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面试(求票票)
“哈哈哈,都别抢,拿好木碗与木箸,这些东西今天你们尽管吃,学宫里面还有。”
“如果你们能够进入学宫之内,每顿都有这样的东西吃,保准你们三年后都不想吃了。”
学宫内的侍者将数百盆香气扑鼻的食物陈列在演武场四周,大量的木碗与木箸准备着,看着眼前那些人一窝蜂上前,不由的大笑道。
虽然粗鲁,但这是人之常情,两个多时辰,跑完了六十里路,换做是他们,也不一定比他们做得好,尽可能的让局面有秩序一点。
“这位小将军说笑了,若是每顿都有鸡蛋吃,有肥羊汤,俺们吃一辈子都不会吃腻的,在俺们村里,就算是乡老都也做不到。”
听声音,就是一位朴实的老秦人汉子,听从眼前那位身披轻甲的学宫之人之语,尽可能的看起来有礼仪一些,看着眼前那成盆的鸡蛋,有直接煮好的,也有直接炒好金黄色鸡蛋。
还有那成盆的肥羊牛肉,看起来就令人食欲大增,还有那一张张的锅盔,还有那一桶桶的汤水,此刻汇聚在汤水前的人最多。
用木碗直接深入木桶中,一碗碗的盛起,一碗碗的喝入腹中,先前就是感觉很渴,对于那些鸡蛋和肥羊牛肉,虽然欢喜,但还是觉得先喝点汤水好。
两碗汤下肚,顿时觉得旁边的鸡蛋与肉食更加香了。
“嘿嘿,都别急,吃完再拿,学宫里面还有,绝对够你们吃的。”
那学宫之人面上满是欢笑,看着面前这些狼狈不已的人,此刻也分不清楚谁是尊贵之人,谁是卑贱之人了,历经六十里之后,都是一个样子。
看到食物,恨不得连盆都端走,恨不得自己的木碗能够大些,恨不得自己的嘴巴能够大点。
“林,多吃点,接下来还有第二项考核呢?说不准还要耗费更多体力!”
壮手上的木碗中,底部卧着十个鸡蛋,上面堆着三块入口即化的肥羊牛肉,席地而坐,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对着林轻语着。
“哎,我知道的。”
林也是一笑,就算壮不说,自己都会多吃点。
声音传到周围,顿时令周围的人也是心中一突,保不准接下来的考核更为耗费体力,不然,学宫为啥给他们这么多好吃的。
一时间,口中吃饭的速度更快了,一连从学宫内端出来的百盆食物,很快见底,随后,又是百盆相似的事物端出来,顿时诸人欣喜,再次近前大口吃着。
******
“见过学宫丞,两千人已经入演武场中,剩余的一千余人在外面等候。”
最开始抛入演武场的那些人自然是欢喜,但第一轮考核最终的名额只有两千,无论如何,都会有一千余人不会进入第二项考核,更不会进入学宫之中了。
学宫内的执事近前,向桓汇报第一轮考核的结果,不远处的演武场之外,剩余的一千余人正在那里孤零零的站着,正在双眸钦羡无比的看着演武场内那些人大快朵颐。
只恨自己不能够跑的快一点。
“嗯,将食物同样抬出来,先让所有人吃饱。”
没有着急进行对那一千余人的评论,点点头,对于那一千余人,虽然没能够进入学宫中,也仅仅差了一点而已。
但是没办法,学宫的名额就只有这些,差之毫厘,缪之千里,也许说的就是这样,挥动手掌,又是百盆食物从学宫内抬出。
这些人也是同样优秀的,在学宫内被淘汰,但相对比普通的兵士,还是有优势的,进入军中,也容易出头一些。
“喏。”
那执事应声颔首。
“看到那些人失落的模样,马兴还真是有些不忍。”
学宫之内,是什么地方,或许那些人不算很清楚,但并不妨碍他们知道那是一个绝对的好去处,如今不能够进入其中了,也许回家之后,还会受到不小的杂乱之言。
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异样的失败者了,当年自己从赵国离去的时候,也有这种感觉,今日不自觉的感同身受。
“对于他们来说,未必不是一场磨炼。”
“武真侯曾在学宫内多次言语,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直失败,数十年前,齐国险些被燕国攻灭,但齐国却能够反扑,便是此理。”
“副丞,待他们吃饱之后,你持文书,将他们带回雍都,言语大王另有重用。”
桓亦是轻叹一声,上次伐赵功败,自己也遭受了比他们大上百倍、千倍的失落,然如今也是挺过来了,他们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随即从怀中拿出一卷文书,递给旁边的副丞,低语吩咐着。
“喏!”
副丞拱手一礼而退。
一道道命令下达,随着不远处的一千多人离开,整个演武场上只剩下两千人了,此刻仍旧在大口的吃着饭,脑海中向着接下来的第二项考核。
如果通过第二项考核,那可就真的进入学宫了。
也是要体能考核?
还是说是其他的东西?
对于两千人来说,没有一个定语。
半个时辰过后,演武场的诸般东西都已经撤下去了,虽然整个场地上的味道有点怪怪的,但那并不算什么,那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待会就要开始第二项考核了。
“咦,你还在?”
伴随着演武场四周的学宫之人之语,两千人再次汇聚一起,历经刚才的休整,体力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一个个口中不断打个饱嗝。
林与壮站在一起,看向高台,接下来就要有第二项考核出来了,左右随意打量了一眼,都和自己二人一样,随即,林似乎发现了一个熟人。
就是先前最开始演武场碰到的那人,对自己二人很热情的那个。
“额……,还在的。”
那富贵之家到来的少年人,神色有些尴尬,历经之前的六圈,浑身上下也是臭味弥漫,刚才也是一口气吃了好多鸡蛋与肥羊牛肉。
更关键的是,自己还差点被淘汰了,看着身侧那两个来至偏僻乡土的都还在,心中剩余的优越感不自觉的消失不见了。
“在下陇西白桐,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拱手一礼,自己好歹也是陇西老士族出身,但近百多年来,老士族的日子并不好过,值此之际,自己如果可以入学宫之内,就太好了。
“你是陇西孟西白三族的?”
“我叫林,他叫做壮,我们是汉中下河村的。”
陇西之地的白桐,有名有姓,明显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名字,林面上惊讶之色闪过,难道就是老秦人中的陇西孟西白三族。
数十年前的武安君白起就是孟西白三族出身的,一时间,没来由的心生敬畏。
“林,前面的大人又说话了。”
对于白桐,壮对他的感觉一般般,能够感觉出,对方很是看不起他们两个,轻哼一声,拉了拉林一下,单手指着前方高台,那里桓上将军已经再次出现了。
“哦。”
林对着那白桐憨厚一笑,便是将注意力转动前面高台之上。
白桐倒也是不介意,眼前之事,乃是要进入学宫之内,如果眼前二人也能够闯入学宫,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
“接下来,你们会每次进入学宫百人进行考核,考核的结果将决定你们是否可以进入学宫。”
“现在已经是午时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等不必多想,第二项的考核很简单,就是说说话而已。”
按照武真侯吩咐,今日必须在申时结束之前,选出最后的一千零八十个名额,距离现在还有两个多时辰,已经是颇为紧迫了。
一语落下,便是有学宫内的专门人员进行挑选,说是挑选,乃是按照秦国郡县所属,一个个郡县的人员过去,也好方面学宫内的信息整理与挑选。
整个学宫内入口一侧一共有五十个小房间,一百个人,分批而入,进入学宫内的那些人,也没有细看学宫内的一切,便是入一个个木屋小房间内。
一张条案,后面一条绒毯,前面一个蒲团,一个个小房间内坐着来至九大院堂的教员、执事等等,条案上放着一摞摞各大郡县的来人信息。
“来至哪里?叫什么?”
看着面前衣着略显狼狈的少年人,教员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关中云阳县!在下吴寒!”
少年人有些浅浅的紧张,但还是回答者。
“你为什么要来大秦护国学宫?”
教员翻阅了一下桌面上关中县云阳县的名单,略微对照了一下,轻轻颔首,再次问着。
“我……,在学宫里面待满三年,可以获得爵位是真的吗?”
那人神情一滞,想了想,探询的问了一句。
“当然,你是为了三年后的爵位而来的?三年后,你入军中,会成为百夫长,你觉得你应该如何尽快的让他们服从?”
教员回以微笑,为了爵位而来,并没有什么丢人的,话锋一转,便又是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军令在手,他们自然服从!”
那人想了想,便是回应着。
“你觉得秦国可以攻灭山东六国吗?”
教员再问。
“当然可以,老秦人当然可以将山东诸国一一剿灭,说不得,到时候我也能够立下一点军功。”
彼此说了不少,心中倒也是舒缓些许,那人肯定的回应着。
“你觉得你将来在军中最高可以做到什么位置?校尉?偏将?主将?前后将军?还是上将军?”
教员一边听着,一边执笔在此人的信息上填写着此人所语答案,而后说出最后一个问题。
“将来……做军中一个主将,我就满足了。”
那人略有羞赧的回应着,上将军自己不敢想,但主将还是可以想想的。
“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教员点点头,几个问题问下来,自己到没有觉得不妥,也不知道学宫高层为何定下这样的问题。
第六百七十五章 想(求票票)
“这就是那些人的回答?”
外界一**的人进入学宫。
而率先回答完问题的那些人,就在学宫内部讲武堂前的演武场上停留着,等待最后的结果出现,是去是留,就看第二次考核的回答了。
讲武堂偏厅内,此刻九大院堂博士汇聚,桓也就在其内,面前的宽大条案上,有条理的放置着一份份从那些教员手中传来的文书答案。
马兴暂未离去,也是有兴趣的看着,倒是没有沾手,而是在一位位院堂博士身边看着,看着一份份纸张上的答案。
“从这些问答中就可以确定最后的一千余人名额?”
有些奇异,看着一人手中的问答文书,上面教员的文字很少,写着什么诸如想要为父报仇加入学宫,将来想要成为军中主将。
心中疑惑,头颅一转,看向身旁另外一人,写着诸如想要每顿吃得好加入学宫,将来想要成为像武安君白起一样的军中上将军。
他倒是真敢想?
武安君白起那般的绝世名将,百年也不见得出现一个。
“此人倒是值得奇异,其人身份为上党郡的耕农之家,所语却是为保卫家国,保卫臣民,唯独没有了大王,将来所望一名前后将军,而非军中上将军。”
“看来,此人值得商榷。”
一位院堂博士持着手中的一份文书,面上轻笑着言语,语落,将文书放入一旁那暂留的木箱之中,暂留的木箱右侧,为录取之木箱,左侧为淘汰之木箱。
如此,马兴更是不解了。
“何以如此?”
轻问之。
“将军不觉得一位世代耕农之家,能够有这样的言语很奇怪吗?”
“如这几份文书才是正常的,为了每顿吃点好的、为了能够有爵位、为了能够入军成为百夫长……,而且这些人口中所语的期望不过校尉、偏将居多。”
“比起那份文书,这些文书更加符合老秦人些许。”
那位院堂博士轻轻一笑,之前在这讲武堂内,武真侯已经将每个问题隐藏的东西说道一二了,故而,此刻他们心中也都有数,什么人该留下,什么人不该留,也都有一个大致标准。
先前那耕农之人,如果真的是一位普通人,是很难说出那番话的,如果不是普通人,更是值得商榷了,这就是每个问题的选择。
“这……,却为如此!”
马兴想要反驳什么,难道耕农之人就不能够有大志吗?
但细细一想,一位普通人,每天所想不过是最普通的吃喝,追求小小的爵位而已。
言语这般大,真的是一位普通耕农之人?文书丢在暂留之中,倒是可解。
“那这份文书博士不觉得有些太虚妄了吗?”
即如此,那为何博士要将此刻又拿过来的一份文书丢入录取的木箱,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那上面的回答是让乡老、郡守、父亲母亲有光,然后将来所望是上将军。
这样的回答也不见得有何出彩。
“只是提及乡老、郡守、亲族,也没有提及大王,所语更是上将军,实在是敢想!”
马兴再问。
“从乡里、郡县选拔,想来那些人肯定见过县令与郡守的,也受过恩惠,这般回应,乃属正常。至于所语期望上将军,更是难得。”
“武真侯曾语,不想要成为上将军的兵卒不是一位好的兵卒,当然,如果连一个兵卒都无法做好,更不是一个好的兵卒!”
“有这等期望,就代表心中有这个想法,这正是大秦护国学宫所希望之人”
院堂博士看着那份被自己扔入录取木箱的文书,又看了马兴一眼,问询前来学宫之目的,名与利乃是正常选择,所问希冀之军职,则是内心深处之**。
想要成为像武安君白起那般的绝世名将,没有这等**决然不通。
武真侯说的很对,如果连上将军的位置都不敢想,那么,还来学宫做什么,直接入军就行了,反正也能够升至校尉、偏将之位。
而大秦护国学宫所培养之人,如果将来仅仅是校尉、偏将,那就太失败了。
“不想要成为上将军的兵卒不是一位好的兵卒!”
“这……武真侯一语令马兴受益良多!”
是啊,既然入军了,大家都是军人,为何有些人能够成为上将军,而有些人只能够成为百夫长与千夫长之类的,如果将来只是想要成为百夫长,千夫长。
那么,的确不适合进入护国学宫,学宫培养的乃是将帅之才,而非百夫长、千夫长之类的。
如此一观,能够被选拔入学宫的,心中皆有着这样不小的期望,有这个期望,将来就表明他们想要去成为这样的人。
哪怕只有十个人成功,那就是护国学宫的目的。
千军易得,良将难求!
而学宫所谋,正是那难求的良将!
“想不到这几个简简单单的问题,能够看出这么多东西,想来也定是武真侯所设。”
原本以为那文书所言的几个问题没有什么,看着也都很普通,想不到在其内,还隐藏这般的奥妙,通过这般筛选,怕是三年之后,从学宫出来的人,会给予军中极大的助力。
也无怪乎,武真侯这般受到大王看重,如今想来,武真侯虽没有上将军那般的显赫军功,但所语所谋,都是涉及国本,这一点非上将军能够做到。
仅仅两大学宫,再加上学宫将来的助力,此功绝对不亚于攻城灭国,念及此,更是为之轻叹。
听马兴之音,一旁的其余军中老将军博士心有同感,起码,让他们来做这个大祭酒,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一点,更不可能做的比武真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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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你出来了,怎么样?那些大人问了你什么问题?”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来至汉中郡的林与壮也从学宫内的小房间内出来,前往讲武堂前的演武场上等待最后结果,看着同伴,林心中忐忑的说着。
刚才自己回答的是不是不太好啊?
“就问了我为什么来学宫,我说不用入军,三年之后就可以有爵位了,你怎么回答的?”
那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壮倒是没有觉得其它,听着林问询,也是好奇的问着,不知道对方的问题和自己一样不一样。
“我也有这个问题,我回答的是可以为下河村挣得光耀,而且每顿都有这么好的饭菜,嘿嘿嘿。”
想着自己的回答,林自己都笑了,本来就是这样,入了学宫,郡守也说了,那是整个汉中郡的光耀,而且刚才听外面的小将军说了,学宫里的鸡蛋、肥羊牛肉管饱。
“我本来也想回答这个的,但又怕他们说我吃得太多,嘿嘿嘿,他们有没有问你将来想要达到什么军职?”
二人相视一眼,壮心中也是这个想法,但自己生长的本就比旁人壮些,如果说了这么答案,怕是让学宫的人一位自己贪吃贪喝了。
“也问了,来时的路上,郡守和我们说过,希望我们成为像武安君白起那样的上将军,我想了想,便是说了。”
谈到这一点,林心中更是忐忑,这个回答会不会让那些人以为自己虚想了,可是郡守的确是这般对自己等人说的,应该不会错吧。
“我也想回答这个的,但又觉得我将来不太可能成为上将军,嘿嘿嘿,既然这样,将来你成为上将军,我当前后将军。”
壮也觉得上将军距离自己太远,整个秦国百多年来也才数十位,但他们都是非凡人,而自己不过一个耕农之人,实在是不敢想。
“好。”
林心虚的一笑,左右看了一眼,点点头,希望周围没有人听到。
行至演武场中,周围的人也都在谈论小房间内的询问,彼此的问题也都差不多,不过回答的东西却几乎都不一样。
“啥?你将来想要成为上将军?就你这个样,还想要成为上将军?你识字吗?你懂兵法吗?你长得这么瘦弱,怕是连剑都挥动不起来。”
林看着不远处几个人围着一位黝黑的农家汉子,言语颇为的无礼,心中更为忐忑了。
自己好像也不识字!
自己也不懂兵法!
自己也没有壮长得这么强壮!
该不会自己那般回答会引得学宫那些大人不满吧?
难道自己这次进不去学宫了?
