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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吹牛小王呀     重生之国际倒爷txt下载     重生之国际倒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四十章:主战坦克

    苏连解体之后,哈萨克独立,乱成一片,很快就暴动不断,农庄被荒废,到处抢劫牧场,哈萨克人深受其害,不得不放弃游牧,跑到大城市来寻求庇护。

    受到暴乱的影响,又遇到通货膨胀,卢布崩溃,哈萨克斯坦的经济环环坍塌,工人也大罢工,混在当中的野心份子,和境外势力,在去年11月大闹了阿拉木图。

    所以哈萨克斯坦目前的整体局势就是,刚刚平稳下来,连社会秩序都还没有恢复。

    不光塔迪库尔干那座小城没有餐馆,逛了这么大一圈,就连阿拉木图也没发现餐馆。

    这些四处奔来的难民,就靠着政府发放的代币购买生活物资。

    由于难民实在太多,车行的速度也被阻碍,磨磨蹭蹭半个小时过去了,看到前面又是一座检查站,四周修建起了三米高的围墙,上面拉着铁丝网。

    也是重兵把守。

    毫不例外的,又看到两架坦克,一根粗壮的炮管倾斜45度角向上,墨绿色的油漆带着点点迷彩斑纹,给人的感觉很是霸道。

    虽然一路并没出什么差错,对一行人的感觉还是挺震撼的,生活在中国安安稳稳,大街上有人拿把刀都要引起骚乱,持个棍棒斗殴都算恶**件了,可到邻国呢,满大街的持枪士兵,但凡路口必有路障,必有路卡,还有坦克把守。

    沙袋后面架着一挺挺的机枪,随处都是严阵以待的样子。

    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就会被轰成渣。

    那扎巴耶夫铁腕总统,完全是被锻炼出来的,他本人是个冶金工人出身,由于政治表现出色,很快做到工会主席,他本人就是工会的代表,后来借助工会的力量参政,没过几年做到卡拉干达州的xx高官,在89年东欧剧变时,响应东欧的局势,组织工人大罢工,建立哈萨克斯坦工人党,逐渐壮大,在1990年时,做到了最高苏维埃哈共中央第一书记。

    当时的前苏连体制,本来是没有总统这一说法的。

    石大林,戈尔巴乔夫,等等,权力最高点,任苏共xx总书记。

    像哈萨克斯坦,乌克兰,这些附庸国家,设第一书记这个职位。

    当时的戈尔巴乔夫已经没有退路,改革失败,只有铁了心搞垮苏连,以求自保,将苏连的执政体系都改了,全面西方化,搞三xx分立,民主选举,设立总统职位。

    在1990年,当选为苏连第一位总统,也是最后一位总统。

    而总统代表什么?军政法一把抓,权力更加集中。

    附庸国像哈萨克斯坦这些,也纷纷要求成立总统,那扎巴耶夫也当上了哈萨克斯坦的总统,掌握了原本前苏连的军事力量,可即便这样,也不敢轻易脱离苏连,一直拖着。

    因为知道哈萨克的问题有多严重。

    叶利钦急于甩掉包袱,甚至不得不多划了几十万平方公里土地给哈萨克斯坦,才让他独立出去。

    果然一独立就出事了,应对各方暴乱,也算是枪杆子底下出的政权了。

    范阳不懂武器,可一连看到几辆坦克还是挺感兴趣,问道:“这玩意儿什么型号?”

    小卢自进入阿拉木图,就一直沉着脸,答道:“t64,第三代主战坦克,二冲程水冷柴油发动机,搭载115毫米滑膛炮,后面装填手的位置,是一辆12.7毫米高射机枪,怎么,你感兴趣?”

    范阳哈哈一笑:“随便问问。”

    伊凡伸手拍了拍艾瑞克的前座,说道:“往前面走,这里过去就是主城区了。”

    一样的下车接受检查,这边驻守的是一名大校军官,两辆陆巡实在太过拉风,要知道这边的车辆很少,即便有,也是美国的福特汽车,还有就是前苏连的伏尔加,吉姆,高尔基,都是老掉牙的车型。

    除此之外就是敞篷的陆军军车。

    这两辆陆巡一看就是豪车,自然引起了注意。

    看过范阳他们在中国这边的通关文件,坐实了范阳外贸商人的身份,便很愉快的开闸放行了。

    越过路闸,那个上校军官招手示意停一下,主动找到范阳,握了个手,用蹩脚的中文说道:“你好,中国朋友。”

    招招手,过来一个翻译官。

    范阳赶紧下车,这边的军官自然是不能无礼的,用流利的俄语说道:“你好,长官,我会说俄语。”

    那个大校军官一脸的惊讶,这个年代不带翻译就到哈萨克的中国人,实在太少了,略一打量,就热情的给范阳一个拥抱:“欢迎你,中国朋友,你们到哪里?需要我派人为你带路么?”

    “我到领事馆区,感谢您,我们自己能过去的。”

    那军官长着一脸大胡子,攀着范阳的肩膀不放,略微一带,就将范阳带到路边,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麦德维丘克,一个地址,一串电话号码,说道:“你有什么好的货物么?需要脱手可以找我。”

    这么大胆?

    范阳略有点惊愕,开始后悔应该低调一点,这副行头真是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好的,我会找你的。”

    “例如你车上的万宝路,想要在哈萨克拥有一个可靠的保护伞么?只要你给我提供一些,我可以给你很多方便的。”麦德维丘克一搓手指,丝毫没有顾忌的索要贿赂。

    范阳连连点头,从车上拿了一条万宝路,藏在衣服里下车。

    走到麦德维丘克那里递给他,还加上了2张百元人民币。

    麦德维丘克面露喜色,为范阳的知趣感到满意,将烟塞进军装里,钱也收了:“慷慨的中国人,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会为你提供相应的服务。”

    一条烟,两百元钱,无所谓,范阳比较在意的是哈萨克的氛围。

    一个大校军官当街索要贿赂,这也是没谁了。

    看来那扎巴耶夫也不好过,不得不依靠这些军人。

    不过这也是好事,证明了一点,只要有钱,在这个地方真的是为所欲为。

    上车开走,而进入这道围墙,景观就为之一变,整齐的石板路,苏连特色的红墙建筑,阿拉木图再怎么困难,也是一国的首都,而厄罗斯人对建筑的痴迷,也是有口皆碑。

    后世到莫斯科旅游,很多几百年的教堂,依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奢华,靓丽,石大林时期崇尚高贵的巴洛克式风格,整个莫斯科被各种富丽堂皇的装饰品打点得熠熠生辉。

    虽然赶不上莫斯科,但阿拉木图的主城区,还是比较不错了,道路两旁的欧式铁艺围栏,有待修建的绿色植物,跟之前的哈萨克区简直是天壤之别。

第三百四十一章:资本入侵

    厄罗斯红场式的建筑以红砖为主,地面以大量的条石铺就,很少采用涂料,显得很天然,古朴,加上尖顶,圆顶,拱门,欧式花纹的廊檐式结构,让眼前的这条瓦尔西里大街,具有浓浓的异国情调。

    餐厅,教堂,门招写着Цehtpocoю3,苏连消费合作社(等同于国内供销社)的商店,门口徘徊着失去工作的厄罗斯人,穿着灰色制服的哈萨克警察,身着军装的士兵,路边停靠的车辆,打着摩根士丹利旗号的银行。

    一面天堂,一面地狱,也只有走到这边才能感觉到,这仍然是一个庞大的国家。

    哪怕经历了这么多的暴乱,国家也刚刚独立,满大街的失业人群,也依然阻挡不了贫富差别。

    而跟那些哈萨克人完全不同的是,这边的厄罗斯人,即便混得再差,也是优先供给的对象。

    两辆陆巡行走在条石铺成的大街,就像行驶在减速带上,轮胎碾压石楞发出噔噔噔的声音,车速根本提不起来,很快就吸引了人群的注意。

    大军趴着车窗看了一会儿,仍是摇头:“差别太大了。”

    范阳笑道:“这才是真实的厄罗斯,说错,是厄罗斯体制下的哈萨克才对。”

    尤其是大街上的女人,那边哈萨克区排队领取救济物资,脸色蜡黄,表情麻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而这边的厄罗斯女人,依然可以穿着长裙,扭着款摆的腰肢招摇过市,就跟叶捷卡琳娜,和多斯特克火车站友谊商店看到的那些女人一样。

    这些国家的民族政策,要放到中国难以想象。

    完全是两个世界。

    伊凡说道:“到我家里休息吗?我家住在奥利弗萨大街,前面的十字路口往左。”

    “不用,我们自己安排,找最繁华的地方,不要因为签证的事情惹出什么麻烦。”

    “最繁华么,那去中心广场吧。”

    在伊凡的指路下,一路开了十多分钟,来到阿拉木图代表性的中心广场,下方一座高大的铜制黄金人雕像,旁边则是主要的商业区。

    人满为患。

    就连范阳都小小的吃了一惊。

    一般来说欧洲的城市,即便厄罗斯,也是比较冷清的,因为地广人稀。

    可这里却人声鼎沸。

    一些穿着西装的人头发笔挺,手里拿着传单,不停的散发给行人,还有一些在聚众演讲,粗略一看,发传单的要么是银行,要么就是工厂,还有一些搞选举的,等待工作的。

    路边还摆着些小食摊,最具有中国特色的帐篷摊位,上面摆着服装,鞋子,这广场起码有着几十年的历史,中间那座黄铜雕像都已经泛出铜绿色,条石台阶也破损不堪,明明才下午,竟给搞成了夜市?

    伊凡说道:“这些都是等待工作的,和寻找机会的,现在的阿拉木图失业很严重,其他的几个大型城市人都涌了过来,这后面是总统府邸和市政中心,现在那些工厂都被外国人收购了,经常在这边发布聘书,但人们很友好的。”

    “外国人?哪国的外国人?”范阳问。

    “英国,法国,德国,都是西欧的国家,现在的哈萨克斯坦已经全面的资本主义了,生活也在慢慢好转,那些西方国家的银行,在里面贷款很方便。”

    范阳的脸色有些怪异,问道:“无抵押贷款?”

    这伊凡的确太年轻了,还只是个孩子,想了想:“是的,有工作能力就行,以后可以工作来还贷。”

    这些资本主义贼心不死,又想故技重施,先用银行业经济入侵,再用金融业一波收割,股市,汇市,期货,保险,将自然人的收入和银行捆绑,获取他国利益,再用利率影响一国经济,一旦开放自由汇兑就玩儿完,随时可以在国际市场打得你毫无还手之力。

    把一国的货币彻底打垮。

    大不了在策划几起内战,扶植一些傀儡政权,一旦站稳脚跟,可谓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这当中最成功的应该属美国银行,****,摩根士丹丽,花旗,还有英国的汇丰。

    美元为什么通行全世界,在非洲那片大陆,许多国家的货币根本不管用,只认美元。

    全都是经济殖民的结果。

    最典型的应该属墨西哥,米国这一点奇怪,全世界到处搞事,唯独家门口的墨西哥,始终拒之门外,当年墨西哥全民公投,主动并入米国,被果断拒绝。

    无他,墨西哥的经济和政治完全依附米国,又可以提供廉价劳工,还不用接收烂摊子,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被米国的金融大亨一手一脚驻空了。

    而通常的第一步登陆他国市场,都会放出一些微不足道的好处,例如小额无抵押贷款,低息商业贷款,信用卡,打工还债这都是老把戏了,一边并购企业,一边套牢收入,通过这种亲民的方式,微笑服务,迅速的拓展业务。

    西方的银行业是出了名的胆子大,只要你不是流浪汉,四肢健全,有家人,就敢给你放贷。

    然而还不起?不存在的。

    西方的银行业有多苛刻,分分钟教你做人,什么都给你拍卖干净。

    要不是有俄罗斯的前车之鉴,恐怕下一步就是要求哈萨克斯坦股份制改革了。

    不过呢,这对范阳来说,却是一个显然的好处。

    人多才好玩嘛,要不然现在的哈萨克斯坦,连自己的货币都没有,他到哪里去挣钱?挣谁的钱?

