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 魔法的胜利
暴风要塞前，人流熙熙攘攘，最近的战争让本已经抛下活计的铁匠们重新工作，甚至有许多工匠从黑铁王国和铁炉堡来到暴风城寻求机会，加入到对抗纳沙塔尔帝国中去。
正因如此，暴风城的旧城和矮人区一改往日冷冷清清的样貌，变得像贸易区和港口那般忙碌，士兵和工人来来往往，铁匠和军人的家属和朋友在此地驻留经商，或者租下一栋离工作岗位较近的房子打算久居，不过因为暴风要塞就在附近，王室的安保工作也就需要加强了。
一个魔血精灵法师通过传送术突然出现在要塞大门前时，瞬间就被一群穿着重甲厚凯，披着长披风的王家卫兵围堵起来，层层奥术迷雾散去后法师才发现自己的处境，惊讶之余竟然笑出声来。
“你们这些莽夫完全不具备一点奥术的感知力，根本看不出我的能耐来。”法师捏住一位卫兵的剑刃轻轻从自己的脖子上移开，说：“否则就不会像疯子一样冲到我的面前了。”
“你是伊利达雷。”一个女卫兵队长问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王宫前？”
“当然是有急事。”法师渐渐收起笑容说：“我是伊利达雷议会的成员，芬利达尔之王座下的高阶灵术师塞勒沃尔，如果你们的国王见到你们这样迎接我，恐怕会不太高兴。”
听到对方的名号，王室卫兵们纷纷收剑退后了几步。
女队长带着歉意道：“对不起塞勒沃尔大人，您也知道娜迦数月前一度已经进攻到了港口附近，而暴风城内的安全形势非常严峻，在联军取得一次次胜利的时候，我们更需要仔细提防娜迦，或者其他纳沙塔尔所派来的刺客对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不利……”
“他们已经歇斯底里了，带领人民军在西部荒野作战的沙东布瑞克领主已经遭到了娜迦刺客的刺杀，性命垂危。”
“那替我向他问好，多亏了他我才被人拿剑顶住脖子威胁，虽然我完全没有见过这个人。”
塞勒沃尔摆了摆手说：“我要进去面见你们的瓦里安国王，伊利达雷有非常重要的事要交待于他。”
“是。”
女队长和其他的王室卫兵行了个军礼，并将通往暴风要塞的道路让开，塞勒沃尔这才见到周围路过的行人已经被这阵势吓的远远躲开。
他本来想知道传送到暴风要塞最里面，直接到瓦里安国王的面前，但考虑到人类国王还要维持自己的尊严，就不方便那么嚣张了。
另外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是，瓦里安见到这样突然出现在王宫中的巫师，恐怕会以为是什么危险第一时间拿剑砍过来。
这国王可不是什么一般角色，出剑又快又狠，再加上那两把剑本身就不是什么普通物件，那自己可就莫名其妙又死一次，那就太不值了。
在卫兵们向上通报的喊声中，塞勒沃尔快步进入暴风要塞，他手里拿着一个奇异的瓶子，反射着幽幽紫光，而其中的液体则像普通的井水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王座之前，一个事务官正站在瓦里安的面前，跟在他身后的是几个侏儒工程师，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些许的沮丧。
“到现在我们生产的潜水面具只能装备两个千人军团，陛下。”事务官为难地说：“或许可以让那些最精英的士兵戴上下水去帮助不死人和伊利达雷的士兵。”
“我记得工匠跟我说过这些潜水面具是成批成批的出厂，并非工程师们精心打造的，是否存在质量上的问题？我不能拿我最优秀的小伙子们去做你们的试验品。”
瓦里安坐在王座上看向躲在事务官身后的侏儒，说：“侏儒，回答我的问题。”
“陛下。”一个工程师壮着胆子说：“我们的流水线非常可靠，就算是工厂批量生产的也能保证质量，而且在蓝龙的努力下，纳沙塔尔的魔法已经失效，我们不用担心这几批潜水面具会因为意外情况而失去功能，除非它被娜迦的刀剑强行破坏……”
瓦里安叹了口气，他不满意这种情况，起初侏儒们答应能在魔网失效前让至少一万人的军团装配上结实可靠的潜水工具，然而一个多月过去了，才刚刚造好了不到两千人的数量。
“看来艾泽拉斯上最聪明的侏儒也在这件事上犯难了。”
王座大厅外传来一个精灵的声音，瓦里安打起精神看向门口，说：“请进吧，塞勒沃尔大人，希望奎尔萨拉斯的炼金房带来了好消息。”
“确实算是好消息，陛下。”塞勒沃尔将手中的瓶子抛出去用魔法投到瓦里安面前，周围站着的手持长矛的卫兵一阵紧张，生怕这瓶子中有什么毒液似的。
娜迦刺客的事件让所有人都紧张到极点。
瓦里安倒是没怎么过度反应，他站起身来握住这个半空中悬浮的瓶子，只觉得手上有些灼烧感，只握了十几秒钟就很不舒服了。
“这就是奎尔萨拉斯研发的水下呼吸药剂。”塞勒沃尔解释道：“我们已经解决了药液生产的问题，此前一直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是瓶子不够，因为那种药剂需要一种魔法水晶瓶，您手下有那么多宫廷法师，一定知道我所说的那种水晶瓶十分昂贵，很难量产。”
“而这个瓶子就是我们的解决办法。”
“这件事太阳王已经跟我说了。”他敏感地将瓶子放在王座上扶手上，问：“不过，这瓶子有毒性？”
“不……”塞勒沃尔说：“这瓶子的材料是由扭曲虚空中开采的异界水晶，因为是近期发现的，这种水晶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名字，是我们的恶魔猎手们在虚空中追杀恶魔时在一颗陌生的星球找到的。”
“经过我们的测试，凡人握着他的时候确实会感觉到不适，是因为这里面确实含有一定量的奥术能量，不过只要用简单的亚麻布料或者毛料隔着拿取就没有问题了，每一瓶所用的材料量毕竟很小，不会有什么实质伤害。”
“那么……能有多少？”
“以奎尔萨拉斯的奥术师们的能力，一周内就可以制造六万瓶，如果有达拉然和暴风城的法师们帮助，这个数字翻一番不成问题。”
“魔导师团的领袖罗曼斯已经派遣使者前往达纳苏斯和奥格瑞玛，邀请他们的法师和术士们一同制造这种药剂，我相信很快大军就可以开始行动了。”
塞勒沃尔的语气里带着不加修饰的骄傲，而旁边的侏儒已经气的吹了胡子。
509 战争召唤
斯托颂海岸，库尔提拉斯。
反娜迦联军已经在这里建起了基地，数不清的兽人和人类工匠正在加班加点建造面朝大海的防御工事。
这一大片海岸附近的森林已经被砍伐大半，要支持数万人的驻军在这里生活，要保持环境不被破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珊蒂斯羽月，达纳苏斯的哨兵将军，也是卡多雷远征军的元帅。看着人类，体型硕大的邪兽人搬运着圆木，拖着运载石料的拖车往海岸上前行，她和她周围的卫兵们都面色凝重。
“这些野蛮的家伙。”身旁的一个女暗夜精灵不屑地说：“从来不知道应该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道理。我们正在与古神的军团作战，艾泽拉斯是我们最强大的盟友，而他们正在破坏这美丽的世界。”
“苏拉。”珊蒂斯羽月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可能苛求每一个种族都能像我们那样作战和生活，或许对他们来说，木材和石料就是艾泽拉斯对他们最大的帮助。”
“刚刚从暴风城来了消息，奎尔萨拉斯的水下呼吸药剂已经可以批量生产，我们的军团很快就可以像娜迦和不死者那样在水下前行，到时候我们就不必一直守着这片海岸被动挨打，主动出击的时刻到了，对于邪兽人来说也是一样，现在不是怀疑盟友的时候。”
“无论是萨特，深渊领主，邪兽人，亦或是恶魔猎手，他们已经在奎尔丹纳斯岛和诺森德的战争中证明了自己对芬利达尔王的忠诚，但愿那位领主可以维持住这份忠诚。”
“我明白了。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虽然与那些恶魔并肩作战还是让我感到有一点不适，但我相信他们会成为可靠的战友。”
苏拉做了一个月之姐妹会的内部成员才会互相表示的礼节，而珊蒂斯羽月微笑回应。
上古之战后，为了帮助伊瑟拉重建受伤的世界，暗夜精灵德鲁伊们进入了翡翠梦境帮助伊瑟拉，而在对抗燃烧军团的战争中相当一部分士兵都战死沙场，而又有一部分在天崩地裂中死去或者沉入大海变成受诅咒的娜迦，剩下的上层精灵战士则被泰兰德放逐，有的流浪在卡利姆多，有的追随达斯雷玛前往东大陆。
因此，很长一段时间内暗夜精灵都缺少足够的军事力量来保卫自身，在这种情况下，泰兰德语风以供奉月神的祭司们为基础建立了哨兵部队，珊蒂斯羽月和苏拉迅箭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苏拉迅箭是银翼要塞的指挥官，自从战歌氏族与银翼哨兵签订了和平协议，她的部队便一直在灰谷与贫瘠之地的交界处驻防，很久都没有任何任务。
这次远征纳沙塔尔她已经鼓足了劲头，誓要在哨兵将军珊蒂斯羽月和泰兰德大祭司，还有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怒风面前表现一次。
“羽月将军，您还记得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吗？战歌氏族的领袖。”
“那个叛徒。”珊蒂斯立刻说道：“上次跟他在达纳苏斯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会带领战歌走上一条和平之路，没想到还是在上古之神许诺的力量面前堕落，令人唏嘘。”
“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长官。”苏拉说：“他代表战歌氏族与我签订和平条约的时候，不断地提起卡塞恩日蚀的名字，说如果没有那个精灵，他不可能跟我达成这个‘可笑’的协议，我只是复述他的原话……”
“那个日蚀到底是什么人？就算他是芬利达尔之王，凯尔萨斯逐日者的好友，我也不认为他可以得到像加尔鲁什那样目空一切的兽人的尊重，毕竟……毕竟那可是格罗姆地狱咆哮的儿子。”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了，到时候你就能亲自找到答案。”珊蒂斯回过头去看向树林后那片颤动的阴影。
在那一边，邪兽人正在一片被推平了的空地上搭建一个高大的巨型传送门。
玛瑟里顿正在门的另一面端详着兽人们奋力拖行着从几十个兽人术士们支撑的虚空裂缝中所搬出来的石料，然后将他们简单切削成规整的形状，再向传送门上添砖加瓦。
“召唤材料准备的如何了，格里姆巴克？我不希望有任何失败的可能性。”
“只要传送门建造完成，随时可以开始召唤仪式。”格里姆巴克笑着说：“玛兰德女士对这项事物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我们不可能失败。”
深渊领主晃动着巨大的身躯往一旁的祭坛上走去，看着深渊领主挪动开身子，格里姆巴克抹了抹头上的汗，挥手示意邪兽人们加快速度。
祭坛上此时已经堆积了小山一样恶魔符文和虚空宝石，伊利达雷的艾瑞达领主巴塔斯正在练习吟唱从卡拉波神殿中带出来的符文卷轴，上面写满了召唤卡塞恩日蚀所需的咒语。
“还真是麻烦，玛瑟里顿大人。”巴塔斯叹了口气说：“召唤我们的主人所需的准备和物品足够我武装一整个艾瑞达军团。”
“而这个军团会被卡塞恩一个指头就抹掉，所以总体来说是值得的。”玛瑟里顿嗤嗤地笑起来，而艾瑞达人完全看不出这是在笑，还是病人去世前的咳嗽。
“卡塞恩殿下什么时候能来到这里？”
一个年轻兽人的声音在两个恶魔身后响起，玛瑟里顿不耐烦的回过头来，他不知道是哪个兽人这么不识相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然而当他仔细看去，却发现那个兽人并不是邪兽人，而是一个穿着黑色板甲，披散着头发的绿皮兽人。
而他紧握手中的巨锤让恶魔想起了什么。
“萨尔。”玛瑟里顿笑着说：“你那柄锤子伤不了玛诺洛斯，也伤不了我，在我面前说话要客气一些。”
“无意冒犯。”萨尔轻轻低头，而他身后的小萨鲁法尔的眼神已经警惕了起来。
部落的兽人们对深渊领主有着从小培养起来的仇恨心理，即使是黑暗之门后出生的年轻人也知道深渊领主是他们永世的敌人，就算是如今站在同一边作战，也无法忘怀。
“我需要与卡塞恩殿下商议重要的事，关于加尔鲁什，格罗姆之子。”
510 酋长的愿望
“那是卡塞恩日蚀的妻子。”珊蒂斯羽月将视线从刚刚进入广场的那位女精灵身上收回来，侧头向身边的银翼指挥官苏拉迅箭道：“你以前没有见过她吧？”
“没有。”苏拉回应：“她似乎很少露面，但我听过很多关于她的传言……关于上古之神的诅咒。”
“她很美，美的不像是一个凡人，即使是以卡多雷的标准来说。”
“或许她确实不是个凡人了，苏拉。”珊蒂斯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大德鲁伊让我小心这个辛多雷，卡塞恩日蚀相信她，但无论是泰兰德祭司，还是大德鲁伊都认为她不是善类。”
苏拉好奇地问：“为什么？她看起来已经摆脱了古神的低语，我看不到困扰她的暗影诅咒。”
“我们前往奥格瑞玛与萨尔会面的使者在兽人当中听到了一些传言，关于诺森德的奥杜尔之战，在那场战役里，达拉然，部落和伊利达雷联合将上古之神尤格萨隆杀死，而在那场战斗中出现了第二个古神，或者至少是古神的眷族。”
“第二个古神？”苏拉一下子没法将珊蒂斯将军的话前后联系起来了：“与玛兰德月晨有什么关系？”
“据参战的兽人描述，最后给予尤格萨隆致命一击的是那个极恶的未知生物，而不是卡塞恩本人。”
暗夜精灵军团前排的队伍陷入了一阵沉默，无论是苏拉迅箭，还是一旁她所带领的银翼哨兵长官们，谁都知道珊蒂斯将军所说的话在暗示什么。
ered'nash havik yrthog， ere nor-menoth! kirest-alak yrthog norush...
