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3 凝聚位面之能
“我要当父亲了？”
“嗯。”
漆黑的黑曜石厅堂内，谁都看不清恶魔此时的神情，但卡塞恩知道，他的反应肯定很丢人，至少绝对配不上邪能军阀和奎尔萨拉斯之王的称号。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我以为我是恶魔，而你已经成了虚空生物，我们之间可能再也无法拥有什么结果了。”
“你在说什么，卡塞恩……”玛兰德笑了笑说：“土元素公主和半神塞纳留斯的大儿子都能产生那么多的后代，我们之间的差别恐怕要小得多。”
“当然我不是想拿那些丑恶的半人马跟我们的孩子相比。如果你是担心另一个问题，那我可以告诉你，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再也没有碰过其他人。”
卡塞恩当然想听到对方这辈子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但他知道这对奎尔多雷这种混乱不堪的种族来说根本不可能。
就算他自己也绝对算不上什么纯情种，天灾入侵之前他已经享受尽了作为一个银月城居民的快乐，这也是为什么在战争之初他对消灭亡灵和燃烧军团恶魔如此狂热的原因之一：阿尔萨斯和阿克蒙德毁了他穿越后的美好生活。
“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没想到自己也会拥有这样的一天。”
他将手放在玛兰德的腹部，玛兰德因为他手上那炽热的邪火而有些紧张，而将手又放在了他的手背上轻轻抓住。
这并非她多么害怕这邪火的伤害，而是她遗留的母性本能害怕这外来的魔法会伤害肚内的孩子。
“有多久了？”
“我不能确定，卡塞恩。”玛兰德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对于我的躯体来说，有太多迷惑性的存在，起初我也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寄生体，或者在某个部位上因为强大的暗影能量而增生出来的肿瘤，这两年这些情况在我身上发生的太普遍了……毕竟我塑造出来的自己的分身就有许多个，每一个的感觉都比它更像是一个胎儿。”
“直到他长大了一些，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那就是她的体内流着你的血……那翠绿的魔血，我几乎因为这个发现而兴奋地毁掉这个神庙，但我克制住了，它还有存在的价值。”
玛兰德紧抓着卡塞恩的手说：“她比你更像个精灵，卡塞恩。”
“你是说……她？”卡塞恩注意到了玛兰德所用的人称，在精灵语中，第三人称代词的阴阳性分别还是很明显的。
“没错，她。”玛兰德脸上浮起一丝甜腻的微笑：“一个公主，不过不要着急，卡塞恩，她离出世还有很久，在这期间我们要除掉艾泽拉斯上所有的古神，给她一个相对来说完好的世界，不要让她在承受我所经受的苦。”
卡塞恩听了玛兰德的话，看着她的眼睛问：“你知不知道，整个艾泽拉斯的人都觉得你也是其中之一？”
“我当然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整个卡拉波的人都觉得你已经快成了萨格拉斯的傀儡了？”
“为什么？”
“这段时间你脱离外域太久了，脱离卡拉波神殿也太久了，但每个恶魔都知道你的样子越来越接近他们记忆中的黑暗泰坦萨格拉斯。”
“等我摧毁了阿古斯，他们就知道我与萨格拉斯毫无关系。”
“所以你可以理解我的动机。”玛兰德下身的黑色触须开始把她带离卡塞恩身边。
“我也要用恩佐斯的死证明我自己。”
她慢慢消失在冰冷的黑色管道阴影中，然后一句轻盈盈的话带着回音传过来：“来，看看那把萨格拉斯权杖。”
“我发挥不了它的力量，卡塞恩，那个权杖排斥我的能量。”
“如果它不排斥你的能量，那你是不是就不打算给我了？”
“该死的，卡塞恩。我还真这么打算的。”
卡塞恩笑了一声走了上去，这通道对他如今的体型来说有些狭窄了，只得扶着两边的墙跟在被触手带着前进的玛兰德的身体，靠暗影视觉辨别墙面的能量顺利的前行。
一道紫色的闪光出现在侧室前，闪光渐渐稳定后，卡塞恩才看清了它的模样，插在黑曜石的底座上，比想象的要短小了很多，但也精致许多。
有那么一片刻，他竟然分不清那是可见光，还是暗影视觉中所瞧见的能量放射，只因那光芒太深邃，源自于宇宙形成之初，又蕴含了太多的能量，甚至包括了死灵能量和生命的力量，那代表了有无数生灵为了创造这把武器而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权杖的顶端有一颗暗淡的紫眼睛，其周围包围着树杈一般的雕饰和漂浮其间的艾瑞达符文，这些符文蕴含着能够扭曲时空，撕裂空间的强大魔法，萨格拉斯制造他便是为了创造一个能供自己通过的传送门，因此在法杖上加强空间之力并不奇怪。
萨格拉斯权杖由无数个传送门交错而成，跨越数个位面和时间，铸造其形体的是一百位术士的能量和一百个燃烧军团最强大战士的魔躯，萨格拉斯为了能够再次进入艾泽拉斯可谓丧心病狂，而帮他铸造这柄权杖的艾瑞达人也已经彻底进入偏执。
“这就是撕裂德拉诺的元凶？”
“是的，所以小心一些。”玛兰德站在萨格拉斯权杖的旁边说：“好好感受这力量。”
“现在我感觉自己像是霜之哀伤前的阿尔萨斯。”卡塞恩手停在半空犹豫了一下：“你说，我如果拿上这把武器，会不会彻底沦为萨格拉斯的奴隶？”
“就算成了萨格拉斯的奴隶，也是最强大的那个。”玛兰德抓住卡塞恩的胳膊说：“奴隶一样可以将奴隶主杀死，别忘了耐奥祖是怎么彻底被除掉的。”
卡塞恩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握住艾泽拉斯的权杖，一层紫色的震荡波突然爆射出来，权杖顶端那颗眼球一般的宝石突然亮起来，瞳孔盯住卡塞恩的魔眼死死不肯转移视线。
“好好看看我，萨格拉斯。”卡塞恩几乎是下意识地说：“记住我的样子。”
权杖开始猛烈地震动，发出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安其拉神殿，卡塞恩手上使力，猛地将插在黑曜石中的权杖握紧，一道令人恍惚的翠绿光辉迸射出来照亮了整个庭室。
玛兰德不禁闭了闭眼，当她再次看清后，萨格拉斯权杖已经停止了挣扎，被卡塞恩稳稳把持在手中。
524 派上用场
影月谷，卡拉波神殿之前。
卡塞恩将伊利达雷训练场前的大门一把推开，大步往暗影圣殿的大门迈步而去，将艾萨拉软禁在安其拉，并且拿到萨格拉斯权杖后，他立刻返回了外域，尽管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也花了近一周的时间。
萨格拉斯权杖拥有轻而易举打开传送门的能力，但无论是其本身的能量，还是卡塞恩使用它时所需要动用的能量都不是艾泽拉斯的表面可以轻易承受的，他可不想就为了自己返回外域就在希利苏斯的沙漠中撕开一个巨大的裂口。
知道自己可能会拥有一个女儿后，他开始刻意将一切危机推离安其拉之外，离开希利苏斯之前，他恨不得想要将整个沙漠里残存的古神崇拜者全都杀光，更别说在那里开一个传送门了。
尼奥罗萨的混乱后，艾泽拉斯联军再也没有找到那座沉睡之城。正如艾萨拉所说，尼奥罗萨没有一个确切的入口，它是存在于古神意念中的国度，原初时期黑暗帝国的一个倒影。
这也是卡塞恩目前最主要的目标，找到那个地方的所在，他想了几个可能性，将来要一一找到与之相关的人去排查。
负责卡拉波日常管理的萨特总管耶卡瑞尔迎了过来，见到卡塞恩后便半跪了下去，带着黑毛的蹄子在伊利达雷训练场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动静。
见到卡塞恩出现，训练场上的影月兽人和龙喉骑兵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往这边看来，他们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个伊利达雷的基地所在了。
“卡塞恩日蚀大人！”
邪兽人们发出高呼，卡塞恩抬起头来望向那声音来源处的阿塔玛平台，又看了看手中的萨格拉斯权杖，又继续往宫殿中走去。
“大人……您回来……”
卡塞恩看了萨特一眼说：“你把这里看的很好，耶卡瑞尔。”
“您真是过奖了，守护卡拉波是我最大的荣幸。”
“卡拉波里有人觉得我将要投奔萨格拉斯，有人说，我是萨格拉斯派到艾泽拉斯和德拉诺的使者，时机一到便会倒戈向燃烧军团，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
卡塞恩没有停下脚下的动作，这个四米高的恶魔在伊利达雷训练场上大跨步的前进，每踩一步都会让周围的土地隆隆作响，跟在后面的耶卡瑞尔只觉得惶恐和不安，比他过去侍奉黑暗神殿的前主人们时要紧张得多。
“我……”
耶卡瑞尔因为此时卡拉波的伊利达雷此时的复杂状况而有些犹豫，支支吾吾地说：“我知道有成员盼着这一天的到来，也就是伊利达雷重新回归到燃烧军团麾下的那一刻。”
“是吗？”卡塞恩在台阶上停下了脚步，说：“把这些人都送进扭曲虚空，提早实现他们为军团效忠的愿望。”
“怎么送进去，大人？”耶卡瑞尔追问道：“风暴要塞单单是运送恶魔猎手们进入扭曲虚空就已经耗费颇大了，我们没有多余的……”
“那就用最快的办法。”
卡塞恩用手中的权杖猛地击打在面前的暗影圣殿大门上，瞬间击碎了刻印在大门上的德莱尼符印，大门随之洞开，让周围守卫宫殿的恶魔卫士们纷纷惊讶地往这边看过来，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扇魔法之门开得这么干脆过。
耶卡瑞尔也哆嗦了一下，当即明白了最快的办法是什么办法。
但比起卡塞恩的不满，其手里那柄既熟悉又陌生的强**器则更让他感到恐惧。
萨特当然知道萨格拉斯权杖的存在，效命于燃烧军团的时候也听说过其无可比拟的威力，而且萨格拉斯权杖撕裂整个德拉诺，造就了如今外域基本样貌的历史他也是一清二楚，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想象这件神器此时就握在伊利达雷之主的手里。
“军士，那是萨格拉斯权杖？”
“我不知道，你应该去问地狱火半岛的那些兽人，他们有的跟随塔加尔，噬骨氏族的酋长在古尔丹的命令下一起去过萨格拉斯之墓寻找那柄权杖。”
“他没有拿到……是塔隆血魔最后抢到了那柄权杖。”
“是啊，历史学家，你怎么不亲自去问问塔隆血魔萨格拉斯权杖长得什么样呢？”
在天上练习骑射的龙喉兽人们谈论着自己主人的手上之物时，暗影圣殿的大门已经合上了，耶卡瑞尔被关在了门外。
卡塞恩走进这座冰冷的厅堂，并展开双翼一跃飞上欢愉之源的露台，在他落地时，险些将这坚挺了数百年的古老平台踩踏，地上的裂纹都清晰可见了。
“帕萨雷恩在哪里？”卡塞恩看向欢愉之园厅堂里的日蚀精灵们，问：“他还在风暴要塞吗？”
“是的，主人。”一个女精灵走上前来跪下道：“欢迎您回到卡拉波，您来得这么急我们都没能出去迎接……”
“派一位法师去虚空风暴，我没有时间再跑一趟了。”卡塞恩说：“让他尽快前往库尔提拉斯王国，如果他不知道确切位置的话，就去一趟达拉然，那里的法师们会告诉他怎么过去。”
“带上他对阿塔玛水晶所有的研究，是时候看看他所说的东西是不是有道理了。”
“还有。”卡塞恩停顿了一下，说：“纳尔琪女士回到毒蛇神殿了吗？”
“是的。”女精灵点点头说：“就在几天前，纳沙塔尔的战事告一段落后她便回到了外域。”
“告诉她我马上就要去毒蛇神殿，让她看看瓦丝琪女士怎么样了。”
“我明白了……主人，但我还有个问题。”血精灵轻抬起头问：“玛兰德主人一切还好吗？我听说在库尔提拉斯，进攻艾萨拉女皇的战事非常激烈。”
“她一切都好。”
卡塞恩看着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的女孩，本想让她前往安其拉神殿与玛兰德作伴，毕竟在他的观感上来看，那个冰冷的地方除了一群群的虫子和扭曲的虫人，没有任何看起来正常的东西存在，他一直担心玛兰德可能会感到孤单。