越听着周围谈论,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越是心中不是滋味,脑海中浮现乡老、郡守等人身影,心中更是失落,面上也有些低沉了起来。
“林,起来了,那个桓上将军有出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就在演武场上静静站着,面上很是无神,壮有些不解,但此刻所有人都进入学宫内演武场了,前面的高台上,桓上将军又出现了。
“哦。”
林有气无力的回应着。
对着壮点点头,便是看着前方的桓上将军,听着周围人的谈论,壮应该还有点机会,自己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哈哈哈,想来你们也都已经等急了,也都想要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入护国学宫之内。”
“你们现在还有两千人,但能够留下来的只有一千零八十个人,所以也就意味着有近一千人要离开学宫的,不过,对于那些离开的人,大王也有另外安排的。”
“话不多说,且安静下来,听着下面准入学宫的名单,被选中的人,直接从演武场走出,进入前面的讲武堂,那里,大秦护国学宫大祭酒武真侯在等着你们!”
第六百七十六章 头曼(求票票)
不知为何,看着手中的一张张名册,桓心中也不由的激动起来。
不出意外,将来大秦军中的中层将领与高级军将之中,学宫中人绝对占据多数,这是必然的,也是大王所希望看到的。
而此刻那些人都在下方的演武场上,等待着自己的宣判,一时间,顿觉责任重大,按照武真侯所言,三日后,大王会亲临护国学宫,一见这些生员,想来会给予那些生员更大的鼓励。
语落,整个演武场上,万籁俱寂,没有半点声响传出。
“关中上阳县云烁,准入学宫!”
一语落,桓将目光看向下首。
“是我!”
人群深处,那人兴奋的一跃而起,连忙从人群中走出,在执事的带领之下,前往前面那建筑恢宏的讲武堂之内,此行终于结束了。
“关中云阳县宗磊,准入学宫!”
数息之后,又是一人兴奋而出,踏进讲武堂,顿时一道道目光更为炙热的汇聚在学宫丞桓的身上,如今才两个人,还有一千多呢。
“关中阳泉县箫达!准入学宫!”
“关中河西村流!准入学宫!”
“关中禾谷村饱!准入学宫!”
“……”
这些人中,无论是来至各大郡县,还是来至军中,信息上都是一样的,准入学宫,那就是将信息从军中移开了,只不过按照军中的比例,无论如何,也得有两百人入选。
百十个呼吸之后,关中一地的准入之人完毕,还别说,人员还真不少,足有六七十个人是关中之地,其下便是三川郡的人。
一时间,剩余在演武场上的关中之地之人面上满是无比的失落。
人群中的林与壮愈发的忐忑了,既想要早点念道汉中郡的人选,也不想要这么快知道结果,双手紧紧的握着,不知道最终会是一个什么结果。
“陇西彰县白桐!准入学宫!”
“陇西首阳孟度!准入学宫!”
“……”
忽而,林似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先前在学宫外演武场上和自己相谈的陇西孟西白三族的白桐,想不到对方也进入其中了,真好。
两柱香过去之后,一千零八十个人名额也已经有七百多人占据了,只剩下渭水以南的蜀郡、巴郡、汉中、黔中、南阳等地了。
人口上来说,这几个郡县自然是不能够与关中、上党、陇西等地相比,故而剩下不到三百个名额,也不算意外。
但对于演武场上许多人来说,这次已经结束了。
“汉中郡新城县徐言!准入学宫!”
忽然,汉中郡的名字出现了,林与壮相视一眼,紧张无比的等待着。
语落,一位此次和他们同行的年轻人不如前面讲武堂。
“汉中郡新城县邱平!准入学宫!”
“汉中郡新城县……”
“汉中郡房陵县……”
“……”
汉中郡的一个个县名逐渐出现,可是都没有上庸县的存在,林与壮心中愈发的不安与忐忑了,莫不这次他们两个都全军覆没了。
二人再次相视一眼,均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汉中郡下河村林!准入学宫!”
只是,二人的头颅刚刚垂下,豁然间,上首的高台之上,一道声音落下,直接缭绕在林的耳边,连带身边的壮都为之一愣。
“林,是你,是你!”
壮兴奋不已,总算村里还有一个人进去。
“是我?”
“真的是我!”
林刹那间狂喜,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准入学宫了,可是刚才听那些人说的,自己明明不可能进去的,好奇的向着先前说话的方向看去,那个人……好像还在那里。
“林,快点进入讲武堂!”
壮催促道。
“哎,我这就去。”
林有些慌乱,实在是心中又惊喜又惶恐,听着壮之言,连忙从演武场出去,前往讲武堂。
“汉中郡下河村壮!准入学宫!”
还未等己身进入讲武堂,耳边再次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壮……竟然也进入学宫了,下河村这次来了两个人,竟然全部入学宫了。
太好了!
回过头看着壮也是兴奋不已的从演武场出来,林对其挥动手掌,踏步入讲武堂的大门。
对于讲武堂,刚才在演武场上已经看了许久了,建造的甚是宏大,五层木制高楼,远远看去,学宫之内的五层高楼很多很多。
在专人的带领之下,林走入一间更为空旷的奇特所在,入眼处,满是半环形的阶梯之台,上面设置着一个个位置,层层而起,层层拔高。
最前方,则是一个略显独立的小型环形阶梯高台,如今,已经有数百人坐在其中了,按照引导,林也是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看着临近的那个汉中郡之人,微微一笑。
数息之后,壮也来了。
又是过了片刻。
在外面高台上的桓上将军归来了,还有一些身着锦袍的博士之人,这是先前演武场上知晓的,未几,又是一位看上去和自己等人年岁差不多的年轻人出来。
身披锦袍,发丝束冠,看起来尊贵无比,踏步高台,位居核心。
他……应该就是武真侯!
对于武真侯,这些时日,无论是雍都,还是在演武场上,都听人提起过,乃是如今学宫的大祭酒,是学宫内地位最高的人。
而且本身还是侯爵之位,整个秦国之内,论地位,比他高的几乎没有,大王对他也十分信任,更是道家的弟子,实在不是自己等人能够媲美的。
******
“武真侯,学宫的生员已经招好了?”
兴乐宫偏殿之内,值巳时,周清从护国学宫归来,将学宫内的事情简单说道一二,昨夜已经将一千零八十人安顿好了。
这两天便是要让他们在讲武堂内,分别听言九大院堂的博士之言,然后在进行己身的选择,其后,便可以进行进一步的规划与教导。
秦王政正在偏殿上首批阅着政令,立春大典之后,各大郡县的事情逐渐多了起来,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大事从来都是一桩桩小事堆积而成。
“不错,一共一千零八十人。”
“按照先前所谋,后日,大王要亲自前往学宫一观的。”
这也是必要之事,让那些人一睹王颜,激励士气,都是有很大作用的,周清颔首以对,静坐在一侧的条案后,自有茶水近前。
“昨日,蓝田大营王翦的文书也到了寡人这里,果然如武真侯所言,蓝田大营也想要分走一些人,哈哈,好在事先已经有了决策。”
“那两千人虽然不入学宫,但也是耗费这么长时间从秦国内选拔出来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够让他们返回乡里,当加以重用,不得怠慢。”
“此事,寡人昨日也已经诏令国尉下发文书于王翦、蒙武、蒙恬等人。”
耗费数月之功,才有整个秦国各大郡县挑选这么多人,怕是如今诸夏列国中,也只有秦国有这等能力,秦王政神色慎重的说道。
其实那三千人都差不多,只是有些人适合入学宫,有些人不适合,然说不得那些看上去不适合的人如果入了军中,也会有一番所谋。
“自该如此。”
对于这个决议,先前也有讨论过,故而,周清不觉得意外。
“对了,前些时日,武真侯言语有意先派遣人前往陇西天水,以筑城郭,以通西域,以备北方戎狄,进来寡人也收到蒙恬、陇西郡守等人文书。”
“匈奴在草原上也越来越强大了,尤其是近来新崛起的头曼,值此一天下之际,不得不防,乌氏倮也已经派遣斥候深入狄戎之内,探知情报。”
“如此,将来少不得在陇西那里设立新的重要城池,武真侯既有此意,寡人当明日诏令内府与陇西,全力协助!”
既要一天下,那么,北方狄戎便是敌人了,似乎那些人也看清楚秦国近年来没有太多的精力理会他们,故而近年来颇为猖獗。
尤其是匈奴头曼的出现,正在将一支支匈奴部落消灭整合,做着和自己相似的事情,若然真的让其一统匈奴狄戎,怕是也是大患。
北方云中之地有着蒙恬,陇西之地也得有重镇的存在,既是为了预防匈奴,也是为了西域那些地方,更是为了保护赢秦祖地。
那才是赢秦的根基之地。
“再好不过了,诸夏之大,辽阔至极,如今的舆图而观,东不过齐鲁之海,北不过匈奴、东胡之地,南不过百越之民,西暂有西域诸国。”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若然诸夏一统,怕是不消十年、二十年,人口要翻上数倍,期时,人多而地寡,必有乱象,拓展四海八荒,也是应有之意。”
在陇西之地设立重镇,以统合西域之事,乃是必然。
而且,拓展国土,也是良善之事,岁月长河中,缘何一个个辉煌盛事落下帷幕,重要之因便是人多而地寡,任何一点小事倍增如此之人,就是滔天大事。
是故,拓展土地,以供后世之用,那怕将来后世无英主,也能多撑一段时日,说不得便有转运之机,如同数十年前的齐国一般,但凡留下一点星辰之火,也会有朝一日迸出大日之光。
第六百七十七章 花样(求票票)
“哈哈,武真侯所言,寡人一直都觉得甚合心意。”
“不错,在那些朝臣眼中,攻灭山东六国之后,大业便是完成了,但寡人觉得武真侯所言才是正语,才是谋国之言。”
“但寡人看来,将来大秦的国土要是现在的五倍、十倍、百倍以上,如武真侯所言的那孔雀之国,若有通道,当移兵灭之!”
秦王政勃然大喜,常听王弟之言之天下之心,进来兴乐宫偏殿之内也多了一样东西,放下手中之笔,从座位上起身。
神情欢悦之下,行至偏厅另外一侧,那里陈列着将作少府进来新制成的诸夏沙盘,收拢各国舆图,此刻看起来更为精致了。
诸夏各国用不同的眼色标注起来,连带北方的胡人、南方的百越、西域之地、东海之滨都有出现,高山起伏,河流纵横,中原平坦,燕赵草原。
俯览而下,如今的诸夏之地中,论土地之广袤,仍是以楚国最为辽阔,坐拥整个淮水两岸以南所有的区域,国土面积最小者,便是韩国了。
南阳六百里之地不存,直接从方圆千里变成一个只有方圆三四百里的藩臣之国,除却韩国,便是魏国、赵国、燕国、齐国。
“北方胡人之地亦是东西纵横数千里的,纵然诸夏不找他们麻烦,他们也会南下的。”
周清亦是从座位上起身,站立在沙盘之前,徐徐的看着,整个诸夏九州之外,标注相对清晰的便是北方狄戎了,西域诸国就是同一个颜色。
“蒙恬这些时日也有文书传来,如今已经招募了十万兵士,五年之内,必成一支颇有战力的三十万骑兵部队,若然挥戈北上,比可以让蓝田大营、关外大营东出更为顺利。”
匈奴的逐渐强大是一个越发明显的事实,若然此刻已然一天下,秦王政绝对要调遣重兵,将他们直接剿灭,可是眼前自己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虽然九原大营会分走相当的国力,但秦王政绝对很值。
因为自己将来必是诸夏之主,必须要承担这样的责任,这一点自己无比自信!
“山东六国中,韩国已经不足为惧,翻手可灭。”
“赵国之内,虽有良将李牧,但此刻不明大势,不通**,纵然战场无敌,也不可能挽回赵国衰亡之势。”
“燕国之内,倒是罗网传来消息,燕丹正在施展仁义之道,若给予其二十年的时间,说不准会有好转,但他已经没有那个时间了。”
“魏国之内,倒是嚣魏牟重练了一支魏武卒,不知与如今的秦军锐士相比如何。”
“值得重视的也就楚国了,其土地广袤不亚于秦国,人口众多也是超越秦国,加持山川地势复杂,若然攻楚,怕是非得留在最后,倾国之力了!”
遍说五国,唯独漏掉了齐国。
非为不攻打齐国,而是齐国现在的丞相后胜已经在顿弱重金攻势下,承诺不会插手秦国东出,三十多年来,齐国四十万大军已经没有打过任何一场仗了。
军备废弛,军将不休,纵然出兵,也是不堪一击。
“昔年国尉司马错完善军功爵,创立秦军锐士,武安君白起为千夫长,伊阙之战,将魏武卒斩首二十四万,几尽攻灭魏武卒精华,从此,魏国不足为敌。”
“说起楚国,的确值得重视,进来有消息传来,楚国之内,似乎又多了一位名为负刍的公子,罗网所探,欲谋大事。”
“近来与屈、昭、景、项氏一族关联甚密,若然得了楚国老士族的支持,李园怕是不能够长久,楚国国政变动,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纵然魏国嚣魏牟重练魏武卒,秦王政也没有放在心上,百年来,秦军锐士已经在一次次大战中证明了自己,连带儒家荀况都曾言: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氏之武卒,魏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
六国之内,唯一值得关注的也就楚国了,念及此,倒是想起多日前罗网传来数则消息,颇为引起秦王政的注意。
近年来,李园当国,统领国政,欲要压服屈昭景这些老士族的力量,使得整个楚国之内,混乱不已,对于秦国来说,自然是一件好事。
对于那新出现的楚国公子,罗网也已经查明身份了,到还真有可能是先代楚王之子,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似乎已经取得了老士族支持。
“大王……是想要让李园支撑的久一些?”
于负刍这个名字,周清自然知晓,数年前还在疑惑,为何岁月长河中的那个楚王现在没有任何踪迹,但是这个时候出现,也对局势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也没有太过关注。
今日听及王兄之言,似乎不想要看到楚国国政一整的局面。
最便捷的解决之法,便是要让李园坚持的久一点,起码在屈昭景等大家族的压力下,支持时间长些,若说李园有能力压制那些老士族,绝对不可能的。
“不错,武真侯先前之言,国尉也曾说过,楚国地广而辽阔,若然攻打,必是举国之力,只有在将其余诸国一一攻灭之后,才能够进行。”
“这个时候若然李园失位,不是一件好事,翻阅罗网内的信息,坐拥大才的几乎没有,故而,近日来,寡人一直在考虑如何插手。”
“直接启用楚国内的暗子,需要时间,寡人现在缺少的就是时间。”
秦王政眉头一挑,只要李园能够在支持数年,那么时候攻打楚国,将会更加容易,想要支持对方,必须有人有利,钱财大秦如今不缺,但得力而又合适之人不多。
罗网内的人都是一些流浪剑客,见识才学上佳的几乎没有。
若说楚国内的暗子,秦国当然也有,但那些暗子要起来,也是需要数年的时间。
“坐拥不俗才学,又能够拥有自保之力的,也就只有诸子百家了。”
“说来,玄清倒是有一个人选,他应该会很喜欢的,说起来,此人的信息,罗网之内,近年来,也应该有存留。”
“他和我们道家天人二宗也有不浅的渊源,无论是武道修为,还是百家之学,都有涉及,有他入楚,在合适不过了。”
若言合适之人选,只有从诸子百家入手了,然,百家不入秦,奈何。
思绪翻滚,倒是一人出现在脑海之中,拱手一礼,微微一笑,以他的秉性,实在是合适不过。
“武真侯是说魏国道家杨朱一脉的苍璩?”
对于此人,罗网内的确有存留,之所以知晓对方,乃是因为近来罗网察觉对方也在对农家、墨家动手,似乎是王弟的指令,故而便上了心。
其人出至杨朱一脉,初入雅湖小筑,也曾在嚣魏牟身前行事,既然王弟推荐此人,想来不会无缘无故,必有把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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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红,此为本侯的金印宝册与大王降下的文书。”
“你等到达陇西之后,一应之事,可全权决断,城郭的建造国府会出一部分,本侯也会出一部分,不出意外,今岁盛夏,本侯便会前往陇西一趟。”
咸阳西城之内,武真侯府邸之前,十多辆驷马高车、双马高车齐立,一字排开,更有许多财物之箱子,院落之内,白芊红、焰灵姬、雪姬三人并列一处。
按照去岁所语,如今立春已过,也该启程前往陇西了,为自己打下头阵,奠定根基,翻手间,一个精致的黑色木箱飞向白芊红。
“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身着素紫色的弥罗金钱绣锻袍,秀发梳拢祥云髻,头顶斜插意志白玉响铃簪,体态曼妙,身材婀娜,眉目英气而显,屈身一礼,素手接过那只黑色木箱。
“公子,就让奴家待在咸阳,随伺在公子身边不行吗?”
