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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无袈裟理科佛、     苗疆道事txt下载     苗疆道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临时抓丁遇险 为金钻1200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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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知道吴副局长一直对我有成见,也晓得他跟前任戴校长之间的龃龉颇深,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一路狂奔而来,却直接给他叫停,不准参与此案,并且责令我回家反省。

    被他这一通喝骂,我愣在了当场,脸一瞬间就红了,感觉心头有一团烈火,将我的血液都烧得沸腾。

    少年人气盛,而我这个从大山里面走出来的土包子更是藏着一团火,当初在巫山后备培训学校,疤脸贱男春辱我,愣是被我生生追出十里地,那凶悍震撼了整个山里头,这档案被戴校长给我亲自销了,吴副局长也许不晓得,不过当时我的确是有一种想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的冲动。

    还好在这个时候,申重上前来打圆场:“嘿嘿,吴局长,这孩儿有个朋友失踪了,也是这个厂子的,我让他先过来调查,倒也不是开小差……”

    吴副局长瞥了一眼赔笑的申重,哼了一声,然后跟着保卫处的领导朝着远处走去,旁人都离散开了,一科罗小涛和他手下的几个兄弟幸灾乐祸地打量了我一样,扬长而去。

    这时老孔才从旁边走了过来,揽着我的腰,发现我全身绷得僵直,拳头攥得紧紧,于是宽慰我道:“二蛋,你别生气了,这儿的事情有点复杂,吴副局长也是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你别介意。”我想起了罗大**的事情,这才收敛了怒气,问老孔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老孔把刚才小鲁的话儿又跟我说了一遍,然后讲道:“目前毫无头绪,然后吴副局长说留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我们在看看。”

    我问老孔那几具尸首在哪儿,我想要去看看。

    老孔有些奇怪,问我为啥要看这个?那些死者因为被高达几千度的钢水浸泡,完全就看不到人形了,所以在保卫处拍照存档、并且征得家属同意之后,就直接给火化了。我当时就沉下了脸来,看着老孔,说:“老孔,你没觉得程序不对么?”

    老孔四处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对我说道:“我晓得你的意思,这事儿是透着一股邪门,大家都了解。不过有的东西,根本没办法去追究----省钢是副省级国企,养着好几万口子人,他们有自己的学校、银行和邮局,保卫处的权力也大得很,土霸王一样,根本没办法管。”我急了,说那现场死的不只是三个人,还有一个呢,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死者,到现在都还没有查清楚,他们倒也真敢直接毁尸灭迹啊?

    老孔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有办法,我心里面憋着一肚子的邪火,感觉憋屈死了,他大概是看出什么来了,问我到底咋回事儿?

    我把罗大**失踪之事,和此次省钢钢水泄露事故联系到一起来,老孔也有些紧张起来,他见过罗大**的,明白我和大**之间的感情,而旁边的小鲁则插嘴说道:“现场的照片,在一科的手上,一会儿叫申哥去要一下,让你认一下,免得你这么担忧。”

    得了小董的提醒,我赶忙想着去找申重,结果老孔一把拉住了我,告诉我省钢的领导请吴副局长他们吃饭,这会儿可能正吃着呢,你急也急不得一时;再说了,吴副局长最重权威,他刚才叫你回去写检讨,结果你又出现在他面前,要万一较起真来,得不偿失,还不如让小鲁去跑一趟腿,你跟我先去现场看一下吧。

    老孔说得我没办法反驳,于是求了小鲁帮忙去和一科沟通一下,而后便跟着老孔来到了出事的炼钢二车间。

    钢厂属于重工业,分为很多车间,光常化炉、外部机械化炉、车底炉、淬火炉、回火炉这些高炉都让人目不暇接,高高的烟囱、粗大的管道以及灯火通明的宽敞厂房,这些曾经是我和罗大**最为羡慕的一切,然而此刻,在夜幕的衬托下,所有一切的重工业都变得是那么的恐怖和黑暗,让人感觉呼吸不过来。

    到了出事的二车间,发现事故现场刚刚收拾妥当,不过别的车间灯火辉煌,工人都在等着上夜班,而这里则一片寂静,除了几个出入口和大厅有灯光照明之外,别的地方,都是一片昏暗。

    省钢保卫处安排了三个人守在这儿,跟老孔也算是熟悉,见我们进来,打了招呼,然后转到了里面的调度室去了,我看了一下这偌大的车间,但见到处都是楼梯和巨大的产线,地下积得有厚厚一层钢渣,可以想象得到,在事故之前,这里热火朝天的生产场面。

    老孔瞧我四处张望,在旁边跟我解释道:“今天吴副局长带人勘查一天了,初步判断有人在压模里面动了手脚,那多出来的一具尸体,就是被塞进了那儿去的。至于凶手为何这么做,有两种可能,其一,无外乎就是想要毁尸灭迹,第二,有可能是要炼一炉血钢。”

    “血钢?”我瞪大了眼睛,止不住心中的惊讶问道,而老孔则点了点头,说:“对,若是如此,那事情可能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我明白老孔的担心,在冶金技术如此发达的现在,血钢这东西是很少有人能够听闻的,但是搁在古时候,用生命来填入铁炉之中,使得铸就的兵器天生就有一股煞气,这法子并不新鲜,有的铸剑师甚至直接在剑即将成型的时候,跳入火炉,成就凶兵,这行为虽然没有什么科学根据,但是古往今来,却成就了许多名剑。人与器之间,是有很多方法可以联系在一起来的,血钢则是一种神秘的邪法,为的就是达到孕育某种凶灵的目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此番,恐怕又有许多麻烦了。

    这炼钢二车间占地极广,我在老孔的带领下,大致地瞧了一圈儿,这时小鲁赶了过来,他用网兜拎着三个铝皮饭盒,瞧见我们,愤愤不平地嚷道:“真操蛋啊,那些家伙吃香喝辣,就给我们弄了点馒头咸菜,真的是很过分呢。”

    小鲁走到我们面前来,将手上的盒饭递给了老孔,而我则挡开,着急地问道:“现场的照片,讨到了么?”

    小鲁见我这般着急,也没有开玩笑,直接从兜里面掏了两张照片来,嘴上还不满地埋怨道:“你是不知道,一科的黄歧有多讨厌,我求了他半天,连申哥都帮忙讲了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给了我两张,你拿去看吧,一会儿我还要还给他们呢。”

    一科二科,前者负责县区,自谓精兵强将,一直都看不起二科,而二科负责周边镇子和乡村,总是动不动就出差去乡下,心中也有怨气,所以两个科室关系向来不睦,小鲁受气也属正常,而我则迫不及待地抢过他手中的照片,接着昏暗的灯光查看,发现两张照片,一张是四个人一起的,另一张则是那具神秘的尸体。

    不过这些死者都被钢水包裹,剧烈的高温在瞬间将人体里的水分给气化了,留下来的只有一具焦黑的尸体,还是缩水了的,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然而从这身形上面来看,娇小瘦弱,看着跟还没有发育完全的罗大**,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老孔瞧见我脸都变黑了,便过来揽住我的肩膀,劝道:“二蛋,你别着急,人呢,都已经这样了,真是看不出什么来的,到底怎么回事呢,还是需要调查的。今天你既然来了,就跟着我们二科一起值班,吴副局长这人脾气虽臭,但是本事不错,相信用不了几天,就水落石出了。”他劝着我,然后把饭盒打开,招呼我吃饭。

    小鲁打的饭菜,每人两个大馒头,一点儿咸菜,还有半碗苞谷粥,平日里倒也不错,不过我却没有什么胃口,心中阴郁得很。

    吴副局长他们有省钢相关领导的招待,吃吃喝喝,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才有一科的人过来交接,他们会在这里守到凌晨一点,然后由我们二科接班,这事儿本来只用一个科室就够了,人多了反而指挥不畅,不过最近好多人出差,我们二科是被临时抓了丁。

    跟一科的人交接完毕之后,自然有人安排我们到厂招待所先行歇下,我心事重重,没有怎么睡,到了凌晨的时候,申重过来叫人,于是我、老孔和小鲁便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了二车间,与我们一起的,还有省钢保卫处的三位同志。

    事情到没什么事情,不过申重去跟一科的罗小涛交接,回来的时候脸都黑了,瞧着交接完的这些人扬长而去,申重朝地上呸了一口,说小人得志。

    分局长李浩然不怎么管事,局里面一般都有吴副局长主持事务,一科傍上吴副局长,春风得意,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所谓值班守夜,其实就是七个人留在调度室,灯点亮,然后聊天说话,开始熬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不知觉就到了下半夜,保卫处的几个人都有些熬不住了,小鲁也昏昏欲睡,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调度室的电灯陡然变亮了之后,又熄灭了,接着整个车间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一刹那,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了几分……

    说:

    嗯,上架了,字数会满打满算,而加更的办法可能也会有一些变化,不过反正早八晚八保底,尽量加更。

    大家猜一猜,我今天会几更?

    你们可以去悬赏那儿看看,猜一猜嘛,来,让我们开门红。

    对于充值,大家尽量不要用短信,那个运营商太坑了,十块钱才400黑岩币,而别的方式,都是1000个,所以尽量用别的方式。谢谢大家,后面的,晚上八点钟见。

    男神罗大**,你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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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黑请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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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光明,眼前的世界骤然变成了黑暗,而且还是毫无预兆地发生,所有还清醒的人都一下跳了起来,几个打瞌睡的人也慌慌忙忙地站起来,问到底怎么回事?

    慌乱还未结束,那灯又亮了起来,白炽灯里面的灯丝忽明忽暗,这让我们的脸上显得阴晴不定,看着十分纠结。

    瞧见这状况,保卫处领头的那位同志姓马,揉了揉一堆眼屎的眼眶,一脸不爽,悻悻骂道:“电路又不稳定了,那帮电工,连照明电路都搞不定,真的是吃屎长大的。”旁边两人附和这骂了两句,马同志站起身来,去拿桌子上面的电话,摇号,转接,一阵忙乎,结果愣是没接通,他脾气也不好,又骂骂咧咧说了好几句,然后跟我们商量道:“几位同志,你们看这等,一直都这么闪烁,也不是一回事儿,不如我带个兄弟去找个电工过来看一下?”

    虽说省钢保卫处的工作人员是在配合我们行动,不过到底不是自己手下,申重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让他们自便,那马同志朝着旁边一个憨憨的小伙喊道:“牛得志,你跟我走,去把管这个车间的电工师傅喊来。”

    两人匆匆离开,我们站在调度室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车间门口,回过头来,瞧见这车间大半的灯都熄了,就剩三两盏,一闪一闪的,越看越感觉有些不对劲。

    沉默了一会儿后,申重带着我们在车间又巡了一圈,并发现没有什么异常,于是折转回了调度室来,这回大家都没有什么睡意了,左右也是闲着无事,申重领着我来到门口,瞧了一眼我肩膀上的胖妞,低声问我道:“二蛋,以前呢,我们不熟,我也不好问,不过现在看见吴副局长实在是不待见你,所以我就想问你一件事儿,你跟戴老局长,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申重突然跟我提起这件事儿来,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转念一想,县官不如现管,怕是今天他也挨了吴副局长的批评,所以才会来找我谈心。

    我跟戴校长之间,除了那一笔交易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于是将事情一一说明,申重沉吟一番,疑惑地问我:“二蛋,你没有隐瞒什么么?”我摇摇头,他则十分不解:“不对啊,你来了这么久,也知道咱们这儿有多吃香了。按理说,巫山后备学校并不是一所级别特别高的地方,毕业生走出来,如果没背景,一般都是往云贵川送的,那儿条件艰苦,待遇也差,你和戴老局长若是没有什么紧密的关系,他为什么会费这么大的力气,把你送这儿来呢?”

    申重疑惑归疑惑,不过他却是个江湖老把式,察言观色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倒不疑我在骗他,沉吟一番之后,跟我讲起了戴校长和吴副局长之间的恩怨来。

    其实这事儿并不复杂,同一个单位的一把手和二把手,永远都很难有和睦的时候,而这冲突在戴校长离开这里,组织考察的时候并没有成人之美,而是讲了一些吴副局长的不利言论,达到了巅峰。最后的结果,是戴校长去巫山后备学校了,而上头大笔一挥,却把现任分局长李浩然给弄了过来。

    坐了一任又一任老二位置的吴副局长自然是怨气十足,这口恶气他撒不到有着龙虎山背景的李浩然身上,揉捏我却是手到擒来----如此看来,我倒是送上门来的受气包,不弄我弄谁呢?

    听申重讲完这里面的缘由,我不由得苦笑,只叹自己倒霉,然而申重却摇头,说这还算好的,机关里面,其实最是复杂,像吴副局长这样表现在脸上的,发发火气,那都是小问题,倘若他要真心整你,悄不作声地背后使绊子,那你才叫冤屈呢。

    好嘛,敢情我还得要感谢一下吴副局长对我的另眼相待啊。

    前辈之言,重如泰山,都是血和泪凝结而成的经验,我和申重撅着屁股在门口的角落处聊着天,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赞扬道:“二蛋,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呢,主要是看你娃做事勤奋,奋勇当先,为人也清楚明理,不像小鲁,总是自作聪明,都以为别人是傻瓜一样……”他压低声音说着话,这时调度室门口吱呀一响,小鲁和留在这儿的那个保卫处同志一起出来,跟申重招呼道:“申哥,浓茶喝多了,我们两个去解个手。”

    这厕所在车间隔壁,申重扭头看了一下,朝着角落指了一下,说别出去了,人太散了不好找,出事儿了怎么办?你们两个人,随便找一个排水沟解决一下就行,免得麻烦。

    那保安处的小张同志不同意,咕哝了一声,小鲁有些急,拉了他一把,催促道:“走了走了,尿到排水沟去,也没事的,这黑咕隆咚地朝外面跑,跌一跤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对吧?”

    他连哄带拉,带着小张跑到炉子后面的排水渠那儿走去,老孔在调度室里待着怪孤单的,倚在门框上面,丢了一根烟给申重,又问我要不要,我摇头,他划了一根火柴,自个儿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叹道:“不知道咱们张科长什么时候回来,唉,没人罩着,就得当孙子,他们一科值前半夜,到点了就直接睡去了,留我们这几个倒霉蛋儿在这里拜菩萨,第二天都回不过神来。他娘的,想一想就冤屈……”

    他在这儿自顾自地发着牢骚,然而刚刚说到“冤屈”二字,陡然之间,我们都跟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似乎就降了好几度,一股冷风不知道从哪儿升起,凉飕飕的,背脊骨都不由得挺立起来,一阵鸡皮疙瘩迅速爬上了来。

    【呼……呼……我好冤……枉啊……】

    【呼……呼……】

    宁静的车间厂房里面,一道又一道形如便秘的声音,从半空中悠悠扬扬地洒落下来,阴森恐怖,雌雄莫辨,这声源似乎是在黑暗中,又仿佛就在耳朵边,让人毛骨悚然。它并非歌声,但是却能够将人心底里那种彻骨的寒冷,都给勾了起来,不过我们三个都是见过一些类似场面的,倒也不会被吓到,老孔脚步一转,风一样地冲回了房间里去,然后摸出了他的那个红铜罗盘,回到了我们的跟前来。

    我们低头一看,在这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耀下,罗盘天池中的指针,正在疯狂的摆动着。

    红铜罗盘天池中的那根指针,经过特殊磁化处理,能够感受到轻微的负能量变化,而当它出现这般的状态时,说明满满的负能量就在我们身边萦绕。

    看来,省钢反应这车间里面有鬼在唱歌,倒也不是妄言啊。

    瞧见那罗盘磁针几乎就要甩飞出去,申重第一时间朝着空地大声警示道:“小鲁、小张,赶快回来。”这边喊完,他朝着我吩咐道:“二蛋,立刻接招待所,让吴副局长他们带着人赶紧过来,所有人!”

    我接到吩咐,转身朝着调度室里面冲,伸手抓起电话来,拨动转盘,结果等了好一会儿,电话那头还是没有声音,我等得不耐烦了,朝着那边大声喊道:“快点给我接招待所……”结果在一阵沙沙的电子声之后,竟然传来了一道如怨如诉的哭声来:“我好冤……啊……”

    听筒里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吓得我差一点儿将电话都给甩脱出去,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那边又是盲音了。

    “艹你妈,装神弄鬼的,想吓唬谁呢?”我冲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挂了重打,根本就没有接通了,低头一看,顺着线路捋了一下,瞧见这电话线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剪断了。我心想不对,朝着门外喊道:“申头,这电话给人动了手脚。”我喊了两声,门口都还是没有回音,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根本就没有瞧见申重和老孔的身影。

    房间里的灯依旧在闪烁着,这时的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将电话扔下,冲到了调度室的门口来,左右一望,四处空空如也,哪儿还看到什么人啊?