艾瑞达领主巴塔斯吟唱着用高深的艾瑞达语写成的咒语，他一边看着黑色的卷轴，一边望着传送门中的暗影帷幕，小心地将邪能法术灌入自己的语言当中，尽量不求出错。
在这些语言被念出来后，整齐摆放的魔法材料开始泛出光辉，他们融成的能量像是星辰一般飞上天空逐渐为传送门充能，而建好的传送门门框开始剧烈震动，引得这片土地也像是地震了似的，甚至在不远处的森林中还出现了地缝。
“这座岛支撑不住伊利达雷主人的出现。”一个达纳苏斯队伍里的上层精灵法师断言道：“必须有人来维持这里的结构稳定。”
苏拉听到身后出现这样的讨论只觉难以置信，谁的出现会让这么一片大地都不能支撑？阿克蒙德？
不过，很快一群穿着黑衣的兽人术士和红色的萨特已经聚集在传送门符印，织起一道道法阵稳固传送门的结构不让其在魔法中崩塌。
玛瑟里顿能感觉到传送门后等待着穿越的力量，他感到卡塞恩比他被艾萨拉击败后又强大了一些，不禁开始想象这段时间他到底偷偷去了哪里……
玛兰德站在传送门前抬头望着暗紫色的横梁，面色凝重，貌似她也感觉到了召唤对象比预期强大了不少，开始担心这场仪式会不会过载传送门的质量，还有，他们准备的魔法材料会不会不够用。
巴塔斯也感觉到仪式的力量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在两道咒语语句中停顿了一下，看了玛兰德一眼，眼中全是求助的神色。
玛兰德指向不远处为了修建传送门而建的伊利达雷营地，看着站在邪兽人阵前的指挥官约林死眼说：“约林，把所有搬运材料的小鬼和魔火元素全都投进传送法阵，我们要保证仪式的完全成功。”
“是，女士。”约林望了那些小鬼一眼，用兽人语说：“你们听到命令了？”
这时，本来在其中看热闹的小鬼全都吓傻了，大喊着“饶命”，“不要杀我”等等废话，但为时已晚，邪兽人士兵们已经冲进了营地把蓝色的，绿色的和黑色的邪魔小鬼全都拖了出来，然后无情地扔进巴塔斯身后燃烧着的魔法材料堆。
在一阵阵撕裂心肺的惨嚎中，传送门中央的帷幕变得更亮了，但大地的裂痕也越发严重，术士们的动作越来越焦急，但却越来越难用魔法阵稳定快要崩塌的传送门柱。
“快点过去吧，卡塞恩。”玛兰德攥紧了拳头。
好像听到她的呼唤似的，门框内这时显现一道影子，一条结实的暗红色恶魔之足漏了出来。
卡塞恩拨开了暗影帷幕探出头来，他此时已经身高四米，头顶的魔角不慎蹭到传送门的门框处将其斩断。
这下传送门再也无法支撑召唤魔法了，本来还试图维持传送门结构的术士和萨特们这下全都仓皇奔逃躲避落下的巨石，就在帷幕闪烁的时候卡塞恩探过手来用自己的力量让帷幕又存在了一会儿，才能将自己整个身子渡过来。
当他完全出现在岛上时，森林中和周围平原的裂缝扩大并塌陷，一时间大地隆隆作响，持续了数分钟才安静下来。
邪能和暗影的崩塌搅乱了这里的魔网和元素，萨尔此时能听到这片大海中元素的哀嚎和求救，但他也无能为力。
“差点卡在传送门中间，玛兰德。”卡塞恩低头看向自己的妻子，说：“下次多做点准备，我可不想走到一半然后被拦腰斩断。”
“记得了。”玛兰德耸了耸眉毛，说：“我低估了阿曼苏尔之眼的能量，亲爱的。”
“卡塞恩。”玛瑟里顿轻轻低下头说：“欢迎来到斯托颂，联军已经整装待发，只要奎尔萨拉斯的潜水用具送到，就可以立刻发动对纳沙塔尔的总攻了。”
“你的性格变得越来越不像深渊领主了。”卡塞恩走到玛瑟里顿身旁，尽管他现在比玛瑟里顿还是矮了一点，但玛瑟里顿如今只能摆出谦卑的模样了。
深渊领主磨了磨牙，不太甘愿地说：“因为我不想死，回到扭曲虚空落到玛诺洛斯或者阿克蒙德的手中……”
卡塞恩笑了笑：“想活着很简单，不要背叛我。”
传送门空地外聚集的暗夜精灵，人类军队以及部落的军团在这副场面下已经惊吓到鸦雀无声，一直到周围的环境彻底沉稳下来，萨尔才往前走到卡塞恩的身边。
卡塞恩已经变成了精灵的模样，他转头看向萨尔，身后的玛瑟里顿解释道：“兽人的酋长想要跟你谈谈关于加尔鲁什的事，我让他亲自跟你谈。”
“大酋长？”
“我希望能留加尔鲁什一条命。”
萨尔说得很勉强，似乎他自己也感觉到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加尔鲁什已经背叛了艾泽拉斯，加入了古神的阵营，而且还差点摧毁整个塞拉摩，险些将卡塞恩的朋友，黑龙亲王萨贝里安杀死，无论如何都是罪无可赦了。
“如果可能的话，给我一个与他决斗的机会，算是给予他死去的父亲和我自己一个交代，这件事从我开始，我也希望能从我这里结束。”
511 目标深海
“大酋长。”卡塞恩整理了一下挂在身上的铠甲，顺便瞧了一眼萨尔身上所穿的奥格瑞姆留给他的黑色板甲，说：“据萨贝里安所说，加尔鲁什今非昔比了，他现在不是单纯一个靠蛮力的战士，而是一个受古神赐能的黑暗武士。”
“我知道您是部落最强大的萨满祭司，也是一名实力强悍的角斗士，但是与现在的加尔鲁什决斗，无疑是自杀。”
“我不会答应。”卡塞恩本来打算直接转身离开，但又回头来补充道：“更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他呢。”
“玛兰德。”他看向一边的妻子说：“我打算先进入大海与无息塔前哨站的军团汇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说呢？”玛兰德刚问出来，小萨鲁法尔有些不满地冲着卡塞恩吼道：“卡塞恩，你是不是瞧不起部落？”
卡塞恩停顿了一会儿，轻声说：“我当然希望你去。”
“回答我的问题。”兽人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德拉诺什，你我都是加尔鲁什的朋友，应该知道加尔鲁什并非看上去的那么头脑简单，他很聪明，也很有自己的心思，这样的敌人再拥有了古神所给予的力量有多么危险……我想你一定很清楚。”
卡塞恩拍了拍德拉诺什的肩膀，对方因为尤格萨隆之血而染到发青发紫的皮肤在一群绿皮兽人当中尤为显眼。
“德拉诺什。”萨尔抓住小萨鲁法尔的皮护肩制止他说：“卡塞恩说的不错。”
“荣誉高于一切，大酋长。”小萨鲁法尔不满地说：“我必须找到加尔鲁什，完成我在塞拉摩没有做完的事，替他父亲终结这个不知羞耻的叛徒！”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传送门的空地走进兽人的队伍当中消失了，只留萨尔无奈地留在原地。
“瓦洛克只有这一个孩子还活在世上了。”萨尔放低了声音说：“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活下去，为部落奉献自己的力量，而不是总是在这种事情上冲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我族对荣誉看的比性命还重要，坦白说有时候这并不有利于种群的发展，尤其是在部落还未足够壮大之前，但我不能公开表明这一点。”
“我明白。”卡塞恩安慰他道：“如果有了加尔鲁什的行踪，我会率先找到他然后结束这一切，不会留给小萨鲁法尔跟他决斗的机会。”
“我知道加尔鲁什和你是好朋友，卡塞恩……所以不要勉强。”
“我只是很感兴趣。”卡塞恩突然问道：“你想要亲手解决叛徒的愿望，到底是为了保护德拉诺什，还是真的有这个心思？”
萨尔没有回答，只是提了提手中的锤子便转身离开，库卡隆卫士们随着他一同向部落的营地去了。
邪兽人狂战士阵前的约林死眼骑在一头狂暴的地狱猎犬身上，与骑上座狼的萨尔对视了一眼，他们当然都认识对方。
“约林。”萨尔用拳头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说：“很高兴在这里见到你。”
血环酋长冷笑了一声说：“滚回去吃奶吧，年轻人。”
萨尔知道发生在约林父亲，基尔罗格死眼身上的事，达纳斯托尔贝恩用自己的宝剑插进了老兽人的喉咙，这使得约林对人类无比的仇视，而自己又多次与人类结盟，在约林这类旧部落崇拜者的眼中，他无异是个离经叛道的杂碎。
如果说由卡加斯刃拳带领的邪部落与奥格瑞玛还有那么一丝丝重归于好的可能，那么当约林参与进来之后，两股力量结成一股的机会便荡然无存了。
往坏处想，说不定这正是卡塞恩日蚀这个看上去态度友善，实际上冰冷无情的家伙故意让死眼的儿子进来，撕裂地狱火堡垒与奥格瑞玛的最后一点牵绊。
约林死眼，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德拉诺什萨鲁法尔，这些居住在加拉达尔，躲过燃烧军团给兽人带来的一系列灾祸的第二代领袖们，曾经被外域和艾泽拉斯两边的所有兽人寄予厚望，被认为能够与萨尔一齐带领兽人部落走向新的辉煌。
然而现在一个堕落为古神奴仆，一个为了复仇和力量成为恶魔的爪牙。最后剩下的唯一一个，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萨尔这么想着，只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前路还十分艰难，约林死眼的嘲笑也变得不那么伤人了。
“所有的恶魔和日蚀部队，跟我入海前往无息堡垒。”
卡塞恩用沉闷的艾瑞达语在倒塌的传送门所在的平台之上发号施令，伊利达雷的恶魔卫士和萨特们顺从着他的命令编成小队，与日蚀军团的魔血精灵站在一起，随时准备跟着自己的主人前往深海。
“影月氏族呢，大人？”格里姆巴克影怒握着手中两把剃刀走到卡塞恩的脚下，半跪在地上问道：“影月术士可以使用魔息术让我们在水下呼吸，奈瑟库斯也一定很愿意跟随您加入到纳尔琪女士的娜迦军团上前线作战！”
“这里需要术士，格里姆巴克，也需要影月天选者驻防。”
卡塞恩指着身后的传送门说：“与血环氏族把它重建起来，用更坚固的材料支撑，我需要一个能往这座岛上输送军队的窗口，没有多少船只能运送十万名邪兽人。”
“卡加斯刃拳也会来到这里吗，主人？”约林死眼大笑着高喊起来，他身后的血环狂战士们纷纷高呼起来，极具气势和压迫感。
“当然会。”卡塞恩回以微笑，然后说：“这是净化艾泽拉斯的最后一役，敌人是盘踞在这片海域之下数万年的终极敌人，我要用到所有我能利用起来的力量，保证最后的胜利。”
“那太好了。”约林将手中的法杖戳进沙土中，激起来的暗影波荡使他座下的地狱猎犬都焦躁起来。
“我将用敌人的鲜血证明血环的力量，碎手军团的时代过去了！”
卡塞恩一声令下，数千名各种族的恶魔陆陆续续往海岸迈进，走在最前面的踏入水中很快便被海水淹没，恶魔当然不需要呼吸，只要有邪能存在他们就可以永远存在下去……
暗夜精灵们所骑的夜刃豹见到这一幕也因为害怕而不停地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哨兵们只得不停的安抚他们的野兽战友。
“这就是卡塞恩日蚀，苏拉，一个能让恶魔俯首的邪能之主。”珊蒂斯羽月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应该庆幸他现在是我们这一边的。”
512 无息
被遗忘者和盘牙娜迦共同建造起来的无息塔是一个海底堡垒，其建造的目的只是为了在纳沙塔尔城边钉上一个钉子，实际上大小只相当于一个小型村镇，只能容载数千人的士兵驻扎。
卡塞恩和他的伊利达雷先遣队来到这里后便让这座堡垒变得十分拥挤，不得不继续往海床下挖出一些空间来供恶魔们进驻。
除了亡灵，恶魔和娜迦，这里也有几位红龙军团和黑龙军团的使者，就算是魔网已经失效，他们的尖牙和利爪一样可以杀伤敌人，更不用说他们喷吐的龙息，单凭自身的力量就可以释放出来。
盘牙女王纳尔琪正在别处带领娜迦军团引导玛兰德的黑暗军团往纳沙塔尔进发，因此管理这座城堡的便是女妖之王本人了。
无息塔外露在海床之外的塔顶上，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抓着塔顶的栏杆，浑身的斗篷都随着海波来回荡漾。
她正望着海底之城纳沙塔尔的全貌。在亡灵和盘牙娜迦，以及龙族的围攻下，纳沙塔尔军团已经退缩到了皇城的内城区，彻底将外环抛弃，
卡塞恩独自登上高塔来到希尔瓦娜斯身后，他看了一眼远处完全暴露在联军面前的纳沙塔尔内城，没有任何魔法效果缠绕其上，一片黑暗沉寂，宛若一座死城。
“我知道你的妻子做了什么。”希尔瓦娜斯没有回头，直接说：“她控制了死去古神的仆从，我的斥候们看到了那些在海底进军的其拉虫人和无面者……他们都在伊利达雷军团的护送之下。”