“奴家前往陇西,也不能够帮上什么忙。”
赤红色的蜀锦云袍着身,艳丽无匹,数月来的精修,倒是修为彻底稳固化神大圆满,一举一动之间,将火魅术彻底修炼至登峰造极的地步。
阴阳无极,万法流转,美眸闪烁,一丝丝奇异的火魅柔光扩散,魅语练练,若非长时间待在一起,怕是身后的云舒与弄玉都扛不住。
“待在咸阳,你的修为不会有进一步突破的。”
“此去陇西,据本侯所知,西域诸国内也有不少的强者,你要是没事,可以试试他们的深浅,有本侯赐予你的护身之力,合道归元不出,无忧。”
无奈的瞥了焰灵姬一眼,摇头而语。
“焰灵姐姐,有我陪着你的。”
雪姬脆声而落,双手环抱住焰灵姬的臂膀,柔柔一笑。
“哼,连你个小丫头都和我一样的修为了,没看出来,和公子性命交修的时候,你也挺多花样的。”
雪姬不出声还好,出声之下,更是引得焰灵姬有些不满,一岁秋冬,和公子性命交修之下,看起来冷冰冰的雪姬,还是一个内魅之体。
加持《太阴真经》与火魅术的融合,风姿而显,自己都有些心动了。
“姐姐。”
提及此事,雪姬那张倾世的容颜就是羞红一闪,秀首低垂,焰灵姐姐也真是的,原本自己什么都不会的,可是看着焰灵姐姐那般做公子挺舒服的,也就学着了。
“小五她们十个人也交给你们了,此行墨鸦与鹦歌、白凤三人也随同你们前往。”
“万事三思而动。”
目光扫视着如今已经长大的小五他们十个,当初从郑国渠上把他们接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才六七岁的样子,如今在府中成长着,身体也都长开了。
一个个的修为也早已入先天精英水准,也该历练历练了。
第六百七十八章 小说呓语(求票票)
流光忽闪,三道急速的身影在侧。
如今墨鸦与鹦歌的修为都已经破入化神,白凤虽然还差点,但也就在近一两年了,而今周清修为大进,数月来又指点了三人不少。
此行前往陇西,有他们三个跟随的话,会有不小的方便之处。
“章邯已经被我先一步派遣陇西,收集陇西、西域、匈奴的讯息,昨日我也已经向大王请下诏令,让其在陇西招募一个万人队,以备所用。”
“芊红,接下来也多辛苦你了。”
陇西天水之城的建造以及为接下来经略西域做准备之事,指望焰灵姬、雪姬是不行的,墨鸦他们三个也不擅长此事。
章邯虽有谋略,但多为兵事,纵横所谋,百家之学,如此繁多之事,只能够落在芊红身上了,不过想来这也是她所希望之事。
“为大人办事,岂言辛苦。”
“此行芊红定将大人所吩咐之事一一展开,建造一个方圆七里之城,有足够的财力支撑,待大人剩下前来陇西,应该形体筑就。”
身为鬼谷纵横的隔代传人,所学兼具百家,以前只能够小心翼翼的在南楚施展,如今却可以有足够的人力、物力、财力之城自己所想。
对于任何一个鬼谷纵横之人来说,都是一件乐事。
至于西域的那些小国,白芊红直接选择性无视了,根据去岁秋冬所收集讯息,诸侯国虽多,但民不过数万,兵不过数千,焉得可以成就大势。
只消自己略微的施展谋略,一统整个西域之地也是轻而易举,再加上章邯招募的一个万人精兵之队,当可拓土数千里,期时大人赐封彻侯也是轻而易举。
“甚好。”
周清颔首以对,白芊红的才略不亚于如今的鬼谷纵横,有着自己的扶持,当会迸出比鬼谷纵横更大的力量,自己也能够省却些许力气。
随后,在焰灵姬颇为不乐意的神情下,一行车马从咸阳西城而出,为此,秦王政还抽调一支千人黑龙骑兵队护持,直达陇西。
“公子,听咸阳里面的人说,陇西那边的生活不甚咸阳这边繁闹?”
登临城楼之上,目送白芊红一行人的远去,身后左右,云舒与弄玉二人静静的随伺着。
一袭浅白色的云锦长袍加身,秀发梳拢半月髻,眉目清雅,五官秀丽,踏着云纹软靴,近前一小步,明眸看向远去,云舒脆语轻言。
“陇西之地,多山、多水、多草原,不复咸阳地势平坦,而且远离中原腹地,雨季旱季明显,自是不若咸阳此处。”
“但陇西那边也别有风味,若是有兴趣,今夏随本侯前往一观。”
在秦国攻灭义渠国之后,整个陇西之地的范围更大了,那里汇聚的人群也更为复杂了,除了一直坚守在祖地的老秦人,还有诸多西域之人,还有匈奴之人,还有中原之人。
碍于西域之地的广漠草原与风沙,如今陇西之地的西侧不过为渭水之源,长城而立,鲜少有人西行,不过,若然真的可以拓通西域,所得之利百倍、千倍。
“公子明日还要返回护国学宫?”
静立良久,芊红姐姐、焰灵姐姐她们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云舒才徐徐的收回目光,脚步轻移,如今焰灵姐姐她们前往陇西了。
小五她们十个也走了,墨鸦三个也走了,整个府邸之地又显得空旷起来了,弄玉姐姐还有一个太乐的差使,自己只能够留在府邸之中了。
而且,公子似乎明日也要离开府邸,继续坐镇护国学宫。
但公子明明去岁说过,待学宫之事走上正轨,就会退下大祭酒之位的。
“不错,学宫之事如果暂时交由桓他们,大王不太放心,本侯只好继续兼任下去。”
“如此,怕是要等到三年之后,桓与诸多博士彻底熟悉学宫运转之后,才能够卸任了,芊红她们此去陇西,怕是也得数年才能够归来。”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云舒你也正好有时间提升一下修为,弄玉如今可是已经快要将先天境界修炼至巅峰了。”
二人中,两年前的修为差距倒是不显,但是近来弄玉的修为提升倒是飞快,以其性情,天然契合道家清静之法,驾驭玄功,事半功倍。
云舒倒是被诸多凡尘之事侵扰,修行进度放缓。
“公子,云舒让您失望了。”
提及自己的修为,云舒觉得也不满意,但是自己也尽量修炼了,但速度还是提不上去,公子所炼制的丹药也服用了,好在有点效果,不然比现在更差。
“你啊,只要好好的将府邸操持安稳,按部就班的修炼就是大功。”
“如果你能够修炼至先天巅峰境界,到时候本侯亲自助你入化神,就像本侯提升雪姬的修为那般,云舒,你觉得怎么样?”
小侍女的心思如何逃脱得了周清眼眸,摇摇头,伸手一探,便是柔软的腰肢入怀,清香涌入鼻息之间,轻语一道。
诸人之中,云舒跟在自己身边的时间是最长的,也是最令人省心的,数年的时间过去,脑海中那些往日的凄惨景象诸般消散,安静如今。
感受着怀中娇躯的曼妙,数年时间,也已经成熟了,也可以采摘了。
“公子,弄玉……弄玉姐姐还在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令的云舒神情言语有些迟钝起来,感受着公子手臂的力量,整个人不自觉的瘫软了起来,想要有些力气挣脱,但就是使不出来。
眉目羞红,秀首垂于公子的胸前,这等羞人之事,公子也当着弄玉姐姐的面道出,令己身又是欢喜,又是羞赧,复杂万千。
“哈哈,要不今夜本侯召弄玉侍寝,你在旁随伺一二?”
周清朗朗一笑,去岁在燕国得了《房中四照图》,如今对于性命交修之法也已经逐渐成就体系,此法阴阳无极,乾坤并行。
乃是直指核心的大道之法。
可惜,如果修炼者不能够保性全真,则会直接沉迷于**之中,不能够自拔,若可超脱其上,以灵觉共振极乐,当可有大觉悟。
道家的清静之法,焰灵姬有修炼,雪姬也有修炼,云舒也有修炼,唯有弄玉得其精髓,若得自己相助,将来怕是比她们几人都有更大的希望破入玄关。
另一只手探出,亦是一具软滑的腰肢入怀,幽兰之香缭绕,比起此刻云舒的神情羞赧万变,弄玉神容除却浅浅的红晕忽闪,倒是平静许多。
“公子,五载过去,《天人劫》如今过半,前几日,有书阁掌事传言,是否可以将其刊印成册,并行诸夏各国,以为大利。”
心中虽有些许忐忑,神容上一丝红润涌现,自从数年前公子助力自己逃过劫数,又救的自己一命,救的父亲母亲一命,此生自当随伺公子左右。
静静的躺靠在公子怀中,红唇轻语,说道着近来的一桩小事,若言对公子是大事,诸夏之内,怕是不多也。
“自然可以。”
“昔者从举国大战郑国渠开始,至而今,已然五年有余,时间过的很真是快,《天人劫》都已经六十有余篇了。”
“这些事情弄玉你处理就可以了,而且本侯也曾有闻,近年来,你也有篇章夹杂其内,以为神鬼之言?”
双手各有温香,脚下浅紫色的玄光涌现,乘风而行,虚空纵横,口中回应着弄玉之语刚落,三人已经返回到府邸之中。
小说家呓语之事,乃是当初自己为了以谋脑海中那玄妙之门所立,纪数之力涌动,如今已经超越三千万大关,而且由着那道混元黑白的众妙之门出现。
一缕缕金色的纪数之力转化,更为奇特,虚幻真实,以为造物,生死逆转,以为轮回,更有十道本命神通加持,不知道自己的修为踏足合道归元之后,那些纪数之力是否有别的动静。
“弄玉见公子《天人劫》内有些许篇章有趣,便是延伸笔注了些许,如那陈塘关李哪吒之事、冀州侯苏妲己之事……,望公子明察。”
院落之内,两道温软的娇躯而出,静静跟在身后。
行至偏厅之内,一左一右的服侍公子卸下常服锦袍,退去龙纹长靴,束发放开,披散在身后,转而代之的是一件乳白色的宽松之袍。
弄玉素手烹饪茶水,云舒浑身上下浅浅的玄光隐现,跪立在公子身侧,双手缓缓的拿捏着,秀丽的容颜上,欢喜之色仍未褪去。
“这自然是好事。”
“不过,只消记得一点,言之有物,言之有理即刻,我道家先贤庄周一篇《逍遥游》,普通人读之觉得北海鲲鹏之属奇异非凡。”
“武道之人读之,若有天资,当可妙悟玄功。百家之人读之,亦可有大道理加身,其实,若然没有身侧的这些俗物加身,本侯也当笔注小说之言,通传诸夏。”
随意静坐在软榻之上,脑海中闪过数年前自己的下山之言,自己仍未忘记。
自己下山所谋,一者为身体内流淌的血脉情分,二者不希望看到岁月长河中那个千古恢宏的帝国轰然倒塌,再有不到十年的时间,便可功成。
期时,若然可以剿灭帝国之隐患,自己也当功成身退,学道于师尊,纵游诸夏之内,带着云舒、弄玉他们,遨游天地之间,信手笔注小说呓语,也是一件快哉之事。
第六百七十九章 鬼谷阴阳(求票票)
“公子这般大才,诸子百家亦是不能够相比。”
“如若他日离开咸阳,怕是秦王不舍。”
弄玉静修道家清静守心之法,对于公子的心境也能够揣摩一二,公子如今的修为已经臻至诸夏绝颠,在咸阳内的地位也是一人之下。
但在公子身上,从来没有如同当年的韩国大将军姬无夜、相国张开地那般大权独揽,而是顺心所谓,谋略诸夏大事。
茶水滚沸,清香弥漫,弄玉缓步近前,跪立条案之侧,徐徐的斟倒茶水于温玉盏之内,双手持之,看向公子,轻言之,面上笑意而闪。
“天地之间,分合本就属于大道。”
“有情之道,无情之道,实为一体,道家杨朱一脉,对众生无情,但暗合天道有情之道,况且本侯如今已经是关内侯。”
“一天下之后,怕是彻侯加身,那个时候,诸夏无大事,本侯留在咸阳,岂非自找麻烦,期时,你等可愿随本侯离开这等繁华热闹之所?”
自己不怕麻烦,但是麻烦之事终究惹得人心生烦,以王兄如今对自己的看重,或许将来自己离去,他会伤心,但从一个王者来说,自己的离去,对他是一件好事。
从弄玉手中接过温玉茶盏,轻轻的嗅了一口清香,轻抿一口,唇齿生津,而后,话锋一转,看向身侧的二人,自己可以抛却繁华,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
待在自己身边,但自己从未强求过,若然有自己之心,也当顺从。
“公子到哪里,云舒就跟着公子前去哪里。”
聆听公子之言,身后双手拿捏的云舒顿时神情略有惊慌,连忙小声的回应着,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再也不能够失去公子。
“弄玉愿为公子身前一烹茶之人。”
屈身一礼,秀首而落。
“哈哈哈,舍得,舍得,此事大妙。”
周清面上朗朗一笑,随之,将手中温玉茶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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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之外五百里,有连绵大山之丘壑幽谷,谷峰起伏婉转,幽深莫测,凉风习习,阴气森森,远远观之,山势陡峭,河流纵横夹杂其内。
无序的峰峦对峙而立,入云插汉,峰高天窄,万壑争流,虽为晴空万里之云气,但放眼观之,皆万变不测之地,踏步其内,仿若世间绝灭之所。
“你在这里等着!”
两道身影出现在山林峰谷之外,一人周身漆黑色的锦袍着身,银色的发丝垂肩而落,金色的束发玉带环绕,眉目冷酷无双,手持鲨齿之间,对着身侧另一人而语。
“嗯。”
那人浑身上下的衣着略有懒理,漆黑杂乱的发丝略有梳拢,年岁沧桑,浑身上下闪烁浅浅的金色华光,更有点点字印记闪烁。
其音刚落,脚边一只生物直接本能的长啸一声,其音为狼嚎之韵。
黑衣银发,踏步虚空,闪身进入眼前这所绝灭之地,奇门遁甲施展,没有任何痕迹可以探察,崎岖婉转之下,一炷香之后,崭新的天地出现。
虽然有些事情,自己想不起来了,但是鬼谷师尊所在,卫庄还是牢牢记在心中的,那日离开了秦国,循着脑海中残留的痕迹,直接前往赵国雁门之地。
找到了刚才谷外的那狼神之人,身怀驾驭群狼之数,一身修行奇特,肉身强大无比,举手投足之间,也有大奇妙,本想要问他一些事情,不曾想,直接跟在自己身边了。
清流潺潺,竹屋林立,飞鸟横空,兽鸣不断,这处世外安乐之所一片寂静,行入竹屋正堂,那里没有任何人影的痕迹,单手在条案上抚摸着,浅浅的一道灰尘痕迹落下。
“师尊离开这里也有月余了。”
卫庄眉头一挑,近来自己修行之时,常觉体内有压制之力,更是有些许记忆仿佛丢失,本能有感,那些记忆对自己很重要。
但凭借自己的力量,又不能够将其冲破,故而,从赵国归来之后,便是想要寻到师尊,以师尊的修为,定然可以为自己解开。
想不到,师尊也离开了鬼谷,不知道前往何处。
在鬼谷之内,停留了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便是出去。
自己要前往何处?
为何脑海之中连自己在诸夏间的休整之所都没有?是真的不存在,还是自己想不起来了?
数年前,自己和师兄学艺有成,各自下山,他选择了秦国,自己选择了哪里?自己一定做出了选择的?是赵国?还是韩国?还是魏国?……
卫庄想不起来,越是想要将其记起,体内的玄功便是仿若失控了一般,斑斓的黑色玄光纵横,血气上涌,未敢继续深入。
“你是谁?”
刚从谷中而出,便是看到一道陌生的身影出现在狼神之侧,此刻二人正闲聊着什么,狼神脚边的那只小狼在远处玩耍。
踏步近前,冷酷一语。
“鬼谷卫庄!”
“在下楚国南公,欲要求见鬼谷先生一面。”
手持阴阳木杖,鹤发童颜,浅绿色与灰白色的锦衣交织成袍,身躯略有佝偻,颔下白须甚长,看着面前出现的这位黑衣年轻人,顿时眼中一亮,单手轻抚颔下长须,道出来意。
语落,灵觉闪烁,似乎又在卫庄的身上发现了什么,不由的那双苍老有神之眸眯起。
“楚南公?”
“师尊不在谷中!”
对于楚国南公之名,乃是如今阴阳家智者一脉的领袖,师尊和自己提过的,而且二人当年也曾相识,感知面前这位老者的气息,不在自己之下。
鬼谷所在,对于诸夏之人来说,是一个极为隐秘之所,但对于诸子百家的大家来说,数百年来,并不是秘密,楚南公能够找到这里,很是正常。
“无妨,此次老夫前来这里,如果能够有缘得见鬼谷先生最好,若是不能,得遇鬼谷高徒也是一件幸事。”
“历代鬼谷先生只收两名弟子,如今盖聂暂居秦国,助力秦国一天下大势,不知卫庄你作何谋略?”
