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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双修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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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黑羽月影

    [[[CP|:28|H:30|A:L|:fl2.qdan/chaptrs/20111/1/1822093634295038693381250322369.jpg]]](新书上传,账号积分不够,无法留言,望走过路过的各位兄弟姐妹不吝收藏,多给点耐心,内容定会逐渐壮大,越发精彩。.)

    凉风四起,秋叶纷飞。

    夜幕下,两道人影在凄冷的树林中飞速疾驰,纵跃腾挪,快似灵猿,却不沾半袖秃枝黄叶。

    此二人一先一后出得树林,在一条数十丈宽的河边驻足,借月光打量河面,河水湍急,吞吐奔流。

    前者面容消瘦,长眉细目,将双手拢于背后,沉声道:“山雪消融,今夜水涨,看是过不去了。”

    后者身材略矮,一身儒雅气息,手握折扇,腰间插着一本卷起的书,闻言笑道:“尽早赶回去领功是好,但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这里风是大了些,却舒服得紧,不如今晚在此过一夜,明早水退了再走。”

    消瘦男子笑道:“说起领功,这次真是该当你我兄弟走运,本是打算捞个名声,岂料江中四盗那等不入流的小贼手中竟然也有如此宝贝。”

    儒雅男子道:“说起这个我便觉好笑,那四个蠢蛋得了宝贝还不自知,竟然丢在墙角垫桌,若非救出那几个风骚小娘子后忍不住快活了一下,顶翻了桌案,怕是你我兄弟也要就此错过了。”

    消瘦男子道:“没错,这便是常言说的善有善报,想我们兄弟好事多为,自有神明保佑。”

    儒雅男子道:“大哥说的没错,下次有机会,还是要多多除恶,多多救人啊。”

    儒雅男子将这救人两个字重重的咬住,想起两个时辰前那些女子香艳**的报恩之举,与那消瘦男子互看一眼,各自会意的大笑起来。

    蓦然间,虚空中铺下浓烈的杀气,磅礴如雨,将河边笼罩。

    二人笑声戛然而止,消瘦男子厉声道:“来者何人?”

    只闻虚空一声清脆的娇哼,跟着一女声娇滴滴的哂道:“哼,什么正,什么邪,男人啊,都是一样的狗东西。”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无法分辨说话之人的方位,只是那声音好听得紧,似嗔若娇,足以令任何男人心中发痒。

    可那两个男子却完全提不起这般心思,只因那杀气凛冽,袭得他们脊背发凉,手脚心都要结冰了,那还涌得出火来?

    儒雅男子高声道:“在下青帝门弟子青俊才,这是我师兄紫云飞,不知是何方高人驾到,竟与我师兄弟开这种玩笑。”

    那声音咯咯娇笑,好一阵后,嗲声嗲气的说道:“小女子尚不及二位大侠年长,可不敢以前辈高人自居。”

    紫云飞叫道:“做事藏头露尾,说话妖里妖气,定不是好东西,若不敢出来,莫怪我不讲礼数。”言罢霍然一掌推出,虚空中波纹浮动,隐约夹杂雷鸣之音,波纹推进,击中前方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在那树上贯通过去,留下个清晰的巴掌痕迹。

    那声音道:“都说青帝门下两位高徒,承袭青帝真传,人称紫电青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紫云飞一甩袍袖,又将手拢在身后,冷哼道:“过奖了,不敢当啊。”

    青俊才道:“不知姑娘是何人,可否露面让我等一见?”

    那声音道:“见,本是可以的,我专程在此恭候二位大侠便是为此,可方才听闻二位大侠的丰功伟绩,心中不免惶恐,若是见过面后,二位大侠不问青红皂白,硬要让小女子报恩,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青俊才和紫云飞的脸上一红一白,知道她是以方才他们谈论的风流事故意讥讽。

    青俊才城府极深,只是一皱眉,倒未觉得如何,但紫云飞性如烈火,老脸一红,顿时老羞成怒,双手外翻,须臾间掌影漫天,河滩上树倒石翻,乱作一团。

    那声音咯咯娇笑道:“好厉害,好厉害,不愧是青帝高足,小女子心中怕怕,这下可就更不敢露面了。”

    紫云飞大怒,喝道:“少说废话,给我出来!”双掌向前击出,掌风阵阵,将面前几棵大树拦腰折断。

    那声音沉寂片刻,先是慵懒的呻吟一声,曼妙**得令人腿软,跟着懒洋洋的说道:“尊天第七关,也算得上是小有所成的高手,可惜竟是用在捣林毁物上,这种小家子气的男人可是注定没有女人缘的哦!”

    “你……”

    紫云飞怒极反笑,呵呵之声轰若雷鸣,他双眉直立,青筋暴跳,还想动手,却被青俊才拉住。

    紫云飞瞪眼道:“师弟,你这是何意?”

    青俊才道:“师兄且慢,现在敌暗我明,这样糊打乱撞只是徒耗元气,毫无意义。”

    紫云飞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青俊才上前一步,向空中拱手,道:“姑娘方才说在这里等我二人,定是有事,不知道是要找我青帝门,还是冲着我师兄弟两个而来?”

    那声音道:“既非要找你青帝门,更不是因为你们二人这等小角色,我只想要一样东西,本该已经到我手中,却被你们两个半途取走的东西。”

    二人心头一震,青俊才看向紫云飞,两人同时想到那女子所要之物,一定是他们打算带回门中领赏的那件东西。

    青俊才不动声色,道:“姑娘这话说得真叫人糊涂,我与师兄行事素来光明磊落,从不曾抢夺他人的东西,怎会有姑娘之物?”

    那声音咯咯笑道:“以正自居的人多会使这种装糊涂的伎俩,倒不如那些邪啊,魔啊,来的光明磊落。你们说是不是?”

    那声音问话之后,树林侧面立刻传来一阵轻笑声,听声音不只一人,该有四五人之多。

    紫云飞喝道:“什么人?”又是一掌,将那几棵大树折断,露出树后之人。

    看到那几人,紫云飞和青俊才俱是一惊,那几人他们当然认得,两个时辰前还肌肤相亲,温存多情,短短时间,那婀娜倩影如何能忘?

    紫云飞惊道:“你,你们,怎会在此?”

    那声音笑道:“大侠真会说笑,这地方青草依依,河水潺潺,你来得,我来得,她们为何就来不得?”

    那几名女子身穿宽松长衫,袒胸露背,媚眼含春,听到那声音的话,又看到紫云飞和青俊才的模样,一个个笑得花枝招展。

    紫云飞怒道:“笑什么笑?”声如轰雷,滚滚而动。

    几名女子大惊,身体后侧,轰雷之音在到达她们面前时忽然一阻,随风溃散。

    紫云飞仰天道:“是你,都是你从中搞鬼,你究竟是谁,有何阴谋?”

    那声音道:“阴谋?大侠这是说得那里话来?小女子可是本本分分,什么阴谋啊,阳谋啊,统统没有,只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二位大侠可否成全。”

    青俊才道:“姑娘有何要求,只管说来。”

    那声音道:“希望二位大侠将身上之物留下,便可随意离开了。”

    紫云飞冷道:“如果不留呢?”

    那声音轻叹一声,惋惜道:“倘若二位大侠执意不听小女子的劝告,那小女子也只好勉为其难,请二位大侠永远留在这里了。”

    紫云飞摊开双掌,拉开架势,冷哼道:“我倒要看看,你这装神弄鬼的东西究竟有什么能耐。”

    那声音道:“哎,果然还是走到这最麻烦的一步。你们可知道,这人血是最难洗的。”话音未落,虚空中一片片的东西盘旋而下,好像雪,却比雪花大得多。

    那些东西飘得近了,紫云飞和青俊才看清之后,不由得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紫云飞颤声道:“这,这是,黑羽毛?”

    没错,天空中徐徐飘下的正是一根根黑色的羽毛,漫天覆盖,好像有一大群乌鸦在空中盘旋。

    青俊才道:“堕天使之羽,血祭的仪式,你是堕天使月影?”

    紫云飞叫道:“黑域的高手为何会在此出现?”声音虽大,底气却明显不足。

    虚空中羽毛旋转,形成一个漩涡,在漩涡中心,正对月亮,一道丽影从天而降。那是怎样一名女子?花容月貌,妩媚迷人,一袭性感黑衣,肩披由黑色羽毛编织而成的披风,披风随风飘动,好像巨大的翅膀,载着主人凌空飞翔。

    月影缓缓飘落,一双赤足只用脚尖轻轻抵住一棵被紫云飞折断的树桩,全身仿佛不着半分重量。赤红的双眸在月下闪亮,朱红的嘴唇轻轻一抿,檀口轻启,说道:“二位大侠可还有什么遗言?虽然小女子无法替你们完成,但如果只是做个听众,倒也不介意让你们说出来,总好过连最后一句话也憋在心中,到了阴曹地府做劳役,还要化作个闷瓦罐。”

    紫云飞紧了紧拳头,事到如今,想要安全脱身根本不可能,只有放手一搏,碰碰运气了。他以眼色示意青俊才配合自己,师兄弟二人在一起三十年,默契十足,青俊才立刻会意点头。

    紫云飞冷道:“就算你是黑域高手,就算你已达至天境界,但我们师兄弟也不是白白苦练了三十年。”

    紫云飞话音未落,轰雷之音便已响起,他凌空而来,大鸟般掠至月影头顶,双掌并拢,呼啸而出。与此同时,青俊才身影一晃,潜藏在紫云飞背后,不见了踪影。

    月影的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哂笑道:“好一个联手合击之术,利用紫云飞的身体遮挡视线,再以奔雷手的声音掩盖听觉,从而让青俊才得以完全潜藏行迹,伺机突施杀手。想法不错,恐怕便是临天级的高手也很难应付吧。可惜啊可惜,本姑娘已达至天七斗,不需要看,也不需要听,只凭气息就可以清楚的感知人的位置。”

    紫云飞心头大骇,他欺到月影头顶只是一瞬间,多不过两三秒钟,而月影说话慢条斯理,不徐不疾,至少也用了半分钟,可就是这完全不等的两段时间,却同时完成,其中没有丝毫不协调的异样感。

    “精神时间域?”

    紫云飞在一次与师父青帝对练时,青帝曾经利用这种方法教导过他,因此他十分清楚能够做到这点,对方的实力已经达到自己终其一生也望成莫及的境界。

    紫云飞心中苍凉,暗想:“这就是天赋的差别吗?想我年逾四旬,却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也比不过。今晚看来是凶多吉少,罢了,至少也要打中她一掌,免得抹黑了青帝的名头。”

    紫云飞心中暗下决心,知道青俊才就在身后,这种自杀式的攻击不想连累师弟,于是身子一晃,一股劲力从脊背透出,想将青俊才推开。

    紫云飞的如意算盘全逃不过月影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眸子在月下一闪,轻蔑道:“垂死挣扎。”仍旧俏立在树桩上,没有丝毫移动。

    异变突生,紫云飞背上的劲力被硬生生压了回来,杀气逼人,一把折扇贯穿紫云飞的背心,从胸膛透出。

第二章 杂役吉祥

    月影目光乍敛,沉声道:“青俊才,你这是在耍什么把戏?不会死到临头,突然说什么要投靠我之类的鬼话吧?”

    紫云飞更加吃惊,这把折扇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在二十年前第一次出师下山时,花掉身上所有的钱给青俊才买的礼物,万没想到,这联系师兄弟二人情义之物,如今会成为杀他的凶器。.

    紫云飞颤声道:“师弟,师弟,这,这是,何,何意?”每说一句,嘴角便涌出一口血,血顺着下巴滴滴答答流淌,和胸前的血混在一起,染了一片。

    面对紫云飞的质问,青俊才只是冷笑道:“一世人,两兄弟,这么多年你我出生入死,情逾兄弟,如今到了紧要关头,反正你也一心求死,总不希望兄弟陪你一同上路吧?”

    紫云飞知道自己已经死透了八分,回天无力,凄然惨笑,叹道:“啊,原来如此,那么,便如此吧。”

    月影俏脸阴沉,哼道:“是生是死可由不得你们决定。”两臂张开,披风竖起,黑色的羽毛在空中化作两只大手。

    青俊才笑道:“至天七斗的高手,即便家师也要小心应付,可不是我能抵挡的,三十六计,我就先告辞了。”

    他在紫云飞背上拍了一掌,那把折扇透体而出,直向月影射去。月影探手抓住,再看青俊才,他已然退至河边。

    月影将折扇丢在地上,冷哼道:“天真,你当真以为能逃出本姑娘的手心?”

    青俊才笑道:“若是我一个人,自然逃脱不掉,但师兄的牺牲可不是白费的。”

    月影见青俊才说得信誓旦旦,也料不准他是有十足把握还是虚张声势,略微迟疑,就在这耽搁的刹那,紫云飞的尸体跪倒在地,鲜血在身体四周形成一个圆,体内发出微光,胸前的伤口不时透出一两点电火花。

    “糟!”

    月影想退,但已经错过了时机,紫云飞的尸体炸裂开来,雷电四射,光芒炫目。

    大约过得两三秒,光芒散去,月影原地未动,在她面前黑色的羽毛形成的盾牌被烧焦了一块,飞灰飘散,她抖了抖披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青俊才已经跃到河中央,见月影毫发无伤,暗惊道:“竟然连雷爆也伤不了她,简直就是怪物。”

    月影被激怒了,绝美的面容布满杀机,红色的眼睛好像要渗出血来。她再度将双手一挥,披风化作一对巨大的翅膀,在其背后展开。

    “死吧,阴风细雨!”