    毫不夸张的说,目前的哈萨克斯坦,举国都在靠西方世界的贷款生活。

    找到一家厄罗斯人开的宾馆,开好5个房间,将车靠在停车场。

    一群人就上楼了。

    转角处,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露了出来,是两个小个子的厄罗斯人,他们一路跟随到这儿,探准了范阳等人住在这里,就急急忙忙的跑了。

    这酒店环境还不错,床铺被褥都很干净,还可以在一楼用餐,安排好晚上的饭菜,将两条宝贝藏獒锁进房间,叫上大军,将冲锋衣换下,就急于出去接触一下这边的中国人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资本主义标志

    90年代就来到中亚国家的生意人,要么是家就住在边境,要么是工作安排,而另外一种,就属于天海南北的倒爷了。

    改革开放之后,中国的社会物资和生产力迅猛提高,而邻国这些社会主义国家,则不同程度的陷入困境。

    极度缺乏物资。

    慢慢的形成组织和老乡帮。

    其中烟酒是最暴利的,但这只能靠走私,都是那些不要命的勾当。

    只有纺织品是永远的大头,利润高,走货量大,销路畅通,操作还简单,还没有保质期,卖不出去就慢慢卖,认得出面料,懂一些基本的款式就可以了。

    而语言方面,远没有想象中的复杂,俄语本来就是英语变种,实际上会英语,学俄语非常简单,像打招呼你好,英文发音哈喽,俄语发音也是这样,只不过加了一个尾音,这个发音念shao,读起来就是哈喽少,但一般中国念哈拉少。

    姐妹,英文sisiter,俄语就在后面加了一个ly,力的尾音,sisiter力。

    兄弟,英文brother,俄语发音把尾音er,换成了ya,brother亚。

    其他就是助词方面的改动,very,这个词,在俄语念奥琴,奥琴哈拉少,非常好。

    会英语,两三天的简短培训,俄语至少能听懂大半。

    不会英文也没问题,不论看到谁,一句达瓦里氏(同志)准没错。

    再会说一些哈拉少(好)点头,不,在俄语发音念聂,或者直接说no,奥勤哈拉少(非常好),配合一根大拇指,一般就价格达成协议了。

    达拉斯维杰(你好),刀楞儿(美金),卢比(卢布),尼西奇(10),死多(100),老练一点的会个俄语的1234567,不会就用手指代替,连笔带划,会算账就行。

    霍尔果斯口岸这条线,很明显有帮河南人,刚经过中心广场时范阳就看到了,蓝色的帐篷摊子恐怕有十多个,分布在广场两边,卖货的有男有女,三四十岁左右,有些摊子还带着些帮忙吆喝的年轻人,而装着无所事事,实则看场子的人也不少,林林总总十几个。

    千万别小看了服装的利润,十几个摊位足够在某个县城或者乡镇,搞出一场小型的展销会了,足够背后的老板拉起一支像模像样的队伍。

    粗略逛了一圈儿,每个摊子前都围了不少人,频频成交。

    但没多呆,叫上大军就往路边走去,点上一支烟,范阳笑道:“怎么样,不比乌鲁木齐差吧。”

    “差不多吧。”大军对阿拉木图始终印象不好。

    “差得远了,不过这拨河南人的确可以,摊子摆到阿拉木图的中心广场,能量够大的。”

    “你怎么确定是河南人?”

    范阳笑笑:“要这点眼力都没有,我也就别混了,另外找个人打听一下。”

    两人就在广场闲逛,右手边一座花旗银行,门口挂着今日汇率,汇兑各国货币,美元,英镑,法郎,坚戈,当然还有人民币。

    这时候的哈萨克斯坦,和厄罗斯的政策如出一辙,货币就有这么混乱。

    而紧挨着则是一座哈萨克斯坦中央银行,范阳心想着到了本地,还是要尊重一下当地的政策不是,进去汇兑了1000元人民币,汇率1比65,总共65000坚戈,手续费挺贵,达到了2%,扣除了1300,到手63700坚戈。

    大额的钞票1000块钱一张,63张厚厚一沓,还有七张百元票子。

    1000块钱,换了别人65000,别的不说,这厚厚一沓还是挺有满足感的。

    “走,咱们去试试购买力怎么样。”

    随口问了一下普通工人的工资多少?

    银行的工作人员回答四五千坚戈。

    七八十元人民币的样子。

    比中国的工资水平低上一半。

    可范阳估计这个水平虚高。

    哈萨克斯坦目前的经济还没恢复,普通工人恐怕三四十块人民币就能请到。

    对投资者来说,挺不错,人工成本和房租成本都相对便宜。

    将钱大摇大摆的拍在手上,在市场上闲逛起来。

    这座广场上中国人还真的挺多,短短十几分钟,就遇见好几拨中国人,人物也形形色色,比较显眼的是一个带大金链子的老板,穿件黑色风衣,后面跟着四五个人提着皮箱,拉风无比的走进银行。

    从事服装贩卖的都只算小生意,阿拉木图还有木材,煤炭,棉花,羊毛,蔬菜,水果,建材,或者开个餐馆,卖点五金工具,欧洲人只是银行业入侵,毕竟路途太远,商品方面还是中国人为主,总之各行各业,也有三三两两到市场上闲逛的,还有提着口袋买菜的,抛却外面的难民区不谈,单纯的讨论哈萨克斯坦中心地区,生活氛围还是挺正常的。

    逛了一会儿,走到广场背后,前面赫然出现了一块红色的招牌,上面写着一个黄色的m商标,这才多久?麦当劳居然就开到阿拉木图了?

    范阳笑了,闻到那股久违的炸鸡香味,也感觉肚子饿了:“走啊,那咱们也去体验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

    进去里面排着长队,一看远处的灯箱招牌上写着6美元套餐,有一个炸鸡腿汉堡,一份薯条,一杯可乐,还有一对鸡翅,一只鸡腿。

    鲜艳的彩色印刷,金黄色的炸鸡腿,玻璃杯子的黑色可乐,在如今这个印刷品匮乏的年代,很有诱惑力,配合着油炸的香味,很能调动食欲。

    大军看不懂美元的$符号,但还是问道:“这6块钱怎么回事?美金?”

    “对啊。”

    等排队买到汉堡时,也可以用坚戈付账,只不过价格稍贵,2400坚戈一份,抖抖手,5000块钱就这么没了,加了两对鸡翅,端在手上两大盘。

    大军刚还挺乐,1000换别人65000:“5000块,那折咱们人民币多少?”

    “自己算了,八十块钱左右吧。”

    “那比连云港还贵了?”

    这个年代的麦当劳,只要走出米国,定义的都是高档食品,价格卖得死贵,在连云港的时候,大军和范阳两人也去吃过几次,但价格还不算离谱,两人的消费在三四十块钱。

    可即便三四十块钱,也不是工薪阶层消费得起的。

    到了这边再翻一个对半。

    简简单单一餐,吃掉5000坚戈,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就这么没了。

    范阳一边往嘴里塞薯条,一边说道:“这边的物资全靠进口,现在正是通货膨胀的时期,价格当然贵了,要等哈萨克斯坦的经济慢慢恢复,价格才会降下来,这都是跟一个国家的国力有关,在米国吃这么一餐汉堡,同样这么多东西,你知道需要多少钱么?”

    “多少?”

    范阳比出个手指:“1美元。”

    大军差点给噎着:“1美元?”

    “对啊,就这么夸张,而米国的工人,月薪三四千美元,和这边三四千坚戈,你就知道差距多大了。”

    两人这边闲聊,隔壁一桌,却传来一个声音:“吹牛吧,帝国鬼子有那么富裕?”

第三百四十三章:潮丰商会

    麦当劳的座位非常紧凑,不足一米的过道旁边,另一处座位,坐着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

    那个中年人三四十岁,脸型瘦长,鼻子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一套条纹西装,背脊笔直,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右手边靠着一部正方形的老式黑色皮箱。

    那皮箱上的漆都掉皮了,瘦高却精致的打扮,感觉像个老派的知识分子,很有点民国时期的感觉。

    这种打扮还是比较少见的了,范阳刚找到座位时,就已经发现了他。

    而另外个年轻人,应该不到二十岁,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带着一顶卡其布的导演帽,灰色格子吊带裤,衬衣还扎进裤子里,脸皮还很青涩。

    两人也是来用餐的,身前各自摆着餐盘,年轻人身前一杯可乐,中年人手里一杯咖啡。

    刚才插嘴的就是这年轻人,看向范阳一脸的不屑:“鬼佬那边有什么好的,搞得人没去过似的。”

    中年人眉头微皱:“阿坤。”出言阻断,转头对着范阳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后生仔,不懂礼貌。”

    “没事。”范阳顿时来了兴趣,这中年人的普通话有点生涩,带着很明显的客家口音,这种口音很好区别,不是潮汕就是广东,也不顾唐突的问道:“先生哪里人?”

    中年人一笑,他也早就注意到了范阳,至少范阳身上的银灰色西装,就比自己这件值钱多了,还带着一块品相不错的手表,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年轻人,经常是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而范阳明显没有这种感觉,答道:“汕头,潮丰,先生贵姓?”

    “免贵,姓范,我是连云港过来的。”说着将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中年人双手接过,一看名片上的头衔,竟然是总经理,脸上略有欣喜,也翻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范阳:“失敬,失敬,我东家是做医药的,潮丰汇通利,范先生也是过来做生意的?”

    这中年人异常客气,范阳也站起来双手接过,向那张名片略微一扫,抬头就不是公司名字,而是打了一个潮丰商会,后面跟了三个字,潮勇义,接下来才是公司名字,潮丰汇通利商行,医药代表,林潮生。

    其他还好,看到潮丰商会四个字,再看到潮勇义,范阳脑瓜子就是嗡的一声,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这个字号的确够老了,赶紧站了起来,跟林潮生握手:“失敬失敬,没想到异国他乡得遇前辈,也算他乡逢故知了,说起来也算同乡了。”

    林潮生呵呵笑道:“范先生也是潮汕人?”

    范阳打个哈哈道:“连云港,汕头港,也是一条海岸线上的人嘛。”

    旁边的大军看得莫名其妙,自从自己跟着范阳以来,还从没看见范阳这么低调过,即便面对那些英国人,曰本人,也是臭屁连天,面色倨傲,此时对这个普普通通的林潮生,竟然主动攀起近乎。

    范阳坐下,眼光又放到了那张名片上。

    也只有他才知道这潮丰商会四个字,是什么份量。

    自从清末民国以来,中国人的处境就格外的艰难,不得不抱团求生,像老乡帮这种团体更是层出不穷,广州深圳那些电子厂打工,码头扛麻袋,也有区域性的邦派。

    就为工厂做工,也闹出不少纠纷。

    深圳龙华汽车站外面有一座天桥,有一份私自印刷,专卖车船码头的小报卖了10年,3元一份,每天的头版头条都是一个,xx邦vsxx邦,xx几百人,作为同是劳务输出的两个大省,初来打工的这些人常常被这吸引,兴致勃勃买来看,结果上面全是胡编乱造。

    要不就是这个明星死了,那个明星出轨,刘得华死了无数次,陈龙也经常开追悼会。

    甚至连外星人袭击屋村这样的新闻都有。

    出门在外大家都会寻求帮衬,做苦力打工的如此,商人,更加如此,一个地方有名望的人参加商会,共享人脉资源和平台,共同把生意做大。

    各个地方也有各个地方的商会,就像那批倒卖服装的河南人一样,也是顶着河南商会的名号在做事,聚集人才,管理模式相当粗放,也谈不上太大的影响力。

    可潮州商会不同,这可是真正的老字号,历史比河南商会这些新中国的商会,要老得多,真要追溯的话,可以上溯到明清时期的上海洪门。

    而商行?这个名称也很讲究。

    但说白了就是最早的公司。

    清末民国,特指跟外国人做生意的店铺,后来发展壮大,慢慢形成了以经营某种产品为主的大型企业,像经营米面起家的老上海和记黄埔,经营粮油起家的香港利亨,经营西药起家的大通商行,经营黄金首饰的老凤祥,等等不一而足。

    直到现在,那些老牌的企业还挂着某某商行的名字。

    而这些商行,也和那些搞生产的不一样,对于范阳这种后来的外贸人来说,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前辈,就靠码头,船运,调集天下来往的货物,运输,贩卖。