    这偌大的车间,人多了还没有怎么觉得,而一旦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之中时,却让人怎么看都不自在,哪儿都蕴含着无边的恐怖来。我朝着空处大声地喊了几句话,无论是申重、老孔还是先前去解手的小鲁,都没有回应,我下意识地朝车间门口跑去,然而没有跑几步,那儿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关门声。

    轰----

    车间的大铁门居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关闭上了,那钢铁撞击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中回荡不休,胖妞受了惊吓,一下就躲入了黑暗之去,不知所踪,我冲到了前面,使劲儿拉门环,结果一动也不能动,这时我终于晓得害怕了,眼神无意识地四处转动,想要找寻一个出口。

    很快我就瞧见了旁边铁架楼梯之上,那儿有一个窗口,当下也是健步如飞,一下子就蹿上了二楼的平台处去,然而我刚刚一冲上来,便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也朝着我这儿撞来。

    说:

    谢谢各位的支持和鼓励,虽然目前看来成绩还有些差,但是比起当初苗疆蛊事上架,也还算好一点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我相信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说不定,咱也能够挤上大神如云的榜单呢。

    后面还有更新,我还在努力,新书上架,怎么也要再来两发的,开门红吗,对不对?

    沙发王:暖场i嘉宾

    板凳王:guanybasswood

    强势围观群众乙:花皮猫

    各位来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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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肩上骑着个人 为推荐票7万加更

    在那种压抑到了极致的环境之中,我的心本来就已经悬在了半空中,陡然瞧见这么一个白影子朝着我冲过来,满心戒备的我直接抬起了脚,朝着这白影子使劲儿踹去。

    没想到那个白影子倒也是反应敏捷,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我这一脚,瞧见我像疯狗一样猛扑而来,又往后蹬蹬蹬地连退了好几步,突然出声喊道:“二蛋,是我,我是鲁子颉啊!”那人叫得大声,我这才停下来,定睛一看,可不,这不就是刚才转到炉子后面去撒尿的小鲁么?

    我当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缓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手指抵在了他的手腕上,感受到那时缓时急的脉搏,这才疑惑稍解,凑上前去问道:“鲁哥,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在钢炉后面么,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小张呢,还有申头和老孔呢,他们到哪儿去了?”

    小鲁的脸色灰白,浑身都打着摆子呢,一双腿都有些站不稳了,听到我焦急问起,他凑到我的耳朵边,低声说道:“申头和老孔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小张,他妈的是头鬼啊……”

    小鲁当时的表情诡异极了,怨恨、恐惧、兴奋以及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糅合到了一起来,使得他整张脸都变得扭曲了,瞧见我愣住了神,他压低了嗓门,轻声说道:“你不知道吧,刚才陪我们在一起的那三个保卫处的家伙,他们根本就不是人,我先前还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后来才回想起来,那三张脸,根本就是钢水泄露事故里面死去的工人,真的,一模一样----你能够想象得到么,打猎的给鸟啄瞎了眼,我们竟然和三个刚刚死去的鬼,待了半宿……”

    小鲁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我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脑子里回想起刚才那三个保卫处的同志,虽然一开始好像是说了很多的话儿,但是现在竟然连他们的脸,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我越用力想,就越想不起来,那三个人的脸容在此时回忆起来,仿佛都是一片朦胧,像蒙上了一层白布一样。

    或许,他说的,也许是对的。

    小鲁见我还在犹豫,反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喘着粗气说道:“你不相信么?你以为你眼睛看到的东西,就是真的么?我告诉你,假的,我刚才跟那个家伙去后面尿尿,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焦黑如炭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面,雪白的牙齿就要咬到我的脖子上来……”

    小鲁并没有解释自己是如何从高炉那儿跑到的这里,但是我却能够感受到他临近崩溃的情绪,于是喝念了一遍“净心神咒”,将拇指抵在了他的额头上面,几阵深呼吸之后,小鲁这才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晓得他们是鬼的么?”

    我不知道小鲁受了什么刺激,不过还是点头说道:“晓得,孟家村的时候,你将那鲶鱼精的眼睛给留了下来,那玩意清净明目,能够增长夜视,相比对感应阴晦之物,也是有帮助的吧?”

    我这边一说完,小鲁一把抱住我,整个人就嚎啕大哭起来:“二蛋,你是有真本事的人,我知道瞒不过你,也晓得吃了这东西,容易遭灾祸,但我只不过是想变得更强一点儿而已,免得被单位给淘汰了啊,我没有坏心思。二蛋,你救救我啊……”

    小鲁突然的崩溃,让我有些莫名其妙,拉着他,询问道:“鲁哥,等等,你先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赶紧跟我讲,我好帮你想想办法。”

    听到我的安慰,小鲁大概是想起了我在瓦浪山孟家村的表现,抬起了头来,小心翼翼地问我道:“二蛋,你帮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有一个人趴在上面?”

    啊……背上?有人趴着么?

    小鲁这话儿听得我毛骨悚然,这时我才发现平日里昂首挺胸的小鲁竟然是佝偻着身子,仿佛背上有很沉的玩意一般,他今天穿着蓝黑色的中山装,里面是的确良的白衬衫,我将他稍微推开了一点儿,仔细打量,这才发现他的背上几乎都潮湿了一片,手往肩膀上面一晃,一阵冰凉,好像寒冰旁边的气息,总比旁边低上好几度。

    我受过了杨二丑的洗髓伐经,已经能够感应到炁场了,然而对于无形无色的阴灵之体,却是一点儿也把握不到,不过这并不影响我对于小鲁此时状况的判断,想必他现在,就是给那个小张骑在了脖子上面。

    或许那家伙还在冲着我笑呢,只不过我根本看不到而已。

    这是我才明白了小鲁为何一出现就变得这般的神经质,任谁脖子上面骑着一头鬼,脑子肯定也清醒不了。我没办法瞧见那鬼灵,也就无法施治,强忍着对那东西的厌恶之感,指着旁边不远的窗户对小鲁说道:“鲁哥,你什么都别多想,没事的,我们一定会没事的。你想想,我们出了这里,去招待所找到吴副局长,什么都解决了。”

    说完这些,我拖着他朝窗户那儿走去,然而走到跟前,才发现那窗户玻璃虽然破了,但是却用钢条稳稳焊住,人根本就出不去,我踢了两脚,反倒是将自己的脚跟弄得痛死,旁边的小鲁瞧见我努力无效,突然桀桀地怪笑了起来。

    他笑得我毛骨悚然,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责问道:“你干嘛啊,赶紧逃出去,我们还有生还的希望,要留在这里,迟早都要给吓死的!”

    小鲁发觉我情绪里面的不满,然而他却仿佛看不见一样,神经质地指着这铁门铁窗,抖着脸说道:“这是一道鬼门关,进来了,就出不去了----我们都出不去了,不管是我,还是你,又或者是申哥和老孔,他们都逃不脱这命运的,我们要死在这里了……”

    小鲁拖长了音调,尖锐得吓人,我瞧见他神经病一样,也懒得理他了,蹬蹬蹬,扶着梯子往下走,下到了地面来,他瞧见我跑开了,以为我要抛下他不管了,也赶紧儿跟上了我来,生怕我跑远去。

    他刚才表现出自暴自弃的样子来,不过我一走开,又诚惶诚恐,看来受到的压力不小,我左右一看,整个车间空空荡荡的,灯光时暗时灭,申重和老孔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没有了主意,瞧见小鲁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跟前来,咬了咬牙,问他道:“鲁哥,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自己……能够瞧见自个儿肩膀上面的那东西么?”

    我说得小心,本以为小鲁会发火,结果他泪水都流了出来,哭着说道:“从刚才尿尿开始,就一直骑在我身上了,我搁地上滚了三回了,都没有下来,你没瞧见么?它就骑在我的身上,看、看----它用那手撩我头发呢,我的妈呀,这手都黑成焦炭了啊!”

    小鲁间歇性地抖着脑袋,整个人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他正说着话呢,我的确有瞧见他的头发飘了起来。

    无形之中,虚空之间,说不定有一张脸,正冲着我笑呢吧?

    我心思一转,手往怀里一摸,当伸出来的时候,一道寒光划过,青衣老道传承给我的小宝剑被我以极快的方式,朝着小鲁的上空斩去,收回来的时候,我又问他:“现在呢,还在么?”

    小鲁依旧还在哭,死命地点头,泪水潺潺。

    看到他,我不由得想起了当年被爹娘送入五姑娘山去的我,当瞧见那面铜镜子里面的小水鬼儿,怕也是这般的恐惧。按理说,像我们这样的单位,类似的事情应该并不少见,只是小鲁去年才分配过来,虽然所知泛泛,但毕竟还是没有遇见过什么事儿,难免慌了神。别说他,便是见过更厉害人物的我也是脚底发虚,朝着头顶喊了两声“胖妞”之后,没有回应,我一咬牙,下定决心说道:“鲁哥,鲶鱼精的眼睛有两颗,你都吃了么?”

    小鲁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来,说道:“没有,我就吃了一颗----现在想起来,后悔死了,这东西坐我身上,而没有缠着你,说明我真的是在作孽呢……”

    我看着那布袋,瞧那里面的形状,乒乓球一般大小,应该是剩下的那一颗。

    咬了一下牙,我心想着自己身负十八劫,每一劫都无端凶煞,这鱼眼珠子上面含带着的煞气,哪里有我强?这般一想,我当下也顾不得许多,手一抓,看都不看就直接往最里面塞去,这玩意被煮得有些硬,我使劲儿一嚼,汁水四溅,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充斥在我的口腔里面,而就在这时,我感觉好像是喝了度数极高的烈酒一般,一股热劲儿从胃里直冲头顶,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嗝。

    随着这股气息冲出了食道,我感觉双眼一热,抬头看去,却瞧见一个连脸都没有的黑影子,正朝着我笑----对,就是笑,一种棱廓模糊的笑容,诡异而神秘,而我却想也不曾想,右手上的小宝剑再次朝前一划。

    黑影子很自然地往后面缩了一点点,然而这时的我,掌心挪动,却在这一刻也多递出了一分。

    小宝剑正中无脸黑影子,接着一阵黑烟冒起,无数的鬼啸之声,凭空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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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们都得去死 为王局长杯书评大赛第一名@ 擎空_

    但我刺出那一剑去的时候,世间万千恐怖,而当我收回来的时候,一切烟消云散。

    所有的恐怖都化作了一片飞灰,再无任何狰狞表象。

    而这个时候的我却来不及作任何庆祝,又连着打了几个嗝,感觉整个胃中都在翻腾起来,无数的陈腐之气喷薄而出,将小鲁也熏得一头栽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胃里面好像一锅煮开了的粥,又烫又稠,而且还冒着十足的臭气——不过我很明白一点,这所谓的臭气,其实就是当日煮熬孟老二时留下来的尸气。

    这玩意被熬进了鱼眼珠子里面,一直存留下来,而我这不停地打嗝,其实是因为身子里面的力量,很自然地在排斥这种气息。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觉得够呛,感觉全身有一股热意四处涌动,最后停留到了一对眼睛的眼皮子上面来,一会儿凉、一会儿烫,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当我瞧见小鲁从地上一蹦而起,欢呼雀跃的时候,我也没有再在地上停留,而是一骨碌站了起来,开始念起了往生超度咒——不管那头被我小宝剑金光击溃的鬼魂,到底会是个什么下场,人都应该保持怜悯和慈悲之心,该做的,还是应该去做。

    这是当年的青衣老道,交给我的道理,不敢忘,也不能忘。

    肩头上蹲坐着的那头鬼消失不见了,最高兴的便是小鲁,他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一跳老高,什么负担都没有了,他也挺直了腰杆来,甩甩手,一切无恙,这才走上前来,使劲儿地抱住了我,大声感谢道:“二蛋,兄弟欠你一条命!”

    我瞧见他眼中那浓浓的感激,这是对我在关键时刻,顾不得性命之危而吞食了鲶鱼眼珠子,所表现出来的那股子勇气的敬意,小鲁晓得吞食那鱼眼珠子之后的反噬,有多么恐怖和强烈,便更能理解我拼死给他解围的行为,有多么受人尊敬。

    然而当时的我其实并没有想那么多,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我大概就是这般的心态,所幸在瞧见了那阴晦之物后,小宝剑竟然能够真的将其击溃,这件事情让我感到无比的惊喜,安全感也成倍的增长。

    人因为未知而恐惧,现如今我瞧也瞧得见,杀也杀得死,却也没有了刚才那种紧张到极点的心情,甚至还有些期待下一头阴灵恶鬼的出现。

    一剑在手,天下我有,我信心满满,而小鲁也是激动得难以言喻,不过现在并不是我们情绪宣泄的时候,大门被堵死了,不过我们还是有些不甘心,两人一起,冲上前去,又是踢又是踹,然而却怎么都弄不开来,拳头砸在那铁门上面,根本听不出金属的声音,反而像是一堵沉闷的墙。

    小鲁狂暴地踹了一下,突然拉住了我,脸色发青:“二蛋,别弄了,我们另外想办法吧,我总感觉这门后面,不是大路,有好多红色的血在流啊……”

    吞服完了那巨型鲶鱼的眼珠子之后,我们都能够瞧见一些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的脏东西,不过我这只是刚刚吞服,还没有囫囵个儿消化完呢,小鲁却是不晓得吃了多少天,他这么讲,由不得我不信,于是问他怎么办?

    小鲁也是手足无措,但想起了刚才巡查车间的时候,高炉后面有一个来料房,那儿有一个小门可以出去。

    我们两人一合计,既然申重和老孔暂时找不到人,那我们菜鸟则应该先保全自己,然后去把人叫过来,这才是正理——至于胖妞那只死猴子,杨二丑它都不怕,这阴灵哪里近得了它身?商量完毕,两人小心翼翼地朝着来料房那儿摸去,车间的灯光闪烁,过了高炉背后,光线就变得十分朦胧了,这里面的设备很多,一步小心就会磕到碰到些东西,所以我们走得也不快,然而越往来料房那边走,灯光就越暗,几乎完全就被那高炉给挡住了,我们都是趟着脚在走。

    这样子肯定不行,磨刀不误砍柴工,我提出折回调度室那边去拿手电筒,不然来料房那儿黑漆漆的,进去了也得抓瞎。小鲁被吓得一愣一愣的,对我产生了一种依赖感,虽然没有几步,也不肯留在原地等,一定要跟着我一起走。

    然而我们两个刚刚一转身,突然瞧见高炉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漆黑的头颅。

    “啊……”

    “申头儿?”小鲁和我一起发出了叫声来,他是无意义的尖叫,而我则是震撼于突兀出现在高炉墙壁上面的那头颅,竟然就是刚才突然间不见了踪影的申重。

    二科的科长自我入职以来都没有露过面,一直都是申重在负责,所以我向来都亲切地称呼他为“申头儿”,然而万万没想到,此刻竟然是一言成谶,真的就剩一个头了。申重这些日子以来,对我一直都很照顾,此刻瞧见他头颅镶嵌在那高炉的墙壁上,我立刻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紧紧握着小宝剑,朝着空处大声吼道:“你他妈的到底是谁?有本事就给我滚出来啊,来跟你二蛋爷爷斗一斗,偷偷摸摸地藏在那儿,算个屁的本事?”

    我这一番叫骂,原本也只是宣泄一下情绪,并没有想着能够有什么回应,没想到先前充斥在空气中的那声音,却又悠悠然地传了出来:“呼……呼……我好冤……枉啊……”

    伴随着这哭声,墙上的人头缓缓抬了起来,面对着我,我瞧见申重双眼被挖了,泊泊血泪从黑乎乎的洞子里流出来,划过脸庞,滴滴答答地落在了下面的地上,而他的嘴唇,却是向上翘。

    “申头儿!”我走上前去,想要去触摸那脑袋,身后的小鲁一把将我给抱住,大声喊道:“二蛋,别上当了,那不是申哥,不是!”

    经得小鲁的提醒,我这才将心神给稳住,净心神咒念出口中,然后举头看去,发现那张脸又变得朦朦胧胧的了,果然还是一个不甘心的凶灵。我不知道这几个死者为何没有往生,而是留在这儿吓唬我们,但这种被欺骗的感觉让我一点也不好过,握着小宝剑,就像将那东西给弄灭,不过就在这时,我们听到来料室那边传来一阵响动,在这样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的突出,我回头看去,瞧见黑不隆冬的门口,竟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来。

    也不知道怎么了,我一点儿害怕都没有,握着短剑,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前去,大声喝道:“装神弄鬼的狗东西,你终于露面了啊,看你二蛋哥怎么收拾你!”

    我冲到跟前,举剑就刺,然而那个黑影的身手倒也了得,避开我的攻击,三两下,竟然擒住了我的胳膊,我还待用力,结果听到那人沉声喝道:“二蛋,噤声,你吵到老孔作法了!”