    青俊才身体一扭,鱼般钻入河中,同一时间,密如雨点的黑色羽毛好似万箭齐发,激射入水中,将河面击打得尽是泛白的水花。射入水中的羽毛很快飘起,给河面蒙上一层黑色,顺着湍急的河流逐向远方。

    月影收了翅膀,来到河边,从河滩上拾起一根羽毛,在羽毛根部沾着几点血迹。

    她冷哼道:“命大的东西,竟让他逃了,好在东西已经到手,他们两人的小命不要也罢。虽然在这个时候招惹青帝难免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未必全是坏事。”

    黑羽披风抖了几抖,她翻开手掌,玉白滑嫩的手中多出一个用金黄色锦缎包着的木匣。木匣约有两寸宽,半尺长,雕花古朴,表面微有磨痕,锦缎破了一大块,缺口处有焦痕,还有沾血的碎肉,显然是紫云飞雷爆造成的。

    月影看着木匣,沉吟片刻,回头看向那几名风骚女子,低声道:“比起青帝,目前还有更重要的麻烦要处理。”纤手轻摆,那几名女子身体一挺,纷纷倒地,在她们粉白的咽喉处,各有一条微不可查的伤痕。

    月影将木匣收好,冷道:“要是留着你们这几个活口回黑域,定会惊动很多大人物。为了避免那些烦人的家伙过早出现,你们也莫怪我月影心狠。在黑域这么多年,你们不会不清楚,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只有这一种下场。”

    月影飘身而去,河边除了狼藉的断树,便只有几名女子的尸体,紫云飞的碎肉,以及那把沾血的折扇。

    天柱山,海拔两千一百丈,相传乃为太古时期通天的神山,因而长兴不衰。山顶另有一座天柱峰,人称太古支天,高一千两百丈,笔直如柱,直插云霄。

    传说天柱峰之巅有一条神通之路,觅得可成仙佛,可千百万年过去,不知何故,天柱峰拦腰折断,只余八百丈,顶端的四百丈斜**天龙湖心,好像一座独特的湖心小岛,成为垂钓者盛夏季节的最爱。

    对其因何折断,自古以来,人们猜测不断,当地人认为在太古末期,天神震怒,认为人类登天亵渎了神明,因此降下天雷,将天柱峰折断,以绝贪婪之人寻找捷径,妄想一步登天的念头,因此在断面处修建庙堂,供奉天神,至今香火鼎盛。

    天龙湖位于天柱山脚下,长二十里,宽十三里,成一卵形,其深无比,最浅处也有百丈,湖边好似悬崖,踏出一步便是无底深潭。湖水绿如翡翠,从水面向下,连一尺深也看不到,水温终年温热,冬季时湖面云雾缭绕,渔人摇船进去,常常是只有空船自己回来,人却不知了踪影。当地人相信是湖底龙神作祟,天龙湖也因此得名。

    天龙湖畔有座很大的村庄,庄内有家大户,姓陈,财雄势大,在此定居后硬将这庄名改为陈家庄。

    陈府奢华,分两个大院,十三层小院,主人加侍女杂役,共有八十几口,其中最卑微的要数少爷和小姐的侍仆,每日被呼来喝去,不得有一刻轻闲。

    内院廊下,一个大男孩懒洋洋的躺在阶梯旁,吃着花生,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叫道:“吉祥,吉祥?臭小子,又死到哪去了?”

    从廊侧鬼鬼祟祟走来一名男子,怀里不知藏了什么,小心翼翼的掖了两下,来到那大男孩旁边,毕恭毕敬道:“少爷,吉祥那小子又偷懒跑掉了。”

    大男孩闻言,不怒反笑,朝那男子挑了挑眉头,道:“如此说来,也就怪不得我了。”

    男子谄媚道:“是啊,这都是那奴才自己的不是。”

    两人言罢,一同嘿嘿奸笑起来。

    此二人是一对主仆,大男孩便是这陈府的大少爷,陈千金,今年十八岁,在家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最爱做的,除了调戏姑娘,便是找借口处罚下人。那名男子叫大望,二十出头,正是所有纨绔大少身旁都会有的跟班狗腿,打手恶奴。

    “谁说我偷懒?”

    回廊对面的假山后钻出一名少年,生得眉清目秀,只是略显消瘦,双手被缚,脖子上围着条打结的白巾,正是陈千金刚才呼唤的杂役小丁,吉祥。

第三章 腹黑兄妹

    陈千金面带不悦的看向大望,重重的哼了一声。

    大望急忙赔笑,陈千金根本不理。他叹了口气,将矛头指向吉祥,心想:“臭小鬼,竟然让我丢脸,我要你好看。”大步过去,对着无法反抗的吉祥便是一脚。

    吉祥被捆绑着,看到脚踢过来也没法躲闪,这一下很重,把他踢飞起来,顺着假山向下滚,险些掉进池塘。

    大望叫道:“你还说没偷懒?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你本应该来伺候少爷,却躲在假山上玩,还说没偷懒,还说没偷懒。”跟着又是几脚。

    陈千金微微一笑,故作姿态道:“诶呀,吉祥啊,这府上的杂役中你的年纪最小,我本来是想罩着你的,可是你也太不争气,连本职工作也做不好,整天只想着如何偷懒,如何插科打诨,这可不行。我身为少爷,如果对你放纵,何以服众啊?虽然心中万分不愿,但我还是必须对你严加惩处,以免你日后再犯。”顿了顿,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又强自忍住,道:“虽说是以免你再犯,但你也算是惯犯了,几年来只是被我抓到就有,有,多少次来着?”

    大望笑道:“回少爷,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次了。”

    吉祥叫道:“你们血口喷人,你们故……”不等他说完,大望手疾眼快,用那白巾将他的嘴勒住。

    陈千金故作吃惊的叫道:“哇,这么多啊。”

    大望道:“这还没算被小姐抓到的,如果算在一起,怕是要超过一百五十次了。”

    陈千金咂着嘴摇头道:“啧啧啧,这可不行,年纪轻轻,已经成为府内的毒瘤,倘若不加重处罚,日后定然更加无法无天。”

    大望笑道:“少爷,这次打算如何处罚?”

    陈千金沉吟片刻,问道:“大望,你觉得如何处罚才算妥当?”

    大望略加思索,坏笑道:“上次已然试过空手去后山抓野兔,这次不如就去天龙湖摸鱼吧?”

    陈千金满意的点头,赞道:“好,这个注意好,正和我心意。”

    “还不够好,我要他光着身子下水,一件也不许穿。”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陈府上下,敢直言顶撞陈千金,声音又如此甜美清脆,还能提出这邪恶意见的,除了陈千金的妹妹陈百灵外,找不出第二人。

    陈千金笑道:“百灵,你不是去买东西了,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陈百灵哼道:“别提了,附近的镇子那有好货色?白走了一圈,还累得我脚酸。”

    大望陪笑道:“如此正好,可以让这小子给小姐解闷。”

    吉祥想叫,可嘴被勒住,呼呼哼哼没法说话。

    陈百灵不悦道:“哼哼唧唧,鬼叫什么?听着我就烦,给我把他的嘴堵上。”

    大望应诺,把头上的软帽一卷,塞进吉祥嘴里,这下可真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了。

    陈千金和陈百灵已迫不及待的想看吉祥被丢进湖里的模样,大望找来二斑和毛秃两人帮忙,抬着不断挣扎的吉祥来到天龙湖边。

    二斑是个大个子,父亲是陈府的武师,自幼习武,身体强壮。毛秃本是庄里的地痞无赖,因为和大望臭味相投,托他的门路进入陈府,做个游手好闲的杂役头目,平日里除了帮着少爷小姐欺负其他杂役,占些侍女便宜外,便是吃喝享受,坐等拿钱。

    这两人一头一脚抬着吉祥,在湖边一起松手,吉祥摔在地上,疼得哼了一声,那两人却嘿嘿坏笑。

    陈百灵吩咐道:“给他解开。”

    毛秃照办,给吉祥松绑。吉祥不等绳子完全解开,一头撞在毛秃肚子上,挤开一条缝,撒腿便跑。可还跑不出三米,就被二斑揪住后颈,拖了回来。

    吉祥用力挣扎,可二斑的手就像铁钳,死死卡住他的脖子,他无可奈何,只得破口大骂:“放开我,你这头大笨熊。不,你是条狗,狗腿子。你这头狗熊,熊狗,快放开你家小爷,否则等那天小爷练就一身本领,把你挂在树上喂蜜蜂。”

    陈千金哈哈大笑道:“喂,你们听到了吗?就他这模样还小爷,还练就一身本领?”

    大望笑道:“这就叫没有自知之明,说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陈百灵道:“少说废话,快给我把他扒光,一块布条也不许剩。”

    三人领命,二斑嘿嘿奸笑,将吉祥双臂扭住,大望和毛秃则坏笑着靠近。

    吉祥急了,骂道:“陈百灵,你也勉强算是半个姑娘家,竟然脱男人衣服,知不知羞?”

    陈百灵眯着眼咯咯一笑,脸色骤变,阴沉下来,一巴掌掴在吉祥脸上,沉声道:“狗奴才,竟然敢侮辱本小姐?本小姐天生丽质,那个男人看到不爱慕?竟敢说我勉强算是半个姑娘家,我看你是嫌自己嘴太大。这样也好,我一会回府便找人来给你缝上,看你还如何胡说八道。”

    吉祥知道她说得出做得到,急忙抿住嘴唇,不敢再言。

    陈百灵见他怕了,得意一笑,续道:“何况你这狗奴才也算是男人?不过是我父亲在街上随便捡回来的一条狗,你可见过世上有狗会穿衣服,又有那个女孩因为看到狗而害羞的?”

    吉祥口中不敢说,只得在心中骂道:“你才是狗,你这只不知羞耻的母狗。不,连狗也比你强,你这只母猪,母老鼠,母黄鼠狼。这么喜欢让人脱衣服,下次把你关到猪圈,让你整天对着那些光**的大白猪。”

    陈百灵不知他在心中辱骂自己,还道他是服了,颇为得意,见他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起初也有些脸红,但她骄纵惯了,越是被吉祥说了,便越是要做,定要把吉祥看个里外通透。

    吉祥的上衣已被剥光,毛秃要脱他裤子,他奋力蹬腿抵抗,大望想压住他的腿,几人便扭打起来。

    陈百灵见吉祥胸前挂着个东西,好奇的抓起。那是片火柴盒大的铭牌,深褐色,触感类似岩石,重量却比木头还轻,一面雕有旭日东升的画,另一面刻着类似文字的图案,只是那文字陈百灵从未见过。

    陈百灵问道:“喂,这是什么?”

第四章 天龙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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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吉祥的裤子被毛秃扯掉,他趁机踢了大望一脚,将大望的鼻子踢破。.大望恼了,一拳捣在吉祥脸上,也将他的鼻子打破。吉祥正要呼痛,忽然见陈百灵拿起那块铭牌,不知那来的力气,将二斑撞开,向陈百灵扑来,口中叫道:“臭婆娘,别碰我的东西。”

    陈百灵见他气势汹汹的冲向自己,吓得花容失色,好在二斑有功夫在身,追上吉祥将他按在地上。

    吉祥的脸陷进土中,仍旧歇斯底里的大叫道:“放开我,臭婆娘,丑八怪,贱女人,烂婊子,快把东西还给我。”

    陈百灵活了十六年,只听过赞美的言语,何曾有人对她如此恶言相向?她心中恼火,抓着那铭牌狠声道:“狗奴才,不过是拿你块破东西,你竟然敢骂我?这东西有什么好,说石头不石头,说木头不木头,本小姐什么金银珠宝没见过,只有你才拿这个当宝。哼,你不是重视这东西吗?好,本小姐就成全你。二斑,把他放开。”

    二斑一阵犹豫,他压着吉祥,因此再清楚不过,吉祥是当真急了,拼了命的挣扎,若非他膂力强过吉祥数倍,很难压得住他。倘若让吉祥这样冲到陈百灵身边,后果不堪设想。

    陈百灵那知道这些,从小到大她所学的只有颐指气使和刁蛮任性。她见二斑迟疑,立刻冷哼道:“我的命令你没听到?”

    二斑一惊,连忙道:“听到了,听到了。”向后退开,吉祥也被松开。

    吉祥一得自由,立刻向陈百灵扑去。

    陈百灵沉着脸娇哼,将那铭牌在手中掂了掂,转身抛入湖中,冷哼道:“既然那么重要,你就到湖里去找吧。”

    时值深秋,已临近冬季,天气转冷,湖面上无论早晚都蒙着一层薄雾。起雾的天龙湖无人敢靠近,更不要说下水,吉祥在此生活了三年,自然也知道,但他此时眼中只有那铭牌,便是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的飞身跳入。

    陈百灵虽是想丢他进湖,可他如此干脆的自己跳进去还是令她大吃一惊。

    陈千金捧腹大笑,道:“这小子,果然是个傻子,顶着雾进天龙湖的,十之**无法再回来,他竟然就这么跳进去,还越游越远。估计龙王吃的时候还会夸他:‘嗯,这个食物好,送上门来不说,还自己剥了皮,嚼起来真方便。’哈哈哈。”

    陈百灵吃惊过后,余怒未消,冷哼道:“狗奴才,竟然敢骂本小姐,让你就这么死掉实在太便宜了。来啊,拿上他的衣服,我们走。”

    大望低声道:“小姐,我们就这么走了,如果吉祥真的出事,我们要如何向老爷和夫人交代?”

    陈百灵冷酷的哼道:“不过是条狗,是死是活还需要交代?”