楚南公轻轻一笑,数年来,自己奔走在江东、南楚、东齐之地,虽有些许布置,但比起如今的秦国,终究差了些许,若然可以有大谋而出,当属不错。
而谋略诸夏、诸国之事,向来是鬼谷擅长之物,是故此次想要进入鬼谷一见老友,请其出策,尽管这次似乎良机不显,但遇到鬼谷卫庄,也是此行一个收获。
“我们走。”
听其苍老有力之音,听其饶有深意之问询,卫庄没有任何兴趣,对于自己来说,最为要紧之事,乃是找回自己丢失的记忆。
瞥了楚南公一眼,冷言而出,一步踏出,直接从楚南公身旁掠过,行至远方,狼神紧随其后,低吼一声,不远处的小狼崽跟随。
“你……应该是要急着找回你丢失的过往吧?”
楚南公不以为意,身躯微转,单手持着阴阳木杖,一步踏出,便是出现在数十丈之外,距离卫庄不远,一语出,直接令的卫庄与狼神二人前进的身形停下。
“你知道?”
卫庄周身黑色玄光涌动,单手所持鲨齿剑也是剑光吞吐,数月来,眼前之人还是第一位可以知晓自己在找寻着什么。
难道对方知道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
亦或者说,自己如今的状况与眼前楚南公有关?
“老夫如果猜的不错,你应该是在秦国中了这等阴阳咒印的。”
“去岁秦赵大战,传闻你掺和其中,被秦国武真侯擒拿,关入秦国国狱之中,以你之罪,如果是普通人,当直接处以极刑。”
“但缘由秦国与鬼谷的关系,你倒是留了一条性命,但贸然放出你,也不合秦国所谋,故而,让你忘记一些东西,对于秦国来说,也是少了不少麻烦。”
由一隅而窥得全貌,楚南公号称楚国的智者,自然可以将整件事情推演的差不多。
对方身上所中的阴阳咒印,施法者的修为极强,怕是东君焱妃那个丫头,以自己如今被打落境界的修为,倒也不是不可以解开,但那需要花费不小的代价。
但……对方值得自己花费这般代价。
“阴阳家的阴阳咒印?”
对于自己为何如此,卫庄并不关心,但己身为何失去过往的记忆,似乎是对方口中的阴阳咒印所为,而阴阳咒印向来是阴阳家之人执掌修炼的。
念及此,眉宇之间杀意横行,鲨齿之剑瞬间锋芒而显。
“太极玄一,阴阳两气,阴阳家的咒印之术是属于阴阳家术者一脉执掌的,分为阳脉八咒与阴脉八咒,你身上所中的阴阳咒印,如果老夫看得不差,应为阳脉八咒之一的封眠咒印。”
“封印过往的记忆,阻碍修炼者的修为进展,你进来应该可以感受到你的修为想要进步遇到很大的阻力,而且一身实力也不能够极力施展。”
“那就是封眠咒印,也就是如今你修为已入化神,若是还是先天之境界,怕是以东君焱妃的力量,你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感应到卫庄身上的杀意,楚南公摇头轻笑,将其身上所中的阴阳咒印缓言说道而出,虽然这等咒印的力量极大,但如今的阴阳家内,能够有资格修炼的不多。
也就九宫神都之位的人有资格接触,自己虽也可一观,但不合自己修行,便没有修炼。
“如何解开?”
卫庄神色略有难看,对方所言确实不错,数月来,自己的修为每次想要前进一些,都会遇到强大阻力,而且关键时刻,脑海深处还会杂乱思绪横出,侵扰修行。
长此以往,若然和师兄盖聂争夺鬼谷之位,当没有任何希望,更不用说找回丢失的记忆。
第六百八十章 亲事(求票票)
“如今的诸夏之内,能够解开此等阴阳咒印的,屈指可数。”
“除却道家天人二宗的高人,就只有阴阳家自身了。”
“鬼谷先生修为虽高,但毕竟还未曾破入玄关,故而,想要将其解开,也是颇难,稍有不慎,便会引得咒印遍袭全身上下。”
楚南公没有任何隐瞒,在这等鬼谷纵横的弟子面前,他们所学便是洞彻诸夏诸人人心之学,在大地之上随意行走,徐徐回应着。
想要解开阴阳咒印,非有对于道者阴阳之理有着极深的了解,而今的诸夏之内,也就只有道家的高人与阴阳家自身了。
鬼谷纵横虽也有传承,但他们的传承武道终究不占主流,历代的鬼谷子,虽也有破入玄关的,但更是稀少,以他们的底蕴,想要破开阴阳咒印,难矣。
“所以……最终还是要落在阴阳家身上?”
卫庄那冷酷的神容上绽放一丝嘲弄,自己的记忆虽丢失不少,但也知道如今道家天宗的玄清子是秦国的武真侯,位高权重。
天宗的人不会出手,而人宗之内的高手向来不若天宗。
想要找寻天宗的人解开咒印,怕是难矣。
归根结底,怕是眼前这楚南公怕是有要事落在自己身上,以为纵横,以为抉择,以为交换。
“是,也……不是。”
“说来此次老夫前来寻找鬼谷先生,乃是为诸夏大谋,而今遇到鬼谷高徒,也算所得。于如今诸夏大势,卫庄小友以为如何?”
楚南公这一点倒是没有否认,但也并非全部,。
历代的鬼谷弟子一般都是各自选择诸国,然后一较高下,先前卫庄选择孱弱之韩国,乃是极不明智之举,如今其人记忆丢失,虽不知道丢失何处,但自己倒是有一份大谋送予对方。
苍老有神的双眸深处,阴阳玄光闪烁,言语沙哑中内蕴一丝智慧玄理,俯览如今的诸夏大势,虽然秦国占据绝对的霸主地位,但其余诸国也并非没有任何机会。
“你想要我助力楚国?”
卫庄仍是冷冷的回应着,自己没有时间和眼前之人在这里浪费。
如今的诸夏大局,在自己尚未下山的时候,就已经明朗,秦国独霸诸夏,乃至拥有一天下之力,去岁更是攻赵大胜,将赵国的军力再次削弱。
若言山东六国中,还有谁有实力拦阻秦国的脚步,也只有无论在国土上、人口上丝毫不逊色的楚国了,而楚南公一向为楚国的智者,其意不言自明。
“非也。”
“老夫从不会强求鬼谷弟子,其实老夫是想要你接下来保护一个人,直至他登临楚王的位置,到时候,是去是留,就全在你心。”
“那人登临楚王之位,老夫会亲自为你解开封眠咒印,而且为了弥补你接下来的修为损失,会补偿你十颗真人丹。”
“如何?”
和鬼谷弟子说话,就是省力,楚南公摇摇头,若说直接让卫庄助力那人,怕是其人不会应允,但助力一二,想来并无大碍。
至于接下来卫庄是否还继续留在楚国,那就非自己之事了,而是看看那楚王有没有能力将其留下来了。
“十颗真人丹?”
“给我一颗聚仙丹,我保那公子负刍登位楚王!”
阴阳家千年以来,有三种丹药最为出名,一为御鬼丹,二为真人丹,三为聚仙丹,三者之中,唯有聚仙丹对化神武者有着独特作用。
自己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区区十颗真人丹弥补不了自己的损失。
至于楚南公让自己扶持的人,不外乎如今楚国暗地名扬的公子负刍了,其人如今已经连通屈昭景等大家族,就算自己不助力,也有极大的可能性登位。
让自己助力,不过更为安稳罢了。
“如果卫庄小友你承诺可以留在楚国,那么老夫愿意出一颗聚仙丹,而且还可以承诺你为楚国尊位,令尹、大司马之下,你可任意选择。”
“不会和如今的盖聂一般,添为宫中首席剑术教师,对于鬼谷弟子来说,那是一种极大的埋没!”
炼制聚仙丹,就算是在阴阳家内,能够安稳将其炼制出的,也就东皇阁下,若是湘君与云中君合力,倒也是可以炼制出来。
那等丹药拥有奇特之力,对于武者来说,更是这样,服用之下,内外兼修,可以令修炼者在短时间内妙悟化神道理,臻至大成,乃至圆满。
卫庄虽然很重要,然,锦上添花之力,还不若自己为其解开封印与一颗聚仙丹,如果留在楚国之内,那就另当别论。
“这……只是一场交易。”
“给我负刍的位置,一个月内,我要见到十颗真人丹。”
卫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己身所中的封眠咒印,自己也在鬼谷藏书中看过记载,很难解开,如果寻找道家的高人,怕是难矣。
终究还是要落在阴阳家的身上。
任何一个人都有价值,也许自己先将身上的封眠咒印解开才是正理,若然恢复所有的记忆,一切抉择当重新定论。
闻声,楚南公轻轻一笑,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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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
韩王安大犯愁肠,以前还常常的前往宫中胡美人与明珠夫人处,近来,却是一点兴致都没有了,就在王宫旁侧的池畔园林下转悠苦思。
从去岁南阳守叶腾投秦,韩王九子韩非入秦之后,整个韩国的局势就愈发的一日不如一日,国土已然是支离破碎,河东留下两三城,河内留下三五城。
俯览舆图,如今的韩国舆图虽然还是那般大,但属于自己的却是太少太少了,而且都异常的不齐整,四周环绕的城池也多为荒凉。
连带都城新郑,也夹杂在秦国三川郡与魏国大梁之间,所留之地不过两百里,几乎是没有任何动弹的余地,简直和十多年前大周洛阳被孤立一般无二。
今岁以来,南阳守叶腾又发布策略,承诺老士族的封地仍旧有效,当然,只需要上缴一半以上,而且按时上交赋税便可无忧。
刹那间,短短月余的时间,原本都待在新郑内的世族大臣们纷纷离开新郑,前往南阳,比起待在新郑的朝不保夕,待在秦国的治地之内,虽然损失不少,但起码能够得了安宁。
待在自己残留的封地之内,带着自己从新郑拿回来的财务与美人,于南阳地安然的享受着,俨然是难以得到的自得。
一时间,整个新郑方圆三四百里的土地,人员逃窜,尽管韩国已经沦为秦国的藩臣之国,但面对赵国、魏国的压力,就连民众都觉得前往秦国好些。
刚才的朝堂之上,相国张开地言语,去岁的赋税再次降低,已经不到前年的三层了,今岁,怕是更遭殃,而且如今的新郑之内,哪怕收的已得赋税,也在诸国关卡要塞被剥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相国张氏一族、太子、公主、血衣候的封邑距离新郑不远,无论如何,总能够有些赋税入府库,不然王室的府库之中,早就空荡荡的了。
至于如今的朝堂之上,重臣也早已经缺失人员甚多,如果没有血衣候的十万军队驻守在新郑之外,韩王安都觉得自己是否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父王,您……您又来看红莲了?”
韩王安在凉亭之内饮着茶水,脑海中思绪运转,术治权谋频生,欲要想出如今一解韩国之危局的办法,但思来想去,还是没有任何所得。
忽而,耳边传来的一道清脆悦耳之音,夹杂着一丝欢喜,闻此,韩王安苍老的面上微微一笑,若非还有子女在身边,还有红莲时不时的在身边。
怕是自己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后宫的那些美人,终究身体内流淌的不是韩国王族血脉。
“红莲,你今天又来赏花了?”
这处池畔园林当初就是为了红莲修建的,为此,还耗费不少的钱财,从韩国内移植诸多名贵花草,如今初春时节,正是百花盛开之日。
头颅微转,看向此刻正蹦蹦跳跳走过来的红莲,聘婷天姿,不知不觉,红莲也已经长大了,可是近年来自己操劳国事,也没有为其寻找一门姻缘。
身为王女,将来要么嫁给诸国公子,要么嫁给国内权势重臣,不过现在的韩国还没有那一步。
“父王又在为国事操劳了,可惜红莲无用,未能够替父王分忧。”
红莲一袭雍容华贵的宫装加身,粉色的长裙罩体,看上去越发的精致与可人了,看着父王的一脸愁绪,心中也是一突。
如今的自己也已经不是往昔的红莲了,去岁前往秦国,已然从咸阳杂乱之语中,听得如今诸夏大势,韩国已经成为最为弱小的国家。
当初自己从韩国前往秦国,花费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可是除了前两三日在韩国,剩下的路程都在秦国,管中窥豹,可知矣。
但自己又没有九哥哥与四哥哥那般的才学,又是女子之身,根本不能够助力韩国,一语落下,心有同感,情绪也不由的低落下来。
“哈哈哈,国事之上自有寡人,你只要好好的待在王宫内,不要像去年一样乱跑就行了。”
“红莲,你无需多想,如今韩国虽为秦国藩臣之国,但诸般军政还是在寡人手中,韩国不会有事的,说来,今日寡人见你,顿觉倒是有一件要事忽略于你了。”
“你如今也是碧玉年华,破瓜之龄了,寡人欲要为你寻找一门亲事,你觉如何?”
第六百八十一章 炉鼎(求票票)
韩国的未来是个什么样,韩王安自己心中清楚。
虽然韩国现在是藩臣之国,但以秦国现在施行的郡县制,将来是不会允许国中之国的,卫国现在就是那般,虽然还有卫元君的地位,但实则连一介秦国郡守都不如。
那等存留之道,绝非韩国所希望。
但想要对抗秦国更是不可能,秦国如今蓝田大营拥兵四十万,关外大营拥兵二十万,进来传闻九原大营又已经招募十万大军,如果举国之力,怕是顷刻间百万大军。
而今的韩国之内,怕是连五十万人都没有了。
眼见家国垂危,爱女还没有一个归宿,韩王安于心不忍。
“父王,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这件事了。”
“如今韩国正是危难之际,身为子女,如果不能够和父王一起渡过难关,红莲在这个时候离开父王,又怎能安心。”
提及此事,红莲神色微动,随即恢复原样,对于这件事,九哥哥还未曾离开韩国的时候,父王也曾说过的,但那个时候自己心中已经有人了。
有着九哥哥的掩护,倒也无碍,如今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哪里,他……真的将自己忘了吗?心中有些难受,看着父王衰老的模样,更是心疼。
“寡人的诸多子女之中,也只有红莲你最贴心了。”
“罢了,即如此,那待韩国危局渡过去,寡人定当为你寻上一门上佳的亲事。”
韩王安心中暖流涌动,比起其余公子,自己对红莲的偏爱终究没有白费,这等关头,也唯有红莲对自己这般依赖。
“大王,太子求见。”
正待韩王安与红莲共叙父女天伦之乐之时,园林外快步走入一位宫中侍者,行进韩王安跟前,轻声一语。
“太子?”
“召他入内吧。”
韩王安轻叹一声,今日本想要清静些许,想不到还是有人叨扰,想了想,对着红莲点点头,其人便是屈身一礼而退。
进来的国事,也已经没有大事了。
“儿臣见过父王。”
太子韩宇入内,龙行虎步,气宇轩昂,尽管如今的韩国国事孱弱,但在太子韩宇的身上却见不到那般的衰败之意,近前一礼。
“有何要事见寡人?”
韩王安神情略有不悦。
“父王,刚才有宜阳王室的支脉族人传来文书,他们已经返回南阳封地了,宜阳之地就上交国府,一应民册户籍均在。”
韩宇拱手一礼,神色平静的说道所禀之事,今岁以来,多有世族大臣逃亡南阳之地,带走大量的民众与财物,令的韩国本就孱弱的国力更是难以支撑。
“寡人知道了,这等事情你看着处理便好了。”
世族大臣与王族众人前往南阳,这并不是大事,难道太子连这般事都不懂,韩国现在也没有力量将他们拦阻了,为之奈何。
“另外,血衣候上传文书,言语军中粮饷短缺,需要五万两黄金才能够维持接下来半年的训练。”
韩宇点点头,世族大臣离开韩国虽然如今奈何不了,但接下来这件事可就非同小可了,从去岁以来,虽然国服空虚,但对于军中的粮饷从未短缺过。
但血衣候所要之粮饷却是越来越多了,其心难测,此为今日入宫之谋。
“五万两黄金?”
“去岁夏末他不才要走六万两黄金吗?”
一语出,韩王安直接从石椅上起身,面上绽放怒容,甚是不悦的看向韩宇。
先前自己愁绪所向,一者是外患,令一者便是内忧了,尤其是近年来做大的血衣候白亦非,手握韩国如今唯一的重兵,执掌军中大权。
麾下更是有翡翠虎这般的财源,王室如今的情况他不是不清楚,但偏偏这个时候,还要来以求大批粮饷,若是五年之前,国库尚且殷实的时候,倒还无碍。
但现在,国库之内拿出五万两黄金太过于艰难了。
“血衣候言语,缘由进来世族大臣离去,民众乱象而出,军中干卒多有出动,是故消耗巨大,需要有重金粮饷以为弥补。”
“前来之时,儿臣也已经询问过大司徒,国库之内,如今钱粮短缺,是故前来探询父王之策?”
