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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偶米粉     秦时小说家txt下载     秦时小说家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四十四章 护国学宫(大章求票票)

    “大王,王翦以为,学宫虽妙,但数百年来,兵家传承各执一隅,为秘传之物,怕是学宫出现之时,会有诸多兵家的传人为之不悦。”

    “而且,如果学宫之内的博士、教员仅仅教授一些粗浅之物,怕也是有负大王期待之心,那些均不可掌控之所在。”

    重甲着身的上将军王翦挺直身躯,拱手一礼,其言既是自己换位处之所想,也应该是整个秦**中所有的将领所想。

    利益为上,身为兵家的传人,自然希望自己所学传授与嫡系后人,如此可保家族传承不灭,就算有衰颓之时,只消有一人崛起,家族便可有望。

    然则,若是将己身所依仗之物,放在学宫,公布天下,家族的优势没有了,那么,长此以往,所有的兴亡都将掌握在一人手中。

    还有文信学宫的改造之后,期时,诸子百家都必须仰仗学宫,才有可能使得学说里面发展,如此,一些诸子百家可能会消亡的更快。

    如墨家、农家,虽然那两家王翦也很反感,但对于他们的理念还是欣赏的,近些年倒是走了弯路,从某种程度上,两大学宫的建立对于整个诸夏大家族与诸子百家来说,都有相当大的威胁。

    诚如是,建成之后,怕是会有相当大的阻力。

    如王家,也在其中,学宫立下,王家自身的优势也将被极大削弱,若是学宫真的发展起来了,那么,王家在将来也会变得可有可无。

    “上将军所言却为切中要害,而且武真侯也曾多次论述个中之事,寡人深以为然。”

    “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时,秦国曾有老士族拦阻,老士族的势力在秦国盘踞了数百年,何以盘踞数百年?那是因为他们拥有着先祖所不得不依仗的东西。”

    “但商君变法之后,秦**功爵立,人人皆可为士族,人人皆可为君侯,韩非在《显学》中也曾言: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

    “所以,寡人以为,凡我老秦人,均有晋升君候的机会,如此,他日我秦国一天下,山东六国之人也都有尽皆君候之机,那时,将会更加容易统御诸夏!”

    闪烁着一双丹凤之眸,秦王政似笑非笑的看向王翦,果如王弟在文书所语,学宫这个东西绝对会有人拦阻的,不过秦王政有信心压倒一切拦阻着。

    秦国老士族的威胁不可能重现,也不允许重现!

    学宫的立下,也是为日后一天下大势准备,若然给予山东六国之人同样的待遇,相对于山东六国以血脉尊贵论出身的品级,将会是一大利器。

    更有一点,此举或许会失去一些大家族的支持,但却会获得整个老秦人的支持!它日更是有可能在东出之时,获得更多的山东六国下层之人支持。

    “大王明鉴!”

    听此言,王翦心中一突,想不到大王对于此已经有了对策,就是不知道大王准备如何应对诸夏传承甚久的大家族、诸子百家之力。

    一旁的国尉尉缭闻此,眉头也是轻皱,自然听出大王与上将军王翦话中深意。

    不过,既然大王已经有了对策,暂时也当无忧。

    随后,诸人而退,以待明日学宫正式开启。

    ******

    “整个学宫方圆十里区域内为禁区,兵家要地,岂可随意有人进出。”

    次日辰时未至,以秦王政为首的军政文武要臣御马而今,前方有一支千人队黑龙骑兵护持,身后则是跟着百多位从军中调来的主将与郡县守将等人。

    接下来,也要靠他们将学宫要事公布秦国上下,只要符合学宫规矩,便可入学宫之内,将来便可为大秦柱石一般的人物。

    数年前,倒是为长信学宫选择了一个好去处,背靠群山,旁侧有两条大河流淌而过,盛夏时节,绿柳成荫,景色颇为宜人。

    四周多为低缓的丘陵盆地,放眼看去,已然可以看到数里开外的学宫所在,那里……已经被周清调遣工匠重重改造了。

    方圆十里区域内,为禁区所在,每隔三十丈便是有着一小队兵卒巡逻,每隔一里,更是有一个哨岗所在,道路休整的身为平坦开阔,直通学宫门前。

    秦王政左右而观,这还是自己第一次前往这里,于此,多有赞誉,身侧其余群臣,也好奇的左右而看,能够被化作禁区的学宫,已然彰显不同所在。

    “赵高,寡人早就吩咐你烙印好的匾额与石刻是否就位?”

    多日之前,王弟便是让自己想出两大学宫的名号,为此,耗费秦王政不小的精力,翻阅诸般典籍,总算是有所得。

    “大王,已然就位。”

    少府令赵高在一旁静静回应。

    “哈哈哈,好。”

    “传令下去,全力而进!”

    手持缰绳,朗声而笑,御马而奔,整个车队为之加速,宽阔的道路之上,一阵的尘土飞扬,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同样御马跟上。

    多日之前,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咸阳,前来咸阳的目的,便是为了一座学宫的开启,于此,他们很是好奇,难道秦国也要有如齐国稷下一般的学宫了?

    但从雍都走来,观四周的兵卒运转,迥异于传闻中的稷下学宫,此般,更为奇异,听闻这是以武真侯为首改建的学宫,专为大秦军将服务的学宫。

    “虽然已经从图上一览学宫的奇特,但真正一观,才知武真侯对于这座学宫同样有相当大的期望,门如险关,城楼而立,进去不易,出来亦是艰难。”

    “好!”

    半柱香之后,随行的护卫黑龙骑兵早就分列在道路两侧,拱卫尊贵之人,信马由缰,导引方向,道路不存,迎面不如一处方圆数百丈辽阔的区域。

    大地被夯实的仿佛巨石纹理,马匹踏足其上,竟然迸出清脆的声响,极目而视,整个原本行入文信学宫的长信学宫大大变换了一个模样。

    原本开门迎诸夏来客的方便之门,被铸就如同城堡一般的存在,其上正悬挂着一处大小合适的匾额,正门右侧更是矗立着一尊两丈来高的局势,均用黑色的布匹笼罩着,外人看之不清。

    “这处地基是公输家的人极力打造而成,为此深入大地之下丈许,花费不小的力气,才打造出这处演武场,整个城堡的架构,也是仿照函谷关大致形体。”

    “在这里,新进入的人将会经受所有普通兵卒应该经受的一切,而且还超越五倍、十倍,不然,不可能被允许从学宫而出。”

    周清随伺在侧,徐徐将这里的一切道出,周围尽皆秦廷中枢要臣,自无大碍,整个学宫凝聚了将作少府墨家传承与公输家的精华传承。

    “当如此。”

    秦王政点点头,如果自己所为之期待的学宫是那么容易进出,是那么容易得到军中职位,也非自己希望看到,他们必有有接受那份职位的能力!

    身着玄色常服,翻身下马,向着数十丈开外的学工入口行进。豁然间,身后跟着的百多人为之而动,彼此相视一眼,未敢多言,尽皆打量着四周。

    一道道目光汇聚在大王的身上,汇聚在前往城堡上的匾额之上、石刻之上,以前这里为长信学宫,现在不知是大秦的什么学宫。

    拾阶六级而上,行进学宫入口之前,那是一座高出演武场三尺的弧形高台,秦王政踏步在前,周清随伺身后,国尉尉缭、上将军王翦、桓、蒙恬、王贲等随后。

    其余军中主将、郡县守将未敢登临,自动的停留在下方,均身披甲衣,虽制式不同,虽来至大秦国内各处,但身上肩负的重任是一样的。

    “军中主将为右,郡县守将为左。”

    “以此为界限,给你等九十个呼吸的时间,以成军中队列!”

    秦王政双手背负身后,行至学宫入口,抬起头,静静看着那尚未解开的黑色布匹,凝视良久,王弟说得对,自己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

    一个以前不曾有过,将来也不太可能会出现的时代!

    而自己要成为这个时代真正的主人!

    眼前这座学宫将会给予自己绝大的助力,思忖良久,对着王弟挥动手掌,随其后,周清拱手一礼,踏步而动,俯视阶梯下方的百多位军将,沉声喝道。

    只有一句军令,没有多余的秩序规矩,他们是大秦的军将,就应该做到他们应该做的。

    刹那间,下方的演武场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起,顺着上首武真侯手指的方向,军中主将近五十位出现在右侧,郡县守将六十位上下出现在左侧。

    以成队列!

    只有九十个呼吸的时间!

    诸位军将面面相觑,武真侯不似说笑,诸位军将心中惶恐。

    以职位高低?他们都差不多!

    以身高程度?凭什么矮的就应该在后面!

    以爵位的高低?又都差不多。

    ……

    “大王!”

    九十个呼吸未至,周清近前一步,低语而落。

    “哦,他们是如何以成队列的?”

    秦王政从沉思中醒转,面上带着笑意看向王弟,对于这个策略,路上就曾说过,要看看眼前这些军将的应变能力、处事能力。

    “自然是以修为强弱,彼此无论各方面均相仿,唯有实力为上。”

    周清也没有想到这一点,本以为他们会争论相当长的时间,最后可能会妥协一个规则,现在看来,实力为上,诸人皆认同。

    秦王政闻声颔首,放眼看去,面前的演武场上,泾渭分明,一侧为军中主将,一侧为郡县守将,年岁大都在三十岁以上,更有些许须发灰白之人。

    将他们汇聚在这里,已然将整个大秦军中七八层的精锐主将调来,将地方郡县八层以上的精干守将调来,也许他们中一些人将来还会在学宫待上一段时间。

    “数日之前,寡人还在考虑这座学宫的名字,该如何为这座崭新的学宫取名?”

    秦王政踱步而动,身侧文武重臣自动让开一条路,一边缓缓说着,一边看向下首的百多位军将,视线一一扫视过去,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数百年来,魏国有西河学宫,可惜持续了不过二十年,便烟消云散了,齐国虽有稷下学宫,但不过图一个养士之名,赵国有一个陉城书馆,上次一战,也被秦国大军攻灭。”

    “是故雍都学宫这个名字直接被寡人放弃了。大周曾设置五处大学,东为东序,西为瞽宗,南为成均,北为上庠,中为辟雍,尽皆是一些故作风雅之名。”

    迎着下首一道道看过来的目光,秦王政心中感慨良多,是啊,如果没有学宫的话,那些人此生不过是一个守将,不过凭借浅浅的领兵谋略厮杀。

    或有立下功勋升爵,但更多的怕是要退出军中、战死沙场!

    如此,岂不可惜。

    “寡人思忖良久,又重新翻阅武真侯第一次建言设立此学宫的文书,其上有一言道出此学宫之名目的,便是培养出源源不断的将帅之才,护我大秦,护我国土,护我臣民。”

    “所以,寡人不希望学宫的名字有多么风雅,不希望学宫有多么高贵,这座学宫本就是为了所有的老秦人而立的,是为了所有忠于我大秦之人而立的。”

    “此学宫旨在护国强兵,是为大秦护国学宫!”

    很是简单的六个字,从秦王政的口中道出,余落,身后城堡上的匾额绽露阵容,身侧不远处的石刻绽露形体,在东升天际的阳光照耀下,闪烁别样的光泽。

    大秦护国学宫!

第六百四十五章 成为强者(求票票)

    “护我大秦!”

    “护我国土!”

    “护我臣民!”

    “……”

    一语轻喝,整个大秦护国学宫门前一阵的寂静,随其后,面前演武场挺直身形矗立的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为之拱手抱拳,沉声重道。

    念及大王所言,此学宫乃是专门为军伍而立,非为稷下学宫那些包揽诸子百家之形,似是只有一家,那就是兵家,欲要将兵家的传承彻底融入军伍之中。

    从此以后,兵家的传承对于大秦军伍来说,将不再是秘密,思忖如此,演武场上诸多由普通老秦人崛起的主将、守将们为之神色大悦。

    至于那些颇有兵家传承来历的军将门,心中却是一沉,若然如此,他们所传承的兵家玄妙还有何用?他们还能够有什么依仗?

    “大秦护国学宫!”

    “将会内设骑兵院堂,由我老秦骑兵将领亲自传授;将会内设步兵院堂,由我老秦步兵将领亲自传授;内设军器院堂,将会由将作少府分出部分精干之人,精研军器!”

    “凡诸夏军中兵种,凡诸夏军中兵法,凡诸夏军中谋略,在我大秦护国学宫内,都将一一呈现,此学宫,会由寡人派重臣直接统辖,但有功劳者,同样可得君候!”

    “今日学宫初立,你等均是我大秦军中干将,当畅所欲言,以解学宫之惑,待你等归去,寡人可是期盼大秦护国学宫之名传遍整个秦国内外!”

    昔者,百多年前,商君变法之前,都曾在都城庙堂与老士族诠释变法精要,虽然老士族仍旧反对,但赢得了孝公与其余群臣的支持。

    今日,也是如此。

    这座大秦护国学宫初立,想要真正的运转,必须得到眼前这些军中干将的认同,他们若是没有意见,就代表着整个大秦军中没有任何意见。

    转身看了一眼此刻大秦护国学宫的匾额,秦王政心情澎湃,脑海中闪烁着将来一位位将帅之才走出学宫,率领着大秦之兵,将大秦的黑龙旗插遍诸夏每一个角落。

    阶梯高台之上,秦王政常服束冠,静待下方诸将的回应,身后左右文武重臣相视一眼,没有多言,虽然他们心中也有一些疑惑,但毕竟不涉军中要职。

    “见过我王,末将南阳郡守将叶厚,既是学宫而立,不知将来我等可否一进学宫聆听兵家妙理?”

    数息之后,郡县守将的群体中,走出一位身披红色重甲的年轻男子,来至南阳郡,是如今秦国南阳守叶腾所掌管的区域。

    近前一礼,沉声而道,面上露出一丝希冀之意。

    自己乃是南阳守叶腾的远方族人,因小有战功被叶腾器重,逐步提拔之守将之位,如今听得大王设立此学宫,叶厚心中激动,数百年来,自己家族本就传承丢失。

    若然可以在学宫内,重获兵家传承,当为家族渊源不灭之物。

    “兵家重器,岂可轻易示人?”

    “不过武真侯曾与寡人建言,从大秦学宫立下之日,其后,凡军中擢升千夫长以上之人,皆可入学宫以观兵家重器,军职越高,能够在学宫停留的时间越长。”

    “寡人希望大秦军将均可得此机缘!”

    秦王政没有将解惑的重任交给周清,也没有交给尉缭,也没有交给上将军王翦,这件事,要自己亲自来做,因为自己所言,便是大秦的意志。

    “多谢我王,末将定不负我王所望!”

    叶厚面上更显激动,自己那一族中,似乎正有几个不错的苗子,将来晋升千夫长,不过是时间问题,若有此机缘,纵然以军功抵消,也心甘情愿。

    军功是一人的,但所得却是整个家族的,语落,缓缓退回原位。

    “见过我王,末将上郡守将嬴齐,不知学宫内孕者何人?”

    嬴齐,为赢秦宗族一脉远支,驻守在上郡,虽然与大王这一脉较远,但升迁相对于别人还是要容易一些,毕竟身体内流淌着赢秦一族的血脉。

    刚才大王说了很多,但嬴齐还是有些不解,学宫内既然不是他们这些主将、守将所待的地方,难道要从一个普通人培养而起?

    若如此,那可……可得提前做好准备。

    “寡人决议,学宫内孕者,将有八层从普通老秦人中选拔,从秦国各大郡县中选拔,选拔的要求,将会由国尉府邸下发,只消觉得有能力,均可先通过郡县的初选,而后入学宫选拔。”

    “若可,当入大秦护国学宫之内,其余两层留给大秦军中普通士卒,若然表现出色,英勇善战,同样可入学宫,具体要求,国尉府邸同样会颁下!”

    “学宫内会有九个院堂,每个院堂每年有一百二十人的名额空缺,择优而取,大秦不需要弱者!”

    九个院堂,每一个院堂一百二十人,合起来,便是一千零八十人!

    或许一千零八十个人对于整个大秦与大秦军中来说,少的简直不能再少了,如今大秦有近二十个郡县,分下去,一个郡县不过数十人!

    再经过学宫的选拔,或许有的郡县人数更少,对于大秦数十万普通兵卒来说,两层两百多人的名额,更是少之又少。

    但先前而语,兵家重器,岂可轻易示人,学宫教养,便是培养真正的强者,不能够进入学宫,只能是自己还不够强大。

    看着嬴齐,对于此人,秦王政有些印象,毕竟身份位列赢秦宗族,自己还是放在心上的。

    “何时得出?”

    嬴齐又问,既要教养,自然有学成之日,如今的兵家传承中,欲得兵家之妙,短则三五载,长则七八载都有可能。

    此问也是在场其余军将所问。

    “武真侯建言三载,期间,他们在学宫内一切的训练会比如今蓝田大营的训练强上五倍、十倍以上,加上兵家谋略,三载足以。”

    “但寡人觉得,若有自觉学成者,当可历经考量,得寡人所颁学宫帛书银册,从学宫正式而出!”

    秦王政颔首以对,三载的时间足以。

    三年的时间,他们会在学宫学会一名后备军将应该有的一切,只有通过最后的考核,方能够从学宫而出,若通不过,那就继续在学宫带着。

    想着同时的人都出学宫了,自己还待在学宫之中,秦王政以为这对于所有自认最强的老秦人来说,是一个不错的鼓舞之手段。

    “出学宫之人,与普通兵卒一般?”

    嬴齐再问。

    大王花费这般的力气培养新的军伍之人,还让他们通晓兵家谋略,怎么看,都不像是培养普通的老秦兵卒,但若说直接一步登天,和他们一般的位置,也决然不可能。

    “出学宫之人,授爵簪袅。”

    “入军,职同百夫长。”

    “擢升,优选!”

    于此问,秦王政一字一顿,想要让老秦人争抢而入学宫,那么,必须有足够的吸引之力,簪袅之爵,位列军功爵第三级,很是不起眼。

    但入军之后,直接赐予百夫长之位,凭借学宫三载所学,焉得不能够胜任一个百夫长,接下军战,若然有功,更是优选择之。

    “簪袅!”

    “百夫长!”

    “优选!”

