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9章 第一批泰诺人农奴到位
事实上，从打算带几十万毛子回国种地那一刻起，马林的心态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再坚持一开始定下的发展以德意志移民为主的国家的理念，而是改为兼收并蓄的态度。
不过，作为穿越后的本命种族，德意志人会在新的美洲国度里，成为统治基础。具体的，就是让同族们，成为军人，成为大工匠，掌握社会的最核心的资源和权力。至于其他的，是可以分润给其他族群的。
比如，种田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毛子们干嘛。此外，法国人也可以，意大利人也行。甚至，美洲的印第安人也可以。
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各族人口，占比要严格控制，不能超过北海国移民。未来，北海国的德意志人，还会和英格兰人共享美洲。这样，两大族群合力，不说别的，北美地区肯定能控制得住。
不过，现在法国人还不好动，毛子也还没抢。眼下最现实的，其实就是利用美洲当地的印第安人，帮忙劳动。印第安人虽然劳动效率还赶不上黑人，但有劳动力就不错了，马林不挑。
马林怀疑，当初活着抵达墨西哥的殷商人应该很少。当地印第安人主体肯定不是华夏血脉，要不然，在种地天赋上肯定不会连黑人都不如。要知道，19世纪被贩卖到古巴的华工，劳动效率可是远超黑奴的。
因此，马林觉得，活着抵达墨西哥的殷商人应该是极少数。然后，被当地人融合了。所以，印第安文明并未发展到一定高度，只是部分得到了提升。而当地人，也没能获得华夏人的种地天赋，不然也不会赶不上黑人。
不过，墨西哥的印第安人，的确可以算是美洲印第安人当中，种田天赋最高的了。玉米的种植，就是当地人搞出来的。而且，马林怀疑，就是幸存的殷商人弄出来的。
因为，玉米的西班牙语称呼叫做“maiz”，是当地土著人语言的音译。而读音，极为类似“麦子”。也许，是将玉米培育成粮食的殷商人，用家乡麦子的称呼，来命名的。
……
当然，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阿兹特克人，的确是很适合种地。
根据情报，他们施行村社制度，除了贵族的私地外，一般村庄的土地是村社所有，村社按照各家男劳力的数量，给每家男主人分配一定数量的耕地，终身耕种。若是男主人死了，没有壮劳力顶着，土地就要被村社收回去。此外，若是分到的土地连续两年不耕种，也是要收回的。而村社收货的粮食，除了留下部分自用，剩余的要上交给帝国。
而华夏历史上的商朝，土地制度和阿兹特克帝国如出一辙，也分为私地和村社公共地。商朝农民，也只能通过公社，分到自己的份地。具体的，就是井田制。
不过，阿兹特克帝国的农业，没有铁制农具，也没有牛耕。但铁制农具和牛耕，都是周朝后期的春秋时代才出现的。所以，墨西哥继承的，完完全全就是原始版本的商朝农业技术。甚至是阉割版的商朝农业技术。毕竟，商朝还有青铜工具呢。但因为没有麦和黍，只能利用当地的玉米。当然，到了加勒比地区，还利用了当地的红薯和木薯。到了印加那边，则弄出了土豆。
虽然阿兹特克帝国的农民们农耕技术原始，可是，他们毕竟是农民，习惯了干农活。弄到自己的村庄里，很容易就上手种地的活儿。不像北美丛林里的印第安人，很多都是狩猎部族，不事农耕，就算抓来，也很难培养成合格的农夫。因为，狩猎民族浪惯了，不习惯老呆在一个地方种地。所以，历史上才有了北美殖民者大批买黑奴种地的情况。因为，当地的狩猎部族的印第安人，真不擅长种地。不过，倒是能打，早期让殖民者吃了不少亏。要不是他们分为多个部族，且相互攻伐，早起的殖民者都无法在北美立足。
所以，马林把美洲的印第安人分为两种人——种田的，和不种田的。
种田的印第安人，不但有种田的技能，性格也比较温和，相对比较好管理。毕竟，马林抓他们，也是要让他们种田，这本就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只不过，唯二的改变，就是一是使用了新技术和新工具；二是把剩余的谷物上交的对象发生了改变，从原本的阿兹特克帝国，改成了上交给马林……
而让狩猎的印第安人，则难搞多了。这些人有点像华夏东北的女真人，生性骠悍，战斗力强。只不过，他们更原始一点，而且，也没有什么出色的大首领站出来统一他们。要不然，依托对丛林的熟悉，马林剿灭他们真的很难。
对于狩猎的印第安人，马林的态度就是——先拉拢招安，拉拢不成就剿灭。原先，马林还为如何剿灭他们头疼。但是，自从想到了用索伦人（鄂伦春人）剿灭印第安丛林部族的法子后，对付他们就很容易了。索伦人可是这个年代丛林部落里面的战斗机，装备上马林提供的弓箭和铠甲，绝对吊打任何印第安丛林部族。加上索伦人能骑马在丛林里穿梭如飞，消灭那些不肯归顺的印第安丛林部族不要太简单。
只要索伦那边雇佣的勇士到位，马林就会立即展开对内陆的印第安狩猎部族的攻击。要么服从，要么被消灭。只有清理掉那些剽悍的丛林部族，开发北美丛林的进度才会不受干扰。
但派去远东的船，要先等苏哈招募到一定数量的索伦勇士。而苏哈即使招募到索伦雇佣兵了，还要因为毛皮贸易的事，先和女真人干一架。等到能腾出人手，并送到北美，估计要一两年后了。
所以，进攻内陆的丛林狩猎部族的事不着急，着急也没用。倒是开发农田的事情，可以立即行动起来了。
阿兹特克帝国那边，大约要到1519年那个“白神回归”的年份，才方便行动。倒是在海地岛上抓捕泰诺人的行动，貌似已经取得了一定的进展。
泰诺人也是一个农业民族，虽然也有靠打猎为生的，但占比较低。岛上百万泰诺人，大部分都是种植木薯为主的，属于农业为主的部族。
既然是农业为主，自然离不开村庄。所以，马林派去海地岛的殖民军，现在正在挨个儿地攻占村庄，掳掠人口。然后，运往西边的古巴岛的关塔那摩城堡进行甄别。所谓甄别，就是看看有没有携带梅毒。若是有，就送回海地岛自生自灭。若是没有，过了隔离期，就可以送去哈瓦那殖民区，交给古巴总督塔拉，安排当农奴了。
马林在谋夺莫斯科大公国的毛子农奴和阿兹特克帝国的血祭俘虏的时候，遥远的古巴岛关塔那摩城堡，那个之前用来演戏给教廷和诸侯们看的地方，如今已经完成了第一次泰诺人的甄别。
四千匈牙利雇佣兵，在海地岛抓捕了两万多泰诺人，用船分批送到了关塔那摩。然后，通过隔离观察，第一批大概1.8万多泰诺人查出没问题，被继续送往哈瓦那殖民区。至于剩下两千多梅毒携带者，和疑似身上有斑疮的泰诺人，则被送到了南边的牙买加岛上，自生自灭。不过，北海国的殖民者们，还是给了他们工具和木薯，好让他们自己谋生。
如今，着1万8千多泰诺人，已经被塔拉分配给了哈瓦那殖民区的各个种植园。塔拉此时雄心万丈，已经准备利用这一万八千多人，再开辟50万亩甘蔗地和粮田了。
古巴岛是热带，全年如夏。不需要等到春天，就可以开始耕地播种。等到明年，就是大量的产出。不过，马林给他的指示，是让早期两批人都种植水稻和红薯。因为，分配给古巴岛的10万泰诺人，不是不吃不喝的机器，也是要消耗大量粮食的。所以，第一批和第二批的泰诺人农奴，最好是种粮食。然后，等后面的泰诺人农奴到了，大家才有足够的粮食吃。只有粮食够吃了，才有余力去种植甘蔗、茶叶、剑麻、咖啡等经济作物……
第2070章演员的修养
因为消息传递的滞后，对于古巴岛上发生的事情，马林短时间内是难以收到消息的。毕竟，帆船把消息传递到本土，得要几个月。
眼下，马林要做的，就是亲赴罗马，去和教皇岳父去商议扛宗教大旗的事情。按说，马林本来可以写封迷信的。但这事太大了，消息泄露出去，不说会失败，也容易被人群起攻击。所以，为了保密，马林打算亲自去一趟罗马。同时，也把儿子罗伯特带去罗马，开拓下人际关系。
马林可是想把罗伯特扶上未来教皇的宝座的，所以，对于罗马城的关系圈，也是很重视的。当然，他不可能公然带着罗伯特亮相。毕竟，罗伯特的公开身份，还是罗韦雷家族的旁支。但是，私下帮其拉拉关系，还是可以的。比如，带着罗伯特到下一任教皇美第奇家族去做客。然后，撒点金币什么的。
另外，马林打算，带继承人凯撒，沿途历练一番。怎么历练呢？就是随军历练，教他行军常识，以及夜晚安营扎寨和如何防备敌军偷袭什么的。
而这一次随军的队伍，人数也高达2000人。其中，一半是龙骑兵，一半是年轻版的黑衫骑士。当然，另外还有几十个老练的侦察兵。毕竟，这些老侦察兵经验丰富。有他们镇着，不容易出问题。
除了这随行的两千余人，马林还在半路上安排了几支队伍，扮演“蓝军”。对这支行军队伍实施偷袭和骚扰。
幸好随行的少年们不是第一次接受被夜袭的演练了，倒也不会发生炸营的事情了。但14岁的凯撒哪里见过这阵仗？前几天半夜总被吓得不轻。还好马林陪在一边，且解释说那是演习，才没吓坏了。
然后，队伍一路南下。经过多次被夜袭的经历后，凯撒已经不害怕这种偷袭。甚至，到了离开北海国境之前，都学会了如何指挥士兵们应付各种夜袭了。
而罗伯特这个未来教皇，也当了一路的吃瓜群众。他很羡慕凯撒能得到马林手把手的教育，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私生子，马林愿意扶持他当教皇，在这个年代的私生子中，已经算是极高的待遇了。毕竟，当了教皇，威风不亚于皇帝。
行至巴伐利亚高原地区，马林甚至让凯撒亲自指挥了一场剿灭山匪的战斗，消灭了一支200多人规模的占山为王的土匪。因为他们装备太好（个个有犀牛皮铠甲），那两百多个土匪面对凯撒率领的500龙骑兵，几乎毫无还手之力。而己方将士，只有一个人因为从马背上跌落，受了点轻伤。而土匪的刀剑和箭矢，完全没有伤到凯撒和其指挥的500少年龙骑兵。
但在面对一伙拥有火绳枪的土匪的时候，马林阻止了凯撒帅兵莽上去的打算，而是让其指挥手下夜袭。凯撒不解，马林则严肃地告诉他——箭矢可挡，子弹却挡不住。即使身穿板甲，挨枪也会受伤不轻。因此，遇到有火枪的队伍，最好别让最宝贵的部队硬来。
随后，马林当场撒钱，雇佣了当地一队雇佣兵，让他们冲在前面，挨了一轮枪子。而凯撒指挥的500龙骑兵和黑衫骑士，则在那帮土匪射击完一轮，还没来得及装填的时候，冲上去把那伙土匪消灭了。
事后，马林指着充当炮灰当场被打死打残的几名佣兵教育凯撒——武功再好，一枪撂倒！如无必要，尽量不要硬刚火枪和火炮……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凯撒深刻吸取教训。而且，他也理解了马林为啥在北海国控枪……
特妹的，被雇来当炮灰的那个佣兵队长，就身穿全套的马克西米利安板甲，奥地利出兵，用叠锻法打造的精良板甲。可是，还是顶不住一枪……
不对，这货挨了两枪。都是打在胸前，虽然没穿透，可却震断了好几根肋骨……看那惨状，这家伙以后就算能活下来，怕是也没法继续当雇佣兵了。
好在，作为马林教子的经典范例，这家伙还是走运的。马林让随军的军医帮他接骨和处理伤口。接骨技术传自蒙古医生莫日根，灰常顶尖。而接骨后，伤口也有究竟清理。总之，是死不了了。而事后马林也给了他一大袋金币，就算以后不能打仗，也能当个安稳的富家翁了。遇到穷一点的诸侯国，没准还能买下一块领地当个低级贵族玩玩。而据说，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现在非常热衷出售土地和庄园。只要钱到位，瑞士那边的庄园，很容易买到。
……
路过因斯布鲁克的时候，恰好遇到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正带着大孙子查理，也就是未来的查理五世，在因斯布鲁克行宫度假。
既然遇到了，马林不好假装没看见，就带着儿子去拜访了。当然，罗伯特没露面，露面的是凯撒。
拜见皇帝爷孙之前，马林特地叮嘱了凯撒，让他要对查理王子表达出友好的态度。甚至，要隐隐透露支持他当未来的皇帝。
“可是父亲，您不是说以后自己当皇帝的吗？”凯撒可是记得马林之前的“疯言疯语”呢。
“你这小笨蛋！就算我真的想当皇帝，也不能说给皇帝祖孙俩听啊！而且，我要的皇位，是拜占庭的那个头衔，不是神罗的皇位。神罗的皇位是个坑，没有实权，却四面树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皇位，还是让哈布斯堡家族顶着吧。我们，要躲在他们后面……”
“所以，这就是您常说的猥琐发育？”凯撒疑惑地问道。这个词，是此前和马林聊天的时候，马林无意间说出来的。
马林脸一红，但很快隐去。只见他一本正经道：
“身为王者，怎么能猥琐？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我们无比正经……”然后，一张严肃的脸出现在凯撒眼前。
但马林又补充道：
“猥琐发育什么的，心里想想就行。但是，不能表露在脸上，懂吗？”
凯撒懵懂地点了点头，马林多指点了一阵子，总算让凯撒能表情自如地撒谎了……