但最后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安其拉不是这样一个普通精灵应该常待的地方。
离开欢愉之园后，他径直往命令大厅的宝库中走去，他要拿走阿塔玛水晶，尼奥罗萨一行让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在面对这个艾泽拉斯上的最强之敌时，他要用上一切能够想到的帮助。
525 纠结
纳尔琪亚，曾经的赞加沼泽已经被改造的大变样，盘牙部族带领着血鳞等多个大的外域娜迦氏族在这里建立了十几个村庄，数个大型的湖底堡垒，并将整个毒蛇湖建设成娜迦的城市。
暗泽湖西岸的一座哨所旁，卡塞恩注意到西北方毒蛇湖中冒出水面的水晶状尖塔，在湖上的迷雾蒸汽中隐隐约约的不清楚。
用暗影视觉观察着其中上下流转的奥能，可以感觉到，这些材料都是被娜迦们从虚空风暴的法力熔炉中采集而来的。
之前卡塞恩来到这里时，还会为纳尔琪带领的盘牙军团在这里所创造的功绩而惊讶，但在见识过纳沙塔尔后，这里的兴盛相比之下也暗淡了许多。
纳尔琪与她的护卫队已经来到了暗泽湖这里的娜迦村镇，远望着那个比亭子还要高一点的双翼恶魔，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从两人第一次在西边的一座小亭子内相见到现在，卡塞恩已经离精灵越来越远，离恶魔越来越近，到了现在他好像完全失去了精灵的样貌，那股属于奎尔多雷的奥术气息荡然无存了。
他手中握着两颗阿塔玛水晶，纳尔琪认得那些神奇水晶的样子。
“卡塞恩殿下。”
纳尔琪走到卡塞恩身后，盘坐在一座巨大的菌菇伞柄旁，手持长戟的娜迦卫士纷纷低下头去，向他们女主人的主人致敬。
“纳尔琪，你收到了卡拉波神殿的消息了。”
“当然，我知道你不喜欢下水，所以就来这里等你了。”
卡塞恩看着纳尔琪轻眨的鱼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纳沙塔尔的战争中，我们的娜迦士兵有多少伤亡？”
纳尔琪轻呼了一口气，说：“一千多名战士，大都死在你进入纳沙塔尔之前，在卡利姆多的战事里。”
“一千多人。”卡塞恩说：“毒蛇神殿付出了很多，纳尔琪，地狱火堡垒的那些邪兽人死一百个都不如盘牙娜迦的一条性命更让我……”
“算了吧，卡塞恩。”纳尔琪语气里带着不屑：“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跟我说这些废话了？你把我当成什么，卡加斯那样没脑子的军阀吗？你知道我的娜迦都是什么，他们在毒蛇湖的海底孵化，然后被邪能改造成你的战争机器，本质上与那些红皮蠢货没有区别。”
“我们在银月城下说好的呢？”卡塞恩转过头来说：“我是伊利达雷的领导者，而你是我手下最重要的军团领导者，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了。”
“纳尔琪，现在正在击杀恩佐斯的关键时刻上，纳沙塔尔已经倒下了，它的地盘就在眼前，不要在关键时刻纠结这些事，好吗？”
“就是因为马上就要面对恩佐斯了，卡塞恩，你觉得娜迦一族在这场战争中会有什么好结果？”纳尔琪走上前来到卡塞恩的面前，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说：“克苏恩死后，大半其拉虫人都因为失去了古神力量的支撑而肢解，猝死，现在还在进攻纳沙塔尔的虫族，要么是被玛兰德复活的，要么就是本来就已经在恩佐斯数万年的封印中精神上已经脱离其掌控的……”
“尤格-萨隆也是一样，卡塞恩，参加过奥杜尔之战的兽人说过尤格萨隆一死，所有追随他的无面者都变成了血水。”
“那么娜迦呢，如果恩佐斯死了，娜迦会变成什么？”
“不要过度担心，纳尔琪，尤格萨隆最忠实的仆从维扎克斯将军如今就在我们的旗帜下。”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都接受不了。”纳尔琪激动地说：“你可以把艾萨拉带到安其拉神庙去保护起来，而我呢？我是不是对你来说一直都是一个小人物，就算是跟着古神一同消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
“说谎，你一直在逃避我，一直在躲着我，自从奎尔丹纳斯岛的战役后就一直是这样！”
说到这，纳尔琪好像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完全无视了周围因为她所说的话而有些害怕伊利达雷主人态度的娜迦卫士们。
她说的不错，卡塞恩心里也知道，自己说是愿意与纳尔琪坦诚的相待，但心里很难排除芥蒂。
自那以后，他觉得对盘牙氏族发布的每一个命令都像是利用这一份感情来驱使纳尔琪为他做事，因此每一次调动毒蛇神殿的兵力，都有一点愧疚。
“不过，我知道你为了让我的士兵们少受损失，让我的部下们掩护玛兰德的虫群军团，而不是跟联军一起强攻纳沙塔尔。”
卡塞恩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但他内心确实是有这样的意思。
“还记得我在祖阿曼跟你说的话么？让她驱动所有古神遗族冲垮整个艾泽拉斯，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的，想让你知道她有多么危险。”
“那时候的我还急切地想要占有你。”
“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而且做得比我说的还要彻底，她甚至占据了安其拉神庙。”
“但你也没有觉得她有威胁，卡塞恩，你比我预料的要宽容得多，既然你可以容忍一个上古之神，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娜迦？”
“你在欺骗我，从头到尾都是，你只是不喜欢我罢了，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一个被邪能扭曲了心智的怪物，宁肯与一个触手畸形怪缠绵，也不愿意靠在我的身边！”
听着纳尔琪的话，卡塞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你觉得这些话就能让我爱上你吗？”
“那我该怎么做？”
“帮我找到进入尼奥罗萨的方法。
“找到了你会改变对我的态度吗？”
“说不好。”
“我明白了。”
纳尔琪的淡红色的脸上恢复了一点血色，她因为刚才一些冲动的话语而感到羞愧，她本来想好的要跟卡塞恩公事公办的一系列说辞也在话赶着话的气氛中全都毫无作用了。
她忘不了这个恶魔，也忘不了伊利丹怒风还在位时，与他在外域之王眼皮底下的一系列叛逆的冒险。
“瓦丝琪呢？”卡塞恩问。
纳尔琪回答道：“她快要被盘牙部族遗忘了，过去几个月里我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她杀了。”
526 女婢的牢狱
“瓦丝琪在毒蛇神殿的最深处，卡塞恩，比莱欧瑟拉斯的监牢还要隐秘。”
纳尔琪带着卡塞恩走到暗泽湖村的码头处，说：“我最后还是觉得她不能死，毕竟她一直很照顾我，我不能忘恩负义。”
“我还是要潜水，是吗？”
卡塞恩轻喘了口气，自从尼奥罗萨一行后，海水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幽闭，深邃和难以掌控那么简单了。
“不必潜水。”纳尔琪指着毒蛇湖中央的高塔说：“我将毒蛇神殿的升降梯一直建造到了那里，这样一来，所有不善水的奴隶和客人都可以在那里经过。”
“当然，你不可能跟那些奴隶们走一条路，我为你的来访专门修了一条道，就算是你变成现在的恶魔形态也一样可以从里面走过，不会撞到脑袋。”
“我不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纳尔琪。”卡塞恩语气无奈地说：“我变不回精灵了，就算是动用玛里苟斯交给我的形态转换术也不可能，我体内与精灵之心相谐的奥术能量已经都被取走了。”
“永恒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纳尔琪好奇地问：“纳沙塔尔的最后一道防线被攻破后，你带着一群魔血精灵进入了宫殿，然后只有魔血精灵们回来，你就不见了。”
“我还以为你被艾萨拉或者恩佐斯杀掉，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纳尔琪盯着缓缓靠岸的伊利达雷游船，说：“那样其实更好，可以了却一桩心事，你死了，我就可以踏踏实实地效命于那个‘真神’，毫无羞愧之心的堕落下去。”
“直到那个人类带着邪能宝石出现在无息堡，我才知道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未结束。”
“不要对我这么没信心，纳尔琪。”卡塞恩迈上甲板，说：“既然我敢进去，就有在限制魔法的情况下击败艾萨拉的把握。不过之后遇到恩佐斯的纠缠是我没料到的，还好没惹出麻烦。”
“你惹出的麻烦也不算小了。”纳尔琪笑道：“你知道你所制造的邪能宝石对凡人有多大的伤害？暴风城的两位船长对你的宝石毫无办法，只能找到几位肯瑞托的使者，借了两个达拉然宝库传送卷轴，将宝石放在安斯雷姆鲁因沃维尔的空间宝库里，然后又从无息堡使用卷轴将宝石取出来。”
“我不知道安斯雷姆还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容器？”卡塞恩惊讶地说：“其实我也担忧过船长和那几个水手如何带走水晶。但人类总有办法解决问题，现在看结果也确实如我预料。”
“那个魔法容器是达拉然在扭曲虚空和现实位面寻找的一块无主之地。”纳尔琪解释道：“那里没有听起来那么严肃，很多法师将那里当冰窖放食物，甚至当成垃圾桶……”
“我听说过，曾经有一个小偷利用那个空间存放凯尔萨斯的传家宝剑。”卡塞恩说：“而且不得不承认，达拉然确实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开发扭曲虚空了。”
毒蛇神殿依旧保持着卡塞恩上次到来时的样子，这座原始野兽居住的洞穴在娜迦可以毫无保留的开发整个毒蛇湖后便成为了一个较为次要的保留地。
尤其是在瓦丝琪在盘牙沼泽执行的水源计划在卡塞恩反叛伊利丹后就被搁置，毒蛇神殿中的水库设施便失去了作用，更削弱了整个宫殿的功能性。
现在，宫殿主要作为盘牙王族的居住地以及孵化娜迦的巢穴，无数奴隶和野生动物居住在这里，当然，还有瓦丝琪的牢笼。
瓦丝琪被关在一间水牢里，瀑布一样的奥术之水不停地从屋顶倾泻而下形成一道水帘，卡塞恩走到跟前透过水幕往其中看，还能看到虚弱地瘫软在庭室角落里的前任盘牙女王。
“瞧瞧这是谁，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卡塞恩？告诉我，伊利丹怒风大人为我报仇了吗？纳尔琪那个贱货是不是已经死了？”
“还没呢，我的女王。”纳尔琪笑着说：“现在连伟大的光中之光，艾萨拉女皇都被伊利达雷俘虏了。”
“满嘴谎言的小妖精。”
瓦丝琪不以为意，她咯咯地笑着爬行到水幕前，抚摸着这些她从未能穿破的“墙面”。
卡塞恩将一枚银杖的碎片伸到瓦丝琪眼前，说：“你认得这个吗？”
瞧见这块碎片后，瓦丝琪的眼神从轻蔑瞬间变成了不解和拒绝，她先是怔了一会儿，然后颤抖着撞在幕墙上，力道之大让整个牢房都为之一颤。
“不可能！！”瓦丝琪的鱼眼里布满了血丝，她的吼声变得无比沙哑：“你们不可能攻陷纳沙塔尔，你们连进去都不可能！那里的魔法会将你们撕成碎片，女皇只要抬抬手就能毁灭你们所有的军队！”
“不用你提醒，正因如此所以我把纳沙塔尔的魔法灭掉了。”卡塞恩将碎片随手扔在地上，说：“玛里苟斯用聚焦之虹帮了我的忙，他本来想毁灭世界的，后来改了主意，只毁灭了你的王国。”
“我的女皇呢？”瓦丝琪问道：“你把她怎么了？”