    刹那间,整个学宫前演武场上,百多位军将为之神色一变,这……三种奖励,无论是哪一种都绝对是普通兵卒无比渴望的存在。

    在军中,想要得到簪袅之爵,非有斩杀二十人以上,或者有相同的功勋,就算得到爵位,在军中也不一样能够立刻成为百夫长。

    其次,优选择之,如果他们理解没错的话,大王的意思是,从今以后,大秦军中的军将提拔,将会优先考虑从学宫出来的军将。

    真若如此,怕是十年之后,整个秦**中干将将有大部分是学宫之人,再加上大王的重视,将来出现上将军的人选,也不是不可能。

    大王……待学宫之人太过了吧?

    “大王,此举对于我大秦现行军中的普通士卒,是否不公平?”

    “他们同样是老秦人,同样有护国之心,只是因为在学宫立下之前入军,就错过学宫盛事,接下来又如何与学宫之人相比?”

    随其后,嬴齐尚未退下之时,从军中军将群体中,走出一位褐色重甲着身之人,中年模样,神色沉稳,近前一礼,声音略有低沉。

    大王此举,岂不是直接抛弃了如今大秦军中数十万普通兵卒。

    而是只给了他们两层的名额。

    如果等到学宫之人出现,他们身为普通兵卒、普通百夫长,又如何能够与接受诸般兵家谋略的学宫之人媲美,心中为之不满,缓声言之。

    “何人?”

    秦王政神色不变,俯视而下。

    “末将关外大营步兵主将白均!”

    白均抱拳一礼。

    “寡人从不会忘记老秦兵士,学宫妙处,寡人自然知晓。”

    “每年留给军中已经有两层的名额,如果有老秦兵士觉得名额少,那么,寡人觉得可以用军功换取前往学宫暂留的资格,虽有时间所限,但所得一般无二。”

    “不能够占据两层的名额之一,已经说明有所不足,但寡人还是愿意给他们机会!”

    秦王政目光凝视白均,其人所言,也正是大秦学宫开启的一个阻碍,数十万老秦兵士,一年两百多的名额,争抢难度之大,秦王政可以想象。

    如果直接封死其余的入口,到还真有可能令老秦兵卒心寒,既然他们想要进来,可以,拿军功来换,想要成为学宫出身的人,不付出一定的代价,不可能。

第六百四十六章 九入化神(求票票)

    “军功可否换取学宫名额?”

    白均眉头一挑,虽然认同大王之理,没有争抢到那两百多个名额之一,是代表他们有所不足,但毕竟也是名额太少的缘故。

    既然可以以军功换取暂留学宫之时间,但毕竟不是真正如同学宫出身的弟子,终究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己身出至陇西孟西白三族。

    自从昭襄王以来,就逐渐没落,近来家族子弟多在军中,若如此,怕是孟西白三族更是难以崛起,白均心中难忍,但大王近年来威势在上,又恐触怒上颜。

    “当然可以,军功在我大秦乃是最为珍贵之物,当可以换取名额。”

    “若然有兵卒累计军功得授大夫之爵,可以此换取入学宫的名额!”

    大夫之爵,在军功爵中,位列第五级,如果真的没有赶上争抢学宫之名额,只消在军中奋战,获取军功,累计大夫之爵,自然可以换取。

    学宫的名额虽重要,但一个真正的军中大夫之爵也不是假的。

    据秦王政所致,在军中,杀一人,可得爵公士,杀五人,可得爵上造,杀二十人,可得爵簪袅,杀五十人,可得爵不更,杀百人以上,可得爵大夫。

    以敌国百人之首级,换取一个学宫名额,秦王政只会为之欢喜,一百个人兑换,就代表有一万敌国之人陨落,一千个人兑换,就代表十万敌国之人陨落。

    “大夫之爵!”

    白均面上苦笑一声,能够在军中获取大夫之爵的已然是精英兵卒,被他们碰上了,也是要着重培养的,但比起学宫的诱惑力,怕是到时候有不少人想要换取。

    没有多言,转身归位。

    嬴齐也是一礼,归位。

    “我王,学宫如此,末将心往神之。”

    “只是,九个院堂,数千人,我大秦何以有兵家博士教导之?”

    其后,从军中主将之列,又走出一人,近前一步,抱拳一礼,沉声问道。

    大王刚才尽说些学宫的好处,但如今学宫才刚刚开启,据自己所致,学宫之内,连兵家的博士与高人都没有出现,何以能够对那些学宫之人如此待遇。

    而历来的兵家高人,向来难以寻觅,纵然寻到,也不会轻易传授兵家之法,那么,大王又如何保证学宫之内出现诸夏全部兵家战法呢?

    “蓝田大营材官主将杜赫!”

    秦王政微微一笑,看了那黑色重甲着身的军将一人,对于此人,自己认识,乃是数十年前秦国攻灭蜀国之后的王室余脉后裔。

    为了能够家族传承下来,便是入了大秦军中,而今却是为材官主将了,不过据罗网搜集的消息,杜赫与王氏一族走的倒是挺近。

    当然,那些都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为大秦效力,秦王政不予理会。

    “自昭襄王以来的数十年间,我大秦军中老一辈军将甚多,身负重爵者甚多,寡人亲政以来,为了重练新军,便是裁掉四十岁以上的部分军将。”

    “涉及秦**中各个兵种,如今,大秦护国学宫初立,寡人决意重新启用他们,授以更尊贵的爵位,此外,学宫之内,设有藏书阁!”

    “内部有着从齐国小圣贤庄藏内调来的兵家藏书,再有齐国、韩国所献之书,杜赫,你以为如何?”

    兵家博士暂时可以直接请出秦国老一辈的军将,至于兵家秘传之书,秦国数百年来本就有不少,再加上顿弱游说齐国所得,再加上儒家的诚意,再加上韩国投诚所得。

    已然足以,暗地里,秦王政也已经吩咐罗网,秘密从山东六国收集秘传兵书,尤其是楚国江东之地,那里是数百年来兵家孙氏一族的祖地。

    无论是孙武,还是孙膑,晚年都在那里!

    “末将……以为可也!”

    大王都已经说到这般的份上,做好诸般准备,自己自是无可奈何,躬身一礼,退回原位。

    一众军中主将闻此,彼此相视一眼,看来,大王对于学宫的重视远超他们预料,无论是兵家博士之人选,还是兵家秘传之文书。

    都应有尽有,让他们无话可说。

    “……”

    “……”

    尽管这般,仍旧有军将而出,探问着一个又一个问题,秦王政就在上首踱步而动,将诸位军将所言,一一回应,身后两侧的文武重臣也静静听着。

    足足一个时辰。

    面前百多位军将足有大部分出言,除了一些隐秘之事,无论大小,秦王政尽皆答之,没有任何隐瞒,对于情绪不满的军将,也没呵斥。

    那在自己的预料之中。

    ******

    “大秦护国学宫之内,暂有九大院堂!”

    “其一为步兵院堂,专为教授步兵战法,传授步兵谋略,涉及轻步兵各个类别,入学宫之人,可选其一精研之,若有余力,未必不可全部纳之!”

    秦王政在前,领着身后的大批人行入大秦护国学宫之内,入眼处,更是绿柳成荫,不说其他,风景美如画,其内包裹一个诺大的演武场,论规模,比起学宫外的演武场大上两倍有余,远处,更是三座五层高楼出现。

    周清在侧,将学宫内的一切说道而出,迎着诸人看过去的目光,轻笑而语。

    “此为演武场,学宫之内,一共有三处,足以容纳每一年的学宫新人,他们每日会在这里操练,那里是讲武堂,学宫博士会在那里教授兵家谋略战法。”

    “学宫之内,一共有一十八座讲武堂,分列天地**方位,足以容纳全部学宫之人,这里的风景规划、排水设施、道路纵横……,均暗合天地自然!”

    周清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回旋在在场每一位军将、重臣耳边,入内,也已经有诸多兵卒巡逻,把守各个关卡。

    “哈哈哈,武真侯不愧是出身道家天宗。”

    “观武真侯文书,似乎还在学宫内留存了不少道家修炼之法?”

    秦王政朗声大笑,眼前的演武场、讲武堂,和自己昨日在车辇上看到的俯览图一样,不过,终究比不得亲眼一观,听王弟之言,神情大悦。

    “军伍之士,自当强身健体,健壮体魄。”

    “我以道家秘传杂糅诸般修行,留下九卷修炼适合军伍铁血之人的修炼之法,若然圆满,可入化神之境,按照学宫新人的修炼进度。”

    “三载修行,入先天也不是不可能!”

    这也算是给予学宫之人的一个好处,当然,对于军伍之人来说,修炼并非必要,不过,若然有天赋极好的人修炼,也有意想不到的妙处。

    “九卷入化神的功法?”

    “武真侯又当记一功也,寡人虽不通武道,但也知晓,化神玄灵在如今的诸夏各国也不多见,诸子百家中,有传承此境的功法也不多。”

    “今日,武真侯拿出九卷,足见其心。”

    秦王政深深颔首,也就是王弟能够这般世外高人能够不遗余力的助力自己,若是此时交由秦廷其余人办理,秦王政相信,绝对比起现在差上太多。

    只可惜,王弟无心权位,纵然关内侯加身,似乎也不见王弟有多开心与欢喜,这一点令秦王政有些无奈,自己总想要赏赐王弟一些。

    珠宝美玉?

    王弟的天上人间日进斗金,根本不缺。

    土地封地?

    王弟修行之人,要那些也是无用。

    美女妙人?

    王弟身边多有绝色,自己虽也赐下宫中美人,但王弟并未临幸。

    权位?

    若非王弟拦阻,自己早就令王弟得到侯爵之位。

    闲暇之时,秦王政常思,王弟这般助力自己为何?

    自己也曾问过,可惜,王弟的回答更是令自己奇异。

    “也许,我想要见证一个不一样的大秦出现!”

    不一样的大秦?

    难道王弟见过另外的大秦?

    亦或者说其它?

    无论如何,先王子嗣只剩下自己和王弟,在王弟身上,自己看到那丝毫不逊色严君樗里疾的文韬武略,昔年,惠文先王同严君奠定大秦根基。

    那么,今日,当由自己和王弟开创诸夏间,独属于大秦的盛世。

    “九卷入化神,怕也只有武真侯这等出身道家天资的人能够拿得出来!”

    身侧后方的上将军王翦轻叹一声,就是自己家传的功法,也不过能够修炼到先天的水准,至于更进一步,没有后续之法。

    但现今的学宫之内,却有九卷入化神之法,真是……诸子百家中最擅长修炼的道家之人。

    “九大院堂其二,为骑兵院堂,此院堂距离这里较远,乃是有着专门的马场与训练之所,内部有擅长骑兵的博士教授。”

    “专研骑兵战法,攻略骑兵之术!”

    “那里是学宫餐饮之所在,肥羊炖、锅盔自是顿顿都有!”

    一行人顺着学宫内的主干道而今,这条主干道乃是环绕整个学宫一周的,秦王政一览过舆图,自是知晓,周清口中言语不停。

    说道学宫餐饮,每顿的肥羊自是得宰杀的,不然,如何能够满足超强操练的兵士脏腑。

    “甚好。”

    “此次我大秦攻赵大胜,乌氏倮又献上牛羊各五万头,即如此,寡人回宫后,当下令乌氏倮,每月当从北胡采买牲畜之物,以供学宫。”

第六百四十七章 武祠(求票票)

    餐饮之所在看上去也是不少,不过整个学宫之内,到时候有那么多人,自然要有相当的规模,既要培养独属于中枢管辖的军将,自然一切为上。

    “九大院堂第三位军器院堂,如此次攻赵,猛火油之力得到奇特的运用,迸出浩瀚之力,些许城墙不足为惧,便是军器之功。”

    “那里是论古堂,期时会有咸阳宫内的博士而出,在其内为学宫兵卒一论诸夏三代往事,论述大秦一天下之功,论述山东六国之腐朽。”

    “而且,大王也已经承诺,到时会每隔数月前往论之!”

    周清口中的学宫九大院堂一一说道着,诸位军将静静听着,放眼看去,倘若这座大秦护国学宫真的成了,对于大秦来说,自然是好事。

    但对于他们有些人来说,却非那般。

    顺着武真侯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是一座规模不小的五层楼阁,听其言,要论述往古三代之事,这倒是有意思了,身为军人,难道还要博学如此。

    只是,连大王都要入内一论,难道其中有着他们看不出来的奥妙。

    “论古堂!”

    “于此事者,小圣贤庄的那些儒者博士当可胜任!”

    虽然武真侯没有多言,但一旁的国尉尉缭似乎已经隐约明悟论古堂所谋为何,这座直接由大王派遣要臣管辖的学宫,如果不能够对于其内的学宫之人给予更为深刻的教导。

    怕是不合大王之心意,大王也不会放心的,百家之中,其内的博士人选尉缭觉得都已经选好了。

    “九大院堂之四为谍探院堂,此院堂将教导出更为完备的斥候之人、密探之人,精研更为独到的谍探之法,以辅助大军所用。”

    “其五为计谋学堂,百多年前吗,齐国伐魏,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中,坐为计谋。我大秦军中幕府也该如此。”

    “一人计短,三人计长,纵如孙子,也有一失之时,辅以计谋,当得大用。”

    “……”

    “其六为水军院堂,他日东出山东六国,六国之中,尤以燕国与楚国楼船之兵水上横行强大,是故,我大秦也当有此军将院堂立下。”

    “其七为军医院堂,近年来攻战之时而起,医家念端所培养的医者立有大功,是故,大秦军中,自当有相当比例的医者跟随。”

    “其八为内卫院堂,专为教养入驻咸阳宫的精干之人与攻略小规模战事的特种之兵!”

    “其九为军务院堂,专为教养掌管军需辎重、财物、劳力之人!”

    “此为暂定的九大院堂,或有不善之处,然可并入相近院堂,他年,若有宏大之日,开启第十个院堂,不无不可。”

    统共九大院堂,从周清口中一一流出,涉及如今大秦军中各个方面,当然,其中最为重要者,当属步兵院堂、骑兵院堂、水军院堂、计谋院堂等。

    其余虽次之,但从学宫而出,亦可有不弱的前程。

    语落,此刻秦王政在前,已经领着身后诸位军将行进整个学宫主干道近半,学宫方圆千顷之地,占地极广,不过现在倒是没有全部利用。

    “大王,九大院堂虽立,但王翦以为,怕是学宫之人入,院堂之人多寡分立,不合心多矣!”

    讲武堂、论古堂、计谋堂、衍兵堂、军器堂……,一座座楼阁而立,却有相当完善与独到之所,以一位兵家传人的眼光来看,王翦也不得不说,武真侯所立之功,怕是将来大无穷也。

    此学宫绵延不断,史册之中,但凡有大秦护国学宫,武真侯的名字断然跑不掉,将来一位位学宫中人入军,那又是泼天的功劳。

    哪怕从今日起,武真侯没有一功立下,十年之后,爵封彻侯,也没有任何人反对。

    然则,从刚才武真侯所言的九大学堂细节来看,再加上一路上自己所感,若是让学宫中人自己抉择,怕是侧重明显矣。

    音传十方,不远处的多位军将闻之,均为之颔首。

    如果是他们,自然选择步兵院堂、骑兵院堂,将来入军中,能够最快得到功劳之所在,若是其它的院堂,如军医院堂、军务院堂,怕是十年之功,都比不得一场大战中的步兵、骑兵之多。

    “于上将军所言,寡人也有思忖。”

    “但那些都不是问题,武真侯早有谋划。”

    秦王政点点头,院堂有侧重,这是必然的,若是将所有的资源均分,也不合学宫之意,值一天下之际,步兵院堂、骑兵院堂之人当然多。

    待一天下功成,那个时候,说不得情形就有了变化。

    “愿听武真侯高言!”

    王翦好奇,转而看向武真侯,拱手一礼。

    “院堂无高下,侧重有乾坤,天地间,每个人的选择都是不一样的。”

    “或许上将军之意,如军医院堂者,学宫诸人不愿进入,然军医院堂为大秦护国学宫一堂,学成之日,爵位加身,上将军莫不以为无人心动?”

    每年招收一千多人,只要有数人、数十人进入军医院堂都足够了,相对于步兵院堂、骑兵院堂的损耗,军医院堂的损耗最小。

    又能够得到爵位出身,他年转为武职,同样可立军功,周清没有多言,就还有军务院堂之人,其实需要的并不多,每一年教养数十人就足够了。

    “武真侯所言甚是。”

    王翦颔首一笑,想来不外乎在人少的院堂上,以利益诱之,此策……当然可以。

    ******

    “大王,前面便是武祠所在了!”

    俯览而下,占地极广的大秦护国学宫正门一道深处,相隔千丈区域之遥,一座奇特的建筑陈列,形体恍若宫殿,却有外表冷酷森严。

    高墙而立,一侧远处便是学宫的外围所在,左右明柱而立,飞檐细瓦,颇有些山东六国的雅韵之感,墙壁灰白,平添数分隆重。

    殿门紧闭,唯有一条丈许之宽的要道伸出,直达百丈外的主干要道,行至此处,秦王政本能的停下脚步,头颅微转,看向王弟。

    周清给了一个清晰的回应。

    一语出,国尉尉缭、上将军王翦、桓……均神色为之一动,随即,一道道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那座被武真侯称为武祠的所在。

    武祠!

    对于此刻普通军中主将、郡县守将来说,是一个陌生的东西,但对于军中核心的他们来说,早就有所耳闻,在大王定下对赵将廉颇的处置之法时,就有所耳闻。

    祠者,本供奉鬼神、祖先或先贤的庙堂!

    武祠,自然是供奉武将一道先贤的庙堂!

    只是,如今在其内,将会出现一位赵国之人,尽管道理已然说出,然此刻均为老秦军将,心中颇莫可言语,矗立在学宫之内,学宫不灭,武祠不灭。

    “开殿门!”

    似是感受到了身侧诸多重臣的情绪,秦王政不以为意,武祠的开启也是今日自己亲临学宫的要事,眼前而观,或许对老秦人来说,难以忍受。

    数百年来,武祠之内设立的人物,很有可能对老秦人造成颇大的伤害,更是斩杀过许多老秦人,但王弟有一言说的更好。

    大秦一天下,不仅仅是老秦人自己的天下,也是整个诸夏六国之人之天下,若然可以给以安抚怀柔的手段,那么,接下来,对于老秦人来说,也有莫大的好处。

    老秦人是自己的根基,所以,武祠之内,侧重也是当然。

    一语令下,周清挥动手掌,便是有守卫在武祠前的学宫之门前往,将那扇通体暗黑色,宽约六尺三寸,高约一掌三尺,其侧各有一只吊颈巨虎盘卧。

    巨虎通体由白色巨石雕刻而成,是为白虎,阴阳家曾语。白虎者,为西方七宿所化神兽,为天地四象之意,合于西方,纳于五行,金性杀伐,统御战争。

    巨门缓缓而开,早已高悬在上的骄阳之光投射而入,瞬间,令的原本有些幽暗的武祠之内,变得光明,变得亮堂,变得肃然起来。

    “是商君!”