    香港转口贸易的黄金时期,就是这些大大小小的商行支撑起来的,比李超人,郑裕同这些资历更早,更老,老牌的商行话事人,丢出来都是跺一跺脚,对面都要震三震的人物。

    新中国建立以后,上海不再从事国际贸易,导致老上海的船运业和码头业,也向着香港进行转移,以码头苦力为主发展起来的洪门,也随杜月生49年入港开始,将总部迁到香港。

    这些码头的苦力工人,要想有工开,混上一口饭吃,必须寻求老乡的庇护,就逐渐发展成洪门的分支,也就是当时所称的字头,如福清邦,潮州邦,就是福建人,潮州人,建立的邦会,都自称洪门正统。

    而商会和底下的码头邦会,紧密相关,商会在上面做生意,包船出海,掌握着业务,邦会则全靠商会给饭吃。

    相当于金主和部下之间的关系。

    而这些邦会也继承了洪门的一些传统,有严格的等级划分,像打手叫红棍,金牌打手叫双花红棍,白纸扇,草鞋,四六仔,四九仔,坐堂,坐馆,但这些只是底层人物,商会的老板才是真正的话事人。

    就跟古惑仔里的蒋先生是一个道理,都是真正的有钱人。

    名片上印上潮州商会,这公司来头就不简单了,代表着是有顶头大佬的。

    在潮汕广东一带,就凭这四个字,各路牛鬼蛇神看到,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再咋也给几分面子。

    而潮勇义三个字呢?就代表邦会,潮州邦,登陆香港之后由于业务的关系,发展出了很多分支,但都以潮字开头,像什么潮勇义,潮仁义,潮忠义……

    福清邦也有什么福勇义,福仁义之类的。

    代表着都是洪门讲义气的邦派,是有这个传统的。

    也就是香港的xx会。

第三百四十四章:德国拜耳

    这种势力盘根错节,打出去就是金字旗号,至少普通人是绝对不敢招惹的,看到范阳这幅姿态,林潮生很快就断定范阳是了解内情的,也算道上之人,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不知道范先生经营哪项?”

    范阳还捏着名片发呆,闻言一愣,笑道:“赶林先生就差远了,我目前主营副食品方面,自己的产业不值一提,目前是台弯统一企业在新缰的代理人,过来帮他们开辟哈萨克斯坦的销售业务。”

    “统一企业?”林潮生略微吃惊:“可是高老先生的那座统一?在台弯?”

    范阳点头道:“是的,他们现在投资新缰了,在新缰建设了大陆第一座联合工厂,主营食用油,方便面,饼干,番茄酱,果汁饮料产品。”

    汕头就在台弯正对面,潮汕那边过来的商人,可谓知根知底,说道:“高老爷子投资新缰了?此话可当真啊?”

    范阳笑笑,将新缰统一的情况简要说了一遍,也是前两年才过来,把林苍生和高永康的事情说了。

    这下又换得林潮生变了脸色,对范阳不敢小窥。

    对面这年轻人,再怎么年轻,也是一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自己当老板,而自己只是商行里的一名外派的医药代表,说白了只是个伙计,为表敬意,又站起来双手握住范阳,重新握了次手:“那还真是感到亲切啊,高老爷子在我们那一带声望很隆的,范先生能在高老爷子手下做事,也是前途无量。”

    林潮生目光一扫这不伦不类的麦当劳,人又嘈杂:“可惜,这等地方真是有辱斯文,范先生有什么事吗?这附近有没有什么茶铺?咱们找个地方坐下吃茶听曲儿,好好聊一聊?”

    范阳手一摊:“不瞒先生,我才到阿拉木图第一天,下午三点多才到这里,我根本不知道啊。”

    听到范阳刚到这里,林潮生脸上明显的一滞,未免有点泄气,他还想借助范阳的门道,看看能不能攻克下自己难题呢。

    范阳问道:“那林先生知道这附近有什么茶馆吗?”

    林潮生很快回复了笑容:“不瞒您说,我也才来短短几天,也还没摸清门路呢。”

    范阳一看没戏,但也不介意,一指屁股下的座位:“鬼佬这边恐怕找不到斯文的地界儿,要不将就这里坐会儿?”

    “也好,也好。”

    林潮生那边是个卡座,能够容纳四人,大家都这么熟了,又都是初到外地的愣头青,颇有点难兄难弟的感觉,毕竟行走江湖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做好业务,是必须寻找突破口的,两眼一抹黑,啥事儿也不好展开啊,说穿了大家都挺舒服了,林潮生把皮包往桌子上一放,往里面挤了挤:“要不过来坐?”

    范阳当然乐意,和大军两人收拾起自己的餐盘,挤到卡座上。

    林潮生原本的桌子上,只有一个汉堡,一份薯条,一对炸鸡翅,看起来也不是什么阔绰之人,对比范阳点的餐,就略显寒酸了。

    大军站起来去重新排队,买点吃的过来。

    范阳和林潮生就聊开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也就不那么客气了,你主要卖些什么药品?有进展么?”

    林潮生将自己的皮包打开,里面一部厚厚的打印文件,是他们的产品目录和介绍,递给范阳,说道:“我们商行主要从德国拜耳公司拿货,主营广谱抗生素和自我医疗类产品,镇痛药,消炎药,避孕药,抗心脑血管和血栓制剂等等临床辅助用药,阿司匹林,阿莫西林,心痛定,拜新同,优思明……”

    这些药物名称,林潮生都是用英文说出来,莫名显得高大上的样子。

    而范阳不懂医药,听得一脸迷糊:“这个我就不懂了,还是你们专业,我就只能搞点饮料食品什么的,赶你们是差远了。”

    林潮生还是略有点得意的:“唉,行业不分贵贱,在你我眼里,都是生意。”

    又从皮包里拿出些成品药盒,指着一盒阿司匹林介绍起来:“我们拿货的拜耳公司,这款阿司匹林很有劲的,你以前吃过没?”

    颇有点职业销售的劲头,罗里吧嗦,就给范阳介绍起阿司匹林的功效来……

    而范阳翻开产品目录,看到德国拜耳公司,笑了。

    医药他不懂,但大名鼎鼎的拜耳公司,还是略知一二的。

    因为xx因就是这家公司最早发明的,简直是想不出名都难。

    这家德国制药公司,和跟葛兰素史克,阿斯利康,辉瑞这些公司齐名的,都是世界巨头的制药企业。

    可跟葛兰素史克那些研究疫苗和肿瘤药品的公司不同,拜耳主营商业药品,也就是后来那些药店里的盒装非处方药,otc之类的,不需要医生开处方,进药店就能购买的药品。

    拜耳是靠镇痛药起家,成名作就是阿司匹林,一经推出就几十年经久不衰,可谓上个世纪最出名的药品种类。

    而这家公司在镇痛方面的建树,那可是骇人听闻,可谓把镇痛,镇定,给研究到了极致,严格来说阿司匹林球都不算,它头上还有两个顶头大哥,xx因,xx啡。

    拜耳公司的实验人员,可谓丧心病狂,下定决心要提取一种可治百病的镇痛药,神药,实验次数达到了恐怖的几十万次,几乎把所有能够想到的动物,植物,都拿来提取了一遍。

    结果还是那玩意儿管用,将xx因作为常规药品推行上市,当时拜耳公司的仓库里库存充足,动不动好几十吨,大量流通市场,才造成了后来的泛滥。

    可不得不说,西药真是现代科学的集大成之作,魅力无限,还有什么能比自己的小命重要?还有什么能比健康重要?

    所以西药产品,无论哪一样,它本身的性质就决定了,暴利商品的本质。

    任何一家制药的龙头企业,产品都是动辄覆盖全球。

    当时的香港对本地的药品经营,比较严格,必须要港府发放专门的经营牌照,才能在香港本埠销售,被几个大头垄断。

    可其他地方呢?

    亚洲地区的泰国,印度,老挝,菲律宾,越南,缅甸,包括内地,都有着海量的药品需求,而这些无法取得本埠医药牌照的商行,就做起了跨国买卖。

    利用香港自由港的性质,大肆转口周边国家。

    也是一项丰厚得不能再丰厚的生意。

第三百四十五章:是个智障

    大军又去买了些炸鸡腿,鸡翅,端过来一大盘。

    林潮生介绍完他的药品,几人也混得比较熟了,虽然林潮生对这边也不太熟悉,但还是帮助范阳了解了一下阿拉木图的现状。

    这是一个新开放的市场,各行各业百废待兴,林潮生过来短短几天,拜访了阿拉木图两家医院,却都吃了闭门羹。

    阿拉木图三家国立医院,其中两家都被英国人收购了,有成熟的药品渠道,而这边的药铺行业,还远没有发展起来,他根本打不开销路。

    而范阳比较疑惑的是:“你说阿拉木图的医院,被英国人收购了?”

    林潮生点头道:“嗯,现在的阿拉木图百废待兴,西方的各大资本入场很快,这两家医院是一起收购的,请来了英国的豪斯医生集团,采购大量设备,准备重建成甲级医院。”

    “那这边的药品零售行业呢?”

    林潮生笑道:“太黑暗了,这边刚刚开放了合作医疗,药店是有一些,可哈萨克斯坦进口药品关税太高,现在是240%,而本国药品行业完全就是空白,普通公民根本看不起病,普通的药店牌照难拿,到是有些黑诊所我去试过,接受不了这么高的关税,想在这边作药品生意,只有zs赚钱快。”

    范阳莞尔一笑,zs?恐怕zs才是你们的老本行吧。

    本来不应该和林潮生讨论这方面的问题,一般来说都很忌讳。

    但他主动提到,肯定意有所指,范阳问道:“这边zs的情况严重么?”

    林潮生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范阳:“严重,这边的海关检查粗放,完全是走过场,给钱就放行,很好夹带的,更何况法律也不健全,如果有物流和货代方面的渠道,要操作这些非常容易。”

    这话就说得再明显不过。

    就连大军也听出来了。

    这个行当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买通相关人员,夹带货物直接闯关,代价也有高有低,可目前的哈萨克斯坦,代价未免也太低了。

    按照安拉山口那种检查规格,底盘都给你翻个底朝天,又配备警犬,敢夹带闯关就跟找死没有区别。

    而这边呢,过了那么多关卡,就是打开看看就了事,再给两包烟就放行了。

    中国人尚且畅通无阻,英国人就更不用说了。

    还有一点,阿拉木图现在紧缺各种物资,几乎是来者不拒,这也是有意放行也说不定。

    但时机有限,过了这段艰苦时间,就会正规起来。

    林潮生面带一脸诡异的微笑,拿勺子舀了一口咖啡:“范先生在这边代理副食产品,应该有自己的物流渠道吧?”

    手掌一翻,不知道什么时候藏了另外一张名片,推到范阳身前。

    不用看,范阳便将那张名片收了起来:“可惜,我才刚来几天,公司都还没注册呢,而我走货在阿拉山口,估计不怎么好办。”

    “不用那么快给我答复,但请范先生相信,会给你带来丰厚回报的。”

    “那你们住哪里啊?”范阳把话题绕开,不愿在这个方面聊得太过深入。

    暂时还没有捞偏门的想法。

    “住在圣彼得堡第四大街,苏莎酒店,范先生呢?住在哪里?”

    那个年轻人叫阿坤,是林潮生的跟班,跟着范阳大吃一顿,也不像刚刚那么冲了,几人就漫不经心的聊起天来。

    而这时,过道那头走过来一个胖子,嘴唇肥厚,额头油腻,还长了一脸麻子,穿着一件化纤面料的西装,已经脏得黝黑发亮,右手提着一个帆布大包,左手拿着一个汉堡,一脸傻乐的样子,看见之前范阳他们坐的那个位子,将包一放,一屁股坐了下来。

    将汉堡上的油纸撕开,用手指沾着汉堡上的芝麻吃。

    这人也奇怪,颇有耐心的将那些芝麻抠下来一点点吃完,松开勒住脖子上的衬衣扣子,一口将汉堡咬掉一半。

    肥厚的嘴唇跟着下巴上的赘肉打转,吃得相当认真。

    这人实在太显眼了,给人一看就很不正常,尤其是那眼神,给人感觉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那种。

    桌子上就孤零零的一个汉堡,两三口将汉堡吃完,就愣愣的看着范阳这桌,盯着一盘子鸡腿不转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们还真有钱哦,给我一个尝尝可行不?”

