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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慕流苏     重生田园地主婆txt下载     重生田园地主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二十九章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

    “爹,娘,我打算过几日等壮壮爹学堂休月假,让他陪我回去一趟。”梁锦兰急着想去看看三叔一家,尤其是锦曦那丫头的惨状,目光一转,当场请示道。

    “你们回去一趟也好,我昨日去拜访黄会长的夫人,正好赶上县城有名的蒋大夫过来请平安脉,顺便给峰儿奶求了一副药,你明儿回去一并捎带上。”

    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慢条斯理喝汤的杨峰娘出声吩咐道。目光扫向对面咪酒的杨副会长,杨副会长赶紧嘿嘿一笑。

    “夫人,难得你有心了。”

    ,猪,猪,岛,小说WOOM“哼,都老夫老妻了,还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孝敬你爹娘是我这做媳妇的份内事,这么多年了我都如此过来的,哪里要当你的谢!”

    “嘿嘿,夫人贤惠,为夫感激不尽!”

    “少废话,喝你的酒吧!”

    梁锦兰耳中听着婆婆也便是舅母居功的话,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嘎婆半瘫在床都十多个年头了,这个女人以打理铺子,相夫教子为由,一直不肯在金鸡山村待,也从未给嘎婆近身伺候过,那些媳妇该做的份内事都是丢给一个叫做桂花的中年仆妇去做。

    现如今当着舅舅的面故意这样说,这是在说给自己这个媳妇听呢,哼,想得美!

    “兰丫头,你过几日回去,待我多伺候伺候峰儿奶,多留住几日也无妨。”杨峰娘笑眯眯的端详着一旁略有走神的梁锦兰,笑吟吟嘱咐道。

    梁锦兰压下心里的不屑。乖巧的应了一声,含笑记下。

    孙记杂货铺子从关门停业的那日起,梁愈忠和锦曦就彻底闲置在家,就连县城和镇上的千里香小吃铺子,也是隔三差五才去转一趟就回来。

    金鸡山村人对梁愈忠家的这个变故,在震惊之余,抱各种心态的都有。

    面对周遭各种各样的目光和猜忌,锦曦一家人却是还如往常那样,除了少去镇上,其他还是该干嘛干嘛。

    “春柱子家两口子。大牛家两口子。二牛家两口子,崔孔雀他们,这一上昼呀,我把他们几家全给跑了个遍儿!”

    晌午饭前。锦曦正在内院的大槐树下面陪着老三老四耍。孙氏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进来。看见锦曦招了下手,过来迎面就说开了。

    “是嘛,说的咋样了?娘快坐下喝口水慢慢说!”锦曦兴奋的扶着孙氏坐下。将一旁早就备好的温茶放到孙氏手里。

    孙氏喝了口茶润润嗓子眼,笑着道:“他们一个个的,起初都还跟我打听铺子怎么说关就关了,我照着你们叮嘱的,故意卖了个关子没细说,只捡正经事跟他们说。”

    “他们一个个听说咱家要做批发采办的大铺子,紧急招募制作日用品的人手,待遇还开得那么好,一个个都乐意的不得了,都急着问我啥时候能来正式上工呢!”

    听到孙氏描述他们的反应,锦曦眯眼笑了。

    “娘,你回头再告诉他们,让他们七天后就来我家上工吧!”锦曦道。

    这回,她果断关了正在赚钱的杂货铺子,想该做批发,面对的顾客便不再是零售的百姓,而是大批量的商户。

    如此,在制作各种日用品方面,仅仅靠着梁愈忠等几个家里的人手,这生产力是远远供应不上的。如此,便需要招募人手,这些招募的人手,在正式上岗前,锦曦得对他们进行一系列的职业培训。

    ……

    “通过这几日的练手,婶子们都已大概掌握了这些日用品的制作技艺,这个结果真是让人欣慰。”

    七天后的傍晚,锦曦在侧院的花树果树下,结束了对春柱大牛他们这些招募者的培训后,对大家欣慰的道。

    尽管她们手艺还是很生疏,效率也不高,但是锦曦知道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得慢慢来锻炼。这入了门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闻言,他们也都一个个很是激动。大牛媳妇站出来道:“从前我们光是用着这些日用品,从没想过这背后的制作工序,如今这扑进来学啊,也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难嘛!”

    “凡事都是熟能生巧,会者不难。关键是,咱们有曦儿和梁三哥这样的好老师来手把手的传授!”

    崔孔雀激动道。爹娘年纪高已经做不动田地里的农活,她掌握了这门手艺,往后她可以把大小子也带进来,如此家里的田地给租赁出去,靠在在批发铺子里做工,就能养活全家呢!

    “嗯,孔雀妹子说的不错。曦丫头,梁三哥,接下来咱们几时正式上工啊?”二牛媳妇跃跃欲试的追问。

    梁愈忠看向锦曦,锦曦笑着想了想,道:“明日休息一日,后日正式过来上工。从后日起,开始计算工钱,按月支付。”

    众人欢欢喜喜的赶紧散去,把这个好消息迫不及待的带回家去跟家里人分享去了。这边,梁愈忠有些疑惑。

    “曦儿,你当真决定这么快就让他们上工?可是,咱们都还没有联系好那些售卖渠道啊!”

    “爹,联系渠道的事情,张掌柜,二虎舅舅和县城的大虎舅舅他们已经在暗暗筹备了,这和事情得费些功夫,咱们不急。”

    “眼下咱们迫切要筹备起来的事情,就是赶紧制做各种日用品。如今正处四月底,漫山遍野正是花草繁开的好季节。后日让他们正式上工,要做的头一件事情就是去山上收集有用的花花草草,储备足够的原材料!”

    ……

    隔日休息,孙氏准备了半篮子鸡蛋,和锦曦一道进村看望过月子的崔喜雀去了。

    “三嫂,你帮我劝劝她吧,怎么都不肯吃东西,她不吃东西,妞妞也没有奶,每天都是面汤搭配着米汤吊草养,妞妞夜里要饿哭好几回!”

    西厢房门口,孙氏和锦曦遇到了腰上系着围裙,正从灶房过来的梁愈洲。

    初为人父的他,一脸的疲惫憔悴,眼睛红红肿肿,一副严重缺乏睡眠的样子,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她这是做啥呀?还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孙氏一听就急了,压低声问梁愈洲。

    梁愈洲黯然点头,瞟了眼西厢房紧闭着的门窗,哑声道:“日日在那埋怨自己,夜夜的哭,说都怪自己使不出劲儿去生,才让儿子夭折,说一闭上眼就听到窗户外面有孩子的哭声,弄得我都神情紧张……”

    孙氏愕然,锦曦也是愕然,目光四下扫过一圈,觉得梁愈洲的话有点让人脊背发凉。

    “老四,我这带来些鸡蛋,你赶紧去给喜鹊弄碗荷包蛋来,我来劝她吃下去!”孙氏将手里的半篮子鸡蛋交给梁愈洲,又从梁愈洲手里接过一碗米汤。

    “三嫂,我真不晓得说什么好,喜鹊过月子,接了你家那么多吃食,这又拿来这么多鸡蛋……”

    “傻小子,跟嫂子还说这些生分话干嘛,赶紧去吧,我先进屋去看看她们娘俩!”说罢,大家分头行事,锦曦跟在孙氏后面进了西厢房。

    四月底的天气,外面阳光灿烂,鸟语花香,布谷鸟不时啾啾着从屋顶掠过,放眼田间地头,正是一轮热火朝天的景象。

    但是,这门窗紧闭的西厢房里,却是闷热中透出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浑浊的气味。

    崔孔雀头上裹着布巾靠在床头,睁着一双空洞的大眼睛盯着帐子顶棚,目无焦点的发愣子。

    因为当时难产,元气受损,她虽然在床上将养了小半个月,但是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苍白瘦弱,状态也不算好,眼眶周围都凹下去了,哪里还有半点月子妇人的莹白丰润?

    “哎呀,你这是在做什么?坐月子要多躺着,你这样老坐着当心将来落下腰痛的病根子啊!”

    孙氏进屋看到崔喜雀那样子,当即就轻声责怪起来,话音还未落,又一声哼哼唧唧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了。

    “嗯嗯……”那声音极其微弱,是从床尾的地方传来的。

    孙氏和锦曦赶紧朝床尾走去,小妞妞躺在小萝卜卷儿里,一双小手露在外面,黑溜溜的小眼睛睁着,粉嫩的脸颊上停着一只大蚊子。

    “哎呀,妞妞被蚊子给叮了个大包!”锦曦挥赶开那蚊子,将小妞妞抱了起来,小婴儿反而脸上顿时就鼓起了一个很明显的肿块,小妞妞哼哼唧唧着,也没哭,但是小眉头却皱得极紧。

    崔喜雀还是一副没能回神的样子,孙氏气得拍了她一下,“喜鹊,别再犯傻了,该想开的时候就想开些,你这样作践自己,老四和小妞妞也日子不好过啊!”

    “就是啊四婶,你看小妞妞多可怜,晓得你心里不好受,被蚊子咬了也不敢哭。她才多大点啊,还没满月呢,这小脸铁定又痛又痒,你就不心疼……”

    锦曦也皱眉埋怨道,并将小妞妞抱到崔喜雀的面前,塞到她怀里。

    “有娘的孩子像块宝,没娘的孩子像根草,你好好看看你闺女这小脸红肿的,还不赶紧弄点奶水来给擦擦消毒?”孙氏气得推了一下崔喜雀,这才把她给推得回过神。

    看到怀里孩子纯真无辜的小模样,还有那明显的红肿包块,崔喜雀眼泪当即就滚了出来,赶紧拉开衣裳,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总算是挤出了一点奶水给孩子抹在叮咬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锦曦的大胆决定

    翌日,天才刚刚放亮,大牛媳妇,春柱媳妇还有崔孔雀和桃枝她们就收拾整齐的来了锦曦家。孙氏和锦曦找出事先准备好的箩筐和麻线袋子,水壶和干粮也没有落下,妇人们说说笑笑着去了村子后面的金鸡山。

    晌午饭的时候,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梁愈忠和大牛,春柱这些男人们也来了山腰上,给妇人们送来热腾腾的饭菜和茶水的同时,顺手将她们上昼采摘的花草挑回家去。

    家里,董妈和简氏早在侧院里铺上了一个个大小形状不一的筛子,为晾晒,风干,以及筛选分类那些花花草草做足了准备。

    傍晚的时候收工,大家离去前,约好了小说WZHUzhuDAOCOM翌日的行程安排,这才各自兴冲冲的归家。

    夜饭后锦曦去后院的水井边洗头发,孙氏过来作陪并帮忙,一轮玄月挂在院墙上面,后院水井边的物事都披上了一层清淡的银光。

    初夏的虫儿在草丛间鸣叫,院子外面的田间水沟里,蛙鸣阵阵,空气中流淌着一股春末夏初的湿热之气。

    调试好了水温,锦曦俯身站在那里,将松开的秀发拂过头顶垂下来,孙氏在一旁用葫芦瓢舀了水,从发根一直淋到发尾。

    “董妈告诉我,说村里好多妇人瞧见大牛媳妇她们都跟着咱家做事拿工钱,采摘花草这类的轻松活计,一个个都眼馋着呢。上昼池塘里浆洗,都跟董妈这打听。问咱家还招不招人了?”

    孙氏心情很好,一边帮着锦曦淋水,一边轻声说着话。

    锦曦正用沾着洗发露的双手亲亲搓揉秀发,闻言轻声一笑,道:“以后说不准,眼下咱们家的批发铺子人手是够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的曦儿头发真好,乌黑光亮,跟锦缎子似的!”孙氏笑吟吟的帮着淋水,忍不住赞道。

    “这都是随了娘你啊。”锦曦笑道。

    “你和柔儿的头发都是随了我。柔软。你爹的头发用他资格的话来说,跟猪鬃似的。”孙氏笑起来,随即又打住了,抬眼望了眼院墙那边的月亮。轻叹了一声。

    “算日子。柔儿去县城你小姨他们那。也将近半个多月了吧?这半个多月来,她只言片语都没有捎带回来,咱们忙得也是没空顾她。不晓得她怎么样了!”孙氏轻声道。

    锦曦搓揉头发的手指微微一顿,自从那日文鼎登门正式拜见了老梁头他们,锦柔用两个蒲团来刻意刁难后,孙氏私下里找了锦柔肃然的问了一番。

    结果就是,锦柔死不知错,母女两个不欢而散,锦柔当夜就收拾了包袱卷要去县城。孙老太和梁愈忠都过来劝,劝不通,翌日天方明,梁愈忠便亲自驾车送锦柔和文芸去了县城,托付给孙大虎和崔喜雀他们照看。

    “娘,有小姨他们照顾,柔儿不会受委屈的。你若是放心不下,这两日让爹送你去县城探望一趟也无不可啊!去山上采摘花草的事情,交给我和桃枝表姨她们即可。”

    锦曦道,虽然从上回蒲团那件事情后,锦曦就彻底对锦柔失望了,但是,站在孙氏的立场,掌心掌背都是肉,锦曦能理解孙氏的牵念之心。

    孙氏心里应该是很想去看看锦柔的,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一边舀水给锦曦冲洗头发,一边轻声道:“过一阵子再说吧,这山上的花花草草可是不等人,等过了这茬,就要等明年的好时节了。”

    “再如你所说,有你小姨她们照看着,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锦曦莞尔,“娘能这样放宽心,我也就放心了。”

    “唉,娘有什么好要你操心的,倒是你自己,要操心的事情一箩筐,好多事情我和你爹只能干看着,干等着,又不能帮到什么!”孙氏叹息。

    锦曦默然,她知道孙氏所指的是什么。

    “算算日子,文鼎他动身去云州探母病,也有二十来日了吧?这段时日,他可曾给你捎带什么消息了没?有提什么时候回来吗?”孙氏忍不住询问道。

    “嗯,捎带过消息,归期还不能定。”锦曦随口支吾了一句,心下有点复杂。

    云王妃突然患病,文鼎一去就是二十多日,其间是音讯全无,毫无只言片语。锦曦让阿贵试着跟文鼎那边取得联系,却是一直没有结果。

    哪怕是那时候文鼎遭遇沧云埋伏追击,为了保全嫡系力量不得不四处转移的大半年里,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捎来只言片语,好让她知道他的存在他的安好。

    而如今这样的情况,已属反常。所以,这二十多天来,锦曦每一天都在等待中度过。

    哪怕家里事情再忙,铺子遭遇变故,锦曦在奔波操劳完一天的事情后,夜里坐在窗前,还是不能安静入眠。

    “娘,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锦曦突然道。

    “啥事?说吧!”

    “虽然知道有些草率,但是,我还是想去那边找他。”锦曦道,这个想法早在文鼎离开后十日,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锦曦就已经萌生了。

    孙氏果然如锦曦预想的,惊在当场。

    “你是说,你要去云州?那里跟咱这可是隔着千里之遥啊!”孙氏的声音有点发颤。

    锦曦默然,她就知道自己的话肯定会吓到孙氏。在孙氏小半辈子的旅程及概念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望海县城。

    那时候怒锦曦打算陪桃枝去府城,孙氏都是忧心忡忡。千里外的云州,人生地不熟的,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概念,已经完全超脱了孙氏的想象。

    锦曦反手抓住孙氏的手,清声安慰她。

    “娘,你别担心,我即便去也不是独自一人啊,我身边有阿财阿贵阿福阿旺他们啊,个顶个的都是练家子,有他们同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孙氏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端详着锦曦,月光下的闺女,清秀的脸颊比前段时日又消瘦了一圈,孙氏心窝里一疼,眼泪差点就要滚出来。

    “别披着湿漉漉的发,赶紧用帕子擦干了水!”孙氏抄起一旁准备好的干净松软的帕子包裹住锦曦的湿发。

    “这么大的姑娘家了,洗完头发也不晓得立即擦干,回头这月来月事又该闹肚子痛了,娘不在身边,可怎么办!”孙氏一边帮着擦拭一边轻声责怪道。

    锦曦感受着头发上传来娘亲手指的温柔,耳中听着她的责怪,心里暖融融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杨氏病倒的内幕

    第四百三十一章杨氏病倒的内幕

    “娘,这么说,你是准许了我去云州找文鼎哥?”锦曦惊喜问道。

    孙氏慈爱一笑,摸着锦曦半干湿的头发,道:“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娘再不放心,也得狠狠心。不过,这事等会夜里我还得跟你爹那说说,即便真要去,也得筹备一两日方可。”

    锦曦连连点头,但凡是孙氏答应了的事情,梁愈忠基本都不会反驳的。

    “好了,时候不早了,咱回屋歇息去吧!”孙氏刮了下锦曦的鼻子,娘俩个收拾了盆桶回了前院。岛>小说HuzHudAO/>

    隔日吃早饭的时候,锦曦便得到了梁愈忠的准可。

    “去云州找文鼎是其次,探望云王妃才是要紧!”梁愈忠在饭桌上如此道。

    “昨夜你爹和我琢磨了许久,冲着人家尚未谋面,就托文鼎捎带给你那么好的传家镯子,咱们也要知恩识好。”孙氏笑着接过话腔道。

    “不能空着手去,咱们筹备两日,搜罗一些望海这一带的土特产给人云王妃送去,礼轻情意重,也算是聊表咱家的心意!”梁愈忠又道。

    “哎唷,人家那是王妃,见过吃过穿过的东西是咱都没想到过的,何况人家还在庵堂里带发修行,曦儿带些俗物过去,这样不妥当!”一旁给老三老四掰白面馒头的孙老太笑眯眯插腔道。

    “那,依岳母看,咱们该捎带些什么去呢?总不至于让曦儿空着手去吧?”梁愈忠问道。

    孙老太端详了眼锦曦。呵呵一笑,道:“有其子必有其母,我们曦儿不远千里赶过去,为云王妃近身侍疾,冲着这份孝心,一切便已足够了!”