    “商君的玉石塑像!”

    “……”

    放眼看去,极深处,正面相对的便是一尊九尺有余,较之常人略显高大的白玉塑像,白衣束冠,容貌俊朗,得益于公输家的手段,将商君的音容相貌展现数分。

    手持一卷竹简,其名《强秦九论》,目视前方,奕奕有神,武祠外的诸人见之,均熟悉无比,此像在秦国郡县之中皆有存在。

    今王素来敬仰商君,连带咸阳宫正殿之前,都立有商君的铜像,想不到,武祠之内,也有商君的玉石雕像,诸人惊叹,不为多言。

    “上将军,可否一论商君大功?”

    秦王政踏步在前,相距武祠大门三尺开外驻足,听身后诸将低语,面上笑意一闪,略有所思,身躯微侧,看向上将军王翦。

    轻语之,回归正身,同样静静的看向武祠深处,一眼入眸的商君巨大雕像,位于中央者,为主祠之位,秦国开国数百年来,又有哪一人的功劳可以超越商君。

    商君虽非领军主将,但也曾兵戈攻魏,所立军功爵,更是令秦军横行诸夏,其余诸般,使得老旧的秦国变换新颜,百多年后,独霸诸夏。

第六百四十八章 无题(求票票)

    “夫商君为孝公明法令,禁奸本,尊爵必赏,有罪必罚,平权衡,正度量,调轻重。”

    “决裂阡陌,以静生民之业而一其俗,劝民耕农利土,一室无二事,力田积,习战陈之事,是以兵动而地广,兵休而国富,故秦无敌于天下,立威诸侯。”

    上将军王翦闻声,近前一步,略微思忖,便是朗声而语。

    今王素喜商君之法,昔者文信侯吕不为欲要以《吕氏春秋》代行商君之法,便是被大王所恶,如今,立商君之雕像于武祠正位,不为怪也。

    一语落,诸人颔首以对。

    商君于秦国之功劳,绝对不亚于太公望辅助周武王开拓大周八百年之治,换言之,没有商君在秦,秦国在百多年前很有可能便是被三晋所灭。

    “国尉以为商君如何?”

    秦王政没有评价,头颅微转,看向一旁的尉缭子。

    “商君佐秦,开府领政,内立法度,严刑罚,饬政教,奸伪无所容。”

    “外设百倍之利,收山泽之税,国富民强,器械完饰,蓄积有余,夫商君起布衣,自魏入秦,期年而相之,革法明教,而秦人大治。”

    “故有上将军所言,兵动而地割,兵休而国富…功如丘山,名传后世。”

    商君虽有些许不足,但此刻大王在武祠前所听的想来不是那些,尉缭子近前一步,拱手而礼,沉声道之,再次回旋在在场诸人耳边。

    武祠之内,以商君为正位,虽略有不妥,但也非不可行。

    “廷尉以为商君如何?”

    秦王政亦是没有评价,将目光落在随伺的廷尉王绾身上。

    “夫商君极身无二虑,尽公不顾私,使民内急耕织之业以富国,外重战伐之赏以劝戎士。法令必行,内不私贵宠,外不偏疏远。是以令行而禁止,法出而奸息。”

    王绾神色一怔,该说的似乎上将军与国尉都已经说了,若是让自己言说,怕也是这些,整理思绪,数息之后,拱手语道。

    其后,目视武祠深处,那里正面相对的正是商君雕像,商君之功,其人虽被惠文王所杀,但其策却被惠文王彻底的发展开来。

    “武真侯以为商君如何?”

    上将军、国尉、廷尉所言,大体相仿,不过将商君变革之策利处道出,这些东西,秦廷群臣皆可道出,但是自己还是想要听到一些不一样的答案。

    “圣人苟可以强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

    “其为春秋以来第一位彻底的变革着,楚国有吴起,半折而亡,魏国有李悝,亦是半折而亡,唯有商君将变革深入秦国各处。”

    “惩奸究以保老秦人之利,务耕织以增进国家之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贪怠以绝消耗。执法不避权贵,刑罚上至王族,其人之力,受益于秦国,也必将传承于万代。”

    周清闻此,略有所思,其后而语。

    商君之功,大矣。或有不足,不足为虑,世所传闻,商君乃酷刑酷吏,不过是法的外显,能够得到老秦人拥戴的法,而被小部分人抵制的法,高下立判。

    “不错,商君之功,受益的是秦国,但寡人相信,千秋万代之后,商君之功,也必然不衰。”

    “大秦护国学宫内,寡人立下武祠,以商君正位处之,其右,名列大秦孝公以来四位立有不世之功的名将之人,其左,为晋阳之战后,惠及诸夏归一的名将之人。”

    “随寡人入殿!”

    一步当先,跨过大殿门槛,入其内,平添数分肃然,身后文武重臣跟随,百多位军将悄声慢步,宽阔无比的武祠正殿,容纳百多人轻而易举。

    正殿正中,商君正位,秦王政近前,躬身深深一礼,观其下牲畜祭祀之物,甚为满意。

    其后群臣诸将尽皆一礼,连大王都如此,他们更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只是一礼而后,左右而观,咻然间,一位位军中主将、郡县守将为之神色骤变,颇有不可置信之言,脑海中回旋大王先前所言。

    更是神色激动,双眸瞪得浑圆,右侧秦国名将也就罢了,何以连老秦世仇之人也位列武祠之内,也得老秦祭祀,荒谬也。

    “大王,末将敢问,何以赵将廉颇之塑像也在武祠之内?”

    一位来至军中的主将神色愤慨,多年来,老秦人死在赵国人手上不知道多少,诸夏只是传闻老秦取得一次次的大胜,但谁又知晓有多少老秦人为之付出鲜血、生命。

    商君右侧的武将塑像,居首位者武安君白起,此位,诸军将,也没有任何意见,武安君东出攻伐山东六国,无一败绩,屠戮百万,奠就如今大秦的地位。

    武安君其侧为严君樗里疾,号曰智囊,为王室众人,辅佐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多有大功,无其人,怕是秦国那段岁月要乱了。

    严君其侧为穰侯魏冉,于此人,诸军将也是熟悉,虽然涉及外戚擅权,但所立之功也是无双。

    魏冉身侧其侧为秦将司马错,南灭蜀国,攻掠楚国,开拓汉中,颇有大功!

    司马错身侧,皆空位也!

    左侧之列,位于商君左侧第一人,竟是为廉颇之名之像。

    廉颇之侧,为齐国田单之名之像,后虽离开齐国,但功绩无损。

    田单之侧,为燕国乐毅之名之像,后虽离开燕国,但功绩无损。

    乐毅之侧,为齐国孙膑之名之像!

    孙膑之侧,为吴楚吴起之名之像!

    统共五人,来至山东六国,多于秦国四人,然大殿辽阔,空位甚多,但却非诸将所关注要点,随着那位军将厉声而言,厅殿寂然。

    “国尉,以述说武祠诸将之功!”

    秦王政转过身,看着那位军将一眼,神色平静,丹凤之谋闪烁灵光,左右而观,军将之容皆有不悦怒气,淡淡一笑,对着一旁的国尉尉缭看过去。

    “喏!”

    尉缭子颔首以对,近前一步,行至武安君白起的石像面前,躬身一礼。

    “武安君白起一生征战七十有余,从无败绩。楚地方数千里,持戟百万,白起率数万之师以与楚战,一战举鄢郢以烧夷陵,再战南并蜀汉。”

    “又越韩、魏而攻强赵,北马服,诛屠四十余万之众,尽之于长平之下,流血成川,沸声若雷,遂入围邯郸,使秦有帝业可期。”

    “楚、赵天下之强国而秦之国敌也,自是之后,楚、赵皆慑伏不敢攻秦者,白起之势也,身所服者七十余城,功已成矣,得进武祠,享大秦护国学宫祭祀!”

    尉缭子缓缓言之,余落,脚步微动,行至严君樗里疾身前。

    “樗里疾赢秦宗族战将,修鱼之战,一己之力对抗五国合纵伐秦,斩首五国之兵十万,辅佐三王,稳定朝局,东拓土千里,经略汉中,攘诸侯于函谷关外。”

    “数十年间,功已成矣,得进武祠,享大秦护国学宫祭祀!”

    比起武安君的战功赫赫,严君樗里疾或有不足,但历经三王,在惠文王与武王交接之时,在武王与昭襄王交接之时,功劳甚大。

    尉缭子脚步再动,行至穰侯魏冉的石像面前,对于外戚,今王本是极为讨厌的,但却能够将此人进入武祠,可显大王胸怀。

    “穰侯智识,援立昭襄王,除其灾害,荐白起为将,南取鄢、郢,应变无双,内倚太后,外辅昭王。四登相位,再列封疆。摧齐挠楚,破魏围梁。”

    “使天下诸侯稽首而事秦。秦益强大者,魏冉之功有也,功已成矣,得进武祠!”

    穰侯晚年虽骄傲己功,但功劳无损,其人虽死,土地入秦,昭襄王岁月,穰侯助力甚大,义渠、北胡、南楚均战之。

    “秦将司马错,攻灭巴蜀之国,战取三晋之地百余城,开辟三晋要道,南抗强楚,夺黔中郡、汉中、南阳之地,拓土千里,颇有功劳,得进武祠!”

    与先前的三人相比,司马错功劳似乎不显,原本在与大王商论名额的时候,还有甘茂、魏公子昂,可惜与司马错相比,二人晚年不为老秦人所喜。

    随罢之,将二人之功暂落司马错之身,得进武祠。

    “大王,武安君、严君、穰侯、司马错将军,我等均服矣。”

    “缘何让我等老秦人祭祀他国仇敌武将?”

    尉缭子之言,厅殿内群臣诸将,没有打断者,百年来,秦军中战功显赫着,不多,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就武祠内几人。

    那些,他们都可以不计较,但若言左侧那些他国之人也有大功?那是对他国的大功,对老秦人来说,没有半点功劳。

    “待国尉语毕,再来与你等论言。”

    秦王政面如清静之水,单手对着面前诸位军将摆动手掌,目光对着尉缭看过去。

    “赵将廉颇,以勇气闻名于诸侯,大秦以为患也,屡屡挫我强秦。其人而陨,赵国之内再无上将,他日秦国攻赵,当事半功倍。”

    “并行诸夏大势,廉颇之不存,赵国之运势不存,当有大功于诸夏,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齐国王既失临淄而奔莒,唯田单用即墨破走骑劫,遂存齐社稷。”

    “兵以正合,以奇胜。善之者,出奇无穷。奇正还相生,如环之无端。四十年来,秦齐交好,纵有五国伐秦而不入,有强齐在东,大功也。”

    “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夫以毅相弱燕,二合五国之兵,以破强齐,雪君王之耻,围城而不急攻,三将令道穷而义服,此则仁者之师。”

    “仁礼之道,召公遗泽也,三晋之国,鸠占鹊巢,燕国鄙夷之久矣,乐毅强燕,大功也,此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齐国孙膑,学于鬼谷纵横门下,才高被忌,刖足致伤,黥刑使废。”

    “期年,魏国强压我大秦河西之地,桂陵之战、马陵道之战,挫败大魏国霸权,使得我大秦有生养之机,随独霸诸夏今日。”

    “孙膑得以大功,得进武祠!”

    尉缭子沉声而落。

    “卫人吴起,重用于鲁国而鲁国强,重用于魏国而魏国强,重用于楚国而楚国强。”

    “吴起为楚悼罢无能,废无用,损不急之官。塞私门之请,壹楚国之俗,南攻杨越,北并陈、蔡,破横散从,使驰说之士无所开其口。”

    “有提十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桓公也。有提七万之众而天下莫当者谁?吴起也,一生功劳而显,灭国二十有余,此功大益诸夏,得进武祠。”

第六百四十九章 大祭酒(票票来点)

    身为魏国国尉世家的尉缭子,数代之人都在精研兵家谋略,于诸夏春秋以来的兵家名将自是如数家珍,无论是秦国的诸多名将,还是诸夏其余列国的名将。

    概其一生功绩,易也。

    伴随着对于吴起一生功业的概括完毕,尉缭子转过身,对着秦王政一礼,归于下首之位,肃然的厅堂之内,不知何时,归于寂静之内。

    “诸将何言?”

    秦王政立于上首,目光落在前方的百多位军将身上,武祠之内虽大,但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盛夏时节,倒是令其内有些闷热。

    语落,秦王政踱步殿中,随意行走,以自己如今对于朝局的掌控之力,虽说完全可以不必要于诸将而言,但有些事情,让他们心中提前有数还是好的。

    “大王,末将不解也!”

    最开始出列的那位军中主将再次抱拳沉声而道,数百年来,老秦人在与山东诸国的不断争斗中,不知流淌了多少鲜血,不知死伤了多少老秦人。

    而今,大王立下武祠,祭祀秦国往代名将,老秦人自然是欢喜,说明大王对于老秦人是重视的,但何以连山东六国的名将都要一起祭祀。

    岂非伤了老秦人的心!

    纵然自己今日不语,过几日,武祠的消息传扬出去,传入军中,传入秦国上下,也会令老秦人激昂愤慨不已的。

    其言再出,殿内的百多位军将,道道视线汇聚在大王身上,他们自知说话的份量也许没有什么作用,但既然大王给他们这个机会,他们想要知晓大王何以如此。

    “诸将以为我大秦可一天下否?”

    秦王政淡淡问之。

    “大秦必将一天下大势,匡合诸侯,重整诸夏!”

    那出列的军中主将没有任何迟疑。

    如今之时已经不是数年前了,数年前,或许形势还不是很明朗,因为秦国之内,文信候、长信侯、郑国渠……一系列事情,引得秦国上下为之不稳。

    再加上上将军蒙骜的身死,再加上攻掠山东六国取得战果不显,令他们这些军中主将有些迟疑,但现今,就是他们也能够清晰感觉到,如今的山东六国,已经不可能和大秦对抗了。

    上次一战,秦国攻打赵国,攻灭赵国一半军力,如此,下次再行攻赵,赵国焉得可以抵抗。

    三晋之地中,韩国已经沦为藩臣之国,魏国失去了魏武卒,早已经不堪一击,燕国孱弱,就算其为燕昭王鼎盛之时,也不敢与秦国抗衡。

    至于齐国,虽然也是大国,但多年来传闻,齐秦交好,但在老秦人心中,齐国亦是不足惧,因为只要除掉三晋之地,诸夏将没有任何诸侯国是秦国的对手。

    唯一在国土疆域上超越秦国的,也就一个楚国了,不过,近年来传闻楚国之内,李园把持国政,新王年幼,国政混乱,如此,何以是秦国对手。

    “今日诸夏,有何许人?”

    秦王政再问。

    “这……,自是有我老秦人、韩国之人、赵国之人、魏国之人、燕国之人、齐国之人、楚国之人!”

    闻此声,军将神色一滞,不明大王何意,但此问倒也不难,除了口中所语的诸夏七国之人之外,还有胡人、百越之人、西域之人,但他们都是域外蛮夷,非诸夏之人。

    其余的军将闻此回答,彼此相视一眼,均微微一笑。

    “胡人呢?”

    秦王政又语。

    “胡人乃化外蛮夷之人,不入诸夏也。”

    军将应之。

    “百越之人呢?”

    秦王政又语。

    “百越之人亦是化外蛮夷之人,不入诸夏也。”

    军将眉头一挑,更是不解了。

    回答了这么多,和如今武祠内的这位山东六国名将有何关系?

    “若然我大秦一天下大势,期时,诸夏还有何人?”

    秦王政双眸悄然眯起,将眼前诸多军将的神情、神态收入眼眸深处,凝视良久,心中轻叹,果然,如王弟所言的那般。

    老秦军将虽有一天下之力,却无一天下之心也。

    “这个……,自是老秦人、赵人、楚人、燕人、齐人等。”

    聆听此问,军将沉吟片刻,毅然而道。这个问题和之前那个似乎没有区别,无论是三代,还是大周,不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周一天下大势,该有这么多人,还是这么多人,纵然其国而灭,也得数代之后,才能够扎根新的国土,成为新国之人。

    大秦一天下大势,山东六国之人自然还在也。

    “末将以为,期时,大秦之内,只有大秦之人!”

    只是,还未等秦王政再次出言,那位军将的身侧,又有一人出列,其人年轻,银甲着身,抱拳一礼,朗声而落。

    秦王政视之,自己也认识,为先前咸阳宫卫尉李信也。

    “末将以为,期时,大秦之内,只有一人。”

    呼吸之后,又有一人从军中主将之列踏步而出,身披浅黑色重甲,抱拳一礼,沉声而应。

    秦王政视之,此人自己也认识,乃前函谷关守将辛胜也。

    “大秦不施大周分封之策,多有郡县横立,蜀国而灭,蜀国之人纳入秦国民册,义渠国灭,义渠国人纳入秦国民册,西戎而灭,亦是如此。”

    “数百年来,秦国灭国不知几何,但如今的秦国之内,只有秦人,是故,末将以为,若然秦国一天下,到时,也当只有一人。”

    “至于所谓的燕人、齐人、楚人等,不服秦国管制者,均当殁之!”

    又是一位军将主将而出,身披苍云重甲,却是位于秦王政身前一侧不远的蒙恬,如今的九原大营主将,沉声而落,神情凝重。

    和大王相知多年,自然从父亲口中知晓武祠所立之内涵,有武祠的存在,将来大秦东出,当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三代以前,轩辕氏统合中原部落联盟,从此裔不谋夏,夷不乱华,是谓诸夏而立。”

    “中央之国,有服章之美,谓之华,有礼仪之大,谓之夏。是故诸夏列国同源,尽可为华夏之人,老秦人是华夏之人,三晋之人也是华夏之人,燕国之人也是华夏之人……。”

    “寡人欲要将山东六国一一灭掉,让六国之人重归华夏本源,建立一个超越上古三皇、五帝之功的前所未有之国度。”

    秦王政没有多言评价,身躯微侧,看向廉颇的石刻雕像,神色有些浅浅的激动,脑海中浮现那等雄奇伟岸之事,旷古烁今之事。

    “廉颇是赵国人,但寡人今日将其列入武祠之中,就是要告知尔等,告知山东六国的人,大秦不仅是老秦人的大秦,更是诸夏之民的大秦。”

    “武祠之内,名将林列,这就是寡人的胸怀,寡人可以对敌秦之国之将如此,对于敌国之民也会如此,只消服从大秦法理,就是我大秦之人。”

    言语深沉而落,秦王政再次看向面前的那些军将。

    “大周平王以来,天下何以战乱纷纷?”

