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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全文阅读

作者:唐如酒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txt下载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番深566米她想过和解,但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和解

    在她二十二年不到的生命中最重量的两个男人的对立中,她选得毫不犹豫。

    因为几乎她连需要犹豫的理由都没有。

    陆笙儿会被绑架,怎么说呢——有人会想要绑架她那简直是半个脑袋都能猜到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会被人绑走,她很意外。

    他的能让看得见的软肋就那么简单的一个,总有人不甘心坐以待毙。

    薄锦墨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深瞳微微一震,手便撤了下来。

    喉结上下的滚动,盯着她精致的脸,吐出一个喑哑的字眼,“走。渤”

    说完,手指便扣上她的手腕,又要拉着她走。

    盛绾绾站着没动。

    展湛冷清的声音在一边响起,“薄总,大小姐不想走。”

    意思很明显,她不想走,他就不能勉强,这一句话说完的时间里,展湛已经迅速的扣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形成了某种拉锯和对峙的局面。

    薄锦墨回头看着他们,低声嗤笑,“你想反悔?”

    她淡淡凉凉的道,“算是吧,还是刚刚的那句话,离婚可以,股份的事情作废。”

    在这个时候把股份给他,如果陆笙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难道能指望他对谁手下留情?看看他现在的眼神,态度。

    男人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你现在利落点跟我离,我能少做很多你不想看的受不了的事情,嗯?”

    她心脏重重的蜷缩起来,甚至下意识就躲开他的视线,却被他用力的攥着,一动也不能动。

    展湛反手握着她另一只手腕,此时,她无意识的握着那始终屹立在她身边无时无刻不存在的手臂,朝面前的男人露出淡笑,“那我看你还是真的不要耽误时间,赶紧去救你的陆小姐吧,晚了就不知道她会被怎么样。”

    薄锦墨几乎在瞬间就松开了手,直接迈腿离去,笔直而挺拔的背影没有丝毫回头的意思。

    盛绾绾站在阶梯上,扶着展湛的手臂,脑袋隐隐作痛,

    半响,她看向那已经不在了的黑色商务轿车,淡淡的道,“去医院。”

    盛柏还没有醒来,盛绾绾坐在病房边的沙发上垂头出神。

    她对陆笙儿被绑架这件事情,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既不同情担心,也不窃喜欢呼,说是姐妹,但这些年的感情本来就是寡淡得没有,何况曾经是情敌,何况如今是敌对着的立场。

    她嘲讽的想,但她总归还是要担心,那男人会不会疯吧?

    走出病房,她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展湛,“替我联系那个高总。”

    展湛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将手机拨通,递给了她。

    盛绾绾接过手机,朝走廊的尽头慢慢的踱着步子,语调放得很客气,“高叔叔,我是绾绾。”

    电话那边是个年纪跟盛柏差不多,但声线语调远没有盛柏沉稳淡定的声音,“哦,是绾绾啊,听说你爸爸病发出院了,严重不严重啊。”

    “医生说暂时稳定下来了,但还没醒来。”

    “稳定下来就好,你爸爸一生大起大落,拼了大半辈子,没道理不好好享受。”

    这话里的意有所指,盛绾绾自然是听出来了,中国人向来如此,尤其是在人情场上,说话喜爱隐晦不明,字字句句都是暗示。

    她修剪得整齐干净的指甲刮过医院走廊白色的墙壁,她年纪不够阅历也不够,更别所对方本就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油条,盛绾绾直接的开了口,“高叔叔,我打电话给您是想问问,陆笙儿她是不是在您的手上。”

    高总在那边笑了笑,意味不明的,“怎么,担心你姐姐?”

    姐姐两个字说出来,分就是刻意的讽刺,或者说提醒她警告她。

    盛绾绾顿了一会儿,淡淡凉凉的道,“不担心,我是担心高叔叔您,薄锦墨他本来就是个潜在的疯子,不动他的东西还好,动了他心尖上的人,我不知道他会对您做出点什么……您绑架陆笙儿的事情,跟我爸爸商量过了吗?”

    高总慢悠悠的道,“陆笙儿毕竟是你爸爸的女儿,他心里即便这么想也说不出来这事儿,阿柏心脏又不好,我不愿意让他为难。”

    盛绾绾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冠冕堂皇。

    “我不太明白,高叔叔绑架陆小姐是为了什么?因为薄锦墨手里掌握了您很多罪证么?但我记得您早在六七年前就将公司的股份换成现金,离开公司自立门户了,这些年甚至不在安城发展,跟薄锦墨的接触好像不多,其他的叔伯还没动作,您怎么先动手了。”

    高总只是笑着,“这些你年纪太小,说了也不懂,绾绾,等你爸爸醒来了,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慰问他,这边事情很忙,如果你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先不说了。”

    盛绾绾才皱皱眉头,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她用力的握着手机,脸色一层层的溢出冷意。

    她往回走,也没再进去,只是坐在病房的门外的长椅上,

    tang慢慢的弯下腰,将脸埋在自己的十指中。

    展湛站在她的身侧,见她这个样子,也跟着附身蹲下,低声而清晰的在她耳边道,“我刚刚派人去监狱探望我师父,知道了一些关于高总的事情,”

    他顿了顿,有些缓慢而艰难的道,“当年,董事长还只算是割据一方的头儿,上面自然有相应的官,后来那场政治斗争……也就是您知道的林璇母亲的那一场,薄总的爷爷军衔很高,父亲是高官,母亲也是出生书香世家,是个前景很不错的外交官,后来……”

    具体的事情很复杂,又或者展湛的师父知道的也不是全部,而他们说白了也就是个听上面话办事的,内情不重要,只要做事就行,“开始他们是绑架了一个小女孩,也就是……薄总的堂妹,当时薄总叔叔去交换人质的时候……不知道是意外还是一言不合的冲动,两个人都死了。”

    盛绾绾睁大了眼睛,瞳眸震惊。

    “我师父说他们开始没想闹出人命,但到了那个地步,就不是想不想的问题了,薄家当年是困于一场火灾,当年那块地方最豪华的别墅,全都被烧毁了,包括别墅里的人。”

    她张了张口,想问,着火了难道不火逃吗?

    但几度张口都没办法出声,好像耳边恍惚听到了更残忍的回答。

    展湛看着她苍白下来的脸,低声道,“我师父只说了大概,但他说高总就是失手打死薄总叔叔跟堂妹的人,着火的事情……他也几乎是冲在最前面的人,薄锦墨要复仇,他应该是最恐惧的人,可能他自己都觉得,可能连坐牢的机会都不会有。”

    展湛的师父在盛绾绾的印象里,是个性情温和的人,对钱财权势看的很淡。

    薄锦墨处理得算是简单的,只是送进了监狱,如果命够长的话,说不定还有能出来的那一天。

    医院很大,很多人,但到处惨白惨白的色调,便是毫无生气,更别说充满着病痛,悲惨,死亡,明明已经是夏天,但盛绾绾还是觉得指尖冰凉。

    她抬头看着展湛坚毅的面庞,眼泪忽然一滴滴的掉下来,茫茫然的轻声问道,“展湛,我……是不是做错了?有些人的确不值得维护……薄锦墨他……”

    她的善恶观从来不是泾渭分明的,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在她隐约的认知里,她知道她自己的爸爸就是个灰色地带的人物,所以即便她明白薄锦墨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她也没有在意过。

    但她也从来没有直面过血淋淋的大奸大恶。

    她咬着唇,眼泪滴在手背上,满脸都是茫然,“展湛……我该怎么做?”

    她从来不问,薄锦墨也没有撕开给她看过。

    但只听冰山一角,她就觉得承受不住。

    展湛低声道,“大小姐,这是他们欠的,跟您无关。”

    盛绾绾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都闷得做疼。

    她要想想,好好地想想。

    起身回病房的时候,她手顿在门把上,淡声道,“你派人关注一下陆笙儿被绑架的事情。”

    “好的大小姐,我明白。”

    …………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想过和解,她底线可以压到最低,只要她爸爸没事就好。

    但显然,那个男人被触了逆鳞,他根本不可能跟她和解。

560.番深567米:刀锋直接划过了她的手背,鲜红的血从皮肤下流出

    盛绾绾在当天晚上收到展湛汇报回来的消息,高总绑架陆笙儿跟薄锦墨开口要的东西——

    他要薄锦墨手里的全部关于他的罪证,他要薄锦墨手里的盛世股份全都转到他的名,他甚至要一份薄锦墨早些年替盛世做事时不清白部分的记录,以防止他日薄锦墨反悔再找他复仇。

    盛柏已经醒了,展湛说这些的时候他也听着,末了冷笑着道,“痴人说梦,”他阖上眼睛,淡淡的道,“薄锦墨放过谁都不会放过他的,别说当年的事情他最积极,后来陆笙儿妈妈的死也是他直接造成的。”

    盛绾绾一震,“爸,陆笙儿的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她是个坐台女,在夜总会坐台又摆出一身清高的架子不肯出台,有次遇到被个纨绔子弟看上了她,在包厢里直接就要脱她衣服,那天薄锦墨他爸爸在场,吱了一声,把她救了。”

    盛绾绾怔了怔,她还以为是她爸爸英雄救美,虽然她听着会很不舒服,但显然没想到还有薄锦墨他爸爸的事情,“然……然后呢?髹”

    “薄锦墨他爸爸虽然生在官场,你看薄锦墨就知道他爹长什么样子,光是那张脸就是够招女人,更别说他自小在军队里长大,跟别的男人显得很不一样,每次出入这种地方也不找女人,这样的男人救她一次,够让她魂牵梦绕一辈子了。”

    盛绾绾拿着水果刀削苹果,开始脑补剩的剧情,“然后……薄锦墨的父母是家族联姻本来就没什么感情,薄锦墨爸爸这种上位者从来没有跟底层的女人接触过,然后一来二去就被吸引了……***,不对,陆笙儿不是您女儿么?”

    盛柏看着她,“女人少看点没营养的肥皂剧,脑子都能看坏,上位者,上位者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会看得上一朵小野花?”

    盛绾绾默,“也是,真看上了就没您的事情了。”

    “被救了之后,她就到处打听薄慎的事情,结果知道人家结婚了,对方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在夜总会这种地方待久了,就以为联姻不会有感情,心心念念思念难当,辞了坐台的身份去应聘薄家的佣人,想近距离的接触到意中人,也想亲眼看看他们是不是像她以为的那样是无爱婚姻reads();。”

    “她失望了?他们很恩爱?”

    “恩爱?”盛柏嗤笑,“恩爱两个字怎么够,上流社会的圈子都知道,薄慎为了得到他老婆费了多大的劲儿,薄家当时虽然显赫,但那女人也是骄傲得不行,不把他的身家背景放在眼里,要追她只能老老实实的追,婚后更是捧在手心还怕含化了,他能看得上脸还没他老婆漂亮的花瓶?”

    “那她被赶走了?”

    “没有,薄慎连她的样子都没记住过,回到家心思又都在他老婆身上,他怎么会注意家里一个佣人。”

    盛绾绾削着苹果,分心的问,“她不会跟薄锦墨妈妈成了好姐妹吧?”