提及血衣候,韩宇面上也是不自觉的寒光初显,此人居心叵测,逐渐做大,以前被自己和九弟联手将其击溃的时候,就该让其彻底的没有翻身之地。
如今,九弟离开韩国,父王为了维持崭新的朝局,又重新扶持白亦非,以至于有如今的局面,虽然事已至此,但无论如何,白亦非也得给予解决。
“钱粮之事,历来由大司徒掌管,其人可有何策?”
韩王安眉头一挑,如果现在拒绝血衣候的粮饷之事,怕是其人而动,会导致如今的韩国更为混乱,然而,如果给予粮饷,只有另行开辟财源了。
大司徒执掌此位超过十年,应有所谋。
“大司徒之语,欲要解决如今粮饷之事,只有两法,一者国府上下节约用度,或有可剩余,二者便是立下新的赋税之法,征收新的财物。”
“儿臣以为可也。”
一者从源头开辟新的财路,一者将国府上下浪费的方方面面收紧,都可以缓解此事,但想要尽快成事,还是得采取前一条。
韩宇再次一礼,朗声之音落下。
“既有良策,何来问询寡人?”
韩王安又是有些愤怒,太子这是在消遣自己吗?
“父王息怒。”
“如今的韩国之内,若论钱财之属,当大数国府世族大臣,但近来他们纷纷离开韩国,也带有无以计数的钱财。”
“若是向他们征收新的赋税,怕是会使得世族大臣更会逃往南阳,若是不向他们招收,民众危难,也纷纷逃离,均涉及国本,是故,儿臣不敢定夺。”
韩宇眉目低垂,解决之法当然有,但那等策略之下带来的影响,是自己不太想要接受的,大司徒也知道,自己知道,父王应该也会知道。
如此,要么开罪世族大臣,要么逼走底层民众,对于如今的韩国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此事你与相国商议决断就可以了,无需再请示寡人。”
“你先下去吧。”
韩王安沉吟片刻,看着面前的太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气,定下此事之谋。
如今的韩国,世族大臣之心已经不存,底层民众之心不存,无论是否会开罪他们,先渡过眼前之事方为紧要,现在的白亦非,还不能乱。
“是,儿臣告退。”
韩宇颔首以对,躬身而退。
三日之后,新郑王城颁布王令,即日起,对国府统辖百业之人,在原先取什一为税的基础上,变换取五一为税,世族大臣需要上交的赋税也得增加一倍。
王令下,整个新郑内为之沸腾,无论是王室贵胄,还是底层工商,都怨声载道,有能力离开的,直接带着财物前往南阳,没有能力离去的,只好忍受此等赋税。
“侯爷所料果然不差,韩宇与张开地采取加税之策,以弥补粮饷短缺和王室用度短缺。”
“可惜,此法一处,怕是韩国之内之民越发之少了。”
原先属于姬无夜的大将军府邸之上,一身鲜红锦袍着身的血衣候静立红色纱幔之策,银发垂落身后,眉目精致中透漏着一丝邪气。
身后不远处,则是一位周身珠光宝气的肥胖之人在饮酒,口中之言赞叹而出。
“韩国之民越发至少,损失的可不是我之力。”
血衣候轻轻一笑,虽然自己的力量没有变化,但韩王、韩宇他们的力量被削弱,在某种程度上,就是自己的力量在加强。
“老虎,近来本侯修为大进,需要更加上佳的炉鼎,你可要加紧。”
数年来,自己在新郑之内起起伏伏,最开始有着姬无夜的存在,自己被压制住,后来韩非出现了,而且与韩宇合力,令自己损失惨重,若非自己还有些涌出,怕是韩王也不会想到自己。
既然上天给了自己这个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虽有沉沦起伏,但一身修为也已经突破先天极限,位列化神,在此等乱世,自保之力更强。
“侯爷请放心,又有一批好货色在路上,就等着侯爷享用。”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侯爷这般削弱韩王之力,如果韩王真的要请秦国插手如何?”
翡翠虎嘴角荡笑之意忽闪,收拢些许好货色,并不难,只要有足够的财力,很简单。
然而,进来韩国的局势越发微妙起来了,韩国现在为秦国的藩臣之国,如果韩王愿意,绝对可以请来秦国派出得力之人统辖军政。
那个时候,面对秦国,侯爷之力也是极为弱小。
“老虎,你觉得是成为藩臣之国对秦国有益,还是将韩国化归为一个郡县对秦国有益?”
血衣候身躯微侧,周身上下不自觉的寒气绽放,苍白的容颜之上,透过纱幔遮掩的窗户,看向整个新郑,如今的韩国已经完了。
自己所做,就是要从韩国内摄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语落,目光看向翡翠虎。
“这……,侯爷莫不是想要重现叶腾之举?”
翡翠虎心中一惊,成为秦国的一个郡县,那岂不是说侯爷根本没有打算将现在的韩国放在心上,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来。
若言将来立足诸夏,唯有投靠秦国了。
合适之法,侯爷之前身边的部将叶腾已经展现过。
第六百八十二章 吞金窟(求票票)
“叶腾!”
“此人是一个聪明人,数年前本侯便看出来了,所以一直带在身边,如今献出南阳六百里之地之功,加官进爵,位列南阳守,背靠秦国,权势更重。”
“不论现在的韩国如何,但这片土地之上,我们的力量已经无所不在,纵然换了一个主人,我等也可无忧。”
口中念叨着这个名字,对于叶腾,白亦非心中还是颇有印象的,无论是身为南阳假守治理南阳之功,还是跟随在自己身边,领兵作战的军功,堪为文武双全。
可惜,终究不能够进一步跨入夜幕之内,没办法,自己只好将其抛弃,想不到其人又抓住秦国武真侯,得立大功。
其法未必不可行!
如今的南阳之地,仍为叶腾管辖,属地虽变换秦国,但意义决然不同,如果他日自己也施展此策,韩国之土仍旧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且夜幕的力量与罗网交错,将来未必没有更强大的可能性。
“侯爷此举大妙。”
“不过,依我之见,对于韩王还是要徐徐图之为上。”
翡翠虎轻轻一笑,自己是一个商人,如今韩国孱弱,百业凋零,已然不适合成为根基之地,若然纳入新的管辖范围,当可复苏生机,自己也有坐揽巨富的机会。
侯爷此计虽好,但若是逼急韩王,只怕会玉石俱焚。
“老虎,你倒是聪明了许多。”
“本侯会在韩王忍耐之力臻至极限之时,给他一笔厚礼!”
白亦非赞赏的看向翡翠虎,不愧是商人,性情谨慎许多。
韩王的话,自然不能够逼迫太紧,况且对他来说,自己还是有些作用的,韩宇与张开地走到一起,也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对于接下来的谋划,心中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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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回春,大日东升,大天如旧。
卯时中段还差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大秦护国学宫内部便是一阵的擂鼓沉闷之音回旋,刹那间,整个方圆数里区域之地的学宫内,灯火通明一片。
随其后,便是在九大院堂内部传来一阵急促的声音。
“白桐,赶紧起床,要晨练了!”
林瞬间从睡梦中醒转,虽然此刻的天气仍旧有些寒冷,但想着昨日院堂博士所语,牢记心中,直接从自己的小床铺上起身。
看着临近床铺上的那人还在昏睡,顿时上前轻语道。
今日,已经算是入学宫的第三天了。
前天,进入学宫的一千多人在讲武堂内聆听九大院堂博士之言,述说九大院堂的各自优点、晋升之道、未来之道等等。
昨天,便是进行九大院堂的选择。
壮选择了步兵院堂!
他的体格甚是强大,按照步兵院堂的博士所言,纵然不入学宫,在军中也会很快的积累军功,很快崭露头角,很快获得爵位的。
林身为同伴,自然也是选择了步兵院堂,而且整个进入学宫的一千余人中,进入步兵院堂的多达一半以上,其余便是分配于八大院堂。
缘何如此?
那是因为步兵院堂的博士前日曾语,只消进入步兵院堂,三年后,便可入蓝田大营、关外大营,期时大秦一天下如火如荼,正好攻伐六国,立下军功。
若然选择其它的院堂,则立功的机会较少。
如此,谁人不愿意进入步兵院堂,他们进入学宫的目的,最主要的便是立下功勋,挣得爵位,光宗耀祖,护卫国土。
虽然选择步兵院堂的人很多,但步兵院堂内很大,足够容纳数千人的同时存在,教员按照所属郡县不同,给予划分不同的休息之所所在,尽量隔绝同一地的人员。
只是想不到,白桐竟然会和自己分在一个寝所。
鼓声响起,他们只有一炷香做准备,起床、穿衣、整理床铺、吃饭,然后在演武场集合!
若是有违背,直接扣分,进入护国学宫,他们的基础分只有一百,如果有违背学宫指令,直接扣分,分数低于六十,直接赶出学宫。
如果在接下来的一次次考核中通过,还会加分,分数高者,还会有相当的奖励!若然三年后,以整个学宫分数第一出去,说不准还会直接授予五百长乃至更高的爵位。
“这么早?”
白桐其实已经醒了,但实在是有些困,在未曾进入学宫之前,自己都是辰时起来的,哪有卯时起床的,天这么冷,自己还没有睡过瘾。
“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待会还是整理床铺与吃饭的,若是耽搁了,扣分可是要被赶出学宫的。”
对于学宫内还有这么一条,林实在是没有想到,本以为只要进入学宫之中,然后待满三年,便可有百夫长的官职与簪袅的爵位。
想不到,如果分数低于六十分,还会被直接赶出学宫,而且听闻大祭酒还有意,每年对学宫内的生员给予严格考核,如果有不通过,直接赶出学宫。
诸般种种,令的林心中即使紧张,又有些激动。
紧张的是,自己从下河村而来,什么都没有接触过,不知道接下来能否坚持下去。
激动的是,自己现在可以留在护国学宫,如果能够真正的待满三年,不知道到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一边说着,一边自己的床铺整理完毕,身上的衣服也穿戴好了。
同时,身侧的白桐也已经起床,在快速的整理床铺,林不敢迟疑,接下来还有晨练,自己还要吃饱饭的,对着白桐轻语一声,便是离开了寝所。
此刻,寝所内的十个人似乎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步兵院堂内的吃饭之所很大,足有六十丈方圆,一个个灯火明亮的窗口后,摆放着一堆堆喷香喷香的事物,无论是鸡蛋,还是肥羊牛肉,还是锅盔,还是军医院堂特意熬制的汤水,都应有尽有。
甚至于,不远处,还有大堆的瓜果放在木筐之中,看着这般景象,林原本还不太饿的腹中,顿时饥肠辘辘,连忙从入口处拿过特质的木制托盘,去窗口取来自己喜欢的事物。
鸡蛋,取走了十二个。
肥羊牛肉取走了一大碗,足有二斤的样子,锅盔拿了三张,又盛了一碗汤水,拿了两个紫奈,找到一个空位,手持木箸,便是大快朵颐起来。
“每一次不要取走太多,以免吃不完浪费了。”
“学宫之内,这些事物你们只管放开吃,但是一定要将自己取走的吃完,如果被我发现,有人偷偷的扔掉,倒掉,直接扣十分!”
昏黄的灯光之下,三位身着浅绿色锦袍的教员在餐饮之所不住的来回走动,更是有一位在托盘汇聚处等待着,言语不住而出。
“浪费?”
林听了听,觉得有趣,这些东西怎么可能浪费,在下河村,就算乡老也打不到这个标准,就算自己不饿,眼前这些东西也能够吃完。
念及此,心中默算着什么,一炷香已经不多了,而且周围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吃完,将托盘归置,便是前往演武场了。
“若非如今我大秦府库殷实,怕是还真撑不起他们这般吃!”
步兵院堂餐饮所在的一侧偏厅中,秦王政身着常服,透过一隅窗户,看向此刻热闹非凡的餐饮之所,数百人汇聚,不断的从窗口出取走大量的肥羊牛肉,大口开心的吃着。
连带自己都不自觉的有食欲了,听着身侧桓的禀报,如今的院堂之中,生员汇聚,整整一千多人,每一天的话,需要宰杀肥羊肥牛就超过十二头以上。
这么算下来,一个月也得三百多头,一年得五千头上下,再加上瓜果之类、五谷之物、草药之类,整个学宫虽好,但也是一个巨大的吞金窟。
仅仅持吃上面的花费每年就得一两万金,再加上学宫内接下来的花费,经过先前的统计,学宫初建,一年也得五万金以上,待他日走上正轨,怕也差不多。
而数万金仅仅是供给学宫一千多人,纵然明岁、后岁又有新的生员,也不过增加一点点,但这些钱放入军功,足以供给一支十万人的部队半年开销。
蓝田大营四十万大军,每一年的开销也才不过五十万金上下,平均下来,学宫内每个人的花费都要超出普通兵士十倍以上。
“他们现在的身体正需要成长,接下来进行大量的操练,再加上修炼武道功法,辅以兵家谋略,三年之后,这些人可文可武。”
“入军可为将帅之才,期时一天下功成,他们也可以就地转化为官吏之属,比起中央学宫,更加顺手许多。”
周清亦是在侧,看着餐饮之堂内的那些人,也是有些感慨,学宫的花费虽多,但三年之后,回馈于大秦的会更加多。
除却每日的操练,接下来还会交于他们识文断字,教授法家之学,教授兵家之学……,藏书阁内,也有百家藏书,任由他们观看。
现在还看不出来,孰优孰劣,但三个月后,周清相信,该出头的,该崭露头角的,也该差不多出现了。
“武真侯所语这些人必须要给予淘汰部分,是否太过于严厉了?”
“他们已经是大秦护国学宫招收的优良之才,本就不多,若然给予赶出学宫,是否有些太苛刻了?”
第六百八十三章 后退无路(求票票)
武真侯说得对,比起如今的中央学宫,护国学宫更得自己重视,三年之后,每一年都会从学宫走出千人,或是步入大秦军中,或是转为秦国攻略城池守备之人。
以他们三年内接受的课程,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昨日自己到达学宫,翻阅学宫诸多的条例,却是感觉更深《商君书》所言,有些过于严格了。
一语出,身侧桓等人也将目光看将过去。
其实,对于这些淘汰之法,他们也不是不赞成,但武真侯所要求的太过于严厉了,按照武真侯所言,怕是整个学宫一年之后,能够剩下一半就不错了。
五百人的话,就太少了,根本满足不了大秦的需求。
“社稷重器,岂能这般容易留下?”
“按照条例所言,三个月后,会对进入学宫的一千余人再次大规模考核,可能会淘汰数十人乃至百人之多,但随后想来他们心中也该有数了。”
“体能考核,经业考核,推衍考核,战术考核……,护国学宫需要的不是庸才,必须是其中最为优秀的,必须是历经一次次选拔留下来的精英之才。”
周清摇摇头,如果是普通的学宫也就罢了,但既然是直属于秦王管辖的护国学宫,就不应该这般宽松了,如果没有任何淘汰措施,怕是他们的进度根本达不到自己所希望的那一点。
淘汰机制,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应该畏惧的,但对于那些真正有潜力的将帅之才来说,却是一个令他们崭露头角的机会。
庸才,在军中不缺少。
如此,为何还要继续培养他们?
大秦的爵位不是这么好拿的。
“大王不必忧心,以玄清所谋,虽然考核严厉,但三年之后,应该也会有七百人至八百人之间留存,而且历经三年的锤炼,其中优秀者,应该会令大王满意。”
如果淘汰过重,肯定不行,但淘汰过轻也是不行。
于此,周清自认还是有些经验的。
“嗯,学宫之内,如今武真侯为大祭酒,既有此谋,想来定有远略。”
“三年之后,寡人很是期待。”
“只是令寡人想不到的是,九大院堂竟然真如武真侯所言,步兵院堂虽占据优势,但其余院堂也有不少的生员流入,如此,寡人也就放心了。”
九大院堂中,最为吸引生员的怕是步兵院堂、骑兵院堂了,但其余的军器院堂、计谋院堂、军务院堂等,竟然也有生员流入。
就连最不起眼的军医院堂都有三十人选择,真是出乎意料,三十人虽然不多,但对于军中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
“哦,对了,既然有步兵院堂、骑兵院堂的淘汰之人,缘何不入其它院堂?”
秦王政感此,既然王弟之谋,有大量的院堂之人被淘汰,如此,与其让他们离开学宫,让他们继续选择留在学宫,选择那些人数较少的院堂,应该也是一个选择。
“院堂无高下,一选定三年!”
“学宫之内,可没有退路一言!”
周清轻轻一笑,现在看起来,颇为不显的谍探院堂、计谋院堂等,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成为热门院堂,军医院堂也是一样。
而且军医院堂所教授都是系统的,半路而入,徒劳耗费工夫。
“没有退路!”