“我将她照顾得很好。”卡塞恩说：“我想知道关于尼奥罗萨，你知道多少？如果你能帮得上忙的话，我可以让你跟她见面。”
“找死。”瓦丝琪不屑地说：“想进入尼奥罗萨，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听起来你知道一些你的女皇不知道的事。”卡塞恩说：“这样吧，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还会让你见到伊利丹怒风。”
瓦丝琪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但轻蔑的表情没有变化，然而卡塞恩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对方的情绪根本逃不出他的暗影视觉。
三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牢狱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和门口站岗的盘牙卫士们所发出的吐舌信的嘶嘶动静。
到了最后，瓦丝琪终于撑不住了，她太想回到艾萨拉，当然更重要的是，她太想再见伊利丹怒风一面。
与卡塞恩提出的条件相比，尊严又算得了什么，再说她这样被囚禁在自己旧部下的牢狱中，就算坚持下去，有何尊贵可言？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个很有意思的恶魔，卡塞恩。你已经找到了萨格拉斯权杖，还问我怎么进入尼奥罗萨？”
527 红龙的好消息
“尼奥罗萨是恩佐斯的领域，它非虚非实，比扭曲虚空还要难以琢磨。”
瓦丝琪靠在冰一般的水墙上说：“艾萨拉女皇不喜欢那个古神，她经常要我去跟溺死之神进行交流，聆听它的要求，传达女皇的愿望。或许对于尼奥罗萨这个地方，我比她还要了解。”
“尼奥罗萨可以延伸到一切现实位面，翡翠梦境，元素位面，现实位面，扭曲虚空，甚至影之国，恩佐斯就是利用黑暗帝国触手一般的边界往不同的位面延伸来感染每一个目标的……就算是他自己的监牢也是一样，恩佐斯对泰坦设施的多年腐蚀，让泰坦对它的封印成为了尼奥罗萨的一部分。”
“那座监牢确实位于纳沙塔尔之下，但如今你已经不能通过正常方式进入了，尼奥罗萨的位面之雾已经将其遮住。不过，那里还有恩佐斯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余音，但但是那一点遗留的事物足以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暗影生物将它当做神来崇拜并听从其命令。”、
“不过，那个余音也给予萨格拉斯权杖之力机会，能利用它撑起一个足够你通过的传送门，毕竟萨格拉斯制造它，是为了让他能过去的……”
卡塞恩将手放在水幕上一用力，整个牢狱应声而破。
“我放你自由，带我进入纳沙塔尔寻找那个你所说的余音。”
“我不在乎自由，我只在乎你的承诺，让我见到我的女王，还有那个恶魔猎手。”瓦丝琪说：“我有话要跟伊利丹怒风说，他在哪？”
“他回到了达纳苏斯。”纳尔琪回答道：“跟泰兰德语风在一起了。”
“不要用这种废话来故意激怒我，纳尔琪，我够了解你，你告诉我的事有一半都是废话和假话。”瓦丝琪冷哼一声说：“伊利丹跟泰兰德在一块？绝对不可能。那个女暗夜精灵不会选择他所走的道路，只有我能追随他走到最后。”
纳尔琪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我答应你。”卡塞恩说：“但你必须要先回到纳沙塔尔帮我的忙，在我进入尼奥罗萨之后，我会派使者带你去达纳苏斯的营地，让他们带你去见伊利丹。”
“我要先……”
“不要跟我做这种没什么用处的争论，现在时间已经不多了，恩佐斯随时可能自纳沙塔尔之底的深渊出来毁灭此时占领那里的联军，没有商量的余地……”
瓦丝琪口中的信子来回抽动了一下，尾巴尖也因为焦躁而来回晃动。
她有些愤怒，但她所拥有的本钱并不够有力。因为如果卡塞恩不能杀掉恩佐斯，自己和艾萨拉，还有所有的其他娜迦，包括伊利丹怒风在内都会死掉。
换句话说，她不得不帮助对方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以此要挟愚蠢至极。
艾泽拉斯东大陆，银松森林以北的西提瑞斯法林地，守护议会的古老祭坛。
卡德加从传送迷雾中走出来，迈入暗色的密林包围的一片腐质林地。
面前的一群群肯瑞托的成员都回头望向他，他很快就从里面找到了因为赤红色的头发而十分显眼的罗宁。
在身着紫袍的法师们中央，祭坛上绑着一个年轻的半精灵，身躯已经因为邪能的折磨而黑一片绿一片，到处布满了伤口，看样子已经奄奄一息。
阿拉托尔，要不是他是奥蕾莉亚和图拉扬的亲生儿子，恐怕达拉然早已经将他处死。至少也会扔进紫罗兰监狱，进入那个监狱里的生物不是虚空怪就是邪能恶魔，每个囚犯都是无期徒刑的待遇。
“你们都到这了。”
“是的，卡德加大师。”
安斯雷姆鲁因沃维尔鞠躬行礼，他看起来神采奕奕，比被阿拉托尔抽走法力之前还要精神。
卡德加猜他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女儿，一个父亲只要能确认自己的孩子是安全的，哪怕是天塌了一半也没什么可怕。
“安斯雷姆，我感觉这次不会那么顺利。”卡德加说：“根据之前**师艾格文和我的老师的经验，守护者主观上如果不想归还法力，那么提瑞斯法议会的其他成员谁也无法夺取他的力量。”
“这便是我在这里的原因，卡德加大师。”不远处一个带着红色冠冕的女祭祀转头看向这边说：“我会想办法让这个孩子遵照你们肯瑞托的意思行事。”
“怀特迈恩女士，没想到血色十字军也参与进来了。”
卡德加皱了皱眉，心中冒出一点不好的预感。
“好了，卡德加。”罗宁走到卡德加身边说：“怀特迈恩大检察官有办法让他好好听话，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照你们所说的做吧，反正我现在都是半个废人了，意见也不重要。”
卡德加抱起双臂，扫视了一遍整个祭坛的周围，发现卡拉赞那一战之后，许多熟悉的面孔都不再出现了。
他拍了拍身旁罗宁的肩膀，说：“在这场纳沙塔尔的战争中我们达拉然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你不觉得我们在艾泽拉斯的地位在慢慢下降吗？”
“这种日子快要结束了。”
“为什么这么说？”
罗宁说：“克拉苏斯大师之前来找过我们，跟肯瑞托开了一场简单的会议，纳沙塔尔的崩溃使得恩佐斯亲自出手掌控局面，他对艾泽拉斯各处的渗透已经展开了。”
“你的意思是这场战争中达拉然只能当一个辅助到处救火？”卡德加冷哼了一声，说：“我无法忍受被这样忽视，达拉然必须参与直接针对恩佐斯的战争。”
“阻拦恩佐斯的奴仆入侵艾泽拉斯不是我们的任务。龙族已经察觉到恩佐斯的领域存在于另一个位面，不同于艾泽拉斯，更不是在纳沙塔尔之下，最重要的是，其中有类似魔网的奥术支撑存在。如果能够我们能够通过某种方法进入其中，是绝对可以施展法术的。”
“无论是伊瑟拉女王，还是玛里苟斯都了解这一点，克拉苏斯大师足够笃定。”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卡德加看了一眼阿拉托尔，又看向怀特迈恩说：“快，大检察官，把那个孩子给我精神控制了，仪式完成后我要赶快去一趟库尔提拉斯找联军的长官们！”
528 卡多雷的旧事
纳沙塔尔的永恒皇宫已不复往日之神采，到处是断开的石柱和碎裂的壁画，还有根本无法清除干净的虫尸。
卡塞恩和艾萨拉在其中的大战所造成的破坏自然是原因之一，潮湿到长满苔藓的穹顶散落着星星点点的奥术光辉，这是艾萨拉用来戳穿卡塞恩颈部的奥术光矛爆裂后形成的。
但更重要的是，此时这片皇宫已经成为艾泽拉斯联军的驻地，因为这里远远要比无息塔要大得多，能放得下上万人在这里居住。
只要无息塔能作为一个中转站往这边输送物资，这万人左右的士兵就可以长期居住在这里，只要他们能克服轻微的幽闭恐惧症。
这些士兵都是被选中准备进入纳沙塔尔的精英，这里集合了整个艾泽拉斯最强的力量，不仅有人类国度和奎尔萨拉斯最强大的战士们，还有部落的嗜血勇士，连玛法里奥怒风和他的妻子泰兰德语风都来到了这里。
让卡塞恩意外的是，伊利丹也来了，他比曾经占据黑暗神庙的时候少了许多侵略性，从体态和外形上都离暗夜精灵越来越近了，海加尔山的永恒之井挖掘出了他内心的奥术力量，慢慢净化了感染他的邪能，毕竟在上古之战时期，他也是卡多雷帝国最有天赋的法师之一。
伊利丹怒风穿了一身暗蓝色的长袍，身后的恶魔巨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两个巨大的伤疤，他头顶上仍然带着犄角，眼罩后仍然燃烧着令人惧怕的邪火，但已然不如他统治影月谷时那么猛烈了。
他一见到这个站在伊利达雷前的恶魔就主动走了过来，卡塞恩看到他第一眼时是惊讶，随后是有些不太高兴，毕竟他把瓦丝琪带到了这里，而他本来是想在尼奥罗萨之后，把瓦丝琪带到海加尔山去找伊利丹的。
“卡塞恩。”伊利丹抬起头来，略带讽刺地笑着说：“曾经无论是伊利达雷中的凡人们，还是灰谷的精灵，都因为我那副恶魔般的样貌而惧怕我。”
“而你现在呢，看起来比我当时要狰狞地多，怎么样，你有没有体会到我当年的难处？面对毫无来由的不信任……”
“你为什么来了？”卡塞恩略微冷淡地说：“我本来以为他们会把你再关一个一万年。”
“或许泰兰德认为我比她想象中的理性得多。”伊利丹说：“又或许达纳苏斯的居民比灰谷的那群老死板更能接受我和那群上层精灵。这样很好，因为这能让我看到卡多雷至少还是有前途的。”
“怎么你不欢迎我？”
卡塞恩还没说话，伊利丹瞧见了他手中的萨格拉斯权杖，抢着问道：“慢着，你这……是哪里来的？”
“基尔加丹的遗产。”卡塞恩随口道：“他死时留下了不少好东西，看起来他为入侵艾泽拉斯做了很多准备，最后都成了奎尔萨拉斯的财产了。”
“要是当年我手里有这把权杖，卡塞恩，恐怕阿古斯已经成为我手中的一团飞灰了。”伊利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比他高了一头的卡塞恩说：“你总有一天也会为了对抗燃烧军团而进攻阿古斯，到时候你就会后悔那时候阻拦了我。”
“比起毁灭阿古斯，一个小小的外域根本算不了什么。”
“到现在你也不明白。”卡塞恩看着他的眼罩，低声说：“如果用外域换取阿古斯的毁灭，我当然一万个愿意，然而你根本毁灭不了阿古斯，当然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如果成功进入阿古斯的后果了，你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卡塞恩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大德鲁伊。”
玛法里奥怒风和泰兰德走到两人旁边，似乎是想把两人从快要激起的冲突抽离出来。
伊利丹没有因为刚才卡塞恩的讽刺而立刻发怒，他十分克制，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卡塞恩的对手了，更不用说对方还掌握了萨格拉斯权杖。
而且他也没有傻到要在这种场合动用武力，那太蠢了。
伊利丹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旋即回到了达纳苏斯方面所在的位置，即使是在达纳苏斯的队伍中，他也是孤零零地站在旁边，好像暗夜精灵们押解的囚犯似的。
见伊利丹离开，怒风夫妇都松了一口气，玛法里奥轻轻向卡塞恩点头致意：“我已经听说了你与艾萨拉在这座宫殿中的战斗，不得不说你做到了这个星球上没人能够做到的伟大壮举，击败艾萨拉可能对阿克蒙德来说都是个头疼的难题。”
“玛里苟斯抽走了这里的魔法，否则我可没法打败她。”卡塞恩说：“幸好现在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不再跟我们为敌。为了不让她再次受恩佐斯控制，我已经把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远离这片大海。”