    “寡人以为,就是因为诸国皆分裂华夏之本源,忘却诸夏之本源,文字不一、风俗不一、口音不一、服饰不一……,如此,岂有安稳安平之日。”

    “百多年前的秦国便是如此,商君推行法政,短短二十年,秦国强大,若然举国一族,举国一文,举国一俗,举国一音,举国一服。”

    “诚如是,何有乱哉?”

    战乱的本源就在于人心,何以人心有异?

    最大的一个缘由便是风俗、文化不一,今日设立武祠,不仅仅是给眼前诸将而看,更是给山东六国而看,诸夏间,只有秦国才能够重整诸夏,复归繁华。

    廉颇身为赵之良将,赵王见恶之,但自己将其纳入武祠,同武安君等并列。

    田单身为齐国良将、谋臣,齐王见恶之,但自己同样将其纳入武祠,同武安君并列,享受大秦祭祀。

    乐毅如此,孙膑如此,吴起如此……,如此忠臣良将,而己身之国不惜之,反而在秦国有祭祀之所,诸夏直达,此举何其谬哉。

    “秦国一天下,不仅将彻底将山东六国之地纳入秦国版图,更是要将山东六国之民之心纳入秦国,非如此,大秦与大周有何异?”

    “这就是寡人给予山东六国之民的承诺!”

    “国尉,此行回宫,当拟王书,加盖王印,散发山东六国。”

    言尽于此,该说的自己今日都已经和眼前诸将说了,若然接下来大军东出六国,有违背王策者,勿怪言之不预也。

    沉声道喝,对着尉缭子语落,踏步在前,行出武祠之内。

    “他日若然大秦一天下,武祠将会在咸阳宫赢秦祖庙之侧立,凡我大秦祭祀,皆有武祠之牲畜!”

    “今日武祠之内,我大秦名将四人,寡人很希望将来有你等的雕像出现在武祠之内!”

    回过头,再次看了一眼武祠。

    朗阔之音落下,秦王政没有驻足,留下一句刹那间令身后群臣武将为之热血沸腾之言,武祠将来会立在咸阳宫之旁,享受等同大秦王室的祭祀规格。

    这……,这应该算是于国同休吧!

    国不灭,祭祀不灭,身为名臣武将,所期待者绝为其一,如百多年前的商君,立有大功于大秦,法行天下,如今的大秦之内,有何人不知商君之名。

    若然身入武祠,千百年将不朽也,对于家族亦是莫大的福荫。

    纵然家族将来有衰,只要武祠之内先贤仍在,亦是颇大的晋升之资!

    悄然间,一位位军将的神情微变,对于武祠内那些山东六国之名将存在,他们已经不能够改变了,但对于一侧的大秦武祠之位,却是不能不上心。

    只是,想要在死后,雕像而入武祠,怕是得立有非常之功,起码也得媲美司马错攻灭巴蜀,经略汉中之功,如今的诸夏间,若言能够立下什么功劳超越司马错。

    怕也只有灭国之功了。

    一时间,纵然连王翦心中都为之畅然,身为蓝田大营上将军,亦是内定的东出主帅人选,若然灭国大战,必然自己统帅。

    百年之后,身入武祠,何以荣光也!

    ******

    “人都到齐了?”

    一个时辰后,秦王政一行人彻底行遍整个护国学宫一周,归于学宫入口演武场前方,临近讲武堂之厅。

    “九大院堂的博士、教员合计三十六人,在讲武堂内等候!”

    桓近前一语,上次大败,己身被剥夺所有官职,就连爵位都下降数等,然,比起被赐死,已经好上太多了,武真侯也有言,只消将学宫之事纳入正轨,当有大功。

    “赵高,颁下王书。”

    秦王政颔首以对,那三十六人乃是数月间就已经从秦**方的名册挑选而出的九大院堂博士、教员,年岁都已经超过四十。

    有的甚至还在军中谋事,有的则因伤退隐,王书而落,尽皆归于大秦护国学宫,此为老秦人。

    目光落在正对学宫入口的讲武堂,三十六人正在那里等待着,但秦王政并不准备入内一见,挥手一招,少府令赵高近前。

    “喏!”

    近前躬身拱手一礼,翻手间取出一卷黑色布帛文书。

    “秦王特书:运合大势,学宫乃显。”

    “大秦护国学宫,乃武真侯建言,诸卿文武决议,寡人决断所立。学宫之力,旨在教养大秦军伍干才,以合军伍所需,以合东出所求。”

    “学宫之意,更为护我国土,护我臣民。”

    少府令赵高雅言纯正,神情肃然,双手持布帛,正面诸多文武要臣,抑扬顿挫之下,夹杂淡淡的内力玄妙,清晰的回旋在在场每一人耳边。

    “兹,加封武真侯为学宫大祭酒,总管学宫要务!”

    语落,目光忽闪,落在一旁不远的周清身上。

    “……,喏!”

    周清神色一怔,颇为不解,不对啊,按照先前与王兄所谋,学宫大祭酒当为桓的,不然留他做什么,怎么大祭酒落在自己身上了?

    虽如此,但王书语落,没有多想,拱手一礼。

    “兹,封桓为学宫丞,佐助大祭酒掌管学宫要务!”

    语落,桓近前一礼。

    “兹,封上将军蒙武为学宫令,佐助大祭酒掌管学宫要务!”

    “兹,封赢为学宫步兵院堂博士,统管步兵院堂一切事物!”

    “兹,封白禾为学宫骑兵院堂博士,统管骑兵院堂一切事物!”

    “兹,封孟鲁为学宫水军院堂博士,统管水军院堂一切事物!”

    “……”

第六百五十章 中央学宫(票票来点)

    “学宫初立,武真侯所言让桓担任大祭酒,寡人有些不放心。”

    “桓毕竟是败军之将,又久在沙场,突为大祭酒,怕是会令那些博士不服,学宫之重,寡人期待,没有武真侯坐镇,寡人心有不安。”

    “待学宫事物纳入正轨,武真侯当可闲暇也。”

    加封文书而落,所赐封者尽皆是学宫内的要职,那些被点名的九大院堂博士,亦是近些年来军中前后左右将军之属,能够在军中做到那个位置,足以证明能力了。

    教养那些学宫新人足以,具体的历练在战场上磨合想来会很快的,再次环顾整个大秦护国学宫,秦王政向着学宫出口走去。

    学宫虽立下,但接下来便是从学宫下发的文书,颁令到秦国各大郡县,颁令到秦国大军之中,名额而落,选拔适龄勇气之人。

    在郡县与军中初次选拔,而后,在学宫之内再次进行选拔,方可纳入第一批学宫新人,这等重要而又繁琐之事,若然交予桓,秦王政不以放心。

    迎着王弟看过来的目光,沉声而道。

    王弟如今是侯爵之位,足以压制学宫内的那些军中老将,而且学宫也是王弟建言,想来在许多事情上,定然有着应急处理之策。

    除却王弟,秦廷中枢之内,一时间,还真想不好有其他更为合适之人!

    “也好,其实学宫之内,一切按照定下的规则来,也无甚多麻烦之事。”

    “那些博士、教员,大王不准备一见了?”

    听秦王政之语,周清微微颔首,兼职就算兼职吧,总归自己也不想要学宫在一开始就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着桓在身边,想来将来很快可以胜任的。

    “如今已是九月底了,待春之日,学宫之内,院堂汇聚千人之时,寡人再来。”

    “五日后,还有文信学宫的开启。”

    秦王政率先而出护国学宫,不过,一众军中主将与学宫博士,却仍留在学宫之内,一应之事,己身今日到此,已然表示看重。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是学宫内诸人同诸多军将交涉。

    今,大秦护国学宫立下,五日之后,还有一座渭水之畔的学宫开启,也是一桩要事。

    “那座学宫大王准备派遣何人担任大祭酒?”

    周清迎送之,两座文武学宫中,现今当得看中的自然是大秦护国学宫,若然一天下大势之后,当属另一座学宫。

    今时,诸子百家不入秦,怕是那座学宫内会有博士的短缺,但暂时而观,还是足够的。

    比起大秦护国学宫,那座学宫更需要博学有威望之人的管理,大祭酒一职当得很重,而现在的秦廷之内,能够有那种资格的似乎少矣。

    “刚成君蔡泽!”

    “武真侯以为如何?”

    学宫前已经有车辇背下,行至跟前,秦王政沉吟数息,徐徐回应着。

    “刚成君蔡泽?”

    “在文信候身陨之后,他似乎已经远走燕国了,大王又将其寻了回来?”

    对于此人,周清有印象,乃是文信候吕不韦的好友,在文信候还在的时候,秦廷之内,堪为重臣,在剿灭长信侯一战的时候,颇有大功。

    但后来,随着文信候吕不韦被罢黜,便也是跟随前往洛邑,其后,据传远走故乡之地燕国,隐世不出,此人在昭襄王岁月曾担任相邦之位,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的确可以。

    “不错,刚成君虽老矣,但百家之中,颇有声望,当初也是参与文信候《吕氏春秋》之书的,与百家之间,颇有交情。”

    “有他在,渭水之畔的学宫,十年之内,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对于刚成君蔡泽的能力,秦王政没有任何迟疑,毕竟能够成为大秦相邦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庸才,其人历经应候、文信候等诸多奇伟之人,更显不俗。

    有着罗网的存在,刚成君的住所不是秘密,一道王书落下,刚成君已经身在咸阳了。

    “如此,甚好。”

    周清点点头。

    “武真侯,这里就交于你了。”

    登临车辇,秦王政对着王弟轻声嘱咐着。

    “大王自当放心。”

    拱手一礼,目视车辇的徐徐离去,黑龙骑兵开道,盛大的队伍远去,如今已经午时了,在雍都用过饭,返回咸阳不是难事。

    顷刻之后,返回护国学宫。

    ******

    “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七日之后,周清才从大秦护国学宫归来。

    先前本以为学宫内没有什么大事,但真等到自己处理的时候,才发觉学宫之内,任何一件事,似乎没有自己都行不下去。

    对于这般迥异西河学宫、稷下学宫的护国学宫,典籍之上没有任何记载,也就意味着没有先例可以遵循,虽有周清等人提前拟定好的章程,但真到落实的时候,却发现不甚具体。

    没办法,接连几个昼夜,同桓、九大院堂的博士门将一条条章程细化、再细化,争取让将来每一位学宫之人都能够看得懂,不会有那种模糊之感觉。

    大秦法理之下,首重条例清晰,不然,只会弄成不必要的事端。

    商议好具体的章程,又开始为明岁的学宫招生定下具体细则。

    大秦之民数百万,但学宫一岁只取千人,百年来,老秦人尚武成风,到时候,想来前往学宫的人甚多,必须给予选择其中最优秀的。

    又是两个昼夜,才将招生的细则落下,只消通过国尉府邸的审核,加盖王印之后,便可下发郡县,下发至军中,开启一轮轮的选拔。

    明岁,经过层层选拔的大秦适龄男子便会出现在学宫之内,成为学宫第一批的生员!

    此事过后,周清又带着桓走过一个个院堂,根据每一个院堂的侧重点不同,吩咐将作少府的人,继续给予有针对性的改建。

    距离明岁立春还有数月,足够将作少府折腾了。

    期间,位于渭水之畔的文信学宫也再次开启,比起大秦护国学宫的开启仪式,浩瀚数倍以上,秦王政亲临当场,揭开匾额,以为大秦中央学宫。

    何为中央?

    韩非在《扬权》中有言:事在四方,要在中央!

    可见秦王政对于大秦中央学宫的期望,中央学宫开启,以刚成君蔡泽为大祭酒,以咸阳令冯劫担任学宫丞,其余九大院堂博士尽皆有人就位。

    以《韩非子》一书,韩非其人为法家院堂博士。

    农学之堂,倒是大田令郑国兼任,虽然诸子百家中,也有农家,但农家不入秦,奈何?

    算学之堂,为桑海小圣贤庄儒家派遣的一位儒者担任,论辈分,超出李斯、张苍等。

    礼学之堂,为咸阳宫奉常兼任!

    道学之堂,为咸阳宫护法宗全兼任!

    乐学之堂,为咸阳宫太乐令兼任!

    工学之堂,为将作少府列卿兼任!

    医学之堂,为太医令兼任!

    杂学之堂,为刚成君蔡泽推荐的一位杂家隐士担任!

    百家不入秦,九大院堂的博士几乎全部都是相应的咸阳官吏兼任,于这些,秦王政并不在意,大秦中央学宫非如今秦廷重点。

    只消缓缓发展就可以了,待一切成就章程,它日纳入正轨,轻而易举。

    于大秦中央学宫的开启盛事,周清远在护国学宫也有所耳闻,百家中,也就只有儒家派出人了,其余百家均没有表态。

    不过,日后想要进入学宫,也得付出颇大的代价。

    整整七日的时间,护国学宫内的琐碎之事搞定,周清便是返回咸阳了。从咸阳宫回归府邸,灵觉有感,似乎……雪姬也在其内。

    流光忽闪,周清的气息刚扩散而出,随之,便是一道赤红色的火热之躯近前,柔声魅语,颇为动人心神,只手一揽,娇躯入怀。

    “临时被加封学宫大祭酒,倒是忙碌些许。”

    “鹦歌,燕国有变?”

    鹦歌与雪姬的气息出现在府邸之内,但自己没有收到来至蓟城的文书,能够如此,想来有大事发生,感受着焰灵姬的黏人,倒也没推开。

    看着此刻已经从偏厅走出的数道靓丽身影,视线落在一袭碧蓝裙衫装束的鹦歌身上,其人的修为已经半只脚踏足化神了。

    雪姬亦是在列,浅蓝色的单薄云锦罩体,银发梳拢归云髻,垂落脖颈之间,披散腰肢之后,浑身上下,晶莹的玄光流转在肌肤表体,更显娇艳。

    “十日之前,燕王喜将国政大权交予燕丹,雁春君强闯天上人间,威逼雪姬,其后,我等将其杀之,退出蓟城。”

    “宗琼道者等人在善后,想来近几日也会归来的。”

    鹦歌近前一礼,徐徐回应着。

    “嗯,无事就好,雁春君杀了也就杀了,不碍大事。”

    “云舒,吩咐下去,准备膳食,这几天待在学宫之内,口中都没有什么味道了。”

    燕丹的归国,那就注定,雁春君早晚要沦为牺牲品的,有着燕丹的存在,以其对于秦国与秦王政的愤恨之心,不知道还会不会谋秦?

    步入厅内,话锋一转,又对着一侧的云舒吩咐着。

    “是,公子。”

    身着浅白色的裙衫,秀发梳拢朝云髻,眉目秀雅,此刻正慌忙准备着茶水之物,听着公子的吩咐,顿时面上为之欢喜,双眸为之笑意的眯起。

    将烹茶之事,交由弄玉姐姐,己身快速离开厅堂。

第六百五十一章 圣人逍遥(票票来点)

    从雍都之旁的大秦护国学宫归去已经是巳时了,交代了一番,便是乘风返回咸阳,先入咸阳宫内,将学宫近来的事情简单说道,便是归于府邸。

    “大人,近日来,秦国两大学宫的分别开启,可是引起相当大的风波,尤其是大秦护国学宫,怕是如今消息都传到山东六国了。”

    府邸内那些膳食之人的速度挺快,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偏殿之内,便是条案林立,一位位侍女手持醇香美酒,将一份份菜肴断持而上。

    随意盘坐在上首,云舒在操持者膳食,两侧倒是有着焰灵姬与雪姬服侍着,旁侧,弄玉近来的修为倒是提升的很快,已经隐约超出云舒一个层次了。

    虽比不得鹦歌,但再有两三年,安稳破入化神轻而易举,此刻正一侧抚琴,空灵脆音回旋,袅袅不绝,浸入心神,颇得琴音玄妙。

    下首另一侧,白芊红静坐品茶,思忖如今咸阳城内的大事,轻轻语道。

    大秦中央学宫倒是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内部虽设置有百家之学,但除了法家之学以外,其余百家均不入大秦,是故,也没有如稷下学宫一般的百家名士。

    但大秦护国学宫可就不一般了。

    学宫而立,消息徐徐从国尉府流出,乃是专供大秦军中培养将帅之才所在,汇聚兵家前辈,容纳兵家典籍,内设九大院堂,包罗万象。

    再配上如今虎狼一般的秦军,五年至八年之后,怕是秦国之内,将不会有将帅之才的缺少,或许如武安君那般的兵家奇才罕见,但普通的将帅之才绝对源源不断。

    兵家谋略,若然以煌煌大势,擎天之力,期时,纵有万般机变,又能有何用?

    一力破之!

    七**力中,秦国本就强横无匹,百多年来,再加上诸多良将的率领,更是将秦人的气势打了出来,大秦护国学宫的立下,对于山东六国来说,决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以山东六国往常的手段,不过是派遣一些游侠前往学宫旁侧打探,亦或者借助即将开启的招生之事,混入学宫之内。”

    “接下来的一年,本侯或许都要坐镇学宫,他们翻不起什么花样。”

    从雪姬的手中接过碧玉酒樽,轻抿一口西域佳酿,其内略有冰霜至寒,却是雪姬以己身内力催化而成,颇为宜人,感此,对其微微一笑。

    于白芊红所语,也是自己的预料之中,秦国即将东出,以一国之力对抗整个山东六国,最为紧缺者,一为兵卒,二为军将。

    自长平之战以后,秦国虽与山东诸国有过大战,但规模不可同日而语,期间,朝政虽有紊乱,但老秦人却是迎来一段相对安详的岁月,民生教养甚快。

    蓝田大营之内,现有兵卒四十万!

    关外大营之内,也有兵卒近二十万!

    九原大营初立,五年之内,汇聚北边五郡,当有一只三十万的骑兵出现!