“没有退路好啊,要么前进,要么被淘汰,护国学宫,社稷重器,理应如此。”
谈论诸般,秦王政也有些明悟王弟之意。
宁可不培养,也要选拔出最优秀之人,不然,就失去了学宫设立的意义,如此,秦王政对于三年后那批学宫走出之人,更加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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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练而起,九大院堂齐动,在学宫之内,在学宫之外尽情的活动着,整整一个时辰,臻至辰时中段,骄阳初升之时,才徐徐的停下步伐。
中间也休整了几次,终究还未进行其他的操练项目,各自给予一炷香的准备时间,返回寝所,洗浴一身,换衣一身,其后,尽数奔赴中央讲武堂。
那里,今日大王前来,会亲自一见他们。
消息传出,瞬间,整个学宫为之沸腾,一个个生员神情之上满是激动,想不到大王竟然这么早就来了,而且还是专门为他们来的。
“白桐,你见过大王吗?”
快速的返回寝所,换了一身衣服,又快速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林便是快速的和其他人一起出门,前往讲武堂,一路之上,群情皆然。
长这么大,自己还没有见过大王呢!
就连县里的县丞与县令,听说也没见过几次,至于乡老,更是没有见过,如今,自己竟然可以亲自一观,实在是喜不自胜。
“没有。”
白桐回应的很是干脆,自己虽然是陇西老士族一脉的,但是自己一直生长在陇西,自然没有见过大王,今日能够一见,也是心中激动万分。
“白桐,你是孟西白三族的,想来肯定知道拜见大王的礼仪吧,你说我们待会见到大王,应该如何行礼?”
同寝所的另外一位年轻人也是好奇的看向白桐,他和林一样,也是来至乡里的,故而,对于什么礼仪之类的,倒是不通。
接下来一见大王,可不能够给乡里丢脸。
“这个……,拜见大王的礼仪有很多的,有朝拜之礼、觐见之礼、叩首之礼……,适合我们的,要不问问教员?”
白桐一时间也脑子有些不够用,自己所知道的礼仪也是听族老们说的,自己也没施展过,具体怎么做,说实话,自己也不清楚。
迎着一道道期待的目光,白桐不自觉的有些惭愧,有些丢了老士族的颜面。
“待会进入讲武堂,什么都不用做,直接安稳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就行了。”
“静静听着大王之语就可以了。”
好吧,这件事还轮不到林他们操心,负责他们几个寝所的教员便是走进,看着一下人员,没有缺少,连忙的叮嘱着。
学宫之内的生员,鱼龙混杂,礼仪万变,刚才大祭酒传音,无需繁琐的礼节,如果真想要给大王行礼,那就在接下来的三年中,好生训练,如此,才能够好好的礼拜大王。
“呼,这样还行。”
林轻轻的舒缓一口气,如果真要让自己行礼,那是真不会,看了周围一眼,似乎也和自己一样的感觉,看着临近的巨大讲武堂,先后踏足其内。
按照院堂所属,千余人入座,场面虽然有些乱,但并没有太多的声音传来,接下来大王就要来了,谁也不想要在大王面前失利。
由着教员的助力,先后就做。
半环形的阶梯高台,千余人正襟而坐,一道道目光自动的汇聚前方高台,那里近日来是院堂博士、教员们所做之处,如今大王也要来了。
忽而,不知多了多久。
一侧的偏厅入口,缓缓行入一道道身着博士、教员衣袍之人,刹那间,道道目光看过去,想要一观大王的真容。
很快的,他们便是找到了,在学宫大祭酒武真侯身前,一位身着黑色玄袍,腰佩玉带,踏步高靴的年轻男子出现,面如冠玉,很是俊朗。
行走在武真侯之前,二人不住低语着什么,其余的九大院堂博士则是就位,诸多教员随后,立于高台的后面,所有人中,也只有那位黑衣人自己不认得。
毫无疑问,那便是大王!
如今的秦国之王!
只是……和他们脑海中预想的感觉不一样,传闻中,大王出行,必有精练的黑龙兵团随身,必有美貌的侍女随伺,必有威严无比的冕服加持,必有一位位秦国名将守护。
但……现在看来,什么都没有。
看起来,还没有他们的县丞与县令威风,更不若他们的郡守,难道他真的是大王?
“学宫初立,万事待兴。”
“你们是大秦护国学宫的第一批生员,本侯也是护国学宫的第一任大祭酒,接下来的三年,你们会学到很多,无论是文字、兵法、谋略……应有尽有。”
“凭借着那些,你们可以获得军功,获得荣耀,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有一点,本侯要你们牢记,那就是永远不要忘记学宫誓言。”
“九大院堂一千零八十位生员起身!”
“九大院堂博士起身!”
“九大院堂教员起身!”
迎着秦王政入中央高台,对着王兄轻轻一笑,周清一步踏出,单手负立身侧,目光环绕四周,声音虽不大,却清晰的回荡在每一人耳边。
一语而落,刹那间,整个学宫阶梯高台之上,千人起身,博士肃然,教员肃然,虽无先兆,却是整齐划一,平添数分威严。
秦王政感此,神色亦是有些凝重,放眼遍观,心中感慨。
“今入学宫,护我国土,肩负起老秦人的荣耀与重担。”
“我王在上,我等定然服从命令,严守军纪,铁血勇武,不畏艰难,苦修所学,时刻准备,绝不辜负学宫所望,绝不辜负家国,誓死保卫家国!”
话音简短,一千余人均牢记心中,重音而落,回旋在诺大的讲武堂四周,余音袅袅,久久未觉,不知不觉间,均心神激昂慷慨。
一道道学宫生员身上不自觉弥散一股别样的气息,神色满是坚毅,这些话他们都明白什么意思,今天大王来此,他们心中更是充满无尽的奋勇之力。
学宫这里吃的好,比乡老都好!
学宫这里住的好,床铺都是学宫提供的精致麻布,比乡老用的都好!
学宫这里还有诸多奖赏,那是每一位老秦人都想要的!
而口中所语,就是大王对他们的期望,也是他们自己的期望!他们自己的展望!
第六百八十四章 出战(求票票)
“幸,自从去年县里一别,我们终于再见,而且还是在咸阳之内。”
一晃三月,初夏而至,咸阳内外,一片热闹无比的景象,商贾云集,货物往来不断,而南城作为中转之所,更是繁华无比。
相距乌氏居不远的一处小型酒肆之中,幸、壮、林三人汇聚一处,似乎真的是上天可怜他们下河村,林与壮二人进入了大秦护国学宫。
而幸则是在随后的一次次考核中,考入大秦中央学宫法家院堂,也是三年的生涯,出来后,直接为官吏,传播法家律例。
学宫之内,每个月都是有一定的钱财补给,虽然不多,每个人一个月三百钱左右,但三个月来,在学宫也没处花,攒了将近一金了。
再加上三个月一次大放假,三人便是在咸阳内行走,乌氏居那里,花费较重,但其他的酒肆还是可以的,彼此闲聊,一述说情感。
“若不是兄长如今在蓝田大营,我也要和你们一同前往护国学宫的,不过……,比起你们,怕是我很有可能被淘汰。”
幸浑身上下,穿着一件麻衣灰色长袍,发丝束冠,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一丝读书人的气息,而且,历经学宫内生活的滋养,肌肤也白皙了许多。
看着此刻眼前更为健壮的两位同伴,满是钦羡,不过,这种感觉已经淡化了许多,因为自己在法家院堂待了三个月,更有法家院堂韩非博士亲自授课的。
明悟诸多道理,文武皆有分工,实则都是一样。
军人可以攻城灭国建立功勋!
文人也可以运筹帷幄建立不世功勋!
犹如百多年前的法圣商君一般,虽然当初未有功勋,但仍拜为左庶长,统领国政,使得大秦强横如今。
数月来,无论是咸阳城内,还是渭水两岸,关于两大学宫的讨论一直都没有停止,尤其是十天之前,护国之内之内,那本已经进入学宫的一千余人中,直接被淘汰出局五十三人。
瞬间,震动整个咸阳城,引得诸多老秦人惊愕,但随后对护国学宫越发的好奇与期待起来,根据学宫内的传闻,接下来的一次次考核如果仍不能够过关,还是要有人淘汰。
而且从隐隐传来的考核内容来看,啧啧,普通人听着估计都要吓走,如此,倒是令那些没有进入学宫的老秦人心中平衡一些。
如果真的可以通过学宫一次次考核,也算是条好汉,三年后,被授予爵位,也不是不可以。
“这次大放休虽有五日,但我等怕是今天就要返回学宫了。”
“每个月学宫内的考核不断,如果稍有懈怠,分数便是会被超越,说不准下次就被淘汰了,说来,还是你们中央学宫好些,没有淘汰的困扰。”
历经三个月的洗礼,林如今也是肉身精壮干练无比,更有一点,前几日,得到博士们传授武道修行之法,并且正在筑基之中。
双眸闪烁灵光,回想起护国学宫的日子,面上便是有些浅浅的苦笑,每日卯时中断就要醒转,一天的课程排的满满的,需要识字,需要识图……
“中央学宫也不轻松,虽无淘汰之困扰,但每隔六个月,学宫之内,便会有大考,评分有高下,低于一定的分数,三年之后,不可能安然离开学宫的。”
“除非每门课程都达到良好以上,不然,虽非淘汰,更甚淘汰!”
能够入中央学宫,自然机敏聪慧超越普通人,但所涉及的考核也不简单,虽然没有淘汰,但是三年后,看着同时进去的人都走了,唯独剩下你还在。
想来对于老秦人来说,不是一件光彩之事。
“这……,还真是。”
林与壮相视一眼,也是直接明悟幸之言,不让你离开学宫,到时候,那等屈辱想必更大。
“罢了,罢了,今日我等三人好不容易汇聚,且饮酒些许,下次相距,只有再等上三个月了。”
壮摇摇头,果然,能够被大王着意看重的两处学宫,没有一处好惹的,进入很难,想要安稳的出来,也是很难。
三人话语之间,也很明智的没有将学宫隐秘之事说出,那是属于保密内容,如果被查到有谁透漏些许,不仅自己遭殃,整个村子里的人也都会遭殃。
未几,三人之间便是小小的喝了几口,未敢多饮。
“从大秦护国学宫淘汰的五十三人,全部送往军中了?”
与此同时,相距幸他们三人不远处的一处条案旁,三位商贾装束的男子亦是在彼此谈笑饮酒,只是周身上下细细观之,却是有着隐匿的玄光之力扩散。
灵觉从身上涌出,笼罩整个不大的酒肆场所,将所有的信息纳入耳中,其后,彼此低语。
“根据我们所探的消息,却是这样,被淘汰的次日,便是送入了蓝田大营。”
一人压低着声音,浅浅耳语。
“他们倒还真是保守秘密,我们在这里听了足有快两柱香的时间了,尽是一些不起眼与咸阳皆知的小事,涉及两大学宫的隐秘之事,一点都没有。”
“可惜,我们的暗子没能够进入学宫,不然当有所得。”
作为魏国行商,他们一者经营着货物,换取钱财,另一方面,则是尽可能的搜集秦国两大学宫之内讯息,毕竟如今大梁城旁的西河学宫也已经开启了。
但似乎无论是在声势上,还是动静上,都远不如两大学宫。
“要不我们将他们掠走,细细拷问一二?”
一人又语。
秦国设立不一样的学宫,他们传大将军之令,想要知晓更为详细的东西,但除却那日招收考核与进来的淘汰考核,也没有更多的了。
“似乎……可行。”
区区两个生员,对于秦国护国学宫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倘若可以得到有用的信息,绝对是一大功劳,三人彼此相视一眼,轻轻颔首。
******
嘭!
一道奇特的火焰直接盛开在虚空之上,虽然在骄阳之下不显,却是随之扩散一股股红色的烟尘,停留在虚空之上,许久才散去。
咻!咻!咻!
“是护国学宫独有的生员求救讯号!”
不过短短百十个呼吸,便是一道道着紧身衣的持剑武者近前,汇聚在咸阳北城的某处,看着四周空旷的原野,只有一条驰道纵横,左右一两里才有人烟。
他们是从咸阳内卫与罗网选拔而出的护国学宫守卫,此次,是护国学宫三个月来的第一次人员出走,大祭酒随后便是令达,人员遍布咸阳周围百里之内。
但凡看到信号所在,直接汇聚。
想不到,今天还真让他们碰上了,那种独特的火焰横空,乃是军器院堂近来研制出来的小东西,相隔十里之内,滞空甚久,皆可察觉。
“应该有两位学宫的弟子消失不见了,来人的实力起码也是先天层次的。”
对于护国学宫如今的生员,守卫也是清楚的,如今都已经开始筑基的阶段,想要将他们快速的擒拿,非有极强的实力,通脉水准明显不够。
“从这里留下的痕迹来看,他们离去的方向是那里!”
一人遍观驰道上的脚印,再次对比之后,单手一指,看向东方,那里是函谷关的所在,也是从秦国关中离开最快最便捷的通道。
嘭!
嘭!
还未等这几人做出进一步的行动,豁然间,目光所致,距离他们五六里之外的虚空之上,同样的红色烟尘滞空,甚是明显。
刹那间,诸人神色又是大变。
“定然是山东诸国的人。”
“事态严重,按照学宫律例,发出绿色烟尘讯号,警示整个咸阳方圆两百里,守备军、黑龙兵团齐动,务必在半个时辰内戒严关中。”
十多位黑衣人彼此相视一眼,均神情凝重无比,按照学宫定下的安全律例,这等掳掠学宫多人的行为,已然触碰到学宫的底线。
无异于直接对大秦宣战一般。
按照大祭酒定下的规矩,诸人相视一眼,均从身上取下一个筒形硬纸事物,一手拉开引线,同样一道沉闷之音回荡四周,虚冥之上,直接一道绿色的烟尘滞空。
这种手段与协防之力,早已下方整个关中,但凡见此讯号,军中必有行动。
一处绿色烟尘横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咸阳城内外,同样有十多处绿色烟尘横空,此等情景落在咸阳城的老秦人眼中,均感觉莫名其妙。
但紧随其后,咸阳令直接调动守备军,令达咸阳宫,黑龙兵团出,讯号传达,两柱香的时间过后,遍及整个关中,距离咸阳城百里之遥的蓝田大营也是派出一支万人队,分兵十路,以为助力。
“即刻传令函谷关守将,关闭城门,大索关中。”
“传令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整顿军备,二十万大军随时侯令,寡人很想要知道是谁敢做出如此之事。”
“此次但凡有学宫一人消失不见,寡人要让他们付出万倍的代价!”
兴乐宫内,秦王政常服立于厅殿之前,俊朗的面上,满是怒容,看着已经被召来的国尉、相邦等人,学宫之事、之人已然被看作是大秦国本根基之物。
这个关头,有人想要掠走学宫生员,无疑于是对大秦朝堂上下颜面的打击,更是对于大秦国本根基的破坏,这是秦王政绝对不能够容忍的。
第六百八十五章 诸侯惧(求票票)
“学宫已经发出汇聚讯号。”
“六个时辰之内,学宫所被掠走的人员名单便会出现,加上函谷关封锁,关中大军大索,那些人想要在一天之内离开关中,甚是艰难。”
周清也已经快速从护国学宫返回咸阳宫,拱手一礼,看向上首,对于此事,自己心中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动静会这般大。
不过有此事也好,正好可以借助此事好好的警告一下山东诸国。
而如今的山东诸国中,有谋算与有能力做出此事,并不多,就算现在罗网与学宫守卫现在无所得,周清也已经猜到了是谁。
“学宫之人被掠,此事交由武真侯全权处理。”
“明天这个时候,寡人希望所有的学宫生员归于学宫。”
秦王政颔首以对,无论如何,此次学宫大放休,乃是王弟所为,因为学宫之事,引得整个关中戒严,如果不能够尽快将事情解决。
此事对于王弟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喏!”
周清拱手一礼,看向左右。
随即径直走出兴乐宫,直接招来少府令赵高,全权统御罗网在关中的人手,以为部署,直接调动宫中左右护法,能够掠走他们,绝对有不弱的武者出现。
己身也没有闲着,身后跟着宗琼,乘风而行,出现在整个咸阳周边各处,寻得一处先前红色烟尘滞空之所,周身深紫色的玄光大放。
双手掐动印诀,虚空微抓,纪数之力涌动,神通运转,十多个呼吸之后,面上冷冷一笑,抬手间,一束紫色的玄光包裹住己身和宗琼,消失在原地。
“嗯。”
呼吸之后,来到距离拿出红色烟尘地点三里之外的一处村落民居之前,旁边的宗琼灵觉扩散,周身清静之光闪烁,对着周清点点头,抬手之间,天地失色。
“师叔,他们身上没有可以看出身份的标示。”
数息之后,天地归于寂静,有三名学宫生员救出,看着此刻已经被自己击成重伤的两位武者,搜索一番,身上并没有太多东西。
“击溃丹田,打断周身百脉,你们三个将他们送往咸阳国狱,这些事情交给他们,想来会有所得的。”
没有理会眼前的两位武者,对着三位学宫生员看了一眼,吩咐道。
“是,大祭酒。”
三位生员恢复正常,拱手一礼,随后,便是看到大祭酒二人消失在眼前。
如法炮制,周清的身形与宗琼在咸阳周围不断闪烁,凭借神通的运转,那些人的气息逃脱不了自己的锁定,短短一个时辰,便是找到二十多位学宫生员。
“东君,看来你的占星律的确非凡。”
期间,倒是碰到过不少次东君焱妃,其人浑身上下暗金色的龙行气劲环绕,占星推演,把握天命,似乎也能够察觉学宫生员所在。
“可有所得?”