    这话儿说得我如遭雷轰,倒不是因为说得如何,而是这人,竟然就是刚才脑袋还挂在高炉墙壁上的申重。我眯着眼睛去打量,大概是巨型鲶鱼眼睛的缘故,昏暗的光线中,我倒也是能够分明瞧出这人就是申重,而在来料房里面,还盘坐着一个念念有词的人,却正是刚才消失不见了的老孔。

    我说他们怎么突然不见了踪影,原来竟然是跑到了这来料室里面来,不过我刚才四处找人,叫得那么大声,他们怎么就不应一声呢?

    我满肚子的疑问,然而刚刚一张口,申重便拦住了我,低声说道:“有什么事情,一会儿再说,老孔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别打扰到他……”申重小心翼翼,一脸的谨慎,我瞧见他如此神秘,也不敢多言,小鲁也围了过来,瞧见老孔盘腿坐在来料室门口不远处,双手合十,眼睛紧闭,面前点了一根蜡烛。

    那蜡烛跟我们平日里用的并不一样,是根红烛,灯芯特别大,噼里啪啦地冒着火星,而老孔口中,则念念有词,似乎在招魂。

    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在念咒诀,然而凑近一站,却听到老孔口中竟然在唠家常:“……姑娘,你出来呗,既然有冤屈,那我们就唠一唠嗑——你哪儿的人啊,家住哪里,有几个兄弟姐妹啊,父母应该还健在吧?”

    老孔四十多岁的一糙老爷们,平日里两斤二锅头的酒量,豪气横生,然而此刻说起话来,和声细气,温柔似水,让我都有一点儿认不出来。不过在瞧见他浑身不停地抖动,特别是左手,不停地在摩擦,便晓得他现在是在扶乩状态。何谓扶乩,这也叫做鸾生或乩身,其实就是请得阴灵附身,彼此沟通的方式。老孔家学渊源,懂这个,但是一般也不显露出来,我瞧见申重一脸紧张,晓得他也是没有把握。

    不过在一阵颤抖之后,小鲁突然捏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二蛋,你看,有一个白衣女人,坐在老孔的背后呢……”

    这话儿还没有,老孔突然睁开了眼,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们,开口说话道:“你们,都得死!”

第十七章 手很黑的小子 为@jx0910 皇冠加更

    “你们,都要死!”

    老孔抖动半天,一睁开眼睛来,突然就说出这么一句话,实在是惊人,不过更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声音,老孔原先的声线粗犷沙哑,然而现在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另一种音调,跟一个少女的声音差不多,阴柔、飘忽不定。

    我和小鲁都极为惊讶,而申重却还是个老江湖了,他直接一屁股也坐在了老孔的对面,接过话茬来说道:“妹妹,这话儿说的倒有些过分了,我们是来帮你的,你若想不受人奴役,就跟我们好好说实话,这样子,大家都能够各取所需,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你说对不对?”

    申重跟老孔一本正经地说着话儿,而我则在旁边瞧,小鲁说的白衣女子,我是瞧不见的,不过却感觉在老孔的身上,有着一股微微的白光,随着这白光流转,老孔的脸色变得有些扭曲了,却还是在说着话:“我是很想解脱,但是却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你们太弱了,根本不知道他的恐怖,他想做的,是集齐九条人命,给他做血引,好炼成那把饮血剑。这还只是他的一个计划之一,要凑足九九八十一条人命,他或许就能够炼就传说中的饮血飞剑,而我们,都是被他看上的剑灵之选……”

    申重的眉头一掀,低声喝道:“他是谁?”

    老孔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种奇怪的恐惧表情,说:“他?他是一个潜伏在人群之中的恶棍,他是一个亵渎神灵的人,他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鬼----不,他自己就是一个魔鬼,大魔鬼!”

    申重又问:“那你要我们怎么帮你,你想解脱么?”

    老孔摇了摇头,语气依旧阴柔,但是却透露着一股失望:“你们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救我?这车间的地下,被那个人动了手脚,布下符阵,所有在这儿死去的人,都不会得到解脱,只有不断地受着他的驱使,一直到最终融合,化在那血钢之中,才会以另外的一种形势真正消失----啊,他来了,我感觉到了,你们之中,有人消灭了一个被他奴役的死灵,他感受到了,你们快跑吧,早点走,或许还来得及,不然,你们也要被他血祭了的……”

    这个女人嘴上说得恐怖,不过却还是蛮善良的,竟然催促着我们离开,然而申重却不这么认为,我们前来此处,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至于别的,倒也没有太多的害怕,毕竟在这几万人的省钢,凶手未必还敢铤而走险,真的重下杀手不成?

    他浑身轻松,继续盘问,然而刚刚从生死边缘徘徊而来的小鲁却是没有半点安全感,上前催促,申重却并不理会他,而是跟扶乩着的老孔继续聊着天,小心翼翼地诱导话题。

    我一开始还真的没有瞧出什么来,然而时间一久,我便发现在老孔的身后,竟然真是一个白衣女子。

    她穿着白色衬衫,蓝色长裤,年纪不大,可能跟哑巴差不多,瓜子脸、麻花辫,模样儿挺清纯的,那女子就坐在那儿,嘴巴一张一合,而老孔这边则跟申重一问一答,聊得热切。在警告了几次之后,她竟然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告诉了我们,她其实是四分厂调度室的女工,名叫做白合,去年刚刚顶替她病故的母亲上岗,平日里活计不多,过得倒也不错,没想到在几天前,下班在浴室洗澡的时候,突然间就是两眼一黑,昏死过去,结果给人装进了模具,用钢水烫死……

    原来,钢水泄露事故那名神秘的死者,竟然是这个叫做白合的女鬼?

    虽然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想到罗大**暂时没事,我的心还是一阵跳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高兴。这种情绪太自私了,我自然晓得,于是强忍住,没有表达出来,而老孔作为引灵入身的鸾生媒介,则一脸怨恨地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挑中我么?”

    申重摇头说不晓得,而白合则愤愤地说道:“生辰八字!我爹最近在给我张罗婚事,便把我的生辰八字到处地散开,结果就被人盯上了----我生于农历七月十五,那人告诉我,那一天六道出、鬼门开,孤魂野鬼游走,是阴气最盛的一天,那天出生的人,天生都更容易见阴,不过这还不是他要整治我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给我相过了面,认为我是咸池白虎之体,作为鼎炉,最为合适……可怜我人生还没有开端,便被那恶人给弄得生生死死,都不得安宁了……”

    白合自怨自艾地说着话,在她前面的老孔泪水哗哗地往两边流了下来,小鲁原先极度恐惧这个幽幽女鬼,然而听到老孔的这一番转述,不由得一阵叹息,又瞧见那女孩儿飘飘忽忽,眉目精致,不由得多了几分仰慕之意。

    少年慕艾,这是正常,然而申重却还是想要找到事情最关键的地方:“姑娘,你告诉我,将你们神魂拘禁起来的那个家伙,到底是谁,到底什么身份,你快告诉我,到时候我给你们做主!”

    凶手是谁,这是最关键的一点,这事儿弄清楚了,整个案子就算是了结,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盘腿坐在地上的女鬼白合竟然站了起来,微微一晃,整个人化作了一片混沌之中,而在他身前的老孔则发出了一阵毛骨悚然地叫声来:“你们不信吧?他来了,他来了,你们快跑吧,要不然就和我一样了……”

    这高亢的叫声在攀到最顶峰的时候,陡然断掉,而这时老孔一阵哆嗦,口鼻之间竟然有鲜血溢了出来。

    在他之前的那一根红色蜡烛,也适时而灭,几乎是一分一毫都不差。

    申重有点儿吓到了,上前过去,一把扶住了瘫软在地的老孔,问他怎么样了?这时的老孔睁开眼睛来,整个人显得无比的虚弱,站起来,结果一个踉跄,差点儿又要摔倒,我们几人扶住他,还没有多问几句,他便大声吼道:“走,快离开这里!”

    老孔是我们这几个人里面,门道最通的一位,既然他都已经觉得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们便也开始焦急起来,先前我们朝这边过来,是因为来料房这里有一个侧门,可以出去,离开这里,也不会舍近求远,于是迅速越过房间里面的几个输送管道,朝着侧门冲去,然而当我们真正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门给外面锁得死死,根本就弄不开。

    在不知不觉中,黑暗中有一只大手,将我们所有的通道都给堵死了,这副架势,莫不是要将我们给堵死在这儿?

    既然是钢厂,用料自然都不差,那侧门无论我们怎么用力,都弄不出去,情形和先前一般模样,脚踹上去,几乎没有钢铁那种铮然清脆的声响,而是一种仿佛踢到了厚重石墙上面的沉闷之感。

    在经过一番努力,又有了我讲述了在正门的遭遇之后,申重这才明白过状况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相隔不远的车间正门处,突然也传来了一道哐啷响声,好像是有人将那铁门给打开了来,我们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着外面跑去,十几步,绕过了高炉,来到前面空地处,瞧见先前出去找电工的保卫处马同志和另外一个同伴走了进来,而在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驼背老头,肩上斜挎着一个箱子。

    瞧见我们四人冲到跟前来,那个马同志一边作揖,一边道歉道:“对不起啊,大家!电工下班了,我们整个厂区找了半圈,这才找到一个老师傅。对了,你们怎么没事把那铁门给锁上了啊,要不是我们带着钥匙,还进不来呢……”

    经历了这么多,马同志却仿佛出去溜了一趟弯儿一般,又转了回来,跟那驼背老头吩咐道:“杨工,这里的照明电路好像哪里坏了,您受累,帮忙查一查。”

    那老头好像是刚刚给人从那热烘烘的被窝里面叫出来,虽然低着头,整张脸都陷入了黑暗中,但是我却能够清晰瞧见他眼眶里面的眼屎,以及乱糟糟的头发。听到马同志的请求之后,那驼背老头朝着角落一组配电箱走去,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我朝着前方一阵猛冲,手中的小宝剑从斜下方刺出,朝着那个马同志的腹部捅去。

    没有人会想到我这么做,决绝而凶狠,就算是亲口喊出这三个保卫处的同志其实就是鬼的小鲁,也被他们这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对话给唬得一愣一愣,不知道是不是此处有过布阵的缘故,所以没有人能够瞧出马脚来----我们被欺瞒了半晚上,这会儿也是瞧不出来的。

    然而我却凭着直觉,冒着误伤好人的风险,将这把小宝剑插入了马同志的肚子里。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冻结了,而下一刻,刚才还谈笑风生的马同志化作了一团扭曲的气息,带着厉啸,融入了空气中。当我一击得手,浑身一震,再想把这剑捅入另外一个人的身上时,那人朝着天空一跃,消散于无形,而正门则再次封闭,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来:“轰……”

    车间再次封闭,而我们所有人都瞧向了这个突然间多出的一个人,那个驼背老头也抬起了头,意外地看了我一样,脸上竟然露出了欣赏的表情来:“手很黑的一个小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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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寒光剑将出世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觉得穿着打扮,跟人的气质有着很重要的联系,然而当我瞧见这个驼背老头的时候,却发现人其实真的是可以千变万化的,真正有深度和演技的人,根本不会让你一眼就能读懂,比如此刻,在说话之前,那个驼背老头就是一个半夜被从被窝里面拉出来的可怜老电工,然而当他抬起头来,眼神放光的时候,一股让人心悸的霸气,却从他身上流露出来。

    被人说是“手黑”,我不知道这是夸奖,还是别的什么,在我出剑的那一霎那,便能够感受到身后所有人的惊讶,然而当这个保卫处马同志化作了一团黑雾消散的时候,我又能够感受到旁人奇异的目光。

    我是一个敏感的人,很在乎别人的态度,而面对着这个驼背老头的话语之时,却突然语塞,一时无语。

    驼背老头此人个子看起来虽然矮小,背如弓形,然而当他走到我们的跟前来,双腿站定,却给人予泰山般的稳重,每一个人瞧向他去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有种仰视的感觉。此人出场威风凛凛,目光如电,寒光乍露,我们四人竟然没有一个能够与他对目而视,都低下了头,而在说出了对我的评价之后,那人打量了我一番,竟然有些好奇地说了一句话:“呵呵,竟然是你,没想到我们还真的有缘啊?”

    这话儿说得我完全愣住了神,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我们认识么,我怎么不晓得?”

    驼背老头背着手,平静地说道:“你不认识我,但是我却认识你----后勤处锅炉房里面,来了一个黔北大山的小子,叫做罗大**的,他就是跟着我干活的,嘴虽然笨,但是人却蛮勤快的,也好用,可帮了我老头子不少忙呢。只可惜呢,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让我给处理掉了,哎,他的根骨不错,我本来打算考察完,收当徒弟的,结果……”

    “什么?你把大**给我处理了?”我听到后面,睚眦欲裂,也管不得此人带给我们那种巍峨如山的压力,一步踏前,大声问道:“你到底把大**给怎么了?”

    那驼背老头瞧见我如此焦急,不由得笑了起来,要挟我道:“小子,不如这样吧,你若想要知道自己老乡的消息,就跟着我做事,你好好干,我就把那衰货的下落,告诉你。”

    所谓下落,那就是说罗大**现在的境况并不会让人着急,至少还没有死。

    这一点确定之后,我便没有了后顾之忧,左脚一蹬,朝着前方就扑去。我修道法魔功,却并无道术相辅助,全凭一双肉拳,和青衣老道留下的小宝剑,先前那女鬼白合谈起此人,不寒而栗,能够让一个已故之人都感到恐惧的,手段必然也是极为厉害,而瞧见他这杀人不眨眼的凶焰,我便晓得此人肯定比杨二丑还要难以对付。

    杨二丑走火入魔之后,身体向来不好,一直都是靠着僵尸死气维持,早已不复巅峰状态,就连画符的精力都难为,然而这个驼背老头,却是潜伏在钢厂多年的一条毒蛇,卧薪尝胆,苦忍爪牙,一旦显露身形,必然是雷霆手段。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想要在这个家伙手上逃脱性命,便得趁着他还没有什么防备的时候,近身缠斗,让他没有施展手段的时间。

    我手上的是小宝剑,跟把匕首差不多,一寸短,一寸险,抢的就是一个“凶悍”二字。

    我动得出人意料,然而那驼背老头却仿佛能够看透我心思一般,我奋力前扑,他则轻飘飘地朝着后方退开去,我冲了三两步,发现那人竟然退到了配电箱那儿去了,我的身后传来了申重的一声大喊:“二蛋,小心那个家伙关电闸……”

    这话音未落,结果便听到“啪嗒”一声响,整个厂房都陷入一阵伸手不见双手的黑暗中去。

    我凭着印象朝着前方刺去,结果落了一个空,那人将配电箱里面的电闸全数破坏之后,很短的时间里,衣袂飞动,人却转移到了别处去了。

    骤然的黑暗让所有人都变得一阵慌乱,而就在这凌乱的脚步声中,那驼背老人的声音,却从空旷的头顶上悠悠传来:“很高兴见到诸位,特别是那位叫做二蛋的小同志。我这个人呢,有一个讲究,那就是但凡死在我手下的人,我都会告诉他我的名字,以及死因,以便他下了幽府,或者黄泉路上,有一个念想----我呢,叫做杨从顺,老伙计们都叫我杨大侉子,也有人会把我和于墨晗那老不死的并在一块儿,成为金陵双器……”

    他停顿了一下,不屑地说道:“姓于的那个家伙,就是个迂腐愚昧的老不死,跟他相提并论,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不过呢,从他手底下,流落出过一把六转的雷击枣木剑,这一点比我强;所以我现在,需要练就一把超越巅峰之作,而这些,则需要诸位的配合,我本来还准备再瞒几天的,只可惜,你们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杨大侉子?”申重低沉的声音从我左手边的四米处传了过来:“集云社头号炼器师,据说擅长用人命来填制法器,脾气暴躁诡异、秉性冷漠多疑,是局里面通缉榜上的重犯。没想到这样的人物,竟然会隐藏在这钢厂里面,真的是小隐隐于市啊……”

    申重的话语让那驼背老头略微有些吃惊,他的声音悠悠传来:“嘿哟,没想到你脑子还真的好使啊,不过你们来的人,我都看过了,除了那个喝得晕晕乎乎的地中海,其他人倒还真的入不了我的法眼,至于你们几个,还是乖乖地给我做鼎炉阴灵吧,弄完今天这一波,我亲手打造的寒光剑,也就可以正式出世了!”

    这话儿一说完,我立刻感觉到一阵劲风吹起,有股阴柔的风朝着左边,也就是申重的那个方向吹来。

    这是准备杀人了么?