“这也是我们想跟你谈的问题，卡塞恩。”站在一旁的泰兰德祭司说：“我希望能将艾萨拉女皇带回达纳苏斯，万年前的事，应该要有一个结束。”
卡塞恩听到泰兰德和玛法里奥还在纠结上层精灵的问题，有些难以置信他们怎么会有自信控制住那个女人，但还是将这份质疑压在心里没有表露。
“那你要亲自去问她。”他摇摇头说：“我目前还做不到左右她的决定，但是让她在这场战争中袖手旁观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她在哪？”
泰兰德还想追问，但玛法里奥已经看出了卡塞恩的难处了。
“这件事我们可以从长计议，现在你打算怎么做？”大德鲁伊望向宫殿的深处，恩佐斯为了抓取艾萨拉而撕裂的那口深渊，问：“怎么进入恩佐斯的领域？”
“这段时间，我和绿龙女王在翡翠梦境中梦魇的黑色遗留中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恩佐斯如何将他的魔爪延伸进来的办法，一无所获。”
“艾萨拉的侍女会帮我的忙。”卡塞恩答道：“还有一些纳沙塔尔的俘虏，他们比我们都更了解怎么找到接近恩佐斯的办法。”
“当然，最后我需要用到这柄器具。”
卡塞恩端起手中的紫色权杖，说：“这是萨格拉斯为了跨越位面来到艾泽拉斯而制造的工具，为了熟练掌握使用它的方法，我还在影月氏族中找到了一群古尔丹当时的追随者，他们可以帮我共同找到一个裂缝，打开通往尼奥罗萨的道路。”
“萨格拉斯权杖。”玛法里奥面色凝重地说：“虽然它在你手里，但我还是觉得危险异常，战争结束后我希望能将它销毁，每次有人动用它都有不好的结果。”
“我会考虑您的建议……”
“你刚才说艾萨拉的侍女？”泰兰德试探地问：“你指的是瓦丝琪女士？”
“是。”卡塞恩点点头说：“是瓦丝琪，她一直被囚禁在毒蛇神殿，这次希望她能将功赎罪，用恩佐斯的失败弥补自己给外域的人民带来的苦难。”
听到瓦丝琪的名字，靠在水晶墙边的伊利丹往这边看了一眼。
529 错觉
虽然不乐意，但卡塞恩还是允许瓦丝琪在进入深渊之前见伊利丹一面，而达纳苏斯也因为伊利达雷方面的承诺允许两个人见面。
万年前，瓦丝琪曾经在艾萨拉的命令下试图谋杀泰兰德语风，这个仇就算是到了今天也有很多人记得，让达纳苏斯放行她进入达纳苏斯保卫的片区，恐怕只有现在的卡塞恩日蚀才有这个能力。
她在几个魔血精灵卫士的保护和看守之下走过纳沙塔尔的俘虏们中间往暗夜精灵驻扎的地方走去，在娜迦俘虏们的眼中，如今的瓦丝琪与十年前从纳沙塔尔出发登岸与伊利丹怒风会和的瓦丝琪女士几乎不是同一个人了。
曾经的她宛若纳沙塔尔的明珠，而现在的她身形佝偻，神态疲惫，眼中尽是这些年来所受的折磨。
伊利丹一直自己站在角落，以一个外来者一般的视角观察着皇宫中的一切。瓦丝琪慢慢接近伊利丹时也离其他的暗夜精灵和娜迦越来越远，这反倒让她感到自在了许多。
“伊利丹大人，直到见到您之前，我都以为卡塞恩在骗我您没死。”
“他确实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伊利丹斜倚在墙上，望着刚刚进入皇宫的日怒军团，眼中全是伊利达雷往日的辉煌。
当然，是在他手中时的往日。
“看看这儿，纳沙塔尔已经毁了。”瓦丝琪脸上一片灰暗：“我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实比我想象的更糟糕。”
伊利丹默然不语，并不是因为他为瓦丝琪当前的处境而感到同情或者难过，只是因为他觉得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现在连盘牙部族也不再听命于我，他们追随了那个小……纳尔琪，她现在借着卡塞恩日蚀的淫威在赞加海呼风唤雨……”
“为了出来见您，我不得不答应那个背叛者的要求来到这里为他寻找恩佐斯的痕迹。”
“你见我做什么？”伊利丹低头看向瓦丝琪。
瓦丝琪酝酿了一会儿说：“我只希望能继续跟随您。”
“跟随我？”伊利丹冷笑一声：“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依仗了，瓦丝琪，现在没有一个恶魔，或者邪兽人在喊出伊利达雷的时候想的是我的名字，伊利达雷已经完全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
“我只是一个寄生在达纳苏斯的笑话，为了彰显我哥哥和他的妻子宽容和大度的工具，为他们的统治添砖加瓦。”
“您不是一个人，您还有我。”瓦丝琪打断了伊利丹的抱怨，她立刻说道：“我还是真正的伊利达雷。”
伊利丹眼罩中的邪火暗淡了一下，然后重新把目光送回了路过的日怒军团队伍身上。
是凯尔萨斯逐日者来到了永恒皇宫，奎尔萨拉斯没有了自己的帮助之后反而蒸蒸日上，多么讽刺！
伊利丹希望多想想这令他愤怒的事，从而把注意力从面前这个让他犹豫和分神的女人身上转移开来。
他开始越来越厌烦瓦丝琪了，他恨所有让他软弱和踌躇不前的事物。
但比起瓦丝琪，他更讨厌现在的自己，因为几句话就被触动的凡人意志又统治了他的大脑，那个为了自己的目标一往无前，排除万难的恶魔去哪里了？
“去找艾萨拉吧。”他语气中带着嫌弃道：“她或许还能容得下你和你的追随者。”
瓦丝琪低下头说：“我追随您前去外域已经违背了艾萨拉女皇让我上岸的初衷……我不知道她是否还能原谅我。”
“所以，你对我的效忠也是遵从了纳沙塔尔的命令？”
伊利丹早就猜到了盘牙娜迦加入他的队伍是艾萨拉或者恩佐斯的意思，但瓦丝琪一直没有明说这一点。此时瓦丝琪坦然承认，他倒是怒火中烧，好像遭到了背叛。
“是的，伊利丹大人。”瓦丝琪说：“艾萨拉女皇希望我能帮助您挑起艾泽拉斯的混乱，让凡人知道占据了本该属于上层精灵的领地会遭到惩罚。”
“但这不是我的本心，我只是希望再见到您，仅此而已，没有第二个理由，否则我也不会毅然决然跟随您前往外域，您还不明白吗？”
伊利丹面无表情地说：“艾萨拉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瓦丝琪，此时艾泽拉斯比过去一万年里的任何时候都更加混乱，恐怕只有永恒之井的爆炸能与之相比。”
“她差遣你来效忠于我，给这个星球带来的最大创伤就是制造了卡塞恩日蚀这个怪物，纳沙塔尔的覆灭就是对她最好的嘉奖。”
“所以，你可以回去找她复命了。”
“您不肯接受我。”
瓦丝琪的眼里噙着泪光。
“接受你？”
“接受我……的效忠。
“瓦丝琪，我知道你是个忠诚的部下，但现在的我已经没有了被效忠的意义了。”
伊利丹的语气渐渐变得和缓，他抬起手来抹去了瓦丝琪的眼泪，说：“去帮那个怪物完成他的愿望吧，祝你们好运。”
海妖如同中了石化咒一般久久没有转开自己的目光，与伊利丹在艾泽拉斯的数次战斗和逃往，以及跟随伊利丹进入外域后掀翻玛瑟里顿的统治，控制赞加海，奴役那些虚弱的外域种族，在这期间她一直以为她与伊利丹之间存在着某种心照不宣的感情。
而今天伊利丹的态度打破了她的幻想。
说到底，她只是个女仆罢了。
就算是在永恒之井毁灭以前，在辛艾萨琳的王宫里，她也只是给光中之光端茶倒水，稍微犯一点错误就可以招来一句训斥或者一个耳光的卑微存在。
伊利丹在艾萨拉手下效命之时，行走在王宫中如同一个受邀的贵族，即使是在艾萨拉面前也没有丝毫的自轻自贱，或许在一万年后，自己在对方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怜虫，根本配不上古卡多雷的天才法师。
“这次见面看起来不太顺利。”卡德加站在恶魔的身旁远观着达纳苏斯那边的墙角说：“伊利丹看起来不怎么在乎那个盘牙娜迦。”
“是啊。”卡塞恩说：“但我已经帮她实现了愿望，她就必须完成她承诺的事，结果如何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卡德加抬起头看着卡塞恩的下巴说：“她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卡塞恩。”
“谁？”卡塞恩随口一问，立刻猜到了卡德加想要说谁，于是立刻道：“好了，卡德加，我相信你这么远跑过来不是为了跟我聊这些无趣八卦的，赶快说正事吧。”
“好吧。”卡德加笑了笑，坐在一旁的碎石上叹了口气说：“喝水下呼吸药剂的感觉真是不痛快，我感觉自己的肺都快要被挤碎了。”
530 千万，不要走入迷途
永恒皇宫被撕裂的深渊，深海鱼类在这里苟活，岩缝中漏出来的热流以气泡的形式喷射，除此以外，再无其他的东西。
那些血色的建筑，浓稠的血水，紫色的天幕去哪里了？还有那些树根一般分布的锁链……
在深渊之底，瓦丝琪已经端坐在这道海沟之间，看不到底的黑暗裂口密布在她的周边，记录着这里曾经被恩佐斯的触手扯开的事实。但朝着这些裂口中看去，却完全察觉不到恩佐斯的存在。
瓦丝琪的周围除了卡塞恩以外，还有萨尔，小萨鲁法尔和贝恩血蹄等部落的年轻一代首领，奎尔萨拉斯的血骑士们，伊利达雷的魔血精灵武士和影月天选者，以及来自暴风城，库尔提拉斯，吉尔尼斯，激流堡里最善战的战士，他们由瓦里安乌瑞恩领导，因为老托尔贝恩和吉恩吉尔尼斯等老迈的领导者都已经承受不住这个深度的水压了，就算是有水下呼吸药剂的支持也没用。
暗夜精灵们则更适应得好，玛法里奥一直紧盯着瓦丝琪的仪式，思考着其中的道理和可能出现的意外，生怕这个仪式会招致恩佐斯的自由，这个世界已经不能再经历一次毫无束缚的古神之乱了。
当然，除了这些靠刀剑致胜的英雄们以外，肯瑞托的法师也来到了这里，领导他们的是卡德加，他对亲手对抗恩佐斯这样的恐怖非常热情。
尽管这位**师和龙族们都声称恩佐斯的领域还存在类似魔网的魔法能量之源，但卡塞恩还是有些担心卡德加在进入尼奥罗萨之后还是像现在一样宛若一个老废物。
之前在皇宫里他已经快要喘不上气来了，瓦里安国王不得不找了几位牧师专门照顾他。现在他又不顾劝告，非要跑到皇宫最深处见证尼奥罗萨之门的打开，现在这个半老年人已经快要背过气去了，但还是勉强睁着双眼想要经历每一个细节。
瓦丝琪一遍遍地用沙斯拉尔语呼唤着所谓真神恩佐斯之名，想要引起那位溺死之神的注意，但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天，深渊之底的存在仍然毫无反应。
她本人倒是不着急，但人类王国里那些急性子们已经快要耐不住了。
“或许应该让艾萨拉本人来进行这个仪式。”卡德加扶着自己的脖子，强打着精神说：“恩佐斯可能根本不在意瓦丝琪女士的呼唤，对它来说，瓦丝琪女士很可能只是一个小角色。”
“我不能冒这个险让艾萨拉再次来到这里。”卡塞恩解释道：“上次我们在这里相遇时，恩佐斯差点就利用我和她体内的力量扯碎自己身上的枷锁……”
“好吧，强大的盟友反而成了我们的弱点。”卡德加敏感地瞧了瞧周围，说：“我没有看到你的妻子来到这里，她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吗？”
确定周围没有人在关注自己和卡塞恩的对话后，卡德加继续说：“我可是参与过尤格-萨隆之战的，卡塞恩，玛兰德到底是什么我可能比除了你和她以外的任何人都清楚。”
“她参与的方式与这里的人不一样。”卡塞恩简单地回答：“她可能已经在这里了，而你不知道。”
“你说的很像我小时候母亲哄我听话的恐怖故事。”卡德加回忆着曾经跟母亲交谈的画面：“要听妈妈的话，否则你晚上入眠的时候，下水道里的鳄鱼就会晚上溜进你的卧室，它很可能现在已经在我们的屋子里了。”
“暴风城的下水道真的有一条鳄鱼，卡德加。”卡塞恩转过头来说：“而玛兰德也确实会参与这场战争，你放心吧。”
“我当然知道那里有条鳄鱼……”
这时，瓦丝琪突然停止了对上古之神的呼唤，周围的海水都安静了下来，连那些忍耐不住开始互相聊起天来的人类士兵们也停止了喧闹。
一股股嗡嗡声从裂缝之底的孔洞中渗透出来，游动的鱼类都不约而同地朝这些孔洞看去，就像是朝拜一般。