    刚觉得他有点不太对劲,可没想到口齿还挺清楚的。

    他都开口了,范阳肯定不好拒绝,看了一眼他脚下的帆布大包,难道是个做小生意的?

    “自己拿。”

    那胖子搓了下手掌,对范阳裂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我就帮你们尝一下。”

    认准了最大的一个鸡腿,翘着一手兰花指,从大军盘子里捏了出来。

    放到身前的盘子里。

    啪嚓一捏。

    酥脆的声音传来,脸上说不出的满意,将外面的脆皮壳子剥了下来,一点放进嘴里:“嗯,好吃,又酥又脆,你们也来一点?”

    “不用,你慢慢吃,老哥贵姓?”

    “叫个唐福鑫。”接下来就专心对付桌上的美味。

    吃完又看着范阳的盘子。

    大军第二次买的较多,四个人吃饱,都还剩了小半堆,有薯条,也有鸡腿,鸡翅。

    范阳看他嘴馋,反正也吃不了,索性整个盘子都递给了他。

    这胖子乐了,谢谢也不说一声,拿过来就喜滋滋的抠那些脆皮壳子。

    又看到范阳身前的可乐,一把拿过来就喝。

    四人面面相窥,毫无疑问,这人脑子是有点问题。

    却也挺好奇。

    范阳问道:“你是过来做生意的?”

    胖子咬着吸管喝起可乐,傻乎乎一笑:“做生意的,挣钱。”

    说完一提脚下大包,滋啦一声拉开帆布包的拉链,将包敞开,对着范阳等人一亮。

    那包里面躺着几十条xx,外包装是大红色,整整齐齐几十条大中华。

    一脸炫耀的看着范阳,又拿出一条中华,直接塞到范阳怀里:“拿去抽。”

    这是个傻子?

    范阳见机很快,也不管他什么来历,将那条中华一把塞回帆布包,哗啦一声,将拉链拉上。

    林潮生也看见了,那袋子里还有几包散装,越过范阳捞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刷白:“走,这人是个肉票,还是个智障,别被他连累了。”

    范阳哪会不懂这些。

    xx,无论哪个国家都是一等管制品,想出口是难上加难,目前哈萨克斯坦的友谊商店,也只有米国货,中哈双方根本就没建立xx方面的出口协议,完全是违x品,也只有米国佬这么牛,万宝路和三五卖遍全世界。

    林潮生脸上慌慌张张,甚至手脚都有点发抖,将皮包一提就催促:“快,快走,快。”

    不对。

    这xx有问题?

第三百四十六章:误入歧途

    林潮生可是内里行家,他吓成这样,事情肯定不简单。

    也是起身就走,刚刚推门出去,那个傻子竟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两包烟,一把拉住范阳衣服,硬往范阳包里塞:“你抽,你抽,这烟味道怪,点不燃,我抽不来,我送给你。”

    “走开。”大军一把将他掀开,可烟已经掉进了范阳口袋。

    范阳赶紧拿出来还是塞进他怀里。

    而正在这时,街的转角处过来一群人,差不多十来个,正在焦急的到处张望。

    看到那个胖子,速度反而慢了,带头的手一招,压抑着脸上的怒气走了过来。

    胖子还在跟大军拉扯,回头一看,就像见了鬼一样,浑身瘫软,豪无意识的往前爬走。

    大军一看就知道麻烦,拍拍手站起来:“不关我事,这是个疯子。”

    范阳粗略一看,就觉得这一群人不简单,一个个两腮膛红,毛孔粗大,一脸风尘的样子,很有点长期生活在高原地区的那种感觉,必定是长期行走在外。

    带头的那个挥挥手,示意大军走人,而其他几个快步赶上,架着胖子就往前走。

    而林潮生早就跑得没影了。

    大军和范阳范阳转身欲走。

    “站住。”那人轻喝一声:“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色旅行包?”

    “没,我们只是路过。”

    话刚说完,就几个人提着那帆布包从麦当劳走了出来,显然是自己找到了。

    而范阳当场一愣,提着帆布包的那人,范阳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头发乱蓬蓬的,嘴唇也有点干裂,脖子上缠了一块红色围巾,看起来老了快有十岁。

    “杨建中?”

    范阳顾不得其他了,过去一把拎住他的衣领:“你为什么在这儿?”

    这赫然就是当初刚到乌鲁木齐时,带过来的四个人之一,后来因为去打探河南人的生意,被自己劝退的那个小子。

    明明是让段正兴给送上飞机了。

    居然会在阿拉木图碰见?

    范阳也有想过,很有可能管不住他,但也不关自己的事了,想过在乌鲁木齐碰到,却绝没想过会在阿拉木图碰见。

    杨建中手上还提着包,几个人一拥而上,就把范阳推开。

    接着感觉腰间微微刺痛,低头一看,刚说话的那人不知道哪个什么抵在了自己腰间:“朋友,想清楚再说话。”

    大军一看出事,但这刻还算冷静,毕竟手上没有东西,而范阳已经举起双手:“误会,这人是我朋友。”

    杨建中也已经看清楚是范阳了。

    先是惊讶,然后就是一脸的恨色,紧紧咬住牙关不说话。

    看见范阳没有异动,这些人不想当街惹事,转身走了。

    大军赶紧靠过来扶住范阳,掀开衣服下摆,发现腰上已经冒出点点血迹,这些人很有分寸,刚好刺破皮,却也把范阳吓出了一身冷汗。

    “没事,先回酒店。”

    一路走,范阳的眉头就越拧得深,这家伙居然走上了这条路?

    ……

    这十几人也是刚到阿拉木图,一身风尘仆仆,却轻车熟路的来到一处老派的欧式小洋楼前,上下总共三层,大摇大摆的掏出钥匙开锁。

    推开门,里面的装潢还挺不错,实木的地板,天花板上挂着两顶铁艺吊灯,只不过壁橱上爬满灰尘,墙角也挂起了蜘蛛网。

    门后面已经放了好几个这样的大包,里面的货物很杂。

    “推下去。”

    壁橱旁边有条楼梯,下面是个潮湿的地下室,几个人推着那傻子下去,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一阵拳打脚踢,和疼痛的闷哼声。

    范阳想得一点不错,这一群人总共十六人,为首的名叫阿布都哈里.哈孜.艾买提。

    是一支长期游荡在伊犁河谷与阿拉套山的偷猎集团,就靠两双腿,穿越河谷跨越高山,从事一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沙发上,另外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急切的把那蓝色的旅行包给打开,看到一条已被拆开。

    和艾买提对望一眼。

    将包往地上一顿:“少了。”

    艾买提什么都没说,站起来便往地下室走。

    除了艾买提之外,还有两个少数民族坐着。

    其他人,包括杨建中也是一样,还有两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维族小孩,紧靠着大门,乖乖的束手站立,低头看着脚尖。

    艾买提下去之后,就出来几声沉闷的惨叫,每叫一声,站着这些人,就不约而同的颤抖一下。

    那个三十来岁的汉族男人,被称做海哥,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问道:“谁提的包?”

    一个叫艾尔肯的维族小孩哆哆嗦嗦的举起手来。

    而旁边的另外一个,却一指杨建中:“他也提了。”

    “衣服脱了。”

    十几个人不敢丝毫停滞,把衣服裤子全都脱下来,让另外两人翻了个遍。

    此时的杨建中欲哭无泪,早已经肠子都悔青了,他今年刚满21岁,原本生活在连云港一个粮油厂里,父亲是粮油厂里的一名工人,可惜童年不幸,他爸是个酒鬼,酗酒家暴,把他妈给打跑了,从此再无音讯。

    而他父亲,则在他14岁那年,活生生喝死了,没给自己留下一分钱。

    早年便流落社会,跟人卖过菜,蹬过三轮,还自己摆过小吃摊,收过钱,会算账,所以为人比较有想法。

    恰逢连云港的外贸行业兴盛,他隔壁的一个同伴念完高中,有亲戚帮忙,在外贸公司上班做货代员,两人闲聊之间就了解了一些基本规则。

    而到范阳的公司应聘成功,完全是意外之喜,本来也是打算好好干的,却没想到一步走错,就被范阳给开除了出去。

    他实在不甘心就这么一走了之,来时每个人预支了1000块工资,自己也带了点钱,总共有1500多块钱在身上,感觉有了底气,段正兴送上登机口之后,他借口出去拿个东西,又悄悄溜了回来。

    眼看着段正兴走后,他赶另一半公车,又回到了乌鲁木齐。

    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丢掉外贸公司的工作,却给自己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这次他学聪明了,只是看,不多嘴去问。

    几天时间下来,还真让他摸索出了不少门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河西走廊

    其实杨建中这个人,还是很有点小聪明的。

    跟着范阳以来,对范阳的情绪也很复杂,感激,崇拜,转为愤恨。

    不仅给了自己外贸公司的一份工作,更加教会自己很多东西,再者还拿到了匪夷所思的五千块钱工资。

    当初刚来到乌鲁木齐,对这区区一件羊毛衫,他并不在意,还是范阳的一番解说,才让自己意识到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一时按捺不住,就冒冒失失上前打听。

    事后自己也后悔了,站在范阳跟前明明是想要解释的,却不知为何,始终说不出口。

    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回到乌鲁木齐之后,自己也是憋着股劲头,逛遍了天山区几座大型的贸易市场,可越逛越心凉,他算上家里老本也只有区区几千块钱,羊毛衫这样的项目,根本操作不下来。

    让上次两个河南人吓唬了一次过后,让他自己去摆地摊卖货,还提不起那个胆子。

    可他并不灰心,又来到沙依巴克区的中西亚国际市场,跟那些巴扎又不一样了,里面的店铺全部是批发商,主要对象是阿富汗,巴基斯坦,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这些中西亚国家,而里面的商品才是五花八门,水果,食品,日用品,服装,百货,几乎应有尽有。

    花了几天时间,明敲暗访之下,还让他摸出了一些门道。

    当时吐鲁番的水果和干货市场开始火热起来,葡萄干,杏仁,蜜饯等等产品远销全国各地,有很多外省的车队前来进货,只要出了嘉峪关,进入甘肃,区区几百公里,就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反而把新缰本地的东西运出去卖,还挺挣钱。

    而运费也很便宜,因为正好在兰新铁路线上。

    中西亚国际市场的后面,有一座大型的水果批发市场,里面也买干果,他看到很多生意人就是破破烂烂,几百块钱,大包小包的核桃,葡萄干,扛在背上就走,然后在火车购买站票,乘坐绿皮火车,就近的地方就在甘肃,只需要十几块钱火车票就能完成一单贸易。

    他很快就被这种奇特的生活方式吸引了,在火车站流连忘返,深夜都不肯离去。

    看着火车站的出站口,这类大包小包的生意人更多,而这些人才真正的引起了他的兴趣,他知道,这些人就是进货到新缰卖的。

    出了火车站也不去开旅馆,路灯下,那些生意人满面风霜,大包小包的货物垫在地上,货当床,天当被,累了一件军大衣裹在身上就睡。

    睡到第二天早上,就一伙人相约着跑去出货,短短一两天时间,几大包商品就能销售一空。

    乌鲁木齐火车站广场外面,随时都能看到这种人群。

    几个人围成一圈,晚上就席地而坐,喝点烧酒吃点花生,他看都是些外地人,也大着胆子上去攀谈,知道了什么是来回货的概念,从乌鲁木齐购买葡萄干,核桃仁,蜜饯等产品,本钱足的话,再带上一些番红花,玉石小件的平安扣,运到甘肃的武威,就能卖个不错的价钱。

    再从武威买回茶叶,茶具,保温杯,皮夹子,乃至菜刀菜板,棉衣棉裤,袜子手套,等等小商品,几乎无所不包,直接拉到中西亚国际市场,或者二道桥国际市场,批发给那些商铺,就能获得两三成的利润。

    杨建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些人做的都是批发生意?