    我心中一紧,申重这人虽然江湖门道够多,但是他依靠的是经验丰富的头脑,而不是道门中的修行,若说打架,我或许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若是有阴灵附体,只怕他也是没有什么抗衡的手段。这般一想,我没有再作犹豫,快步向左移动,口中大声提醒道:“申头儿,小心了,我来应付那东西。”

    所谓那东西,其实就是事故当年死者的其中之一,被驼背老头凶化之后的它显示出了极强的迷惑性和攻击力来,不过这些刚刚凝结成灵的东西,并不是小宝剑那锋利剑刃的对手,先前骑在小鲁脖子上面的小张,还有被我毫不犹豫就捅灭了的马同志,都是前车之鉴,所以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我,那股阴灵之仅仅只是作了一个停顿,便朝着我们头顶上飘了开去。

    我一剑刺了个空,不过却是给申重解了围,然而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小鲁在旁边朝我大喊道:“二蛋,小心上面!”

    小鲁吞服过人肉汤煮的鲶鱼精眼珠子,夜能视物,而刚刚吃的我效果还没有那么明显,所以他一出声,我几乎都没有考虑,就地一滚,朝着旁边避开去,却听到驼背老头吆喝道:“给我将那个愣小子给我制住,他好像可以看到你们……”

    这一声吩咐刚落,我便听到了小鲁那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叫声,惊慌失措,心道惨了,我们这四个人,都只是二线人员,申重擅长经验谋略,老孔和我半瓶水晃荡,至于小鲁,给他一把ak或许还有得玩,但是现在徒手空空,可不就真的给人捏在手上,动弹不得了?

    小鲁这尖叫声还在持续,而我又听到了两声沉闷的击打声,申重和虚弱的老孔似乎都给人撂倒了,甚至反抗的气力都没有。

    黑暗中,我感觉面前几米外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却正是那个驼背老头,嘿然笑道:“小子,我说过吧,收拾你们,我手到擒来。不要奢望会有人来救你们,这二车间的地下,被我铺设了九阴聚魂阵,只要你进来了,而我把握中枢,任谁也逃脱不出去。你根骨绝佳,不过那又怎么样,这天下间的天才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觉得作为鼎炉,你更合适……”

    他桀桀怪笑着,伸手过来抓我,然而这个时候,一道白影飘过,竟然挡在了他的面前。

    是白合,先前通过老孔之口诉说自己遭遇、并且催促我们离开的那只女鬼,没想到她竟然突然出现,挡在了我的面前。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明白,驼背老头也不明白,停住了脚步,寒声骂道:“你个吃里扒外的浪蹄子,居然还敢反叛我?”

    那白影子伸出手来,接着空间中冥冥有声而出:“我便算是飞灰湮灭,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这话语倔强,透露出了一个早夭女孩子的坚强,然而驼背老头却桀桀一笑,骂道:“好,那我就让你神魂俱灭,让你晓得,背叛我的下场。”昏暗之中,他手腕一抖,似乎弄了一串珠子出来,朝着那白影子甩来,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单听“刷”的一声,有破空声而起。

    接着,一个得意洋洋的声音竟然从我们上面的管道那儿传来:“我艹,我就说是集云社的人在捣鬼,果然是你啊,杨大侉子,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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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饮血寒光剑,铁齿神算刘

    漆黑而封闭的厂房中,突然破空声起,一道碧绿光华从无中生有,将驼背老头打向女鬼白合的珠子给荡开了去。[词*书/阁]

    听到这猥琐而得意的声音,我浑身一震,这可不就是我先前想要去找的算命先生,刘老三么?

    我瞧见那道白影仓惶无措,竟然朝着我这边扑来,眼睁睁地瞧见我们就要撞到一起,结果那玩意竟然朝着我手上的剑上面钻了进去。这什么节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突然又瞧见头顶上面一阵光芒四射,接着有十二盏灯光,陆续亮起,将整个车间给照得透亮。这会儿我瞧见了,闯入这禁闭空间中来的,还真的是算命先生刘老三,此刻的他拢着袖子,正蹲在空中一根粗大的管道上面,看着下方。

    他那根布幡招牌竖在旁边,有阴风吹动,猎猎作响。

    这出场,简直就是帅爆了,然而瞧见他灰头土脑的模样,也不知道从哪儿钻过来的,一副落魄,跟这骤然而出现的高手风范,十分不搭。

    灯光的亮起,让我瞧见了滚落一旁的小鲁、老孔和申重,也看到了驼背老头,这家伙被突然闯入的刘老三给吓了一跳,人竟然已经退到了十米开外,一脸谨慎地看着头顶上的刘老三,脸色数变之后,这才寒声问道:“你是谁?”刘老三得意洋洋地抬起头来,手指着旁边的那杆旗幡,对着上面的五个字念道:“认不认识字?老夫叫做----铁、齿、神、算、刘!”

    驼背老头一脸茫然,说:“铁齿神算刘,哪个犄角旮旯蹦出来的小角色?你怎么进来的?”

    刘老三站了起来,提着幡布招牌,往着上面的铁架子楼梯走,转了下来,大声地说道:“孤陋寡闻啊,孤陋寡闻!我们其实是见过的,刘大侉子,我师父曾经给你兄长算过命,说他戾气过重,性格无常,年少易折,当时我在场,你也在场,当时你们都不信,你看看现在,他不是躺地下面去了么?你们这家传的手艺,太残暴了,邪门外道,总是活不长的。实话说吧,我从西郊的瓦浪山过来,那儿的聚邪敛魂阵,是不是你布下的?”

    驼背老头面无表情,双手反复地搓着,然后反问道:“哦,原来是麻衣世家的人,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事儿重要么?”

    刘老三嘿然而笑,说:“这太有关系了,你知道你惹到了谁么?对,我们这伙人,学得是文功夫,推算测字,算的就是一个命,跟你们这些武行出身的人不能比,不过黄养神虽然是我的师弟,但他是黄家远支,知道黄家么?就是荆门黄家,如今黄家的人死在了你手里,莫说是你,就算是你们集云社的大档头、白纸扇,都扛不住的……”

    “荆门黄家的?”驼背老头一脸严肃,眼睛似乎左右转了一下,然后试探着说道:“刚才出手的不是你吧,让那人出来,我见识见识。[词*书/阁]cishuge”

    说话间,刘老三已经走到了地面来,不理他,而是自我感觉良好地跟我打招呼:“嘿,二蛋,又见面了,是不是有一种很惊讶的感觉啊?我说过了,水库的事情还没完,这不,老夫现在就已经找到凶手了。”

    似乎对先前我和罗大**并不怎么搭理他这事儿,耿耿于怀,刘老三走过来,揽着我的肩膀,洋洋得意地说道:“你知道这货是谁了吧,集云社你别听着名字文气,其实就是你们这一带最凶残毒辣的社团帮会,虽然解放这几十年,被瓦解许多,但是依旧余孽仍在,可以这么说,你们这儿但凡出现点什么坏事儿,九成都是他们集云社弄的鬼。不过呢,今天倒是让你瞧好,老夫是怎么灭了他的!”

    刘老三年纪顶了天也就四十,不过老喜欢在我面前说起“老夫”二字,倚老卖老,不过罗大**这事儿上面,我有心找他帮忙,倒也在旁边捧哏,拱手说道:“倒是请先生施法,将这魔枭给灭了,免得遗祸群众。”

    刘老三这边得意,却没晓得驼背老头早已忍耐不住,这儿是他的地盘,整个车间的地下都被他暗中布置了法阵,哪里能容刘老三在这儿撒野?

    他本来还准备将那个黑暗中的高手给逼出来,却没想到刘老三根本不接招,于是厉声喊道:“你这个家伙,莫非真以为将荆门黄家搬出来,我就会怕了?你当我杨大侉子是刚出来混的是吧?今朝就将你们给全部弄死,祭炼进那寒光剑里去,有了那深水怨灵和钢铁怒火的淬炼,我看到时候还有谁,能够过来找我的麻烦?”

    他大声喊着,身子朝着高炉那儿退去,不知道要做什么,我扭头看了说大话的刘老三一眼,发现他只是光喊喊号子,身子却是纹丝不动。

    这个家伙,他特意跑到这儿来,莫非是来吹牛的?

    刘老三给我的感觉十分不靠谱,手握着短剑,我想要再次冲上去跟驼背老头拼了,心中估量着如果我将《种魔经注解》中的魔功施展而出,能不能拼得过?然而刚走一步,刘老三却伸手拉住了我,沉声说道:“你别动,让那个家伙先吹一下,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说出这么牛逼的大话来。”

    刘老三这话儿一说完,我就晓得他应该是另有所图了,而驼背老头却是毫不在乎,三两步走到了高炉旁边,脚在一块地上很有规律地踩了三次,手朝着空中一挥,竟然凭空抓出了一把长剑来。

    这长剑,剑长三尺,非金非铁非石非木,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珊瑚上面镀了一层胶质,然后有浓郁的血光将其笼罩,煞气逼人。

    刘老三瞧见这玩意,整个人的眼睛都不由得亮了起来,大声喊道:“不错,以血钢为构架,以深水凝胶为媒介,虎楼石碾碎而附着其上,先是在阴气逼人的水底凝练,而后又用含血煞的现代钢铁技术熔炼----杨大侉子,金陵人称呼你为天才,是可以并肩于墨晗的大师,这话儿倒真的不是吹捧,这把饮血寒光剑一出,只怕就算是于墨晗大师,都压不住你的风头了……”

    面对着刘老三的夸奖,驼背老头的脾气也变得温柔了,他轻轻抚摸着那把长剑的剑身,就像抚摸自己情人滑腻而白皙的肌肤,投入了十二分的感情,这般腻乎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回复刘老三的话:“这剑呢,目前还只能算是半成品,所有的功效都还没有完成,不过杀了你们,差不多就能够出炉了!”

    刘老三嘻嘻笑,指着驼背老头说道:“剑都是有灵性的,认主人,而世界上最了解这剑的,是它的创造者。一般来说,如果用铸剑师的鲜血和性命,来给这剑开光,我觉得这才算是完美,对不对?这事儿古人就有典范,如果真的这样做,我相信,这三十年内,将没有人能够做出超越这把饮血寒光剑的作品,而你,则将永垂不朽,惊醒后人----怎么样,我给你想的结局美丽吧?”

    刘老三自说自话,而驼背老头整张脸都变黑了,他将剑给提起来,做了一个标准的起手式,冷声说道:“这结局,我不喜欢。”

    这话说完,他脚步一动,整个人就宛如鬼魅,一步竟然就跨到了刘老三的跟前来,那把剑的剑身上面有好多孔洞,一动,无数呼啸声便滚滚而起,宛如万千的魑魅魍魉,一齐狂啸,整个天地都化作了一片扭曲,无边血海陡然而生。我心中骇然,感觉空气在那一瞬间凝固了,浑身僵直,动弹不得,而旁边的刘老三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将手中的那杆旗幡往前一挡。

    刷……

    一道清脆的撕裂声骤然响起,刘老三的那杆旗幡碎成了一大片,漫天飞扬,而我和他则终于一齐往后退开,我心中发麻,朝他大声喊道:“大哥,你不是信心满满,胜券在握么?现在是咋回事啊?”

    我痛苦,而刘老三并不亚于我:“我艹,我的招牌!那可是我混饭的玩意啊,没了它,我吃啥呢?杀猪的,你再不出现,老子就死了!”

    这话音未落,持着饮血寒光剑大步前来的驼背老头突然停住,那把红光滚滚的长剑往前一绞,竟然给一道碧绿色的寒光给缠住。

    叮叮当当……空中发出了一阵爆响,跟打铁一般模样。一开始我的视线被那漫天的剑光给吸引,然而过了一会儿,我才发现那碧绿色的光芒末端,竟然有一只手把握,凭空之间,出现了一个矮个儿男人,鼻孔外翻,满脸麻子,长相极为丑陋,然而他的身手却是出奇的好,与这个手持饮血寒光剑的驼背老头,竟然战得不相上下,隐隐还有反超之势。

    漫天的剑光宛如星光,能够将人的眼睛都给耀瞎,高手较技,在于剑招,也在于剑势,两人在一阵交锋之后,双双后退,驼背老头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朝着那个丑汉子厉声喝道:“哪里来的家伙,报上姓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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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飞剑?飞剑! 为@闲人努尔 皇冠加更

    这个丑汉浑身有一股浓烈的杀气,无形,但是却能够让人从心底里感受到恐惧,驼背老头虽然以此为主场,却还是显得十分谨慎,这边郑重其事地询问,而那丑汉先是瞧了刘老三一样,见对方不反对,这才抱拳说道:“锦官城中一字剑,黄晨曲。[词*书/阁]”

    他这架势作得有些假,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久跑江湖的人。

    我这时才发现,他刚才用来与驼背老头手中的饮血寒光剑对拼的,竟然是一把玲珑可爱的碧绿短剑,看着仿佛玉质,比我手中的这小宝剑,并没有长多少----这真就是厉害了,以这样的长度,竟然和对方拼得你死我活,看来刘老三这回找来的帮手,倒是一个强势人物。

    听到丑汉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这边的驼背老头眉头紧皱,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想起西川江湖之上,怎么突然多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来,又问一句:“阁下可有师门传承?西川之地,朱作良你可认得?”

    丑汉摇头说道:“我无门无派,你不用查,至于朱作良,他是鬼面袍哥会的坐馆大哥,我自然认得,不过他却认不得我罢了。”

    驼背老头说起那一个人名来,自然是想要攀交情的,然而瞧见这个丑汉不理不睬,根本就一点关系都不牵扯,也不给面子,便晓得有些不好对付了。不过他的右手捏了捏剑柄,感觉指骨一阵发酸,想要再努力一下,免得节外生枝,于是又说道:“其实呢,我跟小良也算是个忘年交,他们鬼面袍哥会很多骨干成员手上都有我的作品,所以面子蛮大的,这位兄弟,你若是不插手此事,以后西川之地,任你横着走,你看如何?”

    他努力劝着,然而那个丑汉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挥了挥手,呛声说道:“嘿,驼背,你他妈的到底是干嘛的?你以为你是窑子里面倒茶壶的龟公么?正打架呢,要砍就砍,你费他妈的什么话?”

    丑汉黄晨曲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话儿直接将还待攀谈的驼背老头给气得不行,胡子都翘了起来,寒声说道:“无名小辈,得志便猖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对吧?老头子我不过是惜才而已,你若是执迷不悟,饮血寒光剑下,再多一条亡魂,那又如何?”

    对于驼背老头的奚落和讥讽,丑汉浑不在乎,平静地说道:“我刚刚出道,知道的人的确不多,不过杀多几个人,以后就会好了。[词*书/阁]cishuge”

    他这话儿刚说完,驼背老头的剑就已经递到了跟前来。这把饮血寒光剑虽然并未成型,然而却已经是峥嵘初现,拿在手里,根本就不是一柄长剑,而仿佛一根火把一般,将整个空间的炁场牵动,从势之上,果断紧压。两人再次纠缠在一块,一边是红光四溢,凶猛如潮,而另外一边,则是星星点点,疏密有致,叮叮叮,剑尖相交,让人感觉狂风劲雨,扑面而来。

    这是我第一次瞧见这么高级别的拼斗,两人身形宛如鬼魅,忽闪忽现,让人连气都透不过来,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却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竟然还能够瞧出这里面的蹊跷,指着那个驼背老头,对旁边的刘老三说道:“这个人的身子,好像诡异得很啊?”

    刘老三正心疼自己的招牌呢,听到我谈起,他点了点头,说道:“一字剑呢,虽然是大器晚成,但也是正正经经的学剑出身,无论是基本功,还是剑招,都是有传承,千锤百炼的架势;而那个杨大侉子,他就是个铁匠,手艺人,论拼斗的本事,十个他都及不上一字剑。不过这儿是杨大侉子的主场,你瞧他的步法,每一脚都能够踩在点子上面,阵法玄妙,他一步能当别人五六步,而你在看看他舞剑的姿势,这哪里是他在跟一字剑对砍,分明就是那饮血寒光剑,在跟人对拼呢,能不诡异么?”

    他这般说,我果然瞧出来了,驼背老头完全就是被那把红光四溢的血剑给带着走的,这种不连贯不但体现在剑招之上,而且还体现在了他的脚步上,十分凌乱,好几次,差一点儿就要绊倒了。

    然而驼背老头隐藏在这省钢里面,可不是一年两年,费尽心思打造的主场,并不是我们能够想象得到的,两人交锋良久,一字剑不但没有将优势发扬光大,然而随着那血饮寒光剑的气势越来越盛,他竟然被步步紧逼,颇为狼狈起来。我仔细看,却发现原来一字剑的双腿之下,似乎有黑色影子拉扯,将他的动作变得异常缓慢,而驼背老头却一刻都不停歇,血剑之势宛如暴雨勃发,瓢泼而下,让他顾头不顾尾,难堪得紧。

    瞧见这场景,驼背老头洋洋得意起来,一边出剑,一边还有闲心奚落道:“麻子,身上有点儿本事,你就真的不知南北和西东了?实话告诉你把,这车间里面的血煞阵已经被我给启动了,天明之前,是不会有任何人能来援助你们,你们自个儿也出不去的。你且猖狂,老头儿一会儿就将你给斩杀了,让这剑,也沾一沾高手的精血……”

    驼背老头笑得狂戾,手上的凶剑更加急迫,如雨落芭蕉,化作了一道血影,一字剑有些吃不住劲儿,朝着我们这边移来,大声喊道:“刘老三,我日你先人板板,你不是说就一个打铁的么,这家伙咋这么凶悍啊?”