“我想这些事多少证明了玛兰德月晨与上古之神牵连的传说，我只希望你自己没有被蒙在鼓里，当然……我多半是多虑了。”
“那不是传说。”卡塞恩回答道：“玛兰德从克苏恩和尤格-萨隆那里接手了无主的黑暗帝国势力成为她的手下，它们将成为攻克纳沙塔尔之后，与古神决战的主力。”
“用上古之神的力量进攻上古之神。”希尔瓦娜斯有些担忧：“他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事物，卡塞恩。我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很可能来自扭曲虚空，或者一个类似于翡翠梦境，甚至影之国的地方。总归他们与我们不同，你是恶魔猎手，你肯定比我看的更清楚。”
“如果他们同源的话，恐怕这些军团会在进攻到恩佐斯的囚牢时突然背叛，反而效忠于黑暗帝国。”
“又或者，在黑暗帝国的大门前万一你的妻子放弃了对你的忠诚呢？说不定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你而战的。”
卡塞恩听了这些话后没有什么反应，他早就考虑了这些可能性，古神眷族毕竟是古神的产物，就算是像诺森德的蛛魔王国在万年的孤立生活中脱离了古神的控制，当尤格-萨隆苏醒时还是对他们的心智立即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他平静地说：“那么我就可以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什么意思？”
“希尔瓦娜斯，你判断的很对。”卡塞恩解释道：“古神势力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它们是异界的入侵者，但是从我们出现之前就盘踞在整片大陆上了，不但早于上层精灵和卡多雷帝国，甚至要早于泰坦改造艾泽拉斯。”
“我想到了。”希尔瓦娜斯将被海水抚到眼前的白发束到脑后，说：“我们与他们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从那些矮人的研究和肯瑞托的知识中来看，我们都是受泰坦影响而成的事物，而古神，就像是泰坦的对立面。”
“差不多。”卡塞恩走到希尔瓦娜斯身边，接着说：“你或许不知道，与玛兰德有所牵连的并不是像恩佐斯那样的存在，而是另外一种虚空生物，以猎食古神为目标的宇宙猎手，在沙斯拉尔语中称为提扎基。”
“所以你可以放心，她一定会帮助联军进攻恩佐斯，如果我们赢了，她或许还能帮忙清理战场，将恩佐斯的躯体完全吞噬……”
听到这，希尔瓦娜斯已经感觉到不适了。
“那你所说的提扎基，目的是什么？”
“这个故事很长。”卡塞恩靠在栏杆上道：“长话短说，它的目的本来是将整个艾泽拉斯上古神的力量化作自己的力量，重建黑暗帝国腐化艾泽拉斯，但它的目的还未完成便被我找到，最后被玛兰德所掌控。”
“我的意思是，如果在将恩佐斯吞噬后，她还没有露出尖牙和利爪与我们为敌，那么也不需要担心她了。”
“那样她会拥有空前的力量，卡塞恩，你能对付得了吗？你和你的伊利达雷可以对抗三个古神……不，四个古神的结合吗？”
“恕我直言，你这就是拿整个艾泽拉斯所有人的命运去赌。”
“在这方面你并没有谴责我的立场。”卡塞恩的语气突然冷淡：“最开始你的计划也是要将整个艾泽拉斯的生者用瘟疫致死，然后让他们全部成为你的仆从，帮你去远征诺森德吧？”
“不……那是天灾军团……”
“不用否认了，希尔瓦娜斯，我知道的事比你想象的多。”卡塞恩轻笑道：“在这方面我们没什么区别。”
“呃……”
“另外，如果没有玛兰德的帮忙，我没有太多信心凭借联军就能突破纳沙塔尔的防御后还有余力攻进恩佐斯的领域。换句话说，不是我选择要去赌，而是我们没有别的路走。我选择相信玛兰德，也希望你能选择相信我……”
这时，身后的铁门晃动了一声，两人同时回过头去。
“你们……”玛兰德出现在铁门前，微笑着问：“背着我在偷偷说什么？”
“在说你。”
卡塞恩并不打算隐瞒什么，他知道凭玛兰德的能量不可能连这些对话都听不到，而且对方略带得意的样子就说明她早已经都知道了。
希尔瓦娜斯本来还想编一套谎言，既能解释自己为什么与卡塞恩独处，又能解释刚才两人所说的事与玛兰德无关，结果卡塞恩却直接承认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偷瞄着玛兰德的笑容，尽管作为一个不死人感觉不到什么恐惧或者压迫，但还是觉得无比的诡异。
“我知道你的担心，黑暗女士。”玛兰德走过来直言道：“就算是我背叛了你们所有人，也不会是投向虚空那一边，虚空掌控不了我。”
“上古之神的力量会影响人的心智，玛兰德女士。”希尔瓦娜斯提醒道：“到时候恐怕不是你自己能够左右的。”
“有道理。”玛兰德的笑容渐渐凝固：“但我就是上古之神。”
513 赴约
十天后，正在纳沙塔尔外城当中与被遗忘者的游侠和魔血精灵刺客作战的娜迦士兵们突然被边城处的异象吸引了注意力从海面上升起的巨型无面者将军用比一艘帆船还要巨大的钳状前肢摧毁一座娜迦高塔，将本来就因为红龙军团的多次进攻而摇摇欲坠的一处城墙摧毁。
一万年间都没有被任何外敌动摇过的内城终于受到破损了，所有的纳沙塔尔娜迦都只能用**去阻挡这些虫人怪物，他们费劲心力打造的遮住整座城市的防护罩，城市上方网状漂浮的魔法塔都因为魔网的消失而成了装饰。
永恒皇宫之内，艾萨拉正盘坐在一片水晶地板上，她的身旁聚集了一群高大的娜迦皇家卫士。
“为什么亚基虫人会进攻我的城市？”艾萨拉问向身旁的顾问：“恩佐斯认为我已经没有用处了？”
“这并不是主人的军队，女皇。”
头戴金盔，身披金甲的女王护卫长冷静地说：“那是从安其拉王国来的，由虫人皇帝维克洛尔与维克尼拉斯率领的安其拉军团。”
“它们现在为另一位神效命。”
“另一个神。”
艾萨拉用纤细而略显虚弱的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用她能看穿一切的魔法之眼试图往皇宫外凝望，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魔网不再响应她的呼唤了，她为此已经难过了许多日子，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废物，一个凡人，一个没用的摆设，一个易碎的花瓶……
“是谁？”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女皇。”护卫长低下头去说：“但过去一万年里，我们都未曾让您失望，这次也一定不例外。”
“释放主人的唯一机会已经在手中溜走了，我亲爱的希瓦里兹，为了那个愚蠢的计划我牺牲了一半的子民，还有被我奴役的那个元素领主……为了什么？只为了一个没脑子的小鬼！”
艾萨拉两眼无神地说：“都因为那个该死的恶魔，那个模仿萨格拉斯大人的蠢货。”
“现在，我们还有什么胜利的机会？”
“纳沙塔尔的勇士们可以抵挡住安其拉和艾卓尼鲁布的无面者。”站在不远处高台上的一位戴着金冠的海妖说：“虽然希利苏斯的大军数量众多，但大都是毫无战斗力的可怜喽，无法与我们精悍的皇城卫士们相抗衡，我们的战士足以以一敌百。”
这时，皇宫突然晃动了一下，但由魔法铸造起来的水晶宫殿并没有落下任何碎石和尘土，一切照常。
艾萨拉抬起头来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有魔法在撼动这里？”
失去魔网之后，艾萨拉几乎完全丧失了她引以为傲的预言感知能力，她作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奥术使用者，从来没有想过失去了奥术之后的情况，当然，她也没有预料到蓝龙军团会为了除掉她动用聚焦之虹。
但她早该想到的，尤其是考虑到龙族与上古之神的远古仇恨。
这时，一条娜迦斥候从宫外游进来进入水晶大厅，高大的护卫长希里瓦兹抬起头来问道：“怎么回事？刚才的震动是什么？”
“是水雷……希里瓦兹大人。”斥候连忙回答道：“陆地人已经掌握了进入水下的方法，他们靠着侏儒制造的水雷轰炸我们的城市和军队！”
“现在呢？帕什玛？”艾萨拉白色的长发因为愤怒而飘散开来，她抬头对着站在高处的女顾问痛斥道：“现在你还认为我们的军队能应付得了吗？”
“我要出去。”
艾萨拉晃动了一下身子想要往外游去，下身的触须随着她的转身而变成一层层波浪一般的形状向外扩散而去。
“陛下。”海妖劝阻道：“请您留在这里，主人可以保护您……”
“闭嘴，我不需要它的保护，它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艾萨拉狂吼一声抬起自己的银杖向外游去。
“几千年里我从来没有见过女皇如此慌张。”海妖帕什玛瞪大了鱼般的眼睛说：“哪怕是大灾变时期，面对整个无尽之海的波涛……。”
希里瓦兹没有说话，他举起手中的金色巨戟跟上了女王，其他的皇家卫士们见状也一同跟了上去。
永恒皇宫之外已是一片混乱，失去了魔法保护的纳沙塔尔面对陆地军团的进攻如同毫无防御一般，无数士兵从“天”而降，使用矮人和侏儒们制造的鱼叉和长矛作战，依靠庞大的数量对娜迦形成了极大的优势，尤其是在绝大部分城防军团都被从海底强行突破的安其拉和无面者军团牵制的情况下。
卡加斯刃拳和约林死眼所带领的邪兽人军团已经从正面撕开了一个口子，正在与蟹身娜迦将军带领的龙虾人大军厮杀，龙虾人虽然在陆地上不是邪兽人的对手，但在海里还能打的有来有回。
不过在没有魔网的支持下，娜迦对龙虾人的奴役效果并不好，许多龙虾人都趁机逃走，甚至自相残杀，这给了约林以机会，因为他的魔法并非是依靠魔网的，他是一个纯粹的暗影术士……
在将周围的海水一次次染成黑色，将龙虾人烧的口鼻流出灰色血液后，约林击杀了被龙虾人保护的娜迦奴隶主将军，得以杀进纳沙塔尔内城，娜迦不得不再调取一群正在与虫人战斗的娜迦士兵们来挡住邪兽人，这让整个防线更加脆弱了。
卡塞恩带领着一支日蚀魔血精灵士兵从一处战斗不激烈的宫殿群进入皇宫外围，大部分的娜迦已经被艾泽拉斯联军，邪兽人军团和亚基虫人与无面者的联军牵制，在每个战线都濒临崩溃的情况下，根本没多少人能顾得上卡塞恩这一支小股部队。
尤其是在魔网失效后，纳沙塔尔探测能量源的魔法哨塔也都失效了，魔血精灵们更是如入无人之境。
正当卡塞恩以为自己就要在完全没有任何阻拦的情况下直接进入皇宫时，一个体型硕大，看起来不比高阶督军纳因图斯矮小多少的金甲娜迦伫立在前。
“停下吧，恶魔。”这个娜迦高声道：“希里瓦兹奉命看守这里，任何人都不允许通过。”
卡塞恩指了指一旁的珊瑚森林说：“什么东西，给我滚开。”
希里瓦兹终于一改他冷静淡定的神色，大吼一声挥起巨戟冲到了魔血精灵们面前，却在一阵迸发出来的邪火中戛然停住。
卡塞恩在这团邪火中已经化身为一个巨大的恶魔，他的右臂紧抓着希里瓦兹的脖子制止了他一切动作，低声问道：“艾萨拉在哪？”
“女皇……永恒！”
一声闷响过后，娜迦的头颅和金盔已经被一道邪能眼棱轰穿，变成一条残破的蛇躯僵硬地随着海流飘走。
眼棱并没有因希里瓦兹的头颅减弱，而是继续射进皇宫，击碎了许多白色纯净的建筑体和水晶构造。
正在另一边望着其拉虫人疯狂往城内涌入的艾萨拉女皇被身后的爆炸吸引了注意力，那一道邪能光束是如此熟悉……
“你来了……你来了。”
514 皇宫
失去了魔法笼罩的纳沙塔尔永恒皇宫如同暗夜中的冥府，尽管由宝石和水晶镶嵌的紫色宫殿精致美丽，但还是透着死气和冷落了万年的孤独。
因为这里不仅是整个娜迦种族的王冠，还是恩佐斯和它的黑暗帝国的最后枷锁，一个被古神的气息折磨恒久的海底坟墓。
纳沙塔尔的将军们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了皇宫前往内城周边的战线上与联军鏖战，此时皇宫当中只剩下……虾兵蟹将。
卡塞恩从来没想到自己这个穿越前学会的成语会有使用字面意义的机会，但面前的这些阻拦他的士兵们确实都是龙虾人和与螃蟹长得极像的娜迦。
日蚀军团的魔血精灵精英战士们在更强大的魔血灌注后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影刃同辈，无论是力量上，还是对邪能法术的掌握上都是如此。