    盛柏对她今天接连犯蠢的猜测恨铁不成钢,“就你能说出来的这些猜测,要怎么斗得过那女人的儿子,薄锦墨妈妈才过了几个月就连她在夜总会被自己老公救的事情都查清楚了,一个对自己老公图谋不轨的女人,多待一秒她都不高兴,干脆利落的把她给赶了出去。”

    那还得多亏薄慎是个宠妻狂魔,实在是没什么机会能跟别的女人有猫腻被她发现,所以才过了几个月才察觉。

    那个看似温婉和善的世家小姐,眼神手段也是一等一的凌厉精准,对付情敌没有半分手软。

    “陆笙儿的妈觉得自己天大的冤枉,她还什么都没做就被要被人赶出去,哭着去找薄慎,又撞上给自己老公送茶的薄太太,她还一个字都没说,薄太太就把半杯热茶倒在自己的手背上,薄慎心疼老婆都来不及,哪有空搭理她。”

    盛绾绾想,还真不看出来,薄锦墨那么秉性凉薄的男人,竟然会有一个堪称情种的爹。

    不过也不好说,成长的环境不一样,长出来的人是自然不一样的。

    薄慎未必察觉不到自己老婆这点小心机,不过是爱她,所以乐得宠她。

    这真是她听过的最甜美又让人觉得安心的爱情故事了。

    盛绾绾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盛柏,盛柏摇摇头让她自己吃,一个苹果而已,她也没多推辞,低头自己咬着吃,含混不清的道,“爸爸,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而且这些事情,身为局外人的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盛柏眯了眯眸,声音变得更淡了,但仍旧听得出那股浓重的讥诮,“她被薄慎的女人赶出来后,觉得自己爱得深满怀深情却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又回到了夜总会工作,那种地方只要多加留心,最重要知道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她知道了薄慎的对手,又知道了我,就自作聪明的想为她心爱的男人当间谍,想混到我的身边。”

    盛绾绾停住了咬苹果的动作,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

    在她的印象里,爸爸对陆笙儿的母亲充满了厌恶,但她也一直不知道具体的缘由,只隐隐知道好像是跟她的妈妈有关。

    “我那时候不知道这些,也不认识她,有次跟人应酬喝醉了,醒来就看到她出现在我床上,说我喝醉了拉着她不放,又说她喜欢我想做我的女人reads();。”

    说这话时盛柏的脸色很淡然,但仍是能感觉到一股不屑,他那时候也是经常出入娱乐场所,虽然不像薄慎那样端着架子高高在上,但也是人人皆知的高级混混,他不碰女人,也没人给她送女人,在场子混熟的女人知道他有个藏得严实的老婆也不会往他身上凑。

    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当是酒后喝多了,因为那晚他的确喝得很多,没有去怀疑一个坐台的女人,即便怀疑也不会想到那么远,只当她是想榜上个有钱男人,这种女人他见多了,懊恼之余开了一笔钱直接让她消失。

    陆臻当时像是懵了,见惯了声色的女人,像是很不可置信这个世上除了薄慎之外还有别的不近女色的男人,直接被粗鲁的扔了床,声严厉色的警告她不准在出现在他视线里,更加不准出现在他妻子的视线里,否则直接弄死她。

    那懊悔得超出了她的想象,恐惧得更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因为他说这话时,一字一句都像是钉子一样令人胆寒。

    盛柏较之薄慎,身上带着更多复杂的痞气血腥直接举手投足都是混着暴力又内敛的气息,混成粗狂的纯爷们气息,也显得更加的不可控制,更加的危险。

    他见过的经历过的女人比薄慎更多。

    陆臻的计划失败,又失了身,盛柏扔了她钱,也不给她继续在夜总会生存的机会。

    但她后来却发现自己怀孕了,慌慌张张的去告诉盛柏,没想到盛柏想也不想的让人带她拿掉孩子,她花了一大笔钱买通盛柏的手,带着身孕彻底的消失了。

    但这件事情最终还是被盛绾绾的妈妈无意中知道了,被盛柏一个暗恋她的兄弟,有次喝醉之后拉着她的手臂叽叽喳喳的说了很多。

    她当时正怀着盛绾绾,大受打击,懵了很久后吵着要离婚,但完全掰不过盛柏,失魂落魄了好几个月,盛柏来来去去的解释,哄她,道歉,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过了半年她才差不多慢慢的重新接受了,但怀孕期间一直都很郁积,身体调养得不好,顺产时大出血更是伤筋动骨,最后盛绾绾还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因病过世了。

    那段时间正是斗得白热化的时候,妻子过世让他整个人情绪极其的极端,后来又知道陆臻喜欢薄慎的事情后,更是连带着一起迁怒了,何况本来就是敌对的势力。

    所以手策划干脆全部解决一了白了的时候,他没吭声,算是默许了。

    其实他那时也没想到,薄慎一家人会真的死在火中。

    后面的事情,盛柏说得特别的简略。

    盛绾绾尝着原本应该香甜的苹果,舌尖已经完全没有味道了,低着头问道,“是啊,爸你不是说……薄慎在军队待了很多年吗?”

    盛柏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没参加,只是听他们说,那时薄锦墨的妈妈怀了二胎,好像动了胎气,有早产的迹象。”

    盛绾绾呆了呆,她手里的苹果就这么滚到了地上,她急急忙忙的去捡,却不知怎么将搁在一边的水果刀碰到了,刀锋直接划过了她的手背。

    鲜红的血从皮肤流出。

561.番深568米:人从男人的身边走过,就被拉住了手臂,“绾绾”

    小溪一般的鲜血淌在她的肌肤上,颜色鲜艳刺目,她却像是忽然感觉不到疼一般,伸出另一只手没受伤的手从床头的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捂住被刀划伤的地方。

    血马上将纸浸染得濡红。

    盛柏见状连忙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展湛,快点叫医生过来。逆”

    展湛一直都在病房,只是身为保镖,在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基本就是安安静静的像个隐形人,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他身形一动,立即接道,“我马上去。”

    说着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盛绾绾已经站了起来,低声道,“展湛不用了,”

    她坐回了椅子上,顺便将水果刀捡起,苹果扔到不远处的垃圾里,“只是稍微的划伤了,不用叫医生,没那么严重。”

    展湛站定了脚步,转身看向病床上的盛柏,以眼神示意询问鼷。

    盛柏摆摆手,“不叫医生也要拿点药来。”

    展湛点点头,立即出了门。

    盛绾绾把手背上已经被血染湿的纸扔了,重新抽了一张出来,这才抬起头,笑得很勉强,“爸,我没事,您不用担心。”?盛柏看了她一会儿,“锦墨那天应该是刚好没有在家里,薄家垮了以后,后来家族其他相关联的家族也跟着都不行了,我不知道陆臻是怎么找到他的,避人耳目的抚养了他几年,后来有一次被我手一个小弟无意中发现了。”

    盛绾绾低头看着手背上的白纸又慢慢沁出血色,“所以,要斩草除根么?”

    斩草除根也不是什么很难理解的事情,盛世会有今天,不就是因为没能斩没能除吗?

    盛柏淡淡笑了,“那小弟看到她带着个男孩儿,就以为那是我儿子,想邀功带回来给我看,陆臻以为是薄慎的仇家想杀了他儿子,带他逃跑的时候急急忙忙的被撞死了。”

    其实光看岁数就知道完全对不上号,那小弟也是个头脑很简单的。

    “那爸……你当初收养薄锦墨的时候,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盛柏沉默了一会儿,方淡声道,“她死后,又过了将近一年我才知道得陆臻死后她连半个能收养他女儿的亲戚都没有,所以后来才去了孤儿院,把陆笙儿接了回来,我对她的事情不上心,也没想过她能跟薄慎的儿子有什么关联,你喜欢薄锦墨我就带回来了,但他姓薄,这世上总是没那么多凑巧的事情reads();。”

    带回来之后,他才派人去查了。

    陆臻跟薄慎的一生除了在薄家当佣人的那几个月,几乎零交集,更没想过那个女人能情深意切到这个地步,为了一个甚至不知道自己存在的男人,失一身,又替他找到儿子,抚养他儿子,最后甚至为他儿子而死。

    一个人的爱情,一个人的独角戏。

    展湛很快找了医生回来,简单的处理了伤口,撒了点药粉又贴了个创可贴,只是不要碰水,小伤口没有大碍。

    盛绾绾很久没说话,怔怔的发呆。

    “爸,你明知道他是谁的儿子……为什么带他回来,还培养他,甚至想把公司和我一起交给他?”

    盛柏望着她的脸,眼神悠远深沉,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别的东西,连着声音也一起变得沉沉的深长,淡淡道,“可能是觉得放在眼皮子底更放心,也可能是想赎罪。”

    赎罪两个字对他这样的人而言很荒唐,他这一生行走打拼,薄家的事也许是最血腥最罪孽的一件,但也绝不是唯一的一件。

    他从来没想过要为什么而赎罪,也从来明白所谓罪,其实赎不了,也不屑去做。

    盛绾绾看着自己的父亲,像她这样娇生惯养的出生跟成长,基本是不需要任何察言观色的,当然,薄锦墨那个男人除外。

    她不是很擅长揣测别人的心思,但是亲近的人的心思,她还是略懂得一点。

    她摸了摸手背上的创可贴,抬头看着病床上的父亲,低声问道,“爸爸跟我说这些的意思,是不是想让我出面把陆笙儿救出来?”

    盛柏先是皱眉,随即道,“你插什么手,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手的人解决,绾绾,”他稍微的顿了顿,然后道,“这件事情,你别再管了,跟薄锦墨离婚就行,以前的事情跟你无关……他应该不会把你怎么样。”

    别再管了是什么意思,她还是听明白了。

    不用管陆笙儿被绑架,也不用再管或者维护……她如今正在维护的人了。

    甚至包括……他自己。

    这大概也是他昨天在会议室说……让薄锦墨离婚,换剩的股份吧。

    盛绾绾垂眸,抿唇微笑,“爸,我自有分寸,您好好养身体吧。”

    …………

    晚上,盛家请了专门的看护,盛柏让她回家休息。

    偌大的别墅,仍是灯火通明,佣人也仍旧来来去去。

    但她躺在熟悉的床上,只觉得说不出来的心悸和空茫,像是站在一片寸草不生满是荒芜的荒漠上,看不出出路,也不是哪里才是方向。

    第二天,盛绾绾带展湛去找高总。

    夏天的阳光很灼热,她戴了一副能架住半边脸的墨镜,浓密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慵懒又妩媚,丝毫不失盛大小姐一关明艳又高傲的派头reads();。

    她是直接来要人的。

    高总看着她,很犹疑,但也看得出来有所忌惮,眯着一双不大的眼睛打量她,脸上挂着笑,“盛小姐想把陆笙儿带走?还是不用了吧,她在我手里更好,你们毕竟是姐妹,闹得太难看,我相信盛小姐心里也不舒服。”

    盛绾绾将墨镜取来,放在手里把玩着,漂亮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姐妹?高总你什么时候看出我跟她是姐妹?她妈还害死了我妈,我没把她赶出盛家就已经很有姐妹情了。”

    高总盯着她的脸,像是在掂量她话里的分量和真伪,笑得丝毫不显山露水,“那就不知道盛小姐想带走她做什么,反正我们的敌人都一样,阿柏如今身体又不好,你毕竟年轻阅历浅,有些事情还是给你高叔叔做更顺手,你又何必来抢着当这个坏人。”

    盛绾绾冷笑着看他,“那男人骗了我三年,现在又逼我离婚逼我拿出股票,这口恶气你让我怎么咽去?”说完这句话,她方转而一笑,“高叔叔,你跟薄锦墨开的条件,他是不是已经拒绝你了?

    高总眼底一寒。

    薄锦墨的确拒绝他了,毫不留情,嚣张而狂妄。

    【要开价可以,漫天要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笙儿在你手上,你掂量掂量你能换到什么,你这辈子完了,是不是要连累你整个家族跟你一起死。】

    盛绾绾将他表情的变化收到眼底,微微一笑,“看来是拒绝了,再谈判应该不容易,废了这么大的劲儿要有用才是王牌,否则只是废子,高总你说呢?”