    刘老三也有点被吓住了,一边往后退,一边喊道:“我啷个晓得咧,他自个儿水得很,凶的是那把剑,你本事不是蛮大么,一剑取他头颅啊?”

    刘老三这撒手不管的架势让那丑汉十分受伤,破口大骂道:“算命的,虽然老子贫贱之时,蒙你一卦易运,但是这些年来,老子给你做了多少苦力,到今天,更是把命都要给扔在这儿了,这情分老子还完了,以后你他娘的别找我了,知道不?”这话儿说得绝情,然而刘老三却是死皮赖脸,笑嘻嘻地说道:“别啊,咱们两个人,说啥情分不情分的,朋友之间,帮帮忙而已,别闹了----二蛋,你去帮忙,将那个缠人的小鬼给除了!”

    他谨慎得很,自个儿不敢冒头,却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面,我一个踉跄,直接朝着前面跌倒而去。

    贸然闯入战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尤其这交手的还是十分凶悍的高手,我刚走两步,便被一阵剑风给吹得差一点就要毙命了。不过这关键时刻,我反倒是清醒了,就地一滚,避开了这腰间以上的剑刃,然后举着那柄小宝剑,朝着一字剑脚底下的黑影子扎去。我不厉害,但是这把小宝剑却是十分犀利,这一晚上都已经捅了两头恶灵,凶煞之气都出来了,但见我这般一出手,缠着那丑汉子的黑影竟然一扭身,下意识地朝着旁边跑开了去。

    鬼灵之物,飘飘忽忽,我也是吃了那巨型鲶鱼的眼珠子,方才能够瞧得清楚的,一字剑未必得闻,然而黑影一散,他立刻得以解脱,周身一阵舒畅,口中便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此咒文细碎,宛如鼓点急落,迅速升起,而与他对敌的驼背老头显然有些慌了,手中的血剑一震,竟然发出了一道比血还要浓郁的光芒,朝着丑汉斩来。一字剑咒文已致关键时刻,满脸大汗,眼看着就要被斩中,突然有一道黑影子竟然腾空而落,伸手一抓,这犀利无匹的光芒竟然给接了过去,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所有人的眼睛都瞧向了那道黑影子,好奇地以为又来了哪门子的高手,却不曾想到这家伙个儿并不大,缩头缩脑,竟然是……

    “胖妞!”我诧异非常,刚才受到惊吓,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的胖妞,这么一个麻栗山土生土长的小猴子,竟然在关键时刻,空手接下了驼背老头那凶煞莫名之血剑,鼓弄出来的绝杀剑芒,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呢?而就在所有人都陷入一阵思维停滞状态之时,持咒完毕的丑汉子右手前伸,无名指和小指弯屈,令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甲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朝着驼背老头犀利一指。

    一道碧绿色的青芒从丑汉子的手中,倏然而起,带着最犀利的呼啸声,朝着驼背老头电射而去。

    电有多快?那几乎是转瞬即逝,别说是视线,就连炁场都无法把握,所以当那道碧绿色的青芒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瞧见它下一次出现,竟然插在了驼背老者的胸口上。这剑并没有透体而过,而是将驼背老头整个人给带飞了,然后稳稳地扎在了高炉墙壁之上,而出剑的那个丑汉一字剑,全身精力陡散,竟然直接瘫软到了地上,气喘如牛。

    驼背老头被钉在了高炉之上,饮血寒光剑滑落下来,嗡嗡直鸣,而他一双眼睛几乎都要凸了出来,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艰难地问道:“飞剑?”

    坐倒在地的一字剑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回答道:“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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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小哥赐我一死

    在得知了插在自己胸口处的那柄碧绿石剑,竟然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飞剑之时,驼背老头眼中那熊熊燃烧的斗志,在瞬间就被恐惧给浇灭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瞬间垮落下来,低下头,喃喃自语道:“飞剑啊,天——这东西的技艺都已经消失几百年了,每一次出现在江湖之上,都是一片腥风血雨,能够死在这样的凶器之下,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只可惜……”

    那丑汉子缓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个刚才还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驼背老头,确认威胁,发现他口鼻之间皆是鲜血,英雄迟暮,一片悲凉,心中不由得一阵软。

    我这时已经将胖妞给抱了过来,浑身一通检查,发现它并无大碍,刚才去握住红芒的双手,也是一点儿伤害都没有,这让我想起了两件事情来,第一,自然就是胖妞当日偷了麻衣老头杨二丑从南明古墓之中带来的护魂珠,那玩意本是杨二丑准备用来转世附身的护持之物,最是珍贵,结果就给这猴子吞服了,而后它又将杨二丑最为得意的僵尸大个儿给直接弄死。

    这种死,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魂魄全消,能够做到这地步的,不多,可以想得到,吞入护魂珠之后的胖妞,已经不是我理解中的小猴子了。

    再一想到当初青衣老道对胖妞的期待,似乎还高过于我,我就觉得这小家伙,真的不简单。

    就在我给胖妞检查身体的时候,驼背老头也跟一字剑对起话儿来。那个家伙虽然跟杨二丑一个德性,都不把人当人看,双手血债累累,但是对于自己擅长的领域,却最是关心,趁着自个儿还能够说话,问起那飞剑的来历。一字剑是个实诚人,并不相瞒,说这是他师父所授,他师父的尊号名曰“南海剑魔”,是个化外之人,世人罕有得闻,但那手段却是南宋的传承,这剑也是师门留下来的,据说是先辈采用了一块遗留着先古灵兽血脉的石头,雕琢许久而成。

    一字剑虽然容貌长得极丑,但是为人却颇为认真,也不夸大,听到他这般说,那驼背老头的眼中反而有了神采,桀桀怪笑道:“嘿嘿,我就知道,这是古物——飞剑之术断层几百年了,现在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再做得出来呢?”

    这话儿说完,他便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低下头来,用手去抚摸那石剑之上的符文,仔细感受。结果手一触动,上面竟然如同触电了一般。

    这是飞剑自身蕴含的反击,非主之人,一旦抚摸,皆受其害,不过他并没有放开,而是像碰触到了绝世美女的肌肤,而且还是修长美腿一样,如饥似渴地摸着,还问面前这丑汉:“玩剑制器的人,哪个不想做出一把飞剑来,扬名立万?我其实也是尝试着打造一把飞剑来着,可就是先人的笔记太过于晦涩,而且又没有可以参照之物——这飞剑,它内中应有剑灵才对,你是如何驱动,又是如何与之沟通的呢?”

    两人刚才还斗得你死我活,现在竟然又聊起了这话题来,如逢知己,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一字剑先前对这个驼背老头不屑一顾,但是与他制出来的饮血寒光剑交手过后,脸上也有了敬意,跟他恭声说道:“内中的确是有剑灵的,这个需要以气养剑,不断地……”

    他说着自己的心得,然而驼背老头却已经没有时间听下去了,那碧绿石剑倏然而至,插在了他的胸口,看着伤口不大,但其实剑气早已经将驼背老头全身的经脉给震碎了,他已然是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瞧见这状况,刚才一直都在后缩的刘老三英勇了,大步冲上前来,一把将明显有些脱力的一字剑给推开,然后俯身捡起了地下的饮血寒光剑来,高高举起,大声喊道:“成就如此凶兵者,为了慰藉此前牺牲的亡灵,主事者在剑成之日,必将已死祭之,这是天命所归,你应该明白这下场的,受死吧!”

    刘老三将那把嗡嗡叫个不停的血色长剑给举起,手腕一转,眼看就要将驼背老头给枭首而下之时,旁边的一字剑突然出声喊道:“不要啊……”

    他不愿意看着这个跟他聊得不错的驼背老头,这般屈辱的死去,然而刚才发出了那一记飞剑,明显地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这一把推去,结果并没有阻止到刘老三的剑势,反而将那本来准确无比的一剑,给推歪了。

    这一歪,本来就等着一个痛快的驼背老头眼睛一鼓,发现这剑砍到了半边脖子,结果就卡在了骨头那儿。

    这上不上、下不下,半死不活的样子,可让本以为能够痛快往生的驼背老头疼得半死,眼泪倏然流下,扯着嗓子开始呐喊起来,刘老三本来也是鼓足了勇气,结果这一剑没死人,他便仓惶地将手放开了,骂一字剑搞啥子鬼,吓得他半死,而一字剑则厉声问道:“他不过就是个有些追求的打铁匠而已,你为何要用这种残酷而羞辱的方式,了结他的一生?”

    两人原本就有些嫌隙,此刻一斗上嘴,就对骂起来,刘老三骂一字剑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而一字剑则骂刘老三是黄世仁地主佬,两人对掐,刘老三最后说不过了,大声喊道:“这事儿说到底,还不是你们黄家的事情?我不过就是伸了把手而已。”

    一字剑火气更甚,揪着刘老三的领口,破口大骂道:“我是我,他们荆门黄家是荆门黄家,老子虽然也姓黄,不过我就是肉联厂一杀猪的,跟那种高门贵阀攀不上半点关系,你要是再不说人话,我日你先人板板,信不信老子以后,都不管你这点破事了啊?”

    他说得决绝,刘老三有些心虚了,但终究还是不肯认错,这可苦了被钉在墙上的那位爷了,半边脖子被砍,自该流血而死,结果不知道是那饮血寒光剑的缘故,又或者是别的,反正他就是没死透,嚎叫了一阵子,嗓子都喊哑了,发现自己还没死,这两位爷倒是吵得不亦乐乎,委屈地说道:“两位,你们能不能腾出点功夫来,给老头子我一个痛快啊?妈的,痛死了……”

    驼背老头苦苦哀求,然而那两位爷好像吵嘴上了瘾,当做没听到,他无奈,又瞧向了我来,说这位小哥,您见笑了,给我来个痛快的,赐我一死吧?真的,哎哟,太他妈痛了……

    手上无数人命官司的邪道头目,居然怕痛?我有些疑惑,不过我有心从他身上得到罗大**的下落,于是便跟他商量道:“这事儿倒是没难度,只不过我那个朋友,罗大**的下落……咳咳,你应该懂的。”

    我话儿说完,他立刻急促回答道:“我没杀他,那小子根骨不错,我把他交给白纸扇了,希望能够培养出一个后辈来——你别问我白纸扇在哪儿,我若是说了,灵魂将堕入深渊,永世不得安宁的,快来,痛啊……”他扯着嗓子喊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瞧见他说话倒也实诚,也不忍他再这般痛苦,于是上前,将手握紧了那把血饮寒光剑,感觉那剑柄温凉适度,有着一种十分默契的舒适感。

    接着我的手一带,驼背老头的脑袋,便轻轻松松地掉了下来,朝着地上滚落而去。

    头颅掉下,满腔热血朝着空处喷涌而起,按理说这血液足以喷出七八米,然而却全数被那饮血寒光剑给吸收了,而这把剑突然就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我吓得想要甩脱,却仿佛黏在了我的手上一样。刘老三和一字剑停止了争吵,扭头过来看我,但见这血剑红光凝聚已久,陡然爆发,一股血光之气,陡然而升,直刺苍穹之上,浩然磅礴之处,简直就是一场神迹。

    瞧见面前这番景象,刘老三激动得嘴唇直抖,拉着一字剑的手喊道:“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神兵现世,天有异象生出,这简直就是奇迹啊!”

    刘老三兴奋得像个小孩儿,抱着一字剑的手又笑又跳,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和这个又丑又矮的男人吵得不可开交。

    在持续了十几秒钟之后,那道血光突然收敛,我也终于将这滚烫得跟发红炭火的长剑给扔在了地上,向后退开,一直退后十几步,不小心就踩到了一具身体上面来,低下头,却见申重一脸郁闷地瞧着我。我当时有些懵了,手忙脚乱地将他给扶起来,问他没事吧?申重先前被驼背老头制住了,不过倒也多大伤势,旁边的老孔和小鲁也都没事。

    一切无事,我们走到了刘老三和一字剑面前,连声道谢,感激援手之恩,刘老三心不在焉,随便应付两句之后,将驼背老头的衣服撕下,用布包着那饮血寒光剑匆匆离开,我们送他俩刚到门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剧烈的踹门声。

    咚、咚、咚……

第二十二章 这是原则问题

    敲门声一阵强过一阵,这让刚刚从危险之中走脱出来的我们,难免有些心慌,左右一看,我们二科也就只有我还有点儿战斗力,而刘老三就是个花花架子,一字剑刚才飞剑斩杀驼背老头杨从顺,也是有些脱力,我们这些人,几乎没有谁可堪一战,倘若来的是驼背老头集云社的同伙,只怕我们真的就得死在这儿了。[词*书/阁]

    然而在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后,铁门那儿传来了一阵洪亮的嗓音:“开门、开门,里面的人快点开,不然我们就砸门了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申重,他耳朵一动,伸手示意道:“大家别慌,这是我们局行动处一科的罗小涛,是自己人!”

    他这么一说,老孔和小鲁都听出来了,纷纷点头表示确认:“对,自己人,是自己人呢……”原本显露出十二分戒备一字剑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气,不过刘老三的脸上却并没有露出太多释然的表情,而是颇有深意地笑道:“自己人?嘿嘿,一会儿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小黄,我们走后门吧,别跟他们照面了。”

    说话间他就要转身了,申重侧移一步,挡在了他的面前,诚恳挽留道:“刘先生,上次我出言邀请您到我们局里面做客,你嫌太远了,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要走,您救了我们两次,怎么着,我都得请您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你说对不对?”

    我也有心让刘老三帮着找寻一下罗大**的下落,于是也附和道:“刘老三,三哥、三爷,您到底担心什么,我们又不能把你吃了,一会儿出去,我请您吃大肉饺子,纯肉馅,不放韭菜和大葱,包管香,你觉得咋样?”

    刘老三一听说有饺子吃,口水都流下来,不过他举起了手中这用驼背老头外衣包裹的饮血寒光剑,说道:“你们几个,我都了解,为人不贪不恋,这都是不错的性子,但是未必人人都如你们一般。这剑,是金陵双器杨大侉子费尽毕生之力,铸就而成的凶器,定会有许多人贪图——但是,这剑乃不祥之物,煞气十足,太邪,铸成起便有异象,以后定是一代凶物,或能成魔。若想让这魔剑消解煞气,这一带也就只有于老头儿能弄,所以我们才不能与你们的同志见面,以免多出事端来……”

    他这番解释,倒也诚恳,申重是个知道好歹的人,在明白了刘老三的意思之后,也没有再挽留了,而是朝着来料房那边指去:“既然如此,我也不好留你,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叙旧情。[词*书/阁]cishuge那边还有一个门,不过被杨大侉子封住了,他死去之后,说不定能解开……”

    刘老三摆摆手,指着头顶上面说道:“杨大侉子是个杂家,阵法也精通,人虽死,但是效用还在,破了也要些时间,我们是从上面的气孔进来的,原路返回,虽然狼狈,不过倒也快捷……”

    他与我们拱手作别,拉着一字剑朝那边铁梯走去,然而还没有上得楼梯,铁门那儿突然传来一阵巨响,哐当一声,竟然被人从外面给弄开了。

    门一开,立刻涌进来一堆人,领头的竟然是那个自吃过饭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的吴副局长,而跟在他旁边的,则是二科的罗小涛以及他手下的几个兄弟,旁边还有钢厂保卫处的七八人,总共加起来十来个,居然有四人佩枪,一冲进来,便将枪对准了里面的所有人,大声喊道:“都别动,蹲下——快点,蹲下来!不然就开枪了!”

    放声大喊的那个壮汉,是一科的黄岐,罗小涛手下大将,也是专业军人出身,在部队练就了一手的好枪法,指哪打哪,是我们单位有名的神枪王。

    面对着这一伙气势汹汹的家伙,我们几个都有些无语,然而申重到底是老江湖,立刻将双手给举起来,然后踢了我一脚,让我跟着蹲下。

    我明白申重的意思,这儿来的,除了我们单位的这些人,还有钢厂保卫处的,这些人按照规定也能佩枪,而且有几个陌生脸孔,并不认识我们,一旦慌乱,误伤了谁,这可都是说不清楚的事情。好在我们这儿刚刚一蹲下,吴副局长就走到跟前来了,将申重给扶起来,然后看了一眼僵直在铁楼梯那儿不动的刘老三和一字剑,沉声问道:“申重,刚才那一道冲天而起的寒光,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具尸体……”

    随后而来的一科罗小涛跟保卫处的同志解释,说这几个是自己人,那些人才转移枪口,对准了楼梯上的两人,而申重在确定局面已经稳定过来之后,站了起来,拦住大家道:“别误会,那两个也是自己人,大家把枪都给收起来。”

    申重好是一顿劝,然而所有人都看向了为首的吴副局长,这个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眼睛转了一圈,这才悠悠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又不肯见面,而是准备跑呢?”