“哎，看来还是得教教这孩子《演员的自我修养》啊……身为君主，演技不够是要吃亏的……”大帝什么的，一半靠打，另一半靠装啊……
当然，也是马林太心急了。凯撒才多大啊，想要他变得老谋深算，不太现实。除非，这孩子被中老年人给夺舍穿越了……
所以，马林只能慢慢培养他的演技喽。比如，这一次面见皇帝祖孙俩，就是一次演技的考验……
第2071章皇帝面前飙演技
“凯撒，见到皇帝陛下后，该露出什么表情，知道吗？”马林问道。
“嗯……尊敬？”凯撒不确定道。
“太生硬了，海得掺杂些亲切的表情。想想看，你见到你祖父时的表情……要有那种孺慕之情，就是看到长辈亲人的欢喜……这样，你把皇帝陛下想象成你外公。反正，皇帝和教皇都是皇……”马林指点道。
凯撒在马林的一对一指导下，演练了多次，终于把那种尊敬中带着孺慕之情的表情给演了出来。然后，马林又教了凯撒见到查理王子后应该用什么表情，说话该用什么语气……而且，这部分才是重点……
毕竟，皇帝陛下也是个老狐狸了。想要在皇帝陛下面前飙演技，还得马林亲自来。凯撒这个年纪，是不够看的。但是，皇帝的孙子查理王子，和凯撒是同龄人，只比凯撒大两岁，还是很好对付的。只要一点点演技，就能过关的。
马林对凯撒的要求是——赢得查理王子的好感，表达未来对他支持的想法……
“那么，如何赢得查理王子的好感呢？”凯撒问道。
“嗯……”马林想了想，看了看凯撒的坐骑，道：
“把你的坐骑卡巴斯基送给查理王子吧……”
卡巴斯基是马林现在的坐骑卡特的儿子，也是马林最早的坐骑卡尔的孙子。它身上有本土大马的血统，也有阿拉伯马的血统，是一批非常优秀的年轻战马，也是北海国战马繁殖中心培养出来的精品。放到市场上，绝对能卖到500金币以上。
“可……可我好舍不得啊……”凯撒有些不舍。毕竟，卡巴斯基自从被马林送给凯撒后，凯撒经常亲自喂马和铲马粪，对这匹马很有感情。
马林拍了拍凯撒的肩膀，意味深长道：
“身为王者，不要把财物看得过重。须知‘金银散，人心聚’，舍不得付出，是得不到回报的。”
然后，马林叹了口气，道：
“哎，也怪我，当初你出生的时候，给你起的名字太过吊炸天。凯撒，那可是皇帝的称号啊！就凭你这名字，皇帝祖孙就会忌惮你三分。毕竟，他们也担心你和他竞争神圣罗马帝国皇位呢。”
“可你知道，接下来这些年，我们有太多事要做，也有几场硬仗要打。在这个关键时候，一个可靠的盟友是必须的。哈布斯堡家族虽然比我们家穷，也没我们的军队能打，可是，人家毕竟是皇帝家族，政治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我们很需要他们的政治支持，没有保留的政治支持。”
“所以，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向查理王子展现出亲近友好的态度。甚至，要表达出支持他以后当皇帝的想法。这样，哈布斯堡家族对我们的政治支持才会力度够大！”
……
事实上，马林想的没错，他当初给凯撒起的这个名字，真的引起了皇帝陛下的忌惮。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知道，马林这个人，虽然心思重，可还是愿意为哈布斯堡家族服务的。因为，双方利益一致。起码，马林这个草根出身的诸侯，很需要皇帝的政治支持。而且，马林可以说是哈布斯堡家族一手提拔起来的。在这个讲究骑士美德的年代，骑士就算飞黄腾达了，一半也会顾及恩主的感受的。
可是，凯撒和马林不一样。哈布斯堡家族对凯撒没有恩惠，一旦马林死后凯撒继位，关系不深的凯撒，很有可能改换阵营，跑到诸侯那边去，成为哈布斯堡家族的反对派。
甚至，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还害怕财力极为雄厚的霍夫曼家族，会在凯撒这一代，产生竞争神圣罗马帝国皇位的想法。毕竟，皇帝陛下很清楚，只要人家愿意，砸出一百多万金币都可以。而哈布斯堡家族，往往需要向富格尔家族这样的金融家族贷款，才能拿出几十万金币用于竞选皇位。
有钱有地位，且和哈布斯堡家族关系不深的凯撒，很可能会成为孙子查理未来的竞争对手。所以，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很头疼。听说了马林要带儿子拜访，皇帝陛下也私下叮嘱孙子——一定要和凯撒打好关系。如果能够和对方建立友谊，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
就这样，在双方都有意的维护下，整个见面过程非常和谐美好。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和马林两个都“姓马”的老戏骨自然不用讲，两个孩子也相处得非常愉快。
面对皇帝陛下，凯撒很到位地表演出了什么叫“孺慕之情”。甚至，因为太入戏，差点直接喊出了“外公”的称呼……
随后，面对同样青涩的查理王子，凯撒很自然、很不要脸地说出了马林教他的“感觉你好亲切，看到你，就像看到了一位友爱的兄长”……
然后，就是一通解释啊。什么自己是家里的大孩子，父母管教严厉，小时候一直渴望能有一个照顾自己的哥哥……巴拉巴拉巴拉……
而稚嫩的查理王子，未来的查理五世陛下，也被比自己小两岁的凯撒这凑不要脸的话给镇住了……初次见面，这小伙未免太热情了吧……难道，我真的像他哥哥？可是，他明明是长子……
还没等查理王子想明白，凯撒就故作好爽，表示见到公明哥哥……啊不，是查理哥哥真的好开心。小弟没啥好送的，送钱太俗气（查理王子——别啊，我不嫌弃俗），就把我心爱的宝马送你吧……
然后，凯撒一脸不舍地把自己的坐骑卡巴斯基，亲自牵着，送给了查理王子。他满脸的不舍，绝对是真情流露啊……
看到凯撒满脸不舍的表情，但最后却毅然决然地把马送给了自己，涉世未深的查理王子真有被感动到了。虽然他皇祖父政斗段位也很高，平时也给他灌输一些谋略，可是，凯撒送马的表情太真实了，把他迷惑住了，然后感动了他……
“好兄弟，有福同享。以后，等我继承了皇位，一定给你最大的支持。起码，想办法给你弄成选帝侯或者国王什么的。”说完，查理王子还偷偷观察凯撒的表情……
这其实也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交给他的任务——观察凯撒的野心……
如果凯撒听到他说“以后我当了皇帝”，表情不满，很可能，就意味着凯撒生出觊觎皇位的心思了。而14岁的孩子，是很难掩藏好恶的，很容易在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但他哪里想到，马大导演在会面前，早就给凯撒讲过戏了。而且，是正经的讲戏……
早有准备的凯撒显示错愕一下，然后脸上很快浮现出笑容道：
“好啊好啊，我父亲常说，哈布斯堡家族对我们霍夫曼家族有大恩，是我们家最坚定的盟友。我也希望查理哥哥能当上皇帝呢，这样，我就有人罩着了……”
然后，凯撒又拍着胸脯，表示选皇的时候，自己肯定出钱出力，全力支持公明哥哥……查理哥哥……上位……
……
飙了一整天的戏，离开的时候，老戏骨马林依旧游刃有余。但小小鲜肉凯撒，却是耗费了大量心神，直接躺在马车里休息了。反正，他的宝马也送给查理王子了，正好没坐骑。
“别不舍啦，等回去，我把那匹不亚于卡巴斯基的叫‘卡宴保时捷’的小马送给你！”马林安慰道。
凯撒摆了摆手，道：
“不是舍不得马的问题，我只是有点累。演戏真不容易，那么耗费心神的。”
马林哑然失笑——你们这些小鲜肉啊，还是经历太少。等到了我这样的老腊肉的年纪，演技早已浑然大成，演个戏，举重若轻，毫不费劲呢……
第2072章 抵达锡耶纳
马林父子离开后，皇帝祖孙也进行了讨论。未来的查理五世此时终究还只是个16岁的小孩，被凯撒的稚嫩演技给糊弄了。
“或许，马林大公对儿子的教育就是和哈布斯堡家族友好吧？”查理王子有些不确定道。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不可置否，但他知道，两家人现在还是盟友。而且，就算凯撒支持查理的说法是装出来的，怕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其实也清楚，自己曾经的部下马林，是很苟的，不愿意和人为敌。恐怕，他也会教育自己儿子，让其低调。所以，其不会争夺神罗皇位的说辞，怕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实际上，皇帝低估了马林的苟且程度。他甚至不知道，单单北海国的实力，已经足够吊打德意志所有诸侯。若不是担心法国人背后捅刀，早就威压各诸侯国了。若是马林真心肯帮哈布斯堡家族，两家联手，未必不能击败法国和诸侯们的联手。
只是，马林也很有野心，打算吞并后世小德意志范围的领土，所以，一直不肯真正和哈布斯堡家族联手。再说，现在就动手，也确实没啥把握。若是战败了，就只能灰溜溜逃往美洲了。而逃去美洲，想要恢复实力重新打回来，又要几十年。到那时，马林都未必还活着。所以，不如现在先苟几年，等实力足够，一举横扫，完成目标。
和原本历史上早早地接手尼德兰的公爵之位，在低地国家长大，且由寡居的姑姑玛格丽特教育长大不同，这一世，姑姑玛格丽特并未死丈夫，父亲都还健在。所以，查理王子没有从小就肩负大任。
而由于对儿子比较失望，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经常把大孙子接来奥地利，顺便亲自培养。
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毕竟是这个年代欧洲最顶级的政治家，他亲自教导，可比他女儿玛格丽特的教导还要好一点。所以，年仅16岁的查理王子，能力不亚于历史同期，而且要超出。
所以，查理王子很清楚，作为帝国的未来继承人，必须要有足够的而且强大的盟友。而北海国，恰好是那个最需要拉拢的盟友。因为，北海国不仅武力强大，帮哈布斯堡家族吸引了很多火力，而且，还特么超有钱。有钱，就意味着可以借钱给他竞选。所以，马林父子在皇帝祖孙眼里，不仅仅是盟友，还是金主爸爸。
而金主爸爸也是真的给力，马林在回到营地后，觉得空口无凭。为了安皇帝的心，直接写了个条子，盖了印章，给皇帝送去。那张条子上，就一句话——凭此条，可以在下一届皇帝竞选中，从北海国得到70万古尔登金币的无息贷款。
虽然就一句话，可太给力了，正是穷逼的哈布斯堡家族所急需的。而马林给的70万金币的数字，也是原本历史上查理五世竞选资金的总额。
当然，因为马林的乱入，这个时期的欧洲经济比原本历史的同时期要发达。主要是，北海国产出了更多的商品，以及贵金属。所以，大家眼界高了，所需要的费用，顾及也得涨一涨。但不管怎么说，百万金币也该差不多了。而70万金币，顾及就能占比超过一半了。而且，哈布斯堡家族也不止马林一个金主啊。像是富格尔家族，也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支持者之一。
“马林，朕的大忠臣啊！”看到这份厚礼，皇帝不再怀疑马林父子的忠心了。而查理王子，也不怀疑凯撒之前的友善态度是演的了。对于穷比的哈布斯堡家族来说，给钱就是最大的诚意。如果马林有游戏里的声望系统，就会不住刷屏皇帝祖孙的声望增加的提示了……
……
半路上，凯撒也有点怀疑人生——早知道有撒币这个大招，我还演个什么劲啊……
对于凯撒这种“有金主爸爸就可以目空一切”的纯小鲜肉思想，马林予以了严厉的批评，并反复强调——只砸钱没演技，只能算土豪暴发户。砸钱加演技，才是帝星的表现。
随后的旅途中，马林不再培养凯撒的军事指挥才能，而是培养他的演技。毕竟，他更希望凯撒是个和个的帝王，而不是将军。
自己这一代和凯撒不同，自己是白手起家，不亲自上阵打仗不行。而凯撒算是继承人，不需要亲自去拼命。而且，北海**事学校制度和参谋制度，肯定能培养出很多军事人才。也许，单独一个培养出来的军事人才，比不上身为穿越者的马林。可是，全国的军事人才聚集起来，就比马林还强了。所以，对于凯撒而言，他只需要拥有足够的统御能力，能够用好大臣和大将就行。而统御能力当中，演技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有时候，你明明非常忌惮手下某个掌兵大将。但是，因为不得不用他，所以在防范他的同时，还要装出十分信任他的样子，才好让对方肯为你卖命。要不然，把怀疑写在脸上，那就是逼人家和你离心离德了。
“来，跟着我练习‘虚假的真诚笑脸’……”马林又开始亲自指点凯撒演技了。
所谓“虚假的真诚笑脸”，是一种很高级的面部表情。这种笑脸，本质上是虚假的，违心的。但是，却必须给对方足够真诚的错觉，好赢得人心。演技不足，是根本演不出来的。即使在后世，大部分演员都是演不出来的。但是，政商界的大佬们却基本都会……