    梁愈忠和孙氏恍然,都将目光落到锦曦的身上,含笑注视着。

    可怜天下父母心,从云王妃对曦儿尚未谋面就送出意义非凡的玉镯这个举动来猜测,云王妃定然是不同于豪门大妇那种姻亲结盟的观念。

    在云王妃的心里。必定是一切以儿子文鼎的终身幸福为首任的。对于这样的母亲,给予她最好的回馈,就是曦儿的孝心和真心。

    锦曦抿嘴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垂下睫毛。相比较上一世对父母失败婚姻的恐惧。一直坚持独身主义的自己。有一日竟然也会在未来婆婆床前伺候,而且,还是如此的心甘情愿。

    真是世事蹁跹。心意难测。不过,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泼天的幸福。

    早饭后,孙氏照例和大牛媳妇春柱媳妇,崔孔雀以及桃枝她们去了后山山里采摘花草。

    锦曦因为再过两日就要动身去云州,且必定会耽误一段时日,于是,便趁着这两日,将香胰子,洗发的,洗澡的,净面的,还有很快夏天来临,驱蚊防虫叮咬的一些护理用品的制作工序,材料成分,注意事项,写在一只厚厚的本子里面,事无巨细。

    晌午饭后,锦曦暂搁下笔墨,伸展着手脚跟孙老太那边打了声招呼,便进了村子看望崔喜雀和妞妞去了。

    老梁家后院,老梁头的东厢房屋门紧闭着,对面的西厢房里,传来妞妞的啼哭声。

    锦曦推门进去,刚巧看到崔喜雀扶着腰正站在床边给孩子换尿布,脚边的地方搁着一只水盆,水花溅湿了周围一片。

    “四婶,你怎么下了地,我四叔呢?”锦曦一边进门一边问,往常给孩子洗小屁股换尿片的事情,都是梁愈洲在做,崔喜雀身子虚弱的厉害。

    “上昼就被你爷给叫出去了,那会子我在睡觉,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崔喜雀一边侍弄一边道,显然她是个生手,手忙脚乱的还不得要法,小妞妞一边啼哭一边死劲儿的瞪着细麻杆似的小短腿,崔喜雀根本就捉不住。

    “你赶紧上床躺着去,还是让我来吧!”锦曦不免摇头失笑,过去从她手里接过帕子。

    “曦儿,你一个姑娘家的,成吗?”崔喜雀迟疑了下。

    “嗨,还怀疑起我的能力了?我家老三老四那会子换尿布,我可没少在边上搭把手,就是瞧也瞧会了!”锦曦笑道。

    崔喜雀吁出一口气,笑了笑撑着腰挪上了床,气喘吁吁的靠在那里,目光跟着锦曦手里的动作看。

    “四婶真是脑子糊涂了,竟然都忘了那茬。还别说,看你这擦洗的动作,果真娴熟的很呢!”崔喜雀歪着头边看便记学边记边赞道。

    锦曦抿嘴笑着,动作轻柔却又麻利的捉住小妞妞乱蹬的双脚,捏住并轻轻抬了起来,柔软的帕子趁势塞进去,三两下就把她的小屁股擦洗得干干净净。

    “这天气眼看着就越发的热了,小妞妞的尿片要勤换,不然这娇嫩的小屁股会长红疹的。喏,你瞧,这大腿内侧已经红了一小片,家里有没有准备贝壳油?”锦曦问道。

    崔喜雀看到孩子的大腿内侧果真红了一片,又是心疼又是着急,道:“没准备那些,等会你四叔家来,我就让他买去!这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一上昼的都不见人影!”

    “四婶你莫急,我家还有些贝壳油,回头我家去被你送来先用着。”

    “曦儿,多谢你了,真是幸亏有你和三嫂过来,又是送吃的,又是帮我,不然,我都不晓得该怎么样了!”崔喜雀咬着唇,眼眶红红的道。

    锦曦明白崔喜雀的话中意思,自己家给予崔喜雀的帮助,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就连崔喜雀沉浸在丧子的哀痛中无法自拔,也是孙氏过来给骂醒的,崔老太和崔孔雀都没有做到。

    “快别说这些了,虽然分了家不在一口锅里吃饭,但我爹和四叔是亲兄弟。我们是一大家子人,理当互相帮助。说到这个,四婶你晌午饭还没吃吧?”

    锦曦问道,手下已经给小妞妞换好了尿片,并打了一个舒服的小萝卜包儿,竖起来抱在怀里轻轻的走动。

    “妞妞她嘎婆先前过来了一趟,等会再来给我送晌午饭,想必一会儿就要到了吧!”崔喜雀道,眼睛瞟了一眼那边的屋门。

    锦曦点点头,抱着小妞妞在屋里走动。可怜的妞妞。自打出生就很少被关注,爹忙得团团转,娘又是那副状态,小妞妞一直是躺在那里睡。醒了就望着帐子顶发呆。这会子被锦曦抱了起来走动。舒服的在锦曦的怀里舒展着小胳膊,小眼睛骨碌碌的转,四下打量。

    锦曦真是越看这小堂妹就越是喜欢。忍不住在她粉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崔喜雀靠坐在床头,目光一直跟着锦曦,看到这幕场景,崔喜雀憔悴的眼底,闪过一抹发自内心的感激和欣喜。

    外面的院子里很快就传来脚步声,随即崔老太的声音便传了进来,她过来给崔喜雀送晌午饭了。

    崔老太和锦曦打过招呼,便坐在床边将饭菜捧到崔喜雀的面前,叮嘱她多吃!

    趁着崔喜雀吃饭的功夫,崔老太收拾了屋子,并将小妞妞换下的几件小衣裳拿去后院洗了晾晒。等到一切收拾妥当了,这才回到屋子里,陪着吃饱喝足的闺女说话拉家常。

    锦曦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这就是娘家路近的优势所在啊!回想那时候孙氏初为人母,生了宿主过月子的那会子,孙老太远在几座山的山坳里面,一切全赖谭氏照应。

    生的又是女娃,孙氏性格善良绵软,梁愈忠憨厚愚孝,那样的月子可想而知孙氏是如何度过来的!

    “听年哥儿和二小子回来说,妞妞爷和妞妞爹,是去了村西头的老杨家吃晌午饭呢!”崔老太道。

    “啥?妞妞爹没跟我说啊!他竟然跑去了老杨家!”崔喜雀顿时惊诧薄怒起来。

    “曦儿,把妞妞给我,你赶紧去把青小子喊来,我让他去老杨家把你四叔喊回来!”崔喜雀气道。

    杨氏回村养病,崔家和老梁家都无人去探望。崔喜雀紧接着生孩子,老杨家也装作不知晓。

    本来这也就扯平了,可是,梁愈洲竟然跟着老梁头跑去了老杨家吃晌午饭,这是什么意思?崔喜雀想到就火大!

    锦曦愣了下,崔老太那边已经劝开了。

    “哎呀,早晓得你这样,我真是打死都不该死跟你说这话!你坐月子的人,别轻易动气嘛,妞妞爹没跟你说,铁定是有他的道理,等他家来你别发火,好好问问,看是怎么回事!”

    锦曦也抱着小妞妞朝这边走来,道:“四叔一贯都听四婶的,这趟指不定是爷那边有什么央求的,四叔才瞒着婶子你去了村西头老杨家!”

    崔喜雀柳眉缓缓松开一点,点了点头,转首又问崔老太,“娘,打听出来我二嫂到底患的什么病了没?我生孩子在床上躺了多少日,她也在床上躺了多少日,到底是什么病?”

    锦曦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崔老太,崔喜雀感兴趣的,也是锦曦疑惑的。

    崔老太闻言,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什么病?呵呵,这说来你就有点意思了!”

    “我前几日啊,就听村里好多人私下嚼舌根子,说的就是你二嫂杨氏的怪病,起初还不太信,也就没跟你这说。今日我遇上了她家隔壁的周家媳妇,一打听,嘿,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到底什么病嘛?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啊!”崔喜雀摇了摇崔老太的手,催促道。

    “心病,被她男人梁愈林给气出来的病!”崔老太道。

    “把杨氏留在长桥镇的宅子里,杨氏这边傻等着他那边站稳了脚就过来接,没想到都拖了小半年都没接。”

    “后来有风言风语传回来,这梁愈林啊,据说在枫林镇养了个外室,两人好得蜜里调油,不管上哪去都把那外室给带在身边。”

    “啊?”崔喜雀和锦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会吧?二哥被老梁家撵了出去,如今这吃穿用度,包括枫林镇那布庄二把手的管事差事可都是杨家人给的。他哪里敢生出这样的胆子来对二嫂?吃了雄心豹子胆吗?”崔喜雀惊愕道,但眼睛里却是燃起了亮光。

    锦曦翘着嘴角笑了笑,接道:“换做别人,至少眼下是不敢如此对二妈,但二伯是什么样的人?那是猴儿精,他那满肚子的坏水和小算盘,对他老子娘和兄弟都敢使,何况对二妈还有他岳丈一家呢!”

    崔喜雀表示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追问崔老太后文。

    “杨氏起初不信,后来从枫林镇传回来的风言风语更多,杨氏就搞了个突袭去了枫林镇,果真逮住个正着!当场就去跟那外室厮打起来,梁愈林护着小的,一巴掌就把杨氏给打得摔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崔老太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

    “你们猜猜看,那外室是个什么样貌的女人?”崔老太问。

    “要我看啊,那外室八成是个二八芳华的少女,不然就是个青楼女子,那样貌铁定比二嫂好了去了,二哥才如此豁出去的相护。”崔喜雀嗤笑道。

    “我倒觉着,那外室应该不是二八芳华的少女,二伯那气派那模样就摆在那里,好人家的姑娘是断然不会愿意让他糟蹋的。”锦曦也猜测起来。

    “至于青楼女子,二伯许是那里的常客,但还不至于为了个青风尘女子就把自己豁出去。我料想,这个外室,必定是个能体贴且懂男人心的女人,年纪应该不大但也不小,除了家世,其他各方面铁定都远胜过二妈!”

    “曦丫头还真是料事如神,果真被你猜对了七分呢!”崔老太竖起了大拇指,笑着对二人道:“可还记得当初兰丫头家来探亲,杨氏进进出出都带在身边的那个乳娘徐氏?”

    徐氏?崔喜雀和锦曦一听到徐氏的名字,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一双快要将衣裳给撑破的大奶子!

    “竟然是她!”锦曦微微眯眼,呢喃着。

    好多日不曾露出笑颜的崔喜雀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我的天,怪不得二嫂气病了,原来是身边的仆妇给撬了墙角啊!不过,。想想也是,就二妈那本钱,哪里及徐氏之两成,男人大都是喜新厌旧的,不怪二哥见异思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梁愈林的牛气轰天

    大家正谈论得兴起的时候,梁愈洲回来了。

    崔喜雀的脸色当即就耷拉下来,抄起身后垫着的一只枕头,朝推门进屋的梁愈洲那方向,就甩了出去。

    力气不足,枕头中途就坠毁在地,被梁愈洲抢先一把捞了起来,他一脸莫名的瞪起了眼!

    “又怎么了?”他皱眉问道。

    “你说怎么了?跑到外面去吃饱喝足,存心让我们娘俩饿死吗?你吃就吃,偏生跑去他老杨家吃,我素来跟你说的话,都是一个屁放了就放了吗?”

    &猪&猪&岛&小说{}{zhuzhu}{dao}{}    崔喜雀指着梁愈洲劈头盖脸就骂开了,锦曦抱着小妞妞,微笑着看着四叔被四婶收拾。

    “喜鹊,你干啥呀,两口子有话好好说,一见面就动武,吓坏了妞妞!”崔老太在一旁赶紧打圆场,又朝梁愈洲使了个眼色。

    梁愈洲用力抓了抓头皮,先前进门那一下的恼怒之色让这个黑堂堂的汉子咋一看似乎很凶悍,但是,很快你就会发现这个汉子在他的娇妻面前,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实熊。

    “我走的时候,给你做好了晌午饭,就扣在灶房的小锅里面。我当时还跟你说了,你还跟我咕哝了几句,我以为你是清醒的,说完就走了,敢情你那会子是在说梦话呀!”梁愈洲一脸的冤枉相。

    “我呸,我夜里给妞妞喂奶,就没睡好过,白日当然要补觉了,我哪还记得你跟我说啥来着,就咕哝了几句。”崔喜雀也有点心虚气短。

    但随即又柳眉倒竖起来。指着梁愈洲道:“你怎么去了老杨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还是被你爹牵着鼻子走,你难道都忘了我怎么跟你说的嘛?你怎么就不帮我争口气呢!”

    “哎哟,快别这样大声张了,仔细你公公听到!”崔老太急着拍了一下崔喜雀的手,按着她坐了回去。

    梁愈洲抱着枕头站在屋子中间,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似的接受崔喜雀的训斥,一句话也不插,直等到崔喜雀话音落,才开口辩解。

    “媳妇儿。瞧你说的。我哪里敢把你的话当耳旁风呢,你先别气恼,仔细伤了身子,容我把缘由说出来。你若是再要打要罚。我都不说半个不字。好不好?”梁愈洲咧嘴一笑,态度好得没法挑剔。

    崔老太见状放下心来,锦曦则是抱着小妞妞轻轻晃着。心道,这两口子过日子,还真是各人有各人的过法呢!

    纵观身边的这些夫妇们,梁愈驹对金氏,那只是单纯的繁衍工具。梁愈林与杨氏,也是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好的时候蜜里调油,闹的时候两口子像骑大马似的在地上翻滚着厮打。

    梁愈忠和孙氏,是典型的互敬互爱,凡事有商有量。而梁礼胜和桃枝,则是夫唱妇随,落到这梁愈洲和崔喜雀,则是典型的惧内宠内形。

    锦曦不免联想到自己与文鼎,两个人的性格中都有很大的一部分独立性,或许,正如她写给他的那首(致橡树)的诗,用举案齐眉更贴切些吧!

    锦曦这边稍一出神的当下,那边梁愈洲已经抱着枕头站在那里说开了。前面的内容跟崔老太打听来的八九不离十,梁愈林果真跟梁锦兰当初的那个乳娘徐氏勾搭上了。

    “……二嫂被二哥气得一怒之下回了村里娘家养病,二嫂的哥哥刚刚升任县城商会的副会长,据说一直忙得没空处理这事,只派家里的管家去了趟枫林镇,吩咐了二哥两件事情。”梁愈洲道。

    锦曦心里冷笑,杨副会长上任后确实忙得很呢,其中头一件就是拿她家的孙记杂货铺子开刷,公报私仇,嘿嘿,没想到自家后院却起火了,这就是报应吧!

    “二嫂的哥哥让人传话给我们二哥,头一件事情就是发卖了那个徐氏,第二件事情则是回村来给二嫂负荆请罪,并接二嫂去枫林镇同住。”

    “二嫂回村这二十多日了,也没见二哥回来,看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可是,这跟你去他们老杨家蹭饭,有联系吗?”崔喜雀横了眼梁愈洲,撇撇嘴道。

    “你别急嘛,让他接着说。”崔老太瞪了眼崔喜雀,起身招呼梁愈洲别站着,坐下来说话。

    梁愈洲朝岳母感激一笑,将枕头放还到床上,并从锦曦手里接过还睁着小眼睛的妞妞,黑堂堂的汉子用自己粗糙的唇,在小妞妞娇嫩的额头上轻轻蹭了下,满眼的爱怜。

    “胡子拉碴的,当心咯着妞儿!”崔喜雀眼底含笑,但嘴上说出来的话还是娇嗔。

    梁愈洲听出话锋,晓得妻子已经不恼了,嘿嘿一笑,抱着妞妞一屁股将锦曦拱开,自己坐到床沿边,对崔喜雀讨好的笑。

    锦曦哭笑不得,只得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二哥这回还真是牛气哄天哪,不止把他大舅哥杨副会长的话当了耳旁风,还在枫林镇的布庄分号的账上做了手脚,几乎是卷空了枫林镇布庄的银子,带着那徐氏去了湖海县呢!”

    “这事还没完呢,昨日二哥还给老杨家捎来了一纸休书,二嫂本来还说做做样子装病,这下是真的给气倒了,家里给兰丫头捎了信去,听说兰丫头和杨峰下昼也要回村!”

    崔喜雀抚掌,大声道:“嘿,我就喜欢看他们这样狗咬狗的戏码!”

    锦曦也是震惊的一波接着一波,连忙追问梁愈洲:“四叔,你可亲眼瞧见了那休书?”

    “是啊是啊,二哥那休书都咋写的?都罗列了二嫂那几宗罪名啊?快说说。”崔喜雀兴奋起来。

    梁愈洲无奈一笑,叹口气道:“二哥那休书,九成是找人代写的,写的那叫一个地道,老杨叔拿出来给爹和我瞧的时候,那手都还在抖,休书缺了一角,说是被二嫂给撕了吞进了肚子里去了!”

    锦曦和崔喜雀她们愕然,由此可见那休书写得,可谓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直接插进了杨氏的胸腔啊!

    “老杨家叫爷过去,是不是想把爷搬出来去镇二伯?想让他收回休书?”锦曦接着又问。

    梁愈洲朝锦曦这边点了下头,道:“他们那边唯一能使出的手段,就是许以利益,可二哥在那账上动了手脚,光明正大的卷着一大笔银子走了,还下了休书,明显是没了顾忌,老杨家自然也就没有好辙了!”“老杨家最终能想到的只剩下爹老人家,老杨叔拉下脸面亲自过来请,爹这几日关节炎发作,行动有点不便,就让我送他去了一趟村西。我把爹送到,坐了一会儿,就赶回来了!”

    “哎呀,这么说,这大半日的你还饿着肚子啊?”崔老太惊呼。

    梁愈洲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刚说了三个字:“我不饿……”肚子就突然发出一阵响亮的抗议声。

    “我这就去灶房把你给喜鹊温的那饭菜给你端来,大老男人哪能不吃东西呢!”崔老太说着,起身步伐匆匆的出了屋子,去给梁愈洲热饭菜去了。

    “真是个傻子,去都去了,横竖回来都要挨训,怎么也得在他家把肚皮给填饱啊!”崔喜雀娇嗔了句,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梁愈洲脸上轻戳了一下。

    “我这不是谨遵媳妇儿你的吩咐吗,餐饭不饱,只鸡不肥,媳妇儿跟那家不对头,我坚决不受那家的一针一线一饭一茶!”

    “呀,四叔的嘴皮子啥时候这样能贫了,我今日这趟来得真是时候,大开眼界了呢!”锦曦翘着嘴角打趣道。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家的叉什么嘴!”梁愈洲朝锦曦这边咧嘴佯装轻喝,锦曦捂着嘴笑,梁愈洲又被崔喜雀给戳了一下。

    “当着曦儿的面,你也没个长辈样子!快些说好了,我还有话要问你呢!”崔喜雀吩咐,梁愈洲赶紧坐正了。

    “你回来了,那爹还留在老杨家那边?”

    “嗯,老杨家现在是乱作一团了,再说,虽然爹把二哥他们驱逐出了家谱,可在那外面人的眼中,二哥休二嫂这事,怎么着作为一家之主的爹,还是得出面过问一二。我家来的时候,跟爹说好了,过些时候去接他。”

    崔喜雀点点头,很快外面就传来崔老太的喊声,梁愈洲将随着了的小妞妞交给崔喜雀,转身去了灶房那块吃饭。

    这边屋里,崔喜雀依偎着妞妞,一边跟锦曦这沉声道:“他老杨家那会子趾高气扬的,不把咱老梁家老崔家这些姻亲放在眼中,二嫂的哥哥做了县城商会的副会长,不说照拂咱们这些同村的亲戚,还带头打压,拿孙记杂货铺子开涮,弄得你家不得不关了杂货铺子,这会子可又想到了咱老梁家,也好意思拉得下那脸面!”

