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 绝境突破
熟稔无比的一矛刺出，只见寒芒一闪，面前的赵军士卒胸前便多了个窟窿，一脸错愕的倒了下去。缓缓将蛇脊长矛抽出，程普只觉得双臂酸胀难忍，口中不住地喘着粗气。征战至今，他已记不清死在自己手上的赵军有多少了，少说应该有两三百了吧。长矛已经被鲜血完全覆盖，一层又一层，他的双臂都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看着身边满脸血污、面带疲惫，身上伤痕密布的士卒，原本整一万人的精锐大军，如今只剩下这为数不多的残兵败卒了。程普只觉得心如刀绞，懊悔不已。
“呼，怎么样？援军还没有杀进来吗？”
“将军，还没有，不过快了，末将已经隐约听到不远处的喊杀声和大军交锋的声音了。”
“我军还有多少人？”
“估计不足千人了，而且个个负伤。不过这些剩下的士卒皆是百战精锐，支撑到援军到来应该没问题。”
“一万精锐只剩不到千余，十不存一。”程普面色苍白，凄怆一笑：“此战之败，罪责尽在吾。近万兄弟的性命被吾害死于此，这让我有何颜面去面对陛下，有何颜面去面对江东父老啊！”
“将军莫要如此自责，马革裹尸、战死沙场本就是我等军人之荣耀，况且此战将军您已然尽力，又有何责任？平日您与我等同寝共食，待我等甚厚，为将军、为大楚去死，我等心甘情愿。”副将隐隐感受到程普萌生的死志，连忙劝慰道。
由于心中急切，副将注意力不免有些转移。其身侧的赵军士卒见有机可乘，狠狠地一刀劈了上来。
听到耳边凌厉的风声，副将心中一惊，在其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征战沙场多年的经验就令其本能的身体往右侧一倾。
“噗呲！”
大刀重重的砍在副将的左肩膀之处，深深地卡在骨头之上，鲜血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
副将感到肩部的剧痛，额头瞬间渗满了汗水。一声不吭，毫不犹豫的右手持枪狠狠地刺向对方的胸膛。在锋利的长枪面前，赵军士卒身上不过一层铁皮的铠甲根本不值一提，一捅即破，整支长枪穿胸而过。
将长枪收回，左右打量两眼没有发现冲向自己的敌人后，副将微微后撤，强忍着剧痛将左肩卡在骨头上的大刀一把拔下，顿时鲜血喷涌的更加厉害了。
脸色一白，副将迅速无比的从腰间拿出一个密封纸包。用牙齿将纸包撕开后，将纸包中的白色粉末撒在肩部的伤口之上。很快，流淌着的鲜血便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减少，肩部已经开始逐渐凝结血痂。
“没事吧？”程普冲上来，挡在副将身前随手挑杀了两名冲上来的士卒，眼中满是关切和自责之色。刚刚他因为心神不定没有及时反映过来
“没什么大碍，伤势不重。幸亏赵军的武器不甚精良，我大楚的铠甲质量又好，否则的话这条胳膊怕是没法要了。我已经撒上止血散，若是此战能活下去，最多修养几个月就可以恢复正常了。不过此战，这条胳膊怕是没法用了。”副将一脸庆幸和淡然道。
像这种深可入骨、令人心惊的刀伤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毕竟如今的大楚不比曾经，军中的医疗后勤保障极为完善。若是曾经，没有医疗的情况下，一些轻伤都能致死，只要受伤就基本意味着死亡。可是现如今军中，只要不是当场致死，即使是重伤也十之**都能够救回。
对于他们这些军中铁血之士，再重的伤只要不至死就不算什么，躺几天就行，又不影响干活生娃。况且，活下到现在的这些士卒哪个身上没有几道伤疤？
“将军，现在不是您该自责的时候，您现在要做的是带着我们这些兄弟活下去。事后，您的罪责如何该如何处置自有陛下和大帅决断。”副将一脸郑重道。
“某明白了。”看着副将鲜血淋漓的左肩，再看看周围伤痕累累的士卒。程普眼中闪烁着刺目的光芒，面容坚毅的沉声道。其身上，一股恐怖的气势忽的冲天而起，原本因为长时间厮杀而近乎油尽灯枯的身体忽然有一股新生的力量不断涌现，其身上一条栩栩如生的巨蟒虚影浮现。
武将之间的相互感应，令在场所有二流以上的将军皆是感受到了这股异象。
“有人，在这种情况下突破了。”所有人惊奇却又意料之中的感叹道。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战场本就是最锻炼人武艺的地方，在这种大型战争中，有几个武将突破再正常不过了。
但在场的顶尖武将却是心中颇为惊讶和羡慕。实力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对于气息的敏感程度要远超寻常武将。这不是寻常的突破，而是一个一流后期武将突破到了一流顶峰，又一名超一流之下的至强者出现了。
位于中军之中的孙坚眼中满是兴奋之色，面色涨红，忍不住双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将军，怎么了？是我军的将领突破的吗？”祖茂见状问道。
他的实力不过一流初期，只能隐约感受到有人突破，连是敌是友都分变不了。
“不错，是德谋突破了。”孙坚满是激动道。
“什么？兄长突破了！”祖茂眼中同样满是激动和兴奋。作为程普的兄弟，他对程普的武艺境界一清二楚，其突破了，那就说明...
“说实话，德谋虽然勤习武艺，但是其天资也只能说是不错，若无陛下的君主天赋加持，恐怕此生也至多只能在一流中期徘徊。本来其能突破至一流后期我就已经很惊讶了，但却不曾想其竟然还能再突破资质的限制，更进一步。”孙坚由衷的惊叹道。
麾下四大战将，程普是最令孙坚信赖的。其为人简直可用完美来形容，沉稳持重，有勇有谋，虽天资不太突出，但却是一个极为努力之人，从未放松过自己，在各个方面几乎都达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致。这是一个努力型的天才，或许与周瑜、陆逊等真正的天才无法相比，但却几乎做到了一个正常武将的极致。
这世上超一流武将能有几个？哪一个不是资质惊天动地之人，那已经不是正常武将所能想象的了。要达到那个境界，什么天生神力、身经百战、悟性过人都是最基础的，气运和机遇更是必不可少的，就是赵云这种资质极其bug的，都需要一定的契机才能突破。对于程普这种普通的武将而言，一流顶峰就是绝对的至高点。
“看来这么多的士卒没白死，能换回一个顶尖武将也算值了。”袁术闻言，眼中也满是喜意，高兴道。
第八百七十二章 割草
程普可不知晓自己突破后造成了多大的影响，此时的他已经陷入了一种混沌的状态，意识一片模糊，身体却本能的操着蛇脊长矛不断挑杀着面前的敌人，而且长矛出手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宛若毒蛇出动，寻常士卒触之必死。
蛇脊长矛乱舞，程普一马当先，周围一丈以内的敌人瞬间被挑杀一空。
原本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程普军见主将如此勇猛，士气暴增，催动着最后的力气嘶吼着继续杀了上来。
程普的表现一直在审配的重点关注之中，望着疯魔一般的程普，审配双眼微眯，眼神中满是纠结之色，时不时有杀机闪现。
“正南，顾全大局，程普暂时杀不得。”一直保持沉默的郭图感受到审配身上强烈的杀机，连忙道。荀谌等人也是颇为担心的看着审配。
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止不住的杀意，审配沉声道：“某知道。某现在很冷静，还没有到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地步，不会干这种毫无意义的蠢事。”
程普虽然突破了，但是对于整个战局而言意义不大，就是杀了也影响不了大局，只会激怒孙坚和袁术。审配虽然为了袁绍早已将生死置之脑后，但却不会为了这种毫无意义的置气之举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弄不好自己的性命也会白白搭进去。
“程普我不会特意针对他，但是他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审配咬着牙道，这已经是他的底线。
“你还是打算以他为饵？”逢纪问道。
“单纯的坐以待毙并非良策，楚军攻势如此凶猛，我确无多少把握能够撑住。程普是我们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必须要尝试化被动为主动。”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审配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
......
“杀！”
战场风云变幻，但韩当、丁奉和马岱三人的目标却从未改变，三支军团始终呈品字型齐齐向着程普军冲去。
一直在冲锋的他们却没有察觉到，一张大网在他们的前方已然铺开。
冲在最前方的韩当军不断地冲杀着，忽然冲出了敌人的阻碍，面前出现了一片空白区。
玄青色的重甲覆盖全身，包裹严实的头盔缝隙之中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睛，手中的近两丈长的大戟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一看便是人间凶器、锋利无比。
“大戟士！”看着这些队列分散、为数不多，但却武装到牙齿的重甲步兵，韩当眼神凝重无比。
“杀！”
前有强敌，但韩当心中却无半分畏惧和犹豫。兄长深陷危局，前方纵是有刀山火海他也不会停下脚步，韩当率领大军义无反顾的杀了上去。
心硬如铁，张面对士气高昂的韩当军，毫无波澜。
在经历了白马义从的数次洗礼之后，大戟士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外强中干的军魂军团了。百炼成钢，如今的大戟士已然成熟，战力比之最开始增长了何止一倍。在面对军魂军团以外的对手，张已是风轻云淡。
“锐！”
三千大戟士如雕塑一般静立于原地，纹丝不动，直至韩当军虫至军前不过五丈的距离，张方才低喝一声。
霎时，静若处子的大戟士齐齐双手握住大戟平举于胸前。动作仿佛经过了千百次的打磨一般，整齐划一、干脆无比。
两军交锋，张统帅的大戟士瞬间展露出了其战场绞肉机、杂兵收割器的恐怖威力。
动作极其简练，在大戟士的恐怖力量之下，一丈多长的重戟只需横向一扫，前方扇形区域内便横尸一片。而其身上厚重的铠甲，却是敌人难以攻破的存在。即使是大楚的精良武器，轻易也无法破开。三千大戟士皆是站在自己的提前被安排的位置上，近乎机械式的横扫着前方的敌人。
韩当军的士卒只觉得面对的仿佛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群没有任何痛感、近乎刀枪不入的杀戮机器。他们手中的长戟不停挥舞着，宛若割草一般将己方士卒斩碎。
当疯狂遇上冰冷，宛若一团炽热的火焰撞上冰山一般，冰山并未融化多少，但是火焰却迅速的熄灭。
士气虽然是影响战争结果的重要因素，但绝对的实力才是根本。若是靠着一腔热血就能取胜，那完全是对于士卒平日的刻苦训练和花费巨大的武器装备的一种侮辱。战力上的绝对差距，即使韩当军的士卒皆是悍不畏死的雄兵，却依然难以弥补。
大戟士宛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墙，牢牢地挡在韩当军的前方。
看着士卒一**的冲上去，随后又如稻草一般一片一片的倒下，而大戟士却折损无几，韩当的面色难看无比。
“一个军团的人开无双割草，大戟士的威力也不像我想的那么差嘛。”大戟士这边的动静，即使是远在中军的袁术都看的极为清楚。