他们在面对这些护卫皇宫的小角色简直如一群窜入鱼群的游鲨，这些护卫对他们造成的麻烦甚至还不如海水本身。
宫殿主体前的广场上，暗淡的魔法光芒下渐渐变冷的紫色圣堂，其中掩藏着黑暗。
没有任何纳沙塔尔的士兵跟随精灵们来到这里，好像放弃了自己的王宫一般诡异。
一个无面者正半蹲在宫殿前，似乎外面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似的。
卡塞恩在暗影视觉中看到零碎的能量从王宫上空的黑暗海域中像雪花一般落下，最终被这个一动不动的无面者尽数吸食到体内。
“你好，外来者。”
“你好。”卡塞恩走到台阶下抬头望着平台上的无面者，说：“你是什么？”
“扎库尔，我是主人的孩子。”无面者回过头来，软体身躯被坚硬的银色盔壳覆盖，让他像是一个无面者中的圣骑士一般。
“你果然按照约定来到这里，而且带来了阿曼苏尔之眼。”名为扎库尔的无面者慢慢走下阶梯来到卡塞恩面前，将他的触手伸来说：“你执行的很好……”
“不要碰我。”
卡塞恩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挥手出去掷出一颗邪能水晶打在对方的触手上，随着一股闷响和乍亮的火光，海水被荡出一片环形的波纹散去，黑血覆盖了宫殿前的广场，无面者跌跌撞撞的后退，那一根伸过来的触手已经被炸断了。
“跟你们约好的人永远也来不了了。”卡塞恩说：“恩佐斯的计划失败了，消息还没有传到你们那里吗？”
“这并不重要。”无面者发出一阵阵笑声，这笑声不像是像它一样的虚空生物所发出来的，而像是单纯的男性人类的冷笑，在这寒冷的海水出现这种不该出现的动静，反而更让人战栗。
卡塞恩知道为什么，这些古神的眷族能够以凡人的恐惧为食，而在这座宫殿的上面，联盟的军团已经与娜迦战到白热，恐怕海底的黑暗和娜迦武士的强大已经让许多从吉尔尼斯，暴风城，库尔提拉斯来到这里的人类士兵们心惊胆战了。
而面前这个无面者正是摄取了它们释放到海水中的这些情绪才有着这样膨胀的力量。
“重要的是，阿曼苏尔之眼已经来到了这里，而你的力量已经足够开启主人的枷锁。”
卡塞恩后退一步，双眼迸射出强大的邪能眼棱击中台阶，他当即抬头，眼棱顺着他头抬起的角度在台阶上划出一道黑印射中平台上的无面者将其整个切断，然而就算无面者倒下了，仍然挣扎着狂笑。
无面者抬起一半身子，用触手支撑身体，继续说道：“多么混乱，多么浑厚的泰坦之力，恰好能够与封印这里的泰坦能量中和，杀死我吧，卡塞恩日蚀，杀死我吧，扎库尔将成为主人恢复自由的献祭！”
“继续用你的力量摧毁我的**，升华虚空的精神……”
卡塞恩刚想用魔法彻底将这个不肯闭嘴的家伙烧成灰，但听到对方的话后，手中的邪火却渐渐熄灭了。
“是早就做好了计划，还是临时嘴硬？”
他把手里的邪能魔法收回，眼中的明亮光满也慢慢暗淡。
无面者摔倒在地上，似乎受到刚才那一击后已经支撑不住，而正如它所说的，整个永恒皇宫，也就是面前这座紫色的圣堂，都因为刚才一那股自泰坦而来的邪恶力量而更加明亮。
卡塞恩似乎能瞧见大殿之上的黑色海水中游曳着若隐若现的锁链，而这些锁链在上古之神的腐化之血数万年的腐蚀下已经变得脆弱不堪，就等着自己的力量来进行最后一击，从而让他们所束缚的怪物彻底自由。
“把它给我宰了。”卡塞恩跟身旁的魔血精灵战士们说：“无论用什么办法，让它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就算最后恩佐斯得逞了，我也不希望这个自作聪明的怪物看到黑暗帝国降临。”
“是，主人。”魔血精灵们拔出手中的长剑向前游去，奄奄一息的，被砍做两半的无面者顿时发出一声凄厉地尖嚎……
“这个世界将在恩佐斯的光辉中狂欢，卡塞恩，你无论做什么都阻挡不了大势！”
无面者的声音时男时女，时老时少，着实能让任何听到它声音的人感到无比的胆寒。但卡塞恩不在乎，他早已经习惯了无面者的聒噪。
更不用说此时他只想要进入永恒皇宫之内，亲眼见见封锁住恩佐斯的泰坦封印究竟是什么样子，当然，还有艾萨拉，那个邀请她来到这里的女皇，整个海底帝国的主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进入永恒皇宫内部后，海水从耳边流开，伊利达雷之王渐渐走上一片湿漉漉的地板。
当空气重新充斥周围后，他第一时间闻见的就是一股奇异的香气，在逐日者王庭当中才能闻到的那股古老的味道。
骨子里仍然崇拜上层精灵和古卡多雷帝国的奎尔多雷们丢掉了许多万年前的传统，但香料是少数保留至今的古老配方，而这里的味道尽管有些许变化，而且混入了大海的腥气，但仍然让卡塞恩想到了故乡，艾萨拉还是念旧的。
没有了魔法照明，整个永恒殿堂一片黑暗，只有游动的海底鱼虫透露出极其微弱的生物电光，但卡塞恩没有往前走多久，便停下了脚步。
“感谢你，卡塞恩。”
远处传来一声有些讽刺情绪的话语声。
“感谢你帮我处理掉那个不肯走开的麻烦，它又老，又丑，又令人恶心，实在是玷污了我费心打造的完美居所。”
“讽刺的是，现在这里又只剩我们两个了，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
515 短兵
“命运的安排？”
卡塞恩在黑暗中向前走去，脚步踏在带着水渍的水晶地面上发出沓沓的声音，这便是空旷的厅堂中唯一的声响了。
“这不是命运的安排，艾萨拉女皇，这是你的安排。”他停在女皇所在的高台前，抬头说：“最主要的……是恩佐斯的安排，将我引入这个陷阱，让我在其中动用泰坦的力量，从而彻底破坏这座宫殿的基础，古神的监牢。”
“那你可以选择不动用泰坦的力量。”艾萨拉笑着说：“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徒有其表。”
“而且妙就妙在，我也无法使用我引以为傲的奥术之能……这场我们无法避免的战斗，变得更加公平了。”
“抽走纳沙塔尔的魔网，真是天才的想法，只有玛里苟斯那样阴险的老东西才能想出来，但为此你们摧毁了无数无辜的生灵，知道这片海域中有多少生物依靠魔网过活吗……阿莱克丝塔萨自诩为生命的守护者，此时她应该第一时间将那个老东西击杀，为保护大自然的平衡。”
“那是龙族的问题。”卡塞恩说：“如果不那么做，纳沙塔尔就会帮助恩佐斯顺利获得自由，到时候死去的就不止是死几个魔法生物那么简单了。”
“牺牲少数，拯救多数。”艾萨拉砸了咂嘴说：“无趣，像每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那样无趣。”
“这座大厅里只有一个自以为聪明的人。”卡塞恩微笑着说：“我来到这里并非是想要拯救什么生灵，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恩佐斯彻底消失在这颗星球上，就像它的兄弟们那样。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很遗憾，卡塞恩。”
台上的灯火突然燃起，那是由一群奇异的深海鱼类点亮的光芒，并非魔法所致，而艾萨拉被围在光亮中间，表情阴冷且平静。
“很遗憾，唯一能杀死恩佐斯的事物已经被你们摧毁了。”
“什么？”卡塞恩好奇地问。
“上古之神萨拉塔斯的遗物，黑暗帝国之刃。”
“只有古神才能终结主人，不要总妄想凭借一群凡人就能做到非凡之事，恩佐斯与其他两个古神情况完全不同，他的封印已经接近崩溃，只差那最后一击，他的力量已经接近完全复苏。”
艾萨拉嘴角翘起，语速加快：“然而，那把武器已经被你所领导的伊利达雷夺走并且摧毁，我再也感受不到它的能量了。”
“你很骄傲吧，摧毁祸害艾泽拉斯数万年的神器，你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英雄，却没有想到亲手毁掉了自己的终极目标……天哪，我早说了，这简直是我所见到的最讽刺的剧本了，亲爱的卡塞恩。”
“好了。”艾萨拉突然收紧自己的笑容：“现在是我彰显忠诚的时候了，正好你在毁掉那把黑暗匕首时，也毁了我的目标，现在正是我复仇的机会，一对一，你与我。”
女皇抬起手中的银杖，另一只手则提起一把金色的长剑扔到了卡塞恩面前。
“捡起你的兵器，武士。”她解释道：“这把剑是我还是辛艾萨琳的统治者时所持有的一把圣器，据说与泰坦有关，当然，那个时代的所有奇异事物都与泰坦或者上古之神有关……这并不稀奇。”
“我的禁军队长瓦罗森很喜欢这把剑。但一直到他被玛法里奥怒风杀死之前，我都没有机会将这把剑送到他的手里。”
卡塞恩将剑捡起，发现这确实是一把不错的宝剑，由奥金铸成，但也不过如此了，在艾萨拉收藏在辛艾萨琳宫殿中的诸多神器之中没有多特殊。
“今天这把剑到了你的手里，我便可以给它起一个合适的名字了日蚀。”
艾萨拉微笑着说道：“你拿着他……比瓦罗森合适得多。”
还没等卡塞恩有所回应，艾萨拉居然已经提着自己的银杖来到了他的面前，其势之大，其速之快让还观察着手中之剑的恶魔竟然没来得及躲闪！
整个黑暗殿堂都泛起滚滚青芒，这下卡塞恩才知道艾萨拉的下身那无数晃动着的触手已经将大厅覆盖完全，怪不得他只觉得四处都是暗影和奥术的能量，起初他还以为那是一群强悍的伏兵。
银杖结结实实击打在卡塞恩的剑上，这下便让他感觉到这把剑的强度捉襟见肘，并非艾萨拉给了他一把次品，而是女皇手中那把银杖实在是太强大了。
艾萨拉连续用银杖劈击敌人，使得卡塞恩不得不一次次抬剑格挡而没有做其他动作的机会，尽管艾萨拉体型更大，但不笨重，而且她本来就是一位武技高超的贵族，其势压迫力极大！
卡塞恩用剑拨开艾萨拉的第四轮砸击，突然膨胀为恶魔抓住她的法杖，试着拔出法杖两三次而无功的艾萨拉露出一丝笑容，说：“你每一次动用邪能都会让恩佐斯离自由更近一点……”
“我并没有变形，女皇。”卡塞恩手中逐渐握得越来越紧，他的魔眼几乎快要顶到艾萨拉的额头上。
“这才是我的原型。”
艾萨拉的笑容瞬间逝去，她紧咬牙低吼一声发力，整个脸好像有那么一刹那恢复了蛇的样貌，而在这一股突然的蛮力之下卡塞恩也握不住她的银杖了。
女皇的身子被自己数条触手支撑起来，然后从天而降砸落，卡塞恩只用手臂便硬生生将这银杖格开，这让艾萨拉大惊失色。
“不……你只是借用了泰坦的力量，你只是一个小偷！你远不如他那般完美！”
“你想错了。”
卡塞恩追上撤退了数步的艾萨拉，一剑劈下了其想要阻挡自己的触手杀到眼前，艾萨拉因为疼痛惊呼了一声，这一犹豫却直接被卡塞恩抓住了脖子。
“我没有借任何东西……无论是阿曼苏尔之眼，还是萨格拉斯的化身，乃至萨格拉斯本身的力量，都已经是我自己的一部分了。”
“恩佐斯想要骗我的力量扩散出去打开他的枷锁，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只凭拳头也能把这个宫殿拆成废墟！”
516 疯狂尽头
永恒皇宫之外，联军一步步获得胜利逼近纳沙塔尔的各处娜迦的宫殿，但娜迦的抵抗似乎越来越顽强，即使是颓势越来越明显，战斗的**却越来越顽强。
“卡塞恩去了哪？”希尔瓦娜斯问向身旁正在与娜迦搏斗的珊蒂斯羽月将军：“他带着一群魔血精灵率先进入了城内！然后就一点消息都没有了？”
“不要问我，去问他的妻子！”
“玛兰德也不见了。”希尔瓦娜斯抓住珊蒂斯的肩铠，愤怒地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她的妻子是什么存在吗？”
“我知道，我知道！”珊蒂斯也有些恼怒了：“你想说什么，那个古神的仆从已经背叛了联军，正准备带着无数古神眷族反过来对抗艾泽拉斯的凡人？”
“我……”
希尔瓦娜斯茫然了，她转头看向城市的另一边，邪兽人已经闯进了城内，赤红色的军团像是深海中的一团血水势不可挡，由卡加斯刃拳和约林死眼所进攻的那片城区的高塔和建筑被拆毁了大半。
没有了魔法的支持，没有了艾萨拉女皇那无上法力的庇护，纳沙塔尔在地狱火半岛来的疯子前像是一个脆弱的鸟笼一般没有抵抗力。
但也就是这些疯子还能给予希尔瓦娜斯一定的安慰，那就是伊利达雷至少还确定没有倒戈古神那一边，当然，恶魔也不能为虚空做事。
萨维斯……
不，希尔瓦娜斯不想一直思考这些可能佐证卡塞恩和玛兰德背叛的事来加深印象，面前的娜迦才是当下的敌人。