    南阳之地,更是驻扎着叶腾的近十万大军!

    再加上巴蜀两郡的楼船之兵,加上秦国各大郡县的守备军力,若然倾国大战,强行汇聚一只百万大军也不是不可能。

    而山东六国中,赵国的军力如今明面上也只剩下二三十万左右,其中精锐者,不外乎李牧的十万边军,邯郸大营虽有守军,但不复强兵。

    韩国已成藩臣之国,其国之兵,不过十万!

    魏国近年来,倒是在嚣魏牟、龙阳君的谋略下,欲要重练一只魏武卒,规模在二十万上下,加起来,同赵**力相差不多。

    齐国之内,坐拥兵力四十万,可惜,自从田单破燕之后,再无战斗,战力堪忧!

    燕国之兵怕也是不亚于二十万!

    楚国之兵,更是可与秦国相比!

    诚如是,若有列国合纵伐秦,对于秦国来说,还真是不小的麻烦,是故有了上卿顿弱、上卿姚贾出使山东诸国,尽可能的断绝列国合纵伐秦之机会。

    先前令东君焱妃在卫庄的身上烙印封眠咒印,便是如此,论及合纵连横,诸子百家中,怕是无人可以比得上鬼谷弟子。

    “百多年前,卫鞅在秦国变法,将大势汇聚在秦国之主的身上,老士族为之败退。”

    “其后,缘由外戚的不断出现,武祠之内,除却樗里疾之外,无论是魏冉,还是白起,都算是楚国外戚一脉,今日,学宫立下,他日,军中兵家之力也将被秦王握在手中。”

    “大人,天地阴阳,过犹不及,如今正值一天下之时,秦王或许不觉力大,但十年之后,一天下大势,一手法家集权,一手兵家集权,那时,不知会是一个什么场面。”

    白芊红颔首以对,有着大人坐镇在学宫之内,山东六国的宵小自是没有什么作为,但跟随在大人身边,也明悟大人的玄法妙理。

    阴阳乾坤而定,学宫的立下,对于秦国有诸多裨益之处,十年之后,当可令得秦**中的军将尽皆出至学宫,摆脱兵家豪族的控制,尽数纳入秦王掌控之中。

    如此,也可避免军中不谋之事。

    但秦王之力大,也非一件好事,虽有卫鞅法理,但位于法理核心的却是秦王,法理可以管制秦国内所有人,对于秦王如何应对?

    “芊红,你……能够想到这一点,很不错。”

    “只是,以秦国现在的法理框架,君主必然处于核心的位置,如果君主弱,则国势必然有损,若果君主过强,则国势同样有损。”

    “若然改变,难矣,数年前,文信候吕不韦欲要施展仁政,杂揉道家之学,削弱秦国法理框架,结局你也看到了,大王对于商君之法的感悟很深,而《韩非子》更进一步!”

    值一天下之际,动摇秦国法理,无异于自毁长城。

    放下手中酒樽,至于面前的条案上,执箸夹起一片腌制极佳的牛肉,芊红能够在这个时候看出这一点,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了。

    就是如今的咸阳之内,怕是都不超过十人。

    人人都只看到大秦护国学宫对于大秦的好处,对于另外的一点直接无视了,权力这个东西,在极强且没有约束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有莫大的威力。

    商君定下的法理是好的,法理之下,纵然是君王也得遵从,但他也应该想到,如果没有了君王,他的法理将会是虚妄。

    《韩非子》一书倒是多了一些术治权谋之学,统御臣下之法……,其实,于那些,周清并不关心,天地之间,从没有不灭的王朝。

    这个时候,泰西之国的城邦制、选举制也都纷纷出现了,结果怎么样?

    只要还是人掌握着权力,一切便是充满着变数,想要绝对的法理,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天地之法,执行不怠,即便没有国家的依存!

    流沙的所谋乃是商君之法的完美境界!

    “大人如今已经位列关内侯,接下来一天下大势,只消攻灭一国,功劳足赐封彻侯。”

    “难道大人就不担心……?”

    美眸忽闪,看向上首的大人,在大人的身上,自己竟是看不到半点的忧虑,竟是看不到半点的担忧,白芊红心中不解,以大人的谋略,以大人的权势,以大人的功劳。

    如果将来秦王真的有所行动,首当其冲的将会是大人,面上有些迟疑,终究还是道出。

    “芊红,你可曾一览《逍遥游》?”

    聆听着浓郁所谈的空灵悦耳琴音,周清从雪姬手中再次接过续满的酒樽,轻抿一口,含霜之意入喉,甚为宜人,双眸不自觉的眯起。

    “《逍遥游》?”

    白芊红闻此,秀眉一挑,脑海中似是闪过些许灵光。

    “故夫知效一官、行比一乡、德合一君、而徵一国者,其自视也亦若此矣。而宋荣子犹然笑之,且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大人之境界,芊红望尘莫及也。”

    脆声低语,将庄周所言《逍遥游》缓缓道出,此卷内蕴庄周理念之精华,以无所持挣脱世间一切,证就圣人之位。

    诚如此,白芊红浅浅一笑,倒是自己想多了,以公子现在的境界,区区权势如何动摇己身之心,倒是自己忘我于凡尘之中了。

    “尧治天下之民,平海内之政,往见四子藐姑射之山,汾水之阳,然丧其天下焉?”

    “道家天宗,超凡脱俗,天地万物不过是光阴之过客,我之所以在咸阳,不过是想要看着眼前一处丛林的花瓣开的更加美丽些,开的更加旺盛些。”

    “芊红,以你之心,想要妙悟本侯的境界,怕是比焰灵姬、雪姬她们难上许多,如此,本侯倒是有一桩要事交于你。”

    芊红一身所学,乃是鬼谷入世之道,一身纵横捭阖的本领尚未施展,故而忧虑良多,但是以如今自己的境界看过去,实在是太过于沉浸其中了。

    但若然不沉浸其中,如何妙悟超脱之理?

    念及此,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倒是想起一桩事。

第六百五十二章 大天而立(万更求票票)

    “大人赐教!”

    武真侯大人乃是道家天宗的高人,一身修为超凡脱俗,对于权势却没有执著,虽如此,但秦王却优加信任之,白芊红赞叹也。

    己身所求,乃是要一雪先祖的耻辱,当今诸夏,只有秦国可以攻灭六国,自己也唯有在秦国才可以施展自己的抱负。

    缘由近来咸阳内的一系列举动,倒是令己身一颗心为之颤抖不安了,听得大人闲适之言,略有羞惭之色弥漫而出。

    “本侯赐爵关内,却有陇西天水数百里封地。”

    “明岁初春,你当携带千万金与焰灵姬前往天水之地,建造本侯天水之城,期时,会有章邯协助于你,具体之时,接下来再当细谋。”

    “陇西之北有狄戎之国数十,以西有西域诸国数十,本侯会请下王令,着意开辟西域,将整个西域纳入陇西天水掌控。”

    芊红之才虽有,但未曾历经真正的世事磨练,如今的诸夏内,适合芊红的也就经略西域之地了,以秦国东出的速度,一口气灭掉诸国,绝对不可能。

    如此,待芊红在西域之地有足够的磨练,再行返回中原,图谋大事,心愿了解,说不得,一身修为便可有所突破。

    “建天水之城!”

    “开西域之地!”

    “芊红不会令大人失望!”

    西域之地,白芊红了解的不多,但西域之地的确为小国杂居之所,而且乱象纷呈,如果有次机会,也是不错,没有迟疑,屈身一礼。

    “盛夏即将过去,你当持我令,入咸阳守藏室一观西域讯息。”

    周清点点头。

    “公子,奴家不想要去陇西天水,奴家就想要陪在公子身边,服侍着公子。”

    不过似乎前往陇西天水,白芊红虽没有意见,但焰灵姬倒是有意见了,魅语柔韵,轻哼一声,陇西天水距离咸阳足有千里之遥。

    在那里带着也是无事,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待在公子身边,性命交修,共参大道,进来己身修为已经达到化神绝颠,但更进一步,却无论如何都达到不了。

    “接下来的一年,本侯都要待在学宫之内。”

    “待学宫之事了结,也是要前往陇西天水的,经略西域之地,很适合你的修行,说不得在那里,你就直接妙悟玄关了。”

    感受着焰灵姬再次整个人贴上来,周清颇为无奈了,似乎自从去岁在南阳地处置天泽之后,焰灵姬就失去了统领百越之心。

    整个人的修为倒是越发精纯了,但玄关之妙,可不是那么容易突破的。

    待在自己身边,自己所能够讲述的道理,也只有那般多,知晓是一回事,融会贯通又是一回事,焰灵姬资质不差,有破入玄关的可能性。

    “那奴家就到时候和公子一起前往陇西天水。”

    反正焰灵姬就是不愿意一个人去,柔软的身躯贴上去,浑身上下,火魅柔光扩散,奇妙的气息荡漾开来,吞吐如兰,神容之上玄光隐现。

    “大人,既然焰灵姐姐不愿前往,不若让雪姬前去吧。”

    “雪姬一身修为虽不比焰灵姐姐,但《太阴真经》也即将圆满,想来也可以助力芊红姐姐一二的。”

    比起那越发柔媚无双的焰灵姬,身躯另一侧的雪姬倒是低言脆语,归来咸阳也有两三日了,整日待在府中,倒是有些空虚了起来。

    以往待在蓟城天上人间的时候,好歹还有每日的演舞,还有每隔一个月的登台演舞,如今待在府邸之中,待在大人身边,虽然心中欢喜,却似乎不能够为大人分忧,为大人献上微薄之力了。

    念及此,身躯半跪,屈身一礼,银发摇曳,美眸闪烁玄光,甚是惹人怜爱。

    “你啊,和雪姬学学。”

    “本侯决定了,明岁初春,你与雪姬一同前往,还有小五他们十个,也该见见世面了,到时候,好生照顾好雪姬。”

    焰灵姬是越发不让自己省心了,还是雪姬懂事,观其周身一缕缕含霜之气缠绕的冷艳气息,挥手一招,劲风掠过起身,娇弱的身躯入怀。

    “雪姬这般懂事,今夜本侯助你登临化神圆满。”

    “说不得,你比焰灵姬还要更快一步妙悟玄关。”

    感受怀中那略显颤抖的柔软之躯,看着那一双微闭侧开的美眸,秀发略显凌乱,无视焰灵姬的双手探过来,俯首而下,一嗅馥郁幽香。

    “公子,要不让奴家今夜指点指点雪姬?”

    看着雪姬瘫软在公子的怀中,精致的容颜上不由的轻轻一笑,只手一探,便是将雪姬的浅蓝色外衣拉下,耀眼的雪白入目。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

    周清笑骂一声。

    “公子,弄玉妹妹的琴音都有些杂乱了,她的修为已经达至先天巅峰了,不若,今夜您也将其召来?”

    焰灵姬已经习惯了公子之言,不以为意,看着雪姬在公子的怀中受到宠幸,一时间,兴趣使然,也上前使坏着,又听着耳边的琴音明显波动。

    顿时抬起头来,看着偏厅不远处的弄玉,虽然纤细的双手仍旧抚弄在琴弦之上,但是一张娇俏的容颜上早已通红无比,鲜艳欲滴。

    “公子,这是用燕国两百载神草熬制的茶汤,您……且品尝一二?”

    不知何时,云舒的身形也出现在偏厅之中,先前一直在忙碌膳食的事情,想不到入内入眼处,却是一观如此形态,眉目低垂,屏退侍女,亲自端着一只三足鼎炉近前,鼎盖之上,还有源源不断的热量席卷而出。

    虽然心中觉得有些不雅,但一双明眸却是偷偷的撇过去,看着雪姬此刻的娇媚模样,心中也是一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子才能够这般宠幸自己。

    ******

    “公子,阴阳家东君焱妃来访。”

    未时末端,周清正在偏厅内小憩着,近日待在学宫内,还真没有好好的休息过,听得云舒近前脆语,双眸为之睁开,轻轻颔首。

    数息之后,从软榻上起身,随意穿着一件宽松的青色衣袍,赤足踏在木板之上,一丝清凉的感觉荡出,周身紫色玄光掠过,精气神巅峰弥漫。

    云舒自动上前,拿过一侧衣架上的锦袍,为公子穿上,细心的将玉带环附腰间,条带而立,长靴入足,轻捋一束长发,披落在肩后。

    “有些事,的确该解决了。”

    伸展了一下手脚,从偏厅而出,行入正厅,那里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有感别的气息靠近,顿时转过身来。

    “见过武真侯阁下!”

    双手阴阳道礼,掐动阴阳道音,虽然多日不见,但东君还是那般的风华,暗金色的单薄裙衫罩体,背负至阳图腾,足踏高靴,眉目如画。

    脆音而落,虽未多言,但想来武真侯应该知晓自己的来意。

    “你们都准备好了?”

    周清点点头。

    “不错。”

    焱妃颔首以对。

    韩非身上的那缕苍龙七宿之力,阴阳家已经耽搁了一段时间了,无论如何,也该告一段落了,不然,苍龙七宿灵性而生,说不得就消失不见了。

    “那我们这就走吧。”

    抬手间,一股柔和的紫色玄光掠过二人身躯,一语落,二人的身形便消失在府邸之内,东君焱妃也没有拦阻,任凭对方的伟力席卷。

    一炷香后!

    渭水之畔的大秦中央学宫之前,匾额横立在上,石刻矗立在侧,距离中央学宫立下,已经有两三天了,虽然相较之大秦护国学宫,暂时不显。

    但较之大秦护国学宫,中央学宫却是可以随意进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掣肘,故而,看起来,比起大秦护国学宫热闹太多了。

    灵觉扩散,整个中央学宫内的人虽然不少,但如今中央学宫也是在走上与护国学宫一般的路子,也是要面向整个秦国郡县招生,面向郡县乡里的吏员招生。

    吏员者,并不入官职,但从中央学宫出,却可以得授朝廷俸禄,只此一点,已经足以令老秦人心动,不过,想要进入其中可没有那么容易。

    比起护国学宫偏向于体能,中央学宫更偏向于机敏学识,而这一点,在如今的秦国之内,所具备的却是不多,想来到时候入内的多以吏员居多。

    “不知阴阳家可有兴趣在道学院堂教养?”

    凝实着面前的中央学宫,周清看向身侧的东君焱妃,道学院堂包罗万象,不仅仅是道家可以入内,阴阳家也可以,诸子百家都可以。

    “三日之前,北斗紫薇星光芒大盛,群星为之暗淡。”

    “天机在近年来多有变动,武真侯以为如何?”

    东君焱妃沉声而落,双眸闪烁星辰玄光,晴空之下,看向太虚,周身浅浅的暗金之光涌动,精修阴阳术多年,对于星象的变化了如指掌。

    近日,随着大秦两大学宫立下,天机而动,不知是何兆头,但从紫微星更为耀眼来看,似乎为一件好事,但自己似乎一直没有发觉星河深处武真侯的命星所在。

    “大天而思之,孰与物畜而制之?”

    “从天而颂之,孰与制天命而用之?”

    “望时而待之,孰与应时而使之?”

    “本侯,此为这个问题儒家荀况之言颇有道理!”

第六百五十三章 苍龙(求票票)

    星河命运?

    于此,周清觉得很有意思,迎着焱妃的星辰明眸,淡淡一笑,轻言答之。

    天地万物一体,亘古而观,自然天地无常,主宰一切,但一隅而落,却又是人定胜天,不然,乾坤何以寸进?众生何以绵延?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武真侯以为如何?”

    人道虽存,但面对昊天无量,终究还是太小,众生皆在昊天之下,任何人都无法摆脱这一点,规则无上,纵是东皇阁下也参悟不透身融万物。

    身为凡俗之国,身为凡俗之人,更是不可能摆脱这一点。

    “道化乾坤,阴阳无极,天者,地者,人者,一体也。”

    论道这件事,周清倒是无惧,自己如今的境界就算不敌东皇太一,也相差不远,大道唯一,万法同途,能够走到最后,便是大道。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

    “武真侯,请!”

    东君焱妃不在多言,道不同不可多言,秀手微动,二人周身又是玄光闪烁,消失在中央学宫之外。

    中央学宫九大院堂,韩非现为法家院堂博士,这一点,整个中央学宫内的博士、大祭酒等人没有任何反对,仅此一卷《韩非子》,都足以说明一切。

    法家院堂而立,其内人员众多,灵觉扩散而出,韩非正在其内不断行走着,将一批新印刷出来的法家典籍送入法家院堂的藏书阁之内。

    其神色略有激情内部,论法之堂、**之堂……都已经出现,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明岁的招生,播撒自己的学说于秦国,于诸夏,于有幸哉。

    “亦师亦友,逆鳞之剑。”

    “三代以来,万物生就灵性者甚少,这柄剑在阴阳家的典籍中曾有记载,是大周平王亲自打造送与郑武公的,以嘉奖其护卫王室有功。”

    “后来传到郑庄公手中,得以小霸,此剑遂浸染苍龙,灵性顿生,一代代传承下来,伴随着百多年前郑国的破灭,便是落到韩国王室手中。”

    紫色的玄光与一道暗金色的玄光涌动,二人的身形便是出现在法家院堂之内,灵觉扩散,感应着虚空深处的一股奇特力量,东君焱妃红唇轻启。

    大周平王东迁以来,阴阳家一直注视者苍龙七宿的动静,伴随着一位位诸侯登临王位,国势凝聚,战乱不休,苍龙七宿的力量也都各自有了归宿。

    韩国灭郑之后,数十年间,国势陡然大振一时间,就连齐国与楚国都不敢侵扰,可惜,国有强弱,魏国魏武卒征伐,韩国变法之功荡然无存。

    名剑蒙尘,直至韩非的出现。

    “韩非与逆鳞之剑相连,若然抽取苍龙七宿之力,怕是逆鳞不存于世吧?”

    对于个中隐秘,周清虽洞穿岁月长河,但具体的细节还是不弱焱妃,如今的大秦中央学宫之内,韩非所兼任的法家院堂颇为重要。

    “逆鳞跟随过许多主人,它身上的裂纹就是最好的见证。”

    “如今,也已经到了该消失的时候了。”

    区区一柄利刃罢了,算不得什么,如今诸夏剑谱上的名剑也不比逆鳞差,若非有七宿之力的滋养,逆鳞早就破碎万千碎片了。

    二人并肩而立,行进前方,所过之处,诸人礼拜而退。

    “武真侯!”