    高总的表情有明显松动的痕迹。

    她继续淡淡笑,“反正,只要薄锦墨失势了,他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了,而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而且……毕竟我爸爸的势力,做有些事情的时候,总归是比高总您要来得方便。”

    陆笙儿既是一颗好用的旗子,同时也是一块烫手山芋,当然,她很清楚这个高总还有别的心思,但对她而言不重要,重要的他把人转给她了。

    他既不是盛世的股东,人甚至都很少在安城,跟薄锦墨接触的很少,不了解他的为人和性格,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谈判,以为捏着陆笙儿就捏着他的软肋了。

    软肋的确是软肋,但没那么好捏。

    高总亲自带她去接陆笙儿,人在一个偏僻的仓库,这些年光鲜亮丽风光无限的陆小姐大概很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长发散乱,原本白皙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灰,双手被反绑,嘴巴也被封住了。

    唯独一双眼睛,格外的倔强清冷,就这么冷漠的瞪着她,孤傲讥诮。

    盛绾绾走过去,抬手撕开她嘴巴上的胶布,纤细的手指抬着她的巴,居高的看着,笑了笑,懒洋洋的道,“实在不知道是陆小姐太任性,还是薄锦墨他对你太不上心了,好端端的弄成这样。”

    陆笙儿回了她一个冷笑,“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关心你自己吧,狗急跳墙,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跳过去,大概要看品种吧。”

    盛绾绾听她说完,轻轻的笑出声,一秒直接一个巴掌眼睛都不眨扇了过去。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仓库里显得格外的突兀,“狗跳不跳墙我不知道,倒是见识了有些人那是怎么喂都喂不熟,还不如一条狗reads();。”

    盛绾绾面不改色的说完,微微眯眼便转过了身,淡声道,“展湛,走吧。”

    那笔直美丽的身影便率先朝外走去。

    高总亲自送她上车,脸上的横肉挤出了褶子,却都是笑,“虎父果然无犬女,就是可惜西爵人还在监狱,否则也没他薄锦墨蹦跶的份儿。”

    盛绾绾耐心的听完,笑而不语,驱车离开。

    ………………

    海风扑面而来,带着咸味的凉爽驱散了不少夏天的暑意。

    盛绾绾出神的看着深蓝色的海面,上一次来海边,还是被那个变一态绑架,后来的三年多里,她再也没有来过了。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发丝飘在脸上,透过模糊的视线,黑色的商务轿车缓缓驶进视野中。

    她姿势慵懒的靠在车身上,展湛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

    颀长冷峻的男人走了过来。

    薄锦墨穿着一身简单衬衫西裤,都是纯色的黑,墨深的眸隐在无框的眼镜,整个看上去,英俊斯文,又毫无温度。

    他低眸看着她的脸,薄唇溢出两个字,“条件?”

    盛绾绾微微侧首,看着海看着吹在风里的自己的长发,眼神慵懒淡然,不紧不慢的的抬起一只手臂。

    后面的保镖接到示意,打开车子后备箱。

    不管是面对高总还是薄锦墨,为了以防万一,除了展湛以外,她另外还带了四个保镖。

    陆笙儿被两个保镖从后背箱弄了出来,仍然双手被反绑,嘴巴也被严严实实的贴着胶布,看到站在那跟盛绾绾对峙的男人,眼眶立即泛红,弥漫出一层薄薄的水光。

    薄锦墨看了她一眼,视线再次落在不说话的女人身上,仍是重复着波澜不惊的两个字,“条件?”

    盛绾绾直起了身子,未曾正眼看他,淡淡的道,“展湛,我们走。”

    人从男人的身边走过,就被拉住了手臂,“绾绾。”

    女人只是看着海面,轻轻懒懒,漫不经心,散在海风里,“送给你啊。”

    薄锦墨怔愣了几秒,眼神再次自她的身上略过,无意中看到她左手的手背。

    原本白皙又细腻的手像是被毁了容,旧痕新伤,惨不忍睹。

    之前被开水的烫伤,昨天午被刀锋割过的新伤,混在一起。

    她这才侧首对上他的视线,笑了笑,“怎么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都是笑,但除了笑意,什么都没有

    ---题外话---第一更,4000字!!!

562.番深569米:把他欠你的都还清了……从此以后,互不相欠

    薄锦墨看着她的笑脸,突然涌出一股极深的不真实感,这种感觉很荒唐,荒唐得像是好似她人会在他的眼前,被绵延不断的海风刮走。

    于是意识的加重了扣着她手臂的力道。

    她的头发刮到了他的脸上,发梢挠过他的脸颊逆。

    他似乎是有所失神,盛绾绾有些困惑的看着他,还不到两秒钟,男人拉着她的手忽然松开,身形直接从她身侧掠过。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另一只手臂被人拉住,然后重重的往一边踉跄着退去,人撞在了车身上,钝痛袭来,她五官都皱巴在了一起。

    手脚利落的打斗声。

    她听到陆笙儿的低叫的痛呼声,然后是男人骤然短促的声音,充满着浓浓的担心,“笙儿。”

    盛绾绾扶着车身站直了身体,转过身回头看去,瞳眸重重一缩,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步,手用力的趴在车窗的玻璃上,双眼震惊的看着地上被男人抱着的陆笙儿。

    她被人刺了一刀,腹部涌出血,本来就沾了灰尘脏兮兮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手指用力的抓着男人的手臂上的衬衫,气若游丝鼷。

    另一边,展湛已经将夺其中一个保镖手里的枪,另一个也捂着腹部倒在地上,被其他的两个保镖控制住了,不远处躺着一把沾血的刀。

    毫无疑问,她今天带来的保镖里有两个是有问题的。

    盛绾绾站在那里,呼吸紊乱,脸色微微苍白,有些无措。

    薄锦墨已经把地上的陆笙儿打横抱了起来,原本候在车子不远处的他带过来的人见状也已经走了过来。

    他只顾着低头哄着怀里的女人,神色紧张而绷得很严重,“笙儿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陆笙儿却抓着他的手臂,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的惨白,“等,等……我有话跟她说……”

    男人眉头皱得很紧,“以后再说,有什么话以后都能说,嗯?”

    她摇头,虚弱又坚持,“一分钟就好……锦墨,让我跟她说。”

    薄锦墨抬头,朝她看了过来。

    那眼神无法形容,没有任何的声色,就如同一块冰,直接从她的心尖上渗进去。

    什么叫伤人不见血肉,一个眼神就够了。

    盛绾绾站直了身体,平淡无澜的看着他们,手指撩开挡住视线的发丝,看着流血的女人,除去微微的蹙了眉头,几乎没有出现任何情绪的波动。

    “盛绾绾,”

    陆笙儿叫出她的名字,每一个字甚至标点符号都显得说不出来的虚弱,“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觉得……锦墨他欠了你,我希望这一刀……把你心里的恶气出了,把他欠你的都还清了……从此以后,互不相欠。”

    海边的风实在是刮得太大,盛绾绾不得不再次抬手将长发抚到后面,手指穿过自己浓密的发,她懒懒淡淡的道,“说完了?”

    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低哑紧绷,“盛绾绾reads();。”

    她却已经转过了身,朝着展湛的方向走去,脸蛋再次被掩藏在飘过来的长发,“说完了那就滚吧,我可不想让我的血流进她的身体。”

    那一刀伤没伤到要害她不知道,但血是真的流了不少。

    盛绾绾没有再回头,但她知道薄锦墨已经抱着他怀里的女人离开了。

    她停在刚刚捅了陆笙儿一刀又被两个保镖按在地上的保镖,捡起地上的刀子,用右手把玩着,“我说你们,那姓高的给你们多少钱啊,买得起命么?”她慢慢的蹲了来,将刀锋贴上男人的脸,将上面沾染的血迹擦到他的脸上,脸上还是漫不经心的很,“钱是不用命也能花的么,啊?”

    展湛在一边道,“大小姐,您要不要跟薄总解释?”

    盛绾绾站了起来,兴致缺缺的扔了刀子,懒洋洋的道,“你觉得薄锦墨的脑袋,会想不到是谁干的吗?”

    展湛皱皱眉头,还是低声道,“可是……”

    “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又怎么样?反正陆笙儿受伤是因为我,是因为我们,是因为我们整个盛家的人,”她眯起眼睛往车子停着的方向走,“走吧,回医院去。”

    反正这笔账,他都会算在她的身上,算在他们的身上。

    所以,果然不能有和解的那天啊。

    她稍微回忆了他刚才的那个眼神,发现自己倒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受。

    她想把陆笙儿带出来还给他,一来在整件事里,当年她们都只是婴儿一无所知,最重要的是……总觉得他妈妈肚子里那个二胎没能生来或者才生来便丧生火海的孩子,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把陆笙儿还给他,算是某种意义的……补偿?

    如果这么说显得太纯良,那么更自私一点,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受一点。

    那些过往,太罪孽,太沉重。

    “大小姐,这两个人怎么处理?”

    盛绾绾站定脚步,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地上有刀,你手里有枪,不然干脆就地解决或者活埋了,省了一桩事,我烦得很。”

    两人脸色都吓得惨白,“大小姐,大小姐……我们也是被逼的,高总他把我们亲人抓住了,如果我们不听他的,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盛绾绾仍是一脸的寡淡,看不出情绪。

    “大小姐,自从薄锦墨跟董事长翻脸后高总知道薄锦墨是谁的儿子后,高总就寝食难安,他买通了不少董事长和薄锦墨身边的人,威逼利诱,您放过我们,我们可以把我们知道的人都告诉您。”

    当年往事,原来还是让人这么心虚啊。

    “姓高的让你们当着薄锦墨的面杀了陆笙儿?”

    “他说……如果您是真心想利用陆笙儿把薄锦墨手里的股份拿回来,那就什么都不用做,如果是别的……以往万一,就直接动手reads();。”

    “杀了陆笙儿,对他有好处?”

    “这样能保证,您和盛董事长一定跟他站在一条阵线上。”

    盛绾绾撩了撩唇角,明白了,老油条就是老油条,他大概知道薄锦墨首当其冲的就不会放过他,又担心她爸爸养了薄锦墨这么多年会出别的什么变故……所以不惜杀了陆笙儿,再进一步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简单吩咐,“展湛,你派人去办。”

    面对这些事情,实在是让她说不出的怠倦。

    ………………

    盛绾绾刚回到盛柏的病房门口,就看到郝特助从病房里出来,她脸色一变,几步冲了过去,冷着声音问道,“你去我爸的病房做什么?”

    郝特助见到她却是面色一喜,“盛小姐,你回来了,我正要找你。”

    他是薄锦墨的人,盛绾绾只担心他会对爸爸不利,听他说是找自己的,神色反而缓和了不少,“找我?什么事。”

    郝特助对着她,倒是一如以往一样客气,放低了声音,为难的道,“盛小姐,陆小姐失血过多需要抽血,但她的血型特殊……医院血库的血量不够了,你们是姐妹,能不能……帮个忙。”

    她就说会失血过多吧,陆笙儿还要在那叽叽歪歪说些不在点上的废话。

    盛绾绾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要我给她输血,是你的主意,还是薄锦墨的意思?”

    郝特助低头,“我自然是听薄总的。”

    盛绾绾站在那里,眼神看着走廊的尽头,像是在出神。

    “盛小姐……”

    她撩了撩长发,淡笑,“走吧。”

    郝特助一喜,“好。”

    “展湛,你陪我去。”

    医院的病房,郝特助走在前面,推开门走了进去,“薄总,盛小姐来了。”

    盛绾绾看着那分别不过半个小时的男人,又瞟了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陆笙儿,顾南城倚在一侧的沙发边,淡淡的望着她。

    薄锦墨朝她走来,停在她的面前,深暗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嗓音淡哑,“医院血库里还有些血,在你身上抽40就够了,不会影响你的身体。”

    她抬手用手指梳着自己的长发,仰着脸庞看他,微微一笑,“很着急吗?”

    男人镜片的眸一眯,声音沉了去,“盛绾绾。”

    “你凶我做什么?是她自己说的,捅她一刀,你我各不相欠,现在又叫我给她输血救她的命,这不是很打脸吗?”

563.番深570米:但是……你确定,我一个已婚少妇,还有美色吗?

    她的话刚刚说完,一秒就被男人的手掐着腰直接撞到了身后半米的墙壁上reads();。

    手被伤了两次,现在腰也被撞了两次。

    盛绾绾闭了闭眼,才又睁开。

    他低着头,黑色短发的俊脸冷漠而阴鸷,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盛绾绾,你今天输也得输,不输也要输。”

    她笑着,把脸偏到一边。

    同一时间,展湛手里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男人的太阳穴鼷。

    盛绾绾重新看向他,笑笑,“薄锦墨,求人你就好好求,威胁我是几个意思啊,我们家现在还没被你吞了呢。”

    顾南城已经走了过来,动作不紧不慢的将展湛手里的枪放,又单手低着薄锦墨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拉远跟她的距离。

    他温温淡淡的开腔,“盛大小姐既然来了,那就是谈条件的,你动什么手。”

    盛绾绾冲他笑,“还是顾公子讲理。”

    男人一双冷眸仍是这么看着她,“我跟你离婚。”

    她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个离婚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需要那百分之十,他答应直接跟她办离婚手续。

    简而言之就是——她肯输血,换的是那百分之十。

    盛绾绾抬手给自己揉了揉腰,淡淡的笑,“薄总的价开的挺让人心动的。”

    顾南城不温不火的淡声道,“看来盛小姐不满意。”

    盛绾绾右手摸了摸她左手手背上还没痊愈的伤疤,垂着眸,轻轻袅袅的慢笑,“用股份来换陆小姐一条命……但钱是钱,命是命,怎么能用命换钱,薄总,你是不是太轻贱她了?”