马林也没指望凯撒立即学会，但起码要经常练习。别说凯撒了，就是马林自己，也是当了20年诸侯，才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的。他刚刚去特塞尔岛当男爵领主的时候，虽然有两世记忆，可在统治阶层，还是个新手。那会儿，他演技也比凯撒强不了多少。比凯撒强的，除了理论基础强大，大概就是脸皮够厚了。
好在，马林觉得自己作为穿越者，是天命之子，加上这么稳（苟），应该不会过早嗝屁。他有的是时间，把凯撒培养成杰出的……政治家……
“马导”一路给儿子讲戏，不知不觉，队伍穿过米兰公国，抵达亚平宁半岛。然后，经过漫长的山路，马林先带着儿子凯撒，进入了罗马西北边的锡耶纳。马林这次来，是要去锡耶纳银行，自己掌控的银行去看看。当然，不是查账，而是为了锡耶纳银行的保安部队……
第2073章 抽调五千银行保安
当初，马林帮教皇国攻下锡耶纳后，将洗劫到的锡耶纳银行的资金，和城里原本银行的股权和账本综合在一起，和乔凡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也就是未来的教皇利奥十世合作重开锡耶纳银行。其中，马林占了9成股本，是银行的第一大股东和绝对控制人。
后来，在教皇岳父的帮助下，新的锡耶纳银行获得了教廷授予的铸币权，帮教廷铸造精美的“圣灵金币”。这种金币用螺旋式压币机压制而成，不但图案精美清晰，用料足，而且，还带花边，让狡猾的商人无法给金币磨边贪墨金粉。
如此，锡耶纳银行在意大利的信用就立起来了。而银行推出的带花边的圣灵金币，很快就大受欢迎，和威尼斯的杜卡特金币一样有名。不过，在总量上，暂时还没发和杜卡特金币媲美。
而为了保护锡耶纳银行的利益，或者说，为了武装讨债，避免有人赖账，马林可是成立了一支高达上万人规模的银行保安部队。其中，很多人就是德意志人，而且是德意志南部山民。当然，也有部分瑞士人。
眼下，瑞士人除了西部法语区和南部狭长的意大利语区，大部分都是德语区。所以，大部分瑞士山民，目前也被认为是德意志南部山民。当然，马林能雇佣到的，只能是瑞士东部地区的山民了。这些地区对于哈布斯堡家族态度并不是很抵触，自然也不怎么抵触马林。
而且，马林以“意大利锡耶纳银行”的名义去德意志募兵，让很多德意志诸侯不明所以，也就没加限制。现在，马林就是来收获果实了——他要把其中的精锐带回北海国！
是的，靠着意大利银行的名头，马林在德意志南部山区毫无阻力地招募到了足够的山民雇佣兵。然后，训练成了精锐的军队。
如今，马林急需要大量士兵，自然就想到了这批人。这支以“银行保安部队”名义组建而成的雇佣军，武器和训练方式跟北海**队如出一辙。只不过，服装不太一样而已。
因为里面的军官也是马林从北海**中抽调过来的。如今，带走他们是轻而易举。而且，马林也不是一下子抽调走，而是打算先调走一半，也就是5000人。然后，再派人去德意志南部山区重新招募人手补充。
事实上，作为一家银行的保安部队，一万人的规模实在太多了。5000人，也足够对很多贵族实施武装讨薪了。但马林的意图，是利用这支保安部队，作为幌子，好在德意志南部山区继续募兵。
如今，这支军队已经存在了几年。经过多次护送金币和武装讨薪，大家也习惯了这支队伍的存在。但他们不知道，马林已经陆陆续续从其中抽调过多次人手，总数达到三四千人。但每次抽调的人不多，也就很隐蔽。
不过，这次有大仗要打。而这支银行保安部队因为常年在意大利亚平宁半岛的山地上奔走，脚力很好，是非常好的远征军的首选步兵。马林打算，这一次抽调走5000步兵，配合大军远征。
这些人，可不仅仅是当兵时间久。他们这几年，在意大利的山路上跑来跑去，干过很多活儿。别的不说，亚平宁半岛上的山贼，几乎被他们一扫而空。如今，亚平宁半岛上的山里，都没有山贼的活路了。这帮保安，听说有山贼，立马就过去“黑吃黑”，非常积极。因为，根据马林的指示，黑吃黑后，他们可以瓜分一半的战利品。更别说，他们还大规模出动，揍过几个想赖账的贵族。
因此，这些人大战经验也许没有，小战斗的经验简直太丰富了。倒不是说他们比本土的步兵还强，而是，马林觉得，本土的安全也非常重要。因此，能少从本土抽调精锐，就尽量少抽调点守卫本土的精锐。但是，打莫斯科大公国他又不希望失败，也需要精锐。因此，这支精锐的保安部队，就成了马林很好的选择了。
都是德意志南部山民的来历，别的不说，脚力肯定非常好，适合远征。然后，又有很多小规模战斗的经验，是见过血的，不会上阵后胆怯，都是很不错的素质。
这样的兵马，和国内抽调的一部分见过大场面的老兵混编在一起，战斗力绝对杠杠滴。毕竟，同一体系训练出来的，统一步调很容易。加上都是见过世面的主儿，战斗力不会差。
……
毕竟是自己绝对控股的银行，马林进入锡耶纳没太久，很快就统一了思想。除了少数一些意大利本土的雇员，不大乐意抽调走太多的兵力外，大部分人都是愿意服从马林的安排的。特别是，那些来自北海国的军官，都是很听话的。而意大利雇员们主要掌管金融这一块，管不到军队，因此，马林抽走兵力的命令毫无阻碍地通过了。
随后，这些被抽走的老兵，会分批离开锡耶纳，通过海路，秘密抵达北海国本土的日德兰半岛，并在那里完成集结训练。然后，等战争爆发后，也会在那里登船，前往莫斯科大公国。
不过，这抽调走的5000保安部队，毕竟只是和山贼及赖账的穷贵族打过，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所以，在日德兰半岛上，马林打算让附近的第三军团还有民兵，扮演蓝军，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同时，也让他们适应一下大兵团作战。免得到时候见到莫斯科大公国的十几万大军后，产生不适应和恐惧的心理。
要知道，人数上万，无边无际。更何况，是莫斯科大公国的十几万人。如果不提前适应下大场面，骤然见到超出自己想象的规模的敌人大军，心理上很容易出问题。
好在，马林打算提前让他们适应下。为此，马林决定，在日德兰半岛上的各个庄园里，抽调出5万农夫，在农闲期间，进行简单训练后，配合第三军团将士，假扮莫斯科大公国的军队，队列松散点，摆出十万大局的阵势，让将士们先适应下大场面。
到时候，不仅这五千保安要去适应下，马林麾下那些少年龙骑兵和少年黑衫骑士们，也要跟着去感受一下。毕竟，这帮少年战士们，阅历都远不如那五千银行保安，更需要演习和适应。
第2074章 亲兄弟变盟兄弟
没有人生来就会打仗，就像穿越者马林，尽管前世看过很多战争影视剧和小说，可真打的时候，刚开始也是慌得一比。但因为第一仗恰好是夜晚伏击查理八世的军队，法国骑士们压根不知道他的实力很弱，只顾逃命，没有拼命。所以，才便宜了他。
要是白天，法国骑士们看到他就这么点人搞伏击，保证把他的shi都打出来！但也是那一仗，给马林的手下们树立起了强大的信心，然后，开打后就不再恐惧了。毕竟，他们可是用少量新兵击败了几千法国骑士的。马林同样也是如此，那一战，给了他无穷的自信。直到后来，战场上出现了不少死伤，才让他越来越谨慎，变得苟起来。
不过，那是已经成为君主的马林。对于下面的将士们来说，不冒险拼命，就得不到美好未来。而且，马林挑选来的人，都是比较勇敢的。但再勇敢，也害怕未知的危险。所以，他们需要提前适应大规模的战争，适应如蝗虫般超级多的罗斯大军。只要见多了，打仗的时候，才会心里有底。
当然，这是回去后的事情。眼下，马林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个事情，就是先把罗伯特秘密送往罗马，而不是和他一起进城。
罗伯特毕竟是私生子，而且还是马林的私生子。所以，马林眼下最好是撇清关系。而辛运的是，罗伯特长相随费丽斯，有点黑瘦，不像马林和安吉拉，都是白白的。凯撒也是白白的，面容也比罗伯特精致不少，更像是安吉拉。有时候，马林都怀疑安吉拉和费丽斯是不是亲姐妹。但是，同样是费丽斯生的马里奥（马云）、玛丽亚（马丽）和朱利亚诺，就比较白，和安吉拉比较像。若不是亲眼看着费丽斯怀孕生孩子，马林都怀疑那几个孩子是安吉拉生的。所以，费丽斯和罗伯特的黑瘦，可能是变异。
但是，罗伯特不像自己，也不像凯撒这事，却也给了马林避嫌的机会。这样，教廷里其他主教，还有各国大佬，就不会怀疑罗伯特和自己的关系了。
而且，奇妙的事，罗伯特的长相，很像小时候的费丽斯。他之前在罗马以“罗韦雷家族后辈”的身份出现的时候，一些红衣主教就判断出——这大概是费丽斯的孩子。只是，他们不知道费丽斯如今在何处。而费丽斯秘密藏身于北海国的宫中后院，罗马这边的人自然不知道。
然后，在北海国间谍的故意操控下，罗伯特是费丽斯儿子的身份，被故意传播开。但是，罗伯特父亲的身份，却无人知晓。北海国间谍就散布消息说，可能是热内亚地区某个乡下小贵族（实际上，费丽斯曾给当地乡下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当过老婆）。而费丽斯曾经沦落乡间的事情，大家也有耳闻。于是，一些消息灵通的人，就默认了这是费丽斯的儿子。至于这孩子的父亲是谁，大家认为，知道不知道不重要，没看都改姓罗韦雷了吗？
后来，罗伯特离开罗马的时候，也有红衣主教派人追踪过。但很可惜，马林麾下的侦察兵鼻子比狗都灵。加上有望远镜，这些主教的密探全部被甩掉，甚至干掉。所以，罗伯特的父亲是谁，至今是个迷。
但马林若是和罗伯特一起进入罗马城，就很容易暴露关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马林和凯撒带着大队人马在锡耶纳呆了几天。而罗伯特，早在没到锡耶纳之前，就和一批侦察兵提前赶赴罗马城了。
故意修整了几天，且假模假样地查了几天账后，马林带着凯撒继续南下。他们到罗马的时候，罗伯特已经在罗马城住了一个星期了。
当晚，马林就在拉特朗圣殿的密室里，和教皇岳父密议了合作演戏，在掠夺莫斯科大公国人口的同时也捞点政治好处的具体步骤。尤利乌斯二世对于马林是否能打败莫斯科大公国表示怀疑，但马林告诉他——他手下使用的秘密火枪，可以百发百中，一定能打败敌人，教皇大人才消除疑虑。第二天，马林还在某个兵营里，亲自给教皇演示了独头弹百米距离连续击中目标三次的表演。至此，尤利乌斯二世才完全放下担忧。
第三天，在马林的策划下，尤利乌斯二世亲自带着罗伯特，来到红衣主教乔凡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的私人宅邸做客。在众人的见证下，让乔凡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收罗伯特为学生。而马林，也在美第奇家族的邀请宾客名单内。
得知教皇大人要把自家的孙辈（其实很多人都知道是亲外孙）公开交给自己当学生，乔凡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喜不自禁。因为，这意味着教皇大人公开表达对自己的支持了。
之前，乔凡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其实早就知道罗伯特是马林的私生子。但是，他对马林的许诺，其实也有些疑惑，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这不是教皇亲自承诺的。但这次公开把罗伯特送给自己当学生，则让乔凡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确定了教皇愿意捧自己的决心了。
他之前的担忧，倒不是说怀疑马林的话是假的，而是担忧教皇大人的选择不止他一个。要知道，有些教皇再选择继承人的时候，是会选不止一人的。不到最后，不会确定谁接班。
但尤利乌斯二世这次公开把“孙辈”送给自己当学生，就有“托孤”的意味了。毕竟，教皇大人这两年的身体的确不太好，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这个敏感的时候送亲外孙来，不亚于官宣自己是下一任教皇。虽然，现任教皇无法官方指定谁接班。但是，他的表态，对下一任的人选也有很大的影响。再加上，边上还有马林这个财神爷呢——他可是自己学生罗伯特的亲爹！
……
随后，这场收徒宴会上，发生了一件很好玩的事情——身为亲哥哥的凯撒，在收徒仪式结束后，以北海国继承人的身份，和罗伯特进行了互动。因为之前马林教过，所以，这次凯撒假装第一次见到罗伯特，全程用拉丁语礼貌地和罗伯特交流。而罗伯特也早接受过指导训练，也假装当凯撒是个陌生人。
然后，在众多宾客的见证下，凯撒当众和罗伯特宣布结为“盟兄弟”，宣布以后互相扶持。而这，恰恰是马林这次宴会最重要的目标！
罗伯特以后是要竞选教皇的，而凯撒，那时候肯定要出钱支持。但是，不能无缘无故支持吧？所以，给他们制造一个少年时期结拜的故事，一切就看起来很合理了。