    就是个脱手快,薄利多销。

    就这是那些倒爷了。

    又从那些倒爷手里学到了一些窍门,为什么这些倒爷有活路呢?其实也是很考眼光的,你的货必须要好,商家才愿意接手。

    就好比硬通货茶叶一样,你要分得清什么是红茶,什么是绿茶,还有生茶和熟茶,也要搞得清楚它的真实产地和价值,出色的倒爷,货拉到了市场,那些做出口的批发商,都是抢着抢着的要。

    这是一个行道。

    就相当于帮别人进货是一个概念。

    尤其是这个年代物流系统并不发达的情况下,商品的流通很大程度上,就靠这些倒爷们来回倒腾,而主要的交通方式就是火车。

    而中西亚国际市场那些商家呢,一来人手有限,二来也不可能专门派个人出去进货,有货源地还好,没货源地呢?

    这就需要那些倒爷了。

    这些倒爷往往不辞辛苦,走南闯北,见识也多,知道哪里有什么工厂,哪里有什么市场,知道什么货好卖,通过这些天南海北的倒爷们,大大的丰富了这些对口批发商的货物种类。

    像中西亚国际市场,甚至能看到景德镇的陶瓷,也能看得到广东产的棉衣棉裤,西湖龙井,武夷山大红袍,像云南的各种香料,土产,东北的松子,口蘑,乃至沿海的干鲍,咸鱼,也能通过倒爷们运到新缰。

    其中也不乏有些倒爷挣了大钱的,某个商品受到了一致的好评,商家纷纷出钱订货,由这些倒爷们组织发运过来,这些就是大项目了,动辄几万几十万。

    而他认识的这批倒爷,是凉州人,一番了解之下,更让杨建中惊呼不已,原来这是一条延续了千年的贸易路线,而凉州是哪儿呢?就是甘肃武威。

    古代的雍州,西北首府,六朝古都,古代丝绸之路的贸易重镇,地位远超曾经的乌鲁木齐,从武威,经过张掖,酒泉,出嘉峪关,进入新缰,天山南北两道都在这里交界,古代的商帮马帮,不知道从这条路运进来多少货物。

    而且凉州这个地方,四通八达,连接新缰,青海,蒙古三大高原,穿过柴达木盆地还可直达青藏,南下四川,越过攀枝花直到云南,是茶马古道和丝绸之路的交汇之处。

    而新中国建立之后,凉州改成武威,现在这个地方,就是专供几大高原的贸易集散地,即便羊毛衫这种商品,也根本不需要跑到沿海一带进货,在武威什么都能买到。

    而新缰出去的商品,也从这里分界,如今的欧亚大陆桥从这里贯穿而过,公路,铁路,都是无比发达。

    无数的人从这里白手起家,这条贸易路线养活了不知道多少生意人,也不知道铸就了多少贸易传奇。

    丝绸之路的商道坦途,古代的河西走廊。

第三百四十八章:艰苦抗战的准备

    这一番了解,无疑为杨建中打开了一扇真正的大门。

    他身上来时预支1000,自己带了500,临走时范阳辞退他,还给了另外的1000块,加起来2500块钱。

    自己家里还有六千多的存款。

    他琢磨着再找亲戚朋友借上一些,能凑够一万多。

    凭这一批本钱,足够他做一番大事业了。

    而河西走廊这条贸易通道,上有天南海北的货源聚集,下有新缰各大巴扎和贸易市场的出货渠道,完全是一片商品的海洋,商人的游猎场,而且不分贵贱,许多就卖点瓜子豆干,几百元的本钱,也能慢慢做大。

    小有小做,大有大做,一旦被自己抓到一个牛逼的商品,就能借此翻身,简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杨建中兴奋得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接下来的几天时间,把中西亚国际市场反反复复的考察了无数遍,生意头脑越转越快,自我感觉颇有心得,就差自己实践一番了。

    而到了晚上,也不去开旅馆,而是跑到火车站广场,就去跟那些倒爷聊天,但他非常谨慎,下定了决心自己单干,哪怕有批倒爷看他挺上道的,邀他一起到凉州进货,他也推脱没钱拒绝了。

    原本的计划是应该先回连云港,叫上两个儿时的小伙伴做帮手,他都想好了,要找能打敢拼的,他小时候连裆裤的一个兄弟就很不错,十七八岁就敢拿刀砍人,是个猛将,再带上足够的钱,再来闯荡丝绸之路。

    可这人一旦上了道啊,心里就像猫抓似的,恨不得马上就做一笔生意。

    一旦这个想法滋生出来,就再也放不下了,本来都买好回连云港的火车票,花了整整200块钱,可心里这个抓心挠肝,一气之下在登车之前,把火车票给撕了。

    而这时的杨建中,也已经脱胎换骨一般,说起贸易头头是道,各种运输套路也是门清一片。

    放眼新缰,其实到处都是可做的生意,他也从那些倒爷身上套出不少消息,即便新缰本地,也是有地域上的差别的,有些地方是沙漠,有些地方是草原,有些盆地,有些高山。

    就好比维族老头最爱做的一项生意,卖茶砖,叶子烟,一匹毛驴,一匹骆驼,在乌鲁木齐进货,就卖到库尔勒,逛草原,进毡房,也能挣到不少钱。

    而这边最好挣钱的地方,要属哪里呢?

    克拉玛依。

    那地方是一片荒漠,可地下面全都是石油,听人说那里有座黑油山,沥青铺满了整整一片山头,也是新缰地界最富裕的地区,那地方十几座大型油田,数不清的炼油厂,里面全是国企的工人,光是工人就十几万。

    这些凉州过来的倒爷们,如果干零售,拿到一批好货,都会选择克拉玛依。

    到厂矿里摆摊,那些工人也比维族老头有钱多了,出手大方得很,只要有好货,到了那个地方根本不愁卖不出去。

    许多急于挣钱的倒爷,初出茅庐的,都会选择克拉玛依走一遭。

    而运输方面呢,还有一个窍门。

    爬货车。

    一分钱不花。

    带的货物还多。

    兰新铁路,从兰州到乌鲁木齐,然后从乌鲁木齐往阿拉山口方向走,到昌吉,在石河子后面的奎屯分路,有一条铁路专线经过克拉玛依,一直到北疆的阿泰勒。

    跟范阳他们走的是同一条路,天山北道。

    范阳他们也是经过昌吉,石河子,在精河县分路,往上是阿拉山口,向下,沿着伊犁河谷进入霍尔果斯口岸。

    而去克拉玛依,则只在稍稍靠前的另一个县,奎屯县,分路。

    都要沿着班通古斯大沙漠走一段。

    范阳他们是路过沙漠,往克拉玛依就是进入沙漠。

    克拉玛依里面大量的油田,炼油厂,乌鲁木齐这边水磨沟工业区的硫磺,煤炭,都要经过这条铁路运进去,全是敞篷火车。

    一个人,提两个大包,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坐客车,到水磨沟工业区火车站,看到有装煤炭的火车,就把货往上面扔,保准是到克拉玛依的,上去带件军大衣,备足干粮,上去睡一觉,车停了绝对就是克拉玛依。

    简直完美。

    想到就做,他琢磨着身上还有两千多块钱,足够完成这一壮举。

    而如何进货呢?

    如今的杨建中,也不是当初那个愣头青了,最好的货源地,不在中西亚国际市场,而在火车站。

    此时的火车班次并不多,乌鲁木齐一天到站的火车,两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只有两班白天,一班从河南郑州过来的火车人是最多的,晚上8点多到站,而另外一班凌晨两点,这些倒爷为了省钱,通常不会去住旅馆,就在火车站外面囫囵睡一觉。

    这就很方便淘货了。

    这边也有很多职业淘货人,会在火车站就找到那些倒爷看货,觉得好,就会花钱买下来。

    那些倒爷也挺愿意的,到站就出手,马上又赶火车去下一趟,本钱越滚越多,生意就慢慢做大,之后就可以组建自己的车队了,买几辆货车,全干大生意。

    杨建中花100多块钱,买了两个蓝色旅行包,举了个收货的牌子,也像模像样的守在凌晨两点的火车站,一个一个倒爷的搭讪,打开包裹看货。

    最终他看上了一批广州产的墨镜,一批丝巾,还买了几十块电子表,觉得工人爱赶时髦,这些东西拿过去肯定好卖。

    为了稳妥起见,还购买了一批漂亮的丝袜。

    这也相当于倒爷行当里默认的保本商品,进货价1.5块钱一打,一打12双,这两年好卖得很,拿过去翻个对半没有问题,大家都爱穿。

    找不到卖什么,卖这个准没错了。

    这些花掉了1000多块钱,他估计着全部卖完,能让自己的本钱翻上一番,还可以顺便收点克拉玛依的无花果回来卖。

    挣多挣少其实无所谓,就当练练手了。

    剩下的钱,去二手巴扎上淘了一件军大衣,一双劳保皮鞋,一床羊皮毯子,这个可以垫在煤炭上面,免得自己弄得太脏,还带上了十几个馕,盐巴,豆瓣酱,一把西瓜刀,两把随身的剔肉小刀,羊肉干,一顶羊皮帽子,做好了艰苦抗战的准备,就该讨论出发的问题了。

    可他找不到路,还需要一个引路人,雇佣一个导游。

    这个花不了几个钱,乌鲁木齐火车站有个丐帮,专门捡矿泉水瓶子的,很多维族小孩,爬火车都是一把好手,从哪儿进,从哪儿出都门清,也有专门跑克拉玛依这条线的,几十块钱就可以雇佣一个维族小孩儿,跟自己跑一趟。

    但这个人,一定要选好。

    年龄最好不大不小,十一二岁最好,要打起来,自己能干得过的。

第三百四十九章:克拉玛依

    90年代的公共交通,尤其是跨省出行,火车上是当仁不让的主力交通工具。

    到不是杨建中不想花钱去坐客车,而是太难了。

    要乘坐新缰的火车,那可是一把辛酸泪,满纸荒唐言,速度又慢,行程又长,动辄几千公里,遇到每年的**月份,百万采棉大军进入新缰,就连吃苦当吃饭一样平常的倒爷们,提到火车也得齐齐打个哆嗦。

    许多人上车就往座位底下钻,可钻进去容易,想出来就难了,迫不得已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座位底下。

    过道上,卫生间,行李架,可谓是无孔不入。

    一趟火车下来,不死都得掉层皮。

    还有大部分人根本就不买票,想做倒爷,都得练就一身爬火车的本事,还要和查票的斗智斗勇。

    以为到了乌鲁木齐就好过吗,错,这恰恰才是磨难的开始。

    南疆到北疆,相当于跨越浙江,安徽,还得加上河南,足足三个省的距离。

    偏偏运力又无比紧张,恰逢5月份建设兵团招兵季,那些火车都被兵团整车皮的包了,想坐客车根本没门儿。

    反而运煤炭和硫磺化肥的货车,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找得到路,最好找辆化肥或者粮食之类的火车,400公里,备足干粮,舒舒服服睡上两天就到了。

    可是想要找个好的向导,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着范阳人多势众,兜里有钱,什么都有人照顾,杨建中独自一人,很快就体会到了社会最底层的辛酸苦辣。

    90年代的火车站是个什么地方?

    龙蛇混杂。

    没有人敢带着一副金耳环大摇大摆走过广场。

    一群一群的流浪儿童,就像山坡上的疯狗一样,提着个塑料口袋,火车还未停稳,用堪比铁道游击队一般的身手,翻进火车,哄抢矿泉水瓶。

    这些流浪儿都是爬火车的高手,什么路线都是门清,还可以帮忙提包。

    手里拿到货了,身上钱也不多,火车站也混得比较熟了,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很快,杨建中便找到了一个维族小孩,名叫艾尔肯,14岁,带顶小花帽,约定30块钱,陪同他一起爬到克拉玛依。

    艾尔肯小小年纪,瘦得跟个小鸡仔子一般,却是个老江湖了,大字都不认识一个,却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三岁就帮家里放羊,7岁就被人拐骗到火车站要饭,带他的是一个扒手老头,偷钱包抓进去了,他就一个人流落在外。

    杨建中看他邋里邋遢的样子,带他去吃了一碗酸汤水饺,就让他死心塌地了,帮忙提着大包,两人就踏上了前往克拉玛依的旅程。

    原本计划两天的路程,却因为爬错了车,中途换车时搞反了方向,原本都到石河子了,两天之后,竟然原路返回到了乌鲁木齐。

    把杨建中气得七窍生烟,拎着他打了一顿。

    两人没法,又只有重来一次,四天之后,终于到达了克拉玛依。

    一路上两人干粮吃完,到别人地里偷过苞米,挖过红薯,在半夜的火车站捡柴生火,晚上共盖一条毯子,也曾爬在火车上迎风呼喊,倒是建立起了一些感情。

    到地儿了,该分别了,却发现艾尔肯两眼通红,一脸不舍的样子。

    杨建中拿出约好的30块钱,也感到好笑:“你个王八蛋,来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我,我说什么了嘛。”

    “算了,你个小王八羔子。”

    拿着三张10元纸币,把艾尔肯的小花帽给摘了下来,将钱放在帽子里扣上去:“拿着钱回家去,别在外面浪了,外面有什么好的,饱一顿饿一顿舒服么?”