    男人的嗓音从喉骨深处溢出,“你想要什么就说,别耽误时间。”

    盛绾绾点点头,利落的回答,“一条命自然是换另一条命,我要你保证,以后无论是什么情况,你都不能伤害我爸的性命。”

    她声音不算高,但吐词很清晰,病房的里的每一个人除了昏迷不醒的陆笙儿都能听到。

    她抬眸看着男人那张晦暗深沉的脸,手臂重新垂落了去,又微微的笑道,“其实血型特殊虽然有点难找,但我觉得应该也不是特别难找,别的医院血库应该有的吧……薄总跟顾公子两个人怎么会找不到区区一种特殊血型?”

    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展湛,我们走好了。”

    “盛绾绾,”男人在后面叫住她,声音被压得暗沉,却又从容清晰,“抽你40的血,换一张离婚协议,只要笙儿无恙,我以后也不会对你做什么,对你而言,这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她就说姓高的那个傻缺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以为当着薄锦墨的面捅陆笙儿一刀,他就会相信是她干的。

    她从小到大鸟儿都没杀过,怎么会杀人,好歹还有伦理关系呢,会遭天谴的reads();。

    盛绾绾轻笑出声,脚步未停。

    展湛虽然在她的身后,但已经抢先一步动作把门打开了。

    她走得很慢,毕竟要给那男人考虑的时间么,但她始终没停一步。

    “盛绾绾。”

    “答应就一个字,不答应可以不吱声,我不需要别的答案。”

    “好。”

    她脚步停在门口,半侧过身看向那英俊冷沉的男人,扬起笑脸,“哦,那就让护士带我去验血吧。”

    薄锦墨走到她的跟前,居高的看着她,淡淡道,“如你所说,要去别的医院调血袋过来也可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绾绾,你逼我做了笔亏本的生意。”

    她笑着摇头,“瞧你这话说的,为了保陆小姐一条命就必须得防止任何的万一发生,等她醒来发现平常精明的男人破天荒的为她做了笔这么亏的买卖,不知道得多感动,收获美人的死心塌地……那就不亏了,怎么说你都是个二婚呢,真的需要稍微的洗一洗白。”

    他抬起她的巴,淡淡道,“你说话真是越来越不中听了,”男人身形笔直,眼神是平淡的深墨色,手指用了几分力道,“选跟我离婚对你最好,你要改变主意吗?”

    盛绾绾毫不犹豫的拍掉他的手,“不是不能耽误时间么,还不叫医生带我去验血?”

    …………

    她人坐在椅子里,手被搁在白色纱棉布上,针尖没入皮肤时,她眼睛骤然的闭上,脸也转向了另一侧。

    右手手肘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扶着脑袋,茶色的长发落了些许。

    想想几年前她还矫情得一逼,让她打个点滴她也能眼泪汪汪。

    这只左手先是烫伤,又是刀划伤,她也实在不好意思说被戳这么一针能有多疼。

    直到护士柔和的声音在一侧响起,“小姐,好了。”

    冰凉的药水抹在伤口上,棉花摁着,沾染着血色,盛绾绾回头稍微的看了一眼,又马上收回视线,扶着扶手正要站起来。

    脑袋立即涌来一阵强烈的眩晕,一黑一黑的。

    她没有经验,刚才护士还没来得及说,刚输完血不应该这么马上站起来,整个人都站不稳,晃了晃就要往一边倒去。

    薄锦墨从抽血开始就一直静默不语的站在一侧看着她,见状深瞳一缩,长腿已经朝她跨了过去,但展湛站的地方就比他近,动作迅速的走到她的身侧,一把将她扶住,担忧的低声问道,“大小姐?”

    他的手也已经伸出去,僵持在半空中,几秒后才落,但皱起的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盛绾绾摆摆手,“没事,有点儿晕。”

    展湛冷眼看向护士,“抽血会有不良反应?”

    护士连忙道,“可能是盛小姐有点紧张,刚刚抽血完有点小头晕是正常现象,您再坐着休息,这两天注意不要剧烈运动,多喝水,稍微比平常多补充一点维生素和蛋白质,其他还有什么问题再来问问医生reads();。”

    展湛嗯了一声,又低头问道,“大小姐,要不要再休息?”

    盛绾绾抱着他的手臂,人几乎是埋首在他的怀里,气弱的道,“没事,你抱我回我爸的病房,我回那边躺一躺就没事了。”

    展湛被她抱着自然也只能反手抱着她,虽然跟了她好几年但一直保持着距离,鲜少有这么亲近的时候,此时女人的发香隐隐绰绰的飘进他的鼻息里,连着他身上的肌肉都一点点紧绷起来。

    他低声道,“冒犯了。”

    说罢,就打横将她抱了起来,笔直的离开。

    薄锦墨面无表情的立在一旁,看着那展湛抱着她从自己的身侧径直擦过。

    她蜷缩在男人的怀里,透过落在脸上的发丝仍旧可以看清她闭上的眼睛,显出安静的疲倦,却又毫不设防。

    他淡淡的垂眸,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呼吸迟迟沉不去。

    …………

    这件事情盛绾绾还是简单的跟盛柏提了,只是没说她跟薄锦墨交易的部分,只说输那么点血没什么大碍,她就输了。

    盛柏皱着眉头,沉声问道,“你怎么不让他把婚离了?”

    盛绾绾抿唇,“我没想那么多。”

    最后盛柏还是强制性的让展湛带她回家休息,她虽然说没关系,但还是拗不过自己爸爸,还是让展湛开车带她回去了。

    傍晚的时候她躺在花园里树的睡椅上,这个时间点阳光已经不再灼热,风也是凉爽袭人,恰到好处的舒服。

    她侧身趴在扶手上,长发几乎垂落在草地上,睁眼看着不远处的花木发呆。

    天色一点点的暗去。

    她闭上眼睛,真想就这么睡去,不用再醒来。

    这么想着,她也就真的慢慢的睡着了,佣人到饭点叫她吃饭的时候见她睡得沉,也没敢叫醒她,只是拿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身上以防她着凉。

    从噩梦中猛然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彻底的黑了,墨色的天幕挂在苍穹上,稀稀疏疏的星星,但别墅里灯火通明,哪怕是外面,也到处都是漂亮的光线。

    她扶着腰坐了起来,拿手机看时间的时候才发现有两个晚安的未接来电——她被最近的事情折磨得身心疲惫,所以习惯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她坐了起来,立刻把电话回拨了过去,“对不起啊晚安,我刚刚瞌睡不小心睡着了。”

    晚安嗓音温软,“你不舒服吗?怎么这个时间睡觉?”

    “没,午抽了点血,回来的时候有点累,就躺了,结果就睡着了。”

    “抽血?给你爸爸?”

    “不是,”盛绾绾简单的给晚安说了今天发现的事情,当然,只是轻描淡写的带过,几乎没有任何的侧重点,算是当做一件告诉对方的事情,“抽个血没什么事儿,可能我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所以有点儿累,吃点东西睡一晚应该就没事了reads();。”

    “没事就好,你爸又住院,这么多事情,我想你也吃不好睡不好。”

    “对了晚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还记得林皓吗?”

    盛绾绾眨眨眼,笑,“我又没有老年痴呆,当然记得啊,他不是去英国留学了吗?”

    没记错的话,林皓在大一结束也就是大二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去了伦敦,还特意找她告别来着,只不过她那时候已经结婚了,而且还算是挺甜蜜的阶段。

    晚安的嗓音仍然是令人舒适的温静,但有些罕见的断断续续,“嗯……绾绾,我前两天去找他了,慕氏需要周转的资金还没有填上,之前谈的那些人都没能谈来……我听说林皓他在一家银行高层……不知道能不能看在交情的份上好说话。”

    林皓家也是有背景的,但他似乎没有走他父母的路,而是进入了金融业这行。

    盛绾绾挑眉,默默道,“晚安,你不会是想让我出卖美色吧?”

    晚安,“嗯,简而言之就是这样子的,我跟他不算熟,但有你在我认为更好说话。”

    盛绾绾低头看了眼自己丑呼呼的手背,叹了口气,“帮你就算是出卖美色我也万死不辞,但是……你确定,我一个已婚少妇,还有美色?”

    “这你就不懂了,初恋对男人来说,就算感情成为过去,那也还是一种情怀。”

    手指卷起长发,用发梢挠着自己的巴,“晚安,你是不是已经把我卖了。”

    晚安十分干脆,“嗯,是,我昨天就见过他了,四两拨千斤就是不给我答复,结束的时候他问你好不好——什么时候到家一起吃个饭,我说好,就明天。”

    盛绾绾,“……”

    “反正……你跟薄锦墨已经掰了。”

    吃饭啊,可以,老同学聚会么。

    …………

    约的是晚餐,她特意从医院回家,换了身衣服,花了一个小时化了个合适的淡妆,不显得太正式,但也不会很随意。

    她推开玻璃门走进晚安发给她名字的西餐厅,这个时间点人不多不少,她踩着高跟鞋一边慢慢的走着,一边寻找熟悉的身影。

    一个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她都没看见,直接撞了上去——

    “啊,不好意思。”

    她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然后直接撞进男人蓄着笑的黑色眼眸里。

    ---题外话---第一更,四千字

番深571米你出来跟我吃饭,你老公不会发脾气吗?

    男人见她眨着眼睛,好似没有反应过来一般,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温暖和煦的低笑,“怎么,不认识了?”

    盛绾绾又眨了眨眼,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才更加清晰看清楚站在她的面前的男人,是她记忆中的五官模样,只是已经完完全全的褪下了曾经的青涩,从轮廓到气质都从曾经的少年蜕变成了温和沉稳的男人佐。

    站在她的面前,比她高出了将近二十公分。

    “林皓。”

    林皓将摸她脑袋的手收回裤袋,微微一笑,“越来越漂亮了,差一点认不出来。”

    “你以前可没这么会说话啊。”

    “实话实话。”

    盛绾绾止不住的笑,被那看似温和却又显得格外专注的眼神盯得有些脸颊发烫,“晚安呢,她还没到吗?”

    她以为晚安应该会比她早的。

    要说温和,顾安城那个男人看上去也温和的很,但他真的丝毫不会给人一种这个男人看上去温和就是真温和,但林皓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那骨子的疏离淡漠,显得亲近多了渤。

    “晚安应该要稍晚一点,”

    林皓伸出手,比了个邀请的手势,声音低缓柔和,“我定的位置在那边,请吧。”

    她点点头,跟在他的身侧。

    心里叹了口气,莫名觉得紧张跟尴尬是怎么回事。

    晚安没来,他们只能先点点喝的,等她到了再上正餐。

    林皓开了红酒,将她面前的杯子倒满,含着低笑问道,“你出来跟我吃饭,你老公不会发脾气吗?”

    盛绾绾反应了几秒钟,才把老公这个词跟薄锦墨联系在一起。

    她模糊着敷衍答道,“唔,还好吧。”

    林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瞧着她,“是么?”杯子落回桌面,跟着那细微的声音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听说了一点你们的事情,绾绾,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离婚?”

    盛绾绾,“……”

    知道她跟薄锦墨的事情也不稀奇,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差不多了,但他这么突然问上一句,还是打得她措手不及,一下子不知道究竟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脸色跟态度。

    她端起面前的酒,慢慢的全部喝完,手指把玩着已经空了的酒杯,嗓音微哑,面上的笑意不少,“还没有达成共识,所以还不知道。”

    “利益的共识,还是感情的共识?”