珊蒂斯猛拉开弓朝着一个冲过来的娜迦士兵射出去，没有了魔网之后连艾露恩女神都不再响应她的祈求，增强她箭支的威力。她此时正在产生一丝信仰的危机，怎么还顾得上身旁一个曾经的敌人的问话？
她的士兵死伤惨重，暗夜精灵毕竟是客场作战，在水里与水生的娜迦拼死拼活，在这里与娜迦战斗与在菲拉斯羽月要塞以南的海岸抵挡登陆的娜迦完全不同……
“将军。看那边！”
苏拉迅箭指着纳沙塔尔城墙角落里，一些其拉虫人正在疯狂挖掘地道想要绕过纳沙塔尔娜迦们的鱼叉阵，在海床之下向上发起突袭。
“那是……安其拉的虫族？”她惊讶地问：“恩佐斯的军团想要帮助娜迦对抗我们？”
正当她问出问题的那一刻，更多的虫族，无面者在纳沙塔尔的另一边涌入了城内，联盟的士兵，部落的士兵都目睹了这一刻，流沙之战的恐怖正在他们面前……
这一下对联军的士气简直是巨大的挫伤，就算所有的被遗忘者包括希尔瓦娜斯在内都高喊着古神的士兵都是这一边的也无济于事，毕竟幽暗城的士兵毫无诚信可言，在绝大部分联盟军队和相当多的部落成员心中，黑暗女王和她所领导的部下与天灾军团无本质区别。
没有有效的通讯工具，尤其还是在深海之内，每个士兵都顶着巨大的压力濒临崩溃的底线，轻轻一触都有可能产生连锁反应，别说突然出现的无数扭曲怪物了。
“娜迦召唤了他们的盟友！我们输定了！”
“该死的……我们数量不足以与对方对抗了！”
“lok-tar ogar!”萨尔朝着自己的部落军团和暴风城士兵们大喊：“不要慌张，联军的勇士们，元素告诉我这些海底的虫族军团并非恩佐斯的使徒，而是我们的盟军！”
带领盟军作战的伯瓦尔，珊蒂斯等人听到萨尔的喊话后重新振作了精神，联军再次集结列阵，但希尔瓦娜斯的神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她将怒火压在心中，她和被遗忘者所说的话没人相信，萨尔却能很快稳住局势。
自己的士兵在这些所谓的凡人眼中永远也不可能被当成自己人。
皇宫之外联军一点点取得胜利，而皇宫之内激战还在继续，恶魔抓住艾萨拉的脖颈，艾萨拉反过来用手腕抓住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猛挥过长杖来……卡塞恩抬剑便挡，却没想到这一击手里的金剑被直接打裂，长杖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脖子上，这一吃痛他不得不松开了手。
艾萨拉趁机脱开向后退去，她习惯性的举起手来想要祭起强大的毁灭魔法趁对方虚弱时一击致命，然而只是周围一些游荡的奥术迷雾因她的吟唱而晃动了一下，并没有任何更强的能量受她召唤……
魔网已经没了！
女皇怒吼一声，浑身透着奥术银光的青色皇袍都荡漾开来，她以极快的速度游开卡塞恩的身边，接退开的劲头绕了一个圈再冲锋回来，手中的银杖裹挟着海水激起的气泡猛砸而至！
活了一万多年不白活……艾萨拉的体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似的，但这并不奇怪，她虽然不能动用魔法，但本身就是受永恒之井滋养而成，根本不是凡人能比的。
这下卡塞恩手里没了武器，只得用肩部的盔甲硬接这一砸，毕竟是艾萨拉的一记猛击，这一下他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不过艾萨拉毕竟没有了奥术的加持，而他则有阿曼苏尔之眼力量的增强，此消彼长之下，伤害已经没有那么致命了。
“艾瑞达人的肮脏造物！”艾萨拉大吼一声，刚想挥出第二击，却不想卡塞恩率先抓住了她的银杖。
“松开！”
艾萨拉一挣，卡塞恩猛夺，这一来一去，银杖竟然直接从中间断开！
澎湃的奥术能量自这古老的银杖中窜了出来，整个黑暗的厅堂都被照亮，上古之神和它们的眷族狂欢祭司的壁画印刻在娜迦的圣殿中央，让周围的气氛瞬间从华丽变成了诡异。
这能量扩散速度之猛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许多支撑大殿的柱子都被轰裂倒塌，然而没过多一会儿，艾萨拉便大笑了出来，沐浴在这突如其来的奥术能量之中她自然是大喜过望！
她抓住这仅有的一点独立于魔网之外的能量凝萃成一个细如银针般的奥术之矛，抬手挥向面前的恶魔，银针瞬间贯穿了卡塞恩的脖颈，魔血汹涌而出将大海染绿，随后在冰冷的海水侵蚀下变成死亡的黑色。
卡塞恩一瞬间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咳嗽着捂住自己的脖子。
基尔加丹的盔甲本身就为了彰显基尔加丹本身的威严而没有做过多保护，漏出来的位置较多，脖子就是其中之一。
而艾萨拉激愤而出的一道狂野的法术更是携带了她一个多月以来不能动用法术的委屈和忍耐，威力成倍提升。
但卡塞恩已经不是凡人了，脖子被贯穿，并不是什么致命的损伤。
他踉跄了几步，没有动用邪能去快速修补伤口，因为他知道，任何一点泰坦能量的泛光都可能加速恩佐斯牢狱的崩坏。
头顶上的巨大锁链像是实体，也像是阴影，更像是梦境和虚幻，每一寸金属一般的黑色亮纹都好像一张张撕裂的巨口一般想从卡塞恩的血液中汲取哪怕一点点能量将自己烧尽。这些由泰坦铸造的锁链几乎成了恩佐斯身体的一部分，像古神本体一般诡异，超自然，与海水，宫殿，巨石，水晶格格不入，与整个世界都不和谐。
卡塞恩抬起头来望着那些锁链，任凭自己的魔血溢出脖颈，冷却，像熔岩一般在滚滚的泡沫中凝成黑曜石一般的事物落在水晶地板上，久久站立没有动作。
艾萨拉刚才一鼓作气将所有银杖残余的奥术能量都挥发殆尽，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努力了，她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之中也感觉到了自己用肉搏根本没有战胜对方的可能。
更何况，像一个野蛮人一样战斗完全不符合她的习惯，她厌恶这种招招到肉，所有的动作必须由自己亲自进行的感觉，这实在是太像一个低贱的奴仆所做的事了……
此时，她只能观望着刚才那一束奥术光矛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如果卡塞恩还能行动，而且并没有太多的削弱，那她只能接受失败的结果。
不，她接受不了，保护恩佐斯的牢笼失败的结果她无法承受，那个可怖的深渊之魔不知道会用什么变态的方法来惩罚她和她的子民。恐怕一旦她失去了最后的利用价值，整个娜迦一族，古卡多雷帝国的最荣耀后裔便会瞬间堕化为无脑的血肉兽。
眼里的一切都变成了灰色，灿烂多彩的宫殿也像是被烈火烧透了，因为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反抗恩佐斯奴役的筹码了，而所有的希望就是在面前这个恶魔手中湮灭的。
黑暗帝国之刃……艾萨拉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察觉到萨拉塔斯的知觉彻底湮灭的时候，纳尔琪亚的探子告诉她了关于外域的轰动和奥金顿的爆炸……她便知道，噩梦的尽头已经从她的视野里消失，延伸到了她根本看不到的地方。
“卡塞恩，我恨你。”她看着沉默不语，捂着自己脖颈的恶魔说：“你绑架了我的亲人，离间了我最强大的军团，奴役了我的子民，还掐灭了我最后的希望……”
“恩佐斯最害怕的事物并不是那把黑暗帝国之刃。”卡塞恩抬起头来，咳了一声着说：“而是毁掉了匕首的那个人，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
片刻后，艾萨拉明白了，她的城市正遭到无数其拉虫人的进攻，本来以为就算失去了魔网，纳沙塔尔的武装也能在最后一刻拖整个艾泽拉斯下水，但她现在此时却只能孤零零面对敌人的首脑，只因为那群不明来由的古神叛军。
女王法庭的禁卫队长希里瓦兹告诉她的另一个神，难道就是面前这个恶魔的妻子？
“在她的帮助下，就算是古神的帝国也只有毁灭一个结局。”
“不……不，卡塞恩。”艾萨拉摇着头说：“伊利达雷不可能攻进恩佐斯的领域，你不可能颠覆尼奥罗萨。”
她不能相信有人能做到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哪怕对方就是一个古神……一个可能比恩佐斯还具有潜力的异界来客。
她声音发颤地说：“如果你目睹过它的黑暗帝国，就应该知道那绝望的感觉，我在此蛰伏了万年，只为能有一天……”
说到这，女皇沉默了。
“尼奥罗萨在哪？”卡塞恩问。
艾萨拉笑了，但这次她的笑，却像是自嘲和无奈的苦笑。
“尼奥罗萨不是古神的牢笼，也不是一座城，一座山，或者一片森林，一处海沟……你无法描述它的位置，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它是恩佐斯的意识延伸，是古老黑暗帝国的最后影子，以无尽之海为掩护，以纳沙塔尔为屏障，就算是泰坦的封印封锁了恩佐斯的肉身，也无法禁锢尼奥罗萨的生长。”
“你曾经进入过那个地方，卡塞恩，而且不止一次……而我，只不过在深渊带给我的梦境中瞥见，换句话说，应该是你告诉我尼奥罗萨在哪里，而不是反过来。”
“我去过？”卡塞恩惊讶地问：“什么时候？”
“你问了一个……多余的问题。”艾萨拉语气逐渐平淡：“问问你自己吧，我无法从古神带给我的启示和预言读懂所有的内容。”
“我已经进退两难了，或许从一万年前这一切就不该开始，卡塞恩日蚀，复仇蒙蔽了我们所有人的眼睛，让我们变得失心，偏执，不达目标绝不罢休，一直到疯狂的尽头，对我来说就是今天。”
因为银杖破碎而开始动摇的王宫塌陷处许多裂缝，此时，这些裂缝当中涌出一个又一个的虫人，它们有带翼的，有靠双足爬行的，有些明显进化成了人形，有些则还是野蛮的甲虫样貌。
“希利苏斯的沙漠虫族，这就是你妻子的军团？”
“希望能亲眼见她一面，当然，我说的不是那个徘徊在皇宫外的血肉傀儡。”艾萨拉赤红色的眼睛斜瞥，然后说：“美丽的造物，我能感觉到它们体内源自黑暗帝国内战时期的怨念和堕落命令。”
“结束了，我的最后努力结束了，如果你觉得可以改变什么，请继续你的意志。”
艾萨拉女皇敞开了双臂，双目渐渐合上，微笑着向后倒去。而在其水晶地板下，无数黑色如同墨迹的肢触卷曲着冲刺上来，一根根缠绕在女皇的身上和卷须之上……她的身体只颤抖了一下便以不自然的速度被拖行下去！
“慢着……”
卡塞恩双手亮出两把泛着翠绿光彩的利刃，瞬间覆盖整个厅堂上空的黑色锁链都嚎叫起来……
517 一窥
黑暗的海沟之中，卡塞恩手中的两把邪能利刃仿佛两盏翠绿的灯笼，又如同一只巨兽的魔眼，而在他的身后，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其拉虫人和无面者正随着他往最深处前行，形成一团庞大的，漆黑的暗影，就如同巨兽的身躯一般。
“艾萨拉……”
卡塞恩不能让艾萨拉被那个未知的存在拖走，更不能让她彻底沦为恩佐斯的奴隶，无论恩佐斯还有什么邪恶的计划，都必须阻止。
深渊周围的锁链如同红树林滩水下的树根一般密密麻麻，它们全都在卡塞恩手中的利刃光亮下发出刺耳的金属尖啸，有许多其拉虫人甚至在这尖啸中解体变成几丁质碎片飘散，而几个无面者也承受不住这无义的响声而脑壳爆炸，散落成一堆堆紫色的浆液。
卡塞恩撑开恶魔双翼猛力划动着粘稠如血的海水奋力向前，艾萨拉的身影并没有那么遥不可及，而他的速度越来越快，眼看就能追上了。
孩子，你要来到我的怀抱吗？
奇怪的咕哝声和阴沉的低语在他耳边回荡，卡塞恩冷笑了一声说：“不要试图控制一个恶魔，肉瘤怪。”
梦境终有醒来之日，世界的真相已经在你意识之前缓缓展开，你难道可以视而不见？
恶魔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确实看见了什么。
身后其拉虫人的惨叫声越来越淡，而面前的海水似乎变得越来越粘稠，越来越沉重，慢慢阻拦住了他的前进。
但相对的，艾萨拉那覆盖了半片视野的触手也缓缓停止了前行，就像是在等自己似的。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卡塞恩嘴硬着，但他刚张口，就感觉汹涌的粘稠液体进入了自己的口腔和喉咙，一股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的窒息滋味顶到了脑际。