看着东君轻而易举的擒拿下三名先天武者,周清点点头,这里已经远离咸阳城三十里了,身处幽谷山林,倒是会跑。
“是燕国的人!”
东君焱妃双手持阴阳道印,施展玄妙阴阳术,控心幻境,攻破心防,诸般种种,均在手中,数息之后,对着周清回应着。
“燕国!”
“有点意思,这个时候,燕丹还不忘骚扰咸阳一二。”
燕王喜素来守成,能够在咸阳有此谋划的也就燕丹了,看来燕丹一直没有放松对于咸阳信息的收集,虽然天上人间与书阁撤离,但顿弱还在,消息渠道也不缺少。
“而且,这三人还是墨家弟子!”
刚才施展阴阳术,除了知晓身份之外,东君焱妃再次红唇轻启,道出另外一个讯息。
“墨家!”
周清神色不变,墨家与农家这个时候应该和燕丹搭上了。
“我们走。”
对于墨家游侠的打击,秦国之内,一直没有断绝,前些日子,通过罗网的渠道,倒也是知晓苍璩在山东诸国杀了数百位墨家弟子,很是轰动。
如今,这个时候,想来已经出现在楚国都城了。
从东君口中知晓搜救生员之数,也有十多人,加起来都快五十人了,等到学宫那边的名单出来,自己便可以知晓更多的讯息。
六个时辰转瞬即逝。
“师叔,学宫那边的名单出来了,此次大放休,从学宫内走出七百五十三人,如今回到学宫内的有七百二十人,还有三十三人下落不明。”
“这里那三十三人的照身贴!”
天色早已暗淡下来,周清静静待在自己的府邸偏厅之中,初夏而至,热风席卷,凉风不显,躺靠在软榻之上,常服着身,听着宗琼的汇报。
旁边的云舒正从厅外走进,手持托盘,其上凉茶陈列,。
“三十三人!”
“看来本侯今夜不能够好好休息了。”
有着函谷关守军、蓝田大营一万兵士,以及罗网、己身等诸人的助力,六个时辰一共寻回百多人,到现在还有三十三人。
而且,这个时候,那三十三人白天的气息也早已消散,想要将他们寻到,只有依靠神通之力加持照身贴了,从软榻上起身,挥手一招,宗琼手中的一个小木盒沉浮在跟前。
“公子。”
着一袭素白色的单薄衣裙,踏着罗纹软靴,秀发梳拢半月之髻,眉目秀丽,姿容淡雅,双手捧着一盏凉茶近前,脆语而落。
“我去去就回。”
接过凉茶,一饮而尽,单手虚托那承载三十三人的木盒,踏步之间,紫光闪烁。
******
“燕国、魏国、楚国、赵国!”
“韩国与齐国倒是识趣。”
一个时辰之后,神情略有疲惫的周清,手持文书,前往咸阳宫回禀此事,虽然那三十三人已经寻回,可惜,已经有八人被杀害。
只带回二十五人,乘风遨游天地之间,体内海量一般的元力损耗极大,灵觉亦是如此,如果没有纪数之力的加持,周清觉得此时还真有些危险了。
至于掳掠三十三人的那些武者,直接被当场击杀。
与此同时,国狱之内,相应的信息也已经被送至咸阳宫,跪坐在一张条案之后,侍女近前斟倒清凉的酒水,秦王政则是在一览国狱所语。
“武真侯以为该如何应对?”
齐国三十多年来,一直同秦国交好,而且对于这位远在东海之滨的大国,秦国也一直未敢忽视,每一年都有大量的财物送出。
韩国现在是藩臣之国,如果此次的事情涉及到他们,秦王政觉得,他们的宗庙社稷彻底不用留存了,如此,只出现其余四国与诸子百家的身影。
多年来,发生在秦国内的山东六国之人侵扰,也总是少不了诸子百家的身影,秦王政纵是有心处理他们,暂时也是无力。
“山东四国,一则割让土地,献上城池!”
“二则,玄清再次领军,攻伐山东四国!”
“此事,必须让学宫生员有着足够的安心,也必须湮灭山东诸国有心之人之意!”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对于护国学宫,还是对于秦国,都必须有这么一个交代。
如果学宫的生员没有安全之感,那么,接下来的大放休会更加危险。
那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而且学宫作为国本之地,必须有这样足以动则兵戈的地位。
“燕国颇远,如何?”
秦王政颔首以对,看来去岁对于赵国的教训还不够。
还有魏国,莫不以为这几年秦国不曾理会魏国,就自觉秦国不敢招惹?
楚国之内,有此心的怕也是那些老士族。
燕国之内,如今领国政的是燕丹。
赵国、魏国、楚国三国容易解决,唯有燕国之地,距离太远,大军难至。
“秦齐交好,以重金游说后胜,派遣得力之人前往临淄,陈齐国重兵于河间之地,统合燕国孤竹、碣石等地商朝遗族。”
“既可令齐国得利,也可为接下一天下谋划。”
燕国太远,纵然其国想要割让城池,秦国也无法接收,如此,只有另寻它法,借助齐国的力量,许以其力,借助其力,威压燕国。
同时,鼓动燕国右北平郡的商朝遗族,尽管数十年前被燕昭王击溃,但实力仍在,搅动燕国风云,以为后方之患,他日秦国一天下,更为简单。
“可!”
“武真侯可有人选?”
秦王政略微思忖,以为可行,但这位既可以有份量游说后胜,又可以统合燕国残留商朝遗族的人可不好找,不过,念头刚落,脑海倒是闪过一道身影。
“想来大王已经有所得。”
周清微微一笑。
论及这等谋略纵横之事,诸夏间怕是没有人比鬼谷弟子更为适合了。
“不错,盖聂先生待在咸阳数年,寡人数次要委以重任,均被其婉拒。”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得前往齐国一趟了。”
鬼谷纵横,诸夏之名,以盖聂的分量,后胜绝对同意此事,而且以鬼谷弟子的能力,统合区区燕国右北平郡的商朝遗族,也是轻而易举。
“至于其余三国,武真侯且坐镇学宫要地,想来上将军蒙武会不会令寡人失望的。”
“赵高,即刻传寡人王书于国尉府邸,诏令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处、南阳郡守叶腾处,统合三十万大军,兵压三国,蒙恬九原大营、三川郡、韩国、巴郡数十万守备之军以为侧应。”
秦王政端坐在上首条案处,执笔在面前新的纸张上写着王书,伴随口中之语,冷然之言落下,少府令赵高近前,数息之后,加盖王印。
“喏!”
赵高近前,拱手接令。
第六百八十六章 贿秦
“大将军,寡人不明白,为何我大魏国会和此事有关?”
煌煌大梁城,威武大王城,正殿之内,朝阳初升,俯览而下,整个都城之内倒是一片欣欣然的模样,但在朝堂之上,却是不住的肃然。
魏王增神情震怒,看着下首一身戎装的嚣魏牟,厉声而道。
就在昨夜,军令急报,秦国关外大营上将军蒙武率兵二十万陈兵修鱼,韩国出兵十万以为侧应,上党诸多郡县联合九原大营也有近二十万大军随时待动。
屈指一数,如此浩瀚军力,绝非此时的魏国能够抵抗,而且秦国出兵之意遍发山东诸国,掳掠护国学宫生员,罪行等同对秦国宣战。
言令一处,魏国上下骇然。
魏王增一身冕服,心中惊慌的看着嚣魏牟,好好搞自己的西河学宫就行了,缘何非要在这个时候招惹秦国,如今事情未成,反而引来如此麻烦。
“这……,我王,臣……有罪!”
嚣魏牟那略有虬髯的神情之上,亦是愁眉不展,抱拳一礼,想要辩解一二,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终究此事因自己而起。
去岁以来,关于秦国护国学宫的事情,自己一直就很是好奇,想要探知一二,但戒备森严,自己根本无法得知更多。
想不到护国学宫会大放休,如此,倒是机会,直接下令,探知更多的学宫讯息,想不到那些人会做出这般掳掠的决定。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秦国关外大营蒙武也已经率兵压境,此刻,应该思忖应对之策。
“你有罪!”
“你当然有罪!”
“如今秦国二十万大军压境,你可有退兵之法?”
魏王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本说好静静发展的,只要赵国还是三晋屏障,魏国就一直有机会默默发展的,如今倒好,直接令魏国面对秦国压力。
透过九旒之珠,看向下首的群臣,魏王增将目光在相国与大将军的身上看去。
“我王,秦军关外主力虽二十万齐动,但我大魏**力何止三十万,故而,臣以为,我大魏国应该出兵迎战,况且,北方的赵国也不会作势秦国威胁的。”
“若然赵国也出兵,那么,三晋之地统合,我等更有胜算。”
“而且,此次若是迎战,也可检阅初练功成的魏武卒!”
嚣魏牟率先出言,秦国虽在修鱼陈兵二十万,数十万大军随后以为侧应,但靠近大魏国边境,魏国能够调动的力量很强,是故,无所畏惧。
魏国在山东诸国也沉浸许久了,也该一战声势了。
“我王,老臣以为大将军之言不妥也。”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秦国兴兵,所为乃是护国学宫生员被掳掠一事,其目的乃是为了威慑山东诸国。”
“故而,不一定有兴兵的打算,刚才大将军也说了,赵国为三晋屏障,如今秦将蒙武陈兵修鱼,同样威压赵国,不若我等先一观赵国如何,再做抉择!”
新任相国尸埕身着锦袍,踏步近前,拱手一礼,摇头而叹。
如今,秦国兴兵数十万,直面赵国、魏国、楚国,若说直接兴兵的可能,绝对不大,但也不是没有,若是魏国贸然决断迎战,而赵国、楚国妥协。
直面数十万大军,魏国没有任何胜算,反而还会将近年来好不容易养成的国势丢失,是故,无需着急,只需要等待便可。
“我王,去岁秦赵交战,赵人敌视久矣,此次秦国大军压境,定然不会坐视不理。”
“无论如何,大魏国也得做好迎战的准备。”
嚣魏牟闻声,眉头一挑,自从这新任相国尸埕登位以来,倒是屡屡施展休养生息,妥协发展之策,虽好,但却有失大魏国威严。
沉声喝道,神色决然。
“我王,大魏国已经数年不曾有兵战,大将军虽练有魏武卒,但秦国也有锐士,丝毫不逊色魏武卒,若然对战,魏武卒折损,而秦国蓝田大营兵戈未损。”
“他日,秦国压境,以为若何?”
老相国尸埕再次摇摇头,兵家之人就是喜战,但迎战可以,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行,如果拼尽此刻大魏国的军力。
那么,待秦国蓝田大营兵出,魏国就是俎上鱼肉。
“不错,相国老成谋国,却为如此。”
“秦国经得起损失,但寡人不行,秦军所要求,不外乎割让土地,赔以财货,若能够以此为我大魏国挣得数年之机,寡人以为可也。”
魏王增神色意动,近年来,魏国实力虽有进步,但较之秦国,仍旧相差太多,相国说得对,魏国有魏武卒,秦国也有锐士,丝毫不逊色魏武卒。
若然将魏武卒的新兵损耗一空,那么,他日面对秦国,魏国将没有任何还手之力,数年之功也当毁于一旦,更有一点,若然征战,魏王增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
期时,秦国也是要攻掠城池,掠夺财物,与其如此,好不如直接就割让城池、献上财货,虽然名声不好听,但自己并非第一个如此做的魏王,远在先祖惠王时期,就曾如此。
故而,倒也无妨。
念及此,脑海中翻滚魏国的舆图,北方平阳、安阳、繁阳等地的城池倒是有些可有可无。
七日之后。
赵国传来消息,赵王应允,割让大河以南平邑、马陵三城方圆四百里之地给予秦国,赔以十万之金,珍宝、美玉、美人若干。
十日之后。
南楚传来消息,楚王应允,割让汝水两侧平舆、皋城五百里之地给予秦国,赔以十万之金,珍宝、美玉、美人若干。
观此,魏国无奈,亦是如此,割让平阳、安阳、繁阳等地方圆三百五十里之地给予秦国,赔以十万之金,珍宝、美玉、美人若干。
半月之后,秦国退兵,兵戈而止,列国为之舒缓一口气。
与此同时,咸阳城内,盖聂一行数人,也直接出发,持王书,携带重金,前往齐国,以为大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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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本侯要前往陇西一行,怕是得一两个月。”
“期时,学宫要务,就交给你们了。”
护国学宫讲武堂偏厅之内,一众学宫高层汇聚,周清立于厅中,对于面前的学宫丞、博士之人看去,距离学宫正式运转,也已经超过半年了。
一切都是按照先前定下的规矩前进,无论是操练,还是考核,还是其它,虽然淘汰了一些人,但同样有一些人逐渐的崭露头角。
盛夏之日,自己离开学宫,既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也是为了一观桓他们的能力,跟在自己身边数月,也应该学到一些东西。
距离上次学宫生员被掳掠又过去三个月了,半个月之前的大放休,那些山东诸国之人果然安稳许多,不过近来中央学宫倒是进入了不少人。
对于那些,周清并未给予太多关注,如今的中央学宫内,以法家院堂为主,其余院堂为辅,实在是其余院堂之内,没有太多合适的博士与教员。
“武真侯请安心,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学宫丞桓拱手一礼,数月来,自己一直跟在武真侯身边行事,一切诸般要务施展,学宫上下正常运转,一道道选拔之令落下,一道道淘汰之令落下。
看似简单,但其内也有玄妙,细细思忖,颇有所得,如今武真侯要前往陇西,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够让学宫有所怠慢与懈怠。
语落,其余博士也是一礼。
半年过去了,学宫之内如今的生员只剩下九百多位了,已经淘汰近百位了,但是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许多兵家的好苗子都纷纷露头。
细细培养之下,三年之后,必可以承担大任。
“军器院堂务必加紧对于猛火油的提炼和运用。”
“去岁对赵攻战,猛火油之力之功想来被山东六国所知,但那并没有什么,如今我们已经提炼出比猛火油之力更为霸道的力量。”
“来年东出,必可以派上用场,到时候,本侯为军器院堂请功!”
九大院堂而立,诸多兵种院堂到还没有什么,但由着自己时不时的指点,军器院堂对于猛火油加紧研究,已经提炼出两种不同的事物。
岁月长河中,对于那两种事物,周清很熟悉,但虽然提炼出来,保存与应用还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但那些事情就不是自己需要管理的了。
“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军器院堂的博士神情大喜,对于军器院堂研制出来的东西和威力,自己是最有发言权的,果真明岁派上用场,绝对有大功的。
一时间,其余院堂博士钦羡之光看过去。
“水军院堂迁移事宜,本侯也已经上承大王,秋冬之日,你们便可以搬迁至巴蜀两郡,在那里进行真正的实战推演。”
将目光看向水军院堂博士,既然是水军,诸般理论教授完毕,自然要在水面之上一展所学,护国学宫周围并没有大江大河,唯一适合的也就只有巴蜀二郡了。
那里有着完备的楼船与器械,。
“定不会让武真侯失望!”