    “他们老杨家的人,变脸比翻书还要快,比谁都现实,这是他们家的传统。”锦曦不以为然道。

    “曦儿,这事,你怎么看?”崔喜雀问道,目光斜了眼东面。

    锦曦顿时明白过来她话中所指,也笑了笑,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道:“说句冒犯的话,我爷那人,是个把脸面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兰、曦交锋相对

    ‘这会子老杨家放低姿态过来请他出山主持,换做别人是铁定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但爷不同,他就喜欢这样出风头主持大局的事情。”锦曦似笑非笑道。

    换句话说,老梁头这个人,最喜欢那种能体现他存在感价值感的事情,哪怕是些破事,他也不拒。

    崔喜雀沉吟着跟着点头。

    “何况,当初把二房驱除出家谱的经过,咱们也都一清二楚,爷那是死命护着遮着盖着,后来实在遮盖不住,迫于压力才不得不忍痛将二房的名字给划去!他心里,一直都惦记着二房,这回这事,他九成会站出来!”锦曦分析道。

    崔喜雀痛苦的揉着头,道:“这才过了多久的消停日子啊,你爷自己掺和倒也就罢了,回头铁定得回来把你四叔,你爹,你二堂哥这些儿孙,全部给动员起来,烦!”

    从崔喜雀那出来,锦曦心里想着事情,脚下走得很快,过池塘塘坝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行人都没有留意,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锦曦才从恍然中回过神来。

    冤家偏生路窄,锦曦看到迎面在丫鬟的簇拥和搀扶下款款走来的俏美少妇,不禁以手抚额。

    “唷,这不是曦儿妹妹吗?我老远就瞧见你了,跟你招手你也没搭理,只顾着埋头赶路,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怎么了?”

    梁锦兰咯咯娇笑着,缓缓朝锦曦这边挪动三寸金莲。

    这个时候。刚刚过了晌午,村里人家大多吃过了晌午饭在家歇息过了,正是扛着农具开始出去干农活的时间段。

    所以,梁锦兰往这塘坝上款款走来,顿时将附近路过的村人的眼球全吸引来了。

    锦曦放下手腕,抬眼朝梁锦兰那边看去。

    梁锦兰几乎每回回村来,都是不一样的服饰不一样的发髻不一样的首饰。这一回,她穿的是一件桃红柳绿的水袖石榴裙,绣花鞋尖上挑着两只栩栩如生的大蝴蝶。

    乌黑的秀发挽成高堆的云髻,上面插满了各种朱钗吊坠。走动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瓜子形的脸蛋上。肌肤赛雪,莹润光泽,精心描摹的柳眉微微入鬓,大大的杏眼眼角微挑着看过来的时候。带着几分妩媚。

    鼻梁笔挺。唇不点而红。耳坠是两朵银光闪闪的芍药花,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灼人眼目的光华。颀长雪嫩的脖颈处,带着一只镶金的项圈。

    “听说。你们家的杂货铺子新近关门了?莫非妹妹你是在这事而犯愁?”四目相对间,梁锦兰翩然而至。

    她最享受这种被周围人观望的氛围了,挺直了腰杆,芊美如葱的手指执着一把小巧的仕女扇,正轻轻的打摇着,水袖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光滑的玉臂。

    锦曦笑了,道:“是啊,有小人在背后捣鬼,我家的铺子不得不关门,关门才会大吉嘛!”

    “哈,妹妹你还真是看得开呢,看开些好啊,有道是宁惹君子,莫惹小人,指不定接下来你们还得接着关门大吉呢,看开些好,省得回头什么铺子都没了,一窝子泥腿子打回了原形,好日子过到了头,一家人抱头痛哭可不好。”

    梁锦兰慢悠悠打着扇子,似笑非笑道。

    附近观望的村人们,都只看见这堂姐妹两人在桥上言笑晏晏,却都听不太清楚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铺子倒了,可以再起,打回了原形也不怕,只要人还在,就没有爬不起来的。”锦曦笑道,一点都没有梁锦兰预想中的,因为铺子关了而落魄愤怒。

    “难得妹妹你有这份心,很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以来找我,你也知道,我公公如今做了县城商会的副会长呢,只要他在位一日,定然不会忘记你们家的,定然会对你们额外照拂的!”

    梁锦兰皮笑肉不笑的道,一边紧紧盯着锦曦的脸,她做梦都渴望能在这个死丫头的脸上看到愤怒屈辱和不甘,她就是要在这个丫头的面前提那些事,给她的怒火浇上一把油,看看她还怎么装镇定!

    梁锦兰扇子半掩面,阴冷的目光从锦曦身后几步处跟着的那个垂手的瘦高个年轻人身上掠过。

    她认得这个叫做阿财的年轻人,他表面是锦曦这个死丫头的伙计,其实就是保镖。梁锦兰也打听了阿财他们的来历,弄清楚了阿财他们都是文鼎安排在锦曦这个死丫头身边的,梁锦兰看到阿财,似乎就像看到了文鼎,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恨!

    梁锦兰打量着阿财的当口,锦曦也一直在观察梁锦兰的神情。

    这女人,回来看她病了的娘只怕是其次,主要是回来看他们一家因为关了铺子而如何的落魄吧?不过,很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因为我们根本就不觉得落魄。

    “兰儿姐姐,听说二妈病了,你这趟家来,是回来看二妈的吧?”沉默对恃了片刻,锦曦突然话锋一转,笑吟吟问道。

    梁锦兰抬起下颚,嗯了一声,主要是回来看你们哭的呢!

    不过,自始至终,锦曦都是站在那里云淡风轻的微笑着,半点都没有羞恼和屈辱,梁锦兰倒有点失望了。

    “兰儿姐姐,刚才在村里还听到了关于你的孝顺事迹,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没想到姐姐你的孝道竟然到了如斯感天动地的地步,妹妹实在望尘莫及,所以方才这一路赶路都在闷头思考,才没有留意到你。”

    “我本来就很孝顺,何须别人赞叹?”梁锦兰傲慢的抬起下颚,“倒是你,离经叛道,自己不学好,带拾掇着你爹娘跟着你一道胡闹,不是那块料,还不守好自己的本分,学人做什么生意买卖!这下该哭了吧!”

    梁锦兰此话一出,身边跟着的几个丫鬟婆子都捂嘴笑起来,锦曦也翘着嘴角笑了。塘坝这头驻足观望的村人们都有些诧异,这说了什么好笑的,大家笑得那样欢。

    “是啊是啊,兰儿姐姐教训得是,妹妹我就是个离经叛道的,不懂得如何为孝,真该向姐姐好好学学。”锦曦打住笑,扬声道。

    “兰儿姐姐真是好样的,把自己儿子的乳娘开了脸送给自己的老爹做房里人,是不是体恤二妈上了年纪?说起来,这乳娘徐氏也是个不可或缺的功臣呢,奶完了外孙又回过头来奶嘎公,怪不得二伯铁了心要让二妈挪位,扶那乳娘徐氏上位呢!”

    “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梁锦兰一听锦曦笑吟吟说出这些,当即就气得脸色全变了。

    “呀呀呀,兰儿姐姐你怎么这么心烦气躁,我话还没说完呢!”锦曦咯咯笑着,梁锦兰最大的缺点就是脾气急,跟二妈杨氏一模一样,说不了两句话就会气血上脸,这也是一贯娇惯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让混乱来得更猛烈些吧

    “翠儿柳儿,给我掌嘴!”梁锦兰指使她身后的两个瓜子脸尖下巴的丫鬟,要对锦曦动武。

    那两个丫鬟早在回来的马车上就已经被梁锦兰交待过了,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就撸起袖子朝锦曦这边走过来。

    池塘坝附近驻足围观的村人看见这幕都大吃一惊,何周来的媳妇忍不住惊喊了一声:“做姐姐的竟然指使底下人妹妹,真是霸道啊!”

    “曦丫头,你快些让开啊!”

    锦曦站在那里脚步不动,阿财站在锦曦身后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在那两个丫鬟快要冲(猪—猪—岛)小说WWWHuZHUdAOCOM到锦曦面前的时候,阿财的脚下突然一动,踢出两块石头子,直接击中那两个丫鬟的膝盖处。

    两个丫鬟唉哟着痛呼出声,顿时矮下身来满脸痛苦的揉膝盖。

    锦曦身形一动,绕开那两个丫鬟径直飞奔到梁锦兰的跟前,一手揪住她高高的云髻,另一手按住她柔若无骨的香肩,将上辈子在体校学过的几招擒拿用在梁锦兰的身上。

    梁锦兰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少奶奶日子,裹着三寸金莲,鬼心眼和嘴皮子不输给锦曦,但是这打架的力气活可就远不是锦曦的对手。

    她带过来的还有几个婆子,见状都嗷嗷尖叫着朝锦曦扑过来,阿财依旧没有挪动步子,但是,脚下的小石子却一踢一个准,眨眼功夫那几个婆子都跟先前两个丫鬟一般,揉着膝盖站不直身子。

    锦曦三两下功夫就将梁锦兰完全钳控在手。

    “死丫头。你敢打我?”梁锦兰发髻松散,华美的衣裳也被撕开几条裂缝,面对着塘坝远近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议论,羞恼得美目涨血。

    “是你先动手的,我为什么不能还手?”锦曦嘻嘻一笑。

    “快放开,女人家厮打,像什么样!”梁锦兰气得直喘气!

    “是姐姐你先不要脸面的,我自然得豁出去陪到底啊!”

    锦曦嗤笑,眼角的余光瞟到旁边草丛里面有一大坨尚未晒干的牛粪,手下一用力。将梁锦兰拽了过去。一个漂亮格斗直接将梁锦兰扳倒在地。

    “不要啊……”梁锦兰栽倒的瞬间看到身下那坨黑色的牛粪,吓得花容失色。

    锦曦冷笑着一手拍在梁锦兰的脑门上,直接将她精心描摹的一张俏脸整个按在了牛粪上……

    ……

    消息传回村西头的老杨家时,老杨头正在给老梁头劝酒。希望他出面去说服梁愈林。让梁愈林收回休书。

    “管家。少奶奶现在人在哪呢?”老杨头强压着勃勃怒气问道。

    “气晕过去了,被身边几个婆子驮着,正往这边赶来。”

    梁锦兰可是他最宝贝的外孙女兼孙媳妇呢!闻讯。老杨头手里的酒壶直接掉在地上,身子微微一晃,幸好一旁的管家及时扶住,险些就要栽倒。

    “无法无天!我这就去看看怎么一回事!”老梁头也顾不上喝到一半的酒,抄起一旁的拄杖,急吼吼离开了老杨家。

    刚刚走到老杨家的院子门口,正巧跟梁锦兰她们迎面相遇。老梁头看见趴在其中一个婆子背上,脸面用衣裳完全包裹住的人,心下猛震了一下,老脸瞬间失色。

    丫鬟婆子们乱哄哄的簇拥着梁锦兰进了院子,没人搭理老梁头,甚至有个婆子还撞了老梁头一下,幸好老梁头拽着拄杖才险些没有摔倒。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梁头手里的拄杖在地上狠狠跺了几下,一咬牙,怒气勃勃的出了老杨家,径直朝着村口官道下面的梁愈忠家而去!

    ……

    “……爹,事情的缘由和经过,就是这样了!”

    锦曦家的前院堂屋里,刚从鱼塘那边赶回来的梁愈忠,半坐在凳子上,看着站在面前垂手交代的锦曦。

    梁愈忠和蔡金山听到锦曦亲口承认,众目睽睽下将梁锦兰按在地上啃了牛粪,两人都傻了眼。

    “这事闹得有些大!”坐在另一边凳子上的孙老太愣了半刻,第一个出声道。

    “可是,照着当时的情形来看,最先挑起祸端的,是兰丫头!我们曦儿要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那可真是怂了的软柿子!”孙老太接着又道。

    梁愈忠神情复杂且纠结的看着锦曦,锦曦知道,在梁愈忠这个传统男人的眼中,一时间是很难接受自己的闺女众目睽睽下跟人打架,这个举动实在不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

    再者,依照梁锦兰的性子,以及老杨家那边的行事作风,这事绝对不会轻易罢休的。

    “嘎婆,爹,虽然我知道这回我的举动,有辱斯文,但是,我却并不认为我做错了。”锦曦秀眉微微蹙着。

    对于像梁锦兰那样臭皮糖一样的人,你越是退她就越是进,直到最后逼得你退无可退,她就会踩在你的头上,让你永远没有翻身之地。

    所以,但凡逮住机会,就要给梁锦兰她们狠狠的打击,只有把她打怕了,她下回看见了你,才会掂量能不能过来招惹。

    “杨掌柜能做出公报私仇,断人财路那样的绝事,也就宣告咱么两家恩断义绝了。既然是恩断义绝的敌对方,就不必再顾念什么情面什么礼仪廉耻了,狠狠的打对方的脸面,才是要紧!”锦曦接着道,说话掷地有声。

    “老太太,老爷,请恕我插嘴一言。”

    一直跟在锦曦身后刻意隐藏自己存在感的阿财,突然出声,并上前两步。

    孙老太和梁愈忠的目光转到阿财身上,都很诧异这个沉默的他会说些什么。

    “当时的情形,阿财看得一清二楚。并非小女儿之间的口角争辩。对方气势汹汹,言语间的攻击中伤,行动间的指使挥派,显然是有备而来,专为刁难大小姐。”

    “依阿财看来,大小姐只将对方按在牛粪里,而没有直接甩下池塘去,已经是心慈手软了!老太太和老爷若要责罚,就请责罚阿财,小姐无责!”

    阿财说罢。一撩衣摆。单膝跪地。锦曦诧异扭头,过去拉住阿财结实的手臂,连声道:“你说的什么傻话,今日要不是你跟在我身边。我必定要吃大亏的!你功不可没还差不多。怎么能受罚呢!”

    “阿财对我们曦儿。真是尽忠职守啊,真是难得!”孙老太满意的看着阿财,忍不住赞叹道。

    撇开阿财是云王世子文鼎留在锦曦身边的护卫这层身份。仅凭这几年来阿财对锦曦的忠心耿耿,梁愈忠感激他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责罚他?

    “阿财兄弟,你赶紧起来,正如我岳母所言,我们感激你都还来不及呢,哪里会责怪?那不是大糊涂虫嘛!”梁愈忠一边将阿财搀扶起来,一边急道,又看向一旁的锦曦。

    梁愈忠长叹了口气,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似的,大掌搭在锦曦的肩上。

    “人都是要长大的,哪怕是亲兄弟,是堂姐妹,长大了,自然各有心思各有打算。好吧,既然撕破了脸,那我们也豁出去了,打就打了,这事,不管他们那边派了何人过来施压,爹来替你扛着!你这就回屋收拾行李去,明日一早就让阿财他们几个护着你,动身去往云州找文鼎!”

    是真的吗?憨厚愚孝的梁愈忠,竟然有一天会这样斩钉截铁的顶起一片天?锦曦激动的看着梁愈忠。

    “爹,回头爷要是过来兴师问罪……”

    “爹以及说过了,不管谁来,爹都会护着你!何况,你并非无理之举,咱们站得住脚!就是站不住脚,只要有爹在,就没人敢从你脸上打回去!”

    “爹啊,你可真是我亲爹!”锦曦激动高兴的恨不得搂住梁愈忠亲一口,但想到她这举动,必定是惊世骇俗的,所以就生生压住了,不想吓坏他们呢!

    “爹,我这就回后院去,这里交给你了!”锦曦道,带着阿财去了后院。

    “大小姐,你当真明日一早就动身去云州么?”出了堂屋后面的抱夏厅,阿财随即问道,小姐这个决定有点异常,不符合她撒手不管的性格。

    锦曦顿住脚步,扭头看了一眼阿财,脸上的笑容褪去,叹了口气道:“你这个闷葫芦,还真是什么都逃不出你的眼呢!”

    “那小姐打算接下来怎么做?”

    “这事是我闯下的,我自然要扛起来,不能丢给我爹娘!如此,我才能安心去云州找文鼎哥。”锦曦缓步走到一棵花树边,捻着一根花枝沉声道。

    阿财不出声,平静无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锦曦,看她粉色的唇轻轻张合。

    “这个残局,自然由我来收拾。我想,收拾残局最好的法子,就是让这个残局越发的狼藉混乱,只有让对方晓得了什么才是真真的痛和亏,才不会在啃了一嘴牛粪这样的小事上做文章!”

    锦曦微微眯眼,弹开手里的花枝,拍了拍手,转身看着阿财,道:“自从杨掌柜升任县城商会的副会长后,镇上杨记布庄的买卖就越发的好,咱们就从这里,送他一份惊喜吧,就算是为他庆贺荣升之喜!”

    ……

    在锦曦离开堂屋去往后院的同时,梁愈忠跟蔡金山快速商议了一番,决定从即刻起,关闭大院子门,除了家里的这些人,及长工和春柱他们,其他跟老杨家那边相关的人等,不管是找场子的,还是做说客的,一律不开门。

    锦曦回到后院,在大槐树下的石头桌子旁坐了下来,孙老太跟了过来,慈爱的摸了下锦曦的头,挨着她身侧也坐了下来。

    “这会子你爹不在跟前,有啥话跟嘎婆说说。”孙老太慈爱的笑着看着锦曦。

    锦曦愣了下,笑着道:“嘎婆真是个老人精呢,就晓得瞒不了你的眼!”

    “我还不了解你的脾性,再冲动,也不至于在外面跟人打起来,你这样故意把事情闹得不可调和,是另有目的吧?”孙老太追问。

    锦曦收住笑,点点头,将晌午饭后在崔喜雀那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了孙老太。

    “二伯跟老杨家的那些破事,爷非要掺和那我们也没法子阻拦,谁让二伯终究是他生的呢!”锦曦蹙眉道。

    “爷去找二伯调停管这档子破事,必定少不得过来找我爹,老杨家那块还有我二伯他们,我都受够了,正愁着想不到法子让我爹全身而退呢,刚巧就遇到了挑衅的梁锦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他们那边把脸面撕得破破的,就有足够的理由不去跟我爷趟那浑水!”