他不需要呼吸，为什么会感觉自己已经接近了溺毙的边缘？
你很有野心，芬利达尔之王，我知道在精灵语里芬利达尔乃星辰终末，然而，星辰是凡人的希望。
能抓攥住跳动心脏的笑声从卡塞恩的脚底传来，卡塞恩忍住窒息的滋味向下看去，只见本来黑暗的海底开始闪烁出一个一个小小的亮点，就像是黑暗虚空中的星辰。
你想要熄灭这星辰？
不，那不是星辰，那是一个个的眼睛……一个一个的带着血丝的，挣扎着想要脱离**的眼球！
这些眼睛遍布整片海底，密密麻麻的胡乱堆在一起，但每一个眼睛都在盯着最上面的恶魔，让他觉得自己简直是踩在针板上面难受到了极致。
卡塞恩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看惯了恐怖黑暗和血腥的他也感觉到了不适，而这一点动作便被那个黑暗中的声音捕捉到了。
弱者。
所有眼睛突然睁大，外凸，卡塞恩只得闭上眼躲避着这些密集的注视，他往上面看去，发现每一个跟随着他往海底游动的其拉虫人和无面者都变成了尸体，碎肢，腐液，绿色和紫色的血飘荡在上面将视野完全覆盖，形成了一个昏暗天空一般的遮挡。
再看向前方，艾萨拉已经被绑在了一座漆黑到看不清表面的石柱上，身体被弯折成常人无法想象的扭曲形状，无数触手扒在她怪异的身体上吮吸着那纯净的奥术能量，卡塞恩这才明白过来，恩佐斯已经放弃了一切能够帮助他执行黑暗计划的仆从，他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泰坦之力帮助解除这最后的枷锁……
艾萨拉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而孕育了她强**力的永恒之井，将成为恩佐斯自由的最后倚仗！
正当卡塞恩准备用一道眼棱射穿这道石柱将娜迦的女皇解救出来时，却发现自己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似的。
他的身体还在，也属于自己，但那熟悉的意识掌控躯体的与生俱来的能力却像消失了一般。
怎么回事？
他用暗影视觉搜索着周围一切还能够理解的事物，毕竟现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已经到处都是不可名状的怪异景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黑石柱的周围出现了许多更小的石柱，石柱上悬挂着许多人的尸体，他们有的被刺穿，有的被锁住，有的只是单纯的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似乎是死去了。
卡塞恩仔细往那些人身上望去，才发现那些都是自己熟悉和认识的人，有朋友，也有敌人，卡德加，罗宁，温蕾萨，凯尔萨斯，小萨鲁法尔……
他不想再看下去了，本来为了脱身急速运转的思想开始嗡嗡作响，他所面临的情况之诡异已经接近了他能接受的极限。
然而一个可怕的事实在他将意识放在自己身上时才浮现出来，他的体内，属于辛多雷的奥术之心已经散落在弥漫的粘稠海水当中，随着所有被那个黑暗存在吞噬的奥术能量一齐进入了石柱，这便是他一下子不会控制自己身体的原因。
在深邃的洋底，即使是圣光也必将熄灭。
不能自控的寒冷绝望瞬间吞噬了卡塞恩的内心，他真正感觉到了无穷无尽的孤独袭来，在这一刻，他曾经认识的所有人都无法帮助他了……
玛兰德……
恶魔默念着这个他至少还记得的名字。
这时，一条小鱼游到了他的身边，这条鱼是如此的……平常，导致在这黑血一般的海水和地狱当中显得无比的突兀。
看到这条鱼后，卡塞恩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顿时就振奋起来，他想要伸手向前摸去，但却无法自控。
但他的愿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快要流出泪来，而就在他奋力的挣扎中，僵硬的身体慢慢也能够开始行动。这条鱼给了他巨大的动力，就好像其就是自己逃脱冰冷炼狱的救命稻草似的。
“睁开你的眼睛，卡塞恩。”小鱼轻声说着：“聆听你内心的声音，迎接本来属于这个世界的未来，洗涤存在于艾泽拉斯上所有的不该存在的杂质，恢复纯洁。”
“睁开我的眼睛？”
卡塞恩咕哝着刚才小鱼说出来的话，问：“看什么？”
“解开这个世界的枷锁，让美丽的梦境重回自由。”小鱼轻轻摆动着自己的尾鳍，说：“只有你可以做到，卡塞恩，只有你可以做到……”
“原来是你，我差点就要答应你了。”
卡塞恩的眼棱瞬间将面前这个小鱼打穿成一团泡沫，整个紫色的末日幻象随之崩塌解体，冰冷刺骨的但清亮顺滑的海水再次拍打在他的脸上。
眼前，缠绕艾萨拉的触手像触到火焰的毛发一般向黑暗之底逃脱，卡塞恩切断数条还缠在女皇身上的触手，丢掉手中的魔焰刀将其抱住，不让她继续下沉。
周围的锁链恢复了沉默，卡塞恩知道尼奥罗萨的大门刚刚已经合上了。
518 海面
阳光晒在海水之上波光粼粼，时不时有白色的水鸟来回飞翔，寻找着可能的来到水面的食物。
不过它们今天注定不会有多少收获，海面下正进行着整个星球上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战斗之一，联盟和部落及精灵联军已经在这里拼杀了一天一夜，纳沙塔尔的军团虽然还在抵抗，但已经是强弩之末。
大对数娜迦已经被多股军团绞杀，被盘牙娜迦俘虏的纳沙塔尔士兵已经多达数千人，他们都已经被囚禁在了无息之塔，被伊利达雷的约林死眼手下的血环狱卒看守。
安其拉神殿的其拉虫人和诺森德的无面者已经突破了娜迦最后一层防御进入了娜迦的皇宫，但它们大都有来无回，守在宫殿之外的卡多雷军团只感觉到其中翻涌的恐怖能量，但没有人，包括珊蒂斯羽月在内，敢于踏入这座宫殿探寻进入其中的人最终命运如何。
“刚才发生了什么？”
哨兵们面面相觑，她们知道哨兵将军问的是刚才那一阵令人作呕的能量冲击源自何处，但没人说得上来……
“是上古之神，将军。”一个手持月刃的暗夜精灵战士说：“我参加过流沙之战，我认识那股古老的能量。”
“上古之神克苏恩开启安其拉之门时，我们在希利苏斯驻扎的士兵们都感觉到了类似的滋味，有些兄弟甚至出现了恐慌和噩梦，不过那已经是一千年以前了……”
平静的海面上没有多少激荡，只有几艘交错航行的暴风城舰船随之起伏。
这些船本来是预备着那些水下呼吸药剂效果用完的士兵浮上来后重新给他们补充食物，然后增发新药剂的，因为药剂瓶始终拥有一些令人不舒服的能量，所以还是储藏在船上要更好一些。
然而，这些船最后都变成了收尸船，一趟一趟的往暴风城港口和已经收复的米奈希尔港运送士兵们的尸体。
港口上没有事做只能帮着文官收集人名的医师，还有那些默默哭泣的暗夜精灵，寿命悠久的种族能接受死亡，却无法接受分别。
就在水兵们到处寻找着新浮上来的尸体或者士兵时，这边一股股气泡浮上来，似乎是有什么巨大的物体要出现了。
斥候和水手们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每个人都大惊失色，因为这里已经没有像是鲸鱼，鲨鱼或者鱼群之类的野生动物出现了，如果有这么大的事物，要么是娜迦驱使的海怪，要么就是传闻中上古之神手下的怪物！
海军们有些慌张，毕竟这些战舰并未装配足够的对敌武器，起初在水面上作战的娜迦早已经被红龙和黑龙们扫清了。
两艘暴风王国的战舰围绕着这片水域警惕地巡航，不久后，一个翻滚着的章鱼触手率先探了出来。
随后是第二条，第三条，没多一会儿，整片海域都被青色的触手覆盖了。
然而这些触手却好像死鱼的尸体一般只是随着波涛翻动，并没有自主的动作，经验丰富的海员们很快感觉到这可能是一个死去的海兽。
正当船长们打算驱船靠近时，一个带着魔角的头颅在水下探了出来……
“一个恶魔！”
“快点开火！”
“慢着！”一个船长高喊着：“可能是伊利达雷，都不要着急你们这些疯子！听我的命令！”
恶魔的怀中，一个美得让人窒息的娜迦被抬出了水面，她就像是海员的传说中讲述的那些海上的仙子一般。
见到这个躺在海波之上的女子后，所有人类王国的水手们都惊呆了，连在海军服役数十年的老战士也都吞了吞口水。
“警惕，都给我警惕！”其中一艘船的船长一巴掌拍在身旁舵手的脑袋上，说：“靠近那个恶魔，他不是燃烧军团的成员。”
“船长，您这么这么肯定？”
“要是燃烧军团的恶魔，你现在已经去见你的爷爷了，蠢货。”
卡塞恩紧抱着怀里昏迷的娜迦女皇，似乎怕恩佐斯再怕她给抢了去似的，刚才在那像是幻境，又像是另一个位面的体验实在是惊心动魄，虽然最后他识破了上古之神的混乱把戏，但仍然十分后怕。
当恩佐斯将触手伸进永恒皇宫，缠住艾萨拉的躯体往深渊中拖拽时，他甚至想要跟上去直接将上古之神的本体斩杀，但一进入恩佐斯的领域，他才知道自己在一个数万年的存在面前有多么稚嫩。
恩佐斯无法动摇他的邪能之躯，但却干扰了他的意识和思想，最重要的是，抢走了他体内仅存的一丝辛多雷的本质，现在可以说他完全是一个恶魔了。
卡塞恩抬起头来瞧了瞧那些船上的人类士兵，他知道自己的现在是什么样子，一个浑身血红，透着黑色和绿色邪气的大恶魔，像极了那些跟着阿克蒙德一齐从达拉然的巨大传送门中踏进来的生存在宇宙最边缘的邪恶存在。
但人类们却似乎不怎么怕他，只是带着疑惑和不解看着他和他怀中的娜迦之主。
“我是卡塞恩日蚀，奎尔萨拉斯的主人，不要对我进攻，我不是敌人。”
“我知道，卡塞恩大人。”其中一艘战舰的船长高喊道：“您怀里的这个女士是什么，是伊利达雷的娜迦吗？尊敬的纳尔琪女士？”
这个问题竟然把卡塞恩给问懵了，他该怎么回答？坦言这是艾萨拉？那岂不是要把这些船长吓个半死？
对生活在海边的海军和水手来说，艾萨拉这个名字是从小到大的梦魇，远远比什么萨格拉斯之类几乎没听过的名字要可怕得多。
如果说是艾萨拉
但如果随便编一个其他的身份，让人类军队把她带走，如果她苏醒过来，一个魔法就能把半个暴风城掀翻……
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了，他亲自带着艾萨拉离开这片海域到一个恩佐斯根本触及不到的地方。
实际上艾泽拉斯此时也只有一个地方有这样的条件，那就是玛兰德控制下的安其拉神殿。
想到这，他不禁有点担心地吞了口水。
带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去见自己的妻子，任何男人都要考虑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有什么能效劳的吗？”另一艘船的船长问道：“纳沙塔尔的战况怎么样了？我们在上面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道死了很多人……我们今天一天就捞了四百多具尸体。”、
“听我说。”卡塞恩转头说道：“这个娜迦是艾萨拉本人……”
听到艾萨拉的名字，本来靠在船边上看热闹的士兵们吓得纷纷向后跌去，两艘船上惊吓出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你们不用担心，我带她离开，派人下去通知他们。”
说着，卡塞恩用魔法凝了一颗邪能水晶，说：“把这个带给希尔瓦娜斯风行者，伯瓦尔弗塔根公爵，他们会相信你们说的。”
519 靠岸
塞拉摩城，炎炎烈日照耀下，无数工人和士兵仍然在坚持搬运器具和建筑材料，为重建这座港口城市出力，自从两个月多前部落的叛军突袭了这里，一直到现在这座城市还没有走出阴霾。
在抵挡纳沙塔尔的第一波强大攻势后塞拉摩已经一蹶不振，因此联盟和部落两方都没有要求塞拉摩出兵参与反攻纳沙塔尔的决战，又因为距离纳沙塔尔较远，联军的伤员和尸体很少往这边运送，只有受伤的黑龙会来到这里，去黑龙军团的领袖那里接受治疗，不过在这里天里，连黑龙都很少露面了。
不过塞拉摩的居民和士兵们倒是不为此烦恼，就算是如今黑龙与他们站在一起，也不代表他们愿意天天见到黑龙在城市上空盘旋。
因此在联军进攻纳沙塔尔期间，这里已经算得上是此时艾泽拉斯上最安宁的地方了。
塞拉摩中央的魔法塔里，吉安娜正透过窗口张望大海，脸上的忧愁和烦恼毫不掩饰。
这一会儿，她已经多次张口，又欲言又止，不过最后她还是望向身旁的侍卫队长说：“蓓恩，我不想呆在这里等那边把消息传过来……库尔提拉斯的斗争不应该影响我的判断，我觉得我变得软弱了。”