    陈千金残忍的笑道:“三年前父亲将他捡回来时我便说过,他福薄命短,今天不过是应验了而已。哎,深秋时节竟然一个人来天龙湖边玩,最终失足落水,真是可怜啊,可怜。”

    二斑是个粗人,脑袋比不得大望和毛秃,虽然也经常欺负人,但杀人则另当别论。他想说话,却被大望拉住。毛秃一面附和陈百灵和陈千金,一面拾起吉祥的衣服。

    吉祥潜入水中,他水性不错,但天龙湖水深浑浊,视野极差,他向前游了一阵,却不见那铭牌的踪影,心中暗急:“那臭婆娘,竟然把我最宝贵的东西扔进湖里,要是找不回,我定要她付出代价。”

    游了一阵,希望越发渺茫,但他不能放弃,只得在心中敦促自己:“那是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便是憋死,便是被怪物吃掉,我也要翻遍天龙湖的每一寸湖底,把它找回来。”

    他潜了四五分钟,实在闭不住气,游上水面换气,这才发现那铭牌就飘在湖面,根本没有下沉。

    他双手托起铭牌,松了口气,舒道:“谢天谢地,总算没丢。”眼角的水渍不易察觉的晕开。

    曾几何时,他也是使奴唤婢的少爷,有疼爱他的父母双亲,一个温馨幸福的家。

    浓密弥漫,不知不觉吉祥已距离岸边很远,无风起浪,平静的湖面泛起波澜,就在吉祥身下的水底涌出一个巨大的水泡,水泡将他推高了四尺多后破开。他跌回湖中,打出个水花,在荡开的浪花下,映着个巨大的影子。

    吉祥大惊,叫道:“难道传说是真的,湖里真有龙?”不待多想,脚踝被什么东西缠住,拖入湖底。

    在这天龙湖中,即便是四百丈高的天柱峰断节,也只露出三五丈高的一角,就算除去倾斜的差值和陷入湖底淤泥的部分,湖心部水深至少也有三百丈。在不见半分阳光的三百丈湖底,沉重的水压足以压破人的耳膜,但最可怕的是连上下左右也区分不清,想逃也不知该朝何处游的绝望感。

    水压的快速变化使吉祥五脏收缩,眼耳口鼻一同渗出血,意识模糊,手脚发冷,方才还憋闷得无法忍受的胸口忽然轻松了。

    吉祥绝望的想道:“我要死了吗?”

    朦胧中眼前出现一个光亮的世界,在光芒中有一男一女两个慈祥的脸庞。

    “父亲,母亲……”

    好似水母的黑影张开触手,将吉祥裹住。

    湖面恢复平静,浓雾散开,只剩浅浅一层,继续守护那湖中的秘密。天空中飘下一根黑色羽毛,湖心岛上,一双白玉无瑕的赤足轻轻落在岩石上。

    月影俯瞰湖面,叹道:“这湖当真诡异得很,也不知下面藏着什么,可惜我不谙水性,否则潜下去看看,也许能寻到些线索。”言罢,仰头望向直入云霄的天柱峰。

    微风拂过,未能冲散薄雾,却溅起几尾黑色羽毛。羽毛飞零而过,原本俏立于岩石之上的绝色佳人已不知所踪。

    一刻钟后,绿油油的湖面下透出光芒,水面振动,逐渐旋转,在湖心形成一个直径数丈的漩涡。漩涡中心浮起一颗黑色圆球,光芒便是从那圆球内部透射出来。

    黑球不断向中央挤压,又被顶出,黑幕被撕开,露出光来,又被盖住,如此不断挣扎,却是拆东墙补西墙,始终无法将光芒完全遮挡。

    黑球蓦然膨胀,好像气球,啪地一声破开,露出里面光球笼罩下的吉祥。吉祥人事不省,虚空平躺,那神秘的铭牌悬浮在他胸前,正是这光球的中心。

    光球缓缓落在湖心岛上,整座小岛震颤了一下,光幕散去,铭牌上奇异的文字射出光影,照在吉祥胸口。天龙湖也震颤了一下,碧绿的湖水须臾间收缩,水波荡漾,好像被漂过般变得无比澄清。

    一直被浑浊的湖水隐藏的怪鱼身影在水面下清晰可见,其中一条不知该说是鱼还是人的怪物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从湖底浮出。它外皮黝黑,光滑无麟,颈部两侧生有鳃,手指和肘后有鱼鳍,冲出水面后紧贴在断岩表面,壁虎般爬上岛来,在吉祥身旁端详一阵,又在那神秘的铭牌上嗅了嗅,喉咙一鼓,呕出一颗东西,便掉头返回水中。

    清澈的湖水逐渐变暗,阴冷的黑色就如随处可见的湖泊一样。

第五章 又出新招

    吉祥苏醒时已是傍晚,铭牌恢复如初,天龙湖上雾气消散,水色大变,若不是这个时节没人敢靠近,早已引起轩然大波。

    吉祥揉着头,对之前的遭遇只有模糊的记忆,整理思绪,暗想:“我记得被什么东西拖到湖底,之后又被怪物吞掉,什么时候上岸了?难道我,得救了?”

    他撑起身体,手按在那怪物呕出的东西上,仔细一看,竟是块鸡蛋状匀称无暇的暖玉,表面刻着九条飞龙,中心好似有光。

    吉祥道:“这是什么玉?是救我的人留下的,还是夏天垂钓者落下的,又或者……”他低头看向湖面,大惊道:“这,天,天龙湖是怎么了?”

    寒风吹过,吉祥抱着肩头打个喷嚏,哆哆嗦嗦道:“好冷,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得快点回去,不然非害病不可。龟儿子陈千金,烂婊子陈百灵,果然是血脉相连的兄妹,一个比一个恶毒,竟然真想我死。这个仇我吉祥记下,迟早要讨还回来。”

    吉祥将铭牌重新戴好,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那块暖玉,纵身跳入水中。

    “好凉!”

    常年温热的天龙湖水此刻却冰冷刺骨,吉祥不敢怠慢,奋力活动身体,一口气游到湖边,抱着身体顺小路进庄,避开人群,返回陈府,趁其他杂役都去干活,悄悄潜回屋中,换好衣服,晚饭也顾不得吃,一头栽进被窝,呼呼大睡。

    清晨,大望如同往常来杂役室催人干活,一进屋就看到吉祥,吓得妈呀一声,转身就跑。吉祥睡得昏昏沉沉,被他一叫,揉着眼睛起来,却已经不见了人。

    不多时,由神色慌张的大望在前引路,以陈千金和陈百灵为首,毛秃,二斑几人都来了。其他杂役一见,好像老鼠躲猫,纷纷逃了出去,屋内只剩下吉祥一人。

    陈千金惊奇道:“吉祥如意,不愧是吉祥,当真是福大命大,掉进天龙湖竟然也死不了。”

    吉祥表面不说,心中骂道:“掉你个乌龟王八蛋,死种烂骡子,我会跳进去,还不是被你们逼的?就算我自己不跳,你们也会丢我下去。”

    陈百灵哼道:“死不了还不去干活,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再偷懒,下次可不是丢进天龙湖这么简单。”

    吉祥唯唯诺诺,不敢多言,心中却暗骂:“这还简单?小爷的命险些没了。没人性的小妖精,蛇蝎死贱货,千人骑万人上的臭婊子,早晚让你的毒烂在腹中,烧得你肠穿肚烂,满口流脓。”

    陈千金忽道:“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吉祥,你立刻动身,替我去趟天柱庙。”

    天柱庙位于天柱峰顶,加上天柱山的高度,海拔在两千九百丈,瞧陈千金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去去就回,实则往返一趟要半月有余。

    陈百灵叫道:“这怎么行?”她自然不是担心吉祥,只是不想因为这无聊事,让她少了件称手的玩具。

    陈千金道:“别抱怨,还愿的日子快到了。上次是我们三人一起去的,还愿也须得我们三人中的才行。若是他不上去,就得我们兄妹亲自上去。你愿意?”

    陈百灵想起去年夏天,父亲外出做生意,遭逢事故,一连数月音讯全无,生死未卜。她和陈千金被母亲逼着去天柱庙祈福许愿,因为吉祥的名字好,母亲为讨个好彩头,也命他跟去,之后不久,父亲果然平安无事的回来。一晃过了一年,她早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今日突然被陈千金提起。

    陈千金看出她的想法,叹道:“其实我也忘了,是母亲昨晚找到我,要我立刻去办。你也知道,天柱庙极其灵验,也极其严格,若是不按时还愿,定会降下灾祸。”

    陈百灵跳了一下,叫道:“那还不快去?吉祥,你是腿断了吗,磨磨蹭蹭,还在等什么?”

    吉祥抱怨道:“你们许愿,为何要我去还愿?”

    陈千金点头道:“你说得有理,这的确有些不公平。放心,我陈千金向来公平,便给你一次机会。”

    吉祥愕然退了两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百灵也是一脸惊异的看着陈千金,他们兄妹感情很好,无话不谈,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秘密,她却从不知道陈千金还有公平的一面。

    陈千金拍了拍手,笑道:“只要你在腕力大赛上胜过二斑,我便准你在府上休息,由我和百灵亲自上山还愿。”

    陈百灵一听便笑了,大望和毛秃也是一脸坏笑。二斑冷笑着向前走了几步,将斗大的拳头搓得咯咯直响。

    比腕力,吉祥怎会是二斑的对手?他气哼哼的跺脚,叫道:“去便是了,区区一座天柱山,天柱峰,小爷我根本不放在眼里。”

    陈百灵娇笑道:“哦,又来了,真不知你是那家的小少爷。”

    陈千金道:“如此不是正好,既然你不放在眼中,应该比别人去得更快才对。别人要半个月,你嘛,是了,十天,十天应该回得来吧?”

    大望谄笑道:“少爷,我看吉祥他身手不凡,只怕十天也用不了。”

    陈百灵道:“那就七天吧,若是你七天之内回不来,拖一天就要加重一天的罪过,等你回来时可要累计在一起,好好处罚。”

    吉祥恼了,气道:“你们罚吧,小爷我还不去了。”

    陈千金脸色一沉,冷哼道:“不去?还愿是关系全府安危的大事,岂容得你一个小厮撒野?你若敢怠慢,就将你吊在门前的老树上,鞭笞七七四十九天。”

    吉祥打个寒战,不敢再说,用帽子压住头,在轻蔑的冷笑声中冲出房门。

    他刚来不久时,曾见过一名三十出头,体格健壮的护院,因误闯女眷后宅,惹恼了夫人,被吊在老树上鞭笞,只是七天就被活活打死,之后又打了四十几天,直至打满日期,将个尸体抽得支离破碎,无法安葬。

    吉祥憋着怒火,气鼓鼓的去账房支了盘缠,领了两套冬装,带上干粮和水,出陈府,顺山道上山。

    陈家庄状如水滴,上山路仅有一条,便在那水滴尖端。在狭窄的山路口旁建着一栋木排档,后面圈出个院子,里面不时传出人声。

    吉祥凑到窗下,隔着木屋看向院子。正在讲话的是个高壮汉子,四十左右,肌肤黝黑,面容粗犷,声音洪亮,隔着木屋也能清楚听到他讲话。在他面前有十几名孩子,十岁到十四岁间不等,都是庄上寻常人家的小孩,其中站在最后,身材最矮的那个和吉祥最熟。

    “小葫芦!”

第六章 天柱峰顶

    那壮汉正是二斑的父亲,作为陈府最好的武师,半年前,受庄上几位元老之托,兼任民兵教头,传授庄上强壮的年轻人些基本的配合与防身之术。.

    这天柱山地界算得富饶之地,在群山峻岭之间,少不得有些草莽盗寇滋扰窥视,训练民兵可保护村庄,对陈家这等大户而言亦是有利无弊,陈家老爷也就没有反对。

    二斑的父亲每隔三天便会抽出一天专门训练民兵,闲暇之时也会到这里,教导庄上的孩子一些练武基本功,并从中物色有资质的少年,收为入室弟子,可没有一个孩子能让他完全满意。

    小葫芦是个可怜的孩子,年仅十二岁,无父无母,与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十天中只有一餐能吃饱,因此个子特别瘦小,有些十岁的孩子也要比他高出半个头。但他天性乐观,百折不挠,脸上总是挂着微笑,从不曾有一句抱怨。

    也许是同病相怜,吉祥与小葫芦趣味相投,一见如故,很快便成为最好的朋友。平日没有工作时,吉祥为防陈千金和陈百灵寻他麻烦,总会偷偷溜出陈府,和小葫芦混在一起,湖边也好,山里也好,跑跑跳跳,直到天黑。

    小葫芦对学武没什么兴趣,只是被二斑的父亲强拉来,还说可以供顿饱饭,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听着二斑的父亲高谈阔论,他早就昏昏欲睡,听到有人唤他名字,循声望去,竟然是吉祥,顿时大喜,悄悄从后门爬进木屋。

    二斑的父亲看到,无奈一叹,心想:“这些孩子中只有小葫芦天资最好,就连二斑也望成莫及,可他偏偏对习武全无兴趣,无论我怎么讲,就是不肯用心,真是浪费了那超凡的天赋。”

    小葫芦趴在窗台上,笑道:“吉祥哥,听说最近陈府很忙,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

    吉祥叹道:“别提了,还不是老样子,苦命的差事。”便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小葫芦气道:“还愿竟然还要别人代替,真亏那陈家少爷想得出。依我看,干脆不去,让陈家受天谴,一家死光才好。”

    陈家在庄上飞扬跋扈,尤其近些年来,陈千金与陈百灵兄妹俩没少作恶,迫害了不少人家,民怨颇深,只是大家恐于陈家势力,敢怒不敢言。

    吉祥叹道:“有错的只是姓陈的几人,总不好让陈府上下八十几口跟着遭殃。罢了,是我自己苦命而已。对了,老师在讲什么,你听了这么多天,多少也学了些吧?有没有什么逃跑的好方法,教教我,免得每次都被二斑那家伙逮住。”