    “难怪啊,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在里面,我就寻思着,你不可能是那种蛮横冲动的孩子,原来是打着这目的啊!”孙老太释然一笑。

    “唉,这是把双刃剑啊,虽然这下可以把我爹给撇出来,可也招来了其他的麻烦。我猜,不出意外,这两日家里肯定难消停!嘎婆,要委屈你两日了,少不得受些聒噪!”锦曦有点愧色的拉住孙老太的手,轻声道。

    “傻丫头,不管发生过啥,我们铁定会站在你这边的,聒噪啥的,不怕!”孙老太摇头笑道,眼睛里没有半点责怪,锦曦心里暖呼呼的,撒娇的抱着孙老太的手臂。

    照着先前跟阿财约定好的,这个时候阿旺那边应该得到了消息,铁定动身去了镇上吧,嘿嘿……

    很快,孙氏也惶急着脸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家,她头一件事就是冲进锦曦的屋子,双手按住锦曦的肩,将她从头到脚的查看了一番。

    “娘,你端详啥呀?”锦曦被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还好还好,没有受伤!”孙氏的神情稍稍好了一点,扶着胸口坐到一旁,大口的喘气。

    跟着过来的桃枝也是气喘吁吁,对锦曦道:“咱们在山上摘花,听到上山拢柴的人说你跟兰丫头在村口的池塘边上掐起来了,你娘当时就惊呆了,扭身就往山下跑,一只鞋子都跑丢了也顾不上!”

    桃枝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只鞋子来,锦曦一看,孙氏果真有只脚只穿着袜子。

    “娘,是曦儿不好,让你受惊了!”锦曦接过那鞋子蹲在孙氏身前,孙氏的袜子上面沾满了灰尘,脚底板的地方还磨破了好几个口子,锦曦鼻子酸涩,埋头亲自给孙氏把鞋子套上。

    孙老太负责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她述说了一遍,这边才刚刚落音,董妈就一脸急色的进了屋子。

    “老太爷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把藤条,说是要扭送大小姐去给兰小姐负荆请罪!”(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老梁头自取其辱

    “董妈,你没听错吧?老太爷当真是这样说来着?”孙氏拉住董妈的手,惊问。

    “千真万确,趁着老爷正拦截住老太爷的当口,我赶紧过来报信!”董妈一脸的焦急。

    孙老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亲家公真是岂有此理,是非黑白尚未询问清楚,就给我们曦儿定了罪,我这就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去!”

    “娘,你坐下,这事该我出头!”孙氏按住孙老太的手,声音一改惯常的温婉,变得生硬起来,人也随即从桌子边站起。

    “我孙玉真的闺女,不是那岛>小说HuzHudAO人人都可以来捏一把的软柿子!管他是谁,让我去会会!”

    “嘎婆,娘,你们都甭操心,我闯的祸,我来收拾!”锦曦看着眼前这真心护着自己的两个妇人,感动得差点落泪,言毕抬脚就出了屋子,朝前院堂屋快步而去。

    身后,孙老太和孙氏反应过来,也赶紧追了过去。

    锦曦一众来到前面堂屋的时候,看见的一幕就是老梁头坐在大椅子上,抬着手里的拄杖指着梁愈忠,正愤慨的训斥,因为过于激动,老梁头皱纹横生的面皮,像是跳动着的五线谱。

    梁愈忠僵直着脖子站在不远处,双手紧握成拳,浓眉紧皱在一起,显然不是惯常那种俯首帖耳聆听教诲的躬谦模样。如此,老梁头越发的激动愤怒了,严厉的训斥像连珠炮似的,源源不断的攻击着梁愈忠的防御。

    蔡金山在一旁试图好言相劝。被老梁头一口唾沫星子啐在衣裳下摆上,“老子训斥儿孙,你一个花钱买来的下人插什么嘴!”

    “一人做事一人当,爷要替兰儿姐出头解气,只管冲我来,揪住我爹喝骂算什么道理!”

    一声清冷的喝叫声落,一抹湖蓝色的身影从堂屋后面闪了出来,面若清水的少女,眼底眉梢溢满薄怒,清冷犀利的目光。如冰刀子似的射向坐在主位上的老梁头。

    老梁头声音顿住。目光嗖地射向锦曦,那眼神就跟看仇人似的,分外眼红,后牙槽咬得咯咯作响。眼底勃勃的怒火。似有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焚烧化为灰烬的趋势。

    “无法无天的小畜生。你老子娘无能管不住你,老子来!没天理的混丫头片子,打了姐姐还嘴硬。赶紧把藤条拿着,跟我去给你姐姐请罪!”

    老梁头指着锦曦,劈头就骂,将带过来的一把藤条往锦曦那边甩过去。

    锦曦伸手接住,也不言语,只冷笑一声,从身后取出先前在孙氏针线箩筐里顺手捞过来的剪刀,嘎吱几声,藤条就被剪成好几段。她扬手一抛,藤条化作无数小段,掉落在堂屋的地上。

    老梁头傻了眼,梁愈忠和蔡金山也愣住了,后面紧跟着追过来的孙老太和孙氏也都怔了。

    老梁头头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气得嘴巴都歪到了一边,抬起手里的拄杖指向那边冷笑的锦曦,声音气得颤抖:“都看到了吧?你都都看清楚了吧?这个小畜生的眼里,哪里还有半点家规?哪里还把我这个祖父纳入眼角!”

    梁愈忠站在原地没有挪步,死皱着眉头,没有对老梁头的咆哮产生半点回应。

    “曦儿,剪得好!”孙氏随即也从怔愣中反应过来,她大声道,并走过来扶住锦曦的肩,沉下眼来冷冷盯着老梁头。

    “我们两口子老实本分,但并不代表我们就是傻的软的。公公,柿子不是这样捏的,我家的闺女,有我和她爹管教,你老就不必操心!”

    孙氏的话说得很强硬,一改从前的包子风格,梁愈忠诧异的抬眼看向孙氏,老梁头愕了,没想到连这个受气包的三媳妇也学会顶撞自己,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了?

    老梁头顾不得多想,抄起桌上的茶碗直接朝孙氏这边砸来,事出突然,旁边的人都始料未及,身手矫健的阿财又被锦曦派出去了,就在那茶碗快要砸中孙氏面门的时候,锦曦突然侧过身来抬手抱住孙氏的脸。

    茶碗砸在锦曦的后背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滚落在地,喤铛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堂屋响起。

    “天哪,曦儿,你咋样了啊?”孙氏从变故中反应过来,惶急的扳过锦曦的身,湖蓝色的裙子上湿了一大片,沾着茶叶,还冒着腾腾的热气。

    “娘,我没事,就是弄湿了一点衣裳。”锦曦朝孙氏挤出笑来,后面有一片地方,火辣火辣的。

    老梁头这碗铁定是没有洞口的泡茶,奶奶个熊,烫死我了!

    “后背还在冒热气,怎么会没事?董妈,劳烦你快去找哈利油来,给大小姐抹上!”桃枝急道。

    孙氏用手摸到锦曦的后背,又看到锦曦微微发白的脸色,当下急得跳脚,恨不得在地上碰,锦曦扶住了孙氏,孙氏猛地伸手抱住锦曦,嚎啕大哭起来。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老三,拿纸笔来,这些败家的娘们,老子今天要全驱逐出老梁家大门去!”老梁头手里的拄杖在地上狠狠的跺着,嘶声吼叫。

    梁愈忠的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愤怒的看着老梁头,拳头握得咯吱作响。

    “咋?这副蠢样?还想揍你老子我?禽兽不如的王八羔子,老子活着一日,老梁家就还是我说了算……”

    “算你个狗屁叨叨!”一声妇人的叫骂插了进来,盖住了老梁头的咆哮,与之同至的还有一盆水,将老梁头从头到脚给泼了个透心凉!”

    是强大的孙老太,一贯慈祥温和的面容上,眉头倒竖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一只见了底的洗脚盆。

    堂屋里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孙老太提着洗脚盆。一手指着落汤鸡般傻了眼的老梁头喝骂起来。

    “去你娘的狗屁的负荆请罪,梁振轩你这个老乌龟王八蛋,你不配做我闺女的公公,不配做我外孙女的爷!你这老浑球,当我孙家沟没人了是不?欺负完我闺女又来折磨我外孙女,我家老头子要是还活着,必定要来剥你的皮,抖你的骨!”

    老梁头一辈子哪里被人这样泼水羞辱,并指着鼻子骂过?从前谭氏的脾气再高,那在老梁头跟前也是服服贴贴。

    于是乎。落汤鸡般的老梁头肚子里的酒性一上来。也豁出去了老脸,从凳子上弹了起来,朝着孙老太这边怒骂起来。

    “死老太婆,这是我儿子的家。你凭什么站在这里骂老子?”

    “爹。够了!”梁愈忠一声大吼。老梁头不为所动,继续指着被桃枝拉住的孙老太喝骂:“不要脸的老寡妇!”

    锦曦愕然,没想到自己和梁锦兰之间的冲突。还把老梁头和孙老太给扯了进来,这战火蔓延的真是有点预想不到啊!

    孙老太一蹦两丈高,朝老梁头这边啐骂:“你这克妻的老鳏夫!你们金鸡山村的人都私下里说,谭家大姐就是被你活活克死的,落水前的最后一顿夜饭,还被你踹了一脚摔在地上!”

    孙老太此言一出,梁愈忠的身躯猛然一僵,脸色顿时铁青无血。

    谭氏死前的最后一顿夜饭,还顾忌着老梁头没有下酒菜,最后还挨了老梁头一脚,踹翻在地都不去拉一把。这些事情都是后来金氏和粱礼青说出来的,老梁头却是矢口否认。

    锦曦的目光则是追着孙老太看,看到孙老太这势头,锦曦更是瞠目结舌。

    还以为孙氏随了孙老太温婉贤淑,却是锦曦看走了眼。孙老太还真是个高手呢,平常就跟孙氏如出一辙,这真的动起怒来,这泼辣劲儿半点都不输给当年的谭氏。

    孙玉霞的性格铁定就是随了孙老太,锦曦眼睛一亮,看来这战火蔓延的好啊,孙老太也是憋了好久,一直没能跟老梁家这边撕破了脸皮的干,这回遂愿了!

    “死老汉,自以为是的狗屁东西,我闺女这些年侍候你孝顺你,都填到狗肚子里去了!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老娘今个就把话撂在这,你要是再敢碰我闺女,我外孙女一根毫毛,我老婆子拿命来拼!”

    偌大的堂屋里回震着孙老太的怒吼,她脸上的每一根皱纹,都盛满了蓬勃的怒火,随时都有要将老梁头焚毁殆尽的趋势。

    老梁头双目瞪得差点要掉下来,只觉得这天旋地转的,乾坤都倒转了。

    尤其是克妻二字,更是如同一道雷电,劈在他的天灵盖上,他身子一滑,差点摔倒在地,梁愈忠一个箭步上来架住他!

    “岳母,对不住,我替我爹跟你赔不是!”梁愈忠愧疚的看了一眼孙老太,转而跟孙氏道:“赶紧扶岳母进内院歇息,我一会儿再回来给岳母请罪,桃枝,劳烦你帮曦儿抹点药油,换身衣裳,我去去就回!”

    老梁头扶着梁愈忠,得意的看向孙老太那边,有儿子就是这样好,关键时刻只会想到亲爹!

    他还以为梁愈忠是过来帮他,没料到梁愈忠说完这话,突然一咬牙,将老梁头整个身体打横扛在肩上。

    “爹,你要做啥?”锦曦看着梁愈忠突然扛起了老梁头,大吃一惊。

    “我要把这个人,丢到池塘里去,让他去给我娘赎罪!”梁愈忠阴沉着脸,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兔崽子,我是你老子,你敢,你不怕遭天打雷劈嘛?快放我下来!”老梁头在梁愈忠的背上踢打喝骂,闹腾的不像样,梁愈忠不闻不问,铁青着脸扛起老梁头就出了堂屋。

    老梁头再混账,做儿子的也不能当真把老父亲丢到池塘里去淹死,那是弑父的行为,是要被千夫指万夫骂的,是畜生的行为!

    孙氏回过味儿来,惶急的就要拔脚去追,被锦曦给拦住了。

    “娘,你别担心,我爹那是气头上的话,他不可能当真把爷撂下水去的,吓唬吓唬就得了,真要做了那就是大逆不道!我爹不是那样的人!”

    “那老家伙早该受受吓了,随愈忠去也好,你莫出去,你若出去,村里人瞧见全指点你这了!”孙老太气呼呼道,也不准孙氏追去。

    锦曦看着眼前众人的模样,又看着地上乱糟糟的荆条,碗片还有大片的水和洗脚盆,嘴角翘起来,顾不上后背的烫痛,低声笑了起来。

    “这丫头,没心没肺的,桃枝,赶紧带她去内院换身衣裳抹点药油!”孙老太无奈的摇头笑着吩咐道,桃枝总算从惊吓中找着了北,赶紧拉着锦曦去了后院。

    这边,孙氏还是不放心,让蔡金山和董妈赶紧去追,千万莫让暴怒下的梁愈忠当真做了那样的事情。吩咐完了,这才扶着孙老太回了内院。

    很快,董妈就匆匆跑回了内院,桃枝已经帮锦曦换过了衣裳,孙氏也将孙老太劝慰得平静了下来。

    “老爷这回是当真气得不像样,若不是庆阳和庆阳爹两人死劲拦着,老太爷当真就要被撂棉花地沟里了!”董妈惶急道。

    “啊?他呀!”孙氏脸上都能拧出苦水来。

    “那我爷后来咋样了?”锦曦对这个倒是饶有兴趣。

    “老爷把他丢在官道上,就转身回了家,吩咐庆阳把大院子们关严实了,老太爷再来,死活不能开门!”董妈一五一十道。

    ……

    村西头的老杨家,送走了李大夫,内院的厢房外面,五六个丫鬟婆子跪了两排,一个个脸上,身上,全部挂了彩,染了血的鞭痕一条条,衣裳破了一缕缕。丫鬟婆子们压低的啜泣声,纷乱嘈杂。

    厢房里面,梁锦兰穿着一身雪白的亵衣,目光发直的靠在红色的雕花大床上。沐浴后的秀发湿漉漉的松开来垂在后腰,面若清水的瓜子脸上一片惨白,双目晦暗的盯着帐子外面垂下的流苏,银牙咬得咯吱作响。

    从池塘边沾了一脸的牛粪回到老杨家后,梁锦兰拒绝了杨氏和老杨头的劝慰,也拒绝了李大夫的问诊,只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浸在一只大大的撒满花瓣的浴桶里面。

    且这一浸泡,就是两个多时辰,其中换了五六回水,花瓣,精油,药草,只要是能去污生香的东西,梁锦兰都不遗余力的往水里添。

    一脸蜡黄,神情枯萎,眼窝深陷的杨氏,侧坐在床边,目光在梁锦兰身上来来回回的端详着,眼底难掩疼惜和愤慨。

    尤其是看到梁锦兰露在外面的脖颈处,那大片搓揉得脱了皮的红色,杨氏疏淡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团。

    “不就是一坨牛粪嘛,哪里至于把身上搓成这样?都脱了几层皮!”杨氏心疼的责怨道。

    “身上的牛粪味早就驱除了,但是,我心里的牛粪,却是怎么也洗不掉!梁锦曦,我跟你誓不两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独眼黑熊

    第四百三十六章独眼黑熊

    望海县城一处地下赌场,乌烟瘴气,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三教九流汇聚在这里。

    阿财面无表情的穿行在喧闹嘈杂的牌桌边,径直往大厅最里面走。在他的身前,踉跄着走着另一个男子,阿财手里锋利的匕首紧顶在那个管事的后腰处,若不是细眼去看,根本难以察觉。

    “不想死,就立刻带我去见你们老大!”阿财阴冷的声音在管事的耳边响起,手里稍稍用力,匕首的尖端就往里推进两分。

    管事想喊,可是哑穴被这个年**猪**猪**岛**小说ZHUZHUDAO轻人给封住了,他急得满脑袋的汗。

    阿财冷笑,对于这样狗眼看人低的管事,就是不能跟他客气。你好好的请他帮忙通传一声,他不鸟你,当真亮了刀子,又吓成了乌龟王八!

    管事惨白着脸硬着头皮在前面带路,且不管这年轻人是不是过来找老大寻仇的,总之他自己保住小命要紧。于是一路疾走将阿财带到大厅后面的一件雅室门前。

    守在门前的两个高大魁梧的汉子听到管事的来报,一个警惕的拔出手里的刀,另一个则火速进了雅室禀告去了。很快,雅室里就传出指示,阿财这才丢开那个吓得腿肚子发软的掌事,推开雅室的门走了进去。

    雅室很是宽敞,四面墙壁上,用的都是光彩鉴人的鸡蛋大的鹅卵石,隔音效果极好。

    雅室中间摆着一张霸气的红木雕花大靠背的椅子,左右下手皆摆着一溜儿的椅子。奢华的摆件和昂贵的花草盆景,恰到好处的摆放在其中。

    阿财推门进去,立刻就将雅室里所有的目光齐聚了过来。他面色沉定的朝里走去,左右下手的椅子上,坐着几个膀阔腰圆的汉子,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看过来。

    要是换做平常人来到这里,只怕会觉得踏进了狼窝,铁定会吓得匍匐在地,但阿财却是面无表情,甚至连目光都懒得去扫视两边的那些人。只牢牢盯向正前方。

    正前方的那张霸气的大椅子上。一个长得很黑熊似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歪斜着坐在那里,身前还跪着一个妖娆的女子,正给那黑熊汉子捶腿。黑熊汉子两只毛躁躁的大手。插在那个女子雪白的傲人的胸脯间。将那两团白皙的粉肉搓揉出不同的形状。

    “听周管事说。有个小子要来砸场子?说的就是你?”

    黑熊汉子傲慢的转过脸来,朝阿财这边询问了句。一根黑色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露在外面的那只右眼里。迸射出阴狠毒辣的凶光。

    “我找独眼熊,你是不是独眼熊?”阿财声音无波的问道。

    “你他娘的找死吧?我们老大的绰号也是你能喊得?”左手边一个魁梧凶狠的男子拍案而起,二话不说,沙包大的拳头径直朝阿财面门砸来。

    阿财脑袋微微一偏,躲过那人的拳头,一手捉住他的手腕,手掌化刀砍在那个魁梧男子的臂上。

    “嗷!我的手……”魁梧男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抱着手臂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跌坐在地,额头大颗的冷汗滚落,这手骨,九成是折了!

    黑熊般的汉子露在外面的右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朝右手边一个精瘦却面容阴冷的男子使了个眼色,那个男子会意,直接从身后拔出一把剔骨刀,寒光闪闪的刀锋朝着阿财的喉咙而去。

    阿财身体后仰,下盘稳扎不动,上半身差不多跟地面平行,巧妙的躲过那剔骨刀的锋芒。接着身形一转,按住那个阴冷男子的双肩,将之提离地面。

    “砰!”的一声闷响,那个阴冷男子像只沙包似的,被阿财重重砸到地上,他哇的喷出一口血,身体痛苦的卷缩在一起,只觉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左右两人的那些凶神恶煞的人都被这接连两幕给震惊住了,能坐到这个雅室里来的,都是独眼熊手底下打出了名的小堂口的堂主。没想到,这个看似瘦弱的年轻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个小堂主给撂平!