女暗夜精灵本来还在沉思当中，吉安娜这句话一说，她好像被惊醒似的抬起头来，问：“对不起，女士，您说什么？我刚才在想别的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吉安娜微笑着说：“你的朋友们都参与到了纳沙塔尔的进攻当中，你在为她们担心。”
“是的，女士。”蓓恩因为自己刚才的走神而有些歉意：“海加尔山之战后，我的同胞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大规模的远征，从之前纳沙塔尔军团进攻我们的堡垒时我也看到了那些娜迦有多强大。”
“我们是不是应该也参与进去？”吉安娜顺着蓓恩的意思问道：“我的意思是，塞拉摩也是联盟的一员。”
“女士，或许你可以派一支军队参与到联盟的队伍里去，但不应该亲自前往娜迦的底盘，除了你，达拉然也没有派遣任何人员前往纳沙塔尔，你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玛里苟斯已经将娜迦领土的魔网抽走了……”
“并非冒犯，但如果您去了，只会拖累那些战士们来照顾您，据我所知连艾萨拉女王在失去了魔法的掌控之后都只能动用武器与卡塞恩日蚀殿下近身战斗……要知道就算是古卡多雷帝国时代，也没有多少精灵见过艾萨拉女王这样动手。”
吉安娜听到蓓恩用“女王”来形容娜迦之主，而不是纳沙塔尔的女皇或者什么，这说明与泰兰德语风一个年代，曾经在艾萨拉麾下效命的蓓恩仍然将艾萨拉视为辛艾萨琳的统治者，并没有因为她犯下了错误导致巨大灾难就忽视她曾经的地位。
“我明白。”吉安娜点了点头说：“或许我可以帮助救护伤员，或者……”
蓓恩不客气地说：“您十分清楚在那种情况下您的救护技术并不比孤儿院的阿姨强多少……”
“这倒是。”吉安娜微笑道。
这时，高塔里的木质旋转楼梯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从脚步的沉重程度和有规律的一轻一重来看，肯定是黑龙亲王萨贝里安来了。
从苏拉玛回来后，萨贝里安一直没有彻底好转，那个新的守护者带给他的伤害还未恢复，就算是对方还没有完全熟练守护者的力量，但那力量在他手中俨然如同一个孩童手里的铁皮手雷，随便扔到谁的脸上都足够他倒霉的。
“吉安娜。”
萨贝里安出现在楼梯后，他的暗红色长袍依然体面整洁，头发依然顺滑，但却添了些白丝，面容也显得枯槁了许多，眉心处的苍白暗疤在漆黑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什么事？亲王？”吉安娜走过来，关切地说：“您应该多休息一会儿，我不知道黑龙在炎热的洞穴里恢复的更快，看起来您在塞拉摩……”
“就算在我姐的宫殿里也没有什么区别。”
萨贝里安的声音依旧沉稳，但话间的犹豫已经十分明显了：“我感觉到了黑暗帝国的大门正在敞开，虽然古神并未从枷锁中逃脱，但他的低语声已经进入了我的脑际。”
“无论纳沙塔尔的战斗进行到了什么地步，我想他们都已经触及到了古神的本质。就算我之前一直说黑翼龙族有能力摆脱上古之神的控制，在连夜的噩梦过后我也不得不承认，万年的暗影折磨对我们的影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去除的。”
“我曾向卡塞恩日蚀承诺过，在察觉到黑龙军团开始无法抵挡古神的影响之前就必须离开艾泽拉斯回到外域，我想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是时候说再见了。”
“情况很严重吗？”吉安娜有些为难地说：“如今尘泥沼泽中还有许多埋伏的娜迦威胁这里，我们的港口还在重建，更何况，我也不知道如果你离开了，尘泥沼泽的黑龙是否还能继续与我们合作。”
“为了保险，我会带走他们。”萨贝里安回头看向跟随自己的一男一女两个黑龙军团使者，说：“我们会将剩下的龙蛋和雏龙们全都送回外域。对不起了，吉安娜，我可不想成为第二个‘死亡之翼’，黑龙给你们带来的伤害已经足够严重，我的目标是在父亲彻底醒悟过来的时候，艾泽拉斯的人民能对黑龙多一点善意，而不是相反。”
见萨贝里安去意已决，吉安娜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和塞拉摩的法师们可以送你和你的部下们前往黑暗之门，正好在北方城堡还有几个在这边访问的达拉然学者，他们也能够帮上忙……”
话刚说到这里，吉安娜突然变了脸色。
她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奥术能量在靠近，那股能量如此强大以至于压迫了她对奥能和魔网的感知。
“这是什么？”
她趴在窗户上往海面上看去，一艘孤零零的帆船正在慢慢靠近，上面飘扬着伊利达雷的黑底火印旗帜。
伊利达雷没有这么强大的法师……那么究竟是谁来了？
520 不光彩的现身
“艾萨拉本人？现在就在船上？”
吉安娜几乎要把自己的下巴给吓掉，她退后了几步，看着面前四米高的恶魔说：“卡塞恩，能接受你现在的模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你不要再开这样的恐怖玩笑了好吗？”
吉安娜是海边长大的孩子，她当然知道艾萨拉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孩提时，她知道在库尔提拉斯，“艾萨拉”是比海啸，风暴，天灾军团和兽人更恐怖的东西，连母亲吓唬孩子都不愿意提起，完全没有精灵社会里那么多辉煌和灿烂的含义。
随着她年纪变大，在达拉然接受了足够的教育之后，艾萨拉则代表了更多的意义，但其所代表的恐惧并没有因此减弱，反而更为夸张。
“你的意思是。”萨贝里安站在一旁问：“你俘虏了娜迦的女主人，然后把她扔到船上绑架到了塞拉摩？卡塞恩，我清楚你的能力，你当然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恶魔都要强，力量方面可能可以与我父亲比肩……但将艾萨拉本人带到这儿来……”
黑龙瞥了瞥不远处站着好几排，对这边的对话毫无察觉，因为恶魔站在面前而有点胆怯的水兵们，放低了声音说：“把艾萨拉本人带到这来，你这故事编的也太夸张了。”
“事情的经过很复杂，两位……”
卡塞恩的声音像是大鼓发出来的低音，让周围的士兵们不觉得又向后退了几步，连吉安娜也不安地紧锁眉头，她毕竟经历过海加尔山圣战，就算是阿克蒙德麾下的恐惧魔王安纳塞隆和末日领主卡兹洛加所发出的战争咆哮也远远没有面前之人随口两句那么让人震撼。
卡塞恩也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对这个城市和这片土地都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他无奈地说：“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不方便交流，但我变不回去了，在纳沙塔尔的战斗中我失去了维持精灵样貌的能力。”
“什么？”吉安娜听到这句话后甚至比听到艾萨拉在船上还惊讶，她追问道：“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你之前的样子是你故意显示出来给我们看的？”
“我早说过了，吉安娜，只是你内心一部分还不愿意接受。”萨贝里安摇摇头说：“他就是个恶魔，一个单纯的恶魔，比你在达拉然瞧见的那些术士学徒召唤出来的魔火小鬼还纯粹。”
“那些蓝色的虚空行者跟他一比根本算不上恶魔。”
“差不多吧，吉安娜。”卡塞恩承认道：“可能我在奎尔丹纳斯岛被太阳井炸毁后就已经失去了精灵的本质了，我也用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实际上这也是我第一次主动提起这件事。”
“不过相信我，我的本心没有改变，我之后会想办法让我看起来更有亲和力一些，毕竟这样我连银月城都进不去了，更不用说其他地方……”
“很简单。”
船上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
卡塞恩回头向船上看去，船上除了他和艾萨拉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其他人，除非……
瞬间，这个四米高的恶魔瞬间在一阵白色的迷雾中消失，吉安娜和萨贝里安都吓得连续后退好几步，周围的士兵们也被这一股奥术迷雾呛的连连咳嗽，不得不用衣服和披风扫开眼前的白气，以求看得清楚一些。
迷雾散去后，卡塞恩竟然凭空消失了，只剩下地上一条来回翻动，头顶上长着恶魔尖刺的大鲑鱼。
在众人被这条大鱼吸引了注意力，还疑惑不解的时候，船上一个亮紫色皮肤的女精灵走下了船板。
她个子很高，脚步还有些踉跄，好像腿软似的，但气质和眼神的坚毅让她这些不太自然的动作完全不影响其威严。
但比起其惊人的容貌来说，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这个女子是吉安娜活到现在见过的最美丽的精灵，与之相比，她学生时代在达拉然碰到的那些奎尔多雷简直就是一群可笑的丑角，就算是其身上只披着破碎的帆布简单裁成的披风，风采也足够压过整片大海。
“该死的恶魔。”
女子轻骂了一句，但却绕开了这条鱼身边，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光中……之光。”蓓恩说起这个她以为永远都不用提起的称呼，身子一软便低下头去，再也不敢抬头。
看到蓓恩的样子，吉安娜明白了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
永恒之井大爆炸的灾祸，卡多雷帝国的末代女王，一切以上层精灵正统后裔自居的艾泽拉斯生灵共同崇拜的神明，只出现在肯瑞托古卷中的奥术尖峰，现在就站在她的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艾萨拉并没有以娜迦的样子出现，而是变回了精灵的模样。吉安娜有些意外娜迦会变成其他生物的样子，但考虑到变形术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法术，娜迦的巫师将自己换成其他的样子也让人不意外。
萨贝里安下意识地低了低头，他现在只后悔没有快点逃回到黑暗之门，非要来这里与卡塞恩见面，现在倒好，想跑都跑不了了。
艾萨拉没有立刻回应蓓恩，而是轻抬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这座正在修复的城堡，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
“这就是世界现在的样子？将石头切成方块堆成你们的城市？跟赞达拉有什么区别？没有任何长进。”
她轻笑两声往城墙上一个披着褐色斗篷的女人身上看去，对方也在盯着她，但眼神没有停留许久，便将注意力转到了旁边的吉安娜身上。
“您是艾萨拉女皇？”吉安娜小心地行礼，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向敌人的首领行礼，但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好像被对方的气势压服了，只有屈从一个选择。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明白面前这个娜迦之主如果不高兴，很可能一抬手就能将整个码头吹进海里，她不想让无辜的士兵白白牺牲性命。
“我不知道卡塞恩日蚀……”
“他救了我的命。”艾萨拉回过头来，粗暴地打断了女法师的话：“作为报答，我会帮他一个小忙，带他去见他的妻子。”
521 黑墙之前
希利苏斯，一匹白色的骏马正在暗夜精灵的祖先们铺出来的道路上踏着小步子前行，座上的精灵女子穿戴着斗篷和白色的兜帽，而在她的身后，一条一米长的鲑鱼被绑在马背上随着马匹的脚步来回颠晃。