“这支军团用于虐菜确实是很厉害，但要是和其他军魂军团正面交锋，怕是要吃亏。”孙坚毫不在意道：“我大楚的军魂军团，无论是作为重骑兵的飞熊军、防御无双的陷阵营还是无坚不摧的先登死士都能轻易虐杀这支军魂军团。”
许褚闻言，脸色丝毫不变。他所统帅的虎贲军作为袁术的亲卫军，战斗力之强自不用多说，上限几乎不逊色于陷阵营。这支军队是为了护卫袁术的安全而生，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出动。对于这种意气之争，许褚从来都不在乎。
“大戟士其实并不适合袁绍，虽然强化了他的长项，但那不过是锦上添花，袁绍更需要的是一支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充当大军最强之盾或者枪尖的精锐，譬如说我军的陷阵营或者先登。”荀攸道。
袁术闻言，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他本可以有的，只可惜，有朕在。”
周围文武却是没有听出袁术言语中的深意，刚刚被教训了一番的郭嘉想要弥补，吹捧道：“确实，若无陛下，袁绍怕会是这天下第一大诸侯，但可惜，既生绍何生术。既有陛下您生于此乱世，袁绍就只能靠后站了。”
第八百七十三章 初露锋芒
“哼。”
袁术傲娇的轻哼一声，丝毫不理睬郭嘉的奉承。
“审配手中的牌已经不多了，他若是再不出杀招，就没机会了。”孙坚看着四处开花的各个军团，随后望着审配的方向淡淡道。
这场战斗打到现在，已经快到了一决胜负的关键点，双方就要摊牌了。己方虽然小亏了一些，可主动权依然握在手中，而且还有无数的杀招隐藏着，孙坚可以极其淡定的站在这里等着审配出招。
“审正南是个好对手，但袁绍和我们差太多了。”田丰说道：“双方的实力如此悬殊，这场战斗自始至终根本毫无悬念。”
“不要大意，困兽犹斗。审正南性情刚烈，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认输的。”贾诩道。
“都打到这种程度了，连张的大戟士都被逼出来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接让西凉铁骑和并州狼骑瞄准一个点，一波冲锋直接带走多好？”祖茂大大咧咧的说道。
孙坚横了祖茂一眼：“大荣，平日里让你多读一些兵书你不听，这种时候就不要多嘴了。审正南现在最希望的恐怕就是我们派骑兵踏营。”
“怎么？他还能有什么手段阻止我军的骑兵？”
“若是没有，他又怎会有资格作为我的对手？”孙坚道。
“一个能够将己方仅有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的人，又怎会不针对对手的优势做几手布置？虽然之前孟胡的象兵大展神威打散了对方的车阵，但是毕竟数量太少，而且很快就被逼了下来，破坏的战车数量不过十之一二，战场上的战车数量依然很多，审正南不可能忽略这部分力量。”
“他不敢动用。”荀攸幽幽道：“我军如此多的精锐军团四面猛攻，赵军的军阵再强，士卒再多也没有可能全部守住。定会有几处被突破，届时审配就需要这些生力军来弥补漏洞、稳住阵脚。”
“一块木桶，若是漏了一两个洞还可以填补，可若是到处都是洞，这个木桶就没有填补的可能，也没有填补的必要了。”袁术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之中满是自信与不屑，还有一丝怜悯。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近二十支军团有多么强大，还有这些将领的过人能力。
“陛下一力主张精兵，在场的四十万大军皆是精锐之师，最次的军团也足以稳居一流。对付赵军这些参差不齐的杂兵，以一敌三都并非难事。”孙坚道。
“任何东西都有其价值，包括这些士卒的性命。在朕搭建的平台之下，一个青壮终其一生能够创造的价值起码数十万钱，就这么死在战场上实在太可惜了。”袁术道。
“陛下您恐怕是这天下最高明的商人。”郭嘉闻言，由衷的感叹道：“商人谋财，陛下您谋了整个天下。”
“这话我爱听。世间一切其实都可以商言之。多花费些钱粮与精力放在这些士卒上，走精兵之路，看似得不偿失。实际上，解放出来的空缺人口能够创造的价值不下于其。朕并非一味的追求精兵，在数量和质量之间朕把握的是一种平衡。”袁术微微颔首，笑着道。
“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价值，用眼前小利换取长远的利益，用吃不下的蛋糕换取更多的利益，陛下您在取舍易换之道上的造诣确实是无人能及。”一向刚直的田丰竟然也难得的说了句夸赞的话。
听到田丰的夸赞之语，袁术瞬间如三伏天吃西瓜，爽到了心里。
“真难得，元皓你还能说出这种话。”郭嘉挑了挑眉道。
田丰冷哼一声，也不搭腔。
......
几人言语之间，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四面围攻的诸多军团皆逐步展现出了其强悍的实力，其中尤以几支军团最为恐怖。
严颜和庞德二人的军团一前一后，相互配合。
赵军松散的阵型、战力低下的士卒，让严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杀入其中。随后赵军士卒故技重施，放其进入之后，抵抗逐渐加剧，并且从三面源源不断的对严颜军展开进攻。
然而，严颜军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抱团稳步推进。
大部分士卒杀入之后，严颜下达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命令。
“散开，各自为战，杀！”
严颜军的士卒仿佛早有准备，闻令毫不犹豫的四散开来，三五成组的杀入周围的赵军之中，各自为战。
军团天赋展开，陷入混战的严颜军每个士卒模糊之中与附近几丈的战友产生了某种心灵感应和无声的默契。在纷乱无比的战场之上，他们之间的配合反而更加的默契。数名邻近的士卒宛若共用一个大脑一般，相互协防、配合杀敌，三五个人彼此配合，爆发出了数倍的战力。
整支军团分散开来后，战力不降反升，虽然死伤速度提高了数成，但是杀敌速度却提高了两三倍。一万大军在混战之中竟然展现出了五六万大军的杀伤力。
而在严颜军之后的庞德军此时也开始展现了其独特的力量。
军团天赋笼罩之下，庞德军中经过特殊训练的三千弓弩手皆是感觉远处的敌人身影一晃，眼前出现了些许虚影。
“自由射击，第一波试射。”庞德同样下达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命令。
前方的赵军正与严颜军展开混战，相互纠缠在一起，难分敌友。这么混乱的局面，弓弩手射出的箭矢射中的是敌是友根本难以掌握。庞德就这么不顾严颜军的安危，命令麾下的弓弩手展开了进攻。
“嗖！嗖！嗖！”
第一波箭矢射出，只见战场上无数箭矢胡乱飞舞，时不时地有血花随之飞溅。
耳聪目明的庞德看着箭矢的落地点，眼中精光一闪。
“三千支箭，空了约七八成，，射杀百余人，重伤不少。最关键的是，基本没有伤到己方士卒。”
虽然对自己的军团天赋极为自信，但是要用到弓弩之上，对于弓弩手的要求还是很高的。麾下这三千弓弩手皆是经过他的特殊训练，为的就是适应和配合他的军团天赋，能够在这种乱战之中杀伤敌人的同时不误伤队友。
看到己方弓弩手的表现之后，庞德彻底放下了心，拿起自己背上的宝雕弓，行云流水的张弓搭箭，一箭射杀掉敌军之中一名表现活跃的百夫长。
放下宝雕弓，在己方士卒的叫好声中，庞德大喝一声：“全体弓弩手，自由射击，不将箭矢射空不要停手。塔盾兵、长枪兵护卫，刀盾兵成阵上前冲杀。配合严将军，灭掉这些赵军。”
第八百七十四章 惊喜
严颜军和庞德军这对组合，产生的杀伤力极为骇人，两万大军愣是打的七八万赵军节节败溃，近乎于屠杀。
原本不过是基础的操控云气天赋，但在严颜的不断开发之下却进化成了如今的混战天赋，在这种混战之中，靠着对于云气的细微操控，可以使得相邻士卒之间相互勾连，从而互相感应，以达到一种令人难以想象的默契配合。
严颜军本身就最擅长打乱战混战，再加上有庞德军这个辅助从旁射冷箭牵制和杀敌，战场几乎呈碾压之态。赵军士卒战力普遍低下的缺陷在这一刻暴露无遗，他们采用的混战消耗战术被严颜完克。
楚军的这些军团其实正常战力都相差无几，皆为精锐。只是在各军团主将的军团天赋以及军团兵种组成、战术特点等方面各有不同，所擅长的战斗环境和方式各不一样。
在这种正面交锋采用混战防守的大规模战斗，而且敌方士卒人均战力低下的战斗环境中，严颜军和庞德军无疑是如鱼得水，表现得自然极为亮眼，相较于楚军的一些军团差距不可谓不大。
同样，表现亮眼的不只是严颜，声名不显的董袭和沉默寡言的张任等人所率的军团在战场上也是大放光彩。
董袭虽然在大楚诸将之中不算突出，却是有名的贼寇克星。其大军所过之处，贼寇无不望风而逃，根本不敢接战。大楚大半的贼寇都是由董袭清理的，其在民间的威信极高，深得百姓爱戴、贼寇敬畏。
其军团天赋与张辽有些类似，展开后，敌军的单兵实力越弱，己方的战力就越强，对杂兵有着天然的威慑力。在面对像是山贼水匪之类的不入流军队时，董袭军的战力可以无限拔高到接近军魂军团的地步，堪称恐怖。
只可惜其生不逢时，若是于黄巾之乱时其能有机会单统一支大军，怕是早已名扬天下、威震四海，毕竟绝大多数黄巾军的单兵战力比之那些水匪土匪之流还要不如，很多都是放下农具食不果腹的百姓。
而在这个战场上，面对着这些单兵实力极为低下、多由新兵组成的赵军，董袭军的战力提升也堪称恐怖。虽远不及其巅峰时期几近于军魂军团战力的地步，但却与孙坚所率精锐相差无几，甚至还要隐胜一筹。
“杀！”
时势造英雄，深知这个道理的董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表现的机会。要知道在场两位数的军团之中，还有不少极为强大但不适合于此战场的军团，身怀屠龙技却无用武之地。相较于他们，自己得如此良机，岂能放过？
生性武毅英烈的董袭直接身先士卒，率领大军不断向前冲杀。长刀所向，千军辟易，其身上散发出的恐怖威势，使得周围的赵军士卒未战先怯、胆战心惊，只觉得手脚冰凉，一身实力十去七八，根本提不起反抗的想法。
当战力达到一定程度，一些谋略计策都会如泡沫一般，一吹就散。
赵军的战术被严颜克制的死死的，同样，对于战力强横的董袭军，他们却也毫无办法。
同样是抱团，同样是严守阵型突进，但当战力超过了一定的界限，赵军用同样的战术应对却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一层一层数量众多但却松散的防线根本阻碍不住董袭冲锋的脚步，只能稍作阻碍。在董袭带头冲锋的情况下，董袭军依然以非常迅速的冲锋速度前进着。赵军的骚扰阻碍根本如挠痒一般，不痛不痒，根本动摇不了董袭军的阵型，也造成不了多少的损伤。就如普通盾牌挡得住弓弩射来的箭矢，却挡不住床弩。
虽只有一流武将初期，但靠着自身的勇猛凶悍，董袭在赵军之中大杀四方，几无一合之敌，长刀所向横尸遍野。
这种时候袁绍军良将不足的缺陷就暴露出来了，除了四庭一柱能够稳胜董袭外，剩下的将领最多就和其半斤八两，难分高下。而且楚军如此多的军团展开进攻，谁也不知道这些军团有没有隐藏实力，审配根本不敢轻易调动这些为数不多的武艺达一流水平的将领，只能暂时静观其变。
另一边，张任所率领军团的表现就让人难以言表了。
军团天赋展开，整支大军都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芒，战力陡增三成。随着斩杀敌人，这种光芒愈发的耀眼，战力也随之提高。但是光芒增强的速度极为缓慢，几乎微不可察，丝毫没有引起审配等人的注意。
与之相似，另一边陷入苦战的丁奉军也随着不断地斩杀敌人，战力在不断地增强。
二者不同的是，因为军团天赋的副作用，丁奉军的初始战力近乎减半，对外表现是一支二流军队，一直跟在韩当军后方偷人头。随着不断地斩杀敌人，战力增加的速度极为明显。