    “还有谁想来试试?尽管放马过来!”阿财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在雅室里响起。

    这些先前还虎视眈眈的男人们,顿时都迟疑了,且一个个露出惊诧和惊奇的目光来。就连坐在上首的黑熊般的男人,也惊到了,手从女人的胸脯间抽离出来,目带探究的盯着阿财。

    “这位兄弟果真能打,眼下我们顺丰赌场正好缺了一名打手,不知这小兄弟可否有兴趣?一切待遇从优啊!”他站起身道,另一只手却已悄悄按在自己的后腰间,那里,插着一把九节鞭。

    奶奶的,老子的场子和手下,岂是你个小子能随便砸的?

    阿财扫了眼黑熊男子的小举动,鄙夷的摇了摇头,皱眉道:“想要打架,改日我奉陪到底。看你瞎了一只眼,应该就是青龙帮驻望海堂口的堂主独眼熊吧?”

    若是别人叫他独眼熊,他是一点都不惊奇,因为这个绰号就是道上兄弟们送的。但是,能一口报出他除了顺丰赌场掌柜外的另一重身份的人,独眼熊就不敢马虎了。

    “没错,正是我,小兄弟怎么称呼?”独眼熊凶狠的虎目中闪过一抹惊疑,手还是置在后腰间没放,一脸戒备。

    左右两边坐着的那些手下,也是一个个脸色突变。

    “我怎么称呼不打紧,今日我来,是受了某人的吩咐,你可认得这个?”

    阿财面无表情道,抬起手,露出掌心中一块银质的令牌。

    看似寻常的令牌,没有半点夸张的花色。但是,如果你细看,就会发现那令牌的表面,有着极其错综复杂的云纹。

    独眼熊上前两步,双手接过那令牌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端详,云纹缠绕游离着的中心点,有一个细小却比划繁多的小字,就是这个小字,让独眼熊脸上的肌肉激动的抽搐起来,眼睛里顿时释放出炙热的光芒。

    鼎!

    就是这个鼎字,瞬间点燃了独眼熊的热血,拉开了他的回忆,这些年一直低调隐忍的郁气,因为这个‘鼎’字,而让他激动得险些匍匐在地。

    毫不犹豫,独眼熊撩起衣摆,跪倒在阿财身前:“见令如见人,成雄给主人叩头!”说完,独眼熊的额头重重磕到地面,砰砰砰,接连发出三声清脆的声响。

    旁边的手下们都被老大这突然的变故给弄懵住了,自从跟了老大后,还从没见过他在人前弯腰俯身,这样的大礼相向,对方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来头?

    阿财面无表情的收起令牌,声音没有丝毫波动的对成雄道:“这趟过来,是有任务要交给你去办!”

    “是,成雄愿为主人效命,肝脑涂地亦不退缩!”

    成雄亲自送阿财出门,待到回到雅室后,他站在自己的宝座前,一脚搁在座椅上,双手握拳,右眼中闪耀着灼灼的火焰,显然还没从激动和振奋中平静下来。

    他手下的那些兄弟们再也耐不住惊愕,纷纷围拢上来,追问始末。

    成雄扫了一眼手底下的这些兄弟们,良久只吐出一句话来:“我的命,是那个人给的,我如今的这一切,还有你们如今享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个人给的!”

    “啊?”兄弟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成雄一手提拔上来的,都以为这一切都是成雄给予的,原来,真正的幕后主子大有来头?

    “兄弟们,该你们知道的,大哥我不会隐瞒半毫。没告诉你们的,就是忌讳,碰不得,别去探究,省得把性命搭进去别怪大哥我没提醒!”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现在,我有一件事情,要交给兄弟们去做,这件事情,兄弟们务必给我漂漂亮亮的完成!”

    ……

    夜饭前,阿财就从县城赶了回来,将成雄那边的情况跟锦曦如实汇报,锦曦满意的点头,并收回了那块令牌。

    “怎么这么匆忙?不是让你在县城歇息一宿明日再回么?”阿财的屋子里,锦曦亲自将热好的饭菜给他端了过来。

    阿财冷硬的脸上露出一抹收容若惊的尴尬。

    “上昼你和梁锦兰闹出了那样的事情,杨家家仆众多,万一打砸上门,你难以应对。”

    阿财一边埋头进食,闷声道。

    锦曦莞尔一笑,知道阿财是担心她,心里乱哄哄的。

    “多吃些,锅里还有,不够我再去给你盛。”

    “不用,这些已足够。”阿财尴尬一笑,道。

    锦曦托腮坐在一旁看着阿财吃饭的模样,他一贯都是冷硬的面孔示人,也极少说话,整个人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很闷。

    其实,别人不晓得的是,阿财其实很细心也很体贴呢。锦曦想着,尤其是他此刻微微笑起来的样子,脸上的线条柔和了几分。

    剑眉星目,鼻梁笔挺,真的算得上个大帅哥呢。当然,只因为这个大帅哥一直跟在文鼎的左右,即便他再如何的似星辰般闪烁,但是,无奈文鼎却是一轮皓月,独特风姿将他身边的一切人和事的光芒,全部覆盖,阿财这才没能那么显眼。

    “阿财哥原来生得这样好,怪不得喜妹想要跟你结姻缘!”锦曦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帅哥进食,忍不住将心里想着的话,给说出了口。(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骇世之举

    阿财筷子一顿,差点给噎住,随即俊脸微红,扭头狠狠看了眼锦曦,对上锦曦笑得没心没肺的弯弯眉眼,阿财气馁的别过脸去,剑眉微皱。

    “小姐几时也学会拿阿财打趣了?”他闷声道。

    “呵呵,”锦曦嘻嘻笑了两声,伸手在阿财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小气鬼,说说又怎么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家喜妹都有胆量喊出来,你倒还扭捏了起来,还是不是男子汉?”

    “阿财一辈子不婚娶,永远追随小姐和少主身侧。何况我跟喜妹姑娘,并非小姐{猪}{猪}{岛}小说{zhuzhu][dao}你想的那样!”阿财继续闷声道,筷子数着碗里的米粒。

    “呵呵,我想的哪样啊?何况,即便你追随我和文鼎哥,也犯不着让你打一辈子光棍啊,这是对人性的不公平!”锦曦笑眯眯道,难得他露出这幅窘迫的模样,就越发激起了锦曦的腹黑。

    “小姐!”阿财突然转过脸来,目光无奈的看着锦曦弯弯的眉眼,有点小恼怒的样子。

    “小姐,你这样逼问我,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是想要打发我,驱赶我走?”

    这下,换做锦曦愣住了。她哪句话里有这个意思啊?何况,阿财这几年一直跟随她左右,她在心里早就将他当做了兄长和亲人,驱赶?打发?什么跟什么嘛!

    阿财看着锦曦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惊疑,难不成。自己当真一语击中,小姐自从跟少主之间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就当真不需要他们的护卫了?

    阿财心里突然涌上一阵悲戗,搁下筷子就要起身离开这屋子,突然,手臂被人拽住。

    是锦曦。

    阿财轻轻挣扎了下,拽住他手臂的纤细手指也随即加重了力度,阿财立刻就放弃了挣扎,僵硬着身板站在那里,微微垂首。

    “阿财。你怎么了?”锦曦诧异的端详着他。问道。

    “以前,我也没少拿这样的话,来打趣你,你从不跟我较真。”

    “这回。你却如此敏感。我到底有没有那样打发的意思。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你是不是有什么不痛快?说出来,别憋在心里。”锦曦诚恳道。

    “没有,小姐多虑了。”阿财剑眉微皱着。闷声道。

    “阿财,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锦曦耐心道,手指紧紧扣住阿财的手臂不肯松。

    阿财无奈的暗叹一口气,微微侧过冷硬的面庞,沉声道:“小姐,你不必对我如此好,你是主子,我不过是个护卫,我的性命和一切,都是少主给的,我只要一切听从你们的调派,至于我的情绪,那不重要。”

    “阿财!”

    阿财抬手打断锦曦的声音,神情复杂的看了眼锦曦,接着闷声道:“小姐,请让阿财把话说完,我怕过了这个机会,下次就再也没有勇气说这些。”

    “好吧,你说。”锦曦退步道。

    “阿财清楚小姐的脾性,小姐待阿财如同亲人和兄长,但是,从今往后还请小姐收敛一些,阿财终究只是服侍少主和小姐的属下,受不起小姐这样的优待。”

    锦曦警觉起来,绕到他身前,很严肃的看着他,一字一句沉声问道:“你何出此言?这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嘛?很好很好,我明白了!”

    锦曦气得背转过身,扶住桌子站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总之就是不好受。

    阿财见状,也愣了下,他没料到锦曦的反应会这么大。

    “阿财,你今晚上的话提醒了我,原来,错的人一直都是我。我把你当最能倚重的兄长,最信任的朋友相待,可我竟然不晓得,我的行为方式,却一直在给你造成困扰!”

    “小姐,我……”

    “在阿财你的心目中,从头至尾都是把我们定位在小姐和属下的身份上,是这样吧?即便我们同生共死过,那也是你奉了文鼎的命令,在严格执行保护我的职责,你是在公事公办,不掺和任何其他的个人情绪,我说对了吧?”

    “小姐,我……”阿财给予解释,但是这会子才发现论起争辩,自己口笨舌拙的,根本就不是小姐的对手。

    “阿财,我明白了,是我傻,是我不懂这里的游戏规则,我踩了红线犯了错误,以后,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文鼎哥面前难做的。”

    锦曦声音平静了下来,无力的摆摆手,心里的那股难言的滋味,让她堵得慌。

    凭心而论,她是真心的拿阿财当哥们当自己人相待,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主人,阿财是低人一等的属下,虽然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就是把人给界定出严格的等级,但是,凡事都有例外。

    可是,就在锦曦打破这个例外,对阿财平等且真心相待时,他却冒出这样的言论。这让锦曦觉得很无语,很诧异,也很沮丧和失败。

    敢情,阿财以前的体贴细心,都是谨遵一个属下的本分嘛?这让锦曦回想一遍,心里空落落凉飕飕的,她需要的是真心!

    要让一个从来只习惯用刀剑和拳头来跟人交流的人,用一整套话语来诠释清楚他的内心所想,实在是难为了阿财。

    他从侧面看到锦曦手撑着的桌面,有几滴水珠,惊骇自己竟然把小姐给弄哭了。当下急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小姐,阿财不会说话,言语有歧义,但是,事情并非小姐所想的那样……”

    “别再说了,解释就是掩饰,你要遵守属下的本职,我也会谨守小姐的本份,不会再让你难做了。”

    她从不在自己的对手面前落泪,哪怕再狼狈也决不会掉泪。但是,往往能伤害到她,让她落泪的,却是身边最赖以依存的人。

    上回出了个锦柔,姐妹反目。今夜阿财又如此生分,锦曦抬手无力的摆了摆,欲离开他的屋子。

    突然,后腰一紧,锦曦被带进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一双手臂如铁钳一样,牢牢的箍住锦曦的腰,力道之大她差点喘不过气。

    “曦儿!”

    阿财的声音从锦曦的头顶罩下来,低沉中带着一抹沙哑。

    这是个什么状况啊?这小子在干嘛啊?锦曦也懵了。

    等等,他刚才叫她什么来着?

    锦曦还没回过味来,箍在她腰间的手臂突然触电般一松,阿财脸色发白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他这是在做什么?当时急得抓耳挠腮,眼见小姐就要落寞而去,他头脑一热竟然对小姐做出这样冒犯的事情来,真是不可饶恕!

    至此,锦曦即便再后知后觉,也算是明白了阿财的真正心思!

    锦曦这下是彻底的懵了,所有跟阿财在一起经历的点点滴滴,如同飞速而过的光影片段,在她的眼前闪过。

    一些在当时看来习以为常的细节,如今回头品味,这小子,这心思是从几时起来的啊?哎呀,自己真是个榆木疙瘩,不仅没察觉,还使劲儿的拿喜妹和别的姑娘跟阿财调侃打趣,并以捉弄他窘迫为乐,真是该死!

    思及此,锦曦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突然,她看到墙壁上闪过一道光影,锦曦惊得冷汗都飚了出来,一个转身果真瞧见阿财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准备抵住他的咽喉。

    “住手1”锦曦怒喝一声,阿财愣了下,锦曦见状赶紧跑过去双手用力拽住他握着匕首的大手。阿财怕匕首伤到了锦曦,僵硬着手不敢动,匕首距离咽喉不到五寸,僵持在那里。

    “你要干嘛?”锦曦柳眉倒竖的喝问。

    阿财自觉无颜面对锦曦,闷声道:“我冒犯了小姐,百死难赎其罪!”

    锦曦被雷给劈中了,这家伙还真不是一般的闷骚啊,不是她发现的及时,只怕命就没了!

    “你这么个大老男人,怎么犯起倔来就往死胡同里钻?我擦,你不就是抱了我一下嘛,至于这样自刎谢罪?太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了吧?”

    阿财也被雷电给劈中了,这是什么状况?小姐没有恼怒他的冒犯之举?

    锦曦瞪起眼睛训完,并踮起脚抬手在阿财的额头上用力敲了一下,“别做傻事,匕首给我,快!”

    阿财有点发愣,脑子实在跟不上锦曦的节奏,被锦曦轻而易举间匕首取了去。

    锦曦将匕首放到一旁,这才重新转回阿财的面前,抬头正色的看着他。

    屋子里点着火烛,满室尽披朦胧的黄晕。面前的这个侧首不敢看自己的年轻男子,冷硬而英俊的面容,一片心灰意冷的颓丧之色。

    “我在跟你说话,看着我的眼睛。”锦曦清声道。

    阿财好像挣扎了一下,才转过脸来,目光落在锦曦的脸上,他的眼底闪动着极度的痛苦和挣扎。

    锦曦轻叹了口气,看着阿财,一字一句道:“你知道吗,这些时日家中,铺子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文鼎哥那边又一直杳无音讯,我的心情实在糟糕透顶。”

    “但是,今夜,我却终于高兴了一回。阿财,我要谢谢你,谢谢你如此的青睐我。有如此真心的你陪在我身边,保护着我,往后我不管去哪里,都觉得踏实!”

    阿财诧异的看着锦曦,不明白锦曦的意思。

    护卫对被保护的小姐,产生了爱慕之情那就是犯了忌讳。纵使那个小姐仁慈顾念往日的情分不会要那个护卫的命,但是,从此那个护卫也不可能再接着留在小姐身边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一夜回到解放前

    “我和文鼎哥的事情,你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纵然我心里对你很感动,但是,这一生,我已经决定把我的一切,都交给文鼎哥。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是永远都不会驱逐你的。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回应。”

    锦曦认真的告诫阿财,这是她的真正想法,但也是事实。

    “阿财知道,阿财从未想过要去让小姐困扰!”阿财定定的看着锦曦,涨得面红耳赤。

    “阿财,能被你这样爱护着,作为一个女子,我真的很满足也感到很荣耀。但是,作为你的小姐,将来的少主夫人,我是不赞成你的这种执着行为的。”

    锦曦笑了笑,接着道。

    “天下的女子千千万万,以后若是遇到了能打动你心的女子,你要答应我,不能一味的拒绝,也要为自己的终身考虑,试着去接纳。”

    阿财沉默的点点头,“多谢小姐关心,阿财心中有数。”

    众人天下的女子万万千千,但是,溺水三千,我却只想取你一瓢饮……

    “我最希望看到的,是我所在乎的人,都能过得如意。”锦曦认真说道。

    阿财挤出一丝苦笑,自己是在她在乎的人的行列里面啊……

    “行,那今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你赶了一天的路,今夜好好歇息!”锦曦朝他莞尔一笑,道。

    “好,阿财恭送小姐!”阿财垂首。送锦曦出了屋子,这才转身坐回左边,垂下首来,额前落下的长发半遮住黯然落寞的俊脸。

    “小姐走了,你可以出来了!”阿财突然没头没尾的吐出一句话。

    随即,北面的窗户传来一声小动静,一个人如猴般敏捷的跃进了屋子,脚步轻得跟一只燕子似的。

    阿财懒得抬眼去看来人,来人已经晃着一条空荡荡的袖子走到了阿财的身前,用剩下的那只手拍了下阿财的肩。

    “早就知道我来了。怎么也不揭穿?”阿旺诧异问道。凭着阿财的耳力,不可能察觉不到他,众人他轻功好。

    “多一个知道,小姐岂不是更尴尬?”阿财回道。

    阿旺点点头。这倒也是。于是转到阿财身旁的凳子上也坐了下来。自顾自的抓过桌上的茶水倒着慢慢的喝。

    “听到这些话,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阿财垂眼黯然的闷声问道。

    阿旺愣了下,随即打着哈哈笑了两声:“怎么会可笑呢。我倒觉得你小子闷葫芦的一个人,今夜勇气倒是可嘉,冲上去就把小姐给抱住了,这要是少主知道了,你说,你有几颗脑袋砍?”

    阿财抬眼,满脸苦涩,摇头道:“砍就砍吧,像我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属下,砍了脑袋也是活该!”

    “唉,看不出你这闷葫芦,原来也是个多情的种子啊,只可惜,用错了人,少主对小姐的一片心,那也是日月可鉴的,你是夺不去的!”

    阿旺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为好兄弟惋惜了一把。

    “小姐和少主两情相悦,我不管从哪方面,都是远不能跟少主相比的。既然不能相比,也没来惋惜一说!”阿财闷声道,抬手将桌上的那把匕首重新插进裤腿里。

    她不让他以死谢罪,那自己就好好活着。

    “阿财,这事,你就不再争取一争取?”沉默了片刻,阿旺突然又问。

    阿财扭头不悦的瞪向阿旺:“什么意思?”

    阿旺正了正身,压低声道:“少主和小姐只要一天没有大婚,你就还有机会啊,唉,不是我这个属下故意说扫兴的话,少主这趟回云州一月未归,还音讯全无,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妙。指不定,少主和小姐的事情,会好事多磨呢!嗷……”

    阿旺话还没说完,肩膀就挨了阿财一拳头,阿旺没提防,一拳打得牙线当场飙血……

    阿财一把揪起阿旺的领口,双眼暴瞪起来,手指指着阿旺诧异的脸,冷声警告道:“你再敢说一遍这样丧气拆台的话,别怪我下一回拧断你的脖子!”

    “兄弟,我是跟你不分彼此,才没顾忌的,你这是干嘛呀?”阿旺一脸的无辜。

    “我们只要为小姐和少主效命就对了,别的事情少猜忌。还有今夜的事情倘若透露半句,而给小姐造成困扰,你知道后果的!”