这条巨大的鱼出奇地安静，而艾萨拉手中端着一个奥术凝成的水晶瓶不停地往鱼身上浇水，以免他因为干渴而死。
“不，卡塞恩，你不能私自挣脱我的魔法，把你变形费了我很大的功夫，你只要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就好了。”
“我认识前往克苏恩监牢的路，我很熟悉那里的方位，赞达拉帝国曾经把那里作为巨魔的禁地。”
“巨魔在拆解了虫人建立的亚基帝国后，发现自己不能再往这片沙漠中迈进一步……最终还是我们一直进入了沙漠深处，这是卡多雷帝国比赞达拉更加强大和优越的重要明证。”
“你生为一个伟大种族的后裔，记住这一点。虽然你现在只是一条鱼。”
“这里已经没有行人，也没有其他艾泽拉斯的住民。”鲑鱼的嘴一直规律的张合，但却能发出了一阵阵低沉的声音：“我可以变回去了。”
“是吗？”艾萨拉拉住马匹的缰绳说：“前面的要塞都已经不存在了？”
她望着远处古代卡多雷巨塔的废墟，脸上浮现一丝失望的神色。尽管上面的虫巢都已经在流沙之战后被卡利姆多联军用大火烧尽，但遗留的孔洞仍然令人感到不适。
鲑鱼摆脱了拴着自己的绳子落到地面上，在泥沙中来回翻滚了两圈，慢慢在沙尘中成长为一个黑色的高大阴影。
阴影散去后，卡塞恩从中走了出来，他晃晃自己的胳膊和脖子适应现在的身体，这一路的折腾快让他习惯了做鱼了。
在阿曼苏尔之眼能量的影响下，卡塞恩的皮肤比过去顺滑了许多，体内的邪能也变得更加的顺从。
这也是为什么在接近塞拉摩时，吉安娜甚至没能第一时间分辨卡塞恩的存在，她将艾萨拉所带来的奥能震荡与卡塞恩所携带的模糊的邪能混淆了。
他的魔眼比过去更加清澈，如同两颗暗绿色的宝钻，几乎没有任何杂质，而身上曾经粗糙的恶魔硬皮也不复存在。背后的双翼光滑而平整，完全撑开时在希利苏斯的狂风沙暴中轻轻晃动，却完全不会因为风力而使他的身体有所动摇。
“你是我见过的第二漂亮的恶魔，卡塞恩，或许是因为你的体内有我族的血统。”艾萨拉抬眼瞄着恶魔头顶上的长长犄角说：“在我的永恒王宫中我没能好好地观察你，但在这里……我有的是时间。”
“另找机会吧，我们必须快点进去，恩佐斯还活着。”卡塞恩说：“如果你干脆利落的死在纳沙塔尔我麻烦会少很多。在进攻你的城市上我们浪费了太多精力和士兵的生命，为了让你没有能力阻拦联军，蓝龙军团更是浪费了数个月的时间。”
“所以，你打算一直对你在尼奥罗萨中见到的事物闭口不谈？”艾萨拉收起刚才开玩笑的心情，严肃地说：“溺死之神不可能毫无理由的放你离开他的领域。”
“放我离开？”卡塞恩话里带着愠怒：“你觉得是它大发慈悲将我送离那整座屎坑的？不，我击碎了他送到我面前的化身，然后将你带离了它的魔爪，而在一万年前你面对那条鱼的时候你选择了屈服，知道这其中的差别了吗？”
“这不一样！”艾萨拉怒气陡然冲上头顶，她怒吼道：“不听从它的建议，难道你要让我带着半个辛艾萨琳的子民葬身鱼腹？你连那些半恶魔化的精灵都不舍得随意抛弃，怎么有立场随意指责我的选择？”
“等会儿……你怎么知道我与恩佐斯所做的交易？你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
“是恩佐斯给我的梦境。”卡塞恩淡然地回道：“我比你想象的更了解你。”
“他还让你看什么了？”
“死人，无数死人，还有实际上没死的，都跟你一起挂在那片石柱上，在那里我看到了很多我熟悉的人，还有我所珍视的……但我知道那是假的，那不过是动用我自己的回忆来对付我的心理防线罢了。”
他在那些死去的人中间看到了众多穿越前认识的人，还有他们所穿的衣物，艾泽拉斯的生产力绝对不可能制造出来的衣物。
这些东西只可能存在于他自己的脑海中。
艾萨拉没有说什么，她看着面前的恶魔心里有一丝感激，但却不知道怎么表达。
说起来，卡塞恩带领的联军摧毁了她的帝国，她本该恨极了这个家伙。
实际上在船上她早就苏醒了过来，而且还想用任何可以动用的风火雷电冰等等力量一鼓作气将绑架她的恶魔秒杀，但她也感觉到了自己在尼奥罗萨中受到了严重的削弱，要恢复过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凭借现在的实力，要将这个恶魔摧毁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脱离了恩佐斯的牢笼，可以随意驱使邪能的卡塞恩还不知道有多少花招。
也就是这种无奈，让她在到达塞拉摩港前被迫冷静地思考了许多。
那个帝国算是什么？一个巨大的臃肿的傀儡罢了。
纳沙塔尔建立起来以后，九成以上的娜迦都是在虚空眷族的控制下在一个巨大的卵室中生产出来的，没有多少自我意志的炮灰，与她从辛艾萨琳带出来的，在古神诅咒中堕落的上层精灵完全不同。
她曾经希望，自己所创造的海底帝国有朝一日能比以辛艾萨琳为中心的整个卡多雷帝国还要辉煌和伟大。但到最后，再强盛的娜迦王朝也不过是恩佐斯手中的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千千万万被她视为可以代替上层精灵的深海族类，在古神的阴影下也无异于海底蠕动的驱虫，毫无高贵和荣光可言。
更不用说最开始跟随她的上层精灵所化的娜迦，大都在恩佐斯的蛊惑中成了可怜的怪物，在上万年的折磨中失去心智，甚至发疯死去，要么就像瓦丝琪那样葬身敌人之手。
让他去吧，艾萨拉告诉自己，让这个恶魔去把那个怪物杀了吧，结束这混乱的一切。
“带路，卡塞恩，让我看看你的妻子究竟有多么美貌，能使得你对我态度如此恶劣。”
522 真正的礼物
穿过长长的虫道，卡塞恩和艾萨拉进入了克苏恩的监牢，那黑色的暗影厅堂。
艾萨拉已经褪下了让她感到从生理上和心理上双重不适的上层精灵样貌，她白色的长发没有了海水的荡漾失去了大部分的狂野气质，顺着有着完美曲线的上半身一直流到地上，下身的触须扒住了大厅的门缝，每一个肢体都好奇的在黑色的墙壁和裂缝中探寻，慢慢地延伸到半个墙面。
覆盖了亮银色裙甲的粗壮触须根部将她整个人抬升到四五米的高度，比卡塞恩还要高出一截，使她得以高高在上地凝望着大厅的中央，黑暗中唯一一点光亮所在。
卡塞恩有些意外，上次见到玛兰德时，她充斥着整座大厅的躯体到现在还在脑中挥之不去，然而这次见到，却全都不见了。
光源的来处，大厅中央的黑色地板有一个巨大的裂口，裂口上有一些干枯的几丁质触角延伸出来，盘旋成漩涡的形状，而在那中央坐着一个看不清眉眼的女子，卡塞恩望着她，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相比艾萨拉，玛兰德显得既细小，又稚嫩和脆弱，就那么慵懒地躺在褐色触角交织而成的托盘上。
尽管如此，卡塞恩能够看到她的能量已经延伸到了整座神庙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地下，墙面，还是虫壁之后。
“要是放着三年前，我绝对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女皇。”
她的古精灵语发音纯正而优雅，略带一点点萨拉斯语的口音，显得有一点轻盈。
“玛兰德月晨。”艾萨拉低头看向台阶下，黑曜石大厅中央稳坐在角质王座上的精灵，说：“卡塞恩跟我说你占据了四位古神的部分力量，我还以为你……”
说着，艾萨拉轻轻抬起手指比划了一个椭圆的轮廓说：“……样子会比现在抽象一些。”
玛兰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看了看卡塞恩，又把视线放回到艾萨拉身上，说：“我可以恢复到你预料的样子，但会变得很不好交流。”
“好了。”卡塞恩摆了摆手走到两人中间说：“我们快点进入正题。”
玛兰德深吸了一口气后起身，全身都被黑色的丝状物包裹着托举到半空中，渐渐靠近这边的恶魔。
卡塞恩望向大厅阴暗的天花板，发现这里早已经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虫人，在大厅的角落里也埋伏着看上去像是死了，但却紧盯着这边的其拉卫士。
它们并非在注意自己，而是在注意娜迦，玛兰德没有因为卡塞恩的陪伴而对艾萨拉放下任何一点戒备，而是随时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毕竟对方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法师，就算是在纳沙塔尔的海底受了伤也是一样。
“其拉虫人已经告诉我你们的来意。”玛兰德说：“安其拉欢迎你，女皇。”
艾萨拉冷冰冰地应道：“不要以为我愿意在这个肮脏的地方跟一群虫子待在一起。”
“我也不想跟你一同住在这里。”玛兰德说：“不过我们是为了艾泽拉斯，所以能为古神所用的力量都要避免与它作战。”
艾萨拉轻哼一声说：“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脆弱，我也可以参与针对恩佐斯的战斗，在此之前我已经准备了很久。”
“只不过，黑暗帝国之刃已经被你摧毁了，玛兰德，你为了获得强大的力量摧毁了杀死恩佐斯的最简单办法，简直是舍近求远。”
“那时候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卡塞恩说：“而且，在杀死古神这件事上我们比你更有经验，毕竟你与恩佐斯的一直是……”
“合作关系。”艾萨拉抢着说道：“没有其他的形容。”
玛兰德的黑色触手带着她来到了更为高大的艾萨拉身边，她凑到艾萨拉那鳍状的耳边说：“坦白说，我们已经做好了对付恩佐斯的准备，不需要你的帮忙。其实在最开始，我们是打算将你除掉的。”
“呵。”艾萨拉轻蔑地看了卡塞恩一眼，说：“靠什么杀我？这个恶魔吗？我们的第一次交手，他简直就像一个玩具一般任人宰割，要不是他偷到了阿曼苏尔之眼……”
卡塞恩听到艾萨拉提起那次聚焦之虹启动时的战斗，顿时感觉有些羞愧，他完全不善于在水里战斗，而且在艾萨拉所掌控的纳沙塔尔帝国之上客场作战，最后打得十分丢人险些丢了命。
不过他也感觉到了，艾萨拉始终在保护恩佐斯和帮助艾泽拉斯的联军杀死恩佐斯之间徘徊，因此也没有下死手。
不过这种徘徊已经结束了，恩佐斯将她拖入深渊想要将她献祭的那一刻，已经彻底将她推向联军这一边。
“不过，希望你们的办法能够奏效，否则就要跟这个红花绿草的美丽世界说再见了。”
艾萨拉向大厅的门口爬去，一边问：“我要找一个靠海的位置歇息了，安其拉废墟的最南面是不是靠着海滩？”
“是的。”玛兰德点头说：“虫人们会带你去……”、
“让这些东西离我远点就好了。”
大厅里只剩下卡塞恩和玛兰德，气氛在短暂的沉默中一点点变冷。
“我很怀疑你把艾萨拉带到这里来的动机不纯粹，卡塞恩。”
“不要这么不信任我……”
“本来为了庆贺你击溃纳沙塔尔帝国的礼物也不想送给你了。”
“还有礼物？”
卡塞恩伸手想把玛兰德从那些黑色的触手上抱起来，才发现她和它们都是连在一起的。
玛兰德笑着推开她的手说：“不要着急……有件事要先跟你说，诺森德的无面者军队在路过奎尔萨拉斯北部的北海往提瑞斯法林地方向进军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我很惊讶洛瑟玛塞隆的搜寻队居然没有发现它。”
“你说的是……奎尔丹纳斯岛战役后的搜寻？”
“是。”托举着玛兰德的触手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来问：“猜猜它们找到了什么？”
“基尔加丹的东西？”
“是，不过不准确，准确地说，是萨格拉斯的东西……”
“什么？”
“萨格拉斯权杖，卡塞恩，货真价实的萨格拉斯权杖，看来在基尔加丹将耐奥祖杀死后抢走了这柄神器，而且想通过太阳之井将它带来艾泽拉斯。”
“萨格拉斯权杖明显比基尔加丹本人要结实得多，它根本没受什么损害，反而在这两年里把那片深海里游荡的生灵全都感染了。也正是因此，维扎克斯将军的手下才发现了它，并把它送到了我的手里。”
“这可真是个大礼……玛兰德！”卡塞恩有些兴奋地说：“带我去看看！”
“这不是我说的礼物，这本来就该是你的。”玛兰德右手抚在卡塞恩的脸颊上，然后轻轻指着自己的小腹说：“真正的礼物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