    这一句话,便将话儿封死了,四把枪都指向了刘老三和一字剑的身上来。功夫再高,板砖撂倒,刘老三他们不晓得我们的人会这么快就闯进了来,被枪一指,立刻不敢动弹,毕竟这万一擦枪走火,伤了性命,实在划不来,在黄岐的呼喝下,两人缓慢地回到了平地上,申重瞧见这如临大敌的场面,忐忑不安,又挤到了吴副局长的面前来,将整件事情的经过,给地中海解释清楚,再次表明,这个穿长褂的男人,就是上次在水库帮我们布阵封阴的先生,这会儿也救了我们的性命,这样指着人家,不合适。

    申重做这行当久矣,对于案件的脉络把握得十分清晰,表达得也明确无疑,在他这般娓娓道来下,这些人都了解了事情经过,那两个保卫处的同志,甚至都已经将手枪都给放了下来。

    但是黄岐没有放,另外一个一科室的家伙也没有放,他们有纪律,上面没发话,下面就照做不误,不会因为自己的观感而胡乱行事。

    在听完了申重的讲述之后,吴副局长的脸上面沉如水,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他点了点头,示意手下人将枪收起来,然后平静地对刘老三说道:“如此说来,两位倒是拯救大局的英雄了,这件事情,我们记下了。不过两位如果有空,最好能够跟我们回单位,做一趟笔录,这样子,整个案子也才会清晰明了,你们说对不?”

    刘老三嫌麻烦,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你们自己人其实都已经将事情经过说清楚了,至于我们两个,不过是乡野之人,路过而已,如果没有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他并不喜欢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稍微应付一下,就准备离开,一字剑无所谓,跟在他后面走,然而吴副局长一个眼色,罗小涛带着一科几个人,团团拦在了跟前。这场面让刘老三有些意外,扭头来看吴副局长,而那地中海大叔则面无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人可以走,没问题,不过剑留下,那是证物,需要我们单位来保管!”

    这话儿不但使得刘老三和一字剑都变了脸色,就连我们几个二科的当事人,都感觉到有些无耻。

    刘老三此人,虽然极不靠谱,但是他关于饮血寒光剑的解释,倒是真的,那是魔兵,我握过那把剑,一握紧,便感觉仿佛有一种极为放纵的意志在影响着自己,无边的暴戾和仇恨就疯狂涌上心头,寻常人根本无法控制,必须要消解怨气,方才不会造下冤孽,而吴副局长要把这剑留下来当做证物之事,未免有些太强人所难了

    刘老三担心的事儿,果然还是发生了,他回过头来,凝视着吴副局长的眼睛,平静地说道:“我如果要是说不呢?”

    吴副局长没有说话,旁边的罗小涛却站前一步,一板一眼地说道:“如果你们要是强行带走,我们将会以妨碍公务以及涉嫌杀人的理由,将你们拘留。”他说得决然,刘老三和一字剑脸色又是一变,我瞧见一字剑的右手悄然无声地伸进了怀里,那里有他刚刚擦拭干净的碧绿石剑,这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绝对不会受屈辱,然而就在这时,黄岐两人,果断地将枪口对准了他。

    “放下你的手!”黄岐沉静地说道:“任何有可能涉及到危害办案人员人身安全的行为,都将被视为袭击,我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的,别挑战我的耐心。”

    一字剑并没有示弱,而是一字一句地回应道:“你有本事,就开枪,再来摸摸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

    面对着如此强硬的态度,霸道惯了的黄岐暴跳如雷,想要冲上前去理论,然而旁边的罗小涛一把抓住了他,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默然无语的吴副局长,这时所有的人,都等待着吴副局长的态度,而这个地中海男人却还是淡然说道:“笔录可以不做,人也可以走,但是证物,必须要留下,这件事情,是原则问题,谁都不能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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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此事只关公义

    刘老三原本只是觉得颇为可笑,不置可否,然而当吴副局长缓慢说出这话儿来的时候,他的腰杆一挺,本来显得有些佝偻猥琐的身子倏然就挺立起来,一双眼睛像利剑一般锐利,直指吴副局长。面对着这样的挑衅,吴副局长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瞧见一般,而旁边的罗小涛则伸出了手,催促道:“你好,请将你手上的证物,交给我们,谢谢你的配合……”

    这个家伙也是一个能挑事儿的主,刚才一字剑与黄岐顶牛,他心中便生出许多的气来,此刻见吴副局长表了态,更是得意,伸手来抓。

    然而他刚一伸手,刘老三便往后推开一步,整个人就像发怒的公鸡,指着吴副局长骂道:“我日你娘的,刚才杨大侉子在这里逞凶杀人的时候,你们在哪儿?钢厂领导招待得不错啊,闻着味儿,是不是上了茅台,你们喝得是不是都找不着北了?区区一个**阵,连是人是鬼都分不清了,因为你的玩忽职守,你们部门负责值班的这几个人,一、二、三、四!四个,差一点就活不到明天,结果这些事儿,你连问都没有问,一点儿关心都没有,现在瞧见有好东西出来了,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拦截,抢回去——我是你爹么?我凭什么惯着你啊,有本事,你自个儿破案啊,装什么大尾巴狼?”

    刘老三到底是个算命的,一说话,滔滔不绝,一套一套的,讲得城府颇深的吴副局长脸在那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原本平静如水的眸子也有寒光露出,不过他到底是领导,犯不着跟刘老三这样的家伙街头撒泼,退了一步,冷笑着摇头,没再说话。

    他不说,自然有人帮着出头,罗小涛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跟着吴副局长混了有段日子,默契得很,刘老三一开骂,他便挤上了前面来,帮着领导挡刀道:“算命的,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管怎么样,这儿死了人,这就是大事,你俩行踪诡异,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儿来,本身就值得人怀疑,鬼晓得你们跟那罪魁祸首是不是一伙的?不过你们既然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我们也就不追究了,吴局甚至都点头让你们可以离开了,但是这剑,是本案至关重要的证物,没有了它,我们拿什么说服上面?”

    旁边的黄岐也帮衬着说道:“对啊,这剑跟你们有半毛钱关系啊,你们想拿走就拿走,哪里有这样的道理?你们这么一来,更让人怀疑目的不纯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怒意勃发的刘老三撩拨得怒气更盛,而将自己的诉求渲染得合法合理,说话间,罗小涛就准备伸手,强行从刘老三手中夺下那把饮血寒光剑来,这时突然一片碧绿荡开,罗小涛的指尖摸到了一片冰凉,低头一看,却是一把圆头石剑,正好放在了他的前方。

    这柄短剑看着十分圆润晶莹,现对于杀人的凶器,更像是一件艺术品,然而他却能够从那剑身之上,感受到凌厉的煞气来。

    这剑也算是刚刚杀了一人,杀意凛然,罗小涛心中一阵寒意勇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朝着面前这个丑汉子厉声喊道:“怎么着,你还打算将我们都给杀了不成?你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丑八怪,是不是不想活了?”罗小涛能够胜任行动处一科科长,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人物,不过面前这丑汉子锋芒毕露,倒是让人有些心慌,故而说出来的话,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色厉内荏的意思。

    被人喷得一脸口水,那个黄晨曲并不介意,丑脸上面反而露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来:“你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等我多杀几个人,就会听过了。”

    在旁边愤愤不平的我,听到这话儿,突然有一种很想笑的冲动——我原本以为这个丑汉子刚才回答杨大侉子的话儿,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这竟然是他的口头禅。没事就说要多杀几个人来立威,这样的冷面杀手,倒也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不过我听了好笑,罗小涛却是一脸愤慨,这样的奚落让他有些受不住,冷声又说道:“好,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当真就天下闻名了!”

    他这是气话,然而一字剑却当了真,很认真地考虑一下,点头同意道:“也好,既然你愿意,那么我通往成名的道路上,就不妨让你成为其中一块垫脚石吧……”

    一字剑此人相貌虽丑陋,但是名利之心极强,说着话,喉咙蠕动,突然有一种古怪的声音从他腹中传来。

    我低头瞧去,脸色大变,这声音自然是咒文,跟刚才他斩杀杨大侉子的持剑咒诀几乎是一模一样,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他这居然是腹语,速度还快上好几倍。认真的!一字剑刚才说的话,居然是认真的,而罗小涛显然也感受到了倏然而来的危险,他其实也是修行中人,多少也了解一些观气的法子,脸色剧变,大声喝骂道:“你敢?你杀了我,自己也跑不脱的……”

    这话说起来,气势终究还是弱了许多,即便四把枪指着一字剑,也丝毫带不来一点儿安全感,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闯入其中,挡在了一字剑的身前。

    我一看,这人竟然是申重,只见这个沉稳的男人拦住了双方的中间,一边示意一字剑不要冲动,一边认真地朝着吴副局长说道:“吴局,这两位兄弟,刚刚救了我们的性命,而转眼之间,咱们就把枪口对准了他们,这样做,不合适。”他说得极为诚恳,而一直装作局外人的吴副局长眉头一掀,竟然有些怒了,罗小涛察言观色,立刻指着申重的鼻子说道:“申重,你知道自己在干嘛么?你是准备要包庇嫌疑人,让他将至关重要的证物带走么?”

    然而他这话儿刚刚一说出口,死里逃生的二科,包括我在内的三个人,都一齐挡在了枪口之前,愤怒地看着自己的同事。

    我是在申重动身之后,第一个走到场中的,带着胖妞的我,四只眼睛,狠狠地瞪着一科的这帮同事,越想越气,这些猪队友,危急时刻没有出现,而到收果子的时候,却都挤在了这里。我不管刘老三拿走饮血寒光剑这行为,到底有没有违反我们的办案条例,但是随口诬陷别人,然后还将枪口对准自己人,这样操蛋的行为,也足以让我挺身而出,拦在了这之前了。

    我所做的一切,无关恩情,无关立场,跟所有的都无关,我站出来,只是为了公义——他娘的,没有这么办事的,太欺负人了!

    二科的所有成员一齐站了出来,将一触即发的冲突给制止了,然而却狠狠地扇了吴副局长一耳光,那地中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再也没有了从容之色,旁边的罗小涛更是暴跳如雷,指着申重的鼻子骂道:“好你个吃里爬外的叛徒,申重,还有你们几个家伙,立场有问题,阶级不明确,你等着吧,回到单位去,你们就等着卷包袱,滚蛋回家!”

    面对着罗小涛的指责,我们没有一个人面露惧色,而申重也有些火了,冷然说道:“这件事情,我会亲自跟李局汇报的,孰是孰非,到时候自有公道。”

    申重将李浩然局长搬了出来,却把吴副局长给气到了,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阴郁无比,脸上却露出了寒冷的笑容来:“很好,申重,既然你提出来,让李局来处理,说明你对我这个常务副局长,有很重的意见啊。不过这个没关系,我们要容许同志,有不同的意见嘛,我等你,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李局长会怎么处理此事。不过现在,所有人听好了,收拾现场,把所有相关人等都带回去,如果有人阻止,将视为嫌疑犯,直接抓捕!”

    吴副局长终于露出了态度来,强势得让人窒息,而旁边这些人早就已经是蠢蠢欲动,一得吩咐,立刻都涌上了前头来。

    我手上握着一把锋寒锐利的小宝剑,肩膀上面还有一头呲牙咧嘴的小猴子,被视为是危险对象,一科的一个胖子和两个膀大腰圆的保卫干事过来捉我,我正犹豫要不要反抗,便瞧见本来就受过杨大侉子伤害的申重被罗小涛一拳打到了心窝子里,像一头煮熟了的大虾,蜷缩着,直接跪倒了下去。申重对于我来说,是长辈,是兄长,是生命中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他受了欺负,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在那一刻瞬间就变得通红,像受伤的狼崽子一样,“嗷”地一声叫,就朝着前面的人冲了过去。

    一科的那个胖子,来自内蒙,是我们单位有名的摔跤高手,而我当时也是发了怒,冲上前去,一挑脚,将这厮给直接撂翻在了地上,但是旁边两个人则趁此机会,直接将我给压到了地上来。

    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我瞧见一字剑出手了,一道碧绿即将启程,然而吴副局长却更快,提前一步,竟然将那剑给紧紧抓住,旁边几人则一拥而上,将虚张声势的一字剑和刘老三给扑倒在地。当时的场面一阵混乱,漫天的拳脚和人影在动,我听到胖妞一声大叫,似乎朝着上方跳去,心中一惊,正想拼命,然而这时车间之内突然传来一声炸雷般的响声:“都干嘛呢,停下来!”

单章 苗疆道事之外,我想和你聊一聊 本章免费

    苗疆道事之外,我想和你聊一聊

    苗疆道事开书也有一个多月了,一直没有时间沉下心来,跟大家聊一聊天,刚才看到有些回复和评论,我自己想了一下,感觉还是有一些东西,跟大家沟通一下。

    单章嘛,想啥说啥,我们首先来探讨一个读者和作者都最关心的话题,那就是“更新速度”与“精彩程度”的问题。

    其实这个东西说起来,一直都是一对死冤家,除了一些才华横溢,天纵奇才的作者,很难做到两者都尽善尽美,毕竟文字是文字,故事是故事,作者不是打字员,而是一个讲故事的人,不可能凭空就弄出一大堆又精彩、又飞速的故事来。

    更新快了,读者说水,没内容,更新慢了,读者说拖,没耐性,似乎向来如此。

    纵观网文界,无数大神,电子的,三少、土豆、番茄、辰东、妄语和神机,其实大都是一天两更,或者更少,当然,最普遍的,是一天两更,这个既符合读者的阅读习惯,也附和作者的创作精力。若说到我们这个小圈子,上面顶尖的两位大神,天下霸唱和南派三叔,都不是高产作家,但是每一本出来,都是精品。事物存在即真理,这规律存在了十几年,自然是有道理的。

    至于我,我跟上面举例的诸位大神都没得比,我就是一个小网站的小作者而已,但是我很喜欢有一位读者对我的评价,那就是读过我书的人,都觉得小佛这人不错。

    其实真正论起来,我自己也没有觉得比别人强许多,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辜负读者的期待。除了写文,我自己也是一个读者,我喜欢马伯庸马亲王的小说,喜欢张嘉佳的散文故事,喜欢村上春树的小资,喜欢莫言的犀利,当然,我也有自己追的网络小说,比如猫腻、比如更俗,比如静官,比如香蕉,比如神经病的前编辑虎皮猫大人,比如想说来就是一把眼泪的老猪。这些人,别的不说,单说老猪,从八年紫川,到一周一更、2014年就直更新了一章的斗铠,你们就应该晓得,我能够理解你们等更的心情。

    但是无论他们或太监,或烂尾,或者完美结束,我都爱他们,爱他们丫丫电子书的人物,我爱范闲、叶轻眉,爱张恪以及更俗丫丫电子书那些活灵活现的美女,爱淡淡装逼的香蕉主角,爱吃了伟哥的虎皮猫,爱紫川三杰……我爱他们,因为他们陪着我度过了漫长的人生。

    世界如此之大,我们却只能活在方寸之间,一个城市都没有走完,何等孤独?但是有了这些人,我们的世界,却又变得何等之大?