卡塞恩的暗影视觉中，周围的一切环境都在变色，恐怖的迷雾在渗透和奔腾，那些与暗影亲近的存在会认得这些事物，所有存在于艾泽拉斯的海洋中，声称自己受到“深渊的存在”或者“海底巨物”指引的，实际上都是与这些迷雾有所交流，因为恩佐斯的真实所在早已经无法被凡人所感知了。
纳沙塔尔之底的黑暗海沟，就像是恩佐斯和束缚它的泰坦设施给大海留下的一道伤疤。
“还记得我们在虚空风暴的第一次见面吗？”卡德加突然问道。
“当然记得。”卡塞恩说：“你用奥术魔法压制了法力熔炉的爆炸，那时候我觉得你简直像天神下凡。”
“不是你一个人这么觉得，日蚀。”卡德加苦笑了一声：“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我是想说，那时候你还是伊利丹的忠仆。”
他瞥了一眼站在银翼哨兵旁的伊利丹，接着说：“而从那时候到现在，我见证了你的成长和变化，你是个善良的精灵，卡塞恩，可能有事做事会残忍，但总体来说你算不上坏人，虽然你现在是一个恶魔。”
“你想说什么？”
“千万，不要走入迷途。”卡德加悄声说：“无论在尼奥罗萨里遇到什么，都要记住你是谁，都要记得你为什么想要奔赴外域与燃烧军团作战，为什么要登上寒冰皇冠与巫妖王决斗，为什么要爱上那个祭司。”
“我会跟你站在一起的。”她拍了拍恶魔手臂上布满肌肉纹理的暗色皮肤说：“还要记得我们是朋友，对吧，毕竟我们一起面对过那么多困难。”
“就是现在。”瓦丝琪的声音已经沙哑。
卡塞恩没有说什么，他抬起手中的权杖，萨格拉斯之眼像是受到某种猛然的刺激后突然睁大，发出的紫色亮芒如旋涡中心一般将四周的暗影迷雾吸食过来。
霎时间，无数异界畸形怪物的影子在海底挣扎，他们的獠牙和利爪在岩石和沙土中晃动，扯出一道又一道的黑暗缝隙，而这些黑暗缝隙并非岩缝，是真正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口。
尼奥罗萨之门打开了，正如瓦丝琪所说，蜷缩在纳沙塔尔之底的古神残留便是通往古神之梦的钥匙。
而在安其拉之底，那个半睡半醒的白色巨物也彻底苏醒，睁开了她的数万个眼睛。
531 堕落的梦幻
紫色的落日挂在半空，望不见尽头的暗色建筑充斥着视野的下半部分，天成了粉色，像是腐化的血。
并不是所有准备进入这里的人都真的来到了这里，卡塞恩周围只有几位首领，除了伊利达雷的魔族外，还有数百名各种族的战士。
剩下的要么在穿过门之后就逃进了辨识不清的暮色阴影，要么在穿越那些裂缝之前就已经丧失了理智。
就算是挑选出来的精英，对尼奥罗萨来说还是过于脆弱了。
尼奥罗萨有很多名字，存在于不同时空，不同地域的文件和记载，还有不同人的口述当中。
有人称他为沉睡之城，半醒之城，因此有书里将它记录成一个类似翡翠梦境的地方，因为崇拜古神的信徒总是会在梦里见到这里。
当然，深渊之地，疯狂之城才是它被赋予最多次数的称号，恩佐斯的眷族都阐述着同一个故事尼奥罗萨中除了疯狂和堕落再无他物。
抬头望去，卡塞恩见到了那熟悉的，像是天网一般的锁链，它们在天穹上抖动着狂笑，因为它们见到了熟悉的能量，来自泰坦的能量。
而卡塞恩身上的堕落泰坦之力比纯粹的奥术更让他们渴求，只有这样的堕落泰坦之力，才能真正有效的反抗施加在恩佐斯身上的枷锁。
有那么一刻，卡塞恩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来到这里。
很可能从一开始，自己的出现就在恩佐斯的计划当中，他就是恩佐斯释放自己的那一把监牢的钥匙。
“我们进来了。”萨尔眯起眼睛望着远方扭曲的黑色金字塔，说：“这里没有任何元素的声音存在，没有一点生机。”
“大酋长。”卡德加回答道：“在远古的时候上古之神已经将艾泽拉斯的元素奴役了，这就是为什么拉格纳罗斯，耐普图隆等等元素领主会以古神的名义作战。”
卡德加念了一句咒语，手中出现了一个面包，他随手将面包扔在地上，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说：“我的法力回来了。”
然而当他想向周围的肯瑞托法师们展示手中的面包，以表明这里可以动用法术时，却发现所有的法师们都不见了。
“我明明记得肯瑞托有很多人来到了这里。”他奇怪地问：“您也看到了吧，大酋长？”
然而却没有人回复他的问话。
他来回张望了两眼，才发觉周围人都不见了，黑色的地砖上只有自己一个凡人。
“该死。”
卡德加立刻朝着刚才进入尼奥罗萨的裂缝中跑去，然而那些裂缝早已经消失了。
**师成了这偌大暗城中一个孤零零的灵魂，他能见到的其他能动的事物仅有尼奥罗萨天际线上那来回晃动的，几乎能接触到天空的不知名生物的触手。
正当他准备动用传送法术将自己拖离这个位面时，那座远在天边的高山发出了星星点点的赤色亮芒。
“那座山在盯着我看。”卡德加口齿不清地说出这句话，想到的第一个能做的事就是逃离对方的监视。
他果断跳下这座平台进入城市的街道，躲开街上那些或动，或不动的奇怪灵魂往一个被阴影覆盖的小巷中窜去。
“你无路可逃！”
一个野蛮的声音在卡德加的耳边回荡，他只得默念着这都是幻觉来摆脱困扰。
“卡德加！”
卡塞恩看着卡德加跳下台阶往空荡荡街道的另一头跑去，刚想过去阻拦，却发现萨尔酋长也开始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着什么。
“我的人民都被困在这里，我必须想办法把他们救出去，他们都被上古之神俘虏了……”
“其他人都在哪？”萨尔来回张望却对周围人视而不见：“联盟的人都去了哪了？德拉诺什，连你也走了？”
“大酋长！”小萨鲁法尔去抓我萨尔的臂膀想阻止他跳下平台，却没想到萨尔大吼一声用手中的毁灭之锤一击打在德拉诺什的肩甲上，崩裂的闪电直接烧黑了后者的皮铠将他打倒在地。
“不！”
德拉诺什痛苦地捂着肩膀坐起身来，却看到萨尔的脸上全是警惕和憎恨。
“隐形的暗影魔……”
大酋长嘟囔着难懂的话一脸茫然地走下台阶，却停在了一个路口处，因为他瞧见了路尽头一个熟悉影子，却不能第一时间确认那是什么。
“有没有人能听见我说话？”瓦里安乌瑞恩跟萨尔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他看着周围的人却好像盲人一般毫无反应。
“大德鲁伊？泰兰德祭司，你们在哪？萨尔？希尔瓦娜斯风行者？”他有些不知所措，手紧握着自己的宝剑萨拉迈恩上。
“可恶的暗影生物，我大概产生了幻觉。”
瓦里安注视着那些暗色的街道却没有动作，最后只得坐在地上闭上眼睛，不想去看他此时所见到的任何事物。
“如果有谁能听到我的话，请不要管我了，很抱歉我很可能在这场战斗中帮不上什么忙了。”
“暴风城的国王有很敏锐的感知，卡塞恩。”伊利丹怒风瞧着瓦里安说：“他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定的人类了。”
“我同意。”卡塞恩把小萨鲁法尔扶起来说：“尼奥罗萨不是我们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希尔瓦娜斯抬头问向两个恶魔：“我们不能坐视恩佐斯把我们一个一个分化。”
“我能大致感觉到这整座城市的能量来源。”大德鲁伊玛法里奥指着北方说：“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由那边的一个存在支撑起来的，就像是翡翠梦境中伊瑟拉女王所居住的圣殿一般。”
“虽然这里的一切能量都是反过来的。”
“玛尔。”泰兰德祭司扶着额头说：“我感到有些头痛。”
“恩佐斯的低语在影响着我们每一个人。”玛法里奥将泰兰德抱在怀里，看着那些无动于衷的邪兽人和魔血精灵说：“看来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恶魔更有优势。”
“听到了吗，泰兰德。”伊利丹怒风笑着说：“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玛法里奥这个傲慢的混蛋也会承认我的力量。”
“好了，伊利丹。”玛法里奥关切地看着瓦里安乌瑞恩说：“我们应该派几个可靠的人在这里保护国王，看住卡德加和萨尔他们，然后去寻找恩佐斯的所在。”
“我同意。”希尔瓦娜斯风行者叫过十几位身穿红衣的亡灵皇家卫士，说：“保护好你们的大酋长，不要让他伤害自己，尽量引导他不要远离这个地方。”
“是，黑暗女士。”
亡灵们深深鞠躬，然后往萨尔离开的方向追去。
待玛法里奥和卡塞恩，伊利丹，希尔瓦娜斯，小萨鲁法尔等一群人离开平台后，瓦里安突然睁开了眼睛，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危险正在逼近。
“我已经察觉到你了，不要鬼鬼祟祟，给我出来吧。”
“我并没有鬼鬼祟祟。瓦里安。”一个低沉粗鲁的声音从平台后方传来，伴随着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其浑身长满触手，怪异的紫色眼球长满了手臂和脖颈。
那个身影抬起头来，露出带着尖刺的獠牙，手里的巨斧卷曲的触须缠绕，斧刃也如同是尖牙利爪而不是金属，像有了生命似的发出可怖的怪叫。
瓦里安乌瑞恩回过头来，说：“加尔鲁什，你比我们上次见面时丑了一万倍。”
532 暴风雄狮
“你变得更强了，格罗姆之子，看来，恩佐斯赐予了你非凡的力量。”
瓦里安站起身来，天蓝色的铠甲反射着周围的暗色暮光，好像泥沼中唯一的一洼清水。
他的狮鹰盔甲是被黑龙公主奥妮克希亚用暗影烈焰灼烧过的魔法造物，而他本人也是承受过黑龙烈焰的强大斗士，因此对上古之神的折磨有一定的抗性，尽管还是凡人之身，却不会立刻被折磨发疯。
当然，瓦里安本人的不屈意志是他可以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关键，他相信人类是艾泽拉斯真正的未来，眼前的一切敌人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加尔鲁什晃动着手里的斧子走上台阶，其身形之大几乎比瓦里安高出一半，他抬起下颚，张嘴道：“是的，你也很适合做我重生后的第一个对手。”
“可惜。”瓦里安将腰间的宝剑卸下来提在手中，抬头说：“之前我当你是个可敬的敌人，而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可悲的走狗。”
“你认为自己在做正确的事，但你错了，大错特错，你所保护的部落到了古神的手里连一滩烂肉的价值都不如。”
“你什么都不懂，瓦里安。”加尔鲁什平静地说：“新的世界不允许有忤逆真神的存在，所以你死吧，跟你的旧秩序一起化为灰烬。”
加尔鲁什的面目突然狰狞，他撩起斧子猛劈下来，国王轻轻向左挪步躲开，穿着一身重铠的他却步履轻盈，作为艾泽拉斯上名声最大的角斗士之一，他早已经习惯动用自己远超常人的爆发力了。
被古神腐化的血吼巨斧猛砸在地上，居然没有把这黑色的地砖砸出哪怕一点缺口，当然，巨斧那看起来如同骨板的刃部也没有丝毫的变形和弯折。
两方交错迸发出金色火花，瓦里安轻眯右眼抽出手中的萨拉迈恩，斜掠过去直削加尔鲁什的右腹，这一击瓦里安双手持剑，力道极大，闪着奥术光芒的精灵宝剑劈开这里**的空气带着火一般的尾迹划过，却在一声闷响中戛然而止！
加尔鲁什硬生生握住了这把剑，用他的右手，这覆盖了腐烂皮肤的黑色手掌割出了黑色的血液，像焦油一般令人作呕，而兽人面上只是轻轻咧嘴像是在笑，仿佛已经无视了疼痛！
瓦里安并没有对手令人意外的强悍而慌张，他扭动手里的剑在兽人的手里制造了一个开口，另一只手紧握萨拉迈恩的剑柄，一用力，这把剑当即变成两把！
萨拉迈恩分裂成精灵宝剑萨拉托尔与艾瑞迈恩，一把湛蓝一把赤橙，瓦里安拔出蓝色的较短的艾瑞迈恩直接捅进了对方的下腹，这下兽人低吼了一声松开了持斧的手后退了两步，像是重了很重的伤。
但兽人只是将剑拔出扔在地上，大笑着走过来，瓦里安双手把住萨拉托尔挥砍过去，一剑砍掉了加尔鲁什手上的一根触手，但这点伤害完全算不上什么。
瓦里安被无视伤痛的加尔鲁什一把抓住脖颈提了起来，兽人正想扯下他的脑袋时，瓦里安紧闭双眼提起橙色的宝剑再次猛力剁下，直接劈在兽人的手腕上，这下对方的手腕被砍出一个大口子，加尔鲁什脸色一变，松开了手。