而且，以后就算有人发现罗伯特和凯撒在一起玩，也没什么了。毕竟，人家都结拜为盟兄弟了，一起玩不很正常吗？就算有人发现罗伯特在北海国王宫出现，都可以说他去拜访盟兄弟了。
要知道，这次拜师仪式后，罗伯特将会正式进入公众视线。而进入公众视线后，难免会被人发现出没于北海国王宫。毕竟，北海国和教廷关系密切，难免会有罗马的人来北海国公干。但是，若是他和凯撒结为盟兄弟，那就没人怀疑了。毕竟，到自己结拜兄弟家里拜访甚至住一阵子，也不是不可以嘛……
第2075章 慰问民工家属
这不，凯撒在收徒宴会上公开对“新认识的朋友”罗伯特发出了邀请：
“罗伯特，没事的时候，去我家玩啊？我家可好玩啦，吃的玩的都很多。咱家的美食，据说传自东方帝国的宫廷，每一道菜都非常好吃，你去了，肯定把肚皮吃撑！”凯撒满脸正经地背着台词。
罗伯特先是露出了嘴馋的表情，但随后犹豫道：
“可是，我还要学习《圣经》，虔诚地侍奉上帝……”显然，这也是背好的台词，为的就是装比。
果然，听他这样说，参加宴会的很多教士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孺子可教，是个好信徒……当然，很多传教士，其实也是假装露出这个表情。毕竟，这个时候不露出这样的表情，不太好。毕竟，这孩子据说是教皇大人的亲外孙……
然后，凯撒想了想，道：
“没事的，北海国也沐浴在教廷的光辉下，也有饱读经典的主教。到时候，我让北海国大主教泰勒大人亲自教导你《圣经》方面的知识……”
话说到这份上，罗伯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然后，他转头看向尤利乌斯二世……
教皇大人看着两个亲外孙一本正经地演戏，心里早乐得不行。但作为受过严格训练的教会大佬，除非实在忍不住，不然是不会笑的。看到罗伯特看向自己，教皇大人略微调整了下心态，就露出慈祥的微笑，道：
“既然这样，有时间你也可以去北海国玩玩。”
就这样，一整套的演戏流程下来，罗伯特终于有了出现在北海国宫廷的借口。同时，很多人也第一次正式认识了他。
……
而这次宴会后，参加宴会的很多主教都恍然大悟——尼玛，北海国大公难怪会如此被教皇大人看重。你看看，人家这拍马屁的本领……直接让儿子交好教皇陛下的亲外孙……
但他们哪里知道，两人本就是兄弟啊……
等他们也派出自家孙子辈去寻找罗伯特玩的时候，罗伯特却死活不出拉特朗圣殿了。而已经“交友”成功的凯撒，却成功从北海国罗马办事处，搬进了拉特朗圣殿的后院，成天和罗伯特一起玩……
而经过这次公开亮相后，以后罗伯特恐怕不能长时间在北海国呆着了。起码，大部分时间都要留在罗马。不像以前，大部分时间在奥里希，少部分时间才会来罗马。而这，也是公开的代价。毕竟，成为公众人物后，言行和行踪，就要小心了。还好，他在罗马，可以和亲外公住在一起，倒也不会受欺负，反倒会被照顾得很好。
马林带着凯撒离开罗马的时候，两个孩子难过地抱头痛哭。毕竟，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的。在所有兄弟姐妹里，他们年龄最为接近，关系也最好。而且，马林也故意让他们友好相处。毕竟，以后两人要互相仰仗呢。
不过，至此之后，罗伯特要长期呆在罗马，平时很少时间能回去了。毕竟，他要在尤利乌斯二世去世之前，在罗马城站稳脚跟。所以，他需要快速地在罗马城建立自己的交际圈。以后，兄弟俩怕是只能通过书信交流了，每年只有很少的时间，才能在奥里希王宫见面。
……
“好啦，身为王者，要习惯这种相聚分离。而且，这点伤感，和生离死别差得远了。你父亲我，在战场上，可见过很多兄弟在我面前死去呢。”
随后，马林带着凯撒回返。但是，马林并没有急着赶回国，而是停下来，按照本子上记载的地址，去了意大利的乡村……
他去干啥了？他去慰问意大利民工家属去了……
是的，慰问民工家属！这种手段，只有在现代官员身上才看得到。因为，不这么做不能赢得民众好感。可在这个年代，这样做是极为罕见的……
这不，马林来到第一家民工家里慰问的时候，把人家的家属吓了个半死……
“尊贵的大老爷，我们家赫尼出事了吗？他怎么死的？”那个叫赫尼的小伙子的母亲，吓得眼泪都留下来了。一国诸侯亲自上门，他们没往好处想，因为，这个年代贵族上门，一般没啥好事……
当马林说感谢赫尼为北海国作出贡献的时候，老俩口还以为儿子赫尼帮北海国打仗阵亡了呢。
马林反复解释，老俩口才从惊吓中缓过来。然后，马林让人送上了黑麦面粉好几袋，可以让这一家吃一年都还多。而黑麦这玩意，在北海国那叫一个多啊……
但在山地占大多数的意大利，这些粮食还真是珍贵。至少，赫尼去北海国当民工，仅仅是为了全家能吃饱。
随后，马林也热情地慰问了另外十几家民工家庭。他们的儿子或丈夫都在北海国修路呢，马林顺路拜访一批沿途附近的村子里的民工家属，就是做个秀，给民工们的乡邻们看看，看看在北海国打工多有前途。当然，也给全意大利看看。
马林估摸着，就算那些民工圣诞节回意大利了，他们亲口讲述，也仅仅能影响他们的相邻。其他更远的地区，他们是影响不到的。毕竟，这个年代信息传播很慢。
但马林不一样，他是一国君主，他的一言一行受人瞩目。他登门慰问的行为，不久后肯定可以传遍意大利，效果堪比广告。
毕竟，在这个年代，所谓时尚，就是大贵族模仿君主，小贵族模仿大贵族，平民模仿小贵族。而君主，就是万众瞩目的核心中的核心。他这般作个秀，本就有些惊世骇俗。加上君主的行为本就受人瞩目，传播起来肯定很快，范围也会很广。
另外，北海国在意大利还有情报机构可以帮忙宣传呢。这些人，可以派人在酒馆、街头等人群集中的地方，大肆传播这种消息。
不用多久，很多意大利人就会知晓——去北海国做工，待遇好，而且受到重视和尊重……
这不，马林堂堂一个大公爵，居然亲自登门慰问民工家属，这在这个年代，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这个年代的贵族压根看不起平民，更别说上门慰问他们了……
第2076章 没人吃亏
事实的确如同马林预料的那样，他慰问民工家属的行为，的确很快传遍了意大利，并传到了其他国家。但让马林没料到的是，这事的评论出现了两极分化。
平民们大多很认可马林慰问民工家人的行为，认为其爱护百姓。可贵族们，却很看不上马林这种自降身份的行为。贵族们认为，贵族就是贵族，和贱民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因此，贸然自降身份去讨好他们，简直就是疯了。而且，很丢贵族的脸。就这样，马林的这种行为，主要受到大部分下层百姓的欢迎，但却受到了大部分贵族的反感和鄙视。
甚至于，不少贵族还造谣，说马林是要那些意大利民工去给他卖命的，有生命危险。不然，不危险人家来慰问你家人干嘛？没准，那些民工都要为马林去死呢……而且，他们断言，第一批去北海过那500民工，怕是没有机会再活着回到家乡了……
果然，这些谣言，引发了一定程度的恐慌，马林的手下们解释都平息不了谣言。但马林淡定得很，因为，只要等到圣诞节那批意大利民工一个不少地回来，这个谣言就不攻自破了。而圣诞节也没多长时间了，与其浪费时间精力去辩解，不如等第一批意大利民工回乡后，让他们自己解释去。现身说法，比随口说说强多了。
回程的路上，马林还顺带拐去了威尼斯一趟。主要是，意大利这边的北海过间谍汇报说，威尼斯的造船厂，也能制造马林需要的船只。
虽然说，威尼斯造船厂主要制造桨帆船。但是，也是会制造纯帆船的。而且，他们还能制造减少桨位，增强风帆的折中型的船只。这种船只，非常符合马林既能走海路，也能走涅瓦河、沃尔霍夫河这样的内河的需要。
最关键的是，威尼斯的造船厂多啊！荷兰那边才十几家造船厂，规模还多半较小。而威尼斯，则有七八十家大小造船厂。马林麾下的间谍打听过，除了20多家只会造桨帆船外，其他家，多少都能制造改装型的船只，也就是帆桨船。只要下订单，一年后，制造100艘甚至更多的帆桨船都没问题。马林来到威尼斯，也是为了下造船订单，订购100艘帆桨船。
除了100艘帆桨船外，马林还下了大量订单，订购大批华而不实，只剩好看的玻璃制品。这些玩意，马林是打算拿去忽悠见识少的墨西哥阿兹特克帝国的人的。毕竟，马林要刺激他们主动去开发银矿呢。
因为下了大量订单，马林此时再威尼斯商界的眼里，就是个送财童子，行走的金币。因此，他和凯撒受到了威尼斯商人们热情的欢迎。
只是，这些威尼斯商人不知道，马林这货，已经在暗地里安排间谍们排演改编版本的《威尼斯商人》了。这部《威尼斯商人》可把威尼斯商人黑得不轻，并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若是知道这个消息，估计那帮威尼斯商人群殴马林的心思都有。当然，马林是用了“莎士比亚”的笔名的，还在伦敦首演，威尼斯人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除了船只和玻璃制品，马林还订购了大量的软锰矿，也就是二氧化锰矿石。威尼斯商人们满口答应，并会去匈牙利和罗马尼亚那边进货。他们以为马林要软锰矿是用来制造玻璃的，实际上，马林是用来制造高锰钢和弹簧钢的。也就这个年代软锰矿的产量很低，要不然，马林都想在军中普及高锰钢胸板甲。
此外，马林还在威尼斯采购了大量铜锭。这些铜锭，都是威尼斯商人从阿拉伯人那儿采购来的，成本比欧洲铜便宜不少。
虽然，威尼斯商人开出的价格要比从印度那儿采购贵不少，但至少比欧洲本土铜价便宜些。眼下，因为土耳其尚未灭掉威尼斯的盟友埃及马穆鲁克王朝，所以，两国尚未彻底翻脸。不少商品，尚且能从土耳其商人手里流通到威尼斯。比如铜锭，土耳其铜价固然没有印度便宜，但比欧洲便宜多了。威尼斯人从土耳其采购铜锭，再转手卖出，也能赚不少。当然，他们也可以自己拿来铸币。毕竟，威尼斯人现在自己也流通铜币，铜需求也不少。
马林从威尼斯采购铜锭干嘛？自然是带回去铸币了！现在，欧洲铜币可是按照银价的15分之1来估值的。而马林在威尼斯采购铜锭的价格是银价的25分之1。虽然比印度铜价的80分之1贵多了，可在欧洲，按照白银价值的15分之1铸币，铜币，利润依旧很高。
而且刚巧，马林正缺乏铜锭用来铸造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铜币呢。这批铜锭，正好解决了燃眉之急。虽然赚少了点，但赚头也是很大的，只是没有印度铜和明朝铜那么暴利罢了。
最为关键的是——威尼斯商人手里存货够多啊！
威尼斯人为啥有实力能够耗费七千多磅每门去铸造那么多的蜥怪炮？还不是因为他们铜足够多？
在和土耳其彻底翻脸之前，整个地中海东部，一直到黑海沿岸，都是威尼斯商船的贸易范围。所以，他们能采购到足够的廉价铜，是毫不奇怪的。
历史上，威尼斯航海业的衰落，也是从土耳其占领了埃及马穆鲁克王朝的土地，彻底切断了威尼斯商人的陆上香料贸易商路后才开始的。然后，两国翻脸，在地中海上大打出手。最终，威尼斯人因为贸易衰落，财力不济，丢掉了东地中海的控制权。
可因为马林的干预，马穆鲁克王朝并未崩溃，加里古尔苏丹也没死，土耳其人底气不足，自然没必要招惹实力强大的威尼斯。所以，威尼斯目前和亚洲的贸易还是很发达的。
有很充足的铜，成本还低，他们自然使劲制造铜币。然后，还有余力去制造7000多磅重一门的蜥怪炮。
马林这次，直接给他们来了个全部打包。这壕气，把威尼斯商人都惊呆了。要知道，他们可是开出了白银价格25分之1的价格啊，比他们采购价至少涨了一倍。但马林眼都不眨一下，就要全部打包，真是壕无人性啊！
他们哪里知道，这些铜，是要被铸造成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铜币的，按照银价15分之1的价值。总的来说，最后承受损失的，还是西班牙和葡萄牙。
但问题在于，西班牙和葡萄牙作为贸易发达的商业国家，其实国内也缺乏货币。马林私铸两国的铜币，看似赚取了大量的利润，可也给两国提供了大量可供流通的货币。对于两国市场而言，反倒是好事。不像马林私铸的法国银币，压根就不是白银，而是镍白铜。所以，这次马林私铸西班牙和葡萄牙的铜币，不但对两国无害，反而能促进两国市场的繁荣。所以，马林的行为，固然自己赚了，可对方也没吃亏。在东方的廉价铜无法大量地冲击欧洲市场的情况下（印度铜供应有限，明朝则限制铜外流），只要欧洲铜价不崩，马林私铸两国铜币，不单不是使坏，反倒是在帮两国呢……所以，这事没人吃亏……
第2077章 脑后有反骨
不过，马林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算是给两国市场注入了大量现金货币呢。他还在暗自为自己获取了巨额的铸币利润而开心，毕竟，就算威尼斯商人开出的银铜1比25的比价，还是能让他赚很多。
至于西班牙和葡萄牙王室损失这部分铸币利润的问题，其实也不大。反正，只要铜价不崩，这些北海国铸造的铜币到他们手里，也不会贬值，还是值那么多钱。除非，某天马林可以从明朝和日本引入海量的铜，让欧洲铜价崩掉。不然，那些铜币到他们手里，一样算是那么多财富。最多，他们少赚了铸币的利润。但是，那些铸币利润，他们其实也赚不到。因为，两国的铸币厂，还是手工捶打硬币，产能很低。就算给他们机会，也不中用……