    拎起三个大包转身就走。

    两包货物,一包生活用具,原本两人分担的重量全部压在肩头,让杨建中走得格外吃力。

    突然手上一轻,艾尔肯毕竟是个小孩,虽然被杨建中打了一顿,脸蛋上扇出几条五爪印,可毕竟是个孩子。

    六天的患难,让他产生依赖,再加上杨建中对他还算不错,两人在石河子吃半斤一碗的牛肉拉面,还加两块钱牛肉。

    一路上烟也不缺。

    艾尔肯固执的提着包不放。

    杨建中也无可奈何,就被他黏上了。

    克拉玛依是一座完完全全的工业城市,工业格局在全国都无出其右一座建立在戈壁滩上的城市。

    位于新缰第二大沙漠,班通古斯大沙漠东部的一片戈壁滩上。

    原本这里是罗布泊一般的不毛之地,人烟罕至,寸草不生,1955年,一个放羊的老汉推着一车羊粪在戈壁滩里迷了路,无意间发现一座山丘上面在冒着滚滚黑油,上报国家,发现了独山子千里油田,储量上亿吨。

    这座油田开发了几十年,在戈壁滩上建立起了一座城市。

    拥有一条仅次于大庆油田的石油石化产业链,十几万石油工人。

    而这里除了石油,几乎什么都缺,无论蔬菜还是水果,布匹或者衣服,物资全靠进口,物价是非常的高。

    几十年的沉淀,生活在克拉玛依的石油工人已经养育出第二代,那些年轻人对时髦的东西非常喜欢,3块钱一副进货价的墨镜,能卖到10块钱,袜子更是第一天就卖光。

    让杨建中悔恨不已,货物搭配还应该更加大胆一些。

    他这批货,就在工厂门前摆地摊,只用了两天就卖光,身上4000多块。

    看得到利润,艾尔肯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有个跟班也挺不错。

    走到克拉玛依,就离边境不远了。

    1958年建市,几十年来,让这里成为了北疆戈壁,连接阿尔泰地区的另一个贸易集散中心。

    货物流通也很频繁。

    赚到钱后杨建中并没急着离开,带着艾尔肯到处寻找新的商机。

    很快,另外一个项目进入了他的眼里,贩卖皮毛。

    在这里,他同时了解到了阿拉山口,喀什,阿泰勒,霍尔果斯口岸的边境贸易。

    而另外一个发现,更是让他欣喜若狂,克拉玛依的市场上经常有些牧民,拿着零散的藏羚羊,鹅猴羚的皮毛过来售卖。

    只要运到各大边境口岸,就能卖上一个不错的价钱。

    可怜杨建中,居然连这是偷猎犯法的都不知道。

    就把全副身家砸了进去。

第三百五十章:想不想挣大钱

    在克拉玛依的顺利,极大的滋长了杨建中的信心,把范阳的告诫扔到一边,也把当初那些倒爷的告诫扔到一边。

    危不危险,犯不犯法都另外两说。

    关键的是,他被骗了。

    克拉玛依的羚羊皮交易频繁,藏羚羊的皮毛最贵,一张能卖到1000多块钱,都是这些盗猎份子开着吉普车,从青海打过来的。

    而除此之外,阿尔泰山的草原上有种鹅喉羚,皮毛也很优质,市场价格在300元一张的样子。

    但这不能乱打,只有草场上的公社,每年能组织牧民打上一些,这个是有相关指标的,其他的人乱打,就会当盗猎处理。

    还有牦牛皮,整张在500元左右,山羊皮,整张50元左右。

    杨建中为人机灵,四处打听,很快便认为这个生意值得做,因为除此之外,克拉玛依也没有什么值得贩卖出去的。

    要让他空手返回乌鲁木齐,又挺不甘心,最稳妥的办法是购买一批山羊皮,或者羚羊角,弄回乌鲁木齐不说别的,几百块钱路上的花费肯定能赚回来。

    当逛到皮毛市场角落上的时候,一个维族老头鬼鬼祟祟,穿件山羊夹袄,把他往旁边一拉:“小伙子,羚羊皮子要不要,价格便宜。”

    “有多便宜?”

    “150一张,鹅喉羚的皮子。”

    杨建中紧张起来,直觉告诉他,这是遇到非法偷猎的人了。

    但此时的皮毛市场管理混乱,鹅喉羚到多不少,还没有向后世一样被列为珍惜保护动物,公社的人打,就是合法的,其他的人打,就算偷猎。

    而偷猎的价格自然便宜,还以为捡到宝了,被那个维族老头拉出市场,牵着毛驴,徒步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处沙窝子。

    看到这沙窝子,杨建中就觉得有点靠谱了。

    一般维族人住木楼,只有回回才住这种沙窝子,穷得掉腚,两个回回看到维族老头带了客人回来,还招待他喝了壶酥油茶,拿出一大堆皮毛,山羊皮,羚羊皮,牛皮,骆驼皮,甚至还夹杂着两张狼皮筒子。

    叫价150块钱一张。

    杨建中看这架势,就完全相信了。

    其中有二十几张鹅喉羚的皮子,表面呈一副柔软的金黄色,下腹部一圈白色,他还挺费心的查看了一番,用口水捻着羊毛搓碾了一番,没有染色的痕迹。

    再三辨认,得出一个结论,皮子是真的。

    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以120块钱一张,兴高采烈的购买了26张鹅喉羚的皮子。

    装满两个蓝色旅行包,和艾尔肯一人背上一个,临走时那个维族老头再三叮嘱,千万不要在克拉玛依卖掉。

    杨建中自然是点头答应了。

    鹅喉羚的皮子,即便克拉玛依的市场价,也在300左右。

    这批26张,花了3100块钱,那两张狼皮筒子还送给了自己。

    北疆的狼,都是些灰狼,沙狼,狼毫就跟倒刺一样,完全不值钱,背在包上还能闻到一股臊臭,走没多远就把两张狼皮筒子扔了。

    剩下那26张鹅喉羚,弄回乌鲁木齐可就是8000块。

    短短十来天,从2000块的本钱翻到8000,这来钱也太快了。

    急着赶回乌鲁木齐出货,杨建中就不打算再坐铁皮火车了,到克拉玛依客运中心,搭乘班车到石河子,再转车一次,就能回到乌鲁木齐。

    和艾尔肯两人躺在柔软的皮毛上面,两人买了票,就在客运中心等车。

    这时候,旁边三个少数民族,外加两个汉族人,也在这里等车。

    那个为首的少数民族,就是阿布都哈里.哈孜.艾买提,这五个人才是正儿八经的盗猎份子,挨着杨建中和艾尔肯坐着,鼻子一抽抽,就闻到股羚羊皮的臊味儿。

    “小伙子,你做皮子生意的?”

    杨建中刚开始并不回答,可无奈等车要足足好几个小时,被艾买提连诓几次,就给诈了出来。

    艾买提一拧大胡子:“要做皮子买卖,我们几个可是祖师爷的水平,你什么皮子给拿出来看看?”

    杨建中听艾买提刚说自己都在打羊子,看起来也的确是个行家。

    再加上自己心里实在没谱,看了看左右,就把包给打开,扯了一张皮子出来:“那你帮我看看,这张皮子能值多少钱?”

    艾买提和另外两个少数民族,把脑袋探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艾买提鼻子一声冷哼:“一毛钱也不值。”

    “啊?”

    杨建中一口寒气爬上背心。

    他心里始终还是有点担心,此时被艾买提一口说破,连声问道:“难道我的皮子是假的吗?”

    几个少数民族笑了。

    给杨建中一一道来。

    羚羊皮子为什么值钱?

    其实皮子,一分钱不值,皮子太薄,毛不值钱,太短。

    唯一值钱的是皮子里的绒毛。

    这个绒毛是夹在皮和毛中间的细细一层,是用来纺织的,就跟山羊抓绒一样。

    要用一个特制的手套,在上面慢慢的抓,一张皮子能刮二两绒,二两绒就能卖到三四百块钱。

    如果卖到欧洲,二两绒能卖到好几千。

    而剩下抓了绒的皮子,一分钱都不值。

    还问他是不是在回回手里买的?

    居然会上这种当,都是回回耍得不能再烂的把戏了。

    杨建中如遭雷击,还始终不肯相信。

    艾买提看他这幅德性,给旁边的人打个眼色,另外个少数民族拿出半张真正的鹅喉羚皮子,给他一看。

    明白了。

    果然是被骗了。

    别人的皮子一摸上去,就软软的一片,里面那层雪白细腻的绒毛,紧紧的贴在皮子表面。

    而外面,才是一层金黄色的毫毛。

    慌慌张张,把26张皮子拿出来全部检查一遍。

    哪里有半点绒的踪迹?

    杨建中气得要死,带上艾尔肯回到那个沙窝子,哪里还找得到人。

    把戏被拆穿,杨建中才明白,自己被两个回回,还有一个维族老头下套了,用最低劣的把戏将自己耍了。

    3100块钱就这么没了?

    而口袋里只剩下三四百块。

    杨建中失魂落魄的回到汽车站,心里那个恨啊。

    而艾买提他们还没走,几个人站在客车站外面,看到杨建中这幅德性,就过来说道:“小伙子,想不想挣大钱?”

第三百五十一章:麦德维丘克

    而另一边,阿拉布莱罕广场,那栋欧式的小洋楼,实际上是前苏连土耳其斯坦军区,第34潘左诺夫摩托化步兵师,名下的一处房产。

    前苏连总共**军区,最鼎盛的时期,巅峰兵力曾达到了1300万人之多。

    1300万?这是一个恐怖的数字。

    所有的西欧国家,加上整个北美,所有的军队加起来,也远远不及这个数字。

    即便到了80年代,也还有530万人的陆军人数。

    其中的土耳其斯坦军区,后来改为中亚军区,因为一场阿富汗战争,在这里陈兵百万,苏连解体之后,中亚五国各自继承了所在国的苏连部队。

    哈萨克斯坦继承了6个摩托化步兵师,近卫第34,第35,第43,第78,第96,第213摩托化步兵师,还有一个坦克师,红旗第44坦克师,还有一支独立的火箭军,四个边防旅。

    其中4个摩托化步兵师,还有一个坦克师,包括那支火箭军,都集中在阿拉木图。

    每个师的驻地,都有自己的信息化火控雷达,装备有萨姆-6,萨姆-7,独立探测的履带式防空导弹防御系统。

    总的兵力超过10万人。

    只有300多平方公里面积的阿拉木图,却拥有着8个庞大的师部驻地,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公共面积,光是军费开支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

    毫不夸张的讲,阿拉木图随便哪个角落,都能看到穿着灰色军装的厄罗斯大兵。

    也是那巴耶夫的心头大患,一直在裁军,要么就是把这些步兵师,整建制的调离阿拉木图,安插到其他偏远地区。

    事实上,目前的东欧联邦各国,都在为如此庞大的军队人数抠伤脑筋,整个东欧地区,都陷入了一种猛烈的裁军模式当中。

    短短几年过后,前苏连的军队就被遣散了十之**,想要靠近欧美方向,取得西方国家的经济支持,必须裁军。

    厄罗斯与米国达成了和平协议之后,双方约定,潜伏在对方近海的赫潜艇主动浮出水面,西雅图海岸,一艘前苏连北海舰队的阿库拉,ssbn台风级战略赫潜艇,居然在西雅图不足50海里处冒了出来。