水军院堂的博士颔首以对。
“其余院堂事宜,也当按照我等先前定下的规划,一并完成,学宫生员虽然三年后才出去,但学宫之力明岁便可用得上。”
“学宫丞,你当多费心。”
眨眼之间,五年之期就要到了,蓝田大营的兵卒也已经快要练成了,这五年来,大秦府库殷实,粮仓扩充了两倍有余。
将作少府打造的兵器海量而出,一匹匹战马也从陇西、九原不住的运往蓝田与关外,而明岁,也到了最后检验之期限。
第六百八十七章 纵横捭阖
“公子,咸阳以西,越发不复关中平坦之地了。”
乘舟于渭水之中,朔游而上,不消五七日,便可直达陇西境内。
大舟平稳,驾驭之人摇曳木板,不住的将船向着渭水上游前进,船头的甲板之上,着一袭素色锦袍的云舒眺望左右,放眼看去,多是群山起伏,鲜少平原坦阔之地。
而且,越向着陇西之地行去,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好在玄功加身,倒也无碍,但天气毕竟有些燥热的,也不知道焰灵姐姐她们现在怎么样。
数月来,虽然也有文书传来,但多为筑造城池之意,多位一些俗务。
“那是自然,陇西之地在《尚书》记载之中,如今大部已经超越了诸夏九州之所,数百年前,赢秦先祖养马有功被赐封在秦池。”
“秦武公之时,秦国开始向西开拓,攻灭戎、冀戎,置县、冀县,其后秦穆公又再次攻灭西戎二十余国,奠定赢秦根基。”
“如此,才有根基之地,才有穆公称霸,再加上四十年前攻灭义渠国,陇西之地范围再次扩张,直接临近北方匈奴之所在了。”
自秦国开辟以来,最先拓展的就是陇西,数百年前,中原之地,晋国独霸中原,秦国与晋国交战,虽也有胜绩,但败仗更多。
故而,没办法,只好向西、向北、向南拓展,可是北方有义渠国的存在,南方有蜀国的存在,重中之重自然只有西侧了,一时间,西侧的狄戎之国遭殃。
对于那段历史,咸阳宫的史册之中记载的很详细,至于秦国真正向东拓展,乃是穆公以后,可惜,晋国存在之时,秦国一直停留在河西之地,连函谷关都不在掌控之中。
献公岁月,虽有所得,但仍被魏国压制在河西之地,唯有从孝公以来,商君变法之后,才彻底从河西走出,掌控函谷关,掌控河东之地,设立河东郡。
而后再次向东拓展数千里,将原本均是数千里之国的三晋之国,国土几近攻略了一半有余,如今的韩国方圆不过三四百里,魏国不过千里有余。
“弄玉从典籍上看到,陇西之地,多位草原、荒漠、河流鲜少,北方狄戎、匈奴,南方则是羌人,但西域之地好像小国不少。”
“去岁公子在赵国所擒拿的那位孔雀之国之人,就是从西域之地而来。”
通风凉爽的船舱之内,弄玉正在调至珍果佳酿,浑身上下浅浅的玄光涌动,一丝丝寒冰之气缭绕,令的整个船舱更为清爽。
玉盏陈列,徐徐斟倒,一丝丝甜香之气扩散,素手持起,敬献在前,脆音而起,对于陇西之地、西域之地,也是着实好奇。
自从新郑归于咸阳之后,还真没有好好出去游玩一二,这次借着公子前往陇西视察,倒是可以一观。
“陇西之地,远离中原,水气不显,自然多草原荒漠,沿着这条渭水而上,可知寻到渭水之源,其西便是临洮、广河,在向前,便是一望无尽的荒漠。”
“高山林立,河流单一,故而,道路也很少,沿着临洮以西的荒漠河流,前进千里,便可达西域之地,秦国当年想要继续拓展,但代价太大,故而未有西进。”
“向南有着高山耸立,羌人一族多居住其内,也是族群林立,可比百越。”
单手持之,轻抿一口,清凉的酒水入喉,却是怡人,眼眸深处闪烁玄光,越是向西,地形也越来越单一了,高山越来越耸立,道路也越来越少。
根据数月来芊红传来的讯息,章邯已经汇聚一个万人队,正在训练之中,城郭形体也已经筑就,临近天水之湖不远,陇西之地的老士族倒是没有什么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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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溯源而上,已达陇西上之地。
四日后!
到达冀县,行下渭水,骑乘马匹,北上天水之湖,按照去岁王兄颁下的王书,以天水之湖方圆五百里为自己的封地。
传闻千年以前,渭水以北的广袤区域内,人口稀少,屋宇几乎不存,加上狄戎之地不断的相互征伐,以至于此处更是人烟稀少。
然则,一天夜里,忽然狂风呼啸,雷电交加,一道金光闪耀,地上涌现金光,随后,大地连续震动,在一道道轰隆隆的巨响之中,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
只见天上河水倾泻而下,注入裂开的缝隙之中,形成一个大湖,乃为天水之湖。
湖水清澈,刚出现不久,方圆数百里之地,便是人眼稠密,屋宇毗连,可惜,狄戎不绝,未得安宁,更像是一种部落不断迁徙的所在。
陇西之地的老士族谁也不愿意看到别的家族占据那块地,一直留存至今,人虽不少,却没有一个统一的城池以为管理。
六日之后!
一行人马入平襄之地,那里距离天水之湖不过三十里远,按照芊红文书所语,在城郭尚未筑就之前,她们便是入住其内。
“芊红拜见大人!”
自己前往陇西的消息早已经传达,想来一路之上,也有人传送,周清手持缰绳,远远看去,平襄之城前,已然出现道道熟悉的身影。
“平襄县令鲁沙拜见武真侯!”
“平襄县丞白路拜见武真侯!”
当然,也少不了平襄之城的县令与县丞,均中年模样,衣衫齐整,眉目肃然,近前拱手一礼,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有大人物到达他们平襄之城。
与有荣焉。
而且按照数月之前那位白姑娘之言,天水之湖方圆五百之地为武真侯封地,自己所在的平襄之城也在其内,如此,更不敢失礼。
“先进城吧。”
翻身下马,迎着诸人看过来的目光,周清不住点头,灵觉感应这里的天地,水气相差咸阳多矣。
县府之内,摆宴而起。
陇西之地特有的烤羊、烤牛肉而出,更有一坛坛秘制的马奶酒,诸般菜肴倒也是别有特色,品尝一二,也是极佳,却有陇西之地的感觉。
入平襄之城的时候,已经午时,诸般而尽,申时也都已经过去了。
“大人,从规划城址到如今,已经建造五个多月了,方圆九里的城郭根基已经建立,如今正在分区加快进度,不出意外,近两年的时间,新的城池便可出现。”
“坐立在天水湖畔,人口密集,城池建好之后,怕是不出五年,便会成为富饶之城,足以和狄道、首阳、临洮之城媲美。”
平襄城内的一处大宅院内,那里是白芊红一行人的落脚之所在。
正厅其内,周清静坐在上首,单手徐徐看着摆在条案上的图纸,以及陇西、西域的诸般讯息,下首白芊红正在说道如今的建城进度。
有着陇西之地的人力、物力、财力,建造一个城池,那是轻而易举。
“嗯,现在紧要之事,乃是要将城池建造完毕。”
“至于后续之事,慢慢图之也不晚,章邯如今在何处?”
仅仅是陇西自身的形势倒是不复杂,但将目光投向陇西之外,一切则截然不同,让章邯练就一支万人队也正是因为如此。
“章邯此刻应该在通渭之地练兵,万人队已经招募完毕,登记在册。”
“墨鸦、白凤、鹦歌他们三个此刻应该在带着小五他们游际在乌孙之国、月氏之国,那两个异族之国盘踞在陇西以西的要道之上。”
“想要打通大人所言的西域诸国,还得从这两个小国走过,路程不亚千里!”
数月来,对于陇西本地与外部的形势,白芊红也已经了解甚多,虽然地处偏僻,但却为小国林立,虽不知道现在西域诸国情况,但对于乌孙和月氏却有不少的信息。
乌孙之国,位于大河以西、祁连山以东,赤发碧眼,颇为怪哉,其国之民多达五六十万,控弦之士十多万,可比如今的弱韩。
月氏之国,位于大河以西,祁连山以北,毗连匈奴,同样的身材高大,须发色调迥异中原,其国之民略多,但不足百万,控弦之士也有十多万。
两国占据陇西以西的要道,虽有西域诸国的消息,但难以通传。
“既然拦阻了要道,那么,留给他们的只有两条路。”
“章邯只管练兵就行了,芊红,这两个国家应该够你练手所用了。”
乌孙、月氏两国现在还在祁连山、大河以西之地,倒是不出周清预料,两国实力虽不强,但也不可小觑,不过,也正是因为两国毗连,才有更大的操作空间。
给予芊红数年的时间,想来足以让自己满意。
“不会令大人失望。”
既是国家,而且实力还不弱,只要有一定的野心,那么,便是鬼谷纵横的领域,区区两国,未必不可演数百年前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之局面。
期时,这两国不成阻碍,直接拓土千里,势力延伸西域,收拢兵卒,再合北地郡、九原之地的蒙恬大军,匈奴也不是不可图之。
就是南侧的羌人部落有些难办,他们居于高山之上,多位山林,纵然征服,也没有太大的作用,而且那些部族生活甚是蛮夷,隐隐相合三代之前的诸夏部族。
如今花费大代价,不妥。
第六百八十八章 天下如棋(求票票)
“明岁开始,大军东出,本侯怕是要多停留在咸阳了。”
“这一仗,没有七八年,绝对不可能停下的。”
当初郑国渠修成之后,重臣汇聚,中枢定下谋略,便是明岁而出,彻底实现秦国谋略多年的一统天下之伟业,为了这一天。
秦国等待了太久。
原本在昭襄王时期,便想要东出一天下,可惜,长平之战被赵国拦阻,否则,今日绝对已然一天下大势了,当然,现在也不晚。
轻轻放下手中的图纸,从上首起身,灵觉扩散,遍观整个平襄之城,远离中原,这里已经平静太久了,也许接下来,这里也会有许多老秦人入军伍之中。
“山东六国孱弱,秦国独强,值此之际,正是秦国一天下之时。”
“韩国已经不足为虑,赵国之内,唯一能够抗衡秦国的,也就只有一个上将军李牧了,但其人虽有名将之才,但早晚毁于邯郸之内。”
“燕国近八百年来,一直固守王道仁政,不敌秦国之势;魏国虽在修养,但时间太短了;楚国之内,李园当国,接下来必然陷入内乱。”
“齐国偏安一隅,三十多年来,军备不修,不堪大用。”
数年来,待在大人身边,收拢诸多讯息,如果说先前对于秦国一天下的可能性白芊红只觉的有七层,那么,现在绝对有九层了。
府库充盈,兵甲齐备,大军浩瀚,尚武勇猛,良将辈出,似乎上天也是要助力秦国一天下一般,曼妙的身躯摇曳,脆音流转,能够亲眼一观这等恢宏盛况,也是一件幸事。
“不破不立,诸夏也该踏上崭新的道路了。”
周清微微颔首,三皇五帝的岁月已经过去,三代也已经成为历史,一个个诸侯国也将成为历史,接下来将会有新的种种涌现在岁月长河。
“天地捭阖,众生如棋,在芊红看来,不过是一局持续数百年的棋局将要结束而已。”
踏步近前,屈身一礼。
“哈哈哈,不错,芊红,你说的不错。”
“纵横交错兮天下之局,谁能参悟兮世事如棋!”
“能够看出这一点,看来你将来的路也已经想好了。”
周清双手背负在身后,朗声一笑,很是赞赏的看向白芊红。
众生如棋子,看似为棋手,实则也是一枚棋子罢了,能够看透这一点,而且超越这一点,才能够明悟天地大道。
芊红能够言语如此,周清虽差异,但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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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天水湖!”
在平襄之城待了两三日,一行人便是前往此刻正在建造的城郭处,路过一处放眼看过去秋水无波的清澈湖面,天眼扫视,方圆十多里,周围均有村落部族。
在这等内陆深处,能够见到这般不小的湖泊,已然罕见,虽然比楚国的洞庭之湖差远了,但也别有风光,勒住马缰,沿着天水湖徐徐靠近城郭。
“天水湖周围的部族迥异,既有赢秦宗族,也有老士族,也有狄戎士族,不过好在彼此之间没有什么太大争端。”
“而据传在百多年前,商君之法刚立下的时候,短短二十年的时间,天水湖之内,不知流入多少人的鲜血。”
秦法严禁私斗,一经发现,便是重罪。
百多年来,已然深入人心,是故,掌控这里轻而易举。
“天水湖的源头看来是暗河!”
于白芊红之言,周清为之轻轻颔首,就算这里的老士族不老实,也无需担心,因为在老士族最强的时候,尚不能够翻起什么花样,如今也是一样。
灵觉笼罩整个天水湖,源头不显,去路不存,临近的村落之内,一口口井水连通,根本不用前往天水湖引水,此般,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大人果然明鉴。”
“根据芊红的考察,天水湖源头在百里之外的祖厉河上,而祖厉河是河水的一大支脉,河水向西便是月氏的区域了。”
陇西这里的暗河很多,继续向西的话,更多,因为地上之河往往很容易被众人分流,以至于演变成荒漠,能够留下来的,也就暗河了。
“公子,整个天水湖方圆五百里,怕也就这点好地方了。”
对于这座湖,焰灵姬同样很喜欢,离开这座湖十里开外,只要微风吹拂,便是黄沙滚滚,加上这里少雨水,更是令肌肤上下都觉得很难受。
不过,停留在这座湖旁边,却不一样了,迎着微风,都有种咸阳哪里的感觉。
“既是一处好地方,自然要好好看护着。”
“焰灵姬,接下来城郭建成,怕是前来这里的人会越来越多,本侯交予你一桩重任,就是要好好的护持好这座湖。”
“如果五年之后,这座湖比现在更好,那么,本侯就应下你一个要求怎么样?”
陇西的舆图自己也看了,天水湖方圆五百里的舆图自己也看了,以这里为中心,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看着身侧焰灵姬一脸享受的模样。
周清不由一笑,单手指着远处林木环绕的天水湖,派给焰灵姬一个重任。
“五年?”
“公子,三年好不好,而且奴家也看了整个陇西之地,修炼差了中原足足一个层次,连一个像样的高手都没有,奴家待在这里也没啥事。”
“不如三年怎么样,三年之后,如果奴家做到了,就让奴家回咸阳。”
五年的时间!
对于焰灵姬来说,绝对不短,待在陇西这里,一开始还听了公子的话,在这里找一找高手,但高手没找到,反而有些忍受不了这里的环境。
护持区区一个湖自然是小问题,但这里于自己修为没有助力,赤红色的玄光闪烁,下一刻,整个人已然出现在周清的马匹之上。
吞吐如兰,甚是不情愿。
“这里有没有高手,等墨鸦他们回来之后,你就知道了。”
“如果墨鸦他们回应没有高手,那么,本侯答应你返回咸阳。”
身为大河以西的大国,如果说国内没有一定分量的武者坐镇,绝对不太可能的,否则,他国直接施以斩首行动,国祚就直接乱了。
手臂揽过那娇软的身躯,轻轻摇摇头。
“当真?”
焰灵姬不觉得这里有高手。
“当然。”
周清点点头。
平襄之城距离新建的城郭相距三十里,信马由缰,远远遥望,已然可以看到城郭此刻的大致形体,晴空之下,一位位被征发来的劳力在内外忙碌着。
尚未近前,迎面便是一队轻骑兵快速奔来。
“章邯见过武真侯!”
领头的一位军将,翻身下马,身披浅红色的轻甲,漆黑的发丝很是干脆的梳拢在肩后,抱拳一礼,身后的那些人也是低首。
“无须多礼。”
“以你在蓝田大营的经历,想来练就一支万人队,不算很难。”
章邯先前乃是蓝田大营的材官将,因为蒙王两家之事,受到牵连,如今在自己手下做事,以其在国尉府、蓝田大营的资历,练兵轻而易举。
“总算不负武真侯所望。”
“入陇西半个月,便是招募选拔出一个万人队,记录兵册之后,便是在通渭之地训练,如今已经小有成效,在等两三年,当可拥有不弱的战力。”
俊朗的面容上,此刻略有风霜,长时间在晴空之下显得黝黑的皮肤彰显着一切,如今自己在武真侯手下行事,想要出头,必须有武真侯的提携与助力。
练兵虽不难,但在陇西之地,却是有些艰苦,但那些都不重要。
“不必着急,只消按部就班的练兵就可。”
“本侯知你心中所想,虽然明岁蓝田大营东出函谷,施展一天下大战,期间有甚多功劳可以夺得,但本侯在陇西所谋之事,同样有大功可以立下。”
章邯练兵的水准,自己不怀疑,但听其所言,倒是有些急躁了,似乎想要尽快的将兵卒练成,缘何如此,周清自然知晓。
但这个时候的蓝田大营与关外大营,均不适合章邯进入,因为关外大营有蒙武在,蒙毅又在咸阳宫随伺,蒙恬又在九原大营。
如果章邯再入东出之将,可就有些许的不妥了。
“末将不敢,一切但听武真侯号令。”
章邯心中一禀,虽然知晓重新返回蓝田大营的几率不大,但听着武真侯这般说,还是有些失望,即如此,只有将事情办的令武真侯满意了。
“武真侯,乌氏倮此刻正在城郭旁侧,以候大人。”
随后,章邯似乎又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再次抱拳,说道而出。
“乌氏倮!”
“也是,陇西之地算是他的本家所在,我们走。”
乌氏倮,如今的秦国两大富商之一,另一个富商自己也见过,乃是巴郡的寡妇清,在秦王政继位以来,很是识趣,每一岁都献上大量的钱财。
如果说寡妇清所献的钱财与事物多涉及王公贵族,那么,乌氏倮所献上的钱财和事物则是与军中有关,大量的战马,用来饱腹的牛羊之属,每一年都有数万、数十万的牛羊赶至关中。
此举颇得大功,位同封君,每逢大朝会,也是有资格等同重臣之位朝见的,这等人在陇西,若可与之交好,于接下来之事当有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