“蛮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瓦里安咳嗽了两声，捡起地上的艾瑞迈恩说：“来吧，加尔鲁什，让我看看你除了享用恩佐斯肮脏的法力以外还有什么长进！”
“我听说卡塞恩日蚀是一位剑圣的徒弟，而你作为一个从剑圣所在的大部落里长大的兽人，应该比精灵王更有技巧，更不用说你是德拉诺最强大武士的儿子，拿起你的战斧，用你的实力击败我！”
加尔鲁什的红色眼睛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他单手拿起巨斧，扶着自己的脑袋停顿了一会儿，说：“不要提起那个名字。”
“谁？”瓦里安继续挑衅似的问：“是卡塞恩，还是你的父亲格罗姆地狱咆哮？”
加尔鲁什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扭曲，他大叫着抬起斧子横劈过来，瓦里安这下瞪大了眼睛往后退开，胸口的盔甲被巨斧将好略过，擦出一道斑纹。
他还没松一口气，兽人的斧子已经从天上再次劈下，这次瓦里安因为身体平衡已经来不及躲闪，他抬起两把剑交叉格挡，然而，古神的力量岂是他这样的凡人能够硬抗的？
斧子直接压下了他的两把剑重重砸在他的鹰头肩铠上，瓦里安的右臂受到巨大撞击让他整个人都跪了下去。
“呃……”
国王闷哼了一声，口中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抬起头，用带着血的蓝色瞳孔紧盯着面前这个被暗影力量腐化堕落的怪物。
兽人说：“你的荣耀之路到此为止了。”
“不，还没有！”
瓦里安大吼一声，然后咬紧被鲜血染红的牙齿，用身体推动两把剑硬生生将面前的斧刃推离了一点距离。
加尔鲁什被面前这个凡人的力量所震惊，他双手握紧斧柄想要强行将瓦里安压成肉泥，但却做不到了。
瓦里安又怒吼了一声，这一次他用蛮力硬生生将斧子推开，加尔鲁什没收住力量再次砸在了地板上，趁着对方失去平衡瓦里安后撤了几步，深深吸了几口气想要缓和一下。
他无疑已经受了重伤，但面对这个想要毁灭世界的敌人他没有退缩的选择。
瓦里安的余光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盟友的行迹，其他人确实都已经不见了，暗夜精灵，血精灵，人类，恶魔，兽人，被遗忘者，所有人都不见了，还存在的只有来回扭动的不可名状之物，还有面前这个怪物。
也就是说，其他人很可能已经死去，那么自己就是面前邪恶之物进入艾泽拉斯的最后防线了。
“为了艾泽拉斯。”他低下声：“也为了安度因。”
瓦里安脱下身后已经破碎的披风，解开束发，洒下他的褐色长发，看着加尔鲁什说：“我战胜过比你大十倍的巨龙，你这样体型的怪物，我以前做角斗士时一天要解决二十个。”
“现在来吧。”
533 再守护一次
“不，艾露恩，请不要让我做这样的选择……”
泰兰德语风斜靠在黑色的墙壁上低声啜泣，她是个坚强的统治者，但仍然被恩佐斯的意志打碎了精神。
距离玛法里奥所感觉到的能量之源越来越近，就算是伊利丹都开始感觉到深深的不适，更不用说暗夜精灵了。
“卡塞恩。”希尔瓦娜斯停住脚步说：“我恐怕不能继续前进了。”
“怎么了？”卡塞恩问道。
“我以前一直以为作为一个亡灵，我们应该免疫于一切精神控制，投奔了暮光之锤教团的被遗忘者，我夜倾向于认为那都是他们的主动选择。”
“但提瑞斯法林地之下的黑暗存在，也就是无面者将军尸体一直在感染着洛丹伦的居民，也影响到了幽暗城的子民，只是我一直刻意忽略了那些影响罢了。”
“巫妖王的亡灵天灾对尤格-萨隆低语的嘲笑一直鼓舞着我，但我忘记了自己与天灾军团的区别，既然选择了自由意志，那么就必将承受代价。”
“我已经看不到你了，卡塞恩。”希尔瓦娜斯抬起头来道：“但我知道你就在那里，只是我的精神已经濒临崩溃，我失败了。”
玛法里奥怒风看着这个陷入迷惘又强打精神的黑暗女王，也自心中生出了一丝敬佩之情，尽管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佩服这样一个曾经想要将整个世界拖入瘟疫地狱的阴谋家。
希尔瓦娜斯看不到玛法里奥看他的眼神，也看不到靠在一边的泰兰德。
她赤红色的双眼越来越恍惚，嘴中开始念叨起听不清楚的话语，慢慢戴上黑色的兜帽，将斗篷裹紧，坐在了街道旁的碎石上。
“我知道你只是个幻觉，阿尔萨斯，离开我的视线吧，你骗不了我。”
“你也是，姐姐，都给我滚吧……
黑色的地砖发出虫子一般的叫声，仿佛在向还维持意志的几人宣告自己的胜利。
卡塞恩并没有因为泰兰德和黑暗女士的迷失而失落，他知道这是必然的，从卡德加逃离队伍开始，他就知道这不是一场容易的战斗。
“希望你有所准备，卡塞恩日蚀。”玛法里奥看着高大的恶魔说：“他们并非真正的走入幻境，而是在与恩佐斯的意志对抗。而恩佐斯的压迫有许多种形式，我想其中许多并不是虚幻，而是真实的，就像他对翡翠梦境所做的……伊瑟拉女王曾有数千年都以为那是自己软弱的表现，而不是实际存在的噩梦，因此延误了对那些污染的清除，从而酿成大祸。”
“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挣扎，大德鲁伊。”卡塞恩说：“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战斗，每个人在幻觉中都在强撑意志，做出选择，他们会获得胜利的。”
“每一个人的胜利都能把我们更拉近与恩佐斯的距离，卡塞恩。”伊利丹的魔眼变得越来越亮，他看向玛法里奥之前所指的方向，说：“它向我们施加的意志也在分散它的伪装，这虽然是在分化我们的力量，但同时也在分化他自己的力量……一个愚蠢的古神，我不奇怪它为什么被其他所有的古神所轻视。”
“他瞧不起我们，他觉得自己是个神……”德拉诺什萨鲁法尔握紧手中的骷髅战斧，他紫色的皮肤在这个暮光之下显出红色，倒让他更像个邪兽人了。
“保护好自己，兽人，不要做出同样自大的选择。”玛法里奥斜眼看去，说：“也不要像你的好朋友那样轻易屈服。”
城区的另一边，卡德加正在阴暗的小巷中穿行，他的脚步极快，因为他感到了有人一直在追逐他……
漫天的乌鸦肆意飞翔，像是等待着他被古神折磨致死后啄食他的尸体，想到这，卡德加不禁为自己这不详的预兆而叹了口气。
“无论是谁，跟你拼了。”
在一个拐角处，他放下了数个奥术炸弹陷阱，果然还没等他找到一个合适的观察位置藏好，奥术炸弹便被引爆了。
天上的乌鸦尽数散尽，像是感觉到了卡德加的胜利从而无趣的离开，卡德加得意地走过去，却看到一个毫发无伤伫立着的黑斗篷。
“你是谁？为什么会拆解我的炸弹？”
穿着斗篷的人回过头来，他紫色的眼眸似乎能穿越一切幻象进入卡德加的内心，这一时刻，已经年过半百的卡德加竟然激动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师……是你吗？”
“卡德加。”麦迪文拖着不太利索的步伐走过来，看着卡德加问：“她留给我的法杖去哪里了？”
“阿拉托尔并没有持有它，但……等等……”卡德加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出现地有多不合时宜，他敏感地问：“你是幻象吗？”
刚问出来他就后悔了，幻象可能承认自己是幻象吗？
然而麦迪文的回答让他无比震惊。
“我当然是幻象。”麦迪文微笑着，浓密的胡子跟着嘴角翘起：“上古之神为了蛊惑你编织了这个幻象，但我敏锐地捕捉到了。我跨越星界来到这里成为了这个幻象，你可以认为我是幻象，当然，我也是我自己。”
“什么……什么？”、
卡德加已经迷糊了，但他也不打算多想：“证明给我看你是你自己。”
“我不需要证明什么。跟我来，这里的英雄都已经被困在了幻象和真实掺杂的疯狂境遇中，必须打破这些假象，才能让恩佐斯显露真身。”
麦迪文走到巷子的尽头，可卡德加还是没有动作。
“你不来？你弄丢了我的法杖，也有责任帮我找回来……”
“我还是无法相信您。”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你简直没有一点长进。”
卡德加被训斥了这么一通竟毫无半点怒气，但他仍然犹豫要不要在这个时刻，在这个环境，在这种状况下跟上这样出现的麦迪文。
但似乎除了跟上去以外，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以摆脱目前幻象的方法了。
此时在迷宫里，出现任何一点变化，哪怕是负面的变化，也比永远的迷失下去要好得多。
于是，卡德加双手搓了搓脸便追了上去。
“死就死吧。”
534 暂且是战友
“我有时会羡慕你，加尔鲁什。”
瓦里安擦尽嘴边的鲜血，冷笑着说：“你可以为了获得更强的力量不顾一切，但我却顾及得太多，那个只求杀戮的我已经死在了尘泥沼泽。”
“现在改变还来得及，人类。”加尔鲁什拖着堕落血吼踱步：“你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对抗现在的我了。”
说完，他单手撩起巨斧横扫过来，瓦里安撤步闪避，紧接着又闪过第二记横劈，斧子砍在黑色的石柱上擦出巨量的火花！
国王趁着这重击给兽人带来的震撼往前猛突了一段距离，手中的长短两把宝剑连续劈砍在加尔鲁什的暗影护甲上。
第一下被其结实的胸甲挡住只留下一个豁印，第二下则砍中了肩膀，砍出一个喷出紫血的裂口。
加尔鲁什恶狠狠地用手抓住瓦里安的剑，硬生生将他砍进自己的肩膀的利刃往里又压进了一点。
在瓦里安震惊之际，对方用额头猛撞在他的头顶上，这下瓦里安被撞的恶心反胃跌在地上，连着想要坐起来两次都瘫软下去。
“你很坚强，暴风城的国王。”加尔鲁什用脚踩住瓦里安的小腿，低声说：“连真神都钦佩你的意志。”
“如果你愿意加入黑暗帝国，对艾泽拉斯的人民都是一个巨大的鼓舞，能更快的驱使他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呸，怪物，你不配使用鼓舞这个词……”
瓦里安掏出腰间的匕首猛刺在加尔鲁什的腿上，这把匕首是奎尔萨拉斯所制的匕首，其中蕴含了伊利丹怒风从外域带回来的邪能水晶的力量，因此散发着翠绿的光芒。
这是血精灵角斗士瓦莉拉萨古纳尔送给他的一把邪晶匕首，瓦莉拉曾是瓦里安在竞技场时的战友，跟他有着深厚的友谊。
凯尔萨斯逐日者为了掩盖自己利用太阳之井召唤基尔加丹，将罪过加在其在风暴要塞的四位顾问身上并将他们处死，瓦莉拉的哥哥萨古纳尔男爵也在其中，因此她再也没有回到过银月城，而是留在暴风王国成为瓦里安的顾问。
加尔鲁什大叫起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被邪能击中。
这一下他体内的暗影之力产生了极大的反作用，使得他腿上的伤口炸裂开来，裂口像是一锅沸腾的热汤膨胀起来，身上的触手像是被开水浇过似的张牙舞爪。
瓦里安没想到这件礼品竟然能产生这么大的作用，他大笑着站起身，晃动了一下自己被踩住的脚踝，庆幸傲慢的加尔鲁什并没有想着直接废掉他的小腿。
“邪能……你背叛了你所信仰的圣光！”加尔鲁什踉跄几步，看来这匕首对他造成的伤害着实不轻。
城市的另一边，卡塞恩，怒风兄弟和小萨鲁法尔还在往城市中心前进，就在这时身后一道不怎么明显的闪光掠过，卡塞恩敏锐地察觉到了它，因为这是邪能的闪光。
魔血精灵和邪兽人们还在身边，那是谁动用了邪能的力量？
“我感觉到了古神的气息闪烁了一下，卡塞恩。”玛法里奥闭上眼睛仔细捕捉着那个感觉，但是兽人的吼声打断了他的冥想。
“刚才是加尔鲁什的声音！”
小萨鲁法尔浑身颤了一下，他双手握紧巨斧就要折返回去。
卡塞恩一把抓住他的斧子，问：“你要干什么？”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难道你不好奇塞拉摩一战后他去了哪里？”
卡塞恩也听到了，但他不想让小萨鲁法尔去寻找这个声音，他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然而就在这一犹豫小萨鲁法尔已经蹿了出去，他太渴求与加尔鲁什决战了，一个从小就与他竞争的兄弟，本来是部落的未来，一个真正的明星领袖，却成为了逆反整个艾泽拉斯和德拉诺的堕落者，他无法忍受这种背叛。