而张任军初始战力就有明显的提升，但战力的提升极为缓慢，不足前者的十之一二。但，其军团天赋的实质又岂是那么简单？
袁术满是深意的的看着张任军的方向，双手轻轻磨拭，嘴角噙着一丝莫名的笑意。当初招降张任确实是一个极为正确的决定，因为张任的军团天赋是至今为止袁术见过的上限最高的一个，尤其和自己的君主天赋可谓是契合无比。这是一个被深深低估了的名将，其在袁术眼中的价值不亚于张辽。
这么一个神将落在刘焉刘璋这一对废物父子手中着实是浪费了，真不愧是历史上能够灭杀凤雏的存在，其潜力之强着实令人心惊。有勇有谋，冷静忠正，护主战魏延、设伏灭庞统、用计险杀刘备。就连诸葛亮都对其颇为忌惮，不得不将之斩杀。
不过张任的能力虽强，但此时还不到其完全展现的时候，袁术并没有让其爆发全部的实力，而是让其暂时藏拙隐忍，等到关键之时给予袁绍致命一击。
兄长，这是吾给你准备的一个惊喜，你可要接住了。
第八百七十五章 惨烈
残骸遍野、血泊满地。战斗已至最为激烈的部分，双方士卒都已杀红了眼。
面对严颜庞德、董袭、张任这三方的高歌猛进，审配再也忍不住了。无数二三流将领率着些许精锐如飞蛾扑火一般向着这三支军队杀来。
看着四名武将策马直奔自己而来，张任眼中毫无惧色，轻握住手中长枪，让身边的亲卫散开杀敌。
他虽不以武艺见长，但和赵云、张绣同为童渊门下，武艺又怎会差？
银枪轻抖，一朵枪花浮现，面对着率先杀至面前的两名敌将，张任毫不留手，枪尖直点，一招凤凰七点头迎了上去。
眼前星光闪烁，两将只觉得喉间一痛，身上的力气便开始不断流逝。
好快的枪！
虽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但二人还是齐齐惊叹道。随后强撑起最后一丝力气，于两马即将交错之时，整个身子向着张任的方向撞去。
微皱眉头，长枪左右一甩，将两具尸体扫落马下，另外两将便已杀至面前。
没有了足够集气的时间，张任便朴实无比的持枪向着一将喉部刺去，想先解决一个。
那名敌将仿佛没有丝毫防备，笔直的迎上了枪尖。
“扑。”
枪尖穿透了其喉部，又是一具尸体。
与此同时，两道寒芒在面前闪过，张任只觉得全身汗毛直颤，心头一紧。
本能的扭了下头同时身子一侧，两把飞刀险之又险的从额头和胸前擦过。
还不待张任喘息片刻，一把长刀紧随其后从右侧横着砍来。
因为身子斜侧，无法闪躲，张任只得强行提劲，持枪竖挡在身侧。
大刀砍在强身之上，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张任只觉得右臂一阵发麻。
好大的力气。
张任本就不已力气见长，眼前这将虽然武艺一般，但力气却是出奇的大。
乘胜追击，趁着张任立足不稳，敌将紧咬牙关鼓足了力气，长刀沿着枪身下滑而去，似乎要将张任的手指砍断。
张任连忙收手，迅捷无比的将枪身一斜一挑，枪尖再次直奔敌将喉咙而去。
面对刺来的长枪，敌将视若无睹，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防守。将力气集中于双臂，长刀直向张任的坐骑砍去。
张任瞳孔紧缩，他没有想到对手会这么疯狂，用自己的性命来换一匹马。
电光火石之间，张任不负其名，双腿用力一夹，战马通人性，长嘶一声，两支前脚抬起，呈直立状，刀锋从蹄前划过，留下一小道平滑的伤口。
收回长枪，微微一抖将枪尖的嫣红抖落，张任轻舒了口气。
像这种二三流的武将，本是他可以随意屠戮的存在，但没想到对方心怀死志再加上配合极其默契，竟险些让自己阴沟里翻船。
这一幕在战场上不断重现，不但是赵军的领兵将领，就是他们所率的士卒也个个都以命相搏，他们本就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战力不低，如此疯狂的反扑，一时间竟将几支势如破军的楚军阻击迟滞在了原地。
“还真是难缠！”
一刀将面前的敌将枭首，董袭看着身上十数道或重或轻的伤痕，眉头一皱。不似张任一般招式巧妙，他的刀法本就是大开大合以气势取胜，不善于防守。在这些敌将的抵死相搏之下，竟让他受伤不轻。
虽然勇猛，但面对这群疯了一样的敌将，董袭也不得不收敛一些。他看似刚直，实则粗中有细，此战胜机不在于他，他也没必要过于拼命。
短时间内看似压制住了这些楚军的精兵悍将，但付出代价的就是己方这些中坚的二三流武将和死忠精锐在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减少。
审配心中焦急的紧盯着前军方向，不将这些楚军先锋消灭掉，他实在无法分心对付周围这些楚军军团。要知道黄忠、张辽、太史慈和孙坚这四支主战军团还没出动呢。
“杀！”
张任等军那边被敌人用命拖着，韩当这边却恰恰相反。
大戟士的屠刀之下，韩当军同样如飞蛾扑火一般冲上去以命相搏，意图将这支军魂军团拉下马。短时间内，便死伤了近三千精锐，顺道带走了两百余大戟士。
看到韩当军的巨大伤亡，马岱忍不住了，率军冲了上来，代替韩当军的位置。
“义公，你部的伤亡太大了，且先退后，让我来。”马岱道。
“嗯，你且小心，大戟士的战力着实强悍。”韩当也不逞强，面色凝重道。战至此时，一路冲杀他的军团已经死伤近半。如此大的伤亡，继续强行支撑下去怕是他的军团天赋会崩溃，届时遭到反噬就糟糕了。
“放心。”马岱强忍住内心的激动道。他的军团天赋基本是个半残，只有在直面军魂军团这种强大的敌人时，才会展现出其威力，但结果肯定也是不如人意。
军团天赋瞬间展开，从大戟士身上一扫而过。注意力极其集中的张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偷走了一般。
一向冷静的马岱此时却是兴奋无比。
“只能偷取四成吗？真不愧是军魂军团。不过这股力量还真是强大。”
嘴角含笑，军团天赋再度展开，笼罩己方的所有士卒。
铠甲之上淡蓝色和深黑色的光芒交替闪过，所有士卒各方面的素质皆得以提升，整支大军的战力陡增。
“这是！”
张忍不住瞪大了双眼，看着马岱军士卒身上与大戟士一般无二的两种光芒，心中满是惊骇。
“刚刚那不是错觉，对方偷走了大戟士身上的军团天赋。不，不只是军团天赋，应该是所有能力，玄武战阵的防御加成也偷走了。”张立刻反应了过来。
“杀！”
看着己方空前强大的军团，马岱长枪一挥，意气风发道。自己的军团天赋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偷取敌方军团的全部能力，看似极其强大的军团天赋，实际上有多么鸡肋垃圾只有马岱自己知道。若是完全偷取，这确实是一个神技，可惜偷取的能力是不完全的。
同等军团最多偷取全部能力的七成效果，而且对方军团越强能偷取的能力越低。
也就是说，同等军团对撞，马岱根本干不过对方，和强敌对撞同样是如此。就是虐菜之时，也只能靠着军团的硬实力取胜，军团天赋加成始终不如对方。
马岱对于自己的军团天赋很是绝望，还能不能更坑一点？
但当对上军魂军团之时，马岱忽然找到了自己的军魂军团存在的意义。
依然是被对方的军团天赋吊锤，但那要看和谁比。韩当这么厉害的军团天赋对上大戟士还不是折损三千都没杀掉三百人？但是老子可以在折损三千的情况下轻松拼掉对方三百人。
第八百七十六章 别无选择
长戟携带着万钧之势砍来。
几名冲上来的刀盾兵看着呼啸而来的重戟，立刻站成一列，左臂紧紧的抵住圆盾，准备抵挡重戟的砍砸。
盾牌堆叠，其上黑、蓝色的光芒交辉闪耀，携带着雷霆之势的重戟在碰到黑、蓝光芒之后，顿时迟滞了几分，但还是重重的砸在了盾牌之上。
“铛！”
一声重响。大戟士诧异的看着一丈之外几名手持铁盾的马岱军士卒。
他的攻击，竟然被挡住了！
从战斗开始，大戟士的进攻就从来没被正面挡下过，除了被楚军士卒躲闪掉落空外，几乎是触之则伤、碰之则死。
厚重锋利的大戟，再加上自己的巨力，二者结合起来的威力有多么强大，大戟士本身再清楚不过了。老实说，即使是身着重铠且的他们自己都难以抵挡。
齐心协力用盾抵挡住大戟的几名刀盾兵只觉得整个人都快散架了，胸口一阵沉闷，抵着盾牌的右臂已然失去了知觉。
几人之间丝毫不需言语，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其中两人齐齐伸出尚有余力的左臂，紧紧的夹住止住的戟杆，将之固定在腋下。另外几人，皆是呼喝着持刀向着重戟被限制住的大戟士杀去。
大戟士双臂用力，想要拽动重戟。然而，两名楚军死死的抱住戟杆的另一头。两人连带一身装备的重量，压在沉重的大戟之上，大戟士根本无法挪动。
几名敌人已经杀至面前，大戟士只得松手，放弃长戟，从腰间拔出环首刀看向最前的楚军。
饱经训练的楚军士卒持盾上前抵挡，而后面的两人则从两侧趁机对大戟士展开进攻。
“铛！铛！铛！”
金戈之声不断响起。两边都是装备精良，都加持着偏向于防御的军团天赋，大刀与盾牌、铠甲不断地相撞着。
大戟士虽然攻守平衡，但那是在大戟在手的情况下，当大戟被夺，其杀伤力和攻击力度顿时大幅削弱。两边皆是攻低防高，大戟士素质和综合战力更强，但马岱军的刀盾兵数量更多，彼此之间配合的也较为默契。双方一时间竟打的焦灼无比，谁也奈何不了谁。足足交战了十数个回合，两边皆是气喘，却无一人倒下。
原本厮杀惨烈的战场此时却犹如铁匠铺一般，只听见不停的打铁声，却没有几人倒下。
马岱看见场中的情况，心中的兴奋与喜悦溢于言表。这战绩，足够他吹一辈子了。
老子能和军魂军团五五开，还有谁敢说我的军团天赋是残废？
而与之相对的，张却是面沉如水，心中羞怒无比。若对手是孙江、张辽等人也就算了，马岱不过是大楚一个普通的将领，所率军团也只能勉强算是精锐，而绝非顶尖。作为军魂军团竟然和一支普通军团正面打平了，这种事在天下可还是头一遭。大戟士本来就被嘲讽的最弱军团之名，怕是再也洗不清了。
其实大戟士的进攻能力也不至于这么弱，但奈何碰上马岱这么个奇葩的军团天赋，而且己方的辅助又太强。若是没有玄武双阵的加持，大戟士和马岱军的局面立刻会变成一边倒。可是如今玄武双阵笼罩整个战场，根本无法关闭，致使大戟士在大阵加持之下防御暴增、攻防偏科太过严重。而这一切又被马岱的军团天赋盗走，按比加持于己方之上。使得大戟士都难以破开对方的防守。
“有时候队友太强也不见得是件好事。”郭嘉看着大戟士所在的战场方向，饶有兴趣道。
“张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从大局考虑，审配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玄武双阵的，但这样一来，马岱军在玄武双阵的加成之下，大戟士根本啃不动。”孙坚微微摇头。
“这一步棋还真走对了，一个马岱就这么轻松地兑掉大戟士，恐怕审配又要头疼了。”郭嘉笑道。
“敌弱我强，这是必然的。现在我更担心德谋的安危，他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孙坚令旗一挥，游伺在外的西凉铁骑绕过大戟士，从侧翼插入，直奔程普军所在的位置冲去。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贾诩忽的道。
“先生之言我明白，但我没有选择，我不可能放着德谋不管。”孙坚目露黯然，语气却坚定无比道。
“这话说的不错，就该这么干。要是连自己的兄弟都不管，那你这个三军统帅就别干了，省的给朕丢人。不要顾忌什么大局，更不要顾忌朕，你就按自己的想法来。”对于孙坚这种不理智的行为，袁术丝毫没有不悦或责备，反而是极为支持的赞赏道。
军人铁血、袍泽情深，一个将军若是没有这种热血，又如何能够带出一直铁血之军？
文武相互制衡，文人冷静，顾国顾天下，重视大局。武人就应该有一颗炙热的心，忠君报国、保境安民、相助袍泽。若是连征战沙场的将领都如文人一般只从利益出发而不顾及其他，那这国家就离灭亡怕是不远了。
“多谢陛下谅解。但臣此举确是枉顾大局，此战之后愿受陛下责罚。”孙坚心中一暖，但还是恭谨道。
“无妨，此战若胜了，如此小过就不值一提，但若是西凉铁骑伤亡过重，朕恐怕就不能这么轻松的放过你了。”袁术毫不在意道。
......