    阿旺看到咫尺处阿财一张冷硬且充满危险气息的脸,再不敢嘻皮笑脸,赶紧正色起来指天画地的发誓。

    “我知道我知道,不需要少主动手,你就会把我大卸八块,对不对?放心吧,我是喜欢跟人唠嗑,可我又不是傻子,啥话都往外说!”

    “我想静一静,你出去吧,别再来烦我!”阿财这才松开手,转过身去。阿旺如蒙大赦,摸着已经肿起的腮帮子赶紧跑出了阿财的屋子。

    “去争?我拿什么去争?”阿财僵直着站在那里,神情黯然落寞,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真的喜欢一个人,就要成全她,顺从她,满足她,祝福她,不让她为难,并将一切最好的留给她!

    而自己,只要能够远远的仰望着她,守护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在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跳出来,挡在她的身前,这便足矣!

    阿财思及此,长吁出一口气,挥开心口的压抑之气,拿起换洗的衣裳进了净房。

    ……

    锦曦回到屋里后,和衣趴在床上,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虽然先前在阿财面前,她故作镇定的跟他说了一通貌似开导的话,其实,她的心里一直在如鼓擂。

    对于一个上一世根本就没谈过恋爱的生手而言,要处理这些情感的事情真是为难啊!

    若是别的无关紧要的爱慕者也就罢了。干净利落的拒绝。但是阿财不同,轻不得重不得,稍有不慎则会伤害他的心。

    可以拒绝一个爱你的人,但不能伤害一颗爱你的心,想必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锦曦捶了捶脑袋,趴在床上郁闷的拖着腮帮子发愣。

    胸口的地方被一个东西咯住了,锦曦顺势掏了出来,赫然眼帘的就是那块银色的令牌。

    锦曦看到那令牌,焦躁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了许多。手指轻轻摩挲着令牌上面繁复的云纹,陷入沉思。

    这块令牌。是文鼎那日来她家正式拜见各位长辈时。在离去的马车上交给她的。

    他说,这块地令牌从今往后就归她来保管,当时她问起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时,他该故作神秘。只让她日后若是遇到些棘手的事情。可以让阿财带着这块令牌。去找一个叫做成雄的人,到时候,自然就明白了这块令牌代表着什么。

    今夜。当阿财将县城的事情禀告给她,锦曦才惊诧,原来,文鼎给她的这块令牌,代表的是黑暗的力量。

    那个叫做成雄的人,原来是大玥国最大的帮会洪门辖下的青龙帮,驻望海县城堂口的堂主。

    锦曦不由回想起几年前,孙记杂货铺子刚刚开起来的时候,曾经遭遇到长桥镇上的破皮陈皮阿三的敲诈勒索。

    当时就是文鼎出面震慑住了陈皮阿三,从那后,锦曦家的三间铺子在镇上和县城,虽然遇到过如马家兄弟那样上门找茬的,但是,却再没有黑道的力量来骚扰过。

    锦曦端详着手里的这块令牌,突然明白了许多许多。

    文鼎哥,等这边的事情处置好,我就在不耽误去云州找你,你等我,最多三日!

    锦曦握着那块令牌,躺着床上,辗转难眠。

    这注定是一个让许多人都无法安静入眠的夜晚。

    阿财失眠了,梁愈忠和孙氏的东厢房里也是彻夜都有压低了的说话声,两口子为白日老梁头过来闹的事情,长吁短叹。

    与此同时,村里老梁家的后院,老梁头也是气得一晚上睡不着,站在院子里面不点名的将家里的一众儿孙媳妇全都骂了个遍儿,大房和四房的人都听说了白日的事情,这会子一个两个都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应声也不劝,就由着老梁头对着月色骂。

    而村西头的老杨家,梁锦兰的厢房里也是烛火彻夜不熄,老杨头下昼事发后就立刻让家里的仆人去了县城给杨副会长他们捎信,让他们回来为梁锦兰主持公道。

    而与此同时的望海县城,杨副会长阔气的大宅子里。

    吃夜饭的时候,杨副会长两口子就接到了家里捎来的口信,杨副会长气得当即将手里的酒盅砸到了墙壁上,并对一屋子的丫鬟仆人和管家咆哮出声。

    “真是岂有此理,这个梁老三家这个鬼丫头,这是在赤果果的打我们整个老杨家上下的脸面!”

    “管家,速速吩咐下去,明日一早,带上伙计,天亮就动身回金鸡山村,我倒好亲自讨教上门,看看那丫头到底生了怎样的三头六臂,敢在太爷头上动土!”

    东方才刚刚破晓,正在漱口的杨副会长就收到了底下几个镇上布庄的管事火速捎来的口信。

    听完第一个从长桥镇传来的口信,杨副会长一口漱口水差点噎住。但当听完第二个后,杨副会长脸色惊变,听完第三个,他已经惶白了脸一个踉跄摔坐在地!

    “什么?你说一夜之间,咱家底下几个镇上的布庄分铺的库房,全都着了火?”

    此时,正在由丫鬟服侍着弄发髻的杨夫人听到仆妇送进来的这个消息,震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到地上。

    “夫人,千真万确啊,老爷已经带着管家他们奔赴了火灾最严重的枫林镇库房,让奴婢来跟你知会一声!”

    “怎么可能?咱家的库房一直都专人把守,这些年从未出过这样的乌龙事,一夜之间,每个库房都着了火,这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的鬼神啊?”

    杨夫人气得一把将梳妆台山的瓶瓶罐罐拂到地上。

    这个时候,身后的丫鬟仆妇们都惶恐的垂着头不敢有动静,唯恐一个不慎,就成了主子撒气的对象。

    “去县衙备案了没?”杨夫人随即又问。

    “管家已经让人去了县衙备案。”回话的还是先前那个仆妇。

    杨夫人皱眉,颓丧的坐在那里,梳妆镜里印出中年妇人一张惨白如纸,六神无主的焦虑模样。

    “老爷,这显然不是巧合,也不是天灾,这是人为!”

    天才蒙蒙亮,县城的南面城门才刚刚打开,杨家的马车就如一阵风般的冲出了县城,径直朝着枫林镇的方向驶去。

    动荡不休的马车里,管家对杨副会长琢磨道。

    “从看守库房的人那里得知,这应该是一场有预谋的坑害!对方必定是跟咱们结下了仇怨的!老爷,咱们眼下需要把这些仇敌好好过滤排查,锁定最有可疑的,明察暗访。”

    杨副会长平素惯有笑面虎之称,但是这会子,笑面虎已经笑不出来的,正张脸都铁青到几近扭曲。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些年,跟咱们结下仇怨的人多了去了,我哪里想得过来!”杨副会长不耐烦的发着牢骚。

    管家缩了缩脑袋,小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了几下,又凑过来道:“老爷,自从您荣升为本县商会的副会长后,底下那些大小商户们,哪个不是对您恭敬着?”

    “纵然是从前那些结下仇怨的,即便心里对您不服,但颜面还是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敢拂逆。”

    “你到底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再拐弯抹角,老子一脚踹你滚下车!”

    杨副会长满心都悬在那里,一路上都在担忧这回损失的轻重,听到管家这绕来绕去的话,怒气一上来,就不管是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伙计,劈头盖脸就是一通喝骂。

    管家讪讪缩回了脑袋,赶紧单刀直入道:“依老奴看,这回的纵火之事,梁愈忠家脱不了干系!”

    “啥?”杨副会长一惊,随即摆手:“不可能!”

    “不是我瞧不起他梁老三,这回的事情显然是大手笔,他梁老三还没那么大的能耐!”

    ……

    杨氏和梁锦兰母女伸长了脖子,也没等到杨副会长他们回来主持公道。直到晌午饭的时候,镇上布庄的伙计火急火燎的回来送了口信。

    杨氏和梁锦兰母女当场瞠目结舌,

    “啥?一夜之间,咱家的布庄库房全都着了火?那火势如何?损失重不?是哪些王八羔子纵的火?”

    老杨头拽住那个回来传信的伙计就是一通追问,气得身子直打抖,说话都不利索。

    可怜那伙计也答不上来,只回他:“别的镇上分铺情况现在还不晓得,不过,长桥镇这边的库房却是烧了个一干二净,连半匹布都没留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去云州

    杨记布庄库房失火的消息,在短短两日内便席卷整个望海县城以及下面的村镇。

    从知情人士那得知,据几轮统计,杨记布庄这回损失惨重的,不仅仅是几个库房里的那些存货,还有杨记在望海商业圈子中的威望和地位。

    库房的布匹,都是杨记尚未发给其他顾客的货品,而这些货品,都是预先收过了定金的。如此一来,不能照着合同和契约上规定的时间交货,白纸黑字的罚款条例如滚雪球般的压下来,看着雪花般的银子从自己的腰包里滚出去,杨夫人受不住这个打击,当下就病倒在床。

    而杨副会长,原本在商会里根基就不稳,想要把[猪][猪][岛]小说ZhuZhuDAOCOm他拉下马的大有人在。如今杨记布庄遭遇这场大变,商会里不少人趁机大做文章,借此攻击弹压杨副会长,杨副会长可谓是腹背受敌,苦不堪言。

    “老爷和夫人派老奴家来探望老爷子,给老爷子,姑奶奶,还有少奶奶捎句话。”

    老杨家,从县城赶回来的管家躬身站在病卧的老杨头床前,如实传达杨副会长的口语。

    “老爷说,这趟咱家是得罪了小人,遭了暗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家都要保重身体,这段时日在村里,一定要事事低调,切莫再跟人起纷争。等挨过了这段时日,咱们一定会把失去的全给捞回来!”

    听罢管家的话,老杨头这才勉强能吃下药汤。哭肿了双眼的杨氏和梁锦兰母女,惶恐了两日的心稍稍定了一点点。

    “管家,我哥那边查探出来是哪个天杀的纵火?”杨氏揪住管家问。

    床上的老杨头也抓着床单努力抬起头,管家为难的看了眼众人,虽然回村前杨副会长有叮嘱,在证据尚未确凿前别说太多,省得家里人瞎想添乱。

    “管家,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我们这都急得要死,你倒是说呀!”杨氏捶了一下管家的手臂,管家一吃痛。斟酌道:“老爷有交待。不让说。”

    “让你说你就说,回头他恼了我来担!”老杨头拍着床沿喝道。

    “虽然尚未取得确凿证据,但这纵火一事,怕是跟梁愈忠家脱不了干系!”管家嗫嚅着道。

    据知情人提供的线索来看。这回纵火的都是当地镇上的市井泼皮。这些泼皮们背后都有黑道背景。而且还是很强硬的黑道背

    “我呸,还真就被兰儿给猜到了,天杀的。就晓得那家子不是省油的灯!”

    杨氏气得一口啐在地上,撸起袖子当即就要出去招呼伙计们去梁愈忠家打杀,老杨头在床上喝叱,管家在一旁劝,梁锦兰干脆过去将屋门砰的关上。

    “娘,你稍安勿躁,先听管家把话说完!”

    梁锦兰努力按压着胸内勃勃的怒火,转头接着追问那管家具体事宜,管家便一五一十将他们这两日明察暗访的蛛丝马迹一五一十的道来,屋子里顿时就陷入了短暂而诡异的安静中。

    “这些混黑的泼皮无赖们,就如同那牛身上的虱子,也是极其的讨厌!”梁锦兰秀眉紧蹙,在老杨头的床前跺着步,沉吟道。

    “我们家的铺子,不管在哪个地方开分铺,之前都会去拜访当地的地头蛇,每年也没少给那些帮会送银子,就是为了买个安定!这回这事,对咱们可真谓是致命一击啊!”管家神情很是凝重。

    “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三房,竟然跟帮会的力量勾结在一块,亏得老三两口子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应该说老梁家就没半个好东西!”杨氏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憔悴蜡黄的脸几近扭曲。

    “三叔三婶才没有那能耐,要我看,这些事情九成是锦曦那死丫头在其中作梗!哼,我倒差点忘了,她如今可是跟文鼎勾搭上了呢,那文鼎在镇上和县城开酒楼的,三教九流的人铁定认得不少!”

    梁锦兰也是咬牙切齿,袖底的一双粉拳握得咯吱作响。几年前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她当着众人的面,披头散发的跪在文鼎的身前,放低自己的尊严来乞求他的体谅。然而,他冷漠无情的目光,深深刻进了梁锦兰的灵魂深处。

    这两年她一直在诅咒他,诅咒锦曦,可是,老天爷似乎没听到她可怜的呼唤!

    杨氏气得直跺脚,一跺脚头就发晕,赶紧扶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

    老杨头躺在床上也是急得嗓子眼冒火,却又六神无主。

    “这件事情,就听你大哥的,就算我们心里面清楚是三房人做的,在没有得到你大哥的允许前,也不准去三房找茬,省得回头拖累了你大哥,坏了他的事,听见了没?”

    他还是很严肃的叮嘱扶着额头一脸痛苦状的杨氏,以及一旁阴沉着脸的梁锦兰。

    “管家,你赶紧回县城,捎我的口信,就说让峰儿回来小住几日,这家里病的病,气的气,急的急,他老子走不开,这时候也该他这个男人顶起来了!快去!”

    杨氏听到老杨头终于肯松口让在县城学堂的养分家来,顿时还是有点暗喜的。

    杨氏母女从老杨头屋里回到自己屋中,杨氏看到身旁有些郁郁不安的梁锦兰,不免询问起来。

    “这个时候,家里有个男人回来主持局面,你娘我可算是稍稍缓了口气。可你怎么瞧着脸色却越发的阴郁了呢?怎么回事?莫不是跟峰儿吵嘴了?”

    梁锦兰蹙眉,无精打采的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自顾自的梳理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对杨氏的话充耳不闻。

    “你倒是说话呀?你老娘我拖着病体这样巴巴的跟在你屁股后面问,容易吗?赶紧的,你跟峰儿咋回事?不是说一道儿家来的嘛?他怎么临时变了卦?”杨氏追过来追问。

    “娘,你能不能别再问他了,我听到他的名字,就恶心!”梁锦兰皱眉道,眼里的厌恶丝毫没有遮掩。

    “死丫头,哪有这样说自己男人的,你可别忘了,峰儿如今是秀才,你是秀才娘子,等过几个月秋闱,峰儿若是考中了举人,那你可就是举人娘子了,人前高一等啊!”

    切!鬼稀罕!

    梁锦兰无精打采的摆弄着发辫,丝毫提不起兴趣。

    “当着娘的面,我也不遮掩。若不是冲着杨峰将来的功名,我宁可绞了头发做尼姑,也不愿意跟他盖同一床被褥,真是糟心的很,他就跟那畜生似的,我真受不了!”

    梁锦兰想起每一个跟杨峰在一起的夜晚,想起那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浑身上下干瘪扁平的身躯,还有那人满脸的麻子以及臭烘烘的嘴,就想作呕!

    “死丫头,越说越离谱,这夫妻过日子,不就上面下面那么点破事嘛,你嫁给太监,才不糟心呢!”杨氏愤慨道,一边是闺女,另一边也是嫡亲的侄子啊。

    看见梁锦兰情绪极是低落,杨氏也稍缓了语气,继续导道:“傻闺女,娘是过来人。这男人哪,年轻那会子血气方刚的,多少有些让做女人的受累。不过,这也说明他稀罕你啊,难道,你希望你男人看见你,那啥……那啥念头都没有,你就高兴了?只怕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唷!”

    有道是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

    杨氏对此是深有体会啊,有些事情,当你年轻的时候碍于羞涩和矜持,又或者憋着那口气来拿那事胁迫男人,逼他听你的话。等到你越发的成熟,身体越发的需要那种事情的滋润,就会越发觉得男人有用处。

    梁锦兰看了眼愤愤不平的杨氏,娇俏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来。

    “娘,看你这愤愤不平的样子,你该不会是以身说法吧?难不成,我爹早几年就对你没那啥……那啥念头了?”

    杨氏戳了下梁锦兰的额头,啐了一口,道:“做闺女的,还敢编派起爹妈来了,不怕遭雷劈!”

    “傻闺女,听娘的劝,回头峰儿家来了,对他好些。娘啊,这活了大半辈子,也算瞧明白了,这男人心啊,就是海底针,难捞!”

    “你娘我一辈子管束着你爹,临了做了嘎婆,却还收到了他的休书,真是没脸见人了!”

    “我爹他不是人,那徐氏也是个有心计的,倒是我疏忽了!下回逮住她,一定交给娘发落!”

    梁锦兰阴冷一笑,当初之所以将乳娘徐氏打发到梁愈林和杨氏这边来侍候,就是因为梁锦兰敏锐的察觉到杨峰对那徐氏,似乎也是有点意思。

    好几次徐氏在厢房隔壁的耳房给壮壮喂奶,身为男主人的杨峰理当回避,但是杨峰却以看望孩子为由,闯进去两三回。

    杨氏抚掌,面孔扭曲着道:“这话可是你说的,等到逮住徐氏那个骚货,我要刮花她的脸,不,我要戳烂她的胸,不就是胸口两团肉比别人多一些,有什么了不起的!”

    纵火的风波,就这样在老杨家人的不甘和不敢轻举妄动中,煎熬的过去了。

    三日后,风和日丽,阳光和曛。

    锦曦带上阿财和阿贵,轻装上阵,在望海县城跟一支同样去往云州押送镖物的镖师们汇合,终于启程去了云州。(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夜晚众生相

    这是锦曦来到大玥国后,头一回告别爹娘,去千里之外的云州。若是换做以前,她必定满心雀跃的打量沿途的风景人文,但只因这回是心里揣着事情,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兴致去观赏路边的风景。

    镖师的队伍走得都是顺畅的官道,虽然谈不上翻山越岭,但是跋山涉水是绝对有的。

    夜里有时候会投宿在前面的小镇,有时候错过了小镇,也能遇到一些破败的庙宇之类。

    趟子手是个中年男子,长得魁梧彪悍,队伍里的其他伙计也一个个给人很有安全的感觉。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很顺畅平静的,但是在路过某些有些偏僻的山脚时,也会出》猪>猪》岛》小说wwWZHOm现一点小状况而略有耽误。

    譬如,第三日上的时候,前面的一截路就被几颗砍倒的大树给挡住了去路。十几个山民打扮,扛着大刀斧头等不一工具的大汉们,堵在了镖局队伍的前头。

    打出了标榜他们职业性质的口号: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这几天的接触下来,锦曦完全不怀疑靠着镖局队伍里这些镖师们的身手,是完全可以打冲过去的。但是,趟子手还是下了车,去了前面跟那伙拦路者的头领商议去了,镖局的马车队伍也被迫停靠在原地等待商酌的结果。

    “咱们花重金找的这家镖局,在黑白两道上都是威名在外的。不过也难免遇到些难缠的当地势力,少不得还是要稍稍破费一点。这也是道上的规矩。”

    后面的马车上,阿贵坐在前面,车厢里,阿财跟锦曦压低声解惑。

    锦曦表示理解的点点头,笑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嘛,我懂!”