德拉诺什的能量几乎与尼奥罗萨融合在一起，尤格-萨隆之血让他成为了如同古神造物一般的暗影兽人，比影月氏族还要沉沦，卡塞恩的视觉几乎看不到他的影子。
“我不该放他走。”卡塞恩低声说：“萨尔嘱咐过我这件事。”
“我知道你不相信命运，卡塞恩，我也是。”伊利丹说：“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你无法改变的，让他去吧。”
伊利丹说罢头也不回的继续往玛法里奥所指的方向而去，卡塞恩看着他比过去消瘦地多的背影，感觉到他几乎已经变了一个人似的。
剑与斧交错，蓝色的铠甲与红色的披挂来回晃动，人类和兽人的决战，延绵了数十年仍未决断的战争。
“如果圣光不支持我杀掉你这个怪物，那么背叛就背叛了吧！”
瓦里安从未想过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他现在不太在乎了，在这圣光熄灭之地，只有自己的力量们可以依仗。
“呃啊！”加尔鲁什抓住瓦里安的一柄剑，另一只手挥过巨斧来，却在劈在对方身上时被另一把剑砍断了持斧的手。
瓦里安得意地笑了两声，却眼睁睁看着加尔鲁什的断手处长出无数个紫色的触手重新融合成一个更加丑陋的手臂拿起掉落的斧子，那只断掉的手迅速枯萎成一个烂树枝一样的事物。
“你真是个恶心的丑八怪，但现在我很好奇，你的手到底能断多少次……”
国王往前踏了两步猛地跳起，褐色的头发因为突然的动作而飘扬，他两把剑同时自空中而下！
剑身闪耀着永恒之井的光辉，萨鲁法尔被这光芒闪的睁不开眼竟然没来得及抬斧去挡，两只手臂同时被斩了下来！
瓦里安在地上滚了一圈卸掉自己和铠甲的重量，然后迅速起身回过头来。
加尔鲁什已经跪在地上，尼奥罗萨之城的地面生长出数个滑腻的触手连接他断开的臂膀，这个疯狂的都市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他的伤口！
不……
瓦里安心念不好，正要冲上去将触手斩断，却没想到萨加尔鲁什背上的尖刺突变成数十条黑色的触手延伸过来刺穿了瓦里安的腹部和肩膀，剧痛霎时间止住了战士前进的步伐令他半跪在地，浑身开始松软。
这时，一把由骷髅头连接的双刃斧干净利落地切断了所有牵制住暴风国王的黑须，瓦里安向后退了两步，大口喘着粗气，没有了那些黑色物体的吮吸，他得以迅速恢复体力，那些细条戳出来的伤口对于他这样角斗场上的老手根本算不上什么，荆棘谷的猛虎咬出来的口子都要更疼一些。
他抬起头来，居然是一个兽人横在他与已经变成一个血肉妖魔的加尔鲁什之间。
“瓦里安，今天我救你一次，不代表以后联盟和部落之间就要合作了。”
“我记着了。”瓦里安站起身来说：“希望你不要对你的旧友手下留情。”
“看看他的模样，先祖饶恕我吧，兽人没有这样的朋友！”
535 黑色山脉
再次站起身来的加尔鲁什，脑袋已经被触手缠绕，他不再言语，不再做任何的嘲讽，一心杀戮。
他的后背窜出来的触手指向天空，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颗晃动的大树，而这些触手还在来回扭动，末端带着魔爪一般的奇怪肢体，好像随时都想要抓住什么直接扯碎。
小萨鲁法尔转了转手中的斧柄调整到和一个合适的握姿，身子一低便弹跑出去，他早已经看透了这个堕落成为古神奴隶的可悲兽人，再也没有与其争辩任何话题的兴趣，二话没说挥起斧子，与加尔鲁什的骨肉血吼狠狠对撞在一起。
瓦里安也低吼一声为自己打气，忍住浑身的疼痛站起身来，趁着萨鲁法尔的冲锋绕到加尔鲁什的侧面挥剑砍向对方的腰部，但剑还没有碰到血肉便被黑色怪物肚脐和背部冒出来的触手阻拦缠绕，动弹不得。
德拉诺什后退一步，垫步一跃，狠狠的将手里的斧子劈在加尔鲁什的肩膀上，没想到这斧子深深陷入肉中却全都是触手和肮脏的暗影之皮，完全触及不到对方的本体。
加尔鲁什已经膨胀到双臂被斩断之前的两倍大，宛若一个粗壮的食人魔，他挥起此时对他来硕更像是单手斧的血吼来回劈砍，速度之快简直像划一根匕首一般。
面对这样狂暴的攻击，小萨鲁法尔只得从他的肩膀上跳下专注于躲闪，瓦里安费劲全身的力气才抽出被其触手缠住的剑，与对方背上延伸下来的魔爪拼杀起来。
变身之后的地狱咆哮已经强大到与这样两位勇士交战而不落下风，瓦里安不禁觉得有小萨鲁法尔出现在身旁真是无比幸运。
“把他的触手砍断，德拉诺什！”瓦里安朝着加尔鲁什正面的方向高喊道：“他靠这些触手在这个城市里吸取能量，不将这些触手砍掉，恩佐斯永远都有办法重新让他恢复所有的体力，我们就等于是在跟一部机器战斗！”
“明白了，人类！”
德拉诺什一个后滚翻拉开距离，掏出腰间的短刀，寥寥数下切下七八根追过来的触手，他抬眼判断了一下加尔鲁什的下一个动作，然后灵巧地避开了血吼的劈砍，接着斩断了数根纠缠瓦里安的魔爪。
尤格-萨隆之血使他的皮肤变色，自然也赋予了他更强的力量和对暗影的抗性和感知，加尔鲁什的动作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因此反应极快。
两人的合作下，加尔鲁什身上的触手很快被斩断大半，而生长的速度并没有其刚刚变身时那么快，瓦里安似乎看到了战胜对方的曙光，忽视了全身的疼痛，开始精准地针对对方的腰和肩，颈等关系到格斗动作的关键部位进攻。
瓦里安比萨鲁法尔要灵敏地多，手中的兵器也强大得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加尔鲁什像是被后者身上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似的，疯狂地连续追击来回躲闪的德拉诺什，只有身上的触手与瓦里安作战，这也给了瓦里安很多机会给他的身体造成更多创伤。
渐渐地，加尔鲁什在两人的合击下成了一个被紫色血液铺满的血人，动作越来越迟钝，进攻也越来越缺乏威胁了。
“他要不行了！”萨鲁法尔心中窃喜，抓住一个加尔鲁什过度挥斧导致失去平衡的机会，跳上他的背部一斧斩在他的侧颈上。
斧子狠狠没入一直没到了怪物的胸口，萨鲁法尔尽管心中隐隐作痛，但还是毫不留情，再往中间劈了一下才拔下斧子。
加尔鲁什停下了动作，但并未倒下。
瓦里安本来因为德拉诺什成功得手而露出笑容，但他看到加尔鲁什背后，视野尽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高山时，笑容却凝固住了。
那山上带着无数个紫色的亮点，每一个亮点都像是一个眼睛，那座山正在盯着这边，准确地说，是在盯着两个兽人。
密密麻麻的亮点骤然变亮，加尔鲁什脖颈伤口喷出来的鲜血在半空中凝成一个怪异的肢体，而肢体的末端凝成一个龙虾前爪钳一般的形状，刚刚结成便直接用力，打穿了小萨鲁法尔的前额。
“不！”瓦里安失声，他跳起来想要一剑砍下那个从脖子里长出来的钳子，却被钳子打飞出去摔在漆黑的地砖上。
德拉诺什的身体倒在瓦里安身边，他的额头已经被打穿，嘴中只冒出“我早就该……”半句话，便咽气了。
“他救了我……”瓦里安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加尔鲁什，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城市靠近中心的地方，卡塞恩望着那座突然出现的长满了眼睛的高山说：“他出现了。”
那座山的山顶上长满了尖刺和触须一直探到城市上空黑压压的密云当中，而在山脚下生出比诺森德的沃达希尔还要粗壮的触手延伸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此时此刻，那座山正在做无声的挣扎，整个城市都因为他的触手而崩裂，塌陷……
卡塞恩背后的魔翼膨胀起来展开，然后突然收紧，使得他整个人像是炮弹一般斜冲出去直向黑色山脉，而伊利丹也脱下了长袍展开恶魔之翼追了过去。
玛法里奥伸手将自己的披风掀起，披风上的长羽快速伸长直到足够将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覆盖住，而那些长羽重新成开时，大德鲁伊已经化身成一个比旁边的神殿还要巨大的夜枭腾飞起来，遮天蔽日。
在空中俯瞰，那座山丘像极了一个黑色的熔炉，其上泛出诡异橙红色邪光的眼球紧盯着天空中的三人，眼球射出的光束不停地在天幕中扫荡，想要把他们击落。
大德鲁伊用巨翼扇出风暴，抵挡光束的袭击，保护两个恶魔猎手向前继续飞行。
“这就是恩佐斯吗？”伊利丹凝视着这座高山，看上去其规模堪比半个海加尔山：“我实在想像不到这个怪物居然这么巨大。”
“他已经快要挣脱泰坦的封印了，伊利丹。”玛法里奥的话语声几乎与风暴凝在了一起，听起来就像是风暴本身发出的一般：“如果克苏恩和尤格萨隆彻底脱离了封印，恐怕比他还要强大得多！”
“你们两个继续前进，这里我感受不到任何自然的气息，我只能凭借我的法力强行支撑这风暴的运行，我会帮你们挡住他的触手和暗影魔法，快进入他的躯体去！”
卡塞恩望向那座高山，双眼迸发出光束直射向山体，这道翠绿色的亮光在阴暗的暮色天空中炽热到发白，击中山体表面后激起一道道壮观的冲击波将周围的黑色楼房和高塔全部吹开。
然而，山体表面被撕裂开，但其中仍然是一层又一层的硬壳，只是有几个亮起来的眼睛被打灭了。
“怎么可能？”伊利丹收起双翼降落在山体之上，埃辛诺斯战刃出现在手中，他用这两把利刃猛劈在恩佐斯粗糙的皮肤上，却只裂开几道口子。
“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望向天空中得卡塞恩时，远处山脚下的城市却出现了异样。
恩佐斯的触手从裂开的地缝中窜出，几乎每一只触手都被一条白色的触手缠绕，山脉发出蒸汽铁甲舰鸣笛一般的悠长鸣叫。
一个庞大的白色爬虫从山脚下裂土而处，趴伏在恩佐斯的身上，身上的数十对肢体狠狠地插入山体当中，残忍地撕开一个裂口，紫色的脓血像是洪水一般泄出淹没了大片的街道。
在这些被脓血灌满的街道间，一个法师将自己传送到一座高塔上以免被吞没，然后另一位法师也出现在他的身旁。
“趁此机会，卡德加，恩佐斯的甲壳已经被摧毁。”
麦迪文指着那个被白色血肉撕开的裂缝说：“我们进去。”
536 连环梦境
恩佐斯外壳的内部宛若一张血盆大口，只不过这血是暗影紫色，比鲜红更加诡异和恐怖。
卡塞恩跟着伊利丹在一道道脓液河之间前行，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古神身体的内部，这里的景象比尼奥罗萨更加难以理解，所有的组织，血肉，骨骼，尖刺，都是错乱而无序的堆放。
他还想着刚才玛兰德，或者说那个提扎基在恩佐斯的身上硬生生撕开一个裂口的骇人景象。
玛兰德承诺过会在最终之战里帮助联军，但没想到恩佐斯一现身，她就出现在了这里，天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追踪自己和周围人的。
卡塞恩觉得玛兰德的力量越来越超乎他的想象了，随着她与古神的力量结合的越来越紧密，她的行为和话语也变得逐渐抽象。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卡德加，萨鲁法尔，还有那些跟随他们一齐进入的士兵们还在尼奥罗萨之城，他们不能像玛法里奥那样轻易的飞行，很可能会被困在恩佐斯之血当中，他和伊利丹的行动必须加快了。
你终于来到了这里，我等了你很久了。
从刚才开始他的脑中就不断地响起这些低沉的话语，他不愿意回应，对一个将死的存在没有什么可聊的。
“它在跟你说话，伊利丹。”
“不，它在跟你说话。”
顺着一条舌头一般长长血肉组织旋转下落，两人最终进入了一个昏暗的漏斗中，尽管这个漏斗仍然比整个暴风城大教堂还要大，但比起之前堪比半座海加尔山的黑色山峰，这里已经像是一个下坠的洞穴了。
你将一个提扎基送到这里，聪明的选择，恶魔。
但它也不过是一个幼体，一个不走运的新生儿，我将让星辰，虚空和一切外来者见证恩佐斯的力量。
洞穴的中央，一道橙色的亮光出现，其中间是一道竖着的黑色瞳孔，只盯着落到这里的两个恶魔。