“又是一个怪胎！南楚怎么多的将才？精锐军团比比皆是。”逢纪没有审配能沉得住气，看到战场上的情形，立刻皱眉慌乱了起来。
一个接着一个的意外，孙坚不知还有多少后手没有暴露出来。唉，此战怕是...
荀谌心中不由得喟叹一声。
算计的再好，战场上终究还是要用实力说话。孙坚都无需用计，稍微安排布置一下，按部就班的将手中的底牌一张一张掀开就足以令己方疲于应付了。
不知不觉之间，场上的主动已经渐渐被孙坚握在手中。
“西凉铁骑杀进来了，目标是程普。”一语不发的审配紧盯着战场，忽的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
“孙文台果然还是没忍住。也是，毕竟是他随他征战多年的兄弟，怎么可能不管不顾。”逢纪脸色瞬间阴转晴。
随着令旗不断挥舞，审配早已准备许久的布置慢慢出现在了程普的周围。
第八百七十七章 牺牲
“轰隆隆！”
战车的奔腾声不断响起，无数的战车驶向程普军的方向，在其周围停下。犹如一圈圈圆形城墙一般，围绕在程普军周围，其间塔盾兵、长枪兵、弓弩手密布，直将程普军围的密不透风。
“这是李陵当初对抗匈奴骑兵之时的方法，以战车为墙阻拦、强弩攒射。”荀攸道。
孙坚面无表情，令旗一挥。西凉铁骑继续劈波斩浪、势如破竹的向着程普军冲去。
看着直接冲向车阵的西凉铁骑，审配眼中满是紧张兴奋之色。飞蛾扑火不外如是。
谁知就在西凉铁骑快进入赵军弓弩射程之时，忽的一个调头，绕过程普军周围的车阵，直奔审配所在的中军而去。
“想围魏救赵？”逢纪道。
“不，这是调虎离山，我就不信孙坚会不救程普。而且我军中军周围还有诸多防护，就是西凉铁骑也别想冲进来。”审配冷静道。
然而，令其没有想到的是，又一支骑兵从刚刚被西凉铁骑冲的七零八落的军团中杀入，一杆火红色的吕字大旗迎风飘扬。领头将领身高八尺、虎背熊腰，手中一杆方天戟，胯下嘶风赤兔马，不是吕布是谁？
“并州狼骑，随某杀！”
大戟随手一挥，一片士卒倒下，吕布意气风发道。
靠着过人的速度和吕布的强悍战力，并州狼骑迅速的赶上了西凉铁骑，两支铁骑一左一右从车阵绕过，直扑审配中军而去。
“全军压上！冲！”孙坚已经没有闲心陪着审配玩下去了，直接摊牌。
伴随着孙坚的军令，整个战场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孙坚所在的中军直接正面发起了冲锋，陷阵营、先登死士冲在最前，直奔大戟士而去。
黄忠军从西凉铁骑和并州铁骑打开的缺口杀入，枪兵在前，大量弓弩手直接火力全开，箭矢洗地。随后数十辆弩车被推上最前，填装箭矢之后，瞄准程普军周围的战车群开始了轰击。
在威力比之普通床弩还要凶残几分的弩车轰击之下，一辆辆战车连带着周围的士卒直接被轰碎。一支支标枪般的箭矢轻易地洞穿木头和铁皮所制的战车，将赵军士卒串起了糖葫芦。
几波轰击之后，赵军的车阵直接被轰的七零八落，地上满是战车残骸和赵军士卒的残肢破体。
“杀！”
操着大刀，黄忠骑着黄骠马率领所部骑兵向着程普军冲去。
太史慈率领着南蛮兵从黄忠军后方紧随杀入。南蛮兵健步如飞，迅速的赶超了黄忠军，冲至了大军前方。体魄强壮的他们身着重甲，一个个都犹如大戟士一般刀枪不入，面对装备落后的赵军士卒，手持环首刀肆意的屠戮着。
“杀！”
张辽率军从另一边展开进攻，面对着数十万赵军，军团天赋一开，整支大军犹如天神下凡一般，战斗力不断暴涨，如砍瓜切菜一般消灭着挡在面前的敌人，直奔赵军中军而去。
魏延军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赵军的后方，出其不意的杀入，直令毫无准备的赵军后军方寸大乱，魏延则趁机杀奔中军。
同样，围攻赵军的十数个军团此时也开始爆发。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皆杀奔赵军中军而去。
风云骤起，战场上的局势瞬间扭转之下，四处闪耀的军团天赋交相辉映，皆是向着一个方向聚集。
审配站于高台之上，看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喊杀声，只觉得心中寒冷无比。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都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局面。一切的算计在这种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
“正南。”荀谌忽的开口道：“该结束了。”
“不，我们还没有输。”审配语气坚定无比道。他付出了那么多、背负了那么多，怎么可能就此甘心认输。
目光扫向下方的诸将，却见颜良文丑、韩猛、淳于琼等将皆是毫无惧色，一心求战的看着他。
“这一战还没有结束，只要再拖下去，我们还有胜利的可能！”
“陛下！”荀谌看向袁绍：“此战已无战下去的必要了！”
袁绍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审配：“此战我已全权交由正南，一切都由正南决定。”
“战！”
审配只有一句话，佝偻的身躯里充斥着不屈的信念。
一旁的逢纪微微闭上了双眼，陷入了沉默，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陛下，还请您亲自率军冲锋！”
“嗯。”袁绍淡淡的点了点头。
从容上前，气势随着脚步不断地增长。拔出腰间宝剑，身携滔天威势，袁绍立于天地之间，威严的面庞毫无惧色，平静的双眸满是坚定。
剑锋上指，袁绍身上的帝王之气横扫全场：“全军，随我杀！”
赵军霎时一片寂静，随后斗志如烈火一般不断地燃烧，皆是齐声呼喝道：“杀！”
审配强支着虚弱的身躯，指挥着颜良等人率军出击，主要针对孙坚、张辽这几支强兵，务必要阻拦其进军中军，迟滞其进军速度。将一切布置完毕后，审配忽的走到一边，轻声对着一旁一名持枪的护卫道：“子远，我需要你的帮助。”
护卫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中，极为模糊，并未出言回复。良久，其叹了口气道：“你会死的。”
“我不会后悔。”审配极为平静道。
护卫不在言语，一股熟悉的波动出现，审配早已枯竭的精神力顿时被填满。
感受到脑海之中充足的精神力，审配深吸了一口气，疯狂的催动着精神天赋，面容狰狞无比，口中狂喝道：“云雾阵，起！”
伴随着审配的呼喝，整个战场瞬间被不知从何处生起的云雾渐渐笼罩。
而审配却身子一软，跪倒在地。只觉得大脑犹如被千万根钢针插入，又如被一斧子劈开，整个人陷入了生不如死的痛苦之中。
忽的，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他的肩膀。一股莫名的力量出现在了他的脑海，让他快要破碎掉的精神空间得以滋润，脑海的剧痛也逐渐消失。
“我，还活着。”微微睁开了眼，审配怅然若失的呢喃道。自己不是应该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中了吗？
“正南，你知道我过去为什么一直厌恶你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审配回过头，看到的是一张苍白无比的脸，嘴角不住地鲜血是那般的刺眼。
“元图？”审配震惊道。
逢纪口中再次卡出一大口鲜血，面带苦涩道：“因为在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很可能会死在你的手里。现在看来，我的预感果然没有错。”
“从精神天赋觉醒的那天起，我就打算此生绝不动用，却没想到为了你动用了。不过这样也好，对于陛下而言，你远比我要重要，用我的一条命来换你的命，也算值了。”嘴角微笑，逢纪的瞳孔已经逐渐涣散。
“正南，答应我，好好...协助......陛下。”生机断绝，一个瘦弱的身躯永远的倒了下来。
“元图！”审配泪流满面的悲泣道。
站在前方远处战车之上正率军冲锋的袁绍只觉得心口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失去了一般。
第八百七十八章 背负
“逢纪的精神波动彻底消失了。”田丰略带不忍的闭上了双眸：“这又是何必呢？为了一场不可能会胜利的战斗，值得吗？”
“对于他们而言，值得。若是我等处于那般境地，恐怕会做同样的选择。”孙坚目光之中满是复杂。
主辱臣死，审配他们这并非是为了置一时之气，而是要用生命来为袁绍铸就不屈的傲骨，为袁绍用白骨铺出一条帝王之路。
“以审配的刚烈性情，这一仗见血是必然的。无论结果如何，此战之后的袁绍，只会变得更加可怕。”贾诩眼中流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时却对袁绍升起了忌惮之感，甚至产生了一丝杀意。
“此战之后，袁本初怕是会蜕蛟为龙，成长为一名真正的王者。因为他所缺失的最后一块，也可说是他最大的缺陷已经被补足了。现在，他什么都不缺了。”看着那道不顾身份亲自持剑厮杀的身影，郭嘉沉声道。
“陛下。”众人沉寂了片刻，忽的田丰开口道。
“无妨。”袁术的神色恍然的看着战场上那一改往日风采的兄长，眼中满是追忆之色，嘴角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微笑：“袁本初不是朕的对手。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是。而且，他也不会是。这天下很大，大到连朕都吞不下，容得下他们。有这样一个敌人和兄弟，对于我大楚有利无弊。”
……
轻轻的将逢纪的尸体平方在地上，审配面无表情的抹去脸上的泪水，直起了身体。
看着那在战场上亲自持剑杀敌、头也不回的陛下，审配沉声道：“元图，你放心。我等的牺牲和奉献不会白费，陛下的信念已是坚不可摧。历经此战，走至此时，陛下已经洗尽铅华，真正成为一代英主。此战，我们已经赢了。此战，我们也不会轻易地输。”
世家子弟于寒门草莽之间的区别在哪里？前者有着太多的优势，根基、气魄、见识、心性，但却有一些往往是世家子弟所缺乏的。比如背水一战、拼死一搏的勇气，以及百折不挠、败不馁的意志。
因为他们不曾经历过一无所有，没有由一穷二白打拼过。他们甚至不懂得珍惜。就如袁绍对待身边的谋士一般，没有一个被他真心信赖感激，而是完全视作一种争权夺利的工具。动辄怀疑斥责，不断的想着如何制衡各方，反而迷失于其中，变得越来越优柔寡断。
袁绍的才情如何？当世顶尖。在这个孝治天下的时代他能隐忍不拔守孝六年将孝道做的极为彻底，对于名士不拘身份屈身亲请，对于敌人即使面临绝境也敢亲自冲锋，胸怀天下、气吞宇内。
很多人只是从官渡一战看到了袁绍身上的诸多缺陷，却未曾想过他是如何一步一步占据先机成为天下最强诸侯、河北霸主的。虽说是袁家子弟，但其不过是庶出，并非袁术这般的嫡子身份。能够走到那个位置，更多靠的是他自身的能力和努力。
在曹操不过数万兵马、粮草不济之时，袁绍却是麾下甲士数十万，粮草不计其数。这表明了什么？袁绍在大局上的掌控令人心惊。不像曹操一般东征西讨、四处征伐，袁绍出手的次数不多，但每一步都踏在了点上，看似极为轻易的就掌控了河北，拥有了数倍于曹操的战力。