    小葫芦苦着脸道:“吉祥哥,我也想帮你,可我对练武之事毫无兴趣,何况二斑是老师的儿子,就算从我这学了方法,也一定逃不过他的。”

    吉祥无奈道:“也是。”看时间不早,说道:“我走了,你平时小心,别再被胖墩他们欺负,还有,待我向爷爷问好,让他多注意身体。”

    小葫芦道:“吉祥哥才是,这个时节风很大,上山要多加小心。”

    吉祥告别小葫芦,沿路上山。

    陈百灵限期七日往返,吉祥知她素来说得出做得到,倘若无法按时回来,定会借口狠狠折磨自己。可他又不是飞人,别说七天,十天也赶不回来,真有心一走了之,可流浪的苦他已经吃得太多,在陈府虽然被人欺负,总算衣食无忧,苟延残喘。

    “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吧。”

    吉祥自我安慰,抖擞精神,加快赶路,两日后登上天柱山顶,在山顶备足食物和水,将两套冬装一起穿上,这才来到天柱峰下。

    天柱峰,顾名思义,通体笔直,如同支天神柱。柱宽六十丈,岩石结构,浑然一体,外侧修凿一条六尺宽的螺旋山道,上山下山均只有这一条路。

    通常在到达天柱山顶后,需休息一两日,以便身体适应海拔落差造成的气候变化,但吉祥这次却无暇顾及那许多。

    天柱峰的垂直高度虽远不如天柱山,但螺旋山道将距离增加一倍不止,加之高处空气稀薄,气流反而湍急,后半段路只能伏在石阶上一级级攀爬,稍不留神便会被吹下悬崖,粉身碎骨,因此攀登天柱峰的时间通常比天柱山多出一倍。

    吉祥忍着呕吐感,开始攀登。吃饭时,面朝墙壁,将棉衣解开,头藏入领中,以免冷空气流入体内,带走过多温度。睡觉时,贴紧岩石,以铁链和凿具固定身体,既便如此,至多也只敢睡两个时辰,然后就要继续攀登,以免冻死。如此走了几天,起初速度还算快,逐渐慢了下来,无论体力还是精神,都已濒临极限。这也难怪,一路上不是守着岩壁就是数着石阶,所见风景完全一样,他一个人,就像走在一条永无止尽的走廊,那种寂寞使人疯狂。

    四天过去,正当吉祥筋疲力竭之时,朦胧的意识中忽然响起颂歌之音,那是天柱庙的僧侣在唱祷文。

    不知是胜利在望的心境给了吉祥力量,还是那祷文中蕴藏着神奇功效,吉祥精神一振,用力爬了几步,终于登上峰顶。

    天柱峰顶只有一座神庙,那就是古朴宏伟的天柱庙。

    一百零八根石柱绕崖相围,震慑天魔,中央神殿四角分朝正东,正西,正南,正北,角檐上刻有神像,东檐青龙,西檐白虎,南檐朱雀,北檐玄武。在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各有一扇拱门,门上绘有四大金刚,东南布道金刚,东北戒律金刚,西南正守金刚,西北镇邪金刚。殿顶铺设七彩琉璃瓦,四条鱼鳍屋脊汇集中央,佛手拱珠,日月相照,璀璨放光。

    吉祥分别在四门前叩首,之后从东南布道金刚的门进入庙内。

    庙内十分朴素,两侧回廊通向两排狭窄的僧房,中央大殿,四四方方,在屋顶宝珠的正下方供奉经书,乃是一部无字真经,千百年来无数有德圣贤妄图参阅,皆因无法解读,未能领会玄机。经书供于红台之上,四周围着香炉,僧侣分成四组,穿着四位金刚的衣服,跪在对应金刚的方向,诚心朝拜,口中高唱祷文,神庙掌故则在一旁鸣钟启乐。

    由于天柱峰难以攀登,亲自登山朝拜的人极少,多是由这些僧侣每月两次下山时,接受委托,上山后代为祈祷,尤其是这临冬季节。吉祥本以为这里除了僧侣,便只有自己一人,谁知在北方位角落竟立着位女子,披着奇特的黑色羽毛披肩,赤目红唇,妖娆不可方物。在终年积雪的天柱峰顶,竟穿着轻薄的黑衣,赤着双足,呼吸间没有半点白雾,更令人啧啧称奇。

    吉祥看到对方,对方也同时看到他。

    月影心头一震,暗想:“他不是死了吗?在天龙湖时,我亲眼见他沉入湖底,半个时辰也没浮起。难道他那样也死不了,亦或只是貌有相似的其他人?”

第七章 夺经之战

    祷文唱完,僧侣们虔诚叩首,各自返回僧房,大殿只剩掌故,月影,吉祥三人。.

    掌故来到吉祥面前,拱手道:“不知信者是祈福还是还愿?”

    吉祥忙还礼道:“大师请上,小子是来还愿的。”

    掌故微笑道:“香在案上,请信者自便。”

    吉祥躬身见礼,取了香,在香炉前叩拜还愿,偷眼看向掌故,他正朝墙角的月影走去,两人低声交谈,似乎早就认识。

    月影双眉直立,红眼怒睁,蓦地提高嗓音,叫道:“你这老杂毛,竟敢诓骗本姑娘?”

    掌故奇道:“此话从何说起啊?”

    月影冷道:“你之前应允,许我参阅那经书,我才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等了这么多天,如今你又说不行,这还不是诓骗么?”

    掌故一笑,悠然道:“看经书自然可以,但经书乃是太古神物,不得随意触碰。你自可立于香炉前,我翻,你阅,岂不一样?”

    月影怒道:“一样个屁,你这老杂毛,本姑娘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惹恼了我,一把火烧了这天柱庙。”

    掌故不慌不忙,淡然道:“天柱庙自有天神庇护,要烧只怕不易。但老朽也并非存心诓骗,只是自古以来,规矩如此,戒律金刚当前,万不敢触犯。”言罢,朝东北的大门躬身一拜。

    月影怒道:“老杂毛,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姑娘今天是非看不可,有本事就来挡挡看。”身影一晃,已绕到掌故背后。

    掌故摇头一叹,口中呢喃几句,不知是自语还是在念经。月影得意一笑,继续向前,纵身越过香炉,前方本该是那托着经书的红台,却不知怎的变成了那掌故。

    月影暗惊,心道:“好快,什么时候来到我前面。”可定睛一瞧,却看出异样,原来不是那掌故身法快,绕到她前面,而是她自己不知何故,又折返回之前的墙角。

    月影面色阴沉,冷道:“移形换位?”

    掌故仍旧一副处变不惊的淡然模样,道:“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已达至天之境,当真是后生可畏。倘若再过十年,老朽定然不是姑娘对手,到时这经书是看是取,悉听尊便,只是今日,姑娘尚无法越过老朽这关。”

    月影心想:“这老东西,至少有天上天三斗的境界,搞不好,功力还不在青帝之下,硬拼绝不是他对手。可我费尽辛苦来到这里,总不能空手而回。”

    月影双肩耸起,黑色羽毛浮空摇摆,就像一对翅膀。

    掌故摇头轻叹,惋惜道:“执着正是贪嗔痴,而姑娘今日还要再加一个妄字,既然是妄,又何苦自寻烦恼?那经文乃是无字真经,千百年来无人能解,便是让姑娘取了去,也不过是一堆废纸,毫无用处。”

    月影冷道:“是否无字,是否有用,要本姑娘亲眼看到才信。”左边翅膀向掌故面前戳下,右侧却绕向那掌故身后。

    掌故仍旧不动,双掌合十,喝了声:“罪!”

    两只翅膀顿时凝止不前。

    掌故又喝道:“破!”

    两只翅膀飞散成羽毛,尾尾飘落。

    月影娇哼道:“法度真言诀果然厉害。”

    掌故摇头轻叹,正待开口,面色骤变,沉声道:“姑娘好歹毒。”转身向吉祥冲去。

    原来月影明知不敌,翅膀的攻击只是扰乱掌故视线的佯攻,真正目标并非掌故,却是掌故身后的吉祥。她掠过掌故,对近在咫尺的香炉瞧也不瞧,探手抓向吉祥胸口。

    月影和掌故交手速度太快,吉祥的眼睛完全追不上,他本能的意识到危险,身体却全然无法反应。月影出现在他眼前,无与伦比的杀气笼罩大殿,却在靠近香炉时被弹开。

    月影哼道:“那香炉果然动过手脚。”提起吉祥,砸向香炉。

    吉祥心头一凉,暗想:“我命休矣!”

    掌故飞身追来,他功力虽然深厚,但比轻灵迅猛却远不如月影,知道追她不上,眼见吉祥命在旦夕,气沉紫府,喝道:“升!”

    从地面涌起一股强风,硬是将吉祥竖直吹起。吉祥只觉发梢在香炉的铜沿上扫过,一股香灰味道冲鼻而来,接着便天旋地转,不知飞到那去。

    “移形换位!”

    掌故与吉祥瞬间交换位置,掌故出现在月影头顶,吉祥则跌跌撞撞落在地上,止不住惯性,一遛滚到墙角。

    掌故道:“姑娘莫要一错再错,收手吧。”

    月影哼道:“本姑娘是对是错,还轮不到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品头论足。”

    掌故叹道:“这又何必?退下吧!”居高临下,借势发掌,掌风连绵,重如泰山。

    月影银牙暗咬,这一掌沉重无比,以她的修为,硬接绝不可能,但她身法超绝,躲闪也并不困难。可她偏偏不去躲闪,反而将那傲然的酥胸高高一挺,迎着那巴掌过去。

    “老杂毛,早知你不安好心。来啊,看看本姑娘的身子好不好摸?”

    掌故本想逼她后退,岂料她狡猾至此。他苦修数十载,清心寡欲,早达忘尘境界,纵使月影美若天仙,他也同样心若止水,不曾有半点涟漪,眼见手掌递到月影胸前,本着天道法礼,不得不收手而回。

    月影狡黠一笑,趁机出掌,这一掌携风而来,气势汹汹,却在那掌故胸前两寸处凝住,好像深陷泥潭,进退两难。

    掌故笑道:“姑娘可愿收手了?”

    月影没想到彼此功力相差如此悬殊,但仍不服气,哼道:“收手?那也等本姑娘试过这招再说。”

    黑羽披肩飘起,之前被掌故打散,如今只剩一半,但也有数千根之多。

    “阴风细雨!”

    黑羽绵绵激射,却不是朝那掌故,准头再一次指向吉祥。

    吉祥滚在墙角,已被撞得七晕八素,连自己死到临头也不知道。

    掌故慈眉倒竖,善目怒睁,沉声喝道:“孽障,冥顽不灵!”胸腹发力,将月影弹了出去。

    月影捂着手臂倒退三步,嘴角含着一丝鲜血。

    掌故无暇追击,双掌合十,喝道:“罪!”

    漫天羽毛顷刻凝滞。

    月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身影溃泻,化作一地羽毛。

    掌故余光所至,惊呼道:“藏身法?”

    月影已然出现在香炉之上,探手抓向经书。

    “老杂毛,这个宝贝就交给本姑娘保管,研读三五十日,至多不超过三个月,定然归还。”

    掌故急道:“圣经神物,岂可乱借?”虚空一掌抓向月影,喝道:“旋!”

    月影只觉背后一阵庞大吸力,竟将她去势止住,反向回拖,心下一急,叫道:“那小子是死是活都无所谓吗?”

    掌故一怔,看向吉祥,原来他仓促变招,控制黑羽的力量减小,有几根羽毛已射中了吉祥。

    噼啪之声,好似岩石崩裂,从吉祥怀里滚出个亮闪闪的东西,羽毛正刺在那东西之上。霞光绽放,从那东西中蓦然飞出一条巨龙,呼啸之间,已将空中的羽毛一口吞下。磅礴的压力向外席卷,天柱庙,乃至整个天柱峰都在嗡嗡震颤。

    月影沉声道:“那是什么?”

    掌故惊道:“难道是,九龙玉?”

    巨龙在大殿盘旋一圈,重新钻入那发光之物,光芒消去,正是吉祥在天龙湖得来的那块印有九条龙的蛋形暖玉。

    月影聪明无比,看到那玉,立时和天龙湖联想在一处,恍然大笑道:“原来如此,我懂了,我懂了,这小子便是善缘之人,比起那无字天书,他才是真正有用的门匙。”

    掌故也似乎想到什么,但反应却比月影慢了一拍。月影形如鬼魅,闪身出现在吉祥面前,将他在腋下一夹,纵身直突屋顶,破瓦而出。

    掌故紧随其后,高声道:“姑娘且慢,太古传言未必皆真,如果他并非是姑娘所想之人,到时任由姑娘功力多深,也别想活命。”

    月影咯咯娇笑道:“老杂毛,放弃吧,凭你的身法是追不上本姑娘的。”

    在月影另一只手中握着一物,外罩破损的黄色锦缎,正是她从紫云飞和青俊才手中夺来的木盒。她将木盒折开,成翅膀状,里面有幅栩栩如生的马头木雕。

    掌故见到那物,惊道:“翼天驹?难道你真要寻死?姑娘,听老朽良言相劝,还是放弃吧。固执己见,只会害人害己。至少,至少将那少年留下。”

    月影笑道:“不需你这老杂毛多费唇舌,有何后果,本姑娘早就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小子,有本姑娘这种绝世美女相伴,便是要死,你也算死得其所了吧?”将木盒用力一甩,木皮破裂,从中钻出一只巨大的金色翅膀。

    冷风一吹,吉祥稍微清醒,谁知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个死字。他还来不及理清来龙去脉,便脱口叫出:“才不——”

    霞光绽放,一颗金星冲霄而上。

第八章 别有洞天

    急速攀升,气流凛冽如刀,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带走热量,吉祥的脸上,头发都凝着白霜,与他相比,月影却完全不受影响,凝着那双赤红的眼睛直视上空。.