    “武真侯!”

    “……”

    法家院堂如今也在整顿之中,韩非身为法家院堂的博士,正在正厅看着一幅布帛图纸,聆听身侧之人敬语,不由的神色一愣,转过身来。

    “见过武真侯!”

    “见过东君护法!”

    一战封侯,成为秦王政冠礼亲政以来的第一位关内侯,可见其权位之重,由着今日来的大秦护国学宫之时,此功怕是更大。

    数年之后,赐封彻侯也不是不可能,身着浅紫色的锦袍,青丝束冠,眉目间倒是有了些许灵光,近前一礼,看着面前的二人。

    武真侯也就罢了,倒是其身侧的阴阳家东君焱妃不多见,不知道今日怎么和武真侯一起来到了这里,心中奇异,未有多言。

    “中央学宫立下,明岁起,法家院堂可就看韩非先生的了。”

    抬手间,正厅内的其余人尽皆退去,只剩下周清三人于其内,脚步上前,看着韩非身侧那悬挂的图纸,却有不小的变动,更加的精致了,更加的具体了。

    “非武真侯建言,咸阳岂有这两座学宫立下。”

    “听闻武祠所立也是武真侯所请,只此一物,怕是将来可令诸夏少流十万血!可惜,韩国衰微,未有绝代名将朝出,以为憾事。”

    武真侯身为大秦护国学宫大祭酒,执掌护国学宫的诸多要务,今日到此,想来不是简单的夸赞自己的,微微颔首,语中颇为敬佩之意。

    咸阳城内,武真侯虽齿龄不显,但被封关内侯却无人质疑,已经表明了其人所立之功被秦廷文武重臣接受,这一点是山东六国无论如何都比不得的。

    大秦护国学宫出,咸阳内传闻最广的便是武祠了,刚一传出,整个咸阳城内的老秦人为之不满,但后来却是不了了之了。

    如今位于护国学宫的武祠将来有可能立于咸阳宫赢秦祖庙之侧,这等于国同休的荣光,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

    无论是对于个人,还是对于整个家族,带来的好处都无法衡量,韩非所关心的自然不是武祠中武安君等人,而是山东六国之人。

    廉颇身为赵国上将军,领兵征战超过五十年,对于赵国人来说,他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人,更是一睹可以拦阻秦国东出的墙壁。

    国内,赵王与郭开的存在,对于廉颇处于压制的状态,传闻宜安之战,邯郸大营仅仅出动了一半兵力,李牧的十万边军就在北方,却不准与南下。

    被秦国擒拿之后,更是令赵人愤怒,赵人之愤怒,不仅是针对秦国,还有针对赵王!

    但如今,武祠立下,廉颇虽死,赵国国内没有一点荣耀,却在敌国有了牲畜之礼,与秦国武安君等并列武祠之内。

    此等逆转,怕是会极大削弱赵人对于秦国的敌视,反而对于赵王更为愤慨,一座武祠所在,收的如此之功,罕见矣。

    此外,武祠有赵将、楚国之将、燕国之将军、齐国之将军,唯独没有魏国之将军,没有韩国之将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韩魏的确从晋阳之战以来,没有出现过赫赫之功的名将。

    魏国将领上将军庞涓到算一个,但其人很难存在于武祠之中。

    “大秦护国学宫之内,有武祠的存在,本侯昔日也曾建言,在中央学宫内立下文祠,以韩非先生旷世才学,将来未必没有机会。”

    韩魏两国内的将军,虽也有,但不合武祠立下的目的。

    因为韩魏已经太弱太弱了!

    随意回应着韩非先生之语,目光所观,一侧的东君焱妃却是周身暗金色的光芒闪烁,纤细的双手掐动阴阳印诀,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整个正厅,隔绝外在。

    嗡!嗡!嗡!

    无形的威压而出,被阴阳结界隔绝的正厅之内,陡然间一阵的嗡鸣声而起,随后便是一阵的声响回旋,随其后,便是一道周身闪烁漆黑色玄光的身影显化。

    浑身上下散发着炙热的气息,略显破碎的金色铠甲着身,漆黑色玄光演化龙鳞一般的形状,覆盖那道身影表面,一块块断裂的长剑碎片四散虚冥深处。

    形体虽有,但眉目被遮掩,看之不清具体的容颜。

    “你们今日前来的目的是它?”

    心神与逆鳞之剑相连,感受着此刻逆鳞之间的狂暴战意,感受着此刻逆鳞之间的略有战栗,韩非似乎明白了什么。

    “天之四灵,以正四方,苍龙七宿的秘密与力量,韩非先生应该有所耳闻,这柄逆鳞之剑沐浴了七宿之力,而苍龙七宿之力选择了你。”

    “收回苍龙七宿的力量,将其反哺于天地星辰深处,是阴阳家的使命。”

    结界之内,逆鳞之剑化形,东君焱妃静静看着那道黑色身影,对着韩非阴阳道礼,徐徐而言,那逆鳞之剑的灵体虽有化神层次的战力,但无论是武真侯,还是对于自己,都造不成威胁。

    “所以,逆鳞之剑会从此不存与世间?”

    韩非也问道这个答案。

    “不错。”

    “但……逆鳞之剑的灵体可能会过段时间消逝,若是韩非先生可以寻找到一把名剑,倒也不是不能让灵体重新开始。”

    东君焱妃颔首以对,于此事,没有任何隐瞒。

    “苍龙七宿!”

    “天地间真的存在这种足以逆转诸夏大势的力量吗?”

    这种力量,自己也曾追寻过一段时间,却是不了了之,它的存在,自己是知晓的,但若言它有足够的能力逆转大势,韩非却是不相信的。

    然而,诸夏间关于它的传闻却都是那般的神异,低语喃喃而道,似是在自己询问着自己,又似乎在询问着面前的二人。

第五十四章 凤鸣岐山(求票票)

    “它……当然存在!”

    “但它又不仅仅是七种七宿之力那般简单,昔者凤鸣岐山,文王衍《易》,苍龙七宿出,以浩瀚之力,击溃大商朝。”

    “韩非先生觉得这是不是七宿之力!”

    苍龙七宿的力量自然是存在的,但它的力量有没有那般神奇,周清也不清楚,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苍龙七宿曾助力大周攻灭大商。

    是以,诸夏传闻,苍龙七宿拥有逆转诸夏局势的力量,可惜,谁又能够记得苍龙七宿之前,已经有凤鸣岐山了。

    “凤鸣岐山,文王仁礼矣。”

    “狄戎拜服,诸侯敬重,是以西岐之地征伐殷都,以苍龙七宿之力助力之,牧野之战,大破商朝数十万大军,其后,大周而立。”

    闻武真侯之语,韩非淡淡一笑,脑海中闪过数年前还在桑海游学时,在藏看到的一则事宜,凤凰,祥鸟也,雄曰凤,雌曰凰,天下有德乃现。

    随后,大周虽里,但数百年后,幽王之时,苍龙七宿之力未有出现,春秋而出,战国连绵,乃有今日之局面,是以,苍龙七宿之力却是存在,不过大和小矣。

    小者,不过七股七宿之力!

    大者,诸夏万民均有七宿之力,汇聚一处,自当足有的力量逆转诸夏大势。

    “得罪了。”

    东君焱妃可没有太多的闲心在这里听二人论政道理,待韩非语落,踏步上前,双手暗金色的流光环绕,双眸星辰色泽隐现,直视韩非与其身侧的逆鳞。

    叮!叮!叮!

    生死危机,性命相连,逆鳞之剑有感,未待焱妃出手,整个人已经瞬间出现在焱妃跟前,碎剑横空,犀利的笼罩在东君周身。

    “冥顽不灵!”

    双手顿成阴阳印诀,体表浮现阴阳玄光罩,抵抗来至逆鳞的一切攻击,面对普通的化神武者或许有用,但对于自己没有半点作用。

    随其后,背后的至阳图腾一声清脆的鸣叫之音回旋,秀发无风自起,浑身上下更是一条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一道更为复杂的阴阳印诀在东君手中成型。

    任凭逆鳞之剑如何攻击,东君焱妃岿然不动,身后上方,一只三足金乌的虚影浮现,金色的双眸直直盯着逆鳞,凶光四射。

    “绝!”

    一语轻喝,双手掐动的印诀道印豁然推出,三足金乌相随,亦是瞬间而闪,出现在逆鳞跟前,直接以无形破开无形,洞穿逆鳞的胸腹。

    嗡!嗡!嗡!

    随后,一缕缕低吟的嘶吼之音剧烈回旋,逆鳞似乎遭受重创,体表一道道漆黑色的玄光与那一丝丝金色的光芒大盛,演化双色剑光,再次笼罩东君焱妃。

    “镇!”

    一念而觉,逆鳞的头顶浮现一道混元黑白的阴阳道图,伴随着东君焱妃口中脆语又落,阴阳道图顿时垂落璀璨之光。

    强横的力量席卷,横推一切,任凭逆鳞之剑如何挣扎,挣脱之力都无法逃出阴阳道图的封镇,至阳至刚的力量席卷,更是镇压逆鳞施展的炙热之力。

    “灭!”

    阴阳道图演化阴阳无极的力量,至阳至刚中生出至阴至寒,太极圆转,一击之力,逆鳞那在虚空被封镇的身影陡然破碎,内部出现一块块漆黑色玄光包裹的碎片剑锋。

    噗!

    与此同时,心神与之相连的韩非也是陡然间胸腹一痛,脏腑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喉咙猩红涌上,一口鲜血迸洒身前,浸染衣襟。

    “且忍上数个呼吸。”

    周清一掌打出,无量生机之力滚滚而入韩非的体内,修复其体内因逆鳞导致的伤势,纪数之力涌动,亦是没入起身,修缮心神之力的损伤。

    目光忽闪,逆鳞之剑在东君焱妃的攻势下,没有任何还手之下,整个凝练的灵体被打散,呈现一块块碎裂的剑体。

    剑体之上,漆黑色的玄光与一道道金光交织闪耀,却有一股奇妙之力。

    “分!”

    秀手再动,一掌打出,阴阳道图仍旧在不断磨灭逆鳞本体的力量,其后,另一只手掌也是一动,直接一束光华迸出,连通韩非。

    体表耀眼无比的暗金色光芒闪耀,玄功催动极致,东君眉目紧锁,想不到欲要将七宿之力完整的抽取而出,花费的力量还真大。

    如果不是武真侯与韩非有旧,只消一掌将韩非了结,七宿之力自动出现,等着她们收取,那里会这般的麻烦,虽如此,如今已经是最后一步了。

    以阴阳家的天机转轮印诀,逆炼逆鳞的本源,抽取七宿之力,连同韩非的本体,亦是抽取七宿本源之力,本源归一,七宿可立。

    “这般下去,怕是结界的力量都维持不住了。”

    “抽取苍龙七宿之力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

    周清在一旁静静看着,观焱妃动作,摇摇头,抬手间,一道深紫色的玄光掠过虚空,随后,东君焱妃的阴阳结界不存,收拢一分力量。

    凝练玄功,在阴阳道图封镇的逆鳞本体之上,一道道金色光华徐徐扩散,缓缓的被阴阳道图容纳进去,心神相连,从韩非的眉心正中,也是流出一丝丝奇异的金色光滑。

    汇聚一处,凝练一道金色的光团,沉浮在东君焱妃的头顶三尺所在。

    体内玄力极尽催动,玄功损耗极大,焱妃不由的有些狐疑,今日是否可以功成?早知如此,就该带着月神一同来此,以二人的力量,当不会如自己这般费劲。

    一丝丝金色的光华从逆鳞剑体的碎片上浮现,源源不断的涌现,其行有灵,苍龙万变,纵是汇聚在东君头顶三尺,也是迸出奇异的韵律光耀。

    “东君阁下,你这……可不像做好完全准备的样子!”

    数息之后,周清也发觉似乎七宿之力的抽取速度越来越慢了,灵觉笼罩住东君的身影,感受其体内残留不多的力量,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不容易了。

    然而,想要将七宿之力完全的抽取而出,怕是难矣。

    移形换影,结界之内,一道紫色的虚影从周清的身上走出,直接出现在东君面前,连通本尊的玄力本源,一只手直接按在东君的脊背之上。

    入手柔软,颇为宜人,旋即,浩瀚的玄力从背后的穴窍内涌入百脉,一息之间,那原本消耗巨大的丹田为之充盈,更盛先前一般。

    “多谢武真侯!”

    东君焱妃轻语之,于武真侯的这等手段不为奇异,能够同东皇阁下并列之人,自然有海域一般的汪洋之力,源泉不断,抽取的速度陡然增强十倍不止。

    数十片逆鳞剑体之上,原先还能够与暗黑色玄光分庭抗礼的力量逐渐衰弱,其后,纵然东君阴阳道图未曾磨练,剑体内的灵体之力也自动排斥七宿之力。

    至于从韩非本体抽取的力量,更是源源不断,同源而入,剑体略有悲鸣,一炷香之后,数十片碎裂的剑体上彻底没有半点七宿之力的残余。

    而从韩非体内抽取的力量也已经走到了最后,七宿之力的存在,自有神异,游学小圣贤庄十年,胸有旷世之才,不知道七宿之力的抽取,是否会影响到韩非。

    “成矣!”

    伴随着最后一道金色光华从韩非的体内迸出,流光忽闪,直接归于那团此刻已经演化龙行奇状的金色七宿之力上。

    双手合十,捧日归元,屈指一点,一道封镇之力笼罩七宿之力表面,挥手间,诸般异象消失不见,只剩下此刻已经昏睡在殿中的韩非,与不远处本能翁鸣的一块块漆黑色玄光笼罩之剑体。

    “无武真侯相助,怕是难矣功成。”

    深深的舒缓一口气,与此同时,其身后的那道紫色虚幻身影也为之消失不见,海量一般的玄力显化,浑身上下精气神臻至巅峰。

    阴阳道礼,脆音道谢。

    “无须如此,既然事已功成,那就将其置于宝盒之中吧。”

    七宿之力只有专门的宝盒才可以盛装,否则,它会自动的散落在诸夏间,于此,周清还是知晓的。

    “他日,东君定当再次拜谢。”

    收获这一缕七宿之力,那么,整个诸夏间的七宿之力便是已经有过半落入阴阳家手中了。

    而今,九宫神都归位,东皇阁下的修为大进,等待秦国一天下大势,彻底收拢七宿之力,当可真正一谋阴阳家之事。

    语落,没有迟疑,转身消失不见,留下原地的浅浅暗金色玄光。

    “幸好性命无损,安稳调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挥手一道劲风掠过,将瘫倒在厅内地板上的韩非搀扶至上首的条案软榻之上,屈指一点,又是纪数之力滚动,护持其身。

    虚空一探,那逆鳞的数十片碎裂剑体沉浮至跟前,黑色的玄光翁鸣而响,虽仍旧有些威势,但比起之前,已经消退九层九了。

    单手缓缓抬起,一束金光笼罩逆鳞剑体,虚幻真实,以玄妙之力,重塑逆鳞最开始的剑体,将碎裂的剑体融入其内,灵性打入其中。

    金色的光华明灭不已,但身前却是一柄逐渐成型的寒光之剑,得到纪数之力的加持,逆鳞的灵体之力仿佛得到了滋养,一丝丝暗黑色的光泽流转剑体表面。

    “今天过后,你就是真正的逆鳞了。”

第六百五十五章 幸(求票票)

    “林,你这是准备哪里去?”

    汉中郡,上庸县,下河村!

    幸正在田地一头侍弄着小型脚踏水车,如今正值盛夏将过,秋日将临近,也该对田亩进行灌溉、整翻一二了,说起来,这个脚踏水车还真不错。

    只需要用脚踩踏着踏板,水车便是不住的旋转起来,将田亩边毛渠中的水引入田中,再也不用一点点的用木桶接过去了,省事又省力。

    如今,一个时辰过去,已经浇灌了五亩田地了,近年来的收成不错,县里已经给了自己家颁发了一个公士匾额,又赐下数亩土地,颇为自得了。

    如今兄长正在蓝田大营当兵,说不得将来也能够立下功劳,那么,一家人便可以起来了,可惜,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丁了,虽然已经十七岁了,但按照秦国法理,是不能够参军的。

    侍弄土地虽也不错,但总觉得和其他老秦人不一样,正在一边极力踩踏着水车,一边无聊的看向四周,瞅着同村的一个伙伴,观其一身的崭新衣着,不由的好奇问道。

    平日里,大家传的都是破旧衣服,哪里舍得穿上这套麻布织就的衣袍。

    “幸,你不知道?”

    “乡老已经决定让我们下河村所有十四岁以上的男丁汇聚在村口,进行操练选拔了,如果位列前五名,则可以前往上庸县,进行下一步的选拔。”

    “然后再进入郡城的选拔,最后好像还要到咸阳城参加选拔的。”

    林,也是下河村的人,昨天自己就收到了消息,今日要前往村里的广场上进行操练选拔,决出体能强者,然后要去咸阳的一个什么学宫。

    反正乡老是这么说的,听乡老说,那个学宫很不得了,只要能够进入,待满三年,便是一个簪袅爵位加身,加入军中便是百夫长,没有战场上生死存亡性命的侵扰。

    啧啧,簪袅的爵位,那可是大秦爵位第三级,在整个下河村也只有乡老有,至于军中百夫长,下河村已经十年不曾出现过了。

    乡老是不会骗他们的,所以今天自己便是要前去试试,说不得能够进入那什么学宫,三年后,直接簪袅的爵位加身,纵是入军,也是一个百夫长的职位。

    不过看着幸的模样,似乎不知情啊,不由的有些好奇。

    “村口选拔?”

    “我怎么不知道,是如何操练选拔的?”

    幸是真的不知道,这两天正忙着给天地里面浇水,哪里会听到这般的消息,只是既然是乡老的决定,为何父亲与母亲没有告诉自己。

    一边说着,脚下的动作为之停下,目光落在林的身上。

    “昨天乡老应该通知你们家了,估计叔婶忘了,要不,你现在和我一起去?”

    林知道的也不多,按理说,又不是加入军中,应该没有那么多规矩的,又看着幸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时兴起,便是说着。

    虽然幸体格也不错,但和自己相比,完全不成威胁,所以,林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位列前五名,然后去参加县里的操练选拔。

    “要不我现在回去问问?”