伊利丹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的双眼是萨格拉斯所赐的强大视界，然而就是这么强悍的邪能光火也随之暗淡。
那颗眼球布满血丝，像是看着一道美味的猎物一般瞧着面前的卡塞恩。而在这颗眼球之上，一个高耸的黑色纺锤形躯体，就像两只缠绕在一起的粗壮触手，又像咬合在一起的下颚，让其整个的样貌如同一个独眼的，直立的乌贼躯干。
在最下面的眼球睁开后，其上面又睁开了一个眼睛，然后又是一个，不久，整个躯干上都布满了橙色的眼睛，他们一齐张合，一齐明亮和暗淡，映得整个暗紫色的洞穴不断地闪烁。
不一会儿，白色的触手自裂口的方向延伸过来，顺着血肉墙壁往前爬行，而在洞穴的底部，无数触手和无面者怪物自河流中爬出，顺着墙壁朝着白触手攀爬过去，用暗影球将它们击落，烧毁，一时间尖叫声，烧灼声大作，回音在整个腔室里回荡。
“一切的终结就在眼前了，伊利丹。”卡塞恩指着血肉地毯中间那个不停张合的怪眼说：“干掉他。”
“不用你废话。”
伊利丹举起埃辛诺斯战刃立刻变身成一个巨大的暗影恶魔，他的身躯在这黑暗的腔室中近乎纯黑，只有眼睛上扇动的绿色魔火十分显眼。
卡塞恩举起萨格拉斯权杖，用权杖的力量凝出一个邪能水晶，这颗水晶的力量要比单纯依靠自身力量铸造的要强大的多，很快便将伊利丹的身躯照亮了一半。
在伊利丹的蓝火眼棱迸射出去时，水晶也被投掷出去。
眼棱正正激射在眼球上，然而一层不显眼的护盾将这光束挡住，周围的血肉地毯因为散射出来的奥术和邪能被烧黑，但恩佐斯的本体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但紧接着的邪能水晶发生猛烈爆炸，将护盾炸的不停闪烁，难以支撑，恩佐斯眼球之上的身体被炸出数个裂缝，暗影之血顺着眼球中间的缝隙流淌下来将其身下的触手淹没。
卡德加这时刚刚进来便见到这一幕，刚才暗血洪水时忍住没能发作，现在终于受不了呕吐了出来。
“不好。”麦迪文看着恩佐斯的身体说：“卡塞恩日蚀和伊利丹怒风离得太近了，恩佐斯很可能会将他们吞噬。”
“快，对着那颗眼球施法，给那两个人足够的时间远离！”
“老师，你比我力量强，你去喊住他们啊！”
“我只是个幻影，卡德加，我以现在的力量恐怕离近一点就会被他们战斗时产生的余波震散。”麦迪文无奈地说：“现在你就是我的眼和手脚，快去！”
“我……您真是没有牢靠的时候！”
“海加尔山之战后，我从来没有想到我还需要面临这样的境遇，现在不是我的时代了，卡德加！”
“别忘了告诉卡塞恩，扯开那个空间！扯开那个空间！”
“我明白了。”
卡德加说完后当即消失在麦迪文的眼前。
卡塞恩见邪能炸弹将护盾损伤的差不多了，便飞近后用举起萨格拉斯权杖狠狠地砸在了恩佐斯的身体上。
萨格拉斯权杖之上的宝石在触及恩佐斯的皮肤时散发出惊人的恶臭和足以轰碎人意志和信念的刺耳噪音，这一下恩佐斯最后的防御也被击破了，但它却发出一声声低沉的冷笑。
艾泽拉斯的结局已定，任何存在都改变不了。
“卡塞恩，伊利丹怒风，快跑！”卡德加突然出现在卡塞恩的面前，说：“恩佐斯能够吞噬万物，我的老师让你们不要离他太近！”
恩佐斯的所有瞳孔都一齐盯住突然出现的法术，几道暗影光束平射过来，卡德加反应极快，用冰霜护盾尽数挡掉。
他一边用奥术飞弹击碎那些会释放光束的触手，一边吼着：“听我老师的话，快走！”
“为什么？！”伊利丹咆哮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让我们离开？！它连个嘴都没有，怎么吞？”
数个无面者自恩佐斯的身后爬出，伊利丹立刻与它缠斗在一起，没几个回合便切下了其中一个几乎所有的肢体。
见伊利丹已经杀红了眼，卡德加只能劝卡塞恩道：“远离恩佐斯，这个位置太危险了！”
“你的师傅为什么不出现？”
“他……他……”
卡德加这才想起来，麦迪文只是一个幻象，他总不能告诉卡塞恩，是恩佐斯的幻象让他来劝卡塞恩离远一点吧。
这样看，怎么都应该是反着听才更正确一点。
然而就在卡德加这犹豫的时候，恩佐斯的眼睛突然从橙色变成了紫色。
周围的影像随之变形扭曲，别忘了这里还是尼奥罗萨，每一个角落都在恩佐斯的掌握中……
恩佐斯的身体裂开，一对上下颚一般的脑袋伸展出来将与无面者缠斗的伊利丹吞噬其中，尽管已经裂开无数道口子，但伊利丹还是未能逃脱。
麦迪文见到恩佐斯已经发动了进攻，知道为时已晚。
“扯开那个空间！卡塞恩！”
卡德加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说的话代表了什么意思，他的话还没说完所有的事物就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天旋地转，尼奥罗萨在他的眼前崩塌，裂解，卡塞恩，伊利丹都随之消失不见，视野中的一切最终变成一片黑暗的海水。
他不知道落入了哪里，只知道这一时刻内脏几乎要被挤碎，于是他赶快喝下一瓶水下呼吸药剂，待缓和一会儿后刚想使用传送术离开，却发现魔网没有回应他的咒语。
“该死的，我被扔出来了，这里是纳沙塔尔！”
537 最后尝试
“撕裂什么？”
卡塞恩刚想问向卡德加，却发现他已经消失了。
不，不是卡德加消失了，而是自己消失了。恩佐斯的领域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他本来还在其山一般大小的腔壳之内，现在却被黑暗的虚空包裹。
也不是完全的虚空，卡塞恩站在一个平台之上，头顶和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星辰。
“伊利丹！”他喊着，但伊利丹早已经不知道去往了何处。
“辗转千回，我们终究还是拥有了一次单独谈话，卡塞恩日蚀。”
一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卡塞恩的面前，他穿着得体，吐字清晰，像是受过良好教育的贵族。
然而他的本质很快就被卡塞恩看清，这不过是古神的另一个血肉造物罢了。
“你的力量十分惊人，我不得不承认。”男人抬了抬眉毛，说：“我无法承受你的进攻，尤其是在你美丽的妻子还在给我制造麻烦的情况下。”
“就算是将那些跟着你一同进入尼奥罗萨的将军和国王拖入梦境，也改变不了什么。”
男人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我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尴尬处境：在数万年中最接近胜利和自由的时刻，面临着无可挽回的失败。”
“曾经我以为你是衣纳厄的傀儡，后来又觉得你是萨格拉斯拔除眼中钉的撬棍。但现在，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了你来自何方。”
“你想要说什么？”
卡塞恩向前一步一把抓住男人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有耐心一些，恶魔，对你来说，现在可能是这个混乱世界中唯一一次有意义的对话。”
男人的吐字没有因为被钳着脖子而断断续续，反而一如既往的顺畅。
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卡塞恩松开了手里的男人。
他楞了一秒，有些害怕恩佐斯的真正意思。
“我可以让你回去。”男人道：“回到你来的地方，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那个人类对那颗蓝色的星球进行绝对统治，并拥有毁天灭地力量的伟大时代。”
“在那里，人类的**并不如泰坦造物后裔那般强壮，且不拥有任何与魔法和谐的能力，但每一个人都因为自己作为绝对统治者而感到满足，不用担心超出想象的力量可以在弹指之间取走性命，啊……完美世界，那正是艾泽拉斯上可怜的凡人们所苦苦追寻的。”
“那样的荣耀对你过去所在的位面里的人类来说，简直是唾手可得。”
本来，卡塞恩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恩佐斯揭穿他的来源的，但当这个男人一字一句的描述那个世界时，他反而沉静了下来。
“代价是什么？”
“没有任何代价，卡塞恩，这是一个回报。”男人微笑着说：“我给你回到那个世界的机会，然后，我会击败每一个借着你的力量张牙舞爪的小丑，带给这个世界真正正确的未来。”
“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秩序’。”
说出秩序这个词时，男人没有掩盖脸上的鄙夷和口气中的讽刺，好像他已经胜利了似的。
“我曾经很好奇，卡塞恩日蚀，为什么你像是一个不存在的神明送到凡间的使者，用突如其来的力量和智慧扫荡万物，每一个想要对抗你的力量都像是想跟大人掰手腕的幼童，被你一个一个碾碎。”
“原来，你是个外来者。”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说：“败给另一个位面的存在不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我仍渴望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的黑暗帝国，我的艾泽拉斯。”
听完恩佐斯的这番话，卡塞恩的表情逐渐从犹豫和恍惚慢慢下沉，变成了一丝带着轻蔑的观望。
“我的世界在哪里？”
“在黑暗虚空当中。”
男人果断的回答，没有一点迟疑，仿佛他已经在亿万星辰中找到了那个孤独的地方。
“如果是一位达拉然的法师跟我说这些话，我反倒会相信。”卡塞恩不紧不慢地说：“但你是恩佐斯，一位古神，虽然是最弱小的那个，但你的身份让我无法信任你。”
男人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在颤动，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不过是个仆从。”卡塞恩说：“虚空之主放在这颗星球上的几粒种子罢了，这几万年来的沉睡，成长和暗中操纵让你以为自己变成了什么真神和主宰，但你的本质没有一点变化。”
“你仍然没有能力去想象我来自何处，我到底是什么。”
“在之前的深渊里，你在我的脑海中看到了那个世界的画像，但到现在，你也没能理解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那里的人究竟在信仰着什么。”
“古神也有自己的边界。”
“我猜，如果我答应了你，你会给我编织一个可笑的梦境，让我在你搭建出来的主题公园里玩过山车，旋转木马……”
男人知道什么是过山车，也知道什么是旋转木马，更知道主题公园代表着什么意思。
“但是，你仍然逃不出这里。”男人的面孔渐渐扭曲，他的脑袋像是脱皮一般一层层扒下和善的外衣，头骨露出来时竟然变成了一个橙色的眼珠，黑色的蛇样瞳孔在中间颤抖，像是玻璃球中的一件艺术品。
他的身体颤抖起来，身上的皮肤泛出紫色，一个由数不清的声音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吼道：“你已经进入了我的陷阱，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我的梦中将我摧毁。后悔吧，恶魔，你本来有机会选择一个幸福得多的死法！”
“可悲。”
卡塞恩紧握手中的萨格拉斯权杖，一杖将面前这个男人脖子上的眼球打爆。
随后他甩掉了权杖上的紫色脓血，将手高高举起，梦境空间在权杖的力量下当即变成环绕着平台的漩涡。
“撕裂这个世界！”
萨格拉斯之眼猛睁，看向漆黑的天穹，上面的星辰一个个暗淡下去跟着被卷入漩涡当中，空间已经变成了风暴，只有当中的卡塞恩还保持着正常的样子。
古神诅咒着，痛骂着萨格拉斯和卡塞恩，很快它话语便失去了所有的逻辑，化为它这数万年来用来折磨艾泽拉斯生灵的低语。但这低语再也没有之前的冷静和感染力，变成了没有意义的咕哝和喋喋不休，恩佐斯的意志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