    盛绾绾眯了下眼睛,不在意的道,“要离婚的夫妻,哪还有什么感情的共识。”

    “怕你舍不得他。”

    那眼神安静又炙热直白,她想就这么当做没看到都很有压力。

    心头腹诽,晚安真是……

    她是不是故意晚到制造机会还是把她彻底的卖了。

    她是可以坦坦荡荡的说没有,但当着林皓的面说,示好的嫌疑太重了,像是一个要离婚的失婚妇女迫不及待的跟前夫撇清关系,哦,是准前夫。

    盛绾绾决定今晚少喝点酒,于是招来服务生点了杯果汁,然后才笑着道,“舍不舍不得反正都是要离的。”

    林皓看着她喝果汁,温和的笑,“舍不得也没关系,只要结束了,迟早会舍得。”

    她咬着吸管,刚好想到什么准备抬头说,一眼看到缓缓走来的熟悉的身影,立即笑着道,“晚安来了。”

    晚安朝他们走过来,在盛绾绾的身侧坐下,低头歉意的道,“抱歉啊,路上有点堵车所以迟到了。”

    盛绾绾不温不火的瞥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哼的眼神。

    她的性格跟教养,还有今天来约林皓的目的,她怎么可能迟到。

    不过晚安到了之后,林皓便没有再提起这个事情了,基本都在专心的跟晚安谈贷款的事宜,偶尔时不时的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一餐饭吃的相安无事。

    埋单的时候盛绾绾双手合十,脸上净是明艳的笑靥,“今天是希望你帮晚安忙,这件事情也是因我而起,所以这餐饭还是我请吧。”

    林皓看着她笑,动作不紧不慢的从钱夹里抽出一张卡,“哪有让女孩出钱的道理。”

    服务生接过卡去刷。

    晚安侧首问盛绾绾,“绾绾,你回家还是去医院啊?给展湛发了短信么,他会不会过来接你?”

    她自然而然的回答,“噢,我打车回去。”

    一来因为是老同学聚会,二来展湛有点事情要亲自去处理,本来他说到时候让司机接,不过聚餐这种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她顺口就说算了,打个车很简单的事情。

    林皓已经站了起来,低头看着她,“我送你,回家还是去医院?”

    盛绾绾,“……”她抿唇玩笑般的道,“你送我一个,是不是不够绅士啊?”

    林皓人已经从座位里出来了,“我让我的司机送晚安,我送你,”话落,他看向晚安,依然是和煦的微

    tang笑,“晚安,你介意吗?”

    晚安也微笑,“……当然不。”

    有求于人,她能介意吗?

    当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那真的是比女孩变成女人来得落差明显。

    盛绾绾没想到,林皓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让司机开车过来候着了,看着晚安上了车挥手道别,他才看向她,“车在那边,回家吗?”

    她摇摇头,“去医院。”

    “好。”

    车停在医院楼下,林皓替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盛伯父休息了吗,介不介意我上去看看。”

    盛绾绾怔了怔,一时间没捏准怎么回答。

    “我听说他近来心脏不太好,我在伦敦念时有个关系很好的同学,他爸爸是医学教授,在心脏病这方面是翘楚,需要的话我可以联系联系看他能不能抽空过来看看。”

    他对她的事情……是不是全都打听过了。

    她还没说好,又听他道,“今天还是算了,看长辈不带礼物太不像话了,我改天买点东西再过来拜访。”

    盛绾绾点点头,“好啊,那你先回去吧,开车小心,谢谢你送我回来,嗯,也谢谢你……帮晚安。”

    林皓又抬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晚上睡医院吗?如果你看完你爸还是要回去的话,我可以等你,待会儿把你送回盛家。”

    薄锦墨往阶梯下走时,眼神无意瞥到那抹身影,便定住了脚步,镜片下的瞳眸蓦然紧缩,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低着头所以看不清脸的男人摸上她的脑袋。

    现在大概是晚上九十点钟,医院外面的人潮也已经散去,只有零零星星的行人,橘色的路灯发出柔和的光线,落在车跟人的身上。

    这光线渲染出电影柔光般的错觉,将人的身影拉得很唯美,尤其是高大的男人一身考究却不失休闲的正装,纤细的女人长发卷曲,衣裙美丽,远远看上去显得格外的般配。

    下颌紧紧绷住,眸底沁出冰凉的夜色。

    盛绾绾连忙摇头,“不用麻烦了,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也可能就在医院守夜,而且我的保镖晚点就会回来。”

    林皓没有勉强,低了下头,忽然皱起了眉,直接伸手托起她垂在身侧的左手。

    她如触电般下意识的要收回,却被他用力的握住了。

    盛绾绾眉心蹙起,“林皓。”

    “你一个女孩子,手上怎么这么多疤?”他低头看着,干净修长的手指抚了上去,“长的是刀伤,这旧的是……开水烫伤的?”

    她显得很局促,被一个男人这样盯着手上的伤,她原本是觉得没什么,此时却又觉得这种伤疤出现在她手上,说明她最近还真的是遭了不少罪,“是……”

    林皓没松手,抬头看她,“薄锦墨他动手打情敌,总不至于会虐待女人?”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这么说着,她还是相当坚决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抬头朝他笑了笑,“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林皓点头,笑意不减,“好,晚安,过两天见。”

    盛绾绾往后退了两步,看着他上车离去,又站在原地出神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

    高大挺拔的身影拦住了她眼前的光线。

    四目相对。

    她眉心紧蹙,又退了两步,拉开了跟这个男人的距离。

    懒得跟他说话,直接绕过他准备走人。

    还没擦过,手臂就被拉住了,“绾绾。”

    盛绾绾心想这男人真是恶啊,捏哪里不好捏着她昨天抽血的针孔那儿。---题外话---嗯,最近两天都更新了七千字……希望能继续努力

565.番深572米:主动了八百年,我想尝尝被男人追求的滋味,怎样?

    她甩了两发现甩不开,忍着痛冷冷瞥了他一眼,“有话说话,能不能不动手?”

    “不动手,你能听我说?”

    盛绾绾又甩了两,不耐烦的道,“我听你说就是,手拿开。”

    薄锦墨看着她这副不耐的神色,跟刚才和那男人一起时天差地别,尤其是那人都已经走了,她还站在原地恋恋不舍的看了好半天逆。

    手指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不自觉的加重了力气。

    盛绾绾又是一疼,怒吼道,“我叫你松手!”

    见她五官都皱着,像是在忍受什么痛楚,他才徒然察觉过来,手上的力气就松开了,重新撤了回去。

    顺着她低头的目光跟着看过去,才发现她手臂上微微的泛青的小伤口鼷。

    是昨天抽血时的针孔。

    眼神一暗,他淡声道,“抱歉。”

    晚风袭来,吹起零散的发丝,盛绾绾看着不远处的路灯,声音已经平静来了,“你想跟我说什么?”

    薄锦墨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女人即便在跟他对话的时候,都很少正眼看着他。

    喉结上的滚动着,“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

    “你管得太多了,是谁都跟你没关系。”

    他低眸看着她,不动声色,“林皓?”

    第一眼看过来的时候没有认出来,一来距离远,而来那男人两三年不见,变化很大,不过他告别上车的时候,他还是看清楚了长相。

    盛绾绾这才好笑的看向他,“你看到了还问他是谁?”

    他眉头锁得更深,“盛绾绾。”

    “怎么?”

    她的态度似乎惹他很不悦,黑眸盯着她,嗓音又沉了好几分,“你是不是还想被男人骗?”

    她又笑,带着聊聊的轻佻,“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只能被你骗,别的男人骗我就不行?你这种心态真是不健康。”

    他冷冷的嗤笑,“怎么,你很想被男人骗?”

    女人漂亮的眼眸眯了起来,歪着脑袋不在意的笑着,“开心就好啊,骗得过我是本事reads();。”

    “开心?”

    她现在是在跟他说,跟那男人在一起,她很开心?

    “开心啊,你说他骗我,好,姑且就当他是骗我的,不过同样都是骗我,你跟我一起的时候都是我哄你我讨好你,但他不一样,都是他主动追求我向我示好说动听的情话……”

    她笑着的脸庞在黑暗中像是徐徐打开的昙花,又美,又不真实,又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主动了八百年,我想尝尝被男人追求的滋味,有什么问题?”

    盛绾绾皱眉,看着朝自己靠近的男人,脚步意识的往后退,“你……你干什么?薄锦墨,你他妈的给我收敛你自己。”

    男人腿长,步子很慢,但一步抵得上她两步,除去眼底的阴暗显得浓稠,俊脸跟薄唇仍是淡淡的笑,语调也同样很淡,“你这么怕我做什么。”

    他低眸注视着她,镜片的眼蓄着笑,有条不紊的淡声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那小子当年喜欢你,真心的成分可能不低,但如今就实在难说。”

    她要笑不笑的看着他,“是吗?”

    “你还没离婚,就当你快离婚了,绾绾,你放聪明一点,以盛家以往的风光,林家都未必会接受一个有过婚史的女人,何况盛家今时不同往日,你离过婚,身家背景随时都会消失,在他们家眼里,你跟林皓在一起,完全是高攀。”

    男人的手指终于还是挑上了她的颚,迫使这个始终不愿正眼看他的女人对上他的视线,那喑哑低沉的嗓音,像是要敲打在她的心扉上,“你进不了他们家的门,别耽误时间浪费感情,嗯?”

    盛绾绾没有再继续往后退,也没有回避他的视线,而是止住了脚步看着他英俊逼人的脸,就这么笑了出来。

    在有着杂音的背景中,这笑仍然显得清脆而肆无忌惮。

    “我听说男人都有劣根性,觉得我现在的女人是我的,我以前的女人也是我的,就跟狗似的,一块地方被它尿了就觉得这块地盘就是它的,我说你们,缺德不缺德?”

    这比喻显然入不了他的耳,薄锦墨一张脸显得格外的森冷,线条又冷又硬,音节从喉骨溢出,“盛绾绾,你听不懂我说的话?”

    “懂懂懂,薄总你关心我这个准前妻么,谢谢哈。”

    这种明显敷衍的态度,薄锦墨脸色更冷更难看,镜片的眼眸甚至点燃了一簇簇的火苗儿,“是不是我看着不顺眼,你还非要跟他来一段?”

    “你看不顺眼?你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哥更不是我儿子,我找个男人为什么要管你顺眼不顺眼,要说顺眼……谁能让你看顺眼啊,你刚还说几年前他对我很真心呢,那会儿我也没觉得你看他顺眼啊,噢,你看顾南城顺眼吧,不然我找他好了,”

    那精致的又明艳的眉目上,分明就是染着桀骜,眉梢挑起,冲着他笑,“想一想他条件真的很不错,人长得比林皓帅,钱应该也比林皓多,你既然这么关心我的一任,不如把你兄弟介绍给我啊,你看你跟陆小姐在一起,他单着了我也单着,大家有共同的情伤共同的话题,说起来我们还有过一场邂逅呢……”

    男人俊脸上笼罩的寒霜越来越厚,在听到邂逅两个字的瞬间终于漠漠的打断,“他看不上你,死了这条心reads();。”

    “噢,”她轻轻淡淡的应了,也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真是没眼光,不过没关系,林皓也挺好的。”

    薄锦墨斯文清隽眉头极深的拢着,为她对他的态度,更为她对别的男人的态度,无法克制住的烦躁跟压抑,像是有什么情绪破体而出,连着声线都变得粗哑了,“盛绾绾,要我怎么说你才听得进去,不要继续在男人身上犯蠢?”

    她也终于撤去了那层漫不经心的画皮,冷声道,“你说我在犯蠢?”