    吉祥越发寒冷,下意识紧抱住月影的娇躯,他被月影夹在右臂下,头正好靠上那柔软丰满的胸部,只是这幸福他自己尚未察觉。

    月影浑然一颤,恼火的想:“这无耻好色的小泼皮,竟敢趁机乱摸本姑娘的身子,等事情办完,非将他剁成肉酱。”

    吉祥处于半昏迷状态,全未注意月影身上的杀气,反而在享受那柔软**带来的温度,那是他此刻仅存的一息生存火种,借此对抗这高空的极寒,若是没有月影的温暖,不消半刻他便会冻僵气绝。

    月影忽然道:“小子,九龙玉呢?”怕他听不到,还用力摇晃几下,让他清醒。

    吉祥根本不知什么是九龙玉,何况在这高空之中,他那敢放手去掏东西?

    月影见他一动不动,急道:“小子,你是不想活了?快把九龙玉拿出来。”

    吉祥仍旧不动。

    月影恼了,抓起吉祥向上抛起,叫道:“快点拿出九龙玉,寻找入口,不然一会掉下去,你我两个都得粉身碎骨。”

    吉祥被那粉身碎骨四个字吓了一跳,这才清醒过来,慌慌张张摸出九龙玉,一个没拿稳,九龙玉自行向上飞了出去。

    九龙玉闪烁光芒,虚空中蓦然浮现一个圆形缺口,直径五尺,金光粼粼,好似一面奇特的镜子。

    月影笑道:“原来在那。”金色翅膀的方向一转,追上吉祥,一脚将他踢入镜中,自己也尾随而入。

    镜内是另一个世界,绿草茵茵,一望无际,不知延伸到何处。

    吉祥摔在地上,滚了十几圈,吃得满口杂草,正坐起来猛吐,那九龙玉好像有灵性般,再次滚到他手边。

    月影哼道:“不知这小子积了多少世阴德,竟然连这九龙玉也被他找到。”说话间,手中的翼天驹腐朽溃烂,化成一片片碎木混杂进草地之间。

    月影舒了口气,叹道:“这翼天驹虽是飞行至宝,最高可飞五百丈,可惜只能用一次,要是刚才这小子没找到入口,我们两人现在已经摔下天柱峰。三千多丈的高度,就算是破天级的绝世神人也难保活命。”

    吉祥吐了半晌,擦着嘴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月影见他身处仙境却浑然不知的傻愣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也算是本地人,总不会没听说过天柱峰的传说吧?”

    吉祥奇道:“天柱峰的传说,你指神通之路?”

    月影笑道:“没错,我猜我们此刻所在正是那条神通之路。”

    吉祥难以置信,左右看去,奇道:“这里一望无际,都是草原,那会是什么路?我看定是我二人都死了,这是那个世界的入口。”

    月影气道:“你才死了,想死自己去,别拉着本姑娘。”

    吉祥也恼了,几次险象环生使他头脑发热,冲口叫道:“臭婆娘,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是你想死,硬拉着小爷。没有镜子也不去天龙湖照照,妖里妖气,以为小爷稀罕你吗?丑八怪。”

    月影气道:“你骂谁?”抬手要打,四周景色骤变,方才还是海阔天空,不知何时竟落入一眼地泉潺潺的钟乳石水洞。

    吉祥坐姿未变,可他身下却多了一块钟乳石,环境的突然转变,他被钟乳石顶高两米,月影本是打他的巴掌正中钟乳石,哗啦一声,将巨大的岩石砸个粉碎。

    吉祥倒滚着摔了出去,吓得瞠目结舌,险些咬了舌头,心想:“这婆娘还是个人吗?难怪长得如此妖艳迷人,定是某种迷惑人的妖怪。”

    这巴掌虽然没打中吉祥,但打碎了岩石,月影也便消了气,瞧吉祥战战兢兢躲在角落的模样,不免得意的娇哼:“小子,现在知道怕了?”

    吉祥颤声道:“难,难道这里,真,真是,神通之路?”倘若月影是妖魔,那神通之路也许真有。

    月影皱眉道:“难道真是傻人有傻福?这条神通之路本是你找到的,难道你一点也不记得?”

    吉祥奇道:“我?”

    月影叹道:“你可还记得自己掉进天龙湖?”

    吉祥叫道:“莫非是姑娘救了我?”

    月影哼道:“本姑娘可没有那么闲,会救你这种没用的小泼皮。”跟着又压低声音道:“况且我不识水性,根本潜不下去。”

    吉祥奇道:“那是谁救了我?”

    月影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但你在那湖底一定发生了什么。天柱峰顶本是寻找神通之路的所在,设有指引方向的圣物,就是那颗九龙玉。可神峰折断,顶部的半截倒**天龙湖,连同那圣物一起埋入深达数百丈的漆黑湖底。也不知你是什么星辰托生转世,竟然鬼使神差的将它找出。多亏了你,我才能来到这里。”

    吉祥道:“你想做神仙?”

    月影笑道:“神仙?谁不想做,可本姑娘才不会为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来赌命。”

    吉祥道:“那你不顾危险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月影瞧着他,见其城府不深,又没什么见识,本事更是不济,料定无害,这才道:“是为了一部传说中的秘籍。”

    吉祥夸张的叫道:“秘籍?”

    月影看出他只是配合自己的语气,故作惊叹,其实全未放在心上,这才完全放下戒心,解释道:“关于那秘籍的存在,世上只有几人知晓,至于内容便无人得知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是一部可以引领凡人超越极至,令万物俯首的太古秘籍。数年前我偶然听师父讲起,之后便一直想方设法寻找它,虽然希望渺茫,但世界上也只有它才能达成我的愿望。”

    吉祥越听越糊涂,奇道:“秘籍也就是书喽?书我是看过许多,可还没见能有什么用处。”他想起陈家那对草包兄妹,感触更深。

    月影道:“瞧你**凡胎,好像没练过武,但也该有些基本了解。”

    吉祥道:“偶尔在武师讲课时听到一些,好像说习武最重练气,气成后有所谓七天境界,可达超人的领域。从后天起,练至十二重,突破后入先天。到达先天,混元气初成,算是第一天境界。再苦修十二重,突破后可达尊天,是为第二天境界。如此类推,尊天分九关,突破后是临天。临天九关,突破可达至天。至天七斗,突破可达天上天。天上天七斗,突破可达超凡天。超凡天三界,突破可达破天。破天至尊,此境可入神佛之领。不过武师说过,能入先天已算是很有天赋,练到尊天就是高手,临天境界那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至于至天,那是只有少数被上天眷顾之人才能攀上的高峰,更不要说天上天和超凡天。那是仙圣的境界,一方宗师,受人千古膜拜。而达成破天者,从古至今也是屈指可数。”

第九章 太古真文

    吉祥在知识方面记忆力超群,看过的书,听过的讲座,皆能过目不忘,过耳入心。。c他只是简单的将记忆中偶然从武师口中听来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至于其中真义,并不了解。

    月影听他语气古怪,但并未在意,解释道:“你了解这些便已足够,虽说言出一位乡下武师,有所局限,但总算概念没错,我也就不加纠正了。的确,如你方才所言,当下修炼功法,都以七天境界为基础,在近五千年的历史记载中,能到达破天境界的人只有区区七位,可以说已是传说中的境界,非人的领域。但我刚才说的那部秘籍却打破了这个局限,在七天之外又增第八天,比破天更高的,逆天境界。”

    月影所言对一名武者代表着什么,吉祥无法体会,他只是哦了一声,平淡的,没有丝毫惊讶感情。月影凝起黛眉,自己认真的讲解全是对牛弹琴,不免有些恼火。

    四周景物再变,由方才的钟乳石洞变成古老森林,古藤老树直冲天际,最矮的也有十几丈,远处一棵巨树宛如天伞,只怕有百丈高下。这森林的风光只是一闪,转眼又变幻成湖泊。

    那是一处镜子般闪亮的蓝色水域,宛如绝美的蓝宝石镶嵌在高山之巅。湖水中似乎有什么在游动,可这次时间更短,吉祥甚至来不及细瞧,景色已迫不及待的变更了。

    四周漆黑,在那漆黑之中浮现出点点彩光,将世界渲染成无法想象的梦幻色彩,彩光之中耸立无数巨大的水晶冰柱,寒气在刹那间充满天地。

    刺骨的严寒转瞬即逝,冰柱消融,景物再一次转变,但飞速闪过,以吉祥的眼力根本看不清楚。环境飞速闪烁,不知变换了多少次,累得吉祥双目酸涩,眼泪直流。顷刻间一切顿止,在吉祥和月影面前出现一面石墙,方砖左右移动,开启一道光芒刺目的门。

    月影大喜道:“终于到了。”

    吉祥揉着眼道:“到那了?”

    月影道:“自然是通过了神通之路,到达那传说中的仙境了。”

    吉祥道:“可我们一步也未动,怎么就通过了神通之路?”

    月影道:“这是仙途,超脱时空,你当是田间地头的小路?总之到了就是到了。”

    月影来到门前,正要往里走,却被强光推了回来。

    吉祥笑道:“也许你开错门了。”

    月影瞪他一眼,忽然醒悟,抓起吉祥向光门丢去,这次却毫无阻隔的穿了过去。她微微一笑,抓住吉祥脚踝,紧随而入,顺利踏足那梦寐以求的仙境。

    光门之后是个奇异的深井,约有六七丈宽,二十丈深,黑色的岩壁光滑笔直,想爬上去绝不可能。在井口处悬空种有一树,树根成伞状将井口盖住,根须刺入周围岩石,延伸而下,须上结着豌豆状的红色果子。

    吉祥狗啃屎的摔下来,磨破了鼻子,正要破口大骂,却发现进来的光门消失不见,他和月影被困在这巨大的井中。

    吉祥慌张道:“你这婆娘,都说你进错门了,这显然是陷阱。”

    月影正屏息凝神的看着这井壁和头顶那棵悬空巨树,被吉祥吵得烦了,又懒得理他,索性将他踩住。月影功力之深,莫说是吉祥,便是陈家庄最好的武师,被她踩了也莫想翻身。吉祥就觉胸口被压了座山,别说身子,连手脚也无法动弹。想张口讨饶,可吐了几次舌头也发不出声。

    月影沉吟良久,忽地将玉手轻拍,笑道:“果然如此,我没猜错,就是这里,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

    月影纵身而起,将所剩无几的披风抖开,仅存的十几根羽毛含在掌心,有节奏的弹射而出。她顺势踏在羽毛上,好似阶梯般一步步来到那巨树的根处,单臂挂住根须,双眼圆睁,红色的眼珠渗出鲜血,将白眼球逐渐染红。

    “鸦天魔·赤月!”

    月影运起十成功力,全力一击,寻常的树只怕已经倾倒了一片,可这棵巨树只是微微一晃,从上方树枝间传来飒飒的摩擦声。

    摩擦声逐渐变大,和树枝摇曳不同,有什么东西正在落下。最先落下的是一块黑色石板,压断了几根多余的树根,贴着井壁垂直落在井底。声音并未就此停止,反而更大,又有十数块石板从天而降,整齐排列,将井底围了一圈。连接岩石的根须全部折断,悬空的巨树无以为继,笔直坠下,树根丝毫不差的陷入井底正中一眼坑内,一股冲击由树根向上涌起,将树腰撑开,露出里面一人高的乳白色玉石。

    月影轻抖衣裙,大喜道:“太初宝玉。”

    吉祥不知那太初宝玉是什么,有多神奇,却被那玉中无以伦比的流光吸引。那流光温和多情,不会太强,亦不会太弱,流动间仿佛带动人心与它一同起舞。

    吉祥不自觉的陶醉其中,陷入梦幻,隐约看到一位绝世美女在向他诉说。那女子之美,超越凡尘,月影也属万中无一的绝世美人,可她的影子却正在吉祥心中悄然消失。那神秘的女子容貌固然无可挑剔,但与月影相比,也只能说风格迥异,各领风骚,那超脱娴雅的高贵风韵,与不食烟火的脱尘气质才是她真正的魅力所在。

    吉祥仿佛深陷另一个世界,长空,大地,海天之间霎时寂静,又转瞬璀璨无比,他正在享受那极端的精神快感,身旁却蓦然响起一声尖叫。

    “不——”

    吉祥被惊醒,之前的梦幻一股脑飘走,仿佛雨后烟云,再也抓不住,心中的失落感无以复加。他怒火中烧,朝月影咆哮道:“臭婆娘,丑女人,你鬼叫什么?”

    月影已无暇生气,她石雕般僵立在石板前,眼中充满绝望。

    吉祥大步过来,见她死盯着石板,也看了过去,这才发现那些石板上竟然雕刻着东西。每块石板上均刻有几行文字和一副画,吉祥一见,顿时面红耳赤。那些画无一不是声情并茂的**,姿态各异,活灵活现。

    吉祥低声道:“你这丑女人,原来是个骨媚放荡的烂货。我还道真是要找什么秘籍,却不想是为了这种男欢女爱的龌龊东西。”

    他避开那些画,向前移动,石板共有十九块,只有最先落下的那块较其他窄了一半,上面只有文字,没有那活色生香的图画。吉祥这才敢仔细看,发觉上面的文字并非普通文字,而是与他那块铭牌上相同的特殊文字。

    月影像断了线的风筝,无力的瘫在地上,颓然道:“竟然是太古真文,说来也似,既是太古的秘籍,用太古真文书写也是理所当然。可,可,太古真文已经无人能解读了。”

    “**玄天经?”