    “小姐莫要担惊,真要是谈不拢,即便我们这边人手不足,但大家的身手要硬闯过去,也是不成问题的。”

    小姐这是头一回出远门。难免心情忐忑。阿财便又安抚她。

    锦曦笑着嗯了声,她不怕。

    等了一个多时辰,问题就顺利解决了,破财消灾。威压利诱。镖局的马车队伍继续前行。

    因为耽误了些功夫。当天夜里镖局队伍没能赶到前面的小镇投宿,偏生路上也没找到破庙一类的废弃建筑,于是乎。当天夜里,大家在树林边生起几团篝火,露宿荒郊野外了。

    大家伙围着烧烤东西填饱肚子,说着那些天南地北听来的笑话,倒也热闹有趣。

    远去传来饿狼的嚎叫,树林的深处不乏绿幽幽的野兽的眼睛,阿财和阿贵寸步不离的守护着锦曦,队伍里的其他镖师们显然对这样风餐露宿的生活,习以为常。

    派了两拨人夜里轮班守夜,其他人都围着猎猎燃烧的篝火打起了瞌睡。

    锦曦从来没有有这样的生活体会,上一世虽然班级组织过去野外烧烤,但从来没有过野营的经验。夜里,锦曦抱膝坐在火堆边,周围此起彼伏的鼾声,树枝燃烧的猎猎声,以及远处窥探的野狼的嚎叫声,在夜空里交相呼应。

    白天在马车里大足了瞌睡的她,这会子是半点睡意都没有。她抱膝坐在火堆边,仰头望着头顶的苍穹,深蓝色的夜幕上,一轮皎洁的月光镶嵌其中,四下繁星点点,莹润的月光洒向大地。

    夜风从林间拂过,夜莺偶尔啾鸣几声,南方天空下的夜晚,天空极其的高远,星辰极其的清晰,空气中带着湿润的泥土和花草树木的芬芳。

    若是没有远处那些此起彼伏的狼嚎,这样的夜晚,必定是沁人心脾,令人陶醉的。

    文鼎哥,我已经离你越来越近了,这个时候的你,在做什么呢?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坐在这些望着月亮,思念着彼此?

    锦曦仰头望月,久久出神,直到一件披风轻轻的罩在她的肩上,她才遽然回神。

    “夜深略有凉意,把这个披上,免得着凉。”阿财收回手,坐到锦曦身侧两步处的地方,往面前的火堆中扔进柴禾。

    猎猎燃烧的火光映照着他冷硬的脸,看不出心里的喜怒。、

    “多谢。”锦曦莞尔,将披风提了提,微凉的身躯裹进厚实的披风里。

    一夜无话,狼嚎了一夜,也没敢过来偷袭。翌日天亮,众人再度启程,又赶了两天多的路程,终于在第五日傍晚日暮西山时分,路的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古朴连绵的的城墙。

    一改望海地区的徽派青瓦白墙的结构,这里的城墙是连绵起伏的红墙,恢弘大气,古朴端庄。

    墙上有驻守的瞭望城楼,城墙底下,巨大的拱形城门里,有川流不息的贩夫走卒模样的百姓在忙碌穿行。

    “小姐,我们抵达了云州。”阿财的声音从车厢前面传来。

    镖局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大家伙都很激动。对于他们这些常年在外走镖的人来说,每一趟镖都是一次冒险一次赌博,有可能就此给生命划上句号了。

    正在打瞌睡的锦曦激动的撩起车厢帘子朝外望去,一眼便瞧见高高的拱形城门上面,两个古朴大气的繁体大字。

    果真到了云州!

    “真好,我们终于到了!”她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文鼎哥,以前都是你星夜兼程的赶到我身边,这回,我也终于跋山涉水的过来找你了!

    镖局这趟接手锦曦的护送,只是捎带,主要的任务是护送一批重要的镖物。于是,锦曦一行跟镖局的人在进了云州城门后,便分道扬镳各自行事了。

    阿财和阿贵虽然以前是追随文鼎,但是却一直驻守文鼎的秘密军事驻地西山营地。此次来云州,也如同锦曦一般是初次。三人跟镖局的人分道扬镳后。站在云州城的街道上,略有点茫茫然,但是掩不住的激动。

    锦曦深吸了口气,站在南方的天空下,空气动东面的海边过来,风里面似乎都带着腥甜的湿润之气。

    此时日暮西山,一轮火盘似的夕阳渐渐西沉。天空高远湛蓝得如同被山泉水洗过似的。

    落霞似火,在天边熊熊燃烧,变幻着不同的形状。晚归的鸟儿从天际掠过,夕阳躲到了云层后面。淡金色的五彩霞光如万千匹练。从云后乍泄而出。

    五光十色的迷离光芒,披泄在每一条街道每一座屋宇每一座阁楼。偌大的云州城似乎都披上了一层金光色色的彩衣,让人仿若置身在一个金色的国度。

    “小姐,虽然我们三都是头一回来云州城。但是云王府的位置所在。想必街上随便一个路人那都能打听得到。今日天色渐晚。咱们不如先找一家客栈投宿下来,稍作歇息,明日在着手正事!”阿财跟阿贵商议了两句。转而跟这边的锦曦请示。

    锦曦点头应允,道:“这五日我们大家舟车劳顿的,是该好好吃一顿睡一觉,横竖都到了云州,不急在一时半会,走,找客栈去!”

    ……

    锦曦三人找了一家客栈投宿,饱饱的吃过了一顿南方风味的饭菜后,便各自回屋歇息了。

    而此时,云州城外五十里的寒山寺中的一间禅房里,文鼎看着床上躺着的,素颜如水的妇人长长的睫毛渐渐落下,发出了均匀却虚弱的呼吸,这才将她的被子掖了掖,将火烛挑到了最弱,脚步极轻的拉开禅房的门,来到外面的小院子里。

    文鼎站在廊下,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冷峻的脸上,照见他眼底疯狂的思念。

    他遥望着北面的天空,习惯性的幻想起那个少女此刻在忙些什么?

    是陪着爹娘和弟弟们在一起闲话家常?还是独坐灯下看书?给她去了好几封信,她那边半点音讯都没回,这让他的心越发的焦灼。

    恨不得生出双翼飞到她身边,奈何,他的娘亲病倒在床,情况险恶,他实在是抽不开身,只能如此让她等待。

    文鼎暗叹一口气,深邃的目光久久出神,皎洁的月光将他挺直的身影投洒在身后的地上,无比的落寞孤寂。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院子里站着,王妃歇下了?”

    一道清脆悦耳的男音从一旁传来,随即,月光照不见的院子一隅,走出一抹白衣飘逸的身影。

    此人眉眼俊秀,肤光胜雪,唇不点而红,气质潇洒飘逸,却又自有一股风流妩媚,咋一看却是比女子生得还要明艳动人,实则却是一个摇着扇子的翩翩佳公子。

    文鼎只淡淡‘嗯。’了一声,兀自负手望月,沉浸在自己的疯狂思念中。根本就没有扭头去看来人。

    文卿看着文鼎这副落寞寂寥的侧影,暗暗垂了垂眼,心里涌过一阵难言的滋味。但他很快便莞尔一笑,步伐轻快的走了过来,将收拢了扇子往文鼎宽阔的肩上轻轻敲了一下。

    “你这样傻杵着,莫不是又在想望海的那个小丫头了吧?”文卿笑问。

    文鼎没有应声。

    “诶,我从前怎么就瞧不出来,你竟然是个如此痴情的种子呢!就是不晓得那个丫头,是不是也如你这样痴情,也在对你日思夜想着呢?”

    文卿扇子半遮着粉唇,说出的话让空气中都多出了一丝酸溜溜的味道。

    “你在王妃这侍疾的一个多月,放出去的信鸽不下六只吧?可是却半只都没见她给你回音。唉,不是兄弟我要说扫兴的话,这真正的感情哪,都是要能经受时间和距离考验的,显然,你掏心挖肺相待的那个丫头,却并没有同样待你,作为你的好兄弟,我真是为你感到不值啊……”

    文鼎微微皱眉,扭头略有不悦的扫了眼文卿,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你这么晚了不在自己屋里呆着,跑出来说这些中伤她的话,有意义么?”文鼎目光幽深的盯着文卿的脸,沉声问道。

    文卿讪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跟文鼎并排而立。侧过一张比女人还要妖娆的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文鼎。

    “我没那闲工夫去中伤你那小情人,我说的,是事实。那个乡下丫头,根本就配不上你,你,应该得到更好的。”

    “那你说说,什么才是更好的?”文鼎皱眉问道。

    文卿没有说话,风情万丈的俊眼,在月下波光粼粼的注视着文鼎,妩媚妖娆的脸上。神情复杂而纠结。矛盾而痛苦。

    文鼎只扫了一眼文卿的这副表情,心下便瞬间沉到了谷底。锦曦的那句话,如同扎在心头的一根倒刺,再度提醒了他。

    “文卿喜欢你。喜欢你……”

    文鼎随即别开视线。抬手捏了捏发痛的眉心。疲乏的转过身去。沉声却又坚定的对身后的文卿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有些事情。是注定不可能的,执迷不悟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说完,文鼎抬步朝着另一个方向快速而去了,很快身影便隐没在黑暗中。

    文卿凝望着文鼎的背影消失,品味着他丢下的那句话,文卿忽然色变。

    难道,自己的心思,他全都看出来了?

    文卿的脚下一软,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紧张而忐忑的捏着扇子,脸色苍白如纸。但是随即,又有一种暗暗的窃喜浮出心坎,又好似松了一口气。

    与其自己沉沦在单恋的痛苦漩涡中,笑看着他对那个丫头好,莫不如将自己的心事呈现到他的面前。人这辈子,能刻骨铭心的去喜欢一个人,在乎一个人,一切的喜怒哀乐都为人牵绊,已经是极其不容易的事情了。

    喜欢,就要勇敢的让他知道,也不枉自己喜欢了一遭,来了这个异世一遭!

    文卿压下纷乱的心事,去了文鼎母亲云王妃文氏的禅房里查看了一番,这才脚步深一脚浅一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他径直走到屋里的一角,掀开一块遮盖的布,露出里面的篾竹箩筐。箩筐里面装着五六只白色的信鸽,被绑缚了翅膀贴了嘴巴。

    文卿抱臂冷笑着看着那些信鸽,嘴角勾起一抹冷芒。

    梁锦曦,我文卿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休想得到,因为,你根本就不配!一道寒光闪过,屋里烛火一阵跳跃,墙壁上照出他挥舞了下手里的折扇。

    顿时,篾竹篮子里活蹦乱跳的信鸽,全部斩了脑袋……

    ……

    此时,同一片星空下的云州城内某家客栈的二楼,辗转难眠的锦曦披衣起身,推开窗户仰望着外面的星空,以及星空下,城里街道上的点点灯火。

    文鼎哥,虽然你并不是在这里生长,但是,因为这里有你,我才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亲可观。

    屋外,客栈通道里的灯火忽明忽暗,阿财抱臂靠在锦曦客房外面的门边,无声无息。

    此时,千里之外的金鸡山村梁愈忠家。

    东厢房里,梁愈忠洗漱完毕回到屋里,瞧见孙氏披着衣裳坐在桌边,面前放着针线箩筐,正在给老三老四改夏衣,可自从梁愈忠进屋,她那手里的针线也没见拽动一下。

    “曦儿娘,都夜深了,明儿还要去山上采摘花草,赶紧歇了吧!”

    梁愈忠上前来,从孙氏手里接过小衣裳放到针线箩筐里。微微俯身,这才留意到孙氏的眼眶红通通的,显然哭过了。

    “怎么了曦儿娘?咋哭了呢?”梁愈忠大感惊讶,忙地扶住孙氏的肩关切询问。闺女这才离开五日,妻子整个人似乎就瘦了两圈,终日神情憔悴,精神略有恍惚。

    孙氏用掌根抹去眼角的湿润,仰头看着梁愈忠,声音沙沙的,道:“曦儿离开家,都将近五日了,还没有消息捎回来。此去云州,山水迢迢的,我这心里越想越悬的慌!”

    梁愈忠浓眉皱紧,这几日他白日里田间地头和鱼塘几处的忙活,一闲下来脑子里就跳出跟孙氏同样的担忧。没法子,十三年来,闺女从没有这样离开过他们夫妇,不担心才怪呢!

    “放心吧,咱们花重金随同护送的那个镖局,是极有口碑的。再说,还有阿财和阿贵兄弟随身保护,曦儿也机灵。不会有事的。”

    梁愈忠露齿一笑,拍了拍孙氏的肩膀,安抚道。

    “那,咋五日了还没消息捎回来呢?”

    孙氏鼻音浓重的问,当初送锦曦离开的时候,孙氏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前脚到了云州,后脚就要想法子给家里捎个信,好放心!

    “路远呗,这一来一回的。也要耽误些功夫。指不定这两日就会有消息传回来。你甭急啊!再说,闺女这趟去云州,可不是观光游玩,是做正经事去了的。咱在家耐心的等。等她忙活完了。必定就会回来!”

    梁愈忠好劝歹劝,才总将孙氏给劝得歇息去了。孙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而梁愈忠却是躺在那里。黑暗中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帐子顶棚,久久才疲惫睡去。

    村西头的老杨家,梁锦兰的厢房里,打发了侍候的丫鬟仆妇们,夜饭时的酒性一上来,秀才郎杨峰更是性致勃勃,来不及洗漱,便将尚未卸妆的梁锦兰一把推倒在窗下的贵妃榻上……

    没有半点柔情蜜意的抚摸挑逗,杨峰的手指先是在梁锦兰高耸丰满的胸口狠狠抓了几把,把那两团粉肉裹进臭烘烘的嘴里一番啃咬,痛得梁锦兰当即俏脸涨红。

    杨峰嘿嘿笑着,大手单刀直入的探入梁锦兰水红色的石榴裙底,轻车熟路的找到她的芳草桃园地,也不管那里的干涩,就把三根手指一齐挤了进去。

    生涩的裂痛电流般从下面袭来,瞬间传遍周身,梁锦兰娇躯猛地一僵,本能的一口咬在杨峰干瘦的肩膀上。

    “娘的,比老子还猴急,咬得这样狠,好,你咬我多狠,等会老子就弄你多狠……”

    杨峰正埋头在梁锦兰的一对雪峰间乱拱,被这一口咬得眼里邪火直冒。他咧嘴狞笑着,三两下扒拉下自己的亵裤,扛起梁锦兰两条雪白滑嫩的玉腿,像推车的老汉子似的架在肩上,腰肢一停,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挺进了梁锦兰的身躯里,然后撅着屁股挺着腰,快速又无章法的律动起来……

    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杨峰,还没动几下,就缴械投降了,像条死狗似的趴在梁锦兰微微泛红的娇躯上拖着舌头喘气如牛。

    而身下的梁锦兰,显然才刚刚被调动起了兴趣,还远没有得到满足,就偃旗息鼓了,她不安分又不甘心的在贵妃榻上扭动着,满脸幽怨。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要不行,就别来碰我,折腾人!”她厌恶的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杨峰,岂料杨峰突然咧嘴狞笑了下,一巴掌拍在梁锦兰的翘臀上。

    “嘿嘿,莫急嘛,这趟我寻到个好宝贝,专门用来疼你的,保证让你爽到翻白眼,你等着啊……”

    杨峰跳下地来,甩着前面那条软哒哒的小泥鳅跑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东西来屁颠颠的跑了回来,献宝似的在梁锦兰的眼前晃了几晃。

    “呀,你这天杀的,从哪里弄来这么个玩意儿,弄得跟真的似的,看着真吓人……”

    梁锦兰一瞧见杨峰手里晃动着的那大条玩意儿,俏脸一片绯红,这么大的玩意儿,恐怕都有杨峰三个那般大吧,这要是弄进去,里面还不得裂开?

    “嘿嘿,好兰儿,可别瞧不起这玩意儿,虽然不是真家伙,可却是仿着那真家伙来做的,这可是从京城里流出来的好宝贝呢!我前段时日去府城,可是找了好一番门路和大价钱才寻到这么个宝贝的……”

    “呔,你这不正经的下流坯子,还骗婆婆公公说是去府城游学拜会师长,原来是做这龌龊事去了……”梁锦兰羞得俏脸通红,但水光粼粼的双目还是忍不住去瞟杨峰手里的那大条,心跳就窜到了嗓子眼。

    “嘿嘿,床第之间的事情,怎么能叫龌龊事呢。好兰儿,快别磨蹭了,赶紧像母狗那样跪着,春宵一刻值千金,让为夫好好弄你……”

    梁锦兰羞涩难当的啐了他一口,但还是很配合的做了一回美女犬,将雪豆腐似的玉臀高高的翘了起来。

    杨峰看的鼻子想冒血,麻利的用一根事先准备好的带子拴住那根假物,固定在他虾米似佝偻着的腰间,然后,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踩在贵妃榻上,按住梁锦兰的蜂腰,腰部一发力,将那根硕大的巨棒子,狠狠送进了梁锦兰的体内,好不威风的狂动起来……

    屋里烛影摇曳,春末夏初的夜风,带着花草的清香,从支起的窗棂下面钻进屋里,却驱散不了满屋浓郁的人体分泌液的淫靡之味。

    远远近近的虫鸣蛙唱声,与屋里一对男女放浪形骸的吟哦声混杂在一起,凑响了一曲异样怪异的小夜曲……(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判断失误

    阿贵买通了云王府门房里一个当差的,把打探的消息递了进去,等了足足三日,才有消息传出来。

    “什么?文鼎哥一个多月前回王府走了一趟,翌日就离开,并再没进王府?”客栈里,锦曦听到阿贵回报的消息,吃惊不浅。

    “王府里面当差的人是这么跟我说的,据他们在云老王爷院子里当差的人传出的消息称,少主这趟回云王府,跟云老王爷好像吵了一通,少主甚至还拔剑当场砍断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阿贵接着说道。

    锦曦更加惊愕,阿财也是皱起眉头。

     `猪`猪`岛`小说`ZhuZhuDCom; 不对啊,文鼎哥最厌恶的人应该是他的爹才对,相反,对于他爷爷云老王爷,文鼎应该是不排斥的,因为云老王爷自从知道了他的存在后,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栽培他,给予他势力。

    再说了,文鼎哥素来做事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跟云老王爷如此大动干戈呢?锦曦暗暗诧异。

    “小姐,要不今夜我夜行一趟,去云王府好好查探查探。”

    一旁皱眉沉思的阿财突然出声,这三日阿贵日日去云王府门前蹲守消息,他陪在小姐身边,三日里小姐的焦灼他是看在眼里。

    “不行,云王府不是一般的地方,周围必定高手潜伏,我不要让你去冒那个险。”锦曦不假思索就否定了阿财的提议。

    “小姐,实在不行。你不如给云王府递拜帖吧!别在意别人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咱自己心里明白就成!云州城这样大,咱们就这样守株待兔的,也不知何时能等到少主的消息!”阿贵挠了挠耳朵,建议道。

    小姐没递帖子,铁定是自卑闹得,肯定是觉得自己出身低,够不上那资格给云王府递帖子,阿贵暗想。

    锦曦很干脆的摇头,道:“要想受到别人的尊重。首先得自己抬举自己。我手上都戴着云王妃给我的玉扳指。还有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呢?我之所以不给云王府递帖子,是不想把我来找文鼎哥这件单纯的事情,闹得复杂!”