    我很喜欢那个读者的评价,再回首,苗疆蛊事,整整一本书,除了和别的作者的争端,躺枪几次之外,我的读者,骂我的几乎很少,这个和磨铁当年的基本大红大火的书,完全不一样。

    我一直在想这是为什么?后来有的读者告诉我,说小佛,这是因为你稳定,早八晚八,从未断过,偶尔还会加更,不会辜负读者的期待,而且还很重视读者的意见,坚持精彩,一直坚持至完本,一个让人感到既美好又期待的结局,这个,才是我们喜欢你的原因。

    我想了想,其实也是,不过这些,就我看来,这其实也是被很多作者虐过之后,我自己的一点小改正,我觉得,做我的读者,一定要比别人幸福,这个就是我的追求。

    蛊事如此,道事也如此,我会坚持的。

    扯远了,让我们回归到正途来,对于更新,我再次讲一下,我会早八点晚八点,除了特殊原因,绝对不会停止,如果有意外,我会提前通知。

    关于加更,之前有一位读者给我提了醒,这里我统一给大家答复一下吧。新书期间,为了聚集人气,确实许诺了很多,导致我加更不及时,很多忠实的读者也都有怨言了,这个是我的不对,我向大家道歉,现在我将所有加更的条件给大家汇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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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收藏人数加更:每过一万加一更,这个最优先,不拖延,从即日起。

    2.24小时浏览人数,每过一千加一更,这个也最优先,不拖延,已经执行了,之前突破了5000,现在上架少了,不过一旦有突破,立刻加更,如果不信任我,可以找客服要数据。

    3.推荐票数加更:这个我们按照磨铁的老办法,十万之前,一万票加一更,十万之后,两万票加一更,我七万票加了,八万和九万暂时还没加,被读者批评了,很抱歉,我今天晚上就先加七万的。

    4.金钻票数加更:这个在黑岩是最重要的榜单,只有上了,苗疆才能够在黑岩有一席之地,之前和编辑商量的,是上架之前,300金钻加一更,上架之后,是600金砖加一更,我会努力补足。

    5.玉佩以及皇冠加更:这个是为了对那些花大钱捧场的读者们的回馈,因为捧场榜代表着作者的人气,而且您也花了大钱,冠名加更,妥妥的,不过小佛对不起大家,到现在,还只加到了前几位,不过我会慢慢补上来的,即使是没有冠名,我也会用其他方式回馈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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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是所有的规则,说实话,我压力很大,不过跟过小佛的读者应该知道,小佛从来不违背诺言,一定都会有的。

    而关于加更,为了文章质量,小佛会努力,但是不会每天都有,即使每天都有,也不会一天四五六七更,这个不现实,我不想写到后面,一堆人骂我,我至今还是喜欢在磨铁的那种气氛,大家热烈的讨论剧情,温情脉脉,而不是相互指责和辱骂。

    写书赚钱,无可厚非,但是指责太多了,作者烂尾和太监的多得是,小佛尽力做得最好,自认为也有一颗强大的心脏,但是最怕的,就是热烈之后的冷漠,这个东西,一碰到,就容易玻璃心,情绪低落,所以,让我们保持一个良好的气氛吧。

    这里解释几个读者的问题,第一,小佛现在在做什么?答:小佛六月份已经从原来的单位辞职了,现在在和朋友合伙做点小生意,不大,但是或许当成一份自己的工作,目前还在筹措,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这东西风险很大,也没有以前稳定,而且保险啊、公积金都没了,不过好处在于空闲的时间多了一些,也有更多的时间来写文。

    第二,小佛你没有蛊事那么拼了?答:是的,以前写蛊事,白天上班经常加班,一天要上8个钟头到10个钟头,晚上点灯夜战,两年多时间里,基本上没有睡几个懒觉。这个我承认,不过我不敢拼了,写蛊事两年里,因为长期坐在电脑前面,我体重增加了20斤,从青春偶像派作家变成了不良大叔,变成了蓝胖子,医院检查,视力下降、脂肪肝、脊柱劳损、各项指标均不正常……2013年,我的同行不断传来死讯,我不想你们在某一天,骂完作者断更良久之后,看到网站出示讣告。我也有父母,也有家庭,为了他们,所以不敢拼命了,如果您因为这个失望,我很抱歉,现在我正在坚持锻炼,希望8月17日上海书展签售的时候,读者不要把书砸到我的脸上,愤怒的喊道:“妈蛋,我家小佛不可能这么胖……”

    第三,更新速度,比蛊事慢多了。答:这个真没有,道事的更新,比蛊事快30%左右,这个您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希望大家不要把加更当成正常,这个就容易造成怨气。昨天我一直在联系那个强制写文软件的作者,看能不能把误操作丢失的存稿找回来,结果我自己作死,弄丢了,于是写到半夜,就是早八点不断档,都这样了,求别再谈了。

    ————————————

    对于作品,我很多时候,会听从读者意见,但是有的时候,我感觉也需要自己的坚持。

    蛊事很成功,但是也有一些遗憾,比如写到血族威尔的时候,很多人都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我大概看了一下,为了避免读者说我写得冗长,于是决定将左道大闹欧洲的蛊事给砍了,事实证明,更多的读者还是期待欧洲番外篇的。

    这样的遗憾还有好多,众口难调,我尽量做一份大家都喜欢的美味出来,但是如果实在满足不了,我只能给您鞠一个躬,道一个歉,学着清宫剧说一句:“哎呀妈,臣妾做不到啊!”

    我的脑子就是这样,讲故事的手法也是这样,你或许觉得不经意,但是其实里面有很多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了,回看两遍,会更有收获。

    ————————————

    唠唠叨叨说了这么多,不知道大家会不会嫌我烦,其实很多留言的朋友,即便是说了一些误会的话,但是我知道,您一定也是支持我的,要不然,你大可以直接取消关注,再也不看了,对不对?

    我说这么多,只是希望大家能够相互理解一下,其实我真的很忙,比以前还忙,不过工作的事情,不想跟大家抱怨多少,以后也不会抱怨,我觉得我真正的优点,就是把读者当成朋友,不管是正版的,还是盗版的,这里谢谢很多心存善意的人,也谢谢所有关心我的人,你能够来关心道事,关心二蛋和后面正太老萧、陆左的人生,您肯花钱来订阅,虽然一个月不到十块钱,但是我已是感激涕落了。还有好多回复、评论和捧场的朋友,真的谢谢大家了,小佛之所以能够在这个行当混口饭吃,都是大家的支持。很多朋友告诉我,说以前蛊事看盗版,现在来正版了,我听着心里暖暖的,也希望更多的读者来支持一下,而那些暂时没有经济能力的读者朋友,多发言,多评论,承您看得起,叫一声鸡哥,叫一声小佛,就心里面足够了。

    最后讨论一下黑岩订阅的问题,千字五分,这个经历了磨铁的读者,觉得有些贵,我了解,不过这个呢,是大势所趋,黑岩所有的vip都是千字五、创世、qq书城也都是,起点初v也是,其实想一想,这个不多,可能一个月会多几块钱,不过我还在给大家争取一件事情,那就是督促黑岩建立一个等级制度,尽快建立高v,然后减少价格。当然,我想了另外一个活动,那就是每个星期五的晚八点,和星期一的早八点,我会自己出钱,封个红包,前1000名读者,都能够或多或少得到些黑岩币,回馈大家。数额不多,意思意思,不要嫌弃。

    其实呢,我一直觉得一件事情,那就是苗疆并不是我一个人的苗疆,而是你们的,你们看看,苗疆那些活灵活现的人物,无论是黄鹏飞、杨知修、白露潭,还是现在的吴副局长、李局长或者刘老三、黄晨曲,都是读者自己的龙套,虽然形象有些不符,比如吴副局长的龙套是个小正太,巫山学校的李青青虬是个大美女,而他们现在则都是地中海,但是却宛如另外一种人生。所以,这一段旅程,我希望能够跟你们一起走过。

    —————————————

    最后感激一下几个对我批评的同志,你们让我警醒了,也感谢那些一直默默支持我的读者,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也没有苗疆,以及还要感谢那些群里面的管理员和读者朋友,我有36个群,未必都能来,但是我都爱你们。

    最后的最后,预告一下苗疆道事的剧情,在此之后,二蛋即将声名鹊起,然后参加了南疆的一场战斗,接着……

    让我们一起期待,不管怎样,我爱你们,矢志不渝,谢谢你们,2014,我们慢慢走。

第二十四章 李局如沐春风

    平地之中,这炸雷般的声音一响起,最先停手的是我们单位的所有人,无论是一科,还是二科,都没有再继续。[词*书/阁]

    接着是保卫处的几人,他们已经陷入了一片混战之中,手忙脚乱,然而瞧见旁边有关部门的领导们都停了手,也都站起了身来,只有那刘老三还在拼命大喊道:“我艹你爷爷的,你们这帮孙子,还真动手啊,你们别逼我啊,真逼急了,等老子出来,到你们单位布阵,天天遭火灾……”

    刘老三吵吵嚷嚷,这才发现周围变得一片寂静,抬起头,瞧见有一个面目庄严的国字脸走了进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将双手贴在了腿上,低头不语。

    内讧,自己人打自己人,这绝对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而正好被上面的人瞧见,更是丢脸。

    唯一没有感觉到畏惧的,恐怕就只有出手制住了黄晨曲手中石剑的吴副局长,他扭过头来,瞧见这国字脸中年,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还是打招呼道:“老李,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我们单位的头头,空降而来的分局局长李浩然,他缓步走到了长中来,平淡地扫视了一下场中,然后看着手上握着枪的几人,脸色有些冷,寒声说道:“内部冲突,有必要动枪么?”他这话儿一出口,黄岐和另外一人慌忙将枪锁好保险,收回套中,而另外两人被他的目光逼视下,也讪讪收了起来。刚才的冲突,虽然都有肢体接触,闹得也凶,但大家都晓得这不过是内部之争,所以倒是明智地没有开枪。

    这枪一收起,场中的气氛也都变得缓和了些,李局朝着吴副局长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伸过手来,轻易就从他手上拿过了那柄嗡嗡响着的石剑。

    一字剑刚才御剑杀敌,实在有些脱力,结果给吴副局长趁乱夺了去,双眼凶光四溢,在被人松开之后,整个人的身子绷得紧紧,宛如弹簧,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我听说过一个说法,那就是一个剑客,他手中的剑,就跟自己老婆一样,谁都摸不得,这样执念的剑客才能够有大成就,而偏激的一字剑显然就有这种倾向,就在他即将发狂之前,李局却并没有再多打量,直接就双手恭敬地送到了他的面前来。[词*书/阁]

    “不错的剑,相信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把剑会在华夏大地上,平地惊雷,跃然而起的。”

    李局温和地笑着,态度显得有一丝真诚的推崇,一字剑这个丑汉子是个顺毛驴,脾气暴,但就是听不得软话,瞧见这国字脸这般说起来,感觉好像是吃了人参果,满腔怒气也就消解无踪了,这手段让我看着佩服不已,真正的大人物,就得像李局这般,和风细雨,什么事儿都在片刻之间解决了。一字剑怒气消解之后,在吴副局长一脸惊容的注视下,李局又看向了旁边喋喋不休的刘老三,拱手说道:“先生可是东北道上,鼎鼎有名的铁齿神算刘?”

    花花轿子人抬人,伸手不打笑脸人,这道理大家都懂,刘老三久趟江湖,自然也不会对这新出来的国字脸表示出太多的敌意来,大喇喇地挥手说道:“唉,别这么说,我就是在东北那疙瘩混口饭吃而已,谈不上什么鼎鼎有名……”

    他这话说得谦虚,但被这么一夸,脸上还是止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来,李局又抬了一句话:“先生何必自谦?我曾经听九神堂的封先生说过,麻衣世家里面,谋算国运者众,然而真正能够有所大成、出类拔萃者,自当是不拘一格的刘先生。”

    被架得这般的高,刘老三骨头都轻了几两,嘿嘿谦虚几句,这才问起来者何人,而李局自我介绍了一番,他“哦”了一句,倏然转冷,然后指着周围这副场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哦,原来你是他们的头啊,既然这样,我倒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来,手铐在哪儿?把我们两个闲人给铐上吧,免得为难你们。”

    他以退为进,算盘打得极响,而李局此番前来,自然不是要惩治众人的,他先是虚晃一下,没有搭理这茬,然后又问起了旁人来。

    他问了吴副局长,又点了申重的名字,同一件事情,两种立场,在听完大概的经过之后,他轻轻叹了一声:“集云社,我还没来就有听闻过他们的凶名,乃邪灵一脉,本以为早就被铲除干净,却没想到死灰复燃,竟然还折损了这么多的人命,当真遗憾。”李局在为那些逝去的生命伤怀,过了一会儿后,他双手抱拳,朝着刘老三和一字剑长身而躬,郑重其事地说道:“浩然在这里,多谢两位的援手之情,若非你们及时赶到,我恐怕就要给自己手下的同志,开追悼会了。”

    他说得诚恳,看不出假,有着吴副局长行为的对比,让我们几人看得心中暖暖,而刘老三则挥挥手,谦虚不已。

    道完谢,李局问刘老三要那饮血寒光剑来一观,那家伙竟然毫不犹豫地给了,李局拿过来,将包裹的破布一揭开,立刻有红光闪耀,嗡嗡颤动,凶煞之气透剑而出。他只看了一眼,点到为止,便没有再理会,而是询问道:“刘先生,不知道你拿走这剑,有何用途?”

    刘老三言明这剑太过凶煞,易入魔道,他也没有办法,只有拿给于墨晗大师,或者消减魔性,或者封印地底,这都未定。

    这话说得敞亮,刘老三双目纯净,倒也没有什么贪婪之意,李局已经将这剑双手捧好归还,待刘老三接过去之后,他出言再次感谢,然后恭送两人离去。刘老三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朝着李局拱手说道:“李浩然,不错,不错,没想到六扇门中,倒也不是皆如乌鸦,妙哉妙哉……”

    刘老三带着一字剑离开,临走之前,他竟然还拍了拍申重的肩膀,然后朝着我笑着说道:“嘿,二蛋,你小子不错,有大造化,以后老夫若是有空,定来吃你那顿饺子,记得啊,一定要是大肉馅的,一丁点素菜都别放……”

    目送着两位江湖奇人离去之后,脸色一直阴郁的吴副局长终于忍不住了,出言说道:“老李,你不能这么做,那把剑是魔兵凶器,倘若流落出去,定然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失了?”吴副局长在我们单位,资格最老,地位也仅次于局长,脾气难免会有些大,他这么一说,搁别的地方那就是顶撞上司,然而在这里,大家都不觉得奇怪,李局笑了笑,然后指着杨大侉子的无头尸体说道:“老吴,他逞凶施威的时候,你在哪儿?”

    这一句话将吴副局长噎得半死,本来想摆出来的老资格,也被这无能之举给弄得一点立足之地都没有了,随后李局又说道:“这个人,铁齿神算刘老三,是麻衣世家当代最杰出的人物。这样的人,跟我们武夫是不能比的,如果有机遇,一飞冲天,谋算国运都有可能,不但你惹不起,我们江宁分局惹不起,就连我的师门都惹不起----当然,你若觉得你惹得起,你就去惹,自个儿去,别给我们分局惹麻烦就成!”

    李局长话儿说得不重,但是振聋发聩,吴副局长再愤愤不平,也无济于事,毕竟一把手发话了,什么都算是敲定了。

    至此,省钢闹鬼案也算是基本结束,我们二科大都负了些伤,后面破解那车间法阵,以及那头遗漏亡魂处理等杂活儿,跟我们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在李局的首肯下,我们都在附近的医院接受了检查,老孔和小鲁都只是轻微撞伤,唯有申重,内脏受到了些暗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但我们得知这事儿的时候,不约而同地想起了罗小涛的那一拳来。

    申重的伤,一半是杨大侉子弄的,还有另外一半,这个需要算到一科科长罗小涛头上来,这仇我们且记下,有时间得还上才行。

    我没事,杀人红尘中,脱身白刃里----拼得最凶最狠的是我,结果反倒是没有什么事情,果真应了那句老话,叫做“越不怕死,越死不了”。我无大碍,在照看了他们几个之后,天蒙蒙亮,我便去找了一枝花,将罗大**暂时的下落,告诉了她。当得知罗大**有可能落到了一个邪恶的帮会里面,一枝花表示了很大的担忧,不过我倒还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当初我被杨二丑掳走,别人都以为我死了,现在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人都有命,操心太多,反而是自寻烦恼,经历了一夜恶斗,我的心态反而放松下来,张知青也在家,叫妻子去买了豆浆油条,然后跟我聊天。

    张知青学得是考古,跟我讲起他们的老教授,说最近风气渐变,一切向钱看,有很多人开始打起了老祖宗的主意来,结果中原之地,一到夜间,野地里到处都是挖坟刨地的家伙,说到这些,张知青痛心疾首,而小妮在一旁听着,拉着我的衣角,一对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我们,小脸上面写满了崇敬。说到了盗墓,张知青突然说道:“过段时间,我的导师有一个科考计划,你能不能拨冗参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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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胖妞,我想和你聊一聊 为推荐票8万加更

    张知青把我当作同辈,说话一向随意,这回特意用了“拨冗”二字,可见这邀请是十分的郑重,我有些好奇,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张知青告诉我,说他的导师最近正在研究一个关于干尸和湿尸的课题,老头前几年曾经参加过马王堆的挖掘工作,目睹过马王堆那具不朽女尸的出土过程,简直就是违反了当今科学上发现的所有自然规律,这里面有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而最近他的导师又收到了一个消息,神农架北部的一个地区,可能有一个类似古墓的存在,现在正在申请经费和手续,如果能够批下来的话,将会带着他一起,前往那儿进行挖掘工作。这事儿有些危险,所以想找人陪同保卫。

