些颤抖。
“你没有对不起他们，你已经尽力了。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他们为的不是你，而是陛下。”荀谌安慰审配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审配不过是肉身凡胎，又如何真的能绝情绝性。
对袁绍的忠诚，让审配逼迫自己变得冷血。但是在亲手将自己朝夕相处的同袍送上一条不归路的这一刻，审配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悲伤和内疚。
要想取胜，玄武阵就必须要维持下去，不能让任何一路大军破阵。可是这二十余支敌军皆是精锐，其将领也都是当世一流，每一支大军都有实力冲破军阵，想要阻止谈何容易？
袁绍手下除了河北四庭柱外，能和这些将领相提并论的武将屈指可数，绝不超过一掌之数。而剩下的怎么办？
很简单，老办法，用人命去填。
审配这一场战斗都在做这件事，用人命来填平差距。
二十余支精锐军团，审配不得不将己方的防御重心分散。可这样一来，己方的士卒根本阻止不了这些骁勇无比的战将。
普通士卒的生命填平不了差距，那就用将领的命去填。不计生死的纠缠，用生命去拖住对方。
这场战斗，审配就是在用鲜血来铺平的道路。
第八百七十章 破绽
在大军摊开从各面展开进攻之后，一直在正面强攻的韩当等人顿时觉得压力小了不少。
各个方向都有敌人，而且皆是精锐强军，赵军不得不将士卒摊开，均匀防御，这也使得每一处的防御都被摊薄。
“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孙坚摇头道：“毫无破绽的防御，就注定了各点的防御都不是很强。审配布置的防御阵型还算不错，层层递进，梯次配置，但各部之间的配合还太过生疏了，而且过于想要保护己方精锐，外围的大军中基本全是杂兵，没有一丝韧性。若是中间能够穿插一些精锐，只需少许即可，其防御力就能提高一个档次，会更加的有利于整体的防御。”
“人无完人，审配善于军略指挥，但却并非武将，排兵布阵可非其所长，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不错了，就是我军将领之中能够做到这么细致的都没有多少。”荀攸道。
“文台你在排兵布阵方面进益不小啊，竟能看的如此透彻。”郭嘉略带惊讶道。
孙坚的两句话虽然简单，但却直指要害，将审配布阵的精华和缺陷尽皆道出。
微微一笑，孙坚淡然道：“小一辈的都成长起来了，而且还那么优秀，我们这些老将也不能落下啊，总得进步吧。否则日后落在这些小辈的下面岂不是很丢脸？”
“这话倒是，但恐怕被这些小辈赶超是不可避免的事，我们这些人只要不被淘汰就不错了。”郭嘉想到那几个妖孽的小鬼，喝了口酒，摇头无奈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袁术看着身边这些面色各异的老人，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看到培养出来的后辈超过你们，你们不应该感到欣慰吗？能培养出比自己还要强的徒弟，这才是好师傅。”
“欣慰归欣慰，但就是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嘉在考虑过几年要不要退休养老。”郭嘉佯作无奈道。
“不到三十岁，你要考虑去养老？”额头青筋直冒，袁术双手握拳，强压着暴揍郭嘉一顿的冲动，怒视着其道：“天天划水还不够，你现在直接想着退休养老了。信不信朕停掉你的贡酒和俸禄，让你去深山老林里安心养生？”
郭嘉讪讪一笑，连忙道：“哪能啊，嘉不过是开个玩笑。陛下马上就要一统天下，嘉还想封侯拜相、光宗耀祖呢。就是退隐，也得等享受够了...不是，是帮陛下完成大业之后再退。”
听到郭嘉这番毫无诚意的掩饰之语，袁术冷冷一笑，对着田丰幽幽道：“元皓，奉孝这段时间估计是太闲了，闲的骨头都松了。你回去整理一下，把你的政务分一半给他，这三个月朕不想看到他闲着。”
“诺。”田丰看了一眼郭嘉，平静道。
周围的贾诩和荀攸二人见状，皆默默地从郭嘉身旁远离，避免触袁术和田丰的霉头。划水三人组，从来都是相互坑害，大难临头各自飞。
“陛下，朕不善执政啊，恐有负陛下所托。”郭嘉闻言，连忙凄怆道。
“不善执政没关系，你就负责给元皓端茶送水，元皓工作多久你就陪多久，敢早退的话，早退一天多干一天，请假一天多干三天，你要是敢撂挑子，朕让仲康押着你干。”
袁术话音一落，一旁像个雕塑一样背对着众人站着的许褚目光转了过来，毫无感情的看向郭嘉。
郭嘉顿时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言。许褚和典韦二人都属于那种没心机、认死理的莽大汉，对于袁术的命令会一丝不苟的执行，而且根本不怕得罪人。就是袁术现在让许褚当中把郭嘉吊起来打，许褚也会二话不说直接执行。在江东，这二人的死忠和憨直可是臭名远扬，不知得罪了多少人，郭嘉可不想自找麻烦。
看到郭嘉那一副焉了的样子，袁术心中舒畅无比。这个乌鸦嘴，他早就忍不住想教训一下，现在瞬间舒服了。
“要论起这种防御战，我大楚最擅长的当属徐荣了。”孙坚见场中尴尬，转移话题道：“若是其在袁绍一方，参与此阵布置，我军想要攻破此阵难度怕是要提高不止一个档次。”
“徐荣。”众人脑海中同时出现那个沉默寡言却令人感到无比稳重和值得信任的中年男子。
历史上的徐荣虽然存在感不高，但是战绩可是极为剽悍。大败曹操，两次正面击败孙坚，足见其统兵之能。只是可惜生不逢时，没有遇到一个明主。
“当初于金陵，我与其相识。不过就兵法布阵浅谈几句，就感受到其才能。其统兵之能当世顶尖，排兵布阵更是一绝，尤其是在防御战方面的研究，天下怕是无人出其右者。我在这方面的诸多进益多是与其交流后所得。”孙坚对徐荣的赞赏溢于言表。
提到徐荣，贾诩也不讳言道：“徐荣此人确是天下难得的将才，当初诸侯讨董，若是董卓能派徐荣以十万西凉精锐驻守虎牢，诸侯联军绝对难以寸进。”
“审配长于大略，细节处理上确实存在一定的缺陷，不过这也不全是他的错。赵军之中本就诸多杂兵，精锐太少了。袁绍麾下的精锐早在和公孙瓒的战斗中就被拼了个七七八八了，这一年来又疯狂扩军，大军的整体素质明显下降。如今不过是强行靠着袁绍的君主天赋和高览的军团天赋维持着一定战力，但士卒的素质却还是那般，想要如老兵那般挥若臂使根本不可能。”荀攸忍不住为审配说了句公道话。
一般而言疯狂扩军之后，由于新兵未曾经受过战场的洗礼，不仅作战能力低下，心理素质也不行，在真正的战斗中非但不会起到多大的作用，还很可能会拖后腿，所以整支大军的战力往往是不增反降。
袁绍军现在的情况之所以如此，完全是靠袁绍和高览两个人强撑着。否则的话，要按审配的布置，一群新兵放前排当炮灰，早就被程普冲锋之时被一波带走打崩了。
但这些新兵只是被加了狂热buff，本身的素质和战力却是没有改变，当炮灰还可以，想玩点战术基本是不可能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底下这么多新兵，审配就是想玩精细点的布置也做不到，能做到这一步算不错的了。”荀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