    月影浑然一震,猛回身,双眼如钩般直看向吉祥。

第十章 神女芳泽

    [[[CP|:28|H:30|A:L|:fl1.qdan/chaptrs/20111/2/1822093634295867487912500568382.jpg]]]吉祥被月影看得手背发毛,缩着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问道:“干,干什么?”

    月影一晃便来到吉祥面前,抓住他手腕,面色骇人的问道:“你看得懂上面的文字?”

    吉祥一惊,意识到不好,急忙摇头,道:“看,看不懂,上面什么鬼画符,还有那些见不得人的画。。哼,只有你这种女人才会看。”

    月影无心理他疾风,手上用力,将他手腕捏得咯吱直响,冷声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吉祥吃痛,怒叫道:“臭婆娘,小爷的大名凭什么告诉你。”

    月影面沉若冰,手指用力,便将吉祥的腕骨捏碎,厉声道:“说,什么名字?”

    吉祥叫了声娘,也来不及想,脱口叫出:“吉祥,我叫吉祥。”

    月影沉吟道:“吉祥?你姓吉?吉宝林是你什么人?”

    吉祥叫道:“不认识,什么宝林宝山的,我是穷苦人,那见过那些宝贝。”

    月影眼中寒光一闪,又操起吉祥另一只手腕。

    吉祥知她要干什么,倘若横竖都是死,他也想少受些皮肉之苦,把心一横,不顾后果的叫道:“是我爹,吉宝林是我父亲,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月影双目放光,大喜道:“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吉宝林是百年来最杰出的学者,尤其在历史,考古和语言方面,建树非凡。他是五百年来唯一一个能够破解太古真言之人,他死后我还以为世上再无人能解读太古真言,你是他儿子,一定也知道解读之法,对不对?”

    吉祥叹道:“知道是知道,但父亲八年前死时我只有八岁,他并未教我,都是我在他书房玩耍时自学的,大体的句子都能读,但细处有多少错漏就不得而知了。”

    月影道:“聊胜于无,总之你将石板上所写的逐字逐句翻译给我听。”

    吉祥气她捏断自己手腕,如今又来求自己,冷声嘲讽道:“那图画也要?”

    月影俏脸绯红,哼道:“臭小子,你找死吧。”揪起吉祥的耳朵。

    吉祥叫道:“啊,疼,疼,我错了,我知错了,好姐姐,漂亮姐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月影放开吉祥,哼道:“翻译吧。”

    吉祥不想再吃皮肉苦头,不清不愿的读道:“天玄地黄,神武称王,土蓄中央,攘夷四方。”

    月影喝道:“够了,这些是什么?”

    吉祥道:“大概是太古年表,记事颂德所用。”

    月影道:“我不想听年表,我要知道秘籍的内容,快译给我听。”

    吉祥为难道:“秘籍?你确定这是秘籍?瞧瞧那些图画,你当真想让我翻译图画旁的内容?实话说,我可是一眼也不愿多看。”

    月影迟疑道:“那些,难道,难道就,都,都是关于……”

    吉祥道:“不知道,我又没看,但猜也猜得到,否则为何要写在图画旁边?”

    月影心头一凉,她费尽千辛万苦,筹谋多年,不惜开罪青帝,隐瞒师门,为的是功法秘籍,可不是讨男人欢心的房中之术。

    她踌躇不决的踱了三圈,最终还是无法死心,问道:“难道这石板上便只有,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其他?你仔细看看,也许,也许有秘籍所在的记录。我们可是通过神通之路来的,太古天神总不会只为藏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费劲周章,甚至不惜折断天柱峰吧?这无论如何也太难以令人相信。”

    吉祥却不以为然,道:“这也未必,太古天神想要受人膜拜,自然就得把好的,光鲜的一面亮出来,把些肮脏龌龊的藏起来。越是有身份之人,为了隐藏缺点,便越是不折手段。”

    听了吉祥的话,月影越发心慌,跺脚道:“我不管,总之你要把那图画仔细看过,旁边的每个字都读过,定要找到秘籍的蛛丝马迹。你知道我为了这个,付出多少代价?要我空手而回?我绝不甘心。”

    吉祥哀叫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要我看?”

    月影叉腰哼道:“不然还要本姑娘看?”

    吉祥怕她动手,多得远些,低声哼道:“也要读给你听?”

    月影俏脸一红,羞道:“你看就好了,读什么读?若是有秘籍相关的你再说,无关的不说也罢。”

    吉祥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去看,仔细阅读,大出他意料。图画旁的文字并非细数欢爱要诀,反而是些吉祥从未听过的名称,类似人体**位,却又与医药**位截然不同,还有些流向与姿态之说,竟无半点荒淫韵味。

    吉祥想起手腕之痛,故意隐瞒,不告诉月影,见她背转身去,时而偷偷监视自己,又因羞于看那石板图画,匆匆转回去,心头一动,故意不去读那文字,却将图画上男女姿态详尽描述。

    月影羞得红透了耳根,娇嗔道:“你这下流无耻的小无赖,我不是叫你无关紧要的东西不要读吗?”

    吉祥不理,仍旧大声说着,不知不觉,已将那十八幅图画看完,惊觉发现,那十八幅图打乱重列,竟能彼此相连,结成一整**作。恍然间他精神一动,图画合并为一,竟然活了,画中之人立体真实,一颦一笑鲜活传神。他大惊失色,一**跌坐地上。

    月影还道他看出什么,急忙问道:“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吉祥颤声道:“那些画,画,动了。”

    月影闻言大羞,嗔道:“你这小无赖,原来脑袋都在想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给我专心的看文字,若是再敢乱说,瞧我不阉了你。”

    吉祥打个哆嗦,忙捂住嘴,摇头道:“不敢,不敢了。”

    吉祥话音未落,十九块石板同时动了,十八幅壁画从石板上飞出,重新排列,逐一飘入树腰的太初宝玉内,文字则移动至第一块狭窄的石板,打乱重排,合成一篇。

    一席无法形容的优美女声在吉祥耳边响起,先是悠长如歌的鼻音,跟着舒缓说道:“**玄天经,承阴阳调和之法,刚柔互补之道,化小混沌于体内,映宇宙之无穷,气沉丹府,魂离太虚,是以达神升仙,容颜永驻,超脱生死轮回之苦。善缘善信,也算汝之功德,既来之,尽可一学。”

    吉祥惊呼道:“谁,谁在说话?”

    月影并未听到那女子声音,只听吉祥忽然大叫,喝道:“小无赖,你发什么疯?再要装疯卖傻,莫怪本姑娘无情。”

    吉祥根本听不到月影的话,只听那声音又道:“本宫乃九天神乐,玄宇素姬。”

    一紫裙女子由太初宝玉内飘出,绝世容颜,正是之前在吉祥梦幻中出现的美人。她来到吉祥面前,一手提着拂尘,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吉祥面庞,托起他尚显稚嫩的脸,轻轻印上一吻。

    吉祥好似触电,浑然一颤,跟着化作一点神光射入太初宝玉中。

    月影惊道:“小无赖!”想要追去,却被太初宝玉的神光弹开。

第十一章 香艳传功

    吉祥虚空漂移,朦胧间不知身在何处。女子轻托他的头,让他舒服的枕在自己柔软修长的**上,温柔浅笑,抚摸着他的脸,静静等候。

    吉祥睁开眼,奇道:“这是哪?你是谁?”

    女子笑道:“此处乃是须弥幻境,我本为**灵身,不过半个神游之魂,受太初宝玉之力,化作人形,奉素姬娘娘真身之命,在此守候有缘之人,传其**。”

    吉祥见**一身紫裙,忍不住道:“什么灵身真身,乱得很,我就叫你阿紫姐姐吧,也方便些。”

    **一怔,随即笑道:“阿紫嘛,你若觉得顺口,那便如此吧。至于姐姐,我在这幻境中虚度数万载,你不嫌弃我老吗?”

    吉祥见**神态娇羞,心神荡漾,失魂道:“姐姐如此美丽,怎么会老?”

    **甜笑道:“姐姐美吗,须弥仙境的那位姐姐不也很美?”

    吉祥奇道:“须弥仙境还有别人吗?”

    **解释道:“须弥仙境是你刚才所在的老树天井,而这里是须弥幻境,由太初宝玉创造出的神奇幻界。”

    吉祥恍然,知道**指的是月影,嘴角顿时拉了下来,哼道:“那个凶婆娘怎能与阿紫姐姐相比?她心肠狠毒,凶残无比,之前就几次要杀我,刚才还折断我的手腕。你看,我的手腕……诶,怎么不疼了?”

    **调皮的说道:“是啊,为何就不痛了呢?”

    吉祥喜道:“是阿紫姐姐帮我医好的?”

    **轻轻捧住吉祥的面庞,道:“接骨这种小事还难不倒姐姐,姐姐还有更好的东西教你,只是这过程有些羞人,你可愿意学吗?”

    吉祥道:“只要是阿紫姐姐教的,我都愿意学。”

    **红着脸道:“就算,就算是,那些壁画上所绘的,也愿意?”

    吉祥呆了一呆,脸色微变,不知所措的低声道:“倘若,我告诉姐姐,我愿意得不得了,姐姐会不会生气?”

    **噗嗤一笑,在吉祥额头上点了一点,娇声道:“你这小无赖,果然在想那些坏事。壁画所绘只是表象,却不是关键所在,真正的神功要点繁复,但你天性聪颖,想必无须担心。总之你听姐姐的话,我先助你脱胎换骨,达成先天。”

    紫霞光照,**飘浮而起,将吉祥轻轻拥入怀中,一时间春意盎然,柔情无限。

    月影在外面等得焦急,几次试图硬闯太初宝玉,都被神光弹回,最后一次动用“鸦天魔·赤月”,结果自己反被震伤。

    月影哼道:“那小子定是有什么隐瞒我,也许他在那些文字中看出什么,却没告诉我,自己偷偷练了起来。那可恶的小滑头,出来后定要他好看。”

    发过狠后,月影幽幽惆怅,自说自话让她倍感空虚。她无聊的在井下绕了一圈,最终来到那块狭窄的石板前,仔细端详上面的字。太古真文属象形字体,月影自然不懂其意,只是看那字形新奇古怪,正好无聊,左右又没人,便照着做了几个姿势,渐渐觉得有趣起来,就一气呵成的练了下去,发觉竟是一套曼妙的舞步,舞姿之优美,连她自己也颇感惊艳。更重要的是舞步中蕴藏一套玄妙身法,忽前就后,忽左就右,无迹可寻,变幻莫测。

    舞过之后,月影微微喘息,擦过香汗,赞叹道:“这舞步当真厉害,只要学成,就算被师父抓到也可安然脱身。只是以我现在的功力,要完全施展还有些吃力,无论如何都要提升境界。”

    柔软的紫色祥云中,**玉体横陈,卧在吉祥胸口,托起那铭牌,轻声细语道:“此物珍贵无比,你定要好好保管,万不可离身。”

    吉祥动容道:“阿紫姐姐认得此物?”

    **调皮的笑道:“说认得,的确是认得,说不认得,倒也不认得。”

    吉祥苦笑道:“阿紫姐姐要和我猜谜吗?”

    **笑道:“此物亦归属太初,不同之人自有不同用处,总之你妥善保管,需时自知。”

    吉祥道:“我会的。”看着这铭牌,便会想起父母。

    **忽道:“对了,方才教你的**位,你可都记下了?冲发和力道不得有丝毫偏差,但更重要的还是时机,刚才的时机,你一定要铭记在心。”

    吉祥努力回想,可说起刚才,就情不自禁的想起些艳事。

    **看他神情,便知他在想什么,娇嗔道:“小无赖,我在传你神功绝学,你却尽想些儿女杂事。不学便算了。”就身向下一滚,陷入棉花糖般的紫云中。

    吉祥慌忙道:“等等,阿紫姐姐,我学,我学啊。”伸手去抓,搂住**光溜溜的小蛮腰,用力一提,将她揽入怀中。“好姐姐,我知道错了,可你判罪也得公平,我会这样也不都是我的责任。怪只怪阿紫姐姐美若天仙,我区区凡人,如何受得了诱惑。”

    **撒娇似的挣扎一下,便依偎在吉祥怀中,娇哼道:“你这小无赖,原来是个油嘴滑舌的坏东西,自己居心不良,却把责任推给我。哼,早知你如此坏,便不教你双修之法。此功法虽说是双修,阴阳互补,男女受益,可毕竟是,是要……女子总是吃亏些。且元气流动,带动心灵交感,促生情义,对感性的女人而言,影响尤为明显。你这坏东西,若是敢乱用此法去迫害良善,姐姐决不饶你。别以为我在须弥幻境便够你不到,就算我不出幻境,也同样有办法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半玩笑,一半认真,这双修法深奥无比,凶险绝伦,使用者稍有不慎,便可能害人害己,酿下弥天大祸,因此太古末期才会以劈断天柱峰之法来封印此功。

    吉祥急忙握住胸前的铭牌,肃然道:“我以父母之名起誓,绝不敢乱用此法,做任何害人之事,如违此誓……”

    **不等他说完,便献上温润的香唇吻了上去。

    唇分,吉祥怔了一怔,续道:“我就……”

    **又一次吻下。

    吉祥叹道:“阿紫姐姐,我还没说完呢?”