    马王堆的发现和出土,我也曾经在单位里听别人谈论过,听说那是一个深达二十米的方形大墓,里面的所有东西都保存完整,玲琅满目的文物、古籍和神奇的四层棺材,以及那具保存了两千多年而几如活人一般的女尸,举世震惊,老孔他们几个人私底下揣测,说这个东西,应该是先秦时代的方士弄出来的,甚至还有传言,说有人在那儿获得了先秦两汉时期的修行功法,获益颇多,不过可惜的是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时候太乱了,据说负责保卫挖掘事务的部门也十分混乱,到底有没有人藏得有私货,又或者全部上缴国库,这些都是未知,也轮不到我们这些小人物来操心。

    不过如果有机会,我倒是可以跟当事人,也就是张知青的导师讨教一下的。

    对于张知青的要求,我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提议倘若真的要成行的话,可以建议金陵大学考古系的领导,跟我们单位联系一下,如果我们上头同意的话,到时候不仅是我,还会有精兵强将,人身安全都会得到保证;不然的话,这种行动还是极其危险的。我当初曾经跟杨二丑一起到过湘西的南明古墓,晓得这里面的凶险,所以再三提醒他。

    小妮现在已经十岁多了,越发的可爱,跟在麻栗山一样,她特别黏我,每次过来都拉着我的衣角,恋恋不舍,一口一个“二蛋哥”。

    一枝花瞧见小妮跟我这么亲近,有时还会跟自家女儿开玩笑,说你这么喜欢二蛋哥,以后就给他做媳妇得了。小妮也点头,嘻嘻笑,她还没有到害羞的年纪,倒是我有些挂不住脸,十分羞涩。小妮还小,我在生死之间挣扎,也没有什么想法,但对于张知青的安全,也是特别的在意,所以再三叮嘱他,万事都需小心,到时候,一定要跟我商量一下。

    我是见过这个世界有多恐怖的,所以凡事都考虑得比较周全一些,张知青点头说好,到时候,他会跟他导师说的。

    离开了张知青家,我并没有返回单位上班,昨天忙碌一夜,离开的时候申重告诉我,说可以休息两天,不用去坐班。回到了宿舍,我什么也不想,倒头就睡,一觉便睡到了天蒙蒙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床上半晌,才想起胖妞的事情来。我一个唿哨,那小猴子便刺溜一声,从窗外窜进了来,蹲在我的面前,一张可笑的小脸凑在我面前,讨好地笑,双眸晶莹而透亮,跟人一样,充满着智慧的光芒。

    胖妞跟了我六七年了,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它的不凡,除了得到青衣老道的认可之外,这小家伙的体型这些年除了胖了些,几乎没有什么变化,蜷缩起来,就跟一篮球大些,我早些年是习以为常了,没有在意,现在想想,我家胖妞,说不定还真的是异种呢。

    再想想昨天夜里,胖妞陡然而出,将杨大侉子那一道凝聚煞气的剑芒接下,我顿时就心生敬佩,坐直身子,拉着胖妞的小手,虎着脸问道:“大胆胖妞,你小子究竟有多少秘密瞒着我,还不从实一一招来?要是再敢隐瞒,小心屁股受罪!”

    我拉起了架势,结果胖妞瞪着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倒是不知道我在看猴戏,还是它在看猴戏。

    我被它这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得不行,捏着它肥嘟嘟的脸,气愤地说道:“别跟我装不知道,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敌人潜藏的特务?你看看,护魂珠,转眼就给你吃了,那大个儿僵尸,也给你吞了恶魄,现在那能够将人斩成两半的剑气,您老人家像揉面团一般,揉吧揉吧的就消失不见了,你倒是给我交一个底啊,要是厉害,二蛋哥以后跟你混,也是可以的……”

    我嘀里咕噜说了一通,胖妞还以为我在夸它呢,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咧开大嘴笑了起来。

    得,它心思单纯,根本就不晓得我在讲什么,瞧见它这可爱逗人的模样,我叹了一口气,不管胖妞到底是什么,反正它就像我从小长大的兄弟一般,彼此的情谊都在这儿,我倒也不担心它会害我,反而说不定有一天,我还得靠它给我罩着呢——毕竟当年在五姑娘山顶之上,人家李道子对它的态度,可比我这小打杂的强上许多呢。

    一想到这儿,我就赶紧讨好这小猴子,想着以后它若是出息了,可不要忘了咱,于是跟它说尽好话,胖妞腆着肚子,听我马屁如潮,甘之若饴。

    我这一通马屁狂拍,自个儿都觉得有些鸡皮疙瘩渐起了,结果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有一阵轻轻的笑声,从墙壁那儿传来。

    “嘻嘻……”

    这声音阴气森森,就像冬季三九天里,突然给我浇了一瓢凉水,从头到脚,全部湿透,吓得我一阵哆嗦。前番说过,我们单位宿舍宽敞,安排的是单人宿舍,以前还有罗大**在这儿暂居,这些天来都是我和胖妞两个在这儿,怎么突然之间,又冒出来这么一个女性的声音呢?我浑身发麻,寒毛直竖,缓缓地扭过头去……突然,我瞧见那墙壁之上,竟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女人脸孔,正对着我笑。

    “嘻嘻……”她抿着嘴,好像碰到了什么抑制不住的可笑事情,眼眉儿都笑得弯弯。

    鬼啊!我当时就吓得屁滚尿流,翻滚着跳下了床铺,然后慌忙地去找我的那把锋利小宝剑。结果我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瞧见,却听到墙上的那张女人脸孔笑着说道:“嘿,小哥,你别怕啊,我是没有恶意的。”我刚醒过来不久,整个人都还有些迷糊,又是弱者心态,所以惊悸。不过听到她的调笑,反而觉得没那么阴森了,想着自己剑下,也有好几条亡魂,胆气不由得壮了几分,双手结了一个法印,恶狠狠地回道:“没有恶意?没恶意你突然跑到我墙头干嘛?”

    那女人也挺委屈地,一双杏眼里面莹莹有泪光,泣声说道:“人家是无家可归了,这才躲在这儿的,求你别把人家赶走。”

    我收敛了慌乱的心神,仔细一打量,嘿,这女鬼年纪不大,模样长得端正清纯,可不就是昨夜在二车间里面装神弄鬼的女鬼白合么?我终于想起来了,昨天她似乎在杨大侉子的追击下,慌乱之中,就朝着我这儿冲来,接着……呃,接着她不会就缠在我身上了吧?我想一想,顿时感觉霉运当头,不过这女子本质并不坏,也是个苦命的人,而且当时杨大侉子袭击我的时候,她还出来帮着挡了一下,我陈二蛋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冲这一点,也不能对人家怎么样。

    就在我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事儿的时候,白合跟我讲起了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儿,是因为她的魂魄被杨大侉子的阵法束缚,使其不能往生,她唯有寄身于极阴之所,方才能够避免灰飞烟灭的下场,而当时一片混乱,正好我的小宝剑符合这一特质,于是就进来了。

    白合哭着求我别把她赶走,然而后面怎么做,我不晓得,她也不晓得,毕竟在这个行当里,我是初哥,她刚刚做鬼也没几天,更是不懂。

    两人对坐了一会儿,我问胖妞:“呃,对于这位大姐姐的加入,你有什么意见?”

    胖妞这小子最色了,瞧见是美女,一双眼睛眯成了缝,不停地点头,我这个人吃软不吃硬,耳根子最软了,所以白合一哀求,就同意她先暂住几天,等有机会,我再帮她打听打听,后面到底怎么做。白合当天不停地感激我,还告诉我,说她虽然死没几天,但是杨大侉子却通过法阵,帮她把阴灵之力聚集加强了许多,最擅长幻觉,我若是有需要,她也可以帮些小忙。

    我没有理会她的好意,想起之前老鬼曾经提过,说鬼魂之体,人间常有,但不长久,盖因两界之间,有阴风洗涤,没多久便给吹灭了。

    所以我一定要尽快找到办法,让她往生。

    因为多了一个生人,又或者睡得太多,那天晚上,我辗转不能入睡,第二天也恍恍惚惚,第三天来上班的时候,本想找申重问下此事,结果老孔告诉我一个坏消息,说申重有可能要被调走了。

第二十六章 机关苦闷生活

    这话儿让我大吃一惊,因为我来到金陵这么久,申重从一开始就对我照顾有加,不但教会了我很多业务上的东西,也教我如何做人,这种亦师亦友的情感,让我们之间超越了同事和上下级的关系。[词*书/阁]cishuge所以若说金陵之中,最让我牵挂的,除了罗大**、胖妞和张知青一家,也就只有申重了。他的突然离去,让我十分不舍,联想到那日一科罗小涛所说的话语,心中一口怒火就涌上了来:“是不是吴副局长的报复?”

    老孔瞧见我一脸怒容,便晓得我想岔了,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不是报复,是高升,省里面需要有资历的老侦查员,而正好老申这段时间表现不错,李局又给了推荐,于是就准了。到省局里面去呢,不但眼界会更广,而且工资啊、房子什么的,都有得谈。老申他这几年挺辛苦的,也该升一升了。”

    我这才晓得申重调职,是高升,这个我自然替他欢喜,不过想到要跟他分离了,心中有些不舍。

    老孔瞧出了我情绪有些低落,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你也别太在意了。真的英雄,重相聚,轻离别,我们别给老申拖后腿,你说是不是?”

    我同意老孔的说法,想起一事,问他申重走了之后,我们二科怎么安排?老孔的脸色有些不好,沉默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人事问题,向来保密,不过又是谣言四起。现在的说法,是要将黄岐调到我们二科来负责,不过也不一定,我们科长,也要回来了。”

    我们二科的科长叫做张北,据说是余扬高邮龙虬镇张家的人,这龙虬张家的祖上,是漕帮的,水里的活计利索得很,后来漕帮分解,化作了青洪,他们家就退隐了,不过却有着祖传的手艺,这一次余扬出事,我们二科调了人手过去,连同张科长带着另外两个科室兄弟,大半年都没有回来。我知道申重对二科科长这个位置有心思,也知道老孔对申重这个负责人有心思,结果申重高升省里,而老孔原地不动,便知道老孔心中,其实也并不好受。

    那边上班,二科的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的,钢厂的事情是一科在处理,而我则被人叫过去做了两次笔录,事儿我倒也不会隐瞒,只是对于白合这女鬼,我还是搁下了。[词*书/阁]

    就一科那些人的德性,要是晓得白合的存在,说不定要将人家给弄出来研究研究,我可不敢冒险。

    下了班,我立刻买了点营养品,去医院探望申重。躺在病床上面的申重并没有对我隐瞒什么,跟我说这次上面要得急,组织上已经跟他谈话了,等到一出院,就要到省里面去报道了。

    申重还记得罗大**的事情,他告诉我,说这事儿他已经跟省钢那个片区的朋友打过招呼了,他们会留意的,一旦有所消息,就会通知我。

    他已经把二科的电话号码,以及我的通信地址都留给了派出所。

    瞧见我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申重笑了,拍着我的肩膀说道:“二蛋,说实话,我很喜欢你这个小子,一个大山里面来的小孩儿,在城市里不容易,所以平日里也经常照顾你。不过呢,人这一辈子,最值得靠的,只有自己。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以后的成就,定会超出我很多,所以我也不担心你。但我想告诉你一点,一个人,真正的成熟,在于他懂得取舍,懂得妥协,有的时候,你觉得世界不公、满腔愤慨,最好先将它收在胸中,当你真正有能力了,再来实现自己胸中的抱负!”

    成熟与年纪无关,而在于你对事情的态度。

    那天申重跟我聊了很多,关于机关里面的人与事,关于现在和未来,以及如何处理工作中的人与事……他像是交代后事一般,倾囊相授,也不管我听得懂与不懂。这些都是财富,足以让人一生回味的经验,听得我津津有味,都忘记了时间。

    离开的时候,我将白合的事情轻声告诉了申重,问她如何处理,申重不知道此事,一脸慎重,让我暂时不要跟别人说,连老孔都不能,他先去找行内的人问一问,到时候再联系我。

    这事儿暂且搁下,女鬼白合就一直住在了我的小宝剑中,晚上的时候,没事就出来吓人,她做鬼没多久,在认命之后,倒也感觉新鲜,整夜整夜飘来飘去,搞得我有些精神衰弱,总感觉哪儿不对劲,新鬼怎么会是这样?二科没两天就进行了人事调整,一科的黄岐果真调到了二科来,临时负责二科的日常业务。这个家伙是一科罗小涛的心腹,对二科的这些人一向都看不过眼,没事就组织大家学习上面的会议精神,然后又严查考勤,搞得大家都有些精力交瘁。

    我们这个单位,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儿,清水衙门,人员也闲散惯了,比如向荣大姐,她上有老下有小,买菜做饭带小孩,迟到早退都已经更习惯了,老孔和小鲁也都差不多,结果怨声载道,难过得不行。

    几天之后,申重出院,然后过局里面来调档,中午的时候请大伙儿在外面吃离别宴,他们几个人便满腹怨言,而我因为之前有被打预防针,倒是能够将这闲话吞在肚子里,专心吃饭。

    机关单位,人事调整都是上面的决定,下面的人再多怨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有苦苦熬着,不过没有两天,二科的科长张北终于回来了。

    但是他当初借调出去的时候,带了两个兄弟,这次回来,不但没有带回来,而且连自己的左胳膊都给丢了。

    当时的气氛很严肃,我都不知道这事儿,只是瞧见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猛男去局长办公室谈话,才听到老孔跟我介绍,这是我们二科的科长张北。他在三楼待了一下午,然后才来到我们二科,脸很冷,黄岐上前跟他攀谈两句,也没有怎么搭茬,倒是老孔介绍我,说这是今年来的新人,本事不错,这时他才点了点头。张北待了没一会儿,就离开了,不知道是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办手续,而黄岐则也跟着离开了,去探听消息,没多久,回来跟我们谈起了张科长在余扬的事情。

    余扬发生的事情还是蛮恐怖的,盛况仅次于马王堆出土,附近都抽调了人手,张科长深谙水性,信心满满,但还是折损了,两个兄弟再也没能回来,自个儿的左臂也断了。

    黄岐说得有些兴高采烈,因为如此一来,二科不但可以安插人手,而且说不定张北的位置都不稳了,然而我们科室里面的人却大多没有发言,默然以对。

    一个以自己同志牺牲为晋升台阶的家伙,真心是让人觉得面目可憎。

    那段日子我过得十分压抑,申重离去了,而张科长左臂断去,显得十分消沉,也不怎么管科室里面的业务,而黄岐虽然表面上很尊重张科长,但是背地里却不断地指手画脚,俨然一副即将登台的小丑模样。

    转眼间又到了年尾,科室里补充人员,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还是我们巫山后备学校的毕业生,是中班的,听过我的名声,所以在瞧见我的时候,一脸的惊诧,好像见到鬼了一般。黄岐对这三个人极为拉拢,又是谈心,又是吃饭,于是小小的二科就分成了三个派别,一派是我、老孔和小鲁三人,一派是黄岐以及三位新人,张科长撒手不管,而向荣大姐则左右摇摆----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这勾心斗角的事儿一多,让我人都老了十来岁。

    我没有准备回家,而是将工资都存了起来,一份寄回家过年,另外还有一部分,我以罗大**的名义,给他爹撵山狗寄了回去。我不敢跟撵山狗说起罗大**的事情,但每个星期都去那派出所,打听消息,只可惜这家伙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说实话,我在这儿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行动不自由,机关里面,整日勾心斗角,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有时候我总是回忆起五姑娘山上的日子,一个小猴儿,一条小白狐,岩壁上的老鬼,和一个冷脸热心的青衣老道。

    唯一让我心中觉得温暖的,就是张知青一家,健谈的张知青,热情的一枝花和对我充满依赖的小妮,是我心底里的一抹阳光。

    当然,胖妞和突然出现在我生活里面的女鬼白合,也让我感觉到生活有所期待,只可惜,申重询问了好几位行内的人,对于被那法阵拘过魂的鬼灵,都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鸡鸣寺倒是有一位高僧愿意给她超度,但是白合却不愿意虚无飘渺地离开人世。

    死亡总是神秘而可怕的,我们习惯了这世间,就害怕别离。

    就在我感觉生活实在是太过于烦闷的时候,春节前的一天下午,步行回家的我被一个家伙给拉住了,朝着我嘿嘿笑道:“二蛋,好久不见啊,你还记得欠老夫的那顿大肉饺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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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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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道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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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是李道子、屈阳和洛十八的时代,一百年后,左道一出,天下谁能与之争锋?而在这百年之间,却是翻天覆地的年代,这里面有着什么人,在演绎着何等的慷慨悲歌呢?
我书写的不是陈二蛋的个人传记,而是一个时代,以及身处于这个大时代之中,那些一代宗师的故事。
苗疆巫蛊、九尾白狐、走阴遁体、转世重修、转战万里、黄山龙蟒、百鬼夜行……黑手双城和他的七个小伙伴,将为你娓娓叙述,陈老魔到底是怎么炼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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