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因如此，才致使袁绍实力虚浮、内部矛盾重重，被身经百战、饱经磨砺的曹操击败。可凭心而论，若没有许攸的存在，曹操面对袁绍又能有多少的胜率？再怎么兵精将广，面对十倍于己的敌人恐怕也难以应对，更遑论袁绍麾下可也不都是酒囊饭袋。粮草和外交方面的问题就更不用提了。要不是孙策被刺杀死了，最终结果如何恐怕还两说。
而且就是曹操胜了，也没有实力吞下河北。若不是袁绍身死，再加上三子不和相互攻伐，曹操想拿下河北谈何容易？袁绍若是尚在，靠着河北底蕴二度南征曹操也难以应对。
以曹操的能力，战胜袁绍或许可说是必然，但袁绍败亡的这么轻易，其中之偶然着实太多了。正如袁绍所言一般，上天助曹不助袁，一切的机缘巧合都向着曹操一方，真是天命加身、不胜都不行。
袁绍身上的弊病，审配等人心中都清楚，但臣不言君过，他们无法指出更无法改变。
可经由此战，直至如今逢纪的牺牲，袁绍已然开始了由内而外的蜕变。
“元图的牺牲没有白费。”荀谌内心满是悲伤，眼角不禁出现了几滴晶莹。同朝为臣数年，相互之间怎能没有情谊。
“希望这是结束，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审配语气艰涩道。
眼前的一切是他一手造就的，逢纪之死是他所逼，而且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会因他而死，他心中极其的愧疚和自责。若非身负重任，他真想自裁以谢天下，但是他不能死。他这条命是逢纪换来的，为的不是让他自裁，而是代替逢纪继续辅佐陛下。
“正南，我还是想问一句。你，后悔吗？”荀悦忍不住低声道。人无完人，儒雅多智如他却没有审配一般强大的内心，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由得心乱如麻。
“后悔。但若让我再来一次，我还会做同样的选择。唯一不同的是，我会把元图先绑起来，因为该先死去的是我。这场战役注定了会有很多我熟悉的人会死去，若是我先身死，就不会亲眼看见这一切，心中或许就没有这么多的愧意和悔恨了吧。”审配沉声道。
“不，我们之中绝大部分都可以牺牲，但你不行。你的军事才能无可替代，于主公而言你是不可或缺的。元图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才甘愿代你去死。”荀谌道。
“你身上背负着包括正南在内、这场战斗会逝去的所有人的希望，也背负着我们无法担负的罪孽。这场战斗，除了陛下，你是最不能死的那个。”一直和审配不甚对付的郭图郑重道。
“你要替陛下，背负所有其不能背负的罪责。”
第八百七十九章 认真
刀锋凛冽，一片寒霜浮现。
一向暴躁的淳于琼此时在战场上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沉默寡言、独立于世外，其所率精锐也一如其一般，皆携带着一股哀兵之气，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怨气就逾增一分。
周围的赵军感受到这股苍天泣血一般的恐怖怨气，都纷纷不自觉的向着两边远离。
而迎面相向的楚军却感到手脚冰凉，仿佛面对着一群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死尸一般。
淳于琼长刀所向，一股肃杀的气息翻涌不断，直令人毛骨悚然。
于审配所制造的浓雾之中，两军将士都只能眼见数丈之内的景物，不要说方位，就连方向都逐渐快要分辨不出。
而且这些浓雾对于人的一切感觉甚至是声音的传递都产生了很大的阻碍。以张辽等武将敏锐的五感，也只能在各军团云气出现极大地翻涌之时模糊的感受到其方位、是敌是友。
审配所布的云雾阵之外，袁术看着以赵军士卒凝结而成的云雾阵，眉头微皱。
“审正南的手段真是层出不穷，此阵一出，双方皆是全瞎全盲，这样一来战局怕是又僵住了。”
“袁本初亲自率中军冲锋，一来可以大大提高士气、激起赵军上下死战之心。而来，在这茫茫迷雾之中，若是袁绍坚守于原地，我等诸将还可能隐约凭着感觉摸上去，但是袁绍这一动，就彻底没机会了。一环扣一环，审正南这一箭双雕玩的确实漂亮。”郭嘉赞叹道。
“审配现在是完全疯狂了，为了取胜已经不择手段。在这种环境下，固然我军无法顺利冲破中军直接取胜，但赵军的战损绝对会高的难以估计。我军的单个军团实力远强于对方，两相碰撞之下结局根本无需多言。审配如此狠辣，不顾各部将帅兵马的死活，让他们各自为战，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荀攸幽幽道。
贾诩抬头，眯着眼看了看已经有了西沉迹象的太阳：“已然寅时了，现在距离天黑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
“不能这么和他们干耗下去，能胜不能胜且另说，士卒折损太大了。”袁术略带焦急道：“擒贼先擒王，先除去这些云雾，再集中兵力直杀袁绍军，此战就胜了。”
袁术心中很清楚，这一战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击败袁绍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止损。这里的止损是包括袁绍军和己方在内的所有文武将士的性命。
逢纪的死已经是令他痛心不已了。虽然看似是敌人，但都是炎黄子孙，待到被自己抛出去之后，他们就全都只剩下汉人的身份，是友非敌。
这场仗自一开始孙坚就是压着火打的，为的就是怕打的太过于激烈的话会使得赵军折损太多良将，同时也担心这样会让袁绍雄心尽丧就此颓废下去。因为袁绍和曹操、刘备的身份不同，一个官宦之后、一个泥腿子，你蹂躏他一顿什么事都没有。但像袁绍这样内心孤傲自大，又极重颜面的，打他的脸根本就是要他的命。就像历史上的官渡之战一样，大败一场、颜面尽失，命直接去了半条。
孙坚知道袁绍的性格，也知道袁术和袁绍之间那些纠缠不清的因果。故而他并没有相逼太甚，否则的话以他的作战早在刚开战之时就让全军压上平推了。实力相差到这种地步，还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干什么？
但没想到，尽管他有心想让，甚至在一开始被钻空子占了不少便宜，审配还是不肯见好就收。
给了个台阶，对方却死活不下，一心要硬刚到底。孙坚这就不能惯着了，止损的前提是不能过于损害自身的利益。看见程普被团团包围，审配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孙坚自然就忍不住了。
“审配的性格太过强硬了，再加上袁绍这么个高傲的主公，君臣二人又是相互之间生死与共、极为信任，二者结合自然就产生了这么个极端的结果。”贾诩微叹了口气。
走到这一步是谁也不想的，但是审配对袁绍的忠心不二，对袁绍的士为知己者死将原本不错的局面活生生的推到了悬崖边。逢纪代替审配的牺牲只是个开端，有这么一个导火索，随后会有更多的飞蛾不顾生死的扑向烈火。
“既然走到这一步，退无可退，那就直接打碎他们的希望。毕竟这一切都是审配和袁绍自己引起的，怨不得我们。袁绍现在的意志已经凝练完毕，陛下您所担心的事也已解决。此战，就速战速决吧。”孙坚眼神锐利道。
“嗯。”袁术点点头：“为了怕打击他们，陪他们玩了这么久，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郭嘉等人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地催动起精神力。
一股大风自东南而起，呼啸不止。风势凛冽，铺天盖地，原本风平浪静的平原顿时天地变色，很多负责防卫的士卒都有些站立不住。
审配所布的云雾阵毕竟是以云雾为外显。尽管靠着军阵和士卒的支撑，云雾阵并没有被破，但是狂风之下浓雾不免变淡了不少。
“真是意料之中，却又是出乎意料的难缠。”看着那不断被冲击却始终不散的云雾，荀攸眉头微皱道。
“如此大风却吹不散这浓雾，审正南确实有不少硬货。”郭嘉啧啧称奇道：“可惜公瑾没在这里，要不他又该兴奋了。”
“军阵是公瑾此生的终极目标。审正南的这种军阵连环套叠的能力虽然恐怖，但却完全是靠着精神天赋，不可复制，并且基本都是靠命来换。威力大，代价也大，公瑾不会认可的。”荀攸道。
“而且，这种军阵套叠的手段威力这么大，不可能会没有破绽和缺陷。应该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已，以其威力而言，这种破绽一旦被找出来，十之**就是致命的存在。”贾诩眼中闪烁着精光道。
“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平衡，威力、代价和风险都是相对应的。应该是我们没有发现，毕竟我们对于军阵的研究虽不浅，但在这战场上仓促之间确实一时难以发现。可若是公瑾在此，以他的能力只需派兵稍加试探怕是就能将之暴露。”
“文和，你真的没有发现吗？”荀攸眉头又是一皱，直觉告诉他，某只狐狸没有说全部的实话。
“虽然看出了些许，我确实没能真正看透。”望着袁术瞟来的满是不满的眼神，贾诩嘴角一抽，横了荀攸一眼，眼神里透着两个字，多嘴。
第八百八十章 相遇
两支铁骑迎面相向。颜良文丑看着那道火红的身影，脸色略显难看。
“吕奉先！”
迷雾之中，不只是楚军，他们也都分辨不清东南西北，只能一通乱闯，结果没想到正迎上率领并州狼骑的吕布。
狭路相逢，不战即死。
心有默契的兄弟二人根本就无需任何交流。在发现面对的是吕布之后，策马奔腾的二人本能的相互向着对方靠去，准备联合对敌。
率军冲锋的吕布此时心中正略感无趣，方天画戟轻轻一划，前方数名赵军步卒顿时横尸于地。再随手一刺，一员赵军裨将便倒下了马下。
“都是些杂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吕布心中不爽道。
失去了袁绍的方向而且还弄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吕布在迷茫之中只能凭借本能往敌军最多的地方冲去。哪里想到却是大鱼小鱼一条没捞到，全是些不堪一击的虾兵蟹将。
忽的发现颜良文丑出现在了不远处，饥渴已久的吕布立刻露出了饿狼一样目光，心中战意沸腾。
“来的好！”兴奋的大喝一声。
双腿微夹，赤兔瞬间明白主人心意，脚步陡然一快，如飞箭一般向着颜良文丑直射而去，将身后的并州铁骑瞬间甩远，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并州铁骑见主将如此“抛弃”了他们，心中毫不意外。对于这么个任性的将军他们已然习惯，见到能打的就要上去过两手，根本就是个武疯子。在江东憋了这么久，现在能忍住就怪了。
兴奋起来的吕布一改之前的松散，手中方天画戟不断的狂舞着，赤兔马踏过之处残肢满地、鲜血遍野，简直如魔神降临一般，恐怖威势令人不敢直视。单人单戟在大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的直冲颜良文丑。
看着越来越近的吕布，以及那方天画戟之下如稻草一般不断倒下的士卒，颜良文丑心中愈发的压抑，甚至忍不住都产生了怀疑。
这厮的内气真的被云气压制了吗？没有被内气加持的画戟一招一式竟能打出如此威势。
文丑忍不住心中一动想要催动体内的内气，果不其然无法动用。在军团云气的压制之下，内气就仿佛一潭死水，根本不听使唤。
浑身战意升腾，颜良文丑二人心中皆是怀揣着死志，因为他们的对手是吕布。唯有置之死地，方能有一线生机。