    **故作刁蛮的哼道:“谁管你。”一只葱白的手指按在吉祥的嘴唇上。“这个坏东西我现在要征用,不得异议。”

    吉祥正值青春年少,**萌动,如此那还把持得住,搂住**纤腰,深深吻了上去。

    一番火热缠绵,却是与双修功法全无关系了。

第十二章 初试双 修

    所谓南柯一梦,吉祥只觉自己做了个美妙绝伦的梦,在那梦中与仙女般的阿紫姐姐共度一百个春秋,幸福填满心头。。c可再长的梦终归要醒,吉祥醒了,梦停了,眼前只有须弥仙境那枯燥的石板和老树。

    吉祥紧抓胸口,思念,离别方一刻,隔世几千年。

    月影见他从太初宝玉出来,习得那舞步的欣喜一下被怒火掩盖,不顾吉祥那痴呆模样,提住他衣襟,道:“你这挨千刀的小无赖,还肯出来?说,是不是已经习得那秘籍了?”

    吉祥痴痴呆呆,全无反应,月影急了,一巴掌打来,将吉祥向后打了个跟斗。打过后冷静下来,她立刻后悔,再看吉祥,暗吃了一惊。

    以月影的修为,便是不运功,单凭手掌也能将大树折断,方才她含怒出手,未加控制,那一下力道十足,本以为会将吉祥打得脑浆迸裂,惨死当场,谁知吉祥只是脸蛋微红,连浮肿也没有。

    月影抓起吉祥手腕,骨折处完好如初,一探脉门,经脉内气息流转,浑厚纯正,正是多少武人梦寐以求的先天混元气。

    月影惊喜过望,道:“脱胎换骨,直达先天,果然是秘籍的功效。”

    吉祥被打了耳光,清醒过来,捂着腮帮气道:“臭婆娘,你为什么打我?”

    月影哼道:“少说废话,你一定学到那秘籍了,快,快教我。”

    吉祥沉吟片刻,为难道:“秘籍,算是学了,可是教你,你确定要学?”

    月影迫不及待道:“当然,我不顾性命来到这,就是为了那秘籍,无论有多难,无论有多危险,我都非学不可。”

    吉祥左思右想,知道今天若不教她,她定会纠缠不休,当真恼起来可能会将自己杀了,无奈下只好硬着头皮道:“这是你自己决定的,可怪不得我。秘籍名为**玄天经,乃是一部双修之法。”

    月影的脸一红到底,挥掌将吉祥击飞,叫道:“你这无耻的东西,竟然,竟然敢,敢,占我便宜?你以为本姑娘是那么好骗的,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下手无情。”

    吉祥也恼了,既然教是死,不教也要死,他索性来个痛快,骂道:“你这没人要的妖女,要不是可怜你为那秘籍吃了不少苦,就算送上门,小爷还看不上眼呢。告诉你,这秘籍就是双修之法,而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要学就给小爷乖乖的脱衣服,不然就滚,别以为小爷我稀罕。”言罢紧闭起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月影气得全身发抖,两只眼完全血红,杀气笼罩在吉祥身上,好像要将他生生压扁。

    吉祥说得痛快,心里却怕得要死,倘若月影当真一掌毙了他,那还算好,若是不让他死得那么容易,一点点折磨,那可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了。

    随着一声幽幽的叹息,弥漫的杀气烟消云散,只听月影柔声细语,楚楚可怜道:“看到那些壁画时我已有这种预感,只是没想到真的会应验。双修,只要功法是真的,只要能让我修为增强,我依你又有何妨?”

    吉祥对月影落差巨大的态度有些措手不及,沉吟半晌,问道:“你当真?终身大事,还是考虑清楚再说的好。”

    月影噗嗤一笑,妩媚道:“什么终身大事,不过是便宜你一次,你当本姑娘会因此嫁给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别做美梦了。”

    吉祥没想到会反被月影奚落,讨了个没趣,哼道:“水性杨花,你当小爷稀罕。”

    月影并未生气,反而笑了,撒娇道:“生气了?好弟弟,姐姐逗你玩的。”

    吉祥已经受不了她的多变,冷漠的一哼。

    月影并不在意,仔细端详他,笑道:“仔细看,你样子还蛮好的,就是这撅起的小嘴有些孩子气。”

    吉祥又哼一声,扭过头去。

    月影忽然搂住他的脖子,顺势将他压在地上,赤红的双眼蒙上一层春水,檀口轻颤,贴在吉祥耳边道:“好弟弟,之前是姐姐不好,做了好多过分的事,你原谅姐姐,教姐姐双修,好吗?”

    原本高傲的美女软语相求,任何男人也会把持不住,吉祥用力搂住月影柔软的娇躯,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

    月影咬着嘴唇,紧张得发抖,柔声讨饶道:“温柔点好吗?姐姐还是第一次哦,你可不能记仇,趁机欺负姐姐。”

    吉祥已经听不到了,一双手在美玉般的肌肤上来回滑动,惹得怀中美人娇喘吁吁,却说不出话,因为那鲜红的小嘴已经被粗暴的咬住。

    倒不是吉祥本性风流,贪欲至此,只是功法初成,有待磨练,加之他初尝禁果,天性始动,心底正有一团火在烧,渴求阴阳平衡,自己也无法抑制。

    月影紧闭双目,脸颊滑过泪痕。她虽然常被人称作魔教妖女,以妩媚姿色诱惑世人,其实却守身如玉,从不曾让男人碰过。但今日她却要把美艳如花的自己献给一个刚认识的大男孩,一个虽然不讨厌,但也完全没有喜欢感觉的陌生人。

    月影将眼泪吞下,心中暗叹:“罢了,只要能提升修为,只要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月影放弃了一切抵抗,玩偶般任由这个比自己小了五六岁的大男孩随意把玩,她分不清吉祥究竟是在双修,还是单纯在满足**,一**前所未有的强力冲击涌入脑海,令她无暇顾及那些。

    “我醉了吗?”

    月影睁开秀目,面颊红潮未退,慵懒的姿态令人发狂。她直起身,看着吉祥,嘴角抿起一个微笑。这个大男孩,原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

    她不想惊动吉祥,小心起身,闭目调息,忽然大惊,体内空虚,苦练十几年的修为竟然只剩一半。杀机在她眼中一闪,她看向吉祥,暗想:“难道他骗我?什么双修,其实只是采补之法,吸走我的功力,借此增强自己。”

    月影越想越气,赤眼发光,功力灌入掌心,正待发掌,却蓦然呆住,足足僵立了一刻钟,才兴冲冲的盘膝坐下,重新调息,惊喜的发觉自己的修为并未减少,只是元气流转,自成一体,不像以前那样沉在气海。

    月影激动的道:“难道我已经突破瓶颈,冲破至天七斗,步入天上天的境界?”她确实地朝着自己的梦想又迈进了一步,同时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月影扭头看向吉祥,嘴角抿着浅浅的微笑,轻道:“代价吗?”

    吉祥动了一下,揉着眼道:“怎么了?”

    月影摇头,看到石板,忽然笑道:“对了,让你看个好东西。”

    她将从字体上学来的舞步跳了一遍,艳光四射,迷人至极。

    吉祥惊艳道:“九天玄舞!”他曾在须弥幻境看**跳过,因此认得。

    月影道:“原来这叫九天玄舞?怎么样,好看吗?”

    吉祥一脸花痴的点头。

    月影见他直盯着自己的身子,甜蜜的娇笑道:“呆子。”飞身投入他怀中。

    吉祥一惊,道:“不是才练完,难道又要练?”双修亦分主从,若以提升女方功力为主,男方会格外疲劳。

    月影在吉祥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吹着他耳朵,千娇百媚的说道:“小无赖,不练功也行,我只想你抱着我,疼我,爱我,在这一刻,心里只有我!”

    不等月影说完,吉祥已用尽全力将她抱紧。

第十三章 今非昔比

    吉祥再次从梦中醒来,须弥仙境已只剩他一个人。.月影走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但她的确走了,只留下一封空虚的信。

    看到信封背面的落款,吉祥才猛然发觉,数度温存相亲,自己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禁自嘲苦笑,叹道:“月影,有些凄凉啊。”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

    红尘一梦醉红尘,梦醒时分苦做真,若是情长胜天长,海枯石烂永不分。

    吉祥感慨道:“梦啊!”

    他才真正是做了梦,而且是两场,一场似虚若幻,渺若烟云,一场亦真亦假,情义难辨。

    吉祥苦闷的躺在那,不知不觉又睡了,再次醒来,绕着井内转上几圈,闲来无事,便来到石板前看那文字,打发时间。他与月影不同,读得懂内容,便忽略了字形,何况那舞步柔媚妖娆,他一个男人也学不了。

    上面所记显然是一部乐谱,吉祥对音乐一窍不通,但这篇却无法置之不理,只因这乐谱的名字。

    “**神月曲,不知与**玄天经是否有所关联。”

    吉祥将乐谱抄下,饿了,便食些果子。这树甚为奇怪,枝条上树叶繁茂,却没有半个果子,反是根系上结了许多豌豆大的红果,之前因石板坠落,斩断树根,掉了不少红果下来,正好让吉祥充饥。

    吉祥吃过后靠在树下发呆,无所事事,也不知要如何离开,甚至有些害怕离开,毕竟神通之路距离天柱峰顶四百丈,摔下去可不得了。正想着,忽然身下一空,沉了下去。

    天昏地暗,吉祥想叫,却灌了一口水,伸脚踏去,下面满是淤泥,原来他不知怎么,竟出现在天龙湖底。他浮出水面,游上岸边,与前次不同,纵使秋风如刀,他衣服湿透,却丝毫不觉寒冷。

    吉祥上岸,首先取出乐谱,本以为会被水泡糊,谁知乐谱丝毫无损,还微微发光,不由赞叹道:“不愧为天神乐谱,只是抄录下来也有神力庇佑。”

    吉祥抖了抖衣服,准备返回陈府,心底忽生异样。天龙湖实在太过安静,湖水剧变如此大事,吉祥离开几天,不会直到现在还没人发觉,最近一个月周围都该围满人,全庄上下人心惶惶也不为过,怎么会一个人也没有?

    吉祥左思右想,不得其意,记起陈百灵规定的日期,也不知在须弥仙境荒度了多久,便急急的返回府上交差。

    庄上各家门户紧闭,唯有陈府上下忙得热火朝天,不知在准备什么。吉祥换过干衣,去账房交回剩余盘缠,便去向夫人交差,一打听日子才知道,竟然只用了六天半。须弥仙境果然是仙境,在吉祥的感觉中至少过了四五日的光景,实际却只是弹指一挥间。

    陈千金和陈百灵听说吉祥回来,难以置信的跑来。

    陈千金问道:“吉祥,你当真是还愿后返回来的?不会是为赶日期,半途就折回来了吧?”

    吉祥不悦道:“当然是还愿之后才回来的。”

    陈千金怀疑道:“那还愿的签呢?”

    吉祥支支吾吾,无法作答。他当时根本来不及求签,就被月影抓去了神通之路,可如实交代没人会信,须弥仙境之事解释不清,有关他身世的就更不能说。

    陈百灵骂道:“拿不出来,你果然是半路偷跑回来。你这狗奴才,还愿何等大事,你竟然敢投机取巧,难道想把我们陈府上下八十几口都害死?”

    吉祥有口难言,心中有气,叫道:“既然那么重要,你怎么不自己去?祈愿的是你们,还愿时却找人代替,就算陈府出事,也是你们兄妹之过,尤其是你这丧门星,丑女人。”

    陈百灵气得直跺脚,旁边的陈千金也沉下脸,狠声道:“吉祥,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看来不重罚一次,你不会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二斑,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吉祥转身要跑,二斑脚下一趟,将他绊倒,跟着跨在他身上,膝盖顶腰,双手按住肩头。换做以往,吉祥已经无法动弹,可今天他只是猛地吸气,身子一挺,便将二斑撞了出去。

    旁边几人都是一惊,吉祥自己也吃惊不小。虽说**和月影都说那**玄天经是门神功,威力无穷,可他并没有习武基础,对自己究竟达到何种境界完全不知。他得**帮助,脱胎换骨,直达先天,又与修为到达至天七斗的月影合体双修,不知不觉,修为已突破了先天九重天,到达十重,比二斑的父亲还高出一重,何况是二斑。虽然技巧方面他还一窍不通,可单凭气力,便是三个二斑也扭不过他一根手指。

    二斑最先回过神,再一次冲过来。他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自己不小心滑了一下,恰巧被吉祥捡了个便宜。责任虽然在自己,但吉祥让他当众出丑,不免有些恼火,冲上来后不再伸手去抓,而是直接一拳打来。

    吉祥眉头深锁,凝视二斑。他糊涂了。瞧二斑的模样,该是使出吃奶的力气打出这拳,也可以听到拳劲带起的风声,这毫无疑问是劲道十足,迅猛无比的拳头,可在吉祥看来却像慢动作,空隙实在太大,反而令他不知该向左躲,还是向右躲。

    吉祥在迟疑中错失良机,这一拳捣了个结实,但结果并没改变。吉祥毫发无伤的看着二斑,二斑却惨叫一声,捂着拳头倒退了几步。吉祥抢步上前,也不动手,将脸凑到近处,直盯着二斑。二斑捂着骨折的手指,看到吉祥的脸,好像见到鬼,悲鸣着逃了。

    吉祥奇道:“你跑什么,我又没打你?”回头看向陈千金等人,他们也是惨叫一声,做鸟兽散。

    吉祥摸着自己的脸,茫然道:“我很吓人?”想起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刚才那副见了鬼的嘴脸,忍不住笑道:“这样也不错。”

    没有陈千金和陈百灵纠缠,吉祥倍感轻松,午饭过后溜出府去,来到村头破屋,那正是小葫芦的家。

    小葫芦家也和其他人家一样,门户紧闭,吉祥来到窗下向里看,小葫芦的爷爷坐在床边,垂着眼皮,一脸凝重,不知在想什么,小葫芦倒是神色如常,坐在地上扎草人。

第十四章 报仇良机

    吉祥在窗下有节奏的敲击,那是他与小葫芦的暗号,小葫芦听到,立刻跳了起来。.