    “不是犯蠢你是缺不得男人?不能缺男人你也用上你的眼睛找,别有人送上门你就饥不择食的要吃,小心噎死。”

    盛绾绾怒极反笑,“噎死也是我心甘情愿,我连你都吃了我还怕在别的男人那噎着?这世上的男人跟女人,有谁跟谁写好一定能白头偕老?相爱的多的是劳燕分飞,不爱的有的是死也同穴,薄锦墨,要让陆小姐知道你还敢管我跟别的男人的事情,她得把我昨天输给她的血放出来。”

    男人的轮廓僵硬了去,变得极其的幽暗而复杂,就这么看着她。

    可能是夏天夜里的风仍旧很凉,可能是这个时间点的过路人太少,她皮肤上莫名的起了一层薄薄的战栗。

    想到这里,她黑白分明的双眸慎重的看着他,异常谨慎的一字一句的道,“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再向林皓手,像当年对付萧栩那样,我保证你跟陆笙儿这辈子只能当怨偶。”

    她说这话其实是半点底气都没有的,她哪里来的本事能让他跟陆笙儿当怨偶。

    但她也只能虚张声势,他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情,她跟林皓什么都没有——至少目前而言什么都没有,她原本以为这次见面应该是像晚安所说的那样最多只是“情怀”,完全没有料到他竟然像是直接要出手追她。

    她守不住盛家,可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更何况林皓还牵连着晚安。

    听她这么说,薄锦墨倒是笑了,淡淡徐徐的,仍是盯着她,“盛家的事情,你不准再管了么,嗯?”

    盛绾绾眼神微微一滞,侧首看向远方,长发模糊了她的眼睛,嗓音也变淡了,“你厉害啊,那就随便你,反正我想管也管不了,”她回过头看他,“不过你别忘了昨天答应我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伤我爸爸的性命。”

    “还有啊,”她抿唇看着他的眼睛,又笑了笑,“你要跟她在一起就一心一意的跟她在一起,总是惦记着我,不觉得很难受吗?”

    她说完,便侧过身,径直从他的身侧走过,头也不回。

    薄锦墨伫立在路灯的光线,那柔和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他侧过身,目送女人逐渐远去的背影,薄唇漾出极淡的弧度,眼眸幽深阴暗。

    惦记?

    他是惦记,只不过,有这样明显么。

    ---题外话---第一更,今天收到不少的荷包和月票,决定更八千字,一更四千来不及了,那就二更五千字吧,明天早上起来刷O(∩_∩)O哈哈哈~

566.番深573米:看我讨厌?那你喜欢谁,林皓吗?

    盛绾绾坐在盛柏病房外地的长椅上,心情没有整理好,她不想进去被爸爸察觉到。

    有点后悔刚刚在薄锦墨面前把林皓说的真的跟她有什么似的。

    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他,也提醒她自己,他们之间除了所谓的血仇,已经没有,或者说……不会再有其他的私人关系了。

    出神的看着那白色的墙壁,又想,他如今应该没什么理由会对付林皓了吧?

    之前他出手对付萧栩,现在想来也不过是为了跟她结婚更名正言顺的留在盛世,而现在她跟谁在一起好像都没有碍着他逆?

    这么想着,她才算是稍微的放心了一点,起身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陪着盛柏聊了半个小时,十点半的时候他睡后,盛绾绾才轻手轻脚的带上门出去。

    展湛已经回来,候在病房门外鼷。

    “大小姐,回盛家吗?”

    “嗯,回去吧。”

    盛绾绾踩着高跟鞋,脚步落在走廊上发出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不快,但很有节奏,她看着前面的方向,淡淡的问道,“他今天有什么动静吗?”

    “盛世这边暂时没有,我猜想薄总最近应该集中注意力对付高总那边。”

    她走进电梯,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拧着眉头道,“是么,我怎么觉得他还是会先对付我呢?”

    对付完她,收了整个盛世,再想去对付任何人的话显然要容易的多,不过——高总差点弄死了陆笙儿,薄锦墨先收拾他也说得过去。

    回家,洗澡,关灯,睡觉。

    她躺在床上,睁眼看着漆黑的夜,淡淡的想,闭上眼睛就不知道明天是什么在等着她,这种日子也是真他一妈的刺激。

    ………………

    之后的两天相安无事,即便是在医院,她也没再跟薄锦墨碰面,就是网上关于陆笙儿这次受伤的猜测甚嚣尘上。

    那男人没有要压的意思,她虽然向来不关注娱乐新闻的八卦,但晚安是混这一行的,发生什么事情她总是会看到。

    她这两天除了在家休息,就是去医院陪盛柏,林皓打电话给她说已经跟他同学的爸爸约好时间,个礼拜会飞来安城一次,专门看看她爸爸如今的身体状况。

    虽然她们盛家如今请的就是最好的医生,但眼的情况并不乐观,她不介意多一个心脏科的权威过来看看。

    不管有没有用,终归都是聊胜于无。

    几天后的一个午,晚安打电话约她一起吃晚饭,她自然是答应,挂电话前忍不住多问了一句,“这次就你跟我,没有林皓吧。”

    “我也就坑了你一次,你要这么提防我?”

    盛绾绾哼了哼。

    晚安倒是八卦了一句,“他真的在追你?”

    她想了想,答道,“唔,好像是的reads();。”

    “看来是知道你跟薄锦墨掰了,迫不及待的手了啊,看你的反应你好像兴致不大?还是……对薄锦墨念念不忘?”

    她没好气的道,“你当我真缺男人少了这个就得要那个饥不择食啊?”

    “不是啊,从高中到社会,如果一个男人真的从年少爱你爱到彻底成年,也算是很情深意切了,如果不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考虑又何妨,又不是要结婚生子,何况这个年代结婚了还能离呢。”

    “我这头婚还没离你就在给我盘算着离二婚?”

    晚安,“……”

    “绾绾,你对他真的没有一点想法吗?”

    盛绾绾静默了半响,才淡声道,“你看我现在的情况,适合想这些么,等事情结束我跟他离婚再说吧,感情的事情,我实在是很累了。”

    最后一句话,她像是闭着眼睛叹息一般。

    晚上要一起吃饭,所以她们没在电话里说多的,很快就挂了电话,傍晚五点多,她从病房出发去约好的吃饭地点。

    展湛和车都在停车坪,她还没走过去,一辆停过来的车便挡在了她的面前。

    车是谁的车,她远远就能认出来。

    虽然她爸爸住院,陆笙儿也住院,但是她一直认为在安城最大的医院,他们凑巧碰面的次数有一面都算是多的了,竟然还会有第二次。

    驾驶座的车门推开,从车上来的男人刚好又挡在了她的面前。

    整个过程完全像是一气呵成没有任何的停顿,完全像是巧合,但又实在是过于的巧合。

    盛绾绾倒是看了他一眼,只不过这一眼实在是过于的随意,像是随便一个陌生人挡在她的跟前,她也就这样淡淡的瞥过,然后视线不做任何的停留。

    “约会么?”

    同样淡然的嗓音,从耳边飘过,也像是不经意的问起。

    “噢。”

    她说的既不是是,也不是嗯,就一个噢字,含混模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算是给他一个她听到了的回应。

    薄锦墨没拦她,只是脚步停在那里没有再继续往前,颀长冷峻的就这么伫立在黑色的商务轿车旁,英俊斯文的男人,配上那惹人注目的名车,自成一道吸引视线的风景。

    等她上了车,透过车窗再无意中看过去时,又刚好对上他的眼神,只碰了一秒,她就错开了,虽然明明他是看不到坐在车里的她。

    车子很快的涌入车流,消失在视野中。

    眩晕,像是有人在的的用沉重的锤子砸在头骨上,让意识跟身体分崩离析,逐渐便衍生成了钝痛,开始只是提醒一般轻轻的捶着,然后越来越重,越来越重,重到他的整个身形都微微的歪了,手撑在车身上,只有这样才能维持着站立的姿势reads();。

    薄锦墨神识恍惚了,再睁眼时看着车窗的玻璃上倒映出来的容颜,有那么几秒钟只觉得说不出来的陌生,甚至不知道里面的究竟是谁。

    “锦墨,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却在一秒又近在咫尺,一只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顾南城拧眉看着神色异样的男人,“你病了?”

    “南城……”

    “嗯,整天在医院来来去去,病了就顺便看医生。”

    薄锦墨重新站稳了身体,那股钝痛迅速的撤去,快得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侧首看着身高差不多的五官俊美温润的男人,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喉咙出来,“没事,走。”

    陆笙儿的刀伤不深,如今也只需要静养了,她是明星长期住在医院也不方面,所以他们是来专门接她回公寓住。

    顾南城睨他一眼,也没问多的,只是不咸不淡的道,“你怎么一副短命鬼的模样。”

    ………………

    盛绾绾的心情倒是没被刚才的“偶遇”影响,她比晚安先到一点,给自己点了她最近爱喝的果汁,又给晚安点了一杯她平常喜欢的芒果汁。

    服务生刚端上来,她就到了。

    看着她坐盛绾绾就蹙眉顺口问道,“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很闲的样子,左烨呢?说起贷款的事情他们家有没有这么多钱我就不说,好歹人脉也是有的,怎么都是你一个人跑东跑西的?”

    晚安刚端起果汁喝了一口,听她这问,神色明显的黯然,“不知道,他最近好像也很忙,我们家的事情他也知道,我跟他提过一次,可能是帮不上忙吧,毕竟是这么大一笔钱。”

    盛绾绾闻言,眉心蹙得更紧了,但还是没有出声评价,见她神色黯然,便扯开了话题,“晚安,你约我吃饭是只是简单的吃饭,还是有事跟我说啊?”

    这轮到晚安皱眉了,她不悦的问道,“娱乐周刊跟网上的那些新闻八卦你看了吗?薄锦墨他准备什么时候跟你离婚?”

    盛绾绾喝果汁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她,“没看啊,你知道我向来对那些向来都不感兴趣,”她语气稍微一顿,转而问道,“怎么,他们说了些什么?是陆笙儿跟薄锦墨吗?”

    这倒是不奇怪,陆笙儿是明星么,还是特别火的那种,跟她有关的一切总会有人讨论的,更别说男人了,那简直不要太正常。

    其实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晚安的身上,或者现在晚安站在她现在的角度,以她那点傲娇又冷淡的性格,态度只会更高冷,更事不关己。

    只会睥睨那几个痴男怨女,看他们唱戏。

    但发生在姐妹的身上,就是觉得恼怒,觉得不平。

    “你去跟薄锦墨说,是个男人就爽快点把婚离了,磨磨唧唧什么,自己出一轨还让全世界把自己老婆是个心思恶毒的妒妇,还要不要脸了?”

    盛绾绾继续淡定的喝果汁,“我怎么恶毒又怎么妒妇了,这难道还是琼瑶时代吗?”

    “呦,你还知道琼瑶reads();。”

    她哼了哼,“你少挤兑我,我当然知道。”

    晚安凉凉道,“你不知道陆笙儿粉丝多,她是励志女神。”

    盛绾绾漫不经心又心不在焉,“唔,是挺励志的。”

    “你看看你,漂亮的富家千金,爱个男人爱得要死要活,放在泡沫剧里真的是女二的标配。”

    她眼睛眨也不眨,“噢,那我宁愿当漂亮的富家千金,我也不要做凄惨的苦情女主角。”

    晚安,“男人呢?”

    “你看不出来我不要了?”盛绾绾低头,用习惯戳了戳得杯子底部的柠檬,不咸不淡的道,“要不起,努力了八百年结果告诉我是仇人,真是把我的时间都喂了狗。”

    “后悔了?”

    “后悔么,谈不上,”她想了想,微微的笑着,“不是有句歌词叫做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我看我就要富家千金没落成努力赚钱赡养谁都能捏死我小人物了,哪还有闲情逸致谈小情小爱。”

    她以前的人生就是太晴空万里了,所以才有空整天围着个男人转。

    “那你跟他离婚,我看你没心思跟他斗……绾绾,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

    盛绾绾聊聊的笑着,淡淡的道,“对不起他是对不起他,不过也不是我……只不过有时候想想我维护的人曾经杀人放火的画面,想想他的父母葬身火海,想想他那个刚要出世就……的妹妹……说句难听的,我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都是踩着他的人生过来的。”

    所以,他想要的都拿去,他想报复的人除了她爸爸其他的人她也不再管。

    甚至有的时候她忍不住的揣测……他跟她在一起……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折磨?嘲笑?不堪?

    想着想着便觉得,她承受不住,索性不再去想。

    “你不打算主动找他离婚?”