“杀！”
颜良大喝一声，双手紧握刀柄，双臂的肌肉高高鼓起、青筋直冒。蓄势已久的大刀由上而下直向吕布劈去。
与此同时，文丑手中长枪一抖，九朵枪花同时浮现，裹挟着无限杀机刺向吕布。
面对吕布，二人从没想过留手，一上来就是全力以赴，杀招不断。
“不错！”看到配合默契的二人，以及声势浩大的两记进攻，吕布嘴角微微上扬。
紧握方天画戟，毫无花哨的一记斜扫。戟刃将颜良的大夏龙雀刀劈开之后其势不减的在九朵枪花之中劈中那唯一真实的一朵。
“刀法浑厚，力量不错，但和关云长比还是差点意思。枪术能抖出九朵枪花，已臻至化境，但略显死板、虚实之变幻太过明显，而且力量不足。”对招之余吕布还不忘点评一二。
在战斗之时还被对方评头论足，颜良文丑顿时脸气的通红。
“吕布小儿，休得猖狂！接我一招！”颜良眼中满是怒火，口中爆喝一声。
心脏剧烈狂跳，全身血液瞬间以数倍于平常的速度流动着，颜良整个人犹如刚被煮熟的大虾一般，全身通红。浑身散发出血色的蒸汽，配合上其魁梧的身躯、丑恶的面庞，看上去极为吓人。
“横扫千军！”
大夏龙雀携带着万钧之势向着吕布横劈而去。
“铛！”
沉重的撞击声响彻天地。吕布双手持戟，后发先制的将颜良势在必得的大刀挡住，身形却只是略微晃动。
“还不够。”吕布微微摇头。
这种招式对于虎牢之前的他而言或许还有点威胁，但在经历了虎牢之战以及徐州之败后，吕布的精神和经验依然达到了巅峰甚至是再度升华，一身武艺已更上一层楼，进步了不止一两点。
更何况在和关羽对战多次之后，颜良这种“拙劣”的刀法已再难以入吕布之眼。
此时的颜良力量恐怕比关羽还要强，但是这一刀的威力确实远不如后者。若是关羽在此，同样的力气其起码能多发挥出两三成的威力。
趁二人僵持，文丑的长枪不知何时已向吕布捅来。
双臂一用力，方天画戟将大夏龙雀震开，吕布一记“锁”字决，用戟头将长枪锁住。
稍微用力一拉，文丑只觉得一股无可阻挡的巨力从手中的长枪传来，差点将他从马山拽了下来。
“好恐怖的力气！”文丑连忙沉住重心，一记千斤坠拉住手中的长枪，不让其被夺走。
在此时，颜良发现了兄弟有难，心有默契，大刀立刻杀到。
吕布果断收手，暂时放过文丑的长枪，将大刀挡住。
与吕布对战，尽管有所心理准备，但颜良文丑还是觉得无比的绝望。
强！毫无缺陷的强！
力量比你大，出手比你快，反应比你敏捷，武艺比你高超。你的短处，对方远比你强，你的长处，对方还比你强。这样的对手，怎么打？
本着练练手的想法，吕布压制着实力和颜良文丑二人打了数十个回合。双方你来我往，刀枪挥舞。吕布始终是那么平波不惊，看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而颜良文丑却是气喘吁吁。
“好了，你们来的实力我已经摸清楚了，也玩够了。现在该办陛下交给我的正事了，否则的话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再上战场。”吕布看着疲态尽显的二人，淡淡道。
言罢，手上力量再增数分。方天画戟如一道漆黑的闪电一般从颜良文丑二人面前划过。
没人能够形容这一戟，颜良文丑甚至都没看清，戟刃就已经擦到了身上。
实力达到极致，已然返璞归真。吕布这一戟看似寻常，却将自身的力量、速度和技巧全部凝结于其中，即使是颜良文丑这等顶尖武将都反应不过来。
好漂亮的一戟。
颜良文丑心中忽的升起这种想法。
第八百八十一章 生擒
一戟断魂。
颜良文丑二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便被画戟砸中，腹部各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鲜血如泉喷涌。同时内腑也被戟刃上浓缩的震荡之力重创，口中鲜血不止。
“真不愧是吕奉先，还是这么令人绝望的强大。”颜良文丑心中苦笑道。
自突破至超一流境界之后，颜良文丑本以为有了和吕布对战的资本，但却没想到真的对上还是这么无力的结果。刚才那一击，若是瞄准的不是他们的腹部而是胸口或咽喉等要害，恐怕他们二人已经横尸当场。
“能在我手上支撑几十回合，你们也算不错了。”吕布目露欣赏之色的看着二人，口中淡淡道。
作为天下第一武将，吕布也有着不杀大将之称。别的将领都是手下不斩无名之将，而吕布却恰恰相反。对于武艺得到他认可的武将出手时总是手下留情，不忍斩杀。因为他希望有人能战胜自己。
武艺到了他这个地步几近于最顶端，数百年来怕是只有霸王项羽能够力压他一筹。但吕布视武道如生命，不甘于此，他想攀登那永无止境的高峰。自身武艺的锤炼已近巅峰，难得寸进。只有遇到足以威胁自己的对手，武艺才能有所精益。因此他在面对这些有资格和自己一战的武将总是留一线生机。
吕布的留手并没有让颜良文丑就此认清现状束手就擒，相反，二人眼中的死志更甚了。
吕布一眼看穿了二人的心思，心中愈发的欣赏起二人。他虽不是忠义之人，但却也敬佩忠义之人。从颜良文丑的眼中他看到了坚定的武道意志。与他勇往无前的意志不同，颜良文丑的武道意志明显偏向于守护。二者无高下之分，只要袁绍尚在，颜良文丑二人就还有无限的可能。
“这一战的胜败，不在于你们也不在于某。你等也不必如此心怀死志，毕竟那毫无意义。你二人虽武艺尚可，但与某还是相差甚多，即使再怎么拼命也是毫无意义。”吕布言辞锋利道。
颜良文丑闻言，皆是沉默不语，但身上的气势更甚了。尤其是颜良，皮肤赤红，隐隐有崩裂之态，浑身血液急流，竟发出江河奔腾之声。
见颜良一副依旧要拼命的模样，吕布眉头微皱，冷哼一声：“你们二人就是豁出性命又能如何？不自量力，无非就是多添两条人命。袁本初此战必败无疑，但又不会死。之后还有更大的战场、更加艰苦的战斗等着他，你们这些莽夫，要是都这么一心送死，到时袁本初拿什么去开疆扩土。愚蠢！”
听到后半句话，颜良和文丑的神情微微一变。
“某爱惜你们的武艺，所以不忍杀你们。但要是你们自己作死，就不要怪某了。我杀你们，如屠猪狗！”
听闻吕布如此猖狂的话，颜良顿时怒火滔天，策马持刀向着吕布砍来：“匹夫，受死！”
文丑同样也紧随其后，持枪向着吕布刺去。
吕布看着再度杀来的颜良和文丑，非但不怒，反倒略感轻松。因为不知何时，颜良身上几近崩裂的赤红色皮肤再次转为平常，文丑刺来的长枪也失去了其锐气。
双方无言的默契，吕布也不出言戳破，持戟而上。三马交错，吕布轻松的挡下二人的攻击，交手几回合后，随手两戟将二人轻松从背后打晕。
叫来几名亲卫，吕布从怀中掏出两瓶药扔过去：“好好看着这两人，他们已经被我打晕了，半天都醒不过来，不用绑着，等到此战结束之后再交由陛下处置。另外，把这药给他俩腹部的伤口敷上，别给弄死了。”
“诺！”亲卫闻言，牵着颜良文丑的战马，将二人带至并州铁骑中央，给他们二人上药。
“文和先生的话还真管用。这俩憨货脑子还不算蠢，袁本初何德何能啊，能得这二人效忠。”吕布洒然的摇摇头，继续率领着并州铁骑策马向着阵中杀去。
这一幕在战场之上不断地重复着。韩猛撞上了黄忠、蒋奇撞上了张辽、韩猛对上了魏延，袁绍麾下的许多武将皆被生擒，少有伤亡。
浓雾笼罩的战场，审配虽看不见，但却也能猜得到场中的局势。己方的武将和楚军的武将之间的差距确实太大了，除河北四庭柱和韩猛外，几乎无一人能胜得过楚军那二十多名将领中的任何一人。
在这般混乱的局面下，两军根本难分敌友。军阵的力量被削弱到了极致，武将之间的单挑便会更加的频繁和直接。狭路相逢、短兵交接，对于数量众多的赵军士卒而言却是好事，但对于赵军将领而言就极为悲惨了。
若不是知道袁术不会下太大的狠手，定会尽量生擒，保住这些将领的性命，审配绝不敢如此为之。因为这一招固然可以拖住楚军，维持战事不崩溃，但却等于将己方将领送到对方面前，任其宰割。
“距离天黑还有一个半时辰。”荀谌略微的估算了一下时间，沉声道。
审配环视周围，语气平静道：“我们与陛下身处于高览统帅的最精锐的五万大军中央，周围还有淳于琼所率的两万精卒从旁护佑，绝对万无一失。即使有强大的军团不小心撞上了我们，在迷雾之中，高览也可以通过弃车保帅的方式，将与敌军交锋的那部分士卒舍弃掉，迅速转移方向，甩开他们。要撑过这一个半时辰定然不成问题。只要撑过这段时间，此战我们就‘胜’了。”
垂死挣扎、抵命相搏，为的就是尊严和话语权。实力才是一切谈判的根基，审配如此拼命，并非只为了一时之气，更是为了展现袁绍自身的强大和价值。龙不与蛇同居，若是轻易就投降，楚国上下又如何能够看得起己方？
曹操与刘备之前的表现也是如此，这不仅是给麾下文武将士的一个交代，也是为自己争取谈判的砝码。唯有强者才有资格得到更多的资源和支持，四方的地位高低差距便在此时体现。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荀谌眼角忽的捕捉到一点微弱的光芒，定睛一看，语气凝重道。
第八百八十二章 气运加身
于云雾笼罩之中，再强的军团也无力可施。因为无论己方大军有多么强，若是敌军士气不崩溃，不要说几十万大军，就是几十万只猪也难以杀光。
只要袁绍不倒，大军就不会崩溃。而陷阵营、先登死士虽战力滔天，但是在这迷雾之中，寻觅不到袁绍的踪迹，也是无计可施。
审配的算计不可谓不精妙，但只可惜，他不曾想到，袁术麾下有一将，张任。
“这天下最为玄妙之物，莫过于气运。无形无相、无痕无迹，但却主导着一切。”袁术缓缓的伸出右手，催动着君主天赋，口中喃喃道。
忽而，只见掌心之中金光闪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虚影浮现。
穿越以来，袁术一直在研究自己的君主天赋，最终发现君主天赋的实质是气运的显化、意志的凝练。
随着袁术势力的一步步扩大，气运在不断增长，袁术的君主天赋也随之不断强化。于大楚建国之日，袁术忽然发现自己对于气运的应用又更上了一个档次，直至如今已是得心应手。
贾诩、郭嘉等人看着袁术手中虚影，皆是目露精光。
与此同时，战场之中，正率军征伐的张任也冥冥之中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眼中闪烁起兴奋的光芒。
良将需得明主。童渊三大弟子之中，他的武艺是最差的，但是他的统兵之能就是童渊都赞叹不已。尤其是他的军团天赋，若得遇明主，足以傲视天下。只可惜刘焉暗弱，他无法展露全部才华。如今于袁术麾下，他终于可以一展其才。
张任疯狂的催动着军团天赋，整支大军身上都笼罩起耀眼的金光。与此同时，张任头顶的虚空之中，仿佛出现了一颗黑洞，一股莫名的吸力浮现于其周身。每一个被张任军士卒杀死的士卒头顶都浮现出点点微弱的金光，向着张任的头上汇聚。
“吸人气运，果真是可怕的能力。”对于气运极其敏感的袁术感受到那一股吸力，微微摇头。他算是明白原来的命运轨迹中张任为何会死于刘备手上了，这世上拥有这种恐怖能力的仅此二人，因此刘备对于张任极为的忌惮。因为他自身就有着“克主”命格，对于张任这个同类自然心存疑虑和厌恶。
袁术右臂轻轻一抬，将掌心的气运金龙缓缓送往张任的方向。气运金龙顺从主人心意，向着张任急射而去。
“陛下，妄动气运，怕是不详。”田丰面色凝重的开口道。
“无妨。”袁术轻轻一笑：“朕可以吸附百姓身上散落游离的气运，将之凝聚。如此不会对百姓造成任何损伤，而这些游离的气运虽不能加强国运，但却可为朕所用。如今我大楚国运昌盛、一片祥和，朕提取的气运也愈发的多。你没有发现我大楚近来突破成为入流武将的士卒越来越多了吗？”
孙坚点头道：“只我军中，今年突破的入流武将便比往年提高了两成。这其中有不少是饱经厮杀但资质却极为低下，因而迟迟没有突破的老兵。”
“陛下您刚刚送出的这些气运若是于军中，怕是足以堆出十几个二流武将，甚至是一个一流武将了。”贾诩淡淡道。