    让米国人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艘潜艇,从创建之初,就是为了保证“互相毁灭原则”,被设计出来的。

    上面搭载的弹头可以摧毁200座城市。

    这条潜艇上长满了浓厚的海草和青苔,机组人员只有36人,潜伏在一条600米深的海沟里,没有任何补给,在暗无天日的水下潜伏了整整半年,并且来去自如。

    这条潜艇靠岸,米国人光是拆除这条潜艇,就花了22亿美元。

    大规模的裁军,也产生了严重的混乱,导致苏连解体后,长达十余年的军队乱象。

    阿拉木图的6个摩托化步兵师也是人人自危,拼了命的捞钱。

    大胆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

    而另外一边,瓦尔西里大街,驻防站,这里是哈萨克区与阿拉木图主城区的分界点,派有重兵把守。

    麦德维丘克少校,就是恬不知耻,当街向范阳索要贿赂的那位。

    名字叫麦德维丘克.努尔加利耶维奇.塔斯马加姆别托夫。

    他是阿拉木图近卫第三十四摩托化步兵师,第9独立营的一名副营长,率领着一个连的兵力驻守在这里,一辆t-64,旁边还停靠着一辆迷彩色的bmp-1,这两样镇场子的家伙堪称恐怖,他也乐于看到对方震惊的神色,今天运气还不错,驻守一天,得了两条万宝路,60英镑,还有300多美元。

    撩开手腕上的卡西欧手表,看了下时间,跳上路边的一辆敞篷嘎斯军用吉普,上面搭载了三名士兵,驾驶位的汽车兵问道:“回家么?长官。”

    “阿拉布莱罕广场。”

    十多分钟之后,来到阿拉布莱罕广场。

    哈萨克斯坦有着几十年的属国历史,也和苏连的其他国家一样,阶层制度明显,既有着严苛的各种基本政策,也有着特权阶层的优越福利。

    阿拉布莱罕广场,就是这样的一个特权区域。

    这里住的全都是部队大佬,一排排整齐的欧式花园洋楼罗列在街道两边,还有着整齐的绿化带,载着麦德维丘克的嘎斯吉普,很快找到最末尾的一栋洋楼,这背后就是第34摩托步兵师师部驻地,在这里交易可是非常安全。

    看到台阶前的几个脚印,麦德维丘克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撑着扶手跳下车去,带着三名士兵上前把门敲开。

    没过一会儿,两名士兵就提着几个大包出来了,将后排堆满,扬长而去。

    麦德维丘克嘴里叼着一支雪茄,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身前的茶几上摆着那条已经拆开的中华香烟,只剩4包。

    也就是说,少了6包。

    艾买提和另外两个少数民族,脸上的桀骜已经消失不见,和杨建中等人并成一排,头也不敢抬,规规矩矩的紧靠墙壁站立,目光凝视脚尖。

    只有那个被称作海哥的汉族男人,坐在麦德维丘克旁边的沙发上,额头已经见汗,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跟麦德维丘克讲着什么。

    然后海哥一根指头,居然指向了自己身上?

    ……

    而另一边,范阳很快就把杨建中的事情抛到一边。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中哈边境,完全是被两座大山拦腰截断,伊犁河谷一条通道,阿拉山口一条通道,而除此之外呢,莽莽大山,可即便珠穆朗玛也能被人攀登,区区五六千米的海拔,自然拦不住。

    尤其是本地的原住民,这些高山地区的游牧民族,性格坚韧得就像山羊,根本不需要借助任何的辅助装备,就靠两双赤脚翻越高山,这种走私贩子想要抓住那是相当的困难。

    可这都不算什么。

    厉害的是走私两字都写到他们脸上了,还敢大摇大摆的进入阿拉木图。

    背后没有金主是不可能的。

    即便范阳走到阿拉木图,也得分外小心。

    也是实在放心不下,赶紧注册好公司,就要原路返回阿拉山口,租用商铺。

    第二天就不敢再耽误了,带着伊凡到工商部门办理注册公司的相关手续。

    这边已经全面实行公司法和公司制度,跟中国如出一辙,都是照搬的西方国家的框架,办理起来也相当方便。

    哈萨克斯坦的钱,是真不值钱,管理混乱,入境也没有资金限制,范阳身上七万多块,拿出三万块,汇兑了190万坚戈。

    整整190万。

    银行还挺贴心,送了个塑料手提箱,装满整整一箱。

    叶志明提在手里,感觉那是相当良好。

    先去租用了一个办公地点,找不到写字楼式的建筑,索性就租个铺面。

    200平米,一年的租金加保证金24万坚戈,折合人民币只有3000多块钱。

    拿着租房合同就跑到工商局注册公司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突变横生

    短短两天时间就走完流程,再到哈萨克斯坦人民银行开了个公司账户,将100万坚戈的注册资金打入账户,就坐等验资。

    还挺贴心的,给他们颁发了一个临时牌照,拿着这块牌照就可以到阿拉山口租用商铺了。

    但是范阳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会因为这个杨建中,而让自己进一步的落入了麦德维丘克眼中,甚至出动了秘密xx,把他的一切行踪掌握得清清楚楚。

    阿拉木图总共耽误了五六天,一切事务都已搞定,其实这个操作并不复杂,就是异地投资一个贸易公司而已。

    架构完毕,范阳就告知艾瑞克等人,明天一早就返回阿拉山口。

    大家就各自准备。

    晚上七八点钟,房间却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一看,是艾瑞克站在门口:“能邀请我进来喝杯茶么?”

    范阳呵呵一笑,知道肉戏来了,自己的苦工没有白费。

    “进来坐啊。”

    大军一看是艾瑞克,也是楞了一会儿,这个英国人平时深沉得可以,从不废话,明天要走了,却主动找了过来。

    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就想回避。

    范阳手一按:“不用,我们说什么你也听不明白。”

    毕竟两人是用英语交谈。

    这酒店是厄罗斯人开的,在这边的条件还算不错,房间里有两座沙发,茶几上放着免费的立顿红茶。

    范阳烧水给他冲了一杯。

    艾瑞克抿了一口说道:“你知道吗,波特兰先生对你的行为非常满意,但是还不够,让我转告你,希望你在花旗银行开设一个私人账户,未来会有一笔十万美元的汇款过来,希望你在阿拉木图架构一个综合类的贸易公司,扩充一下经营范围,在阿拉木图做出一番事业。”

    “阿拉木图?”范阳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知道英国人在想些什么。

    他甚至相信波特兰是故意到连云港物色的一名合作对象。

    就跟他布局哈萨克斯坦,必须找到伊凡一样,中国人的身份在哈萨克斯坦,有着各种制约。

    英国人在中国,也有着各种制约。

    他一路也是频繁试探,以范阳这么谨慎的性格,要让他一个人到阿拉木图,他肯定不会来。

    不可揣测的风险太多了。

    多斯特克口岸不一样,他大可以舒舒服服呆在中国,有这么一条线,守着多斯特克口岸的一个位置,慢慢出货就可以了。

    可以慢慢做大。

    要深耕阿拉木图?

    还没有那个实力。

    但并没有一口拒绝:“那我想问一句,这是波特兰先生个人的意思?还是代表着四十八家集团?”

    艾瑞克摇头道:“你想要知道得更多吗?”

    “想啊。”

    艾瑞克恶搞似的一耸肩膀:“这就需要去问波特兰先生了。”

    “那感谢,那请您代为转告波特兰先生,暂时不需要。”

    到了这个时候还跟自己打哑谜?

    况且才区区十万美元?就想让自己抛头露面?

    看到范阳竟然拒绝,艾瑞克似乎也不意外的样子:“那就多等一天,明天,有个人想见你,愿意等么?”

    “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请务必多等一天。”艾瑞克手上把玩着那串陆巡的钥匙,在告诉范阳,车在他手里呢,又炫耀似的亮了一下手臂上的肌肉:“晚安。”

    艾瑞克走后,大军问道:“那家伙怎么过来了?你们说什么?”

    “没什么,让我在花旗银行开设一个私人账户,给我汇款十万美元。”

    大军还没听懂什么意思:“十万美元?”

    范阳将烟头摁熄在烟灰缸里,砰砰,门外又传来两声敲门声。

    难道是艾瑞克?

    范阳去把门给打开,却看见一个厄罗斯籍的女人,30多岁,是这家旅店的老板娘,名叫阿芙罗拉,这几天也挺熟悉了,范阳跟他闲聊过不少阿拉木图的状况。

    此时阿芙罗拉脸上略有点怪异的说道:“楼下有你的电话。”

    “我的?电话?”

    这么快?

    只以为是艾瑞克安排的,也没多想,走到一楼的大厅里接起电话。

    一副很有磁性的男性嗓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中文名,范阳,对么?”

    说的俄语。

    “对,我是,你哪位?”

    “请你不要惊讶,我是一名在职军官,潘左诺夫第34步兵师,第九独立营麦德维丘克少校,想跟您打听一些事情,能耽误你一点时间么?”

    麦德维丘克?范阳只觉得有点印象。

    这不是英国人的名字。

    还是一名阿拉木图军官?

    艾瑞克安排的?

    要跟自己摊牌了?

    “嗯,你说。”

    “你的手下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叶志明的,还有一位名叫夏飞?”

    范阳心头一跳,这是自己的两名员工:“是,请问有什么事?”

    “非常遗憾的告诉您,这两位在奥利弗维萨大街,跟一名名叫伊凡.索罗夫耶维奇.伊万诺夫的哈萨克籍男子,因为寻衅滋事,已经被我方治安机构逮捕,方便耽误你一点时间么?”

    伊凡?

    范阳心里一惊,这三人怎么可能搞什么寻衅滋事?有人捣鬼?

    而正在这时,手下的另外一名员工,那名叫秦凯的小伙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满头是血,一看见范阳就坚持不住扑倒在地:“不好了,范总,咱们的人被人打了,被几个当兵的抓走了……”

    范阳放下话筒,赶紧扶住。

    秦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抓扯烂,被范阳扶住就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额头上一根足足香肠那么粗的红肿,斜斜的印在额头上,里面的淤血都已经发黑。

    一看就是被棍棒当头打的。

    秦凯一口淤血吐了出来,猛烈的咳嗽两下,稍微回复过来就把自己衣服撩起,整个盆骨的部位更是肿得惊人,将衣服撩开,满背的伤痕,显然是被人用棍棒抽打而致,盆骨的前扇部位,更是渗出一片血迹,范阳伸手去摸了一下,秦凯差点痛得昏死了过去。

    居然把盆骨都打骨折了。

    下这么重的手?

    到底是谁?

    手段这么残忍?

    范阳心中怒气喧天,赶紧把手拿开,一手按着秦凯的胸口:“你告诉我,怎么回事?”

    “我,我们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被打了,叶哥他们被人抓走了,你快,快救救他们,就我一个人跑了回来。”

    “伊凡呢?”

    秦凯脸上满是痛苦,回想了一下,摇头:“我不知道。”

    范阳回头大喊阿芙罗拉,让他帮忙上楼叫人。

    连叫两声,却没人回答。

    回头一看,阿芙罗拉手里拿着电话听筒放在耳边,一脸的惊恐,屯了下口水,指指听筒:“他说,让你接电话。”

    范阳一把接过。

    听筒里又传来那个充满磁性的嗓音。

    好整以暇的口吻说道:“现在,咱们方便谈谈了么?”

第三百五十三章:上车

    “好,不过我想当面谈。”

    对面的声音传来:“这是当然,只需要出门左转,你能看到我的。”

    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

    楼上的大军已经被叫了下来,忙着给秦凯检查伤势,不觉得手都有点微微颤抖。

    跟着范阳以来,大军简直换了个人一样,就自己独自一人,给范阳开开车,一路吃喝玩乐,根本没有起到应该有的作用。

    也慢慢的自卑起来。

    一直也想找个机会证明自己。

    可这里是国外,边境,自己那点水平,除了一腔孤勇,还剩得下什么?

    要国内那种环境,他相信还能护得范阳周全,一把短喷足够了,他也随时做好了豁出一条命。

    可到了这个环境,别说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可即便有,自己能做什么?