所以，这部分他们注定赚不到的利润，还不如让马林去赚了呢。而铜币就算到了他们手里，也会很快被兑换成金银币的。毕竟，两国君主没人会储存大量铜币，只会兑换成金币储藏。即使铜价崩了，最后损失大的，还是常用铜币的底层百姓。
再次路过奥地利，马林再度撒钱，订购了不少奥地利苹果醋。毕竟，奥里希王宫里，糖醋鱼和糖醋排骨，都是频繁制作的菜肴。而醋，北海过本土是基本不产的。所以，干脆就去订购外国醋了。虽然意大利有用葡萄汁制作的巴萨米克醋，西班牙也有葡萄原料制作的醋，可是，马林希望资助穷鬼皇帝。所以，一直在委托哈布斯堡家族帮他在奥地利收购大量的奥地利苹果醋。这样，也能让这个穷鬼家族赚一点。实力强点，才能帮自己拉走更多仇恨嘛……
……
事实上，马林已经开始算计哈布斯堡家族了。如何算计？当然是派遣谋士，潜伏到皇太子菲利普身边，向他鼓吹“神罗大一统”的理论啦！
和查理王子长期被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带在身边培养不同，英俊王菲利普从小在根特的王宫长大，接受的是尼德兰权臣们的教育。而那帮权臣只想控制菲利普这个傀儡，自然不会用心教他本事。而皇帝需要长期留在奥地利坐镇，压根管不到他。所以，这货比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差远了，父子俩感情也很淡漠。
历史上，查理五世之所以有点能力，也是因为他姑姑玛格丽特公主恰好两任丈夫都死了。寡居的玛格丽特干脆就当了侄子的监护人，协助他管理尼德兰，并悉心培养他。
玛格丽特公主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这个老政客带出来的，自然比他的草包哥哥菲利普强很多。所以，侄子没长歪。而这一世，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直接把孙子接到身边教养，估计查理王子也不会差。
而哈布斯堡家族之所以成为众矢之的，就是因为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年轻时口无遮拦，放言说要学法国真正统一德意志，吓坏了诸侯们。所以，诸侯们才团结起来针对哈布斯堡家族的。
北海国想要闷声发财，就必须有一个更拉仇恨的大目标顶在前面。而树大招风的哈布斯堡家族，显然极为适合。
但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早就吸取了当年的教训，现在闭口不提实际统一神圣罗马帝国。查理王子在他身边，马林也休想影响到。
那么，就剩下不受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管束，且身在尼德兰根特的菲利普皇子了。这货傲慢自大，而且自私贪婪。
马林打算，让北海国间谍部门，在法国寻找一名落魄的知识分子，派遣其投靠菲利普皇子，并在他身边不住鼓吹实际统一神圣罗马帝国的好处，鼓动他做统一德意志的准备。当然，是秘密地做准备。毕竟，这位主儿虽然不够英明，可也不傻。
但是，马林会搞破坏啊……
等到他准备到一定程度，马林就会故意泄露他做统一神罗准备的消息，让那些诸侯们知道。到时候，诸侯们会再度针对哈布斯堡家族。
马林估计，到时候，英明如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估计会直接放弃这货，让孙子查理竞选皇帝。不然，哈布斯堡家族就别想再当皇帝了。
毕竟，在原本历史上，为了对抗哈布斯堡家族，当时的诸侯们，比如洛林公爵等亲法诸侯，甚至提出让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担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但最后，因为哈布斯堡家族向富格尔家族借了70万金币贿赂选帝侯们，加上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比较顾全大局，才没出现法国国王成为神罗皇帝的奇葩事。
马林估摸着，若是真让弗朗索瓦一世这个法国国王当上了神罗皇帝，估计法国就要启动强吞德意志的计划了。有了皇帝名头，加上法国实力强大，就可以对德意志动手了。
当时的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显然知道这一点，知道哈布斯堡家族和法国王室都不是好东西，才没选弗朗索瓦一世。
当然，那是原本历史上的事。主要是，当时哈布斯堡家族已经拥有了西班牙王位。再成为神罗皇帝，那诸侯们真没法混了。所以，情急之下，才打算选弗朗索瓦一世这个法国国王的。
后来，查理五世当选皇帝后，果然牛鼻哄哄，威压四方。甚至，把法国这个顶级强国摁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法国人最后脸都不要了，选择和异教徒土耳其人联手，让查理五世无暇分身，没准哈布斯堡家族真的就统一德意志了。
而当时，教廷似乎也看到了哈布斯堡家族可能统一神罗的风险。要真那样，教廷估计也要屈服在查理五世的淫威下了。所以，当时的教皇，竟然默许了法国联合土耳其对付查理五世，没有去指责甚至绝罚法国王室。也正是因为如此，法国和德意志诸侯们都得以保存。而查理五世，却因为连年战争，签下了高达两千万杜卡特金币的巨额债务，都还不起了。然后，他干脆就退位让贤，把西班牙王位传给儿子，把神罗皇位让给弟弟。他儿子腓力二世也是绝，发明了国家破产，赖掉了两千万金币的债务。然后，借钱给哈布斯堡家族的富格尔家族，因此破产了……
……
当然，那是原本历史上的事。这个时空，因为马林的北海国的强势出现，一切都变了。比如，哈布斯堡家族就没能夺得西班牙王位，因为马林救活了胡安国王。这样一来，神罗皇位就成了哈布斯堡家族的唯一指望了。
但马林也给了补偿，建议查理王子和波西米亚王国的公主安娜联姻。这样，等波西米亚王室绝嗣，查理王子当上皇帝后，不但能得到波西米亚王国，还能得到西里西亚和巨大的匈牙利王国。甚至，为了确保波西米亚王国绝嗣，马克西米利安一世甚至忍心让自家许给波西米亚王子拉约什二世的孙女玛丽从小吃大量冰淇淋，好长大了后因为体寒生不出孩子……
不过，即便没了西班牙帝国，哈布斯堡家族还是很强的。他们其实不缺人，不缺军队，号召力也强。他们唯一缺的，就是钱。只要钱够，他们立马就能吊打诸侯。历史上，也正是因为西班牙帝国美洲殖民地的金银，让查理五世才有钱组织军队去吊打法国的。
即使没钱，哈布斯堡家族光凭着四代皇帝的名望，就很唬人。加上这个家族还控制着奥地利、弗朗什孔泰和尼德兰广大地区，目前又控制了过半的瑞士地区……单这些，就足够让诸侯们忌惮了。
马林虽然实力强，却因为出身低微，反而不被那些诸侯们放在眼里。那些诸侯们之所以忌惮马林，倒不是怕马林争夺皇位，而是怕马林帮助哈布斯堡家族统一德意志。所以，说到底，还是哈布斯堡家族更能拉仇恨。
若是马林通过一系列操作，让诸侯们知道皇帝的儿子要统一神罗，肯定会非常紧张。然后，会联合抵制菲利普皇子继承皇位。
这一闹起来，马林这边的关注度就会降低，方便他埋头发展。总之，为了降低关注度，猥琐发育，马林果断把菲利普皇子给坑了……若是在东方体系中，马林这就属于坑自家少主了，属于脑后有反骨，标准的反骨仔……
第2078章 增强一下哈布斯堡家族实力
让人顶在前面吸引火力，也是要给好处的。就像后世玩网游，让坦克去扛怪，之前也得先给他们叠最厚的甲呢，好让他们扛得住最毒的打。
所以，想要让哈布斯堡家族吸引走全欧洲的目光，帮马林分担火力，很有必要强化一下哈布斯堡家族的实力。
之前，马林出于平衡实力的考虑，一直没尽全力支持皇帝。这也导致，哈布斯堡家族目前虽然控制住了瑞士的东部地区，却一直无法占领西部地区，并和瑞士抵抗军形成了东西对峙的局面。有法国和诸侯们在背后支持，齐格率领的瑞士抵抗军，甚至经常打反击。也亏得马林给哈布斯堡家族提供了不少水泥，修了不少水泥堡垒，才让瑞士抵抗军无法向东推进。
如今，哈布斯堡家族在瑞士东部依旧保留了2个万人军团，指挥官依旧是马林曾经的手下弗伦茨贝格。
说起来，马林之所以被德意志诸侯们敌视，弗伦茨贝格“功不可没”。因为弗伦茨贝格曾是马林麾下大将，后来才转投皇帝。这实际上属于背主，但因为马林名义上还是皇帝的属下，也不好指责弗伦茨贝格背叛。
但德意志诸侯们明显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弗伦茨贝格是马林主动支援皇帝的大将，说明马林依旧甘当皇帝的走狗……
马林有口难辩，加上出身低微，本就不被主流的诸侯们接受。所以，他干脆沉默面对，也不辩解。因为，辩解了也没用。有些人，一旦用有色眼镜看你，你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博得他们的好感和认同。就像后世面对华夏崛起……欧美……唉……
弗伦茨贝格能够带着一帮水平参差不齐的德意志雇佣兵和强悍的瑞士雇佣兵以及法国佣兵打成平手，靠的就是当初跟着马林混的时候，学到的西班牙方阵，当然，现在叫马林方阵。
但因为离开得早，北海国的军队后来的战术改进，甚至武器装备的改进，弗伦茨贝格都没学到。
也正是因为如此，哈布斯堡家族的军队，目前才和不怎么正规的瑞士抵抗军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目前，哈布斯堡家族的最大难题，就是经费不足。如果钱够，哈布斯堡家族能维持3到5万军队，是可以在面对瑞士抵抗军时占上风的。而要彻底打败瑞士抵抗军，则比较困难。毕竟，瑞士雇佣兵战斗力强悍，加上法国和诸侯们在经费上的鼎力支持，哈布斯堡家族并没有什么优势。
除非，马林肯真心支持哈布斯堡家族……
……
以前，马林也怕哈布斯堡家族太强，没倾尽全力支持哈布斯堡家族。但现在，为了让哈布斯堡家族帮忙吸引火力，也顾不得什么平衡实力了。目前，让哈布斯堡家族出风头，才是对马林最有利的。
所以，回到北海国后，马林把凯撒送回去后，自己又乔装打扮一番，假扮成普通骑兵，跟随一队轻骑兵，秘密前往尼德兰首府根特，找到了准备坑一把的对象——少主菲利普皇子……
为什么找这货呢？马林是有很深的考量的。这货没有皇帝陛下老谋深算，也就中人之姿，而且还自大自私。
马林想要激发出他统一德意志的野心，首先就要加强其实力，让他更自信。否则，自信心不足，就算想统一德意志，也是不敢表达出来的。
这个世上，什么人最容易膨胀？当然是骤然暴富的暴发户了！菲利普皇子实力不弱，可也不是很强。主要是，尼德兰本土贵族实力很强。虽然没有完全架空这位皇子殿下，可也能跟菲利普分庭抗礼。甚至，他们团结起来的话，菲利普也要让步。
为啥会这样？还不是没钱闹得……
按理说，尼德兰相对还是比较富裕的。特别是佛兰德地区的毛纺织业，能提供不少税收。虽然因为英格兰方面不再出口羊毛到佛兰德，导致税收大减。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尼德兰的财政状况，还是比山地国家奥地利强多了。
不过，因为他老子皇帝陛下老从他这里挪借大量资金，用于对瑞士的战争，导致他手里也不宽裕。而且，这钱他不能不掏。因为，瑞士拿下来，也是他继承。特别是，这两年连年发生大战，菲利普皇子手里的积蓄也被掏空了。要不然，马林派人去收购尼德兰造船厂，改成家具厂，他能同意并配合？还不是因为马林给了他足够好处？
而今，马林打算，给他更多的好处，助长其野望。同时，也让哈布斯堡家族彻底压制住瑞士抵抗军，实实在在地让德意志诸侯和法国都感受到压力。这样，这两大让马林也感到压力山大的势力，目光就不得不转移开了。
……
来到根特后，马林趁夜拜访了菲利普皇子。虽然不满晚上的带颜色的活动被打断，但菲利普皇子也不是傻子，不敢怠慢实力强大的马林。而且，他对马林的到来也很好奇。如此遮遮掩掩，商量的肯定也是很大的事情。否则，没必要保密。
果然，马林一开口，就产生了暴击效果……
“什么，你要底价提供给我5000支发条打火枪和100门三磅炮？”菲利普皇子有些呆。这可是超大手笔，有了这批武器，军队战斗力明显会倍增。
别的不说，发条打火枪一旦应用到战场上，在排队枪毙时，因为不用担心火绳点燃队友的火药包，排枪的密度，就可以提高一倍。就算命中率再低，密度增加一倍后，肩并肩的排队射击，命中率也是会翻番的。
而且，不用带火绳后，火枪手们对天气的适应程度会大大提高，可以避免火绳枪稍微有点风雨就没法用的尴尬处境。
而100门三磅炮，更是威力巨大。正面轰击的话，绝对能给对手带来极为沉重的打击。