袁术微微一笑：“我大楚二流武将还在少数吗？”
什么是底蕴？袁术的君主天赋在这十数年中已经为大楚打下了无比深厚的根基。军中新出现的良将一年比一年多，中坚武将数之不尽。
袁绍兵马数十万，入流战将不过两千多，千人将平均不过三流武将水准。而袁术同样拥兵数十万，麾下战将却足有数万，千人将皆为二流武将。就连普通士卒，袁术麾下的对上袁绍的都可以一敌二甚至以一敌三。
底层力量三倍的差距，中坚力量上近十倍的差距，顶层力量碾压的差距，加在一起简直令人绝望。可以想象，审配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来谋划这场战斗。那完全是打着玉石俱焚、以命抵命的想法，用最坏的打算设计的这一切。这一战只为展露实力、争夺话语权，求的是僵持住。若说能胜，说实在的，就连审配自己都不信，但他心中依然坚定着必胜的信念。
“有彝凌在，此战必胜。”袁术看着张任的方向，嘴角一勾道。
气运金龙如闪电一般冲至张任头顶，没入其中。
霎时，张任只觉得气运暴涨，整个人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宛若天神降临一般。与此同时，张任军士卒身上的金光也随之高涨，战力陡增。每一位士卒身上都觉得有用不完的力量，仿佛一枪便能刺破虚空。
“这不只是刚刚的气运之力，还有...大楚国运！”张任感受到体内无比恐怖的力量，口中喃喃道。
张任曾经动用过自己的军团天赋，不过当时他所依靠的不过是占据一州之地、气运衰微的刘焉，而现在，他背靠的是强大的大楚，拥有着大楚国运作为后盾。
尽管这大楚国运只有一丝，而且只是短暂加持，不是如刚刚那股气运被自己吸收，但是其威力比之后者却更甚一筹。
“陛下放心，此战必胜！”感受到国运之上袁术对于其坚定不移的信任，张任心中一暖，面露坚毅之色，郑重道。
气运加身、诸邪辟易，原本也是无头苍蝇的张任此时冥冥之中感到右前方有什么在吸引着自己。
直觉告诉自己，那就是袁绍的位置。张任毫不犹豫的策马冲至最前，拔剑而向，口中朗声大喝道：“全军听令，随我冲！”
原本武艺只是尚可的张任，此时气势直逼赵云，手中长枪如龙。原本作为压箱底的大招百鸟朝凤，仿佛不要钱一般向着周围四处狂砸。周身左右，一只金凤虚影萦绕不散，两丈之内的赵军将士尽皆身子一僵，随后倒地。
所率大军同样战力陡增，杀穿敌阵简直如探囊取物，整支大军飞速的冲杀着向袁绍逼近。
与审配在一起的荀谌看到那一抹金光，面色凝重无比，口中喃喃道：“气运...”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呼风唤雨、召唤陨石的光武帝，又仿佛看到了那个追亡逐北、纵横无敌的冠军侯。
时来天地皆同力，这一刻，张任便是这片天地的中心。
第八百八十三章 恐怖张任
“正南，此战恐怕难善了。”荀谌嘴角苦涩道。
荀氏家学渊源，可追溯至春秋战国时期。对于虚无缥缈的气运一说也有着不少的记载，光武帝上承天命、冠军侯国运加身，这些隐秘荀谌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气运加身，就是一亭长亦可成帝，一贱奴亦可为侯。换做现在的话来说，站在风口上，就是头猪都能飞起来。
但是天命、气运又岂是人力所能掌控？即使有能士以秘术盗之，但其结果绝对是得不偿失。盗用气运，所产生的反噬会带来无比恐怖的代价，非但施术之人会横死当场，受益之人日后被改朝换代、断子绝孙都不为过。
这种恐怖的东西，即使是袁绍也只是模糊的能感受到，根本不敢驱使。可现在战场上却出现了这么一个怪胎，以武将之能燃烧气运。
张任的威胁度在荀谌的心中陡然上升，比之张辽等人甚至都要恐怖三分。
“这种战斗竟然动用气运，袁公路是疯了吗？”审配也不是易于之辈，在荀谌的提醒之下很快猜出了其中辛秘。
都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只有处于劣势、退无可退的一方才有可能会采取这种玉石俱焚的手段。而袁术此战明显占据绝对优势，竟然就这么草率的将之使出。
“袁公路是个极为谨慎之人，绝不会行如此草率之事。”袁绍麾下最为了解大楚的荀谌出声道：“他会这么做，定然是有万全把握。要么，大楚国运足够昌盛，这点气运损伤和波动无伤大雅。要么，袁公路就有调动气运却不伤己身、不损国运的手段。但，以袁公路的性格，后者居多，甚至恐怕二者皆有。当然，张任此将在其中也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双手握拳，审配面容扭曲、极为不甘道：“为何会如此！”
“袁公路的底牌太多了，恐怕就连这都不是其最后的手段。”荀谌嘴角苦涩道。这世上最为绝望的事莫过于此，你付出了无数努力和牺牲，换来的不过是别人随意的几招手段，根本连对方侧目的资格都没有，最多也就是赞叹几声。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低沉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还有淳于琼在。”
“淳于琼？”审配面露无力之色，嘴角苦笑：“其是有能，但又能如何？高览之精兵在此，尚无阻拦之实力，淳于琼？”
“呵呵。”隐藏于暗处的人轻轻一笑：“你觉得陛下为何看重淳于琼？单是其一直紧随左右？自幼被袁家安排效忠于陛下，甚至和陛下曾同为西园八校尉之列，淳于琼绝不是其表现的酒囊饭袋那么简单。若说颜良文丑是陛下手中最为锋利的长矛，那么淳于琼便是陛下最后的坚盾，只有在陛下最为危难之时，这个‘酒囊饭袋’才会展现其真正的面目。”
“如你一样吗？”荀谌问道。
声音的主人陷入了沉默。
荀谌忽的又道：“那纪灵呢？”
幽幽的声音出现：“友若，你知道的太多了。也对，你本就是荀氏子弟。”
“纪灵啊...和淳于琼存在的意义一样，他的能力，自然也不用多说。他们一开始就是作为袁氏兄弟最后的底牌培养的，不到最后一刻，除了陛下和袁公路外没人能知道他们有多么强大。”
......
气运加身，张任军瞬间焕然一新，气势比之军魂军团都要更胜一筹。
长剑所向，笼罩着金光的大军如天兵下凡一般紧随其后呼啸而上。
高览率领的士卒虽说精锐，但面对这群“神兵天将”依然是不堪一击。远远一看，高览军犹如烈日下的白雪一般，迅速的溃散融化，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袁绍就在前方，冲！生擒袁绍者，赏万金，官升三级！”
大军推进的速度奇快无比，冲在最前方的张任很快便发现了远处袁绍的车架，顿时兴奋道。
手中长枪如暴雨般狂暴的刺出，一只只金色的凤凰虚影砸向周围的敌军士卒，每一只凤凰虚影掠过便是死伤一片。
张任此时的表现直令人惊骇，体内的内气完全就像黄河之水一般奔腾不断，大招百鸟朝凤四处乱舞，怕就是赵云在此也不得不表示叹服。
只一个人的杀伤了便不低于一支千人精锐部队，如今的张任当真是天神下凡。
“这强的有些过分了吧！”高览一脸难看的看着那道金色的身影。虽然每招都并不算恐怖，力量并未超脱一流之境，即使是他也能打出。但是大招当普攻一样打出来，这就太过变态了。
“内气不断、大招不停，这是开了无限火力模式了吧。”张任的表现即使是袁术也是惊讶不已。虽说实力依然是一流水准，但现在这种状态的张任，在如今军团云气压制的环境之下，恐怕就是吕布赵云也不敢说轻易能胜。
“陛下，您在说什么？”田丰问道。
通过气运加持袁术能够感受到张任现在的情况，但田丰他们可依旧是全瞎全盲，因而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彝凌是不是强的有些过分了。”给张任开了个挂的袁术此时也不由得和高览升起了同样的感慨。
即使是袁术也没能能想到史书上声名不显的张任竟然这般强悍。
袁绍看着远处那个四处杀戮的金甲神将，面沉如水、心中苦涩。
公路麾下怎的这么多悍将？
不过，敌人强大，这并不能成为袁绍后退的理由。在发现张任之后，袁绍并没有选择退缩，而是调转战车方向，手持宝剑向着张任直直冲去。其眼神中毫无惧色，威严的面庞上满是坚毅，浑身散发出令人折服的王者之气。周围士卒在其感染之下，皆是目露狂热之色，不惧生死的向着张任杀去。
“不愧为陛下之兄长，袁本初不负其名。”正肆意杀戮的张任看到远处袁绍的风采，眼中精光一闪，心中不由得赞叹道。
“不过，如此胆魄却也不过是螳臂当车，既然你将自己送上门来，那某就不客气了。”
张任身上的金光更盛了，身上的气运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燃烧着。与此同时，其手中的长枪再度打出一招百鸟朝凤。
气运加持之下，一只无比巨大的金色凤凰虚影，如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袁绍飞射而去。其所过之处，所有士卒皆如被点了穴道一般静止于原地，瞳孔涣散，已然失去了生机。
不过转瞬间，凤凰虚影已经冲至袁绍面前，那刺目的金光，令袁绍禁不住闭上的双眼。
就在此时，一把裹挟着无边死气的长刀虚影出现在了袁绍身前，与凤凰虚影狠狠相撞，二者皆化为齑粉，恐怖的气浪直吹得周围士卒纷纷倒地。
与此同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休伤吾主！”
第八百八十四章 气运vs意志
整片天地仿佛被割裂开来，一边似是满身金芒的神兵，一边似是满身死气怨气的魔兵。金色的光芒和黑色的光芒激烈的碰撞，谁也不退让半分。
相较于天地之力加身的张任军，淳于琼所率大军的气势丝毫不差。每位士卒皆是面无表情，浑身萦绕着无比恐怖的死亡气息，犹从中地狱归来一般。
“有意思。”张任看着同样位列大军最前方、与他策马迎面而立的淳于琼，舔了舔嘴唇，嘴角微笑道。
淳于琼横刀立马，将袁绍挡在身后，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张任，冷冷道：“敢伤陛下者，死！”
“大好头颅在此，却不知你有没有本事取走。”张任策马上前，语气淡淡道。
百鸟朝凤！
一招鲜吃遍天，张任迎面又是一记百鸟朝凤打出去。
淳于琼冷哼一声，大刀之上黑气笼罩，眼中竟浮现出灰白二色。
云气的压制对于二人几乎失去了作用，刀气化虎，枪芒化凤，黑虎与金凤狠狠地撞击在一起，同时湮灭。
张任见状，轻轻一笑。手中长枪不停，一招招百鸟朝凤如暴雨梨花一般接连不断的向着淳于琼打去。比持久，这种状态之下的他是丝毫不惧，袁术赐予他的气运还足够他挥霍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他的内气就是无穷的。
淳于琼见状眉头一皱。他可没有气运这么bug的东西加持，如今这个状态完全靠的是他自身的意志和军团天赋的支撑，虽然短时间内足以和张任匹敌，但是内气依然是那么有限，不可能像张任这样大招随便甩。
急催战马，淳于琼一边抵挡着张任的进攻，一边向其不断靠近，手中大刀裹挟着万钧之势向着张任斜削而去。
被淳于琼近身，张任也是丝毫不惧。枪尾一甩将大刀弹开，随后收枪转身，力由腰至臂，积蓄全身力量，一记回马枪向着淳于琼刺去。
身为童渊弟子，张任的武艺不及另外两位师兄弟，但那不过是由于天资受限，在枪法上的造诣，张任并不输二者多少。这一招回马枪气势逼人，枪尖一点寒芒分外锋利。
日月无光！
淳于琼面对张任这凌厉一击，浑身寒毛战栗，一股死亡的危机顿时笼罩全身。但是他丝毫没有理会，心中暗喝一声，大刀如长河落日一般向着张任迎头劈去。