    “他不想离我怎么折腾都没用,更何况……我有点想等我哥回来呢,这百分之十的股份,拿着总比平白送给他的好。”

    想起这个她就皱皱眉头,那男人还说要派杀手去监狱杀了她哥哥。

    她不敢保证,他到时候不会对付哥哥。

    ……………………

    薄锦墨第二次对晚安出手的时候,盛绾绾觉得她真的是一点都没有料到。

    只要慕氏的资金漏洞补上,恢复资金的周转,以它原本就很完善的经验模式再恢复到以往只是能力跟时间的问题。

    他说了他不会对她什么,也承诺过不会伤她爸爸性命。

    她现在甚至已经处在认输的状态里了,只不过是不想失去最后的底牌,所以才没有找上门催他离婚,他看上她手里的百分之十,就不会轻易放弃reads();。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他还要出手对付晚安。

    盛世集团的总裁办公室。

    干净,冷清,一尘不染,明明在夏天却仍让人清晰的感觉到一股幽深的凉意。

    盛绾绾进去的时候,那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旋转座椅上,穿着质地精良的黑色衬衫,手指把玩着他平常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

    有些数据报表类的资料摆在他的面前,笔记本合着,他俨然并不是在办公,更像是在等人。

    而且显然,他等的就是她。

    见她进来,菲薄的唇挑出笑意,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疏懒的低笑,“想喝咖啡还是茶,或者是果汁?”

    盛绾绾闻言就笑了,一路上都压制住的脾气在这句话后彻底的爆破,她瞥了眼摆在桌上的杯子,里面还有半杯咖啡。

    面无表情,端起来就直接泼到了他的脸上。

    杯子放,她笑,“薄锦墨,我说你怎么越看越讨厌呢,好端端非要让人发脾气。”

    “看我讨厌?”他好像完全不在乎被泼了的脸,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你看谁喜欢,林皓吗?”

    其实进来的第一眼她就感觉到他今天的画风不是很对。

    但直到这句话被他说出来,她才清晰的觉得他今天的画风很诡异。

    自从陆笙儿被绑架之后,他整个人就已经抽离了刚掰了的那会儿对她暧昧不清的态度,变得很冷漠了。

    像他不悦看到她跟林皓来往,也要假惺惺的借着为她着想的名头。

    男人仍是那么坐着,眯了眯眸,没有眼镜可以让人清晰的看到他睫毛上的褐色咖啡,他好像也不怒,淡淡的道,“脾气发完了,替我擦脸,不然我也要生气了。”

    她站着没有动,冷冷淡淡的笑着,“你不声不响的又捅慕氏一刀,不要告诉我陆笙儿受伤了要养,你又想跟我睡了。”

    薄锦墨稍微的垂着眸,仍是似笑非笑的看她,“就算是,你还是只能乖乖给我擦脸,我想跟你睡,你也只能乖乖陪我睡。”

    她怒极反倒是笑,“我觉得我以前缠着你的时候挺无耻的,但是薄锦墨,这么无耻的话你是怎么说得出来的?”

    “再无耻,做都做了,说说能有什么,嗯?”

    盛绾绾绕过了用名贵的材质打造的办公桌,抬脚走到他的跟前,附身,一字一顿低声道,“我在想以前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的爱你呢,我现在有时候看着你,真觉得你死了就好,一了百了。”

    男人将眼镜搁在桌面上,眼神像是要穿透她,含笑低语,“真想我死?”

    ---题外话---第二更,五千字

第568章 番深574米:你可不可以不跟我离婚,继续跟我?

    这话被他说出来,衬得她的咬牙切齿像是在***。? wwW.lWXs520. COM

    说什么她想让他死,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在某些瞬间,她真的恨不得这个世上从来没有这个人,恨不得她从来没有遇见过他。

    盛绾绾站直了身体,调整呼吸,努力把自己的情绪压下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低冷的道,“薄锦墨,我不是来跟你说废话的。”

    男人掀起薄笑,“嗯,你先把我的脸擦干净。”

    她站着没有动,意思很明显醢。

    他也不在意,淡声笑着,“我没猜错的话,以你今天主动来找我的目的,应该要和颜悦色一点,但一进来就泼我一脸的咖啡,”

    男人干净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略略僵硬的脸,声音听不出喜怒,倒是更像宠溺,“脾气还是这么大,你给不给我擦?”

    注视着她逐渐蹙起的眉心,“不擦的话,你可以出去了,我要去洗个澡。缇”

    说着,他真的作势要起身。

    盛绾绾在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起身的动作。

    薄锦墨看她一眼,倒也配合的坐了下来。

    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姿势优雅而随意的坐在黑色的椅子里,看上去英俊又矜贵,却又带着一股子任人处置的说不出的闲适意味。

    只是一双眼睛仍旧深深的注视着她,那眼神毫不掩饰,静得灼热。

    盛绾绾避开了他的视线,伸手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出来,抬手给他擦脸。

    白皙柔软的纸巾擦在他的脸上,拭去还没干涸的咖啡,但用纸总是没办法擦得很干净,尤其是脸上还好,但头发上的很难擦干净。

    盛绾绾面无表情,还是慢慢的蹙起了眉,扔了手里脏了的纸,从自己的包里翻了翻,找了几张湿巾出来,力道也加重了。

    细细的擦干净脸,又把头发丝一根根的擦干净。

    整个过程都是安安静静的,她始终不发一言,而他也始终只是这么近距离的看着她。

    末了才将东西都扔进垃圾篓,淡淡的道,“擦完了,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晚安她们一家。”

    “你跟林皓是什么关系?”

    她微微撇过头,不冷不热,“没什么关系。”

    她人站在办公桌的前面,却仍是没有正眼看他,只见他动作不紧不慢的捡起桌面上的钢笔,低头在手指上转着,像是漫不经心的把玩。

    男人的声线干净而极有磁性,只要稍微显得温柔一点,就让人说不出来的心动和迷恋,他看着她的侧颜叫着她的名字,“绾绾。”

    “我听着。”

    “把你手里剩下的股份给我。”

    盛绾绾闻言就扯唇笑了,这才像是薄锦墨应该说的话,她看着他微微垂着眼,问道,“这次不打折了吗?”

    “我拿走盛世,只是拿走原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送他们进监狱,送他们去死,那也是把迟到的代价还给他们,如果——”

    他的语调低沉而缓慢,像是要将每一个字眼敲打在她的心扉上,“我像之前答应你的那样,不伤你爸爸性命,包括你哥……你可以不跟我离婚,继续跟我?”

    她原本是站在那里听他说,全身的血液像是突然被僵住了一般,看向落地窗外的视线也一下子收回,蓦然的落回到他的脸上。

    什么?

    她想,如果有镜子的话,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很痴呆,循着脑袋里冒出的两个字重复问道,“你说什么?”

    盛绾绾看着那张英俊如斯的脸,直接下意识的认为刚才自己的听觉产生了幻觉。

    薄锦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长腿朝她步步的走过来,挺拔的身躯形成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没有戴眼镜的男人眼神比以往更有存在感,像是一张网,密不透风的包裹着她的脸,甚至连她避开的视线都要一并裹住。

    她心悸,一下子慌乱无措,人也就不断的往后退。

    低沉喑哑的嗓音,“你不是一直很爱我,现在不爱了吗?”

    盛绾绾被他身形逼着,跌倒在沙发里,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他也就附身撑在她的身侧,将她禁锢住了,气息吹拂过她的耳朵,“你躲什么?怕我?”

    她肩膀瑟缩了下,努力的将背脊挺得笔直,“薄锦墨,我们谈股票,打个折,你放过晚安。”

    炙热强势的吻直接落下,封住了她的唇。

    火热的舌长驱直入,勾着她纠缠,甚至迫使她回应。

    盛绾绾呆了呆,手脚并用的挣扎。

    她一反抗,那吻就落得更加的凶狠,像是恨不得将她直接吞咽入腹。

    最后,男人的薄唇挨着她耳后的位置,轻喃着低问,“绾绾,你不爱我了,嗯?”

    那嗓音像是手指拨弄琴弦,要发出声响,盛绾绾一把将他推开,人也急急忙忙的站了起来,不过她没有走人,而是走到了落地窗前。

    脱离了男人气息范围的笼罩,空白的脑袋慢慢的恢复了思维,人也跟着冷静下来。

    薄锦墨坐在沙发里,眼睛盯着她的背影。

    她抬手扶着自己的脑袋,用手指将垂落下来的头发往后拨,借以这样的方式缓解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看着他。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开口,“你不想跟我离婚,想一直跟我在一起,我没有自作多情的理解错的话,是这个意思吧?”

    菲薄的唇微张,“是。”

    这一下,轮到盛绾绾似笑非笑了,嗓音清晰的问道,“我不懂,你爱我吗?”

    他起了身,朝她走过来。

    可能是男人身材过于的高大挺拔,就足以给人一种最原始的危险跟压迫感,更何况薄锦墨这个男人,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足以气场摄人。

    她被他有力的手扣着,抵在身后的落地窗上,她一惊,虽然绝对安全,但她还是本能的抓住了他的衬衫,“薄锦墨。”

    男人瞥了眼被她抓着的衣角,薄唇掀起淡淡的弧度,又低头吻上她的唇,不过没像刚才那样深吻,而是啄在她的唇角上,低低哑哑的嗓音是致命的诱一惑,“要么?继续跟着我做我的女人,我们像过往一样,不,我会比以往对你更好,以后只对你好,绾绾,你要吗?”

    他就算不深入的吻她,光着凭着这股极具侵犯意味的气息,也能轻易的夺走她的思考能力,“你……你先让开,你让开下……别亲我,我需要想想,我要好好想想……你不要干扰我的思维。”

    他靠她这么近,她没法好好的思考。

    现在眼前这个男人,他说的这些话,荒唐得让她觉得毫无真实感。

    不是他疯了,就是她在做梦。

    好像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她就已经不再奢望得到他的回应和爱。

    结婚以后都没有奢望过,更别说她现在知道他们是仇人,她更加不可能期待他还能给她什么爱意。

    薄锦墨笑出了声,当然没有听她的,而是低头将吻落近了她的脖子里,手指也跟着慢慢的从她的长发间穿插而过。

    “你刚刚问我什么?”

    盛绾绾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思维也迟钝的不行,听他的声音再笑话他的话,好缓冲好久,连话都有些磕巴,“我问……你是爱我吗?”

    这辈子,她还是第一次问他,爱不爱她。

    在过往的所有岁月里,她没有任何底气觉得自己能问出这句话,因为答案总是那样清晰明了。

    “爱。”

    她曾听人说过,爱情能让人的脑海放出最绚丽的烟火。

    可她听他说爱她,可她也不敢正眼去看他的眼睛。

    但是不敢,她也还是抬眸看了过去,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的去看他的眼睛里装了些什么情绪了,而且以往即便她看,也未必能捕捉到。

    浓稠细密的深情,低头看着她的脸,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

    她茫然的看着他。

    “薄锦墨,你突然怎么了?”

    他又低头吻上她的下颌线条,一下一下,重重的亲吻,“我不知道,”扣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那嗓音很冷静,又带着无法形容的笑,压得很低,“我觉得我快疯了。”

    他说这话时,不像是陈述,更像是某种压抑着的喟叹,要破体而出。>

569.番深575米:薄锦墨竟然为了洗白她,踩陆笙儿?

    盛绾绾被他抱着,更准确的说法是,是被他困在怀里。

    身后是玻璃,玻璃高楼,虽然不会掉去,但总有一种会掉去的错觉。

    她心悸得止不住的瑟缩,恨不得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把自己被影响得战栗的嗓音压到最冷静的那根线,“我也觉得你疯了。”

    跟她在一起?他要怎么跟她在一起。

    男人粗粒的手指摩擦着她的脸蛋,眸光仍是锁着她的脸,“回答我,嗯?逆”

    她低眸,手抵在男人的肩膀上,冷静的道,“你先放开我。”

    他挑眉,低头看着她,身形没有挪动一分鼷。

    盛绾绾抬脸看他,“你确定你示爱的时候也要这么强势?”

    过了几秒之后,他的气息撤离而去,但离她也就只半步的距离,她没办法,又走远了一些,没理会那男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自顾的倒了一杯冷水喝,这才算是真的冷静了一点。

    但也就只有一点,那男人只要跟她待在一个屋子里,即便一声不吭,但也是无处不在。

    她不用回头,就知道他在盯着她。

    她把杯子放,喉咙其实还是带有轻微的战栗,不过不大明显,淡淡的问道,“薄锦墨,你跟我说真的么?”