何况，马林不但提供火枪和火炮，还提供了配套的弹药。特别是火药，因为智利硝石产量的扩大，马林现在手里火药量比较足。
有了这批武器弹药，弗伦茨贝格的瑞士方面军的战斗力将会得到很大的提高。不说彻底消灭瑞士抵抗军，但牢牢压制住对手，是毫无问题的。只要哈布斯堡家族军队能在瑞士战场获得较大的胜利，吸引全欧洲的目光不是问题……
最关键的是——马林允许菲利普皇子赊欠……
“那么，马林，代价是什么呢？”菲利普不是纯小白，这么大力度的支持，对马林这个如此苟且胆小的人而言，绝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所以，马林肯定也是所图甚大……
第2079章 “底价”提供武器
“代价？”马林皱了皱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认真地对菲利普皇子说道：
“我希望，哈布斯堡家族能够拿下瑞士，吸引德意志诸侯和法国人的注意力。这样，北海国承受到的压力就会大大减轻，殿下，这就是我真正的想法！”
马林并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菲利普皇子听了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但他又反问道：
“可是，我们哈布斯堡家族为何要帮你分担压力呢？给我个理由……”
马林摇头笑了笑：
“殿下，这不需要理由。夺取瑞士这片土地，是历代哈布斯堡家族首领的愿望。没有我，你们也会打算这么干。就像现在，你们的大军还在瑞士呢。我的加入，只是让你们把握更大而已。”
说道这里，菲利普皇子点了点头，赞同道：
“说的没错，拿下瑞士，的确是我们哈布斯堡家族一直以来的目标。不过，就算我们哈布斯堡家族，也很难单独对抗来自法国和诸侯们的联合压力啊。”
很显然，菲利普皇子想以退为进，多要好处……
马林一看，这还得了，把我当凯子了？于是，他站起身来就要告辞……
菲利普皇子顿时没脾气了，毕竟，马林说的很对，没有马林，他们也想要吞并瑞士呢。
“好吧，马林，告诉我，我该如何配合你？不过，我现在手里可真的没钱啊！”
在瑞士保留庞大的军队，也是耗干了哈布斯堡家族的财力。菲利普皇子这边还好，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一世那边更惨，已经算是债台高筑了。要是换做一半的贵族，早就足够破产n次了。原本历史上，马克西米利安一世也是在1519年的时候，病逝在躲债的路上的。
倒不是担心债主们将他怎么样，但好歹是皇帝，也是要面子的。天天被债主们围堵，非常没面子。所以，原本历史上的皇帝，才会以“视察各地”为名，一把年纪到处跑，其实就是为了避开债主们。结果，病死在半路上。
眼下，因为投入大量资金在瑞士战场上，此时的皇帝比原本历史上的同时期欠债更多、如果是原本历史上是欠了一屁股债的话，现在的皇帝基本是欠了两屁股债……
不过，皇帝也找到了办法——因为马林的启发，皇帝陛下想到了出售新拿下的瑞士的土地作为庄园和封地的办法，大肆批发低级爵位和领土封地，倒是获得了不少资金。
但问题在于，很多人虽然有钱，却不敢肯定哈布斯堡家族能够守得住瑞士地区。所以，大部分有钱人其实是在观望，下手的只是少数人。
若是哈布斯堡家族真的能够拿下全部瑞士，给了客户们信心的话，出售瑞士土地得到的资金，将会极为充沛，至少能让哈布斯堡家族还清大部分债务。这对欠债数额已经用百万金币为单位的哈布斯堡家族而言，绝对是超级好消息了。
而作为哈布斯堡家族的无可争议的继承人，菲利普皇子显然也知道拿下整个瑞士对家族的重要性。因此，他无法跟马林讨价还价。可是，他现在真的没钱啊……
马林点点头，他是很清楚哈布斯堡家族的糟糕财政状况的。但是，他本来也不是为了要钱。
“这样吧，殿下，之前，我不是跟您提过‘圈地养羊’的事情吗？还记得吗？”
菲利普当然记得，而且，现在尼德兰地区，他和一些大贵族已经着手在圈地了。但目前为止，他们圈的地，主要还是公共土地。而那些公共土地，名义上都是属于他这个尼德兰之主的。公共土地还没圈完，自然还没发展到“羊吃人”的阶段。
而马林要的，就是让菲利普皇子加速进程，尽快开始吞并贫苦农民的土地，并将农民们赶出他们的土地。然后，让马林来招募这些失地农民。
“这样不太好吧，很坏名声的……”
菲利普皇子有点犹豫，身为哈布斯堡家族的继承人，他虽然贪婪，也不太聪明，却也知道名声不能太臭的道理。
“没让您亲自下场，可以让那些贪婪的地方上的贵族们动手嘛……您只要告诉他们，能帮我弄来一户农夫，我给他们30个金币的好处。或者，用等价值的物资抵偿。”
“那……”菲利普皇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马林看出他想要说什么，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后说道：
“放心，殿下。即便不是您亲自动手，那些贵族送人过来给我，我一样折算成好处，抵偿武器价格给您。而且，我给30金币每户，您可以给他们20金币嘛。”
这等于让菲利普过一道手，拿走三分之一的好处。而且，也不用自己动手。要是弄个一万户，他就能拿到10万金币的好处。
……
最终，马林和菲利普商量的结果是——由那些贵族动手，将农民们赶出他们的土地。再由菲利普装好人，把他们介绍给马林，说是给他们找一条活路。然后，马林再给菲利普报酬——出售武器给他……
不过，武器出口价是按照市价来的，表面上是这样。而实际上，马林只收了优惠价……
但这个优惠价其实也不怎么优惠，因为，它的优惠，是对比市场价……
比如发条打火枪，以其他国家的制造成本，每支发条打火枪光是制造成本，就至少10个金币。其中，单是发条钢轮，成本就最低5个金币，甚至10个金币。
为啥？因为他们的发条钢轮，是依靠顶级工匠，用锤子，将一根铁棒慢慢捶打制成的。铁棒一般是生铁棒，内含杂质较多。而通过反复加热捶打，铁棒中的杂质，会被慢慢捶打挤压出去，形成钢条。然后，再制成铁条状的发条钢轮。
可问题在于，因为这个时代冶炼技术很低，捶打成发条钢轮的生铁棒，往往杂质太多，特别是，硫和磷的含量往往可能超标。
所以，捶打铁棒成发条钢轮，成品率是较低的。不仅非常耗时间，且若是铁棒硫和磷含量超标的话，还可能断裂，导致功夫白费。这就和锻造重炮似的，废品率较高。
这样一来，就导致发条钢轮的成本很高，至少5金币一根，甚至达到10金币。而且，还必须是大工匠级别的老师傅，才能做得出，产量也跟不上。
而一支火枪的价格，往往再15先令到20先令左右，也就是三四个金币的样子。可加上发条钢轮，每支成本至少10个金币。市场价则是15金币到20金币，非常昂贵。
特别是，发条钢轮因为不防锈，还是个消耗品，过段时间就要更换。所以，一般国家的军队都装备不起。只有少数军官，才会配备一支。至于士兵们，还是使用价格三四个金币的普通火绳枪吧。没办法，成本闹得。当然，如果火枪兵自己能买一支自用，也是极好的……
可北海国不一样，因为马林一上来就搞出了生石灰造渣，清除铁水里的硫和磷的技术，导致北海国钢铁技术一开始就领先时代。后来，更是搞出了简单的碳素弹簧钢。再后来，还添加了防锈的镍……
于是，北海国的发条钢轮制造成本很低，平均每个发条钢轮成本只有1先令，最多不超过1个金币。而且，都不需要大师级的工匠亲自出手锻造，只要一般合格的铁匠经过培训后，就能制造。而工本，也是北海国成本如此低的重要原因。毕竟，大师级工匠，薪水那么高，一天至少一两个先令，甚至几个先令。而普通铁匠，一天三五个芬尼就够，半个先令都不到。这用工成本，完全不一样的。而且，使用了不锈的弹簧钢制造的钢条打造，还比人家大工匠使用生铁棒打造更加省时间。因为，北海国的普通工匠，只需要把弹簧钢铁条捶打弯曲成发条卷，然后回火处理。而其他国家，则需要先反复捶打一根铁棒，将铁棒中的杂质锤出去大半后，再捶打成铁条，然后再捶打弯曲成发条卷，然后回火处理，非常高耗费时间，还需要工资很高的大工匠亲自出手。
如此一来，北海国制造发条打火枪的成本，每支绝对不超过5金币，甚至，只有三金币不到。最低，能达到1金币多点。
但卖给菲利普，则是按照市场上最低的“友情价”——10古尔登金币每支来计算的。算起来，马林的利润就至少两三倍。但在对北海国钢铁技术不知情的其他人看来，则是卖了天大的人情给菲利普皇子了……
第2080章 高明的圈地手段
菲利普皇子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马林这次是真的给了天大的面子了。却没想到，北海国都有了完整的初级工业园区了，使得制造成本大降。当然，马林不会让菲利普看出来，而是表现出了一副“老子下血本了”的表情。
而且，菲利普皇子又不会知道马林即将亲自带队远征莫斯科大公国，担心本土安危。不然，他根本不会认为这是欠了人情，而是会觉得“老子付出好大”！
然后，双方“亲切友好”地商议了如何演出“菲利普皇子下血本，马林十动后不拒”的效果。
商量了一天多，双方终于想好了剧本——菲利普皇子用“介绍移民”作为诱惑，同时，公开提议北海国升级为王国和选帝侯，以此来吸引马林提供武器……
这个表演，虽然有给马林洗清嫌疑的效果，但是，也能表现出菲利普皇子高超的拉拢人的能力呀。所以，尽管是在表演帮马林洗脱嫌疑，可菲利普皇子却不拒绝被利用一次。因为，这会表现出他的“英明”和“手腕高超”。可以说，是双赢的事情。
之后，就在马林离开根特后不久，菲利普皇子就放出风来，说要推举北海大公马林升格为北海国王兼选帝侯，和波西米亚王国那样。
此言论一出，顿时轰动了整个德意志，包括法国。然后，都炸锅了……
反哈布斯堡家族的诸侯终究占大多数，他们纷纷表达了反对的想法，认为霍夫曼家族出身低微，能成为大公爵已经是奇迹，成为国王？太过儿戏了点。
然后，菲利普皇子公开站出来，表示教廷已经给马林加冕为王，表示其已经有了王者的资格。所以，成为北海国王，身份已经不是问题。
随即，那些反对派则表示——那只是蛮荒地区的国王，和德意志这种“文明区域”的国王不同。而其中，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的观点则很犀利——他认为，成为蛮荒地区的国王，是因为马林对教廷做出了贡献而已，属于教廷的奖赏。而想要成为德意志地区的国王，则需要为德意志地区做出伟大的贡献，得到诸邦国的一致认可和尊重后，方可成为国王，选帝侯同样也是……
这老家伙很会抓重点，说的有理有据，令人信服。不过，菲利普也不是真要推马林成为国王和选帝侯。所以，他也不太在意成功与否。但是，声势必须造大了。
吵架嘛，不是你有理就可以胜利的。只要对手假装听不见你的理由，坚持胡搅蛮缠，你也没办法。所以，法庭才设立了法官，避免律师们争吵不休的。
因此，菲利普就像胡搅蛮缠的吵架者一样，不住发表力挺马林升格为王的论点，也不管腓特烈三世的观点正确与否。而且，这货耍赖，说腓特烈三世因为之前战争败于马林之手，故意报复捣乱，让腓特烈三世气得差点背过去。这特么明显在打脸啊，败给马林，属于黑历史，菲利普这货拿出来说事，简直就是当众打脸！
但菲利普并不知道，萨克森选帝侯腓特烈三世已经在心中做出了重大决定——下个皇帝，绝对不选菲利普这个二货！
若是菲利普知道这个消息，估计要哭晕在厕所了。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心心念想要当皇帝的呀！好在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早就谋划好为孙子铺路了，不然，哈布斯堡家族都要哭晕在厕所。
当然，哈布斯堡家族也不亏，有了马林的支持，他们就能吞并了整个瑞士，实力大涨！若是能把瑞士地盘上的庄园多卖几个，就能填补不少亏空了。而且，领地可是能传给子孙后代的啊，很划算！总的来说，哈布斯堡家族绝对不亏，亏的只是菲利普本人而已。而且，他也只是亏了名（皇帝头衔），但没亏了利。
不过，这事仅限于吵架，还没升级到争斗范畴。为啥？因为菲利普不是皇帝，他的地位，就是尼德兰的大领主，和别的公爵没啥区别。甚至，哈布斯堡家族下场吵架的，只他一人而已。所以，诸侯们只是气愤，却没实际行动。因为，菲利普也只是嘴炮，没实际行动呢。
在他们吵架的时候，菲利普皇子以办宴会为由，悄悄召集了尼德兰大部分领主（反对派除外），和他们商量起了圈地的事儿。
之前，菲利普其实和他们已经商量过这事，大家虽然动心，但又充满担心，害怕出问题。
但这次，菲利普开出20金币每户的“中介费”后，大家都动心了……
既能占得土地，又能拿钱！之前那点犹豫，都被一扫而空。毕竟，在钱面前，些许风险算啥？
事实上，在英国的圈地运动历史上，就出现过这种现象——贵族们忽悠贫穷的自耕农，说去了美洲就能发大财。然后，哄骗贫穷自耕农低价变卖掉家产土地给忽悠他们的贵族，换取船票，运往美洲殖民地。然后，就把人家全家丢那儿不管了。这样，贵族们就用很低的代价，夺取了那些自耕农的土地。