    到了哈萨克斯坦以来,任随哪个厄罗斯大兵都是人高马大,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样子,自己参军那两三年,这点三脚猫水平,即便单挑自己也没把握。

    更别提那些家伙手上的步枪和手枪了。

    发生什么,上就是送死。

    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

    “军哥,先别惊动其他人,切记,先帮我把他送到医院,别怕花钱,住最好的病房。”

    转身上楼,把大军背的皮包给拿了下来。

    秦凯被打得很惨,但头脑还很清醒,已经把事情的经过给大军简短的说了一遍。

    大概是晚上七点多,他们三人跟着伊凡,收拾了一下午的办公室,伊凡挺感激他们,请他们在奥利弗维萨大街外面的一处餐馆吃饭,被几个当兵的冲了进来,人人手里提着短棍,兜头罩面就是一吨乱打,打完之后把另外两人抓上了一辆吉普车,可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放了。

    范阳问他们有没有说什么?

    秦凯摇摇头:“说了我也听不懂啊。”

    “那伊凡呢?”

    秦凯抓着脑袋回想了一遍:“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为什么单独把你放了?”大军一把抓住秦凯的领子问道。

    范阳手一拦,从皮包里拿出5000块钱递给大军:“别问了,是让他回来报信的。”拿出一张百元人民币,交给阿芙罗亚:“帮我叫辆出租车,送我这位朋友上医院。”

    背起包就要出门。

    大军一挺胸:“我跟你一起去。”

    “那行,咱们随机应变。”

    说白了,范阳的前一世,也只是个老打老实的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

    挣钱全凭经验,和累积的人脉,跟随着机遇,一步步稳扎稳打。

    还两次大起大落,到了晚年,才挣下一份勉强拿得出手的基业。

    要让自己动手打架,两辈子加起来,也只有那么区区两三次。

    就这两三次,还得算上小屁孩时代的一次。

    心里也是没底。

    开始后悔不该到阿拉木图了。

    可他明知如今的边境贸易才是真正的暴利,在这边混个两三年就什么都有了,又鬼使神差跑了过来,真是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

    老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到底做什么大事?

    好在旁边有个大军,心里还是好了一点,两人出门往左一望,阿拉木图的基础建设非常差劲,路灯的覆盖范围严重不足,平均一两百米才有一座。

    四周已经黑漆麻乌,铁制的路灯柱子不高,只有三米多一点,挂着一个绿皮灯罩,照射范围,也仅仅只是路灯柱子的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圆圈而已。

    所以分外显眼。

    那路灯的光罩下面,停了一辆军用吉普,吉普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的人形。

    看来就是麦德维丘克了。

    两人鼓足勇气走过去,只见麦德维丘克穿着一身灰色军装,踩着及膝的高筒皮靴,腰上一根军用皮带,外面罩着一件黑色的军用大衣,头上戴着一顶大檐帽。

    就像民国时期的军统风格一般。

    还好,吉普车上空无一人,范阳安心不少。

    看见对方只有一人,走到10米左右,手一拦:“你在这里等我。”

    一个人走了过去,向麦德维丘克伸出手去,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千块钱递了过去。

    也没办法,遇到这种事情,他首先想到的只能是舍财免灾。

    一抬头,两人都是异口同声:“居然是你?”

    范阳回想起来了,这就是瓦尔西里大街向自己索要贿赂的那位,被自己一条万宝路给打发了。

    事后根本没当回事。

    而麦德维丘克也想了起来,看见范阳递过来的一沓钱,也不客气接了过来,一看是人民币,粗略一数,脸上的表情就很惊喜了。

    这些中国人是真的大方。

    一出手就是1千块。

    用玩味的眼神看了眼范阳,看来以后还应该多干几次。

    把钱往军装口袋里一放,就跳上吉普:“上车。”

    “去哪儿?”

    “喝杯咖啡。”

    范阳无奈上车,大军一路小跑跟了过来。

    而下一刻,让范阳怎么也没想到的事情发生。

    麦德维丘克抽出腰间的托卡列夫tt-3制式手枪,回头砰砰砰,对着大军脚下连开三枪,吓得大军抱头鼠窜。

    枪管还冒着硝烟,麦德维丘克好像干了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对范阳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吓到你的手下了。”

    打开扶手盒,拿出一张手帕捂了一会儿枪口,往腰间一插,拧着钥匙,发动机嗡的一声,被麦德维丘克弹射起步,带起一阵嚣张的轰鸣而去。

    嘎斯吉普是苏连二战过后,历史最悠久的军用吉普车,1954年由苏联汽车工业的顶梁柱,高尔基公司研发制造,大量应用在机械化陆军部队,两边连门都没有,头上也没有顶棚,目的就是方便射击,和车辆遇袭时人员快速跳离之用,想要遮风挡雨,只有后备箱里的一盏帆布顶棚。

    可这辆嘎斯69,虽然老旧,却拥有着原始的粗鲁性能,可谓越野鼻祖,搭载前置四冲程水冷发动机,动力强劲。

    麦德维丘克说去喝咖啡,却像个疯子一样,油门踩到底,车速飙到了80以上,这辆车没有顶棚,80迈的速度没有遮挡,扑面而来的风吹在脸上,让范阳心里砰砰直跳,紧紧握住扶手。

    遇到拐弯的地方,车辆减速,可一旦过弯,麦德维丘克又是一脚油门,3档踩到底,似在炫耀它的粗鲁。

    在夜晚阿拉木图空旷的街道上狂奔了十几分钟,才渐渐的慢了下来。

第三百五十四章:卷入旋涡

    范阳一路都在留心街道建筑,以防不测。

    转进一条大路,原本黑灯瞎火的街道,忽然明亮起来,前方一大片红蓝绿的霓虹灯光,路牌上写着列宁格勒大街。

    阿拉木图供电紧张,一天只供电6个小时,电压不够还经常跳闸,到了晚上9点统一熄灯,街道上的行人都会散去,而这边马上就到9点,还半点熄灯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已经六月,气温在20度左右,大街上的洋妞就已经穿起了短裙抹胸,站在街口大摇大摆的揽客。

    而那些霓虹灯的招牌上,无一都写着6ap字样,酒吧,在前面通常还得加上一句6ypлeck,艳舞酒吧。

    跟厄罗斯一样,改革之后,被压抑了多年的灯红酒绿,仿佛一夜之间就爆发出来,二战过后开放的女性观念,也助长了这一气势。

    上至莫斯科,下至小乡村,脱yi舞蔚然成风。

    往日的列宁格勒大街,到现在,却成了阿拉木图著名的销金窝。

    也不知道泉下有知,会不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车刚停稳,就有好几拨不同酒吧的人靠了过来,还有人抢着泊车。

    麦德维丘克一撩军大衣,露出腰间的托卡列夫tt-3:“败类,全都给我滚开。”

    很快这些人又一哄而散。

    反而带着范阳到了楼上的一处小酒馆,这里冷冷清清,坐在吧台的一个角落,叫了两杯伏特加加冰。

    “谢谢,我不喝酒的。”

    麦德维丘克把酒杯往自己身前一揽:“那给这位女士来杯柠檬水。”

    麦德维丘克本就高大,有185公分以上,怎么看,旁边的范阳都像是个待宰羔羊。

    “这该死的地方,到了晚上停电,只有到这里来了,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姓范,就叫我名字吧。”

    酒吧老板把另外一杯柠檬水调好,从木制柜台上滑了过来。

    麦德维丘克拿起桌上的伏特加,一口喝干:“听说你在帮英国人做事?”

    范阳也镇定下来,心知今天晚上人肯定没事,大不了出钱。

    看了下背后的一张标价单,跟中国的酒吧不一样,这边的喝酒传统是论杯卖。

    上面写了一大堆,都是一杯杯的威士忌,红酒,伏特加,再加上一些看不懂的调制酒类,价格不高,从100坚戈,到500坚戈不等。

    折合人民币1.5元,到8元钱左右。

    杯子也就是一般的啤酒杯,加上两块冰,只有半杯。

    在前几年,厄罗斯的酒价非常高,像这样的一杯酒,品质稍微好点,能喝掉工薪阶层半个月的工资。

    戈尔巴乔夫改革之后,西方的商品介入,到是让这群酒鬼好好的过足酒瘾。

    也正式因为这个,导致戈尔巴乔夫在早期的改革受到拥戴。

    范阳打开皮包,如今这个皮包可是满满的,除了自己还有三万多块人民币之外,还有几十万的坚戈。

    说起来几十万很多,可钞票面值大,1000一张,10万坚戈就跟人民币1万块钱一模一样。

    范阳拿出两万坚戈,放在吧台上。

    这些钱足够把麦德维丘克喝死在地:“算不上,我是独立的贸易商人,跟英国人只不过是合作关系。”

    看到桌上的一叠坚戈,麦德维丘克毫不客气,将钱拿起来数了一遍,只留下两张1000元的。

    而剩下的18000块,爽快的收进了自己包里。

    “不用紧张,这点我并不关心,我收到消息,你的手下在奥利弗维萨大街闹事,导致一人重伤,已经被我方羁押,关于这个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猖狂。

    实在太过猖狂。

    当街打人,现场逮捕,什么证据都不谈,直接抓人,动不动三到五年,这些人连借口都欠奉,嚣张到了这种程度?不是说中国人在这边备受尊敬和保护么?

    范阳即便是个泥人也有三分火气,本想搬出大使馆来指责一番。

    但很快,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别人敢当街殴打,暴力抓捕,就绝对考虑到了这个层面。

    “那可否为我指条明路?”

    麦德维丘克看了范阳一眼,不免还对范阳高看了几分,笑道:“因为违反了我国的治安条例,而且是非法入境,未来这两人可能会被递解出境,永久拒签,按照流程来说,明天就会通知贵国使馆方面了。”

    “光是递解出境么?”

    范阳明白了,这是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关于这种外籍纠纷,当地的相关部门实际上是没有执法权的,只能暂时羁押,然后移交给使馆人员。

    要递解出境,也是中方的渠道遣返。

    而要产生一点纠纷,那可以说太容易了。

    中间肯定还有无数波折。

    “递解出境还不够?那三到五年的监禁呢?”

    “抱歉,我以为贵国还没有相关的执法权力,证据呢,罪名呢?”

    “罪名还不简单,只要你愿意,zsxx够么?”

    xx?一股寒意从尾椎直冲脑门,背心很快就被冷汗浸透。

    看向麦德维丘克的眼神,也已经隐含恨色。

    说着麦德维丘克从兜里拍出一包中华香烟:“这可是从他们两人身上搜出来的。”

    范阳一看,脑袋就嗡的一声,这赫然就是那个胖子带进麦当劳的那批。

    一抹额头,只感觉手脚无力,是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个事情上被连累。

    也想不通zsxx,怎么会用香烟的包装?

    而范阳不知道的是,哈萨克斯坦zs香烟,基本上处于半公开的状态,即便被关卡或者巡逻的边防部队查到,也只会索取贿赂了事。

    哈萨克斯坦的边防旅也是**惊人,不仅不会查收,还会和这些zs贩子约定,提供方便。

    而中华香烟价值较大,也就意味着更多的贿赂。

    通常是一批香烟里面,只有一半的数目是xx,一半多以上是真正的香烟,递给查到的人两条,再加上一些现钞,就能躲过一劫。

    麦德维丘克一直在观察范阳的神色,看到范阳满头大汉,牙关紧咬,心里就坐实了大半:“眼熟么?”

    “我的确看见过。”

    “噢?你抽过这个牌子的香烟么?”

    “抽过。”

    “那你手上还有多少?介意让他回到他本来的地方么?”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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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国际倒爷介绍:
层出不穷的暴富商品。囤积与炒作之道。各国边境线鲸吞海吃的狼性商人。穿越回到1992年。重走茶马古道,西臧挖虫草,广西采珍珠,云南贩xx,腾冲倒翡翠。开办进出口贸易公司,打造实业帝国,借东欧剧变之机,远渡俄罗斯,罗马尼亚,乌克兰,捷克斯洛伐克。缅甸,印度,泰国。成就一代大亨。重生之国际倒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国际倒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国际倒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