亮银色的刀锋完全被黑气侵蚀，整把刀都变为黑色，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色，内敛至极。
见淳于琼以命换命的架势，张任微叹了口气。从淳于琼的表情和一招一式，他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在虚张声势，他真的是想和自己同归于尽。
对于袁绍麾下这群皆怀死志的疯子他很是无奈，之前出现的那几个就给了他一个不小的教训。面对一群连命都不在乎的敌人，无论在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张任并非怯弱惧死之人，相反，他极为的勇猛刚正。但是此战他和淳于琼的立场和情况完全不同。
袁绍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胜，纯粹无比，豁出一切也要胜利。淳于琼是背水一战退无可退，他只有将置之死地。而袁术一方，目的却不够纯粹，既要取胜、又要大胜，尽力止损。
当目的不够纯粹之时，就会出现很多的犹豫不决和退缩。此时的张任就是如此。
面对淳于琼的以命相搏，张任并没有硬拼，而是选择了退让，转攻为守，以自保为上。
在这种战场上，无论是自己还是淳于琼，若是死于此都是极为浪费的，张任不甘死于此地，也不忍淳于琼死于此地。
面对张任的退让，淳于琼并没有收手，反而进攻的更加疯狂了。完全没有一丝防守，竭尽全力的展开进攻。
张任的随手几道反击刺在其身上，淳于琼就仿佛没有知觉一般，任由伤口迸溅、血液横流，不管不顾的继续进攻。
与此同时，双方大军也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淳于琼的大军此时展现出了令高览无比惊诧的战力，竟然和张任军僵持住了，虽然隐隐居于下风，但却并无败相。要知道，张任军此时的战力就是大戟士都要甘拜下风，高览自身基本毫无抵抗之力，之前完全是被屠杀。
“淳于琼军的战力真是令人吃惊。”荀谌忍不住道：“战场上的死气怨气等似乎都被这支军队给吸收了，多么恐怖的一支大军。”
“那只是表象。淳于琼依靠的从来都不是这些外力，而是他本身坚定无比的意志。”一声喟叹响起。
“当人的意志凝聚到一定程度，会产生极其强大的力量。但只可惜，人力有穷时，英雄终究还是要屈居于时势之下。”
袁绍看着挡在前方的淳于琼，目露担忧之色，百感交集，心中有千般言语却不知该如何言说。
“唉，仲简，苦了你了。”
微叹一声。
自幼淳于琼便陪伴其左右，在颜良文丑之前，淳于琼才是如纪灵一般为袁家为他准备的守护之人。
对于淳于琼，袁绍一直是信任有加又怀有愧疚。
淳于琼对外的表现是一个酒囊饭袋、嗜酒之人，但袁绍知道，那不过是他军团天赋的副作用。
为了追上颜良文丑的脚步，为了证明自己才是袁绍身边的守护之人，淳于琼一直在拼命的磨练自己。在疯狂地锻炼和自残之下，其终于觉醒了如此强悍的军团天赋，但与此同时，也因为他的拔苗助长和疯狂，使得其军团天赋产生了极为恐怖的反噬。
几乎每时每刻，淳于琼都在承受常人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因而，平日里他经常以酒来麻醉自己。而每到战时，这种反噬就更加的严重了，这就是淳于琼一直以来于战场上并无多少表现的原因。
而在现在这种情况，淳于琼全力展开自己的军团天赋，其所受的反噬又会数倍于往常。那种精神上的折磨足以瞬间令人暴毙，但是淳于琼却是在一直咬牙死扛着。
有一点张任想的没错，淳于琼根本不怕死。因为相对于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而言，死亡更像是一种解脱，若非为了袁绍，淳于琼怕是早已轻生而去。
在此关键之时，淳于琼却还是义无反顾的站了出来。
“不愧是我袁家所选之人，没有丢我袁家的脸。”袁术从淳于琼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身影，心中一暖。随后，右手再次抬起，又是一条金龙虚影浮现于手掌之中。
“但只可惜，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再坚定的意志也很难敌得过现实，更遑论气运。”
第八百八十五章 结束
这世界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给了你希望却又让你绝望。
在审配等人绝望的目光之中，气运金龙直射向张任的头顶，随后消失不见。
“完了。”审配双目失神，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无声的低喃道。
果不其然，张任嘴角轻笑，笼罩着整支大军的金光再次暴涨，根本令人不敢直视。淳于琼军上空的煞气瞬间被冲散，随后被张任军势如破竹的杀穿。
“此战，并非你败于我手，而是你家主公不敌我大楚天子。”张任一枪将淳于琼手中的大刀挑飞，随后将枪尖抵在其咽喉，口中淡淡道。
“不过一时之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日方长。”冷冷的看着张任，淳于琼静静地坐于马上，并无反抗之意，极为平静道：“此战是我败了，而非我主之败，他日我定会寻你洗雪此耻。”
淳于琼从来都不会将任何过错归咎在袁绍身上，此战之败不是因为其主袁绍，而是因为他不够强。若是他足够强，能挡住张任军，能挡住一切来犯之敌，此战就不会败。这就是淳于琼的信念，袁绍不能败，袁绍之败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
“你不会有机会的。”嘴角轻笑，张任命亲卫将其看住，随后持枪向着袁绍冲去。
在看到淳于琼战败之后，袁绍便明白了此战已经结束，双眸微阖，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
终究，还是败了吗？
停下战车，袁绍将手中染满鲜血的利剑归鞘，微微整了整衣衫，轻呼了一口气，从战车上缓缓走下。
“袁公。”
张任策马而下，将长枪背于身后，站在袁绍前方，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战败的王者。
袁绍面色平静无比，微微环视一周，看着周围依然在浴血奋战的两军战士，目光波澜不惊。
双手负于身后，袁绍平静道：“此战已了，走吧。”
言罢，从张任身侧缓缓走过，向着袁术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刺耳的鸣金声响彻全场，厮杀的双方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望着袁绍的背影，张任微张着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只叹了口气，微摇着头跟随其后，如同侍卫一般走在其右后方。
一阵风吹过，漫天的迷雾缓缓散去，露出了略显昏暗的天空。
“结束了。”望着远处美丽的晚霞，所有人的心中同时想道。
在周围所有人的瞩目之中，一个坚毅的身影缓缓的走向东方，步伐坚定无比，一如其目光一般。身形并不算高大，但是所有士卒在看着其时都觉得矮了一截，不自觉的低下了头，不敢直视于其。
“末路亦是王者，袁本初，可惜了。”袁术麾下不少人心中不禁道。
而袁绍麾下文武皆是双拳紧握，心中满是羞怒和愧疚。主辱臣死，袁绍这般举动无疑让他们深感羞耻。不少人都是咬紧了牙关，暗暗下定决心。
一步一步走至袁术面前，袁绍与袁术相对而立，目光之中只剩下彼此。
“我以为你不会见我。”看着面前两鬓微白的兄长，袁术语气莫名道。
“我袁本初，输得起。”袁绍看着面前这个曾经无数次被自己戏耍的弟弟，淡淡道。
“你变了。”
“因为你变了。此战，是我败了。但是下一次，我会赢回来。为此，我会变得更强。”袁绍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
“我拭目以待，兄长。”袁术微微一笑：“接下来，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成王败寇，无需多言，我袁本初还没到需要需人可怜的程度。”
言罢，袁绍毫不犹豫的转身走下高台。
看着袁本初毫不拖泥带水的样子，贾诩等人皆是目光凝重：“陛下，袁本初将来必是大敌。”
“我知道。他越强越好，若是有朝一日他真的能从西方打回来，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我袁公路，从不惧敌手。”袁术语气平淡道。
“文台，你且将在场赵军将士尽皆俘虏看押，受伤者派军医予以治疗。记住，要与我军士卒平等看待，决不能有所歧视甚至是敌视。”
“诺！”
“元皓，接下来我大楚要收编河北，政事颇多。能者多劳，你就多辛苦些，负责牵头处理政务，务必要尽快将河北安抚好，并且按当初扬州的模式进行推广。记得，把奉孝带上。”袁术最后忽的又补充了一句。
“陛下，您记忆力还真好。”郭嘉嘴角微微抽搐道。
“袁绍既平，南匈奴和鲜卑也该尽快处理干净了。”袁术道。
“子龙、伯符所率精骑正在冀州，现在就可以调动。另外，吕布的并州狼骑、华雄的西凉铁骑皆是精锐，若有需要也可随时调遣。”孙坚道。
“不急。先礼后兵，反正他们也被公孙瓒打的元气大伤，几十年内根本成不了气候。先派人去招降，若是不从，那就再说。北疆异族管理的相关事宜也要提上日程了，朕可不希望北疆的问题再如北匈奴和鲜卑一般反反复复，须得彻底解决。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不能因为他们而迟缓。”
袁术并没有因为战胜了袁绍就沾沾自喜，因为之后还有更多繁琐之事等着他。
打天下易、守天下难。相较于这样一场必胜的战斗，之后的诸多事宜才是真正令袁术头疼的存在。
“陛下，天下诸侯皆已平定、大汉十三州尽在手中，很多事情也该决定了。”田丰提醒道。
“这朕知道。”袁术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接手河北三州、平定各路异族，剩下的事待到之后再解决。”
“紧随袁绍的那些世家怎么办？如今的并州恐怕已经是世家的并州了。”郭嘉问道。
“世家一切土地全部归公，私曲全部取缔，敢于反抗者夷灭九族。他们窝藏的那些黑户和家奴，以及他们手中的财富，按情况留出一部分给他们，驱逐其出境前往西方，能混成什么样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跟着袁本初也行。具体的细节你和元皓一起把握一下，也不要下手太狠，将来还指望他们开疆扩土呢。”袁术早有准备道。
“陛下，这些世家中可有一些心思不纯啊！若不清扫一下，恐怕会令天下世家也生出异心。”贾诩忽的道，他最是清楚那些世家是什么尿性了。这些世家是把袁术的心思摸透了，袁绍一败，河北世家面对袁术绝对是不会有反抗的心思。如此一来这些幕后黑手就这么被袁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样一来影响绝对不好。
“把那些有问题的、黑历史多的还有家风不好的，全部统计一下，相关的情报送给我看一看。情节严重的就直接灭族，就当杀鸡儆猴。剩下的再酌情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