接下来，原本畏畏缩缩下手迟疑的贵族们，开始了大开大合的圈地行动。当然，他们也不是瞎来，而是专门挑那些有债务的农夫，把他们债权人的欠条都买来。然后，用欠条来抢夺土地。
而在这个年代，穷人家谁还没欠一些债务了？若不欠债，就不叫穷人了。平常人讨债，也许是派“左青龙右白虎”的混混来打人、恐吓。最多是搬空欠债人家里的财物，有底气有靠山的，可以抢人家女儿什么的。
但债主换成贵族，那又不同了。这个年代的欧洲法制并不健全，贵族在他们的领地内，基本就代表了法律。也许他们不能随便杀人抢东西，但是，有了借口，他们剥夺欠债人的财产，却是毫无问题的。而从借条入手，是极好的剥夺自耕农田产的借口。
马林得知了菲利普和尼德兰贵族们的操作手段后，觉得有点低级。于是，他亲自写密信给菲利普，给他介绍了后来英国人玩的手段——忽悠贫穷自耕农低价变卖土地去北海国……
为此，马林特地挑选了一批会讲荷兰语的大忽悠泰勒主教的徒子徒孙们，帮他们忽悠。如此，用了圈地运动中高级手段的尼德兰贵族们，也就不限于靠借条强夺土地这种粗暴的办法了。毕竟，贵族们也是要脸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尼德兰圈地运动，画风摇身一变，变成了大型忽悠现场。而且，这也不完全是忽悠。
为了更有说服力，尼德兰那些贵族们在马林的建议和资助下，还特地邀请了部分贫民代表，亲自前往北海国马林名下的庄园里，参观那些农奴们的生活。反正，北海国和尼德兰地区接壤，组织人去北海国西部边境地区的马林的庄园，也非常便捷。
在这些马氏庄园里，尼德兰平时只能吃土（面包里掺土，所以叫吃土）的贫穷自耕农，亲眼见证了普通的北海国农夫，顿顿都有不掺土的黑面包吃，而且管饱！劳动表现好的，还能奖励图林根香肠或酸菜咸鱼这样的美味食物（酸菜是大白菜泡制的泡菜，咸鱼都是北海渔场捕捞的海鱼）。而且，每周所有人家，都有领取咸鱼的机会。过节的时候，还能发放一些肉食，比如香肠、腌肉之类的……
除此之外，所有人家的孩子，都有上学的机会，不要钱。孩子们在学校的食物，甚至比普通人吃的更有营养。据说，北海国大公马林希望所有北海国的孩子们都能长高长壮些……
至于穿衣，好像马林名下庄园的农奴，衣服都是发的，不要钱。还分冬装夏装和春秋装，每种两套便于换洗。
甚至，连生病，都可以由农庄出钱帮其去镇上的教堂医院治疗……
“这简直就是天堂般的日子啊！”荷兰穷自耕农震惊了。
事实上，北海国马林名下的庄园，模式有点像后世的集体农庄。和集体农庄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食物不是绝对平分，而是按表现，奖励劳动表现好的人美食。同时，惩罚偷懒的人。
这年代的人都缺油水，馋肉馋鱼。在美食诱惑面前，大家的劳动积极性都很高。此外，还有末位处罚制度。就是劳动表现差的，摸鱼的，扣除每周一次的鱼肉补贴，还要公开站台挨批评，让其丢脸。
长期摸鱼的，甚至会被扣除一半的面包份额，会挨饿。当然，这种情况很少。为啥？因为这个年代的农奴，是半奴隶，不敢乱来。而后世的社员，人家是主人翁，地位高，敢和上级叫板闹事。而这个年代的农奴，根本没地位，真要摸鱼，是会被打的。所以，基本不存在公开摸鱼的现象。偶尔摸鱼也许有，长期摸鱼绝对没，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在这种激励和惩罚制度的配合下，北海国马林名下的农庄非常有活力，人人爱干活，人人怕被站台挨批评和扣除食物。
这样的生活，在同时代的其他国家的普通百姓眼里，几乎就是天堂般的生活。因为，在这个年代，欧洲国家的普通农民的生活一般都是吃着掺杂了泥土、木屑、石子、树叶和野菜的劣质面包，面粉含量不到一半，面包硬得可以当板砖砸人……
甚至于，连这样的黑棍面包，一般人家都不能天天吃上。半饥半饱，才是这个时代欧洲农民的常态。至于衣服、住房和医疗，也是其他国家普通农民不能比的。因为，这个年代的衣服很贵，都是按照先令来计价的，正常的贫农，应该都是衣衫破烂，脏兮兮的才对。而北海国马氏农庄的农奴们，都穿着统一的粗羊毛做的工作服，看起来非常精神。而且，每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每个农庄都有澡堂）。
医疗方面，别的国家的贫苦农民，生病了只能硬扛或者等死。而马氏农庄的农奴，还会被马车送到镇上的教堂，找懂医术的教士治病，农庄出钱……
这样幸福的生活，很快击垮了参观者的心理防线。回去后，这些背负债务或者家里人吃不饱的尼德兰贫穷自耕农们，很快就收拾收拾，变卖了家产土地，在贵族们的组织下奔赴北海国了。当然，也有少部分不肯走的，但贵族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在这种半忽悠半事实证明的高明手段下，尼德兰这边的圈地运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些参观者回去讲述后，连不少家境不错的自耕农都动心了，让只想送走部分农夫的贵族们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他们也需要部分人留下帮他们种地或放羊啊。好在，这个年代农奴不自由，想要离开必须有领主的同意。不然，有些尼德兰贵族名下的农奴得跑光了……
第2081章 纸片扎甲
北海国，马林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出征的物资，并视察成长起来的忠诚少年们的训练。当然，答应菲利普的枪炮，也在紧锣密鼓地制造着。
然后，艾伯特突然从美洲回来了……
马林正在办公室办公，艾伯特提着一个大麻袋就兴冲冲地推开了马林的房间门，吓了马林一跳：
“你干啥呢？这么毛毛躁躁的？”马林很疑惑，按理说，艾伯特是很沉稳的啊。若是西蒙那家伙这样还差不多。
“是这样的，马林哥哥，哦不，陛下……”艾伯特好像很兴奋。
马林挥挥手：
“私下场合，就叫哥，公开场合，再称呼职务吧。说吧，什么事让你这么兴奋？”
“我们搞到了一种很好的铠甲！”艾伯特神神秘秘道。
“铠甲？”马林很是疑惑，这货在美洲能搞到啥铠甲？不会是用北美森林里的蔓藤编制出了藤甲吧？
艾伯特不废话，从麻袋里取出了一件……扎甲……
不过，没有马林提供给美洲士兵的木片扎甲那种木块碰撞的声音，倒像是皮革的。但是，那甲片，又像是布的。
“棉布扎甲？”马林吃了一惊。但他记得，萨凡纳殖民地不在艾伯特的纽约殖民地管辖范围内啊，他怎么弄到那么多棉布，还编制成扎甲的？难道……
“纽约船厂里有明帝国的造船工匠会制造铠甲？”马林忽然问道。
艾伯特顿时一顿，然后回答：
“是的，是一个叫冯三喜的造船工匠制造的。你猜猜，这是什么做的？”
马林看着布料外表，道：
“棉布吧？”
“不不不，请看……”艾伯特有一种“终于唬住你了”的感觉，拆开一个棉布甲片，里面露出了……纸……
“嚓，纸甲！”马林也是吃了一惊。
“没错，纸甲！”艾伯特激动道。
“兄长，您在美洲那边的造纸厂，制造出了大量廉价的纸张。有一天，我去造船厂视察，有一个造船匠忽然告诉我，他能用这些纸张，制造出类似我们木片扎甲那样的铠甲。而且，防护力比木片扎甲好很多，可以不惧弓箭。甚至，能挡住远处射击的铅弹！”
“然后，这个叫冯三喜的，就用我给他的大量纸张和鱼皮胶，一层一层地粘合、捶打。然后又用锥子，给四个角打眼，穿线……还把纸甲片外面用布片缝好……最后，编制出了纸铠甲！”
“我一开始还不信这铠甲能有什么防护力，但拿去测试了下，发现一般弓箭根本射不穿。至于火枪……近距离能射穿，距离超过百码，则可能打穿，可能打不穿，看运气……”
确实是看运气，铅弹超过百码，基本乱飞。如果是直线往前飞，能量集中，则可能击穿。但若是方向偏了，出现偏向的力，则就打不穿。
马林一拍脑袋：
“对啊，纸甲的防护力也是很好的！”
他想起来了，纸甲貌似是华夏古代一种重要的铠甲。它轻便，防护力却很高。特别是，防箭能力很强。如果是面对使用弓箭的落后军队，穿上纸甲冲锋，可以打得对方怀疑人生。
穿了纸甲的人，可能会像电视里的猛将一样，浑身插满箭，一样继续干，而且啥事没有。
只不过，因为纸甲不能抵挡近距离的火枪射击，而且保存麻烦，怕蛀怕霉，还不耐磨损。所以，当初马林就没考虑。另外，纸甲的甲片，在战斗中，一旦甲片被弓箭射中，箭虽然不能穿甲，但也穿透了大部分纸张，这个甲片基本就废了。然后，整个扎甲就要重新换甲片。因为，不管是箭射入也好，还是被刀剑划破，涉及的甲片全要更换。不像铁甲，哪怕出现凹痕，也可以继续使用很久。
所以，使用纸甲，一般都是一次性的，除非整场战斗下来，你没受到过攻击。否则，纸甲必须大修，更换很多甲片。
而之前欧洲的纸张很贵，若真用纸张做铠甲，还要常换甲片，有钱如马林，也玩不起。但自从北美开始产出廉价纸张后，马林也忘了纸甲的事。
也就是说，有了北美的廉价纸张后，其实马林现在有了使用推广纸甲的资本。毕竟，现在布雷顿角岛的造纸厂生产的纸张廉价无比，很适合批量生产纸甲。
“好像还是不行啊……”马林忽然想起来，貌似最适合制造纸甲的纸张，是桑皮纸、枸皮纸等纤维长、韧性好的纸张。甚至，还有用宣纸制造皮甲的。因为，纸甲能够抵挡弓箭和低速流弹，靠的就是纸张的韧性，而不是坚固。
那些韧性高的纸张，在制造时，不但选用纤维较长的树皮纤维，而且抄造时，使用了很多胶质填充。因为，胶质本身就会强化纸张的韧性。
而现代造纸，为了造出洁白的纸张，会故意添加不少高岭土、滑石粉等增白剂。添加了这些增白剂粉末后，会让纸张更加洁白。而且，墨水更不容易透过纸张，增强了书写性能。
但是，这些增白的高岭土、滑石粉，固然增加了书写性能，却降低了纸张的韧性！那种原始的纤维纸浆，添加点胶质，才是韧性最好，也是最适合造纸的。
而且，用木材纤维造的纸张，显然比不上人家树皮纤维的纸张韧性强。因此，真要使用纸铠甲，还得换纸。
问题是，布雷顿角岛地区的树木，没有桑树、枸树（构树）之类的树皮纤维韧性好的树种。想搞，条件也不够啊。当然，亚麻纤维好像比木纤维强一些，可以使用亚麻纤维造纸，然后制作纸铠甲。不过，这成本貌似比木纤维要高不少。毕竟，在北美原始森林里砍树不要钱，量还无限。用亚麻纤维，先要让人种植大量亚麻……
偏偏欧洲物价高，亚麻的价格不低。若是给几万大军都采购亚麻造纸做盔甲，那成本就太高了点。毕竟，一场仗打下来，很多纸甲都要更换维修。成本太高的话，非常不划算。
马林思来想去，只能用变通的办法了——他下令给布雷顿角岛总督加兰德，命令以后造纸厂加造一种新的韧性纸张。
该新品种纸张，依旧采用木纤维。但是，抄造过程中，不再添加高岭土、滑石粉等增白剂和填充剂，而是只添加一些鱼皮胶。这样，造出来的纸张，颜色不白，像现在欧洲的麻纸一般，有些暗黄。但是，韧性提高了不少。
至于鱼皮胶？这玩意成本太低了。纽芬兰岛边上就是纽芬兰渔场，鱼产量很高。弄点鱼皮胶很容易，甚至，弄点鱼鳔生产更高级的鱼鳔胶都不难。马林打算在纽芬兰岛上渔港，建立一个专门生产鱼皮胶和鱼鳔胶的工厂，大量生产鱼皮胶和鱼鳔胶。不但能供应造纸厂，还能供应本土需要。
这样，有了充足的鱼皮胶，生产韧性纸张就很容易了。虽然可能比不过桑皮纸、枸皮纸，可胜在量大、便宜，非常适合军队大量装备。
特别是，以后对付那些土著军队，就不用将士们穿着笨重的板甲了。十几磅重的纸甲穿着，就能不惧土著们的弓箭刀剑，绝对的欺负土著的神器呀！
此外，骑兵穿着纸甲，也能大大提高机动性。同时，防护力还不低。骑兵可都是宝贝，损失一个都心疼。可穿上笨重的板甲，真的不适合行军打仗。所以，板甲骑士作战时，只能在战前再穿戴好板甲，然后由侍从扶上马。而且，来回冲两次就要退出战场。不然，马匹吃不消。当然，如果你够土豪，可以回来换另一匹宝马继续冲……
除此之外，穿了板甲后，骑士行动不便，腰部很难轻松转弯，只能直挺挺地举着骑枪和人硬碰硬。前世，马林就看过欧美那边的骑士比武，经常出现双方的空心骑枪对碰后一起断裂破碎的场面。然后，双方骑士都不得不回去换一杆骑枪再战。
而穿了纸片扎甲，就不存在行动受到影响的情况。骑手们可以在马背上左右挪腾，弯腰避开刀剑伤害。当然，被骑枪撞上也讨不了好。但面对弓箭什么的，却也和穿了板甲一样无所畏惧。
而且，轻便的纸甲，可以长时间穿戴在身上。不像板甲，需要临战前在侍从们的帮助下穿戴，甚至上马都要侍从扶上去。
马林进行了改革后，北海国的骑兵，最多只保留胸板甲和头盔，已经不再穿板甲裤子了。因此，北海国的重骑兵，已经不需要带侍从扶他们上马了。但板甲依旧是重了点，大部分重骑兵，还是在战前才穿戴的。而十几磅的纸甲，则可以随时随地穿在身上，长途行军都没事。
而穿板甲行军，则有一个坏处——害怕半道遇袭！
因为，板甲骑士行军，一般板甲都是不穿在身上的。若是人家在山路两侧设伏，突然袭击。往往骑士来不及穿板甲，就可能被射成刺猬……
而穿着十几磅的纸甲，随时随地都可以投入战斗，不需要花费时间去穿板甲。