    幸有些不太确信,但近来父亲、母亲的记忆的确有些不好了,说不得便是忘了,想要同林一起前往,又怕父亲、母亲担忧。

    “别问了,待会就到巳时了,乡老们想来都到那里了。”

    林连忙摆摆手,自己出门已经够晚的了,如果等待幸从家里回来,时间都要过去了。

    “也好,我们一起。”

    幸想了想,觉得是这个道理,当即,从水车上下来,从一旁拿过自己的草鞋,便是套在脚上,小跑两步,出现在林身侧。

    ******

    果然,和林一同到村口广场上的时候,那里已经汇聚了不少人,都是幸下河村的人,彼此都是很熟悉的,许多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丁也在那里,虽然没有全部出现。

    “林,你来了?”

    年轻的男丁们自动待在一起,一共十多人,体格看起来比较强大的是一位叫做壮的男子,幸也认识他,比他大一岁,上次国府征兵的时候,他们年龄都达不到。

    如今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是国府继续征兵?但近来也没听说有什么大战啊,数月前大战赵国,也没有损兵惨重,而且出动的还不是蓝田大营的兵。

    而且刚才听林所说的操练选拔,以前也从未有过。

    “幸,你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你应该在给田地浇水的?”

    同村的伙伴看着林身边还有幸的存在,不由的奇异道。

    “你们不也来了?”

    幸为之不解。

    “哈哈,我们当然可以来,我们家有兄弟两人,如今我的年龄达到十七岁了,按照乡老昨天所说,我是可以参加大秦护国学宫的选拔的。”

    “不过,听说名额很少,整个秦国才有一千个人能够被选上,被选出的人可是能够面见大王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王呢。”

    “幸,你兄长如今在蓝田大营,按照乡老昨天所说,入大秦护国学宫也算是入军了,所以,你应该不合适的。”

    同伴乐在一旁大笑着回应着,如果没有那个要求,估计整个下河村今天来的足有三十多人,而不会现在的十多人了。

    对于能够进入大秦护国学宫的好处,昨天乡老也和他们说了,只要能够待满三年,便可以有簪袅的爵位,便可入军为百夫长。

    实在是好!

    只是,名额有些太少了,如果像上次国府征兵那般,没有挑选,只要年齿达到,只要体格正常就可以就太好了。

    “额,好像有这一点。”

    “幸,我倒是忘了。”

    林有些不好意思,听着同伴乐一语,也猛然间想起来了,似乎有这么一点要求,当即,对着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父亲与母亲没有于我言说。”

    “既然也算是入军,那我的确不符合,林、壮、乐……,整个秦国只有一千个名额,你们一定要夺得一个!”

    幸神色有些失望,还以为有什么好事要被自己碰上,想不到是这般,但既然自己不符合,也只有看着他们参与选拔了,整个秦国只挑选一千人,这也太有难度了。

    他们只是村里的,无论是吃的,还是习练的,怕是都比不上县里的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下河村里,能否有人可以被选拔上。

    咚!咚!咚!

    不远处,村里的一只老旧皮鼓响起,须发皆白的乡老正走上前来。

    闻声,林他们也都跑过去,操练选拔,就要开始了。

    “接到县里的令书,每个村里,要有五名体魄强大的男丁去县里参与大秦护国学宫的选拔。”

    “昨天说的想来你们都清楚了,大秦护国学宫虽然不是军中,但和军中差不多,但是只要在学宫待满三年,不仅可以学到兵家的谋略,也能够学到武道的功法。”

    “更可以得到簪袅的爵位,若然入军,更直接是百夫长,可见大王对于护国学宫的看重,你们都是下河村的好孩子,希望你们可以夺得一千个名额之一!”

    乡老的声音不大,但是近距离之下,还是能够听到的。

    闻此,幸心中更是钦羡不已,怪不得林今天那般高兴,怪不得壮他们那般高兴,能够在学宫内学到兵家的谋略,那是传闻之中的东西。

    至于武道的功法,也是传闻中的东西,至于爵位,没有参战斩杀敌人首级,也是前所未闻就是是……名额还是太少了,整个秦国好几百万人呢。

    “而且,待会操练选拔完毕以后,我们下河村还会挑出一些机敏的孩子,送往县里读书认字三个月,国府全包的。”

    “到时候,如果得到县里大人们的看中,说不得也有可能前往参与大秦中央学宫的选拔,与大秦护国学宫不同,从大秦中央学宫内待满三年,出来是可以做官的。”

    “在那之前,我们村里会请人教导你们识字十天,谁认得最多,写得最好,便可以前往。”

    说道完大秦护国学宫的事情,乡老心中也是有些羡慕的,只要待满三年,便可有爵位加身,再好不过了,如果是自己年轻的时候就有学宫出现就好了。

    语落,话锋一转,落到另外一桩事上,那是大秦中央学宫的事情,也是县里吩咐下来的,知晓村里很少有人识字,为了挑选一些适合读书的,故而会先前往县里教养一二。

    三个月的时间,谁机敏、谁聪明也就可以看出来的,到时候,再前往郡城参与选拔,前往咸阳进行选拔,出来就可以做官,也相当不错。

    “大秦中央学宫招的人多些,在整个秦国有一千八百人,所以,像幸这样家中有一人入军的也可以参与选拔,至于能否被选拔上,可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了。”

    乡老能做的也就这些了,无论村里出了一位护国学宫的,亦或者中央学宫的,县里都说了,都是颇大的功劳,是可以被列入县志的。

    啧啧,活了这么大,如果自己的名字可以出现在县志里,那可就是名传千古了,念及此,乡老看向村里的那些孩子越发慈祥了,目光落在幸的身上,这个孩子自己认识,是一个好孩子。

    想来今日出现在这里,也对护国学宫有些兴趣,然……他的兄长已经入军了,失去了选拔资格,中央学宫倒还可以考虑一二。

第六百五十六章 神秘之人(票票来点)

    “大秦中央学宫?”

    听着乡老口中另外一个陌生的名字,幸心中更是奇异,先前那个大秦护国学宫自己还没弄明白的,现在又多了一个中央学宫。

    不过有一点倒是听出来了,那就是护国学宫应该是教养军中之人的,中央学宫是教养官吏之人的,连自己也有资格参与中央学宫的选拔?

    这……太惊喜了!

    虽不知道中央学宫是一个什么地方,但能够待满三年后出来当官,就已经足够了,待在下河村,自己见到最大的观,也就是前两年秦国大旱入村的县丞了。

    “中央学宫?”

    “读书认字?”

    “一千八百人!”

    “……”

    不仅仅是幸此刻心中奇异而又期待,就连一旁的林他们都惊呼一声,比起军人,读书认字可就更好了,传闻中商君就是博学之人。

    如果他们也能够读书认字,说不得也能够成为商君那般的人,就算不成商君那般的人,成为像县里那些大人物也可以啊。

    可惜,从中央学宫里出来,没有爵位加身,没有从护国学宫出来显耀。

    “好了,都快些准备一下。”

    “待会,你们便开始操练选拔了,从你们中一共选出五人,可都得使出全力啊。”

    乡老左右看了一眼,便是吩咐下去,村里的操练选拔也很简单,就是看看他们跑的快不快,看看他们谁能够举起更重的东西……

    随后,村里的一些人也开始帮忙了,将一块块齐整的大石头搬来,将一只古旧的香炉搬来,又拿了几根香,做好了一切准备。

    闻声,幸只好待在一旁,静静看着林他们待会表现。

    与此同时,相似的场景出现在整个秦国各大郡县、各大村落之中,大秦护国学宫、大秦中央学宫的名气传遍整个秦国上下。

    更是传遍整个秦国内外。

    ******

    “父亲,这是近月来从秦国南阳、黔中、巴郡传来的消息。”

    平舆之地,是楚国与北边魏国接壤的一处要地,靠近中原地势,一马平川,淮北之北,实难为缓冲之所在,故而,楚国陈重兵于其内。

    派遣得利将领把守,军营林列,帐篷成阵势方圆,规矩而出,警戒无比,中军幕府之内,项燕身披银甲,头戴鹰盔,腰腹长剑,正在身侧垂立的舆图上不断看着。

    其上地图,多为楚国淮北之地,又夹杂诸多秦国巴蜀两郡,汉中、南阳等地也在其内,至于北边的韩魏两国也在其内,宛若一个小诸夏之地。

    在楚国领军征战,超过三十年,以当年剿灭庄跻为晋身之功,令项氏一族跻身于楚国顶级家族之列,麾下项氏一族的兵团,骁勇善战,名镇整个楚国。

    可惜,近年来,国主年幼,李园把持朝政,竟是隐约的将项氏一族分化,观其所谋,更是想要一动整个楚国的老士族。

    正在一观中原诸国舆图之时,帐外陡然走进一人,年轻俊朗,英气勃发,乃是三子项梁,一身兵法谋略尽得自己所传,乃是自己委以重任的军中助手。

    “你挑选的人可曾入选?”

    一边从项梁的手中接过密信,纸张的确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纸张,怕是许多东西颇为不方便,想起纸张,便是想起纸张的创造之人,道家天宗玄清子,如今的秦国武真侯。

    位高权重,身为道家之人,却成为了秦国如今风头正盛的关内侯,实在是世事无常,若论起功,项燕也无话可说,上一次秦赵交战,武真侯奇袭白陉口,借助昊天之力,流传山东六国。

    自己也有听闻,换位处之,自己若是想要拿下白陉口,怕是得花费颇大的力量,绝地做不到如对方那般,五万铁骑横行赵国境内,宜安之战,擒获赵将廉颇,斩首甚多。

    只是……对方也有这个资格获取关内侯的资格!

    攻赵之功,南阳六百里之功,再加上攻灭蜀山之功,更何况还有如今名传山东六国的两大学宫之功,尤其是两大学宫之功,仅此一点,项燕一位赐封为侯不为过。

    大秦护国学宫!

    大秦中央学宫!

    一武一文,以秦国现在的国势,项燕几乎可以想象五年之后,十年之后,那两座学宫是一个什么样子,如今秦国一天下之心众所皆知。

    而大秦护国学宫这个时候出现,无异于如虎添翼!

    其内九大院堂项燕也都已经明了,甚至于连九大院堂的博士、教员名单,项燕都有,但即使那般,自己所能做的也是不多。

    不过是吩咐楚国在秦国的暗子,希望可以被选拔入护国学宫,乃至中央学宫。

    “汉中、南阳、黔中三郡之中,一共有三十多人进入郡城选拔,若是不出意外,进入秦国护国学宫有不小的可能性。”

    “至于中央学宫,儿也已经在准备之中,不会让父亲失望的,父亲,儿子觉得,花费那般大的代价,只为了五年、十年之后才能够用得上的人,是不是有些过于慎重了?”

    项梁也知晓秦国的两大学宫,护国学宫全国教养一千人,中央学宫全国教养一千八百人,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不得不说秦国护国学宫内的诱惑还真是大。

    只要能够进入其内,待满三年,便可以获得簪袅的爵位,入军更为百夫长,它日擢升也是优先考虑,就连自己也觉得,太过于优待护国学宫了。

    为了能够更为探清楚两座学宫,父亲一个月前便是下令,花费重金调动秦国的暗子,希望可以入两大学宫,以谋将来之事。

    的确,现在谋划的确可以,但以军中的成长,没有数年的时间,绝对无法冒尖的,地方上的官吏更是如此。

    “你觉得秦国那两座学宫可否在楚国设立?”

    项燕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反问了一声。

    虽然大秦护国学宫的三年后的待遇很好,但他们有那个资格!

    首先,他们都是秦国几乎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能者,仅此一点,就已然颇为珍贵,如果让他们前往战场,也很容易获得军功,三年的时间,区区簪袅与百夫长也是不难。

    待在学宫中,最重要的是兵家谋略的教养,九大院堂设立,包罗诸夏各个兵种,可以遇见,再将秦国一天下的时候,他们将不会缺少将帅之才。

    相对如今楚国内的良将匮乏,高下立判!

    更重要的一点是,秦王从此会把持住军中的别样势力,从此,军中以后的上将军、主将等人只会听命于秦王,而非军中声望颇高的上将军。

    国君统领大势,加持如今秦王胸才初显,对于山东六国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念及两大学宫的妙处,项燕不由的心动。

    “这……,怕是难矣!”

    项梁虽不愿意承认,但想要在楚国内立下这样的两座学宫,无异于难如登天。

    秦国之所以敢如此,将名额下方给各个郡县,那是因为商鞅变法之后,老士族的力量几乎不存了,咸阳宫的政令可以直达到县里。

    政令畅达,再加上秦国法理林立,封国、封地不存,彼此的老秦人之间,没有太大的差别,反观,楚国就大不一样了。

    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势力越发之强大,若然楚国立下这样的学宫,受益的也只可能是世家大族,而非普通的楚人,真正出色的楚人不可能出头。

    如此,那个结果也非楚王希望见到,更非父亲希望见到。

    “若然当年令尹吴起可以变**成,不知如今的楚国是一番什么模样。”

    “秦国有此两大学宫,实用至上,迥异于稷下学宫的养士之名,五年之后,当得大用,期时,一位位身负兵家谋略之人均入军中,一位位身负百家之学的亲人奔赴秦国郡县。”

    “儿啊,百年之内,为父几乎看不到秦国衰弱的可能啊!”

    项燕大恨!

    恨楚国如今国政混乱!

    恨秦国越发之强大!

    恨郢都之内那些世家大族在此国危之际仍旧只守着自己的利益,岂不知唇亡齿寒吗?楚国如果没有了,他们也就不存在了。

    “父亲,论国土之广袤,楚国丝毫不逊色秦国,论国民之多寡,楚国也丝毫不逊色秦国。”

    “儿子以为,如今我们出国所缺少的就是一位雄才大略的楚王,只要重整国政,未必没有强盛之机!”

    项梁颔首以对,虽认同父亲的话,却也觉得父亲有些过于看重秦国了,虽然秦国很强,但楚国无论从兵力,还是民力上,都不弱于秦国的。

    他们所缺的不过是一位如怀王那般的英才之主。

    “你所言不差,可惜,郢都之内,李园弄权,屈、昭、景疲于自保,未敢与之抗衡,继续下去,为父岂敢无忧?”

    “项伯,可有要事?”

    长叹一声,单手轻捋着颔下短须,论兵力、民力,楚国的确不弱于秦国,但儿子却没有看到更深的一层,那就是真正的国力。

    也确如儿子所言,若然楚国之内,出现一位明主,国势之倾颓未必不可免。

    正欲要多说什么,忽而,军帐之外,小子项伯身披重甲慌慌张张的行入,令的项燕有些不悦,沉声喝道。

    “父亲,军营之外,有两人欲要求见,这是他们的身份证物,他们说父亲会明白的。”

    项伯气息有些小喘,刚才巡逻兵营的时候,遇到两位陌生男子,身披斗篷,颇为神秘,从气质上看,又非普通之人,未敢怠慢,便是如此。

    一边说道者,一边将手中的证物交给父亲,上面只有一个字,自己也看不出那二人有什么来历,但若说身份尊贵,项伯觉得不可能。

    近年来,跟在父亲身边,楚国之内,所有身份尊贵的人,不说见了**层,也有七八层,唯独没有见过对方。

    “嗯,刍!”

    “难道是……是他,一定是他!”

    从项伯的手中结果那件证物,不是旁物,就是一件木制的令牌,其上烙印着楚国的神灵图腾,正面一个刍字,背面只有一幅简略的舆图。

    项燕细细观之,忽而,口中低呼一声,双眸绽放明亮之光。

第六百五十七章 公子负刍(大章求票票)

    “父亲,此人是谁?”

    看着父亲神色有些奇异,项梁心中一动,十年来,一直跟在父亲身边,很少会见到父亲这样的神态,莫不这枚令牌的主人真的有所不同。

    但平日里,也听父亲说过如今楚国内的一些尊贵人物,和眼前的人都有些对不上号。

    不仅项梁好奇,一侧呼吸略有平缓的项伯也是好奇,兄弟两个相视一眼,目光尽皆落在父亲的身上,希望父亲可以解惑。

    “项伯,你亲自将那二人引入幕府军帐,切记,只当作正常的客人就可以了。”

    收起手中的木制令牌,看向小儿项伯的身上,这个时候,那二人前来相见自己,想来定有不俗之事,不然,以那位不争的性情,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其人身份特殊,如果被军中有心人知晓,倒是麻烦,着重吩咐下去。

    “是,父亲。”

    项伯抱拳拱手一礼,没有多言,父亲既然如此之做,定然有其道理,数十年来,父亲从未让自己失望,也从未让整个项氏一族失望。

    “项梁,是不是还在想这枚令牌的主人?”

    项伯带着几名随军侍卫前往,项燕踱步幕府军帐,脑海中思忖那人的来意,撇着此刻项梁仍旧好奇未尽的神色,笑而问道。

    “是。”

    项梁也没有否认。

    “这枚令牌的主人身份很特殊,真要说起来,那就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

    “项梁,你对于先考烈王了解多少?”

    项燕轻笑曰。

    “先考烈王?”

    “先王为顷襄王之子,怀王之孙,年十八岁,前往秦国为质子,后来在春申君的帮助下,从秦国逃离,回到楚王为王。”

    “其后秦赵长平之战出,毛遂入楚,五国伐秦,楚国出兵救赵,数年后,将鲁国攻灭。数年前,春申君欲要效仿信陵君五国伐秦,导致秦国大军压境,先王迁都寿春。”

    “未几,先王郁郁愤恨,不得已而亡,传位于今王!”

    于先考烈王的事情,项梁自然是如数家珍,身为楚国的兵家豪族,这是必修之课,先王虽然不是开拓之主,但也算是守成之君。

    在春申君的辅佐之下,灭十多个弱小诸侯国,更是埋葬了周公的封地鲁国,名声大震,可惜,后来也是因为春申君,使得多年战果一朝丢失。

    谈及此事,项梁不住的有些叹息,如果春申君没有伐秦之事,现在的楚国或许还不会这么乱,李园也不会杀掉春申君,以春申君的谋略,楚国断然不会如此模样。

    “那么,你可知先王有几何子嗣?”

    项燕颔首以对,儿子所言的那些不是秘密,随便的一位楚国兵家豪族之人,都可以说出来,不过自己此问,能够知晓的可就不多了。

    “先王的子嗣?”