    小葫芦推开窗,奇道:“吉祥哥,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吉祥随口道:“最近勤加锻炼,身强体健,上山也快了。”

    爷爷瞥过来,目光不易察觉的闪烁一下,有气无力道:“是吉祥啊,你这小混球,有门不走,敲什么窗户?”

    吉祥笑道:“这边不是近吗,再说你家的门也不知道修好没有,敲了门,打不开,还不是要跳窗。”言罢,越窗而入。

    爷爷哼道:“臭小子,我们家的门一向都是好的,以我的手艺,就算有问题,也两三下便解决了。”

    小葫芦在旁低声道:“昨晚风大,关门时重了点,门板卡在框上,根本打不开,跳窗就对了。”

    爷爷听到,挥手便打,骂道:“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捎带着也赏了吉祥一下。

    小葫芦捂着头,将吉祥拉到一旁。

    吉祥问道:“我才走了几天,庄上怎么就变了?”

    小葫芦道:“详细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有个什么鲛杀帮的**帮派要来。那帮派有许多传闻,很是凶狠,手下尽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徒。如今庄上人人自危,连民兵也躲在家中不敢出来,生怕一个不好丢了小命。只有陈家张灯结彩,好像要巴结人家,真不懂那些有钱老爷们的想法。”

    “鲛杀帮?”

    吉祥在进入陈家安顿前,四处流浪,虽然也听到些市井消息,但对真正的武林门派,江湖帮会并不了解,只知与天柱山同属一州有个青帝门,以及他老家的武神宗,这两个门派在民间颇有威望,连官家亦要礼让三分。此外便是些乡里会,小刀堂之类登不上台面的流氓团体,盗贼异称,至于这鲛杀帮,实是闻所未闻。

    爷爷瞧他冥思苦想,一副苦恼模样,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现在费神也没意义。小屁孩就该像个小屁孩的样子,放宽心去玩,其他事自有大人处理。别瞧我一把老骨头,个把惹是生非的小家伙还不放在眼里。”

    小葫芦笑道:“爷爷又要开始了,年轻时的丰功伟绩,就是不知是真是假。”

    爷爷气道:“老子当年孤身一人勇闯盗贼团,杀死盗贼两百余人,也正在那时遇到你奶奶,你当老子在说谎?”

    小葫芦道:“瞧你的样子,别说两百人,就算两百棵白菜立在那让你砍,你也得累死。”

    吉祥附和道:“我瞧也是。”

    小哥俩哈哈大笑。

    爷爷骂道:“小兔崽子,谁教你们这么跟爷爷说话?”作势要打,小葫芦慌忙拉着吉祥从后侧的窗户跳出去,一溜烟的跑了。

    吉祥和小葫芦进山玩了会,运气不错,遇到只野兔,吉祥只飞身一跃便扑个正着,他自己倒未在意,却把小葫芦吓了一跳。在小葫芦再三追问下,吉祥躲不过去,又不敢将全部实情合盘托出,只说在天柱庙时机缘巧合得了一身蛮力。他没提这力量和速度的增加是拜先天修为所赐,并非是有意说谎,只是他也不十分清楚。

    小葫芦并未多想,只是替吉祥高兴,尤其在听到他痛扁了二斑,吓走陈千金与陈百灵时,更是大呼痛快。

    两个少年一如往常玩至深夜,小葫芦回家,吉祥也返回陈府。

    他边走边寻思:“之前虽然轻松打败二斑,但倘若陈千金在夫人面前搬弄是非,与陈百灵和大望等人合伙诬陷我,一口咬定我没去还愿,偷懒提前回来,夫人势必会不会放过我,到时出动十几名身手好过二斑几倍的护院和武师,情况可就大大不妙了。”

    吉祥的担心不幸言中,不等他入府,便看到家丁四人一队,来回巡逻。以大望为首,几个魁梧护院大呼小叫,正四处寻找吉祥。

    吉祥暗想:“陈千金那个烂舌头的小王八,果然去跟夫人搬弄是非,看来这陈府我是住不得了。”

    他有心一走了之,可在这里辛辛苦苦工作三年,任劳任怨,还受尽欺凌,如此两袖清风而来,两手空空地去,他实在有些不甘心。

    吉祥暗想:“娘地个龙叮咚,你不仁我不义,你们诬陷我,我就向你们讨点盘缠,也算是支付小爷过去三年的工钱。”

    他打定主意,绕到后院,翻墙而入。虽然过去没少翻这堵墙,但像今天这般轻松顺畅的还是第一次,心中欢喜,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在院中飞快奔走,见没人察觉,忍不住涌起恶作剧的念头,时而抽掉侍女的珠钗,时而搔一下巡逻中的家丁,得手后躲在房檐下偷笑。

    吉祥玩了一阵,来到一间屋下。这间屋他再熟悉不过,正是陈老爷的掌上明珠,小姐陈百灵的闺房。想起陈百灵,吉祥胸中怒火难平。过去三年的种种,对吉祥而言无一不是恶梦,但他并非是那种没度量的小气之人,大可多刮些精神损失费便一笑了之。可陈百灵之前将他父母唯一的遗物,那块铭牌,毫不犹豫的扔进天龙湖,若非铭牌很轻,没有下沉,只怕已经找不回了,为此他还几乎送命,如此大仇如何能忘?

    吉祥暗恨:“走之前若不送份大礼给她,怎对得起三年来的主仆情分?”

    他绕到后窗,见四下无人,悄悄潜入。后窗下有一桶热水,水面蒸汽缭绕,还有许多花瓣,绕过屏风向里看,陈百灵正对着梳妆镜打扮。她刚刚出浴,全身幽香,头发散开,发梢滴着水珠,俏丽的小脸红扑扑的,肌肤散发着暖洋洋的光芒。

    吉祥哼道:“丑八怪。”

    陈百灵青春貌美,可谓百里挑一,绝对不丑,可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吉祥见过娇而不造,艳而不俗的月影,也见过超凡脱俗,不谙凡尘的**,再看陈百灵,也不过是个寻常少女罢了。

    陈百灵精心打扮,似乎要见什么重要人物,结合之前小葫芦的话,想必是和那鲛杀帮有关。

    平时这房中都会有几名侍女服侍左右,但陈百灵有个怪癖,洗澡时无论男女都不可靠近,为此还曾将一名侍女的眼睛挖出。从此没人敢在她洗澡时靠近,这正是吉祥报仇的好机会。

    吉祥从后面悄悄靠近,透过梳妆镜朝陈百灵挥了挥手。陈百灵花容失色,正要大叫,却被吉祥勒住脖子,捂住嘴巴。

第十五章 小惩大诫

    陈百灵吓得魂不附体,呜咽不休,只是被吉祥捂着嘴,不知其语。。c

    吉祥冷道:“小姐,数个时辰未见,别来无恙啊?”

    陈百灵大哭,泪水淌过吉祥手背。

    吉祥狠声道:“贱货,住口,再哭我扭断你脖子。”

    陈百灵三年来对吉祥的所作所为,她自己最是清楚,早知吉祥对她恨之入骨,这次有机会报仇,定不会让自己好过。她只盼尽量少受些罪,哪还敢反抗?吉祥瞧她此刻的可怜模样,回想起往日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心中便是一阵快意。

    吉祥松开陈百灵,将她往床上一推。陈百灵倒在床上,便是一震,知道吉祥下面要做的定无好事,可不知为何,心中反而略感轻松释然。

    “啊,只要他不打我,不杀我,想把我怎么样都好。反正,反正女人迟早都得经历这一关,被那个男人得到还不都是一样。”

    吉祥不知道陈百灵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过去的种种便不断在脑海中闪过。陈千金也是罪大恶极,和与这个妹妹相比,做法还算寻常。陈百灵机灵狡猾,不知想出多少稀奇古怪的方法来折磨吉祥,他越是想,便越是怒火中烧。

    吉祥终于忍不住怒吼一声,扑到床上,将陈百灵的头按住,一只手绕到下方,将她的腰托起。青春少女立刻变成头伏低跪在床上的姿势,将翘臀高高挺起。吉祥绕到其后,双手抓住陈百灵的腰。陈百灵毕竟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虽然不胖,但腰上也有些柔软的脂肪。

    吉祥冷哼道:“哼,你这死贱货,丑八怪,月姐姐的腰不知比你细上多少,阿紫姐姐的腰不知比你软上多少!”

    陈百灵从未受过如此侮辱,她只是紧闭着眼,眼泪湿润了床单,忍受着,等待着接下来更大的羞辱和践踏。

    吉祥双目泛红,将陈百灵长过膝盖的浴袍掀起,粗暴的扯下衬裤,露出里面红润细嫩的两团白肉。

    吉祥狠声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该你偿还的时候了。”

    “啊——”

    有节奏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也许有一个时辰,也许是半个时辰,吉祥只是在发泄,并未注意时间,只是当一切过后,心中无比畅快。床单上一片血迹,陈百灵仍旧保持着之前那屈辱的姿态,脸蛋泛红,双目红肿,眼泪已经流干。

    吉祥跳出窗外,整理衣服,露出大男孩般的爽朗微笑,得意道:“我们老家都是这么教训不听话的小孩的。”

    陈百灵高高撅起的小**,两片都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在她腿边丢着根被血染红的半截藤条。她叼着一根手指,不知是睡是醒,只是梦呓般的不断重复:“妈,我错了。爸,我错了。百灵是个坏孩子,百灵以后再不敢调皮了。”

    吉祥本想去找陈千金,可他身旁有太多武师,难以下手,只好潜入账房,拿够三年的工钱,又多收了些利息,带上衣服和食物,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陈府。翻过那面高墙,他内心一阵空虚。他又将孤独一人流落街头,变成一只没有归处的野狗。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从八年前那改变他一生的夜晚开始,他所寻找的便仅仅是一个能够接纳自己的容身之所。

    恍惚间他离开陈家庄,来到天龙湖畔,坐在湖边,望着那黑沉沉的湖水发呆。月亮已经升起,就在湖边映出个又大又圆的倒影。

    那倒影忽然一动,水面下涌出一个东西,将美丽的月亮撕得粉碎。那东西非人非鱼,有头,有肩,有手,有脚,皮肤漆黑光滑,两肩有腮,手臂和背上有鳍,指间有蹼,正是吐出九龙玉的怪物。

    上次它出现时吉祥仍在昏迷,这次他是第一次看到,眼见一个怪物突然钻出水面,直奔自己扑来,吓得魂飞魄散。可不等他有所反应,那怪物已经双手搂住他脖子,向下一沉,将他拖入湖中。

    吉祥奋力挣扎,他力气增强了数倍,本以为能够轻松挣脱,谁知那怪物强悍异常,皮肤又滑不留手,别说扳开,想要握紧它手臂也很难。

    缺氧使吉祥逐渐使不出力,他暗想:“糟了,这次恐怕是真的要死了。”

    那怪物一直将吉祥拖入湖底,陷入淤泥。吉祥好像沉入沼泽泥潭,直觉全身上下都被黏糊糊的东西贴着,难受不已。就在这时,四周豁然开朗,寒冷的风吹起发梢,呼吸也轻松了。

    吉祥睁开眼睛,在下面拖着自己的怪物已经不见,反而是头顶悬浮着一只巨大的神雕。那雕两翼展开近两丈宽,好似一朵乌云,穿梭在白云之间。

    “云?”

    不知何时,吉祥已经脱离天龙湖冰冷的湖水,来到半空中,还急速下坠。这里他认识,就在不久前还来过,下面那座笔直的山峰便是最好的证明。山峰越来越近,隐约可以看到山巅在一百零八跟石柱包裹下,那古朴庄严的神庙。

    “我在,天柱峰上空?难道是,神通之路?”

    神通之路,海拔三千三百丈。

    “不要啊——”

    任由吉祥哭爹喊娘,流泪失禁,他只是随着耳畔越发强烈的风,不断接近地下的景色。

    “噗——”

    水波荡开,吉祥猛然坐起,大口喘气。

    他怔了片刻,向四周看去,依然是天龙湖畔,不同的是之前尚是午夜,现在却是傍晚,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过了八个时辰。

    吉祥定了定神,轻道:“难道我,睡着了,之前的一切都是个梦?”但立刻发觉不对,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岸边的湖水也荡着水花,显然他是刚从水中出来。

    “是什么救了我,那只怪物?既然不想杀我,又为何要拖我下水?之前那空间转移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去了天柱峰,一下又回来,难道那是我在湖底弥留之际的幻觉?”

    吉祥百思不解,心中纠结,换下湿衣服,边吃东西边凝视湖面,企图能发现什么,可过了半个时辰,仍旧一无所获。他叹了口气,知道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却仍是忍不住转身看向那生活了三年的陈家庄。

    吉祥满心感触的叹道:“也许我并不是对那怪物又或者天龙湖无法释怀,只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晚一刻也好,晚一分也好,在这个地方多待上一会。”

    他虽然在陈府不曾有过美好记忆,却在不知不觉间爱上了这个地方,这个宛如他第二故乡的小小村庄。

    “再看一眼,最后看上一眼,然后就离开。”

    吉祥打定主意,返回陈家庄,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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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元气乃人之命元,气强则人强,气弱则人衰。根据功法不同,天赋各异,潜心修行,混元气可逐步提升,初步先天之境,再至尊天,临天,至天,天上天,超凡 天,乃至破天的神佛之领。然世上有一种功法,可使人超越破天,升至更高境界——逆天,而那种功法却是一部心意相传的双修奇书。 欲练此功,阴阳相通,天道混沌,万法归宗……无限双修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无限双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无限双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