此外，马林考虑到，纸甲还有一个好处——制作轻便马铠！
北海国重骑兵放弃马铠是不得已的选择，因为，太沉重了。但若是使用纸甲，马铠重量大大降低，防护力却依旧很高。如此，也能减少马匹在战斗中的损失了。
第2082章 “江南皮革厂”铠甲
身为北海国首席“发明家”，马林总觉得自己应该改进下这个布面纸片扎甲。因为，使用布面的话，纸甲不防潮，不防蛀，也不防霉。
若是被雨打湿了，可能防御力像是浇了水的棉被那样变高了。可是，却不持久。因为，湿了的纸片，容易烂，容易霉。
当然，也不是没办法解决防潮、防蛀和防霉的问题。这个办法就是——将纸张刷上桐油，加工成油纸。油纸防潮，不容易烂。而桐油有毒，可以防蛀。
但这也有个问题——你穿着一身油纸，是在诱惑对手放火烧你吗？也许傻愣愣的欧洲人不懂用火攻。可明朝那边的，读过《三国演义》的，肯定给你准备好了满地火油硝石，就等你冲上来点火了……
那么，如何防火防潮呢？马林觉得，也许给纸片弄个套子不错。用啥套子呢？要防水，肯定是橡胶或皮革。考虑到橡胶现在产量很低，而皮革却更容易弄到。所以，马林觉得，用皮革包裹纸片，是很好的选择。
“等等，皮革包裹纸片？”马林忽然想起了什么。
“这江温州，这江温州……江南皮革厂倒闭了……”情不自禁地，马林脑海里响起了一段魔性的bgm……
“这尼玛，分明是一个钱包啊！”马林想起来了，皮革包裹叠加起来的纸片，这不就是后世的皮革钱包吗？
当然，也有区别。比如钱包，因为需要柔软，所以皮革往往会泡在油里面软化。像是皮鞋，就要经常刷油。但这样的钱包，容易着火。虽然后世也有不易着火的油可以软化皮革，但这个年代显然没有。
所以，用来装纸片的皮包，不能使用油鞣法，只能用矾鞣法或者植物鞣法。然后，再在外表刷一层防水放火的生漆。
这样一来，加工的时候就简单了——先让人用前后两小块皮革，缝制出一个简易口袋装的小包裹，留下开口。
然后，装入纸甲片，缝合，留下连接的部位。再由专门的工匠，编制成扎甲……
马林立即找人来试验，那个献上纸片扎甲的黄三喜也来了。一个个缝好的皮包，被他串联起来，成为了扎甲。
不过，这扎甲怎么看怎么怪异。马林总觉得，穿上这扎甲的人，像是全身都挂满了钱包，壕得不得了……
恶趣味一上来，马林就停不下来。然后，他逼着黄三喜，穿着这套“钱包扎甲”，唱跳了一段《江南皮革厂倒闭了》。黄三喜欲哭无泪，感觉好丢脸。但马林赏了他一把金币，他马上开心了。毕竟，他献上纸片扎甲，不就是为了得到封赏吗？
事实上，在马林看来，这件改造后的扎甲像是浑身挂满了钱包。但在其他人看来，这就像是个皮的扎甲，丝毫看不出和纸有啥关系。
“看不出来是纸的就对了……”马林这下放心了，再也不担心别国仿制了。
事实上，别的欧洲国家想仿制也不成。因为，他们用破布、渔网造纸，纸张价格很贵。这导致，若是他们敢仿制，成本这一项，就让人吃不消。而且，打一仗就要大修更换一次，更是让人吃不消。
但不被人看出秘密，对于马林这个保密狂来说，就是好的。
……
另外，除了更换了外部的包装，马林还进行了其他的改造。比如，里面的纸片，马林也进行了改造……
具体改造，就是改变了复杂的工匠一层一层粘合捶打的方式，改为直接折叠……
这个方法是前世马林看过的一期外国节目给出的灵感，那个节目里，节目组经过比较，最后认为，最简易的折叠，效果最好。
甚至，后来做测试，那一件做工极为粗糙的折叠纸片扎甲，不但挡住了弓箭，还挡住了18世纪的燧发手枪的铅弹攻击。只是在面对19世纪的手枪时，才被破防。
至于具体原因，专业人士解释说，19世纪的手枪，子弹的动能未必超过18世纪的燧发手枪。但是，二者子弹的外形和运动方式不同。18世纪滑膛的燧发手枪的子弹时铅球，是直接撞击折叠纸片的。而层层折叠的纸片，并不畏惧这种球形的子弹的撞击。毕竟，想用一个球，撕开一面纸，本身就比较困难。尽管动能大，可撕开数层后，也就被阻碍住了。
而19世纪的左轮枪不一样，它的子弹是圆锥头部，还有旋转的力量，就像钻头一样。所以，尽管动能可能不比18世纪的手枪强多少，可侵蚀的方式是钻头式的，破防能力强多了。
但他们用于试验的纸张，其实和布雷顿角岛生产的白纸一样，都是添加了很多粉末填充物的现代白纸，韧性比较差。
而且，塞入皮包后，又能得到两层皮革的强化。马林记得上辈子还看过一个视频——一个小哥用折叠式钱包装了一叠钞票，然后，用手枪近距离射击，竟然没射穿，子弹射穿大部分钞票后，卡住了。
当然，那小伙子用的是小威力的手枪，比19世纪手枪强不到哪去。而另一个视频，一位老美土豪哥，直接用10万美元测试。结果显示，使用尖头弹的步枪，还有威力强大的沙鹰手枪，可以轻松打穿10万美元。但是，手枪则只能打穿两叠钱。冲锋枪要多打一些，但也没打穿。
除此之外，马林上辈子还看过这样一则趣闻——一位共和国的开国少将，在内战时期，因为分管后勤，作战时把一叠钞票绑在了腰上。然后，被果军的子弹击中腰部后，尖头弹虽然打穿了钞票，可因为动能耗尽，竟然只是伤害了这位将军的肚皮，没有打穿肚皮，导致他逃过一劫。
可见，这种皮包里装折叠纸的方法，是很不错的。然后，马林直接让黄三喜改进，把纸片改为折叠纸。但在折叠每一层后，都刷上一层鱼鳔胶。鱼鳔胶有一定韧性，可以提高折叠纸的韧性。
然后，马林用木头人偶进行了测试。结果发现，黑衫骑士的卡宾枪，竟然没能打穿！不过，长步枪近距离还是打穿了。但和那位开国将军一般，即便打穿了，也只是伤到了木偶表面，卡在了木偶里，没打穿木偶。
也就是说，穿上这种“浑身挂满钱包”的皮革包裹折叠纸的扎甲，即使面对火枪排队射击，被击中了，也可能活下来。甚至，有一定概率可以不受伤！
“好，甚好！”马林龙颜大悦。
“以后，这就叫‘江南皮革厂’铠甲吧！”马林亲自定下了铠甲名称。不然，“皮革包裹折叠纸”这个名字，不但复杂，而且泄露工艺机密。
随后，马林又转头看向黄三喜：
“三喜啊，你立下大功，我……朕要封你为爵士。然后，三喜名字太土了，我给你取个大名吧？”
“小的叩谢陛下天恩！”黄三喜大喜过望。被国王赐名，还不得光宗耀祖啊？
“好，以后，你就叫黄鹤吧！”
……
第2083章 终极版“江南皮革厂”铠甲
“江南皮革厂”扎甲可不是一般的铠甲，事实上，马林还搞出了更高级的玩法——皮包里插高锰钢片。
经过测试，把高锰钢片插在折叠纸最外层的话，防护力大增，能抵挡住北海国的发条打火的长步枪。
为啥呢？高锰钢片被子弹击中后，的确出现了形变，甚至破洞。但是，后面因为有折叠纸缓冲，步枪弹也没法穿透。而且，也不会像穿板甲那样，即使打不穿，也能给目标造成钝器伤害或者冲击伤害。因为，对高锰钢片的冲击力，都被折叠纸吸收了。
所以，这种防弹衣，可以算是顶级的防弹衣了。就算拿到现代，防住手枪伤害都是轻飘飘的。至于现代步枪，马林不大清楚，因为他手里没有现代步枪可测试。但是，估摸着使用手枪弹的冲锋枪，是可以挡住的。
可以说，这种防弹衣基本上就是在现代插板防弹背心的基础上，后面再垫上折叠纸，效果绝对超过后世的插板马甲。
而且，整件铠甲，也不是每个皮包里都要插入高锰钢片的。只要在胸前和后背要害部位的一些皮包里插入高锰钢片即可。相当于前后多了护心镜。
这样做出来的铠甲，总重不过二十几磅，却达到了超高的防护水平。
随后，马林又让新晋的黄鹤爵士，和一群制造铠甲的工匠，一起研究给战马编织皮包马铠。
当然，战马也是不需要太多高锰钢片的。要是太重了，战马可就跑不动了。所以，战马的整件马铠，只有面部和胸前部分的皮包里插入高锰钢片。其余部位，就是基本的皮包里装入折叠纸。
而且，只有大佬的战马的马铠才会插入部分高锰钢片。毕竟，眼下锰矿稀少，高锰钢产量也很低，不可能给低级骑兵的马铠插入高锰钢片。
然后，胆小谨慎的马林，自己的胸板甲，也更换成了带高锰钢片插片的“江南皮革厂”铠甲。虽然重量不比胸板甲轻多少，但是，因为能抵挡住火枪子弹，安全性高了很多。要知道，胸板甲只能抵挡弓箭和刀剑，难以抵挡火枪。
特别是，有了“江南皮革厂”铠甲，马林以后就不用担心被火枪刺杀了。毕竟，刺客肯定无法用长枪刺杀，肯定只能携带便于藏匿的手铳用于刺杀。而手铳，即便是不插高锰钢片的“江南皮革厂”铠甲，也是打不穿的。
但马林还是不太满意，嫌“江南皮革厂”铠甲防护力不足。毕竟，加入刺客使用了长步枪呢？要知道，他不可能只待在奥里希这座安全的城市里永不出去。
而全部皮包甲片里都插入高锰钢片，固然安全了，可全重却超过30磅，过于沉重了。
所以，马林决定以此为基础弄更高级的铠甲……
那么，什么东西韧性比纸还强？当然是丝绸啊！之前马林就搞过两层牛皮中间缝入10层丝绸的防弹衣。那种也能抵挡住手铳的攻击，和这种防护力差不多。问题呢，同样也是遭受过攻击后就报废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概是丝绸层数少了，难以抵挡重型破甲箭。因为，这种牛皮包裹10层丝绸的铠甲，主要就是利用了10层丝绸的韧性，拦住球形铅弹的突破。但破甲锥型式的重箭头，是能破开的。因为，10层丝绸固然韧性好，可间隙也不少，难以抵挡锥形箭头的突防。
而受到“江南皮革厂”铠甲的启发，马林觉得，把丝绸折叠后，塞入皮包，也许效果更好。原本覆盖胸前的10层丝绸，都被折叠起来，一层丝绸结果只被折叠成一块，塞入一个小皮包里。虽然丝绸用量大增，可防护力也大增。然后，不管是破甲箭还是长枪的铅弹，都被挡住了……
不过，面对有一种火枪的时候，这种铠甲还是不堪一击，那就是——马林亲自搞出来的钢钉独头弹！
独头弹本就威力巨大，冲击力惊人。而且，头部还有钢钉尖头部位起到破甲锥的作用。所以，换了丝绸的皮包甲片，还是无法挡住钢钉尖的攻击。
实在是，马林自己发明的钢钉独头弹太过优秀了。它既有子弹的强大动能，也有破甲锥的超强破甲能力，几乎就是个弱化版的破甲弹了，一般铠甲真的无可奈何。即使插入高锰钢片，都有些防不住带钢钉的独头弹。
马林不甘心，他也害怕哪天对手得到这种子弹，用来射杀自己。所以，他决定进一步改良“江南皮革厂”铠甲，使之能够抵挡住钢钉独头弹。
于是，这一回，他又升级了材料——剑麻纤维！
剑麻纤维韧性和抗拉能力比丝绸还强不少，他从仓库里拿出一批桐油泡过的剑麻纤维，交给丝织大师，手工编织剑麻布。而且，要求编织得厚密些。
大师毕竟是大师，在手动织机的帮助下，厚实的剑麻布很快被编织出来。
然后，马林故伎重施，将皮包甲片里的丝绸，又换成了折叠的厚实的剑麻布。
再来测试，发现性能果然大大提升了。这种终极版的“江南皮革厂”铠甲，不但能抵挡住普通的滑膛枪的球形铅弹，而且面对钢钉独头弹，也能卸掉子弹的大部分威力，可以避免子弹打入体内，最多难以挡住钢钉扎入。但只是钢钉扎入的话，最多算是弓箭伤害那样的冷兵器伤害。而且，扎入还不深，可以保住命。
而在这种终极版的“江南皮革厂”铠甲的折叠的厚实剑麻布外面加上高锰钢片后，即便是钢钉独头弹这种破甲弹，都很难射穿甲片伤害到目标了。
“很好，这种防弹衣就是我要的！”
然后，马林很开心地换上了装了折叠的厚实剑麻布的终极版的“江南皮革厂”铠甲。在胸前后背的要害部位，依旧插入了高锰钢片。这样的铠甲，别说能抵挡这个年代的普通滑膛枪了，就是面对ak，也能保住小命，最多受到点伤害。因为，剑麻纤维真的很优秀啊！
实际上，马林不知道，19世纪末的时候，老美一个叫齐格林的人，就发明过丝绸防弹衣。他找人编织出来很厚密的丝绸，和马林的思路一致。然后，他用四层很厚密的丝绸叠加，制成了丝绸防弹衣。而且，这家伙还亲自穿上丝绸防弹衣让人朝他开枪，当时惊动了全美。
当时，齐格林的丝绸防弹衣，可以抵挡住手枪的攻击。据说，当时被刺的老美大统领麦金莱，因为忙于竞选演讲，和齐格林擦肩而过。不然，他穿了齐格林的防弹衣，就不会死了，历史也会因此而改变。
另外，据说在萨拉热窝遇刺的倒霉蛋费迪南大公，身上就穿了齐格林的丝绸防弹衣。但人家塞尔维亚小伙普林西普大概知道这一点，人家就没朝腹部开枪，而是打的脖颈部，让斐迪南大公的防弹衣成了摆设。因为此事，齐格林的防弹衣名声受损，就失去了崛起的机会。
实际上，这事根本就不能怪齐格林的防弹衣，只能怪塞族小伙不讲武德，居然打脖颈部……
但这事也给马林提了个醒，所以，在制作身上铠甲的同时，马林还给头盔弄了多层剑麻布制作的下摆。像八旗棉甲的头盔一样，下面的剑麻布下摆可以扣起来，保护颈部。此外，头盔上面也保留了可拉下来的面罩，成为东西合壁的新式头盔。甚至，连头盔外面，都罩了一层厚实的剑麻布作为防护，类似后世钢盔外面包裹凯夫拉，强化了防护力。
如此一来，马林的安全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毕竟是自然界能得到的最强的量产纤维（老美南部那个金眼蜘蛛实在难找，找到后，蜘蛛丝以这个时代的技术也难处理），能制作的铠甲，防护力也是惊人。
当然，这种最顶级的终极版“江南皮革厂”铠甲，也只发给北海国高级将领。普通军官穿的，就是丝绸版的。而士兵们穿的，就是纸版的了，层次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