    “这……,先王应该有三位,当初先王还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曾留下一子,名为熊启,现为秦国执政大臣昌平君。”

    “其次,便是与王后所生两子,大者为今王熊悍,小者为熊犹,均年弱也。”

    项梁想了一想,将口中之语回应着父亲。

    先王的子嗣只有三人,虽然秦国昌平君熊启也是正统血脉,却只是一普通楚女所生,故而先王离开秦国的时候,将其交给华阳太后抚养。

    这一点,在如今的楚国,应该也不是秘密。

    “不,先王有四子!”

    “当年先王在秦国为质子的时候,次年便是宠幸了一位楚女,诞下秦国昌平君熊启,六年之后,又有一位楚女为先王诞下子嗣,也是一位公子。”

    “因先王在咸阳受到极大的危险,未敢将此子公布于出,便是托春申君将幼子带出咸阳,诏令我将其送至楚国湘水之畔祖地,由春申君派人抚养长大。”

    “春申君念其身世可怜,如同乱世浮萍,背负莫大的危机,便是取名为负刍,如今一晃,也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公子负刍早已长大成人了。”

    看着儿子那一脸惊讶无比的目光,项燕也是无奈,毕竟此事自己已经埋在心中多年了,若非见到手中这枚令牌,怕也是想不起来了。

    如今,公子负刍前来见自己,不知有何目的。

    “这么说,那位公子负刍的身份,如今的楚国,只有父亲知晓了?”

    项梁神情一动,脚步缓缓上前,再次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不清楚,毕竟春申君照顾他数十年了,先王归国以后,本想将其招至王城,又觉其血脉卑贱,不合当时王后之心,便未召回。”

    “应该有一些人知晓,但具体那些人,为父就不清楚了。”

    自己与公子负刍之间,也没有太多的联系,也就时不时的从春申君口中听到一二信息,具体的内容,自己也不敢打探。

    “血脉!”

    项梁微微颔首,其人只是先王宠幸一卑微楚女所生,怎比得如今王后所生的子嗣,不过,项梁觉得对方这个时候出现,所谋绝对非同小可。

    但楚国数百年来,王位传承均正统尊贵之人,远在秦国的熊启早就被排除在外了,公子负刍也是如此。

    “父亲,贵客带到!”

    项燕正要与项梁多说些什么,幕府军帐之外,项伯的声音再起,闻此,对着儿子挥动手掌,其人立于一侧,项燕踏步近前,静静等待着。

    ******

    “项燕将军,时隔三十多年,你我再相见了!”

    项伯在前领路,项梁则是对着父亲看了一眼,走出军帐之外,方圆十丈区域之内,不能有人靠近,随后,再次归于幕府之内。

    看着此刻那已经行至父亲跟前的两名男子,听其音,项梁神色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已经有了准备,项伯则是双眸好奇如先前。

    那二人,为首者明显的楚国贵族体态,身着楚国浅红色的火凤锦袍,图腾的纹理涌现,长发束冠,礼仪加身,眉目甚为俊朗,举手投足之间,自代一丝英气。

    身高八尺有余,站在父亲跟前,还隐隐超出寸许,拱手一礼,朗声笑道。

    其身侧的那灰色锦袍男子没有多言,静静的跟在那出言男子旁边,一动不动,只是项梁却是可以清晰感受到对方体内蕴藏的力量。

    “项燕见过公子!”

    只此一语,项燕已然确定对方的身份。

    况且,项燕也丝毫不怀疑今日前往的是公子负刍的本尊,如果前来的是替身,或者是其他的花样手段,那么,他应该知道那是一个什么后果。

    大踏步近前,身披颇重的银甲,抱拳重重一礼。

    “哈哈哈,项燕将军,当年你带着负刍离开秦国的时候,正是风华正盛,剿灭庄跻叛乱,位列楚国名将,如今,三十多年过去,已然为楚国柱石了。”

    “想来,先王与春申君都会很欣慰的。”

    “数十年来,缘由先王的吩咐,负刍未敢亲自相见项燕将军,以为当年救命之恩,今日还望将军受负刍一礼,以还多年心愿。”

    听着项燕将军之言,公子负刍面上笑意闪烁,上前一步,双手将其搀扶,随即,伴随口中之语又落,豁然间,半跪军帐之内,抱拳低首,为王族大礼。

    深深拜下,未敢有半点马虎,就是其身侧跟随者的那人都神色微微一动,想要多说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公子快快请起。”

    “公子这是折煞项燕也,项燕不过一武夫也,焉得当得起公子大礼。”

    “公子,请!”

    项燕惶恐,连忙近前再次将公子负刍搀扶而起,心中百感交集,怕是这位公子此次所谋真的要超出自己所料了,就是不知道是否和自己心中所想一样。

    但……那终究还是有许多麻烦的。

    语落,一手拉着公子负刍,让其入座上首尊贵之位,己身位列其下,陪侍也。

    “春申君未曾被李园那厮暗害之前,曾多次于负刍言语,若论楚国他日之柱石,当项氏一族也,也想让负刍携带密信,前往项燕将军麾下听令。”

    “不曾想,先王突然薨逝,朝政大乱,春申君身死,李园一他国卑微之人窃取我楚国社稷,负刍心中难忍,奈何力薄,难为也。”

    “故而,今日前来一见项燕将军,以求助力也!”

    “这两位想来就是近年来,跟随项燕将军身边的两子项梁将军与项伯将军吧?”

    项梁自动的近前斟倒茶水。

    公子负刍见状,拱手一礼,幕府军帐中能够出现令项燕信任的人,根据自己的了解,也只有一直带在身边的项梁与项伯了。

    轻笑之,看向项燕。

    “不错,正是项燕那两个不成器之子。”

    “项梁、项伯,近前一见公子也!”

    项燕同样报以微笑,对着二子看了一眼,点点头,便是轻喝道。

    “项梁见过公子!”

    “项伯见过公子!”

    二人没有迟疑,彼此并肩近前,抱拳一礼。

    “哈哈,快快请起也,正是因为楚国还有你们,才使得负刍有此决心,项燕将军,不知可否对负刍施以助力,以谋大事?”

    负刍双手虚托,对着项梁二人深深颔首,此二人勇武,近年来,也是闻名楚**中上下,自己是知晓的,随之,话锋一转,落到今日正题之上。

    “哦,不知公子所谋大事为何?”

    项燕神色不变,仍是那般轻轻的笑意浮现,举杯轻抿一口,将茶盏置于条案之上,饶有深意的回应着。

    “项燕将军以为负刍可为楚国之王乎?”

    静坐上首的负刍倒是没有一品茶水,只是单手随意的把玩着,口中之语娓娓道出。

    双眸闪烁别样的玄光,就那般静静的看向项燕。

    与此同时,整个幕府军帐内的气息也似乎陡然间变得寂静无比,项梁与项伯二人面上绽露不可置信之色,骇然的目光聚焦在上首。

    纵是项梁先前知晓对方的身世,觉得对方有所图谋,也不过是想要趁着如今楚国国乱,想要崛起分一杯羹,亦或者以谋将来大事。

    但从未想过负刍会这般公然的道出此语。

    欲要为楚国之王?

    那今王如何?

    况且无论是身世,还是血脉,负刍与今王相比,都相差远矣,对于楚国老士族来说,一个弱小的楚王是一件好事。

    李园纵然乱了楚国国政,但对于老士族的影响,那是不可能动摇的。

    “公子莫不在说笑?”

    数息之后,项燕神色平静的看向负刍。

    “在老将军面前,负刍岂敢如此!”

    负刍摇摇头,淡言道之。

    “公子太过于高看项燕也。”

    “如今楚国之内,若言有能力支持公子登位楚王的,应该是屈、昭、景三大家族,而非我项氏一族,这一点,公子应该清楚的。”

    项燕倒是没有直接给予反对,亦是摇摇头。

    如今的楚国之内,真正掌握大权的仍是屈昭景三大家族,项氏一族的根基仍旧在江东,至于手下的十万子弟兵也远不可能对抗整个楚国的各大军团。

    欲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楚国浩然大力,项燕纵是有心,也是无能为力,若然公子负刍这般游说自己,那可不是一件成功的游说。

    “这一点负刍自然知晓。”

    “如果负刍告诉老将军,负刍已经说服屈、昭、景三大家族助力于我呢?”

    负刍从条案后悠然起身,双手背负身后,浑身上下,不自觉的扩散一丝尊贵之气,言语间更是没来由的迸出些许傲气。

    行至军中正中,立于项燕面前不远处,相对而峙。

    “即如此,项燕以为,有屈、昭、景三大家族助力足以。”

    “项燕是否助力已然无足轻重,公子亲自到此,岂非有些高看项燕耶?”

    对于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影响力与实力,三十多年来,一直在楚国庙堂成长的项燕无比清楚,若然说三大家族真的支持负刍。

    那么,李园绝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今王也绝对会传位于负刍,至于所谓的身世,所谓的血脉,都将无关紧要,因为屈、昭、景三大家族名为楚国数百年来的老士族。

    实则,他们一直都是楚王委以信任的王室一脉旁支,不然,数百年来,楚王不会如此难以动摇他们,因为动摇了他们,就相当于动摇了楚国根基。

    “不!”

    “负刍以为,是项燕将军轻视己身也。”

    “若言如今的楚**中,虽然明有上将军景畏,但谁人不知右司马项燕将军才是真正的上将军,若然得项燕将军助力,那就是得到整个楚**中助力。”

    “期时,合屈、昭、景三大家族庙堂之力,负刍有信心,可以登位楚国,若然如此,负刍可以允诺,事成之后,项燕加封上将军!列上柱国!江东之地为项氏一族永久封地!”

第六百五十八章 宫闱秘事(求票票)

    屈、昭、景三大家族的实力,负刍自然清楚!

    追溯至数百年前,它们与楚国王室乃是同宗,均为芈姓熊氏也!

    屈姓在王族三姓中最早出现,春秋岁月,楚武王之子瑕任楚国莫敖,被封在屈邑,其后,瑕的子孙以屈为姓氏了,逐渐发展壮大,成为楚国除王室以外,势力最大的三姓之一。

    景姓为楚平王的后裔,出自楚平王庶长子子西,后代在湘水之畔的景地成长,故而子孙以景为姓氏,缘由王族近亲,委以重任,发展壮大。

    昭姓更是不俗,乃是楚昭王熊轸有复楚之功,子孙繁衍,以谥为氏,故而便是有了三姓中昭姓,始祖为楚昭王之子子良。

    王室近亲的出现,使得历代楚王重用之,缘由的大型公族不断被削弱,晋阳之战后,楚国之内彻底形成以屈、昭、景三大家族为主宰的朝政局面。

    三大家族中,数百年的传承,几乎垄断了楚国令尹、莫敖、大司马、上柱国的重要位置,是故,纵然楚国之内想要出现第四个大家族,也难以与之媲美。

    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是有了变化,庄跻之乱,三大家族受到不小的冲击,使得江东之地的项氏一族崛起,尤其是项燕的崛起,虽为右司马,但在军中威望甚高。

    负刍虽不露于人前,这些事情还是可以打听到的。

    庙堂之上的事情,只消一两年,三大家族便可为自己扫除李园近年来布下的一枚枚暗子,再有项氏一族的支持,那么,整个楚国的大势将会在自己身上。

    楚王之位,唾手可得。

    若然如此,负刍何惜区区上柱国、大司马的位置,至于江东之地的封地,也已经名存实亡,均已经在项氏一族的掌控之中了。

    至于其他的封赏,也不是不可以考量。

    “项燕将军不相信负刍乎?”

    一观此刻的老将军陷入沉默,行入军帐正中的负刍眉头一挑,果然,身为整个楚国之内,军中威望最高的项燕,不是那么容易说动了。

    不然,近年来,项氏一族的发展也不会令三大家族忌惮了。

    “公子欲要杀王夺位?”

    项燕稳坐条案之后。

    如今的都城局势,李园手持权柄,操持神器,领国政,国主年幼,一切均由李园做主,但如果负刍登位,无异于要攻灭李园,攻杀幼主。

    这等恶名,怕是负刍是不可能承担的,而三大家族也不可能承担的,唯一有可能承担的就是他们项氏一族了,若然如此,如今许诺的这些,将来很有可能不仅一个都得不到,还会损失惨重。

    负刍、三大家族、幼主,都是芈姓熊氏一族的内乱,唯有他们项氏一族是外人。

    数十年来,项氏一族好不容易发展至今天的地步,绝对不能够有点损伤,如果负刍拿不出令自己更为信服的东西,自己手下的江东子弟兵,不会为其出力的。

    “哈哈哈,负刍以为老将军在疑惑为何?想不到却是这般之事。”

    “袭杀幼主之罪,负刍可不敢承担,但如果今王非先王子嗣,身上所流的也非先王之血呢?”

    负刍先是神色一怔,而后勃然大笑,声音荡漾在诺大的幕府军帐,更是隐隐的传荡外围,明悟项燕所担心为何,更是连连摇首。

    余落,从怀中拿出一卷白色的布帛,上面书写着楚国独有的文字,近前一步,颇为凝重的将其递于项燕,就算是不言此事,待会自己也会拿出来。

    那是自己的诚意。

    欲要请动如今楚**中最有威望的将军,没有真正十足的把握,对方想来是根本不会理会自己的,无论是今王再位,还是自己登位,与其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

    “这是?”

    看着面前负刍略有弥散的狂悖之色,项燕眉头一挑,亦是从座位上起身,接过从负刍手中递过来的布帛,带着浅浅的疑惑,轻语之,目光却是落在布帛之上。

    “老将军应知,春申君于负刍而言,实在是有大恩德,数十年来,若非春申君一直在教养负刍,怕是负刍早就死在秦国了,更是不可能站在这里。”

    “但……春申君也辜负了先王之信任,欲要谋略我楚国大位,以图己身。”

    看着项燕的目光落在那卷布帛文书上,负刍轻叹一声,为之憾然。

    若非先王的一位宫人将此事记载下载,怕是春申君所谋,怕是李园所谋都不会被人所知,不过,也正是因为他们所谋,才有如今自己的机会。

    “百年来,战果所谓之四大公子者,齐之孟尝,赵之平原,魏之信陵,此三人均王室贵胄,身上传承者王室血脉,唯有楚之春申为外臣。”

    “昔者,黄歇营救先王逃出秦国,先王归国之后,以其为令尹,赐淮北地十二县,号春申君,名声并列四大公子,掌国政大事,负刍以为,此功足以。”

    “其后,春申君有率兵攻灭鲁国,诸侯之内名望甚高,可惜也令得楚国被中原诸国所忌惮,信陵君伐秦之后,强行合纵伐秦,未有功成,被先王惩处,国政之事渐落屈、昭、景三家。”

    “其人恐身后之事,便是谋略项燕将军手中的布帛文书之事,此事千真,万难作假,若然项燕将军有疑,也可打探今王的出生时日。”

    那卷布帛文书之上,便是记载着春申君有恐先王冷落,心有不甘,便想要谋略身后之事,将原本已经为自己奴妾的今王之母李嫣,献于先王。

    此心虽好,但那李嫣却怀有身孕入宫,未几,诞下今王,名为今王子嗣,暗地里却为春申君子嗣,妄图鸠占鹊巢,实难为楚国老士族容忍。

    是故,屈、昭、景三家为之应允助力!

    “这……,春申君真敢如此也?”

    项燕神色震动,心间掀起千层浪,万万不敢相信春申君会预谋此事,将本已怀孕的奴妾献于先王,欲要使得己身子嗣成为楚国之主,纵然己身身死,也无碍。

    此举很是如同数年前秦国传闻的秘事,文信候吕不韦将己身怀孕奴妾献于秦国庄襄王,而后诞下今王嬴政,虽然后来此事不为真,但亦是对秦王造成相当大的麻烦。

    “王后长子为熊悍,或有公子所言之血脉不存之侵扰,但次子熊犹依然为王室正统血脉,其人奈何?”

    按照楚国的王室继承法理,王后所生之子,依次拥有继承楚国大位的权利,今王熊悍血脉不存,当罢黜之,但次子熊犹可是在王宫出生的。

    与之相比,负刍的出身仍旧卑贱无比,纵然也有先王血脉。

    “如果负刍言道熊犹仍是春申君之子呢?”

    公子负刍神色不变,仍旧如先前一般,既然项燕将军接下这份布帛文书,那么,负刍有把握可以说动老将军助力自己。

    “这……,莫不是春申君……!”

    项燕神情又是骤变,与之前相比,更是万难相信,难不成春申君也做了当年文信候之事,秽乱宫闱不成?

    与春申君黄歇相交数十年来,自己一直以为其人是高尚之人,否则儒家小圣贤庄的荀况何以为其友?但从布帛文书所语,再加上负刍之言,如同天崩也。

    “春申君虽教养负刍有恩。”

    “但其人辜负先王多矣,五国伐秦失利,国都迁往寿春,先王薨逝,春申君却行此有悖人伦之事,岂不知凡所行,必有所知?”

    “王后所生次子熊犹仍为春申君之子也!”

    诚如是,那么,如今的楚国之内,有资格继承楚王之位的只有自己,虽然秦国还有一个昌平君,但他早已为秦国之臣,不复归矣。

    “屈、昭、景三家知矣?”

    如果这卷布帛文书被三家所知,那么,以他们的实力肯定能够知晓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负刍想来也不敢前来见自己。

    若是真的,那么,事情就有趣了!

    “老将军以为何?”

    说道诸般,负刍再次相问。

    “一个月后,项燕给予公子答复!”

    迎着负刍再次看过来的眼神,项燕心中的确一动,如果三家真有所谋,那么,项氏一族也不能够落于他人,但此时真假,自己也有渠道自己验证。

    比起负刍着数十年来的生养,整个楚国之内,自己想要了解的讯息,在某些时候,自忖不逊色三大家族,单手紧紧抓着布帛文书,顷刻之后,看向负刍。

    “可也。”

    “相信老将军会做出明智之决断的,即如此,负刍当不予继续叨扰,一个月后,将军若是做下决定,当可派人前往国都天香楼!”

    得此一语,负刍面上更为之欢悦,上前一步,对着项燕拱手一礼,没有吹促,也没有多言,说道这一步,已经足以表现自己的诚意了。

    “自然。”

    “项伯,送公子出军营!”

    将手中布帛文书还于负刍,颔首以对,挥手一招,项伯近前。

    一语令下,没多时,项伯三人便如同先前一般平静不显眼的出幕府军帐,脚步声逐渐远去,项燕目视三人离去的方向,沉思甚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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