    云州城是历代云王的封地,当地的豪门大族。地方乡绅至少台面上都奉云王府为尊。如果。现在传出云王世子的未婚妻过来寻找世子。这无疑是个炮弹丢在云州城。

    云州城的各方势力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锦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云王世子妃,指不定还没见到云王世子。就要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她才不会傻到去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呢!

    “阿贵,你别劝了,小姐顾忌的在理,我们听小姐的就是!”阿财拍了拍阿贵的肩,沉声提醒道。

    阿贵点点头,有些诧异的道:“刚到云州的那天夜里,我就放了一只信鸽出去,都三日了,还是没有音讯传回,那信鸽如同以前的信鸽那般杳无音讯。难不成,世子早已离开了云州?又或者,世子压根就没回云州?”

    锦曦听到阿贵的话,眉心突然跳了跳,她发现自己好像有些东西判断出现了错误。

    文鼎哥当时接到云王妃突然患病的消息,便火速动身,但是,并未说清云王妃患病的时候,到底是在云州呢,还是在通往望海的路途中间?

    若是云王妃正在通往望海的路途中间突然患病,与文鼎汇合后,碍于病重不便挪动颠簸,便滞留在原地治疗,也说不准啊?

    “阿贵这话,有点道理。”阿财琢磨着道,随即抬眼看向锦曦,等待着她做最后的决定。

    “云王妃出家的庵堂在哪里?”锦曦突然扭头询问面前的阿财和阿贵二人。

    二人愣了下,同时摇头。云王妃的事情一直是少主的忌讳,在西山军营,除了福伯和文卿两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明日我们就去街上打听,云王妃是这座城池的女主人,云州的百姓应该知道她在哪里修行吧?”阿财提议道。

    锦曦蹙眉摇头,犹记得文鼎跟自己说过,当初云王妃痛失爱子,云王风流冷漠,云王妃心灰意冷下几遇轻生,都是被云老王爷和身边的护卫福伯给劝下。

    云王妃执意要离开王府,遁入空门,远离云王府的一切凡尘俗事,拒绝了云老王爷为之安排的家庙,执意去寻了一个隐蔽的庵堂,隐姓埋名的修行。

    当时那座庵堂,只有云老王爷和福伯等寥寥几人知晓,甚至当时的云王和沧云的娘亲渔家女沧姨娘都不可知,对外只宣称王妃突然患了疾病离世。

    “不能去外面随意打听,咱们抄着外地的口音贸然在外面打听过世的云王妃事情,必然会引起别有用心之人的怀疑。”

    锦曦沉吟道,真是为难啊,怀着满怀激动的心找到云州,来了之后突然发现前面没有路了。

    “这样吧,从明日起,咱们就去外面打听云州城附近大大小小的庵堂,咱们以游客和信徒的身份,将这些庵堂逐一的寻访个遍儿,假若文鼎哥他们在云州城,必定能寻到一些蛛丝马迹的。”

    锦曦最后拍板,决定从长计议。真是应了那句话,穷家富路,幸好她这趟出来,除了现银,还带了足够的银票,不然,在着举目无亲的云州,还真是寸步难行。

    当天夜里,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锦曦辗转反侧,许久才入眠。

    而当天夜里,云州城外五十里地的寒山寺内。

    云王妃虚弱的靠坐在床上,看着面前高大峻毅的儿子,握剑的手指拿着勺子,在灯下一小勺一小勺的吹着汤药,然后小心翼翼的送到她的唇边。

    药汁辛辣浓苦,但是云王妃却浑然不觉,似乎如饮甘露。

    “鼎儿,是娘拖累了你,娘没能去成望海支持你的亲事,还带累你守着我,冷落了锦曦姑娘。”

    一碗药下肚,云王妃欣慰却又愧疚的低声呢喃。

    “娘,别这样说,照料您,是儿子应担的责任。”文鼎温和浅笑,将碗递还给身后站着的文卿,拿出自己的帕子亲自为云王妃擦拭掉嘴角的药汁。

    “鼎儿,娘真是没用。你襁褓之中,我没能守住你,让你被人偷去。你八岁之前,娘没法子护你,让你饱受人间冷暖。八岁后,纵然有福伯服侍于你左右,可娘还是没能照料你一日。”

    云王妃的声音低柔虚弱中,带着浓浓的愧疚和黯然。(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诡异的穿越

    文卿听罢向婆婆的陈述,气得差点将手里的扇子折断。

    “向妈妈,你当真瞧仔细了?果真是梁锦曦那个乡下丫头来了云州?”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比女人还要魅惑人心的双眸里,迸射出嫉恨的冷光。

    向婆婆在一旁吓得大气不敢出,闻言忙地低声嗫嚅道:“回少主子话,老奴虽然上了年纪,可还不至于老眼昏花,确实是她没错。”

    文卿双眸危险的眯了起来,沉吟道:“如此看来,那丫头既然撞见了你,想必很快就会寻到这里来!”

    “少主子,[猪_猪_岛]小说WWUZhuDACOm接下来如何是好?”向婆婆急忙询问,“王妃那边,已经断了一日的药了,虽然王妃她的病只是区区的……”

    “王妃的病,病情险恶,拖延不得!”文卿沉声纠正道,向婆婆惊愕的看着文卿。

    “少主,老夫人当年在世时,是名誉天下的神医。她时常教诲我们,要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老奴糊涂,实在不弄白少主为何要对文鼎少爷隐瞒云王妃的真实病情呢?”

    “闭嘴!”文卿突然一声冷喝,疾步走到窗边,待到确定屋外没有人路过,才稍稍吁出一口气,扭头目光冰冷如毒蛇的盯向向婆婆。

    向婆婆身体一抖,后面的话吓得堵在喉间。

    “若不是念在你是伺候过我祖母的老人,又在我祖母离世后,护我逃过命,有过恩情,不然。冲着你今夜这番不知轻重的话,我就可以拧断你的脖子!”

    文卿背手走近向婆婆,目光如阴冷的毒蛇,屋里跳动的烛火照不见他狰狞俊脸后面,那双漩涡般的幽深黑眸。

    向婆婆噤若寒蝉的垂首站在那,再不敢有半点声张。

    文卿眯起眼,咬牙切齿道:“明日,我要亲自下山一趟,你给我寸步不离的守着云王妃,坚决不能让文鼎知道了那丫头来云州的事情。记住了?”

    “是。老奴不敢忘。”向婆婆身子在微微颤抖,但还是躬身低声回道。

    文卿不耐烦的摆摆手,“行,那你退下吧!”

    向婆婆无声无息的退出了屋子。文卿走到北面的窗口处。推开窗户目光投向远处夜色笼罩下的巍峨山峦。

    月色朦胧。山峦如沉睡的巨兽,树影绰绰,猫头鹰从林间扑扇着一掠而过。在这样端严静穆的夜晚。文卿不由想起十多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月夜,他来到了这个异世。

    当他睁开眼睛察觉自己离奇穿越的同时,几岁的‘他’正被宿主身边的丫鬟兼药徒的向氏驮着,在黑夜的森林中踉跄着奔跑逃命。

    呼呼的山风从耳畔刮过,头顶的月色清冷且透着诡异,后面的追声不绝于耳。脑子里在如播放电影片段似的,源源不断的涌进宿主的记忆。

    直到好不容易甩开那些追杀者,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小解,当看到身下那几岁小男童的小鸟雀时,自己当时就惊恐得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穿越前,他可是名震华夏国演艺圈的名演员,是国家最有权威的影视制作公司的当家花旦,身后一堆的政界商界名流追捧。

    事业如日冲天之际,却在一次意外取景中,轿车发生了交通事故。她一命呜呼下,竟然意外穿越到了这个异世,而且还附身在一个六七岁的亡命小男孩的身上!

    文卿手指握拳狠狠砸在窗棂上,华夏国掀起了一股穿越影视剧的风潮,她宁可穿越附身在一个吃不饱饭的农家小丫头身上,也不愿意想现在这样转了性别。

    该死的是,性别是换了,可是,她从前主导思想二十多年的灵魂,却是依然如故,依旧保持着上一世的性取向。

    文卿凝望着远处的群山,月光照不及的地方流动着让人感到森冷的暗影,如同他心底一直深埋着的秘密,在每一个夜晚折磨着她,让她苦不堪言,却又无从述说。

    突然,她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文卿下意识心里划过一道不妙的感觉,身体里面女性的直觉提醒着她,今夜,注定是个不平的夜晚!

    ……

    云王妃的屋子里,文鼎照料着床榻上的娘亲入眠,待到娘亲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文鼎才正色起身,转身走向屋门口。

    娘亲今日已经断了药,夜里咳嗽明显教前几日严重,文鼎实在等不到明日,他决计趁着娘熟睡,连夜下山,如此,明日一早娘醒来,就又能喝上药了。

    还有就是,他必须要进城一趟,找到他安插在城里的那些手下们,让他们即刻动身去望海一趟,像这样一个多月没有锦曦那边的音讯,文鼎实在要被逼疯了!

    夜色中,文鼎如一只暗夜里的猎豹,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跃墙而出,如一阵疾风般瞬间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

    而与此同时,锦曦也在阿财和阿贵的陪同下,连夜上了山,直奔寒山寺而去。

    向婆婆的出现让锦曦觉得有诡,为了不引来对方的注意,锦曦提议大家到了山脚下,就熄灭火靶,摸黑上山。

    今夜的月光很皎洁,地面的物事仿佛被披上一层白色的细纱,虽然视线的清晰度不如白昼,但却也能分辨的清楚前面是沟壑还是石头,是凹地还是坎坡。

    但是,一经进到树林子里面,月光被头顶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遮掩,光线陡然就黯淡下来。

    不过,锦曦不怕,因为文鼎娘亲云王妃送给她的那只似金非金,似银非银,似玉又非玉,材料不明却做工极其精细考究的扳指,却极好的充当起了照明的工具。

    莹润中透出些黄亮的光,虽然能照耀的范围不大,但是,却能够将十步内的东西都能照出个大概,让他们三人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三人悄无声息的在林中穿行,沿着崎岖陡峭的山路,蜿蜒着朝半山腰处的寒山寺摸去。

    两侧的丛林里不时传来夜枭的悲鸣,间或还会有野兽的嚎叫,锦曦的心一路上都是提在嗓子口,阿财和阿贵的手里都按着武器,全神戒备的护送锦曦上山。

    夜里赶山路的体验真不好,黑暗就像一只巨大的嘴巴,似乎随时都会朝他们袭来,将他们吞没。但是,为了弄清向婆婆躲避的真相,为了能早一天找到文鼎,再折磨人心的体验,锦曦也毅然不会退缩。

    亲们请看过来:

    谢谢大家对流苏的支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按照大纲的设定,地主婆这本书,会在本月完本,给大家一个完整又饱满的结局,尽请期待,希望继续支持!(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九死一生的相遇

    不熟悉这一带具体地形和对南方山地环境陌生的锦曦三人,借助着玉扳指的光亮在山林子里摸索。却误打误撞的被他们仨碰上了有史以来,前所未见的一个‘盛况’。

    一个大约三个平方不到的洼坑里,竟然全是蛇,粗细不一,颜色各异,全都汇聚在那个洼坑里蠕动不休,看得人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洼地上面没有遮光的大树,月亮从乌云后面露出半边脸,清冷的月光照下来。三人清楚的看见蛇群簇拥着的中间,有两条一银一白两条成人臂膊粗细的大蛇,如扭曲的粗麻绳般缠绕在一起。

    蛇身上的鳞片,在月下泛出诡异的幽光-猪-猪-岛-小-说--zhuzhudao-,林间的风拂来,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腥味。

    锦曦曾经自诩只怕老鼠不怕蛇,但是在今夜看到这群蛇交配的场面,从头皮一直到后脊背再到脚趾头,都是凉飕飕的。她想纠正一句话,初生牛犊其实不是不怕虎,而是没有领教过虎的真正厉害!

    阿贵脸色惊白,差点被那腥味熏得呕吐,幸好阿财及时捂住他的嘴。纵然如阿财那样的心理素质,一贯的沉稳淡定在面对着这一切时,也破了功!

    “蛇王交配,赶紧绕路!”阿财低声告诫,拽住锦曦转身就往后面退,阿贵紧随其后。

    锦曦被阿财拽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后退,被这别开生面的一幕震惊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赶紧逃赶紧逃,可不要做了这两条大蛇欢愉后的开胃点心,那就真是死都没脸!

    然而,这时候的退避已经晚了。

    那边洼坑里正交缠在一起享受HAPPY的蛇王和蛇后,显然对这突然出现的打扰者很不欢迎,其中银色的那条大蛇尖尖的尾巴往半空中那么一甩。

    “噗哒……”一声,地上的碎土和石子都被它给拍飞了。

    锦曦三人愣了下,随即听到阿财沉声道:“不妙,蛇王发怒了,快跑!”

    然而。身后再次传来一声闷响。那蛇王好像在用那种甩尾的动作号令它的子民们,顿时,三人身后传来杂乱的沙沙声,以及蛇群吞吐信子的嘶嘶声。听得人头皮都快要炸开了!

    头顶的树梢上。突然落下一串东西掉在锦曦的脖颈里。一阵冰凉滑腻的触感让她身子一抖,锦曦几乎是本能的跳了起来硬是将那东西给甩了出去。

    月光下,一条褐色的小蛇快速钻进了一旁的草丛。

    “不好。树上也有!”阿贵的声音都有点发颤。

    借着玉扳指的光亮,三人看到置身的地方,头顶的树梢上就跟腊月里挂腊肠似的,空气在这一刹那都跟着凝固了。

    身后,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显然有大家伙已经逼近,空气中的草木芬芳,全被腥味给弥漫,月亮重新躲进了云层后面。

    “阿贵,你快带着小姐逃,我来断后!”阿财疾呼,伸手狠狠推了呆愣的阿贵一把。阿贵立刻反应过来,拽住同样腿肚子发软的锦曦拔腿就跑!

    身后的猎猎风声没有再追上来,因为阿财已经拔出了手里的长刀,跟那大蛇厮斗起来。

    眨眼功夫,身后就传来阿财的一声闷哼,阿贵和锦曦脚步顿时刹住,不待两人做出反应,四周的草丛里,头顶的树梢上,几乎被蛇给霸占了。

    那些蛇如麻线团似的从头顶落下来,砸在二人身上,两人当下跳着挥蛇。阿贵的手臂被一条蛇给偷袭了一口,而锦曦,却很意外的没有遭蛇咬,她颤抖着手扯下衣裙的一条下摆,将阿贵被蛇咬住的手臂处,紧紧绑住。

    后面,蛇母也赶到了,小两口一起围攻阿财,可怜的阿财厮斗得狼狈不堪。

    就在锦曦三人以为真要丢脸的命丧此地时,一个黑色的人影,如一阵疾风般,从不远处的林间朝这边奔来。朦胧的夜色下看不清他的容颜,只知道他穿着一袭跟夜色混为一体的墨色长袍。

    来者直奔那两条大蛇而去,那人一出手,动作快的看不清楚,一招一式挥出去,带着一抹残影。

    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一拳将那条威风凛凛的银蛇给打出去三丈开外,蛇身‘轰!’的一声,撞上一颗参天大树,蛇被弹了回来,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的抽搐着。

    另一条大蛇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四面八方的草丛和树梢上也都有回音,阿财终于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一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臂膀。

    黑衣人扯下一截衣料跟锦曦先前对阿贵那般,将阿财的臂膀捆紧,然后架起阿财快速朝这边的锦曦和阿贵奔来。他顾不上说话,锦曦他们也顾不上询问,跟在那黑衣人身后在林间一阵七弯八拐的,终于摆脱了后面的嘶嘶声,在一个安全的山路边的大石头旁坐下。

    “少主,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小姐!”前面被黑衣人架着的阿财突然低声道。

    锦曦搀扶着神识已经有点不清的阿贵坐下,听到这话惊愕的站起身,那个黑衣人恰巧转过脸来,月光照拂在他那独特的冷峻容颜上,深邃的眸,挺直的鼻,是那么的气宇轩昂,却又是那么的孤傲淡漠。

    眼前的这个孤傲淡漠的男子,却在眼神对上锦曦的刹那,神情来了个翻天覆地的颠覆。溢满眼底的欣喜成狂,但同时又有按压不住的担忧和怒气,统统交织在那张俊脸上。

    文鼎!竟然是文鼎!锦曦激动得当下眼眶就红了。若不是因为阿财和阿贵被蛇咬伤,后面的蛇群不知会不会追上来,锦曦恨不得一头扎进他的怀里,揪住他的衣袍狠狠哭一通!

    ……

    寒山寺后面僻静的小跨院里,阿财和阿贵被文卿带去处理身上的伤口去了,这边文鼎的屋子里,文鼎忍不住一把将面前风尘仆仆,甚至有些狼狈的少女搂进怀里。

    “曦儿,当真是你么?我这不是在做梦吗?你这个傻丫头,我不是让你在家乖乖等我吗?为何要冒这样的险?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办?我百死莫赎啊……”

    因为太过震惊,太过激动,太过惊喜,又太过后怕,文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他的力道极大,恨不得将锦曦深深嵌进他的身体里。先前受了大折腾的锦曦被他这样一搂,弄得直翻白眼。

    心脏还提在嗓子眼,先前他们在山中相遇的场景,似乎还在眼前,挥之不去。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锦曦轻轻捶了捶他的后背,发出一声轻轻的咳嗽,文鼎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手掌捧住锦曦还站着尘土的脸颊,细细端详起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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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田园地主婆介绍:
遭遇车祸,重生在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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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位光荣的穿越者,锦曦要自救,要用自己的双手改造包子爹娘,种出一个富贵荣华出来,做一个坐拥万顷良田,坐看闲庭落花的田园地主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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