    她背对着他站,没听到回答,反倒是听到了脚步声,她子转过了身,冷峻挺拔的身形果然已经逼到了她的面前,她立即蹙眉道,“说话就说话,不准动不动就抱上来。”

    他只是笑了,还是低头俯首,抱了上来。

    盛绾绾,“……”

    他在她耳边低声笑问道,“你不想吗?跟我在一起。”

    她被他抱着,这次也没再挣扎,只是闭上眼睛,“好说,你先拿点诚意出来。”

    “嗯?”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

    “慕晚安?”

    “是晚安,薄锦墨,我很讨厌你动我身边的人,尤其还是不相干的人。”

    他垂眸淡笑,“慕晚安的事情,我刚刚也说了。”

    她瞳眸睁大,笑着道,“你要我用百分之十换晚安?这就是你的诚意?”

    “那百分之十,你必须给我。”

    “换之前我还能换一本离婚证恢复单身,现在是要我白送给你?薄锦墨,你就这表现你竟然好意思叫我不跟你离婚?”

    薄锦墨站在她的身前,“我们不离婚,”

    他手指又抚上她的唇,嗓音有条不紊,“我说过了,拿到盛世,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然后让该付出代价的都付出代价,让十多年前的事情彻底清算完——才能谈我们之间reads();。”

    他这样说,她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忽而笑了,“你这是双管齐,恩威并施,两种手段一起上,我不吃这种,总要吃另一种?”

    一边哄她,一边逼她。

    男人的手落在她身后的书桌上,低低徐徐的笑,“抱歉,我喜欢万无一失,也不想再继续耽误时间,你这性格跟如今的状况,哄你很难,我也舍不得逼你太过,何况对我而言,握在手里的东西,才能保证不会失去,你乖点配合我,嗯?”

    她以前觉得薄锦墨这男人一辈子都温柔不起来,因为他即便是温和的跟她说话时,也透着一股高冷的调子,但今天她又领略了,他温柔起来也能很温柔。

    但听听他这话说的,真的就只是语气温柔而已。

    她一把将他推开,走到茶几上捡起她的包,低头兀自的收拾,“好,我想想,”

    她踩着高跟鞋站定在一片冷色调的办公室,笑了笑,轻懒的道,“这样吧,我听晚安说最近网上好多人骂我,说我强行把你们一对眷侣拆散了,还害得他们的女神受伤住院,是个恶毒的泼妇恶人,你是不是该给我澄清?这点诚意,应该不算是过分吧?”

    说罢她就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办公室里,男人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眼眸久久没有任何的波动。

    盛绾绾才从盛世的大楼走出去,一眼就看到一抹打眼的身形倚在车身上,对上她的视线时便扬起和煦的笑,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她怔怔的,不好意思的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林皓温和的笑,“那位心脏科权威已经到安城了,我约了他今天中午请他吃饭,来问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她抿唇,“你怎么没……早点跟我说啊?”

    林皓摊摊手,英俊的脸显得纯良,仍是笑着,“原本是我请uncle吃饭,不过……听晚安说你来找他了,所以我想着带你一起去,有空吗?”

    盛绾绾看着他。

    林皓回应她的眼神,不闪不避,始终蓄着温和耐心的笑意。

    她子响起薄锦墨曾经说过的话,抿唇低声问道,“林皓,你对我的事情都这么清楚,应该也知道我眼的状况,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但是我想,我可能给不你想要的回应。”

    林皓笑了,“盛小公主还是跟当年一样,拒绝起男人的时候毫不留情,”他一顿,语气未变,甚至带着些调侃,唯独黑亮的眼神带着冷锐的逼视,“还是只有对着薄锦墨的时候,你才没办法毫不留情?”

    她眼神有些恍惚。

    他微微的俯身,“绾绾,他也许对你有情,就当他爱你,但你真的要花一辈子的事情用你的爱情去对抗血仇吗?相信我,即便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但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会承受愧疚的煎熬,这对他而言很残忍,而你,一辈子都会觉得,你们盛家亏欠他,你亏欠他,你在他面前已经够卑微了,你还打算一直维持着这份不公平的感情,一直卑微去?”

    林皓最后说,如果一份感情对两个人都是痛苦,那到底还有什么继续的必要reads();。

    …………

    夏天晚上的风,凉凉的袭来。

    盛绾绾躺在花园的睡椅里,淡淡的问,“晚安,你说,是不是没有继续去的必要。”

    晚安在电话的那端沉默了少许十秒钟,“林皓没有说错,这些我也懂,但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跟你说过么?讲真,依着我对你们的了解,继续不继续不是你决定的,是他决定的。”

    盛绾绾,“……你这么瞧不起我。”

    晚安淡定的分析,“没有,你能在半年内以学渣的身份凭着实力一跃考进T大,能在一两年内开一个有声有色的工作室,不出意外的话牌子会做得越来越好,足够让我这个从小碾压你的学神刮目相看,不过么,在薄锦墨的事情上——这个定论我死了。”

    “……为什么?我最近有觉得林皓很不错啊,除了……少了一点熟悉感,但也真的是风度翩翩,洞彻人心,体贴得周到。”

    周到得让她觉得很没安全感,好像说什么做什么多要踩在她的点上。

    “因为你爱他,他现在还是这副调子高的死样子光口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你就抵挡不住,如果哪一天他真的放低身段来爱你,你连一秒钟都绷不住——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觉得薄锦墨为了你抛过去,他能让你改投别的男人的怀抱?他潜伏这么多年玩转那么多老一江湖,你能是他的对手?你做梦吧我看他能耗你一辈子,我从小看他就觉得阴邪阴邪的。”

    盛绾绾蹙了蹙眉,说不出来的复杂感觉。

    可能是因为他今天真的太温柔了,她也觉得阴邪阴邪的。

    …………

    第二天早上她破天荒的上网看了看今天的八卦头条。

    一眼就瞄到了——“陆女神才是真小三,”这个斗大的标题。

    草草浏览了面她不甚感兴趣的撕逼,陆笙儿甚至被撕得很难看啊。

    因为盛世发了一份正式的声明,官方公布了他们结婚的事实。

    在这个年代,有结婚证的真爱才配谈真爱,别人有了结婚证还谈真爱的都是屁。

    不过——

    薄锦墨竟然会为了洗白她,来踩陆笙儿?

    她仔仔细细的看了那份官方的声明,托腮思索,怎么会呢,就算要澄清她的无辜,那男人也应该是在保全陆笙儿的前提才是。

    比如说她老婆,陆笙儿对他来说是妹妹关心正常的巴拉拉的官方说法。

    这份声明全然都在指控陆笙儿的团队在捆绑炒作。

570.番深576米:我早就没有以前那样爱你了,现在只希望能好聚好散

    她又看了一遍,淡淡的想,陆笙儿看到估计会炸。

    即便她不想主动的找他,晚安的事情没解决她也是肯定要去的。

    盛世的总裁办公室。

    她才到秘书室就看到一堆人凑在一起议论纷纷,一见她过来又立即作鸟兽状散去,其中应该是资历最老的秘书迎了过去,微笑着道,“盛小姐,您来了,”

    她神色短暂的停顿,才有些为难一般的道,“那个……陆小姐和顾总好像在薄总的办公室,而且好像在吵架,您……要不要待会儿进去。逆”

    盛绾绾垂眸想了想,才淡淡道,“那我还是现在进去吧,吵架的话不知道要吵多久呢。”

    秘书都是些会看时势的人物,即便是以前也不敢拦着她,何况是现在,只是恭敬的味道,“那夫人,您要不要喝点什么?待会儿我送到办公室去。鼷”

    “谢谢,不过不用了。”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闭,只是虚掩住了,所以站得近一点的话,还能隐隐听到从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薄锦墨,从我进来开始到现在你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想划清界限你就一句话说清楚,是想冷暴力,还是不屑跟我说话?”

    陆笙儿那声音很冷很嘲讽,不过这些加起来也掩饰不住她话的崩溃情绪。

    她直接干脆的推门走了进去。

    冷峻静默坐在办公室后的男人掀眸看了过来。

    她看得很清楚,男人眼底像是冰雪融化了一层,连瞳眸原本漫不经心的焦距也聚集起来了,专注的看向她。

    只不过他没戴眼镜,所以她也能看清楚他眼睛里的血丝。

    她甚至注意到,他身上的衬衫都是昨天穿的那一件,黑色的短发稍显得凌乱。

    盛绾绾仍是打理得一丝不苟的长发,化着精致的淡妆,穿得一身休闲,踩着跟不高不低的高跟鞋,手里捏着黄色的文件袋,就这么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淡淡的道,“噢,看来有客人。”

    她只走进去几步就停住了,微微的笑着,轻巧的道,“需要我再回避,等你们谈完我再进来吗?”

    不等薄锦墨答话,陆笙儿就已经转过了身看向她。

    她那被捅在腹部的一刀应该是还没有痊愈,因为陆笙儿此时仍是透着一股病弱,但仍是一如既往的清高倔强。

    她的眼睛里泛红,手握得很紧,看得出来整个人如同一张绷到极致的弓。

    四目相对,盛绾绾唯有淡淡的慵懒,像是看着一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可能还有几分不喜,但多余的情绪也没有。

    “怎么敢让你等,当然是我走。”

    她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好的reads();。”

    陆笙儿死死的咬着唇,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黑色长发苍白的脸庞显得格外的凄楚,过了十多秒才低声道,“南城,他没话跟我们说,那我们走吧,不打扰人家恩爱甜蜜了。”

    说罢,抬脚便往门口的方向走,脚步凌乱,慌不择路一般。

    刚刚走到她的身边,脚步就忽然慢了来,身形晃了晃,然后眼睛一闭,就这么虚脱得昏倒了过去。“笙儿,”

    原本是静静坐在沙发里事不关己的男人眉头一皱,起身几步冲了过来,将已经倒在地上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往外走时脚步顿了一顿,转身看向站在办公桌后像是无动于衷的男人,他也什么都没说,就只是看了一眼,长腿就抱着她往外走,开门关门,隐隐能听到他冷漠的吩咐声,“叫救护车。”

    顾南城跟陆笙儿离开后,办公室就变得死寂起来。

    陆笙儿昏倒的瞬间她还是惊了,所以她没察觉到原本坐在黑色旋转椅里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或者是——

    看到她昏迷,终于是情不自禁?

    盛绾绾看着男人垂着脑袋,双手重重的按在桌面上,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她甚至看不清楚他短发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只不过她才踩着缓慢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就发现他落的双手,十指极其的用力,关节清晰的泛白,闭着眼睛,呼吸又粗又沉。

    很容易解读出来,这是显而易见的极尽忍耐。

    这个昨天在这里抱着她说爱她说想跟她一直在一起的男人啊。

    其实他昨天说爱她的时候,虽然很突然,但她是信的,大约是因为他从未拿这个来骗过她,所以也就觉得他不会骗她。

    只不过她也相信林皓说的是对的,即便爱,这爱也击不过仇恨。

    但她着实没想到,这爱有这么不堪一击。

    不堪到她此时庆幸昨天虽然恍惚又有冉冉升起某种无法言喻的情感,但到底没有抱什么期待。

    盛绾绾轻轻的笑出声,将手里的文件袋放在了他的桌面上,“你要是实在担心的话,现在可以去跟去医院,我看她大伤未愈又怒极攻心,这次也是被伤得厉害了……我今天有空,可以等你从医院回来,反正有晚安压着我,我也跑不掉。”

    男人抬头,睁开了眼睛,漆黑无光的眸,深邃幽静的看着她,跟往常无异,只是人显得子疲倦了很多,淡淡的声音很沙哑,“你在说什么?”

    “昨天的话我就当没有听到过,你放心,我不会当真,这是资料,安排好律师后,你就能拿走属于你的东西,当然,如果能爽快点的离婚,那最好不过。”

    薄锦墨低头瞥了眼桌上的文件袋,深深长长,像是眼睛很劳累,他顺手捡起桌上的眼镜,重新架了上去,皱着眉头,“你现在肯把股份都给我了?”

    “是啊都给你。”

    “理由呢?”

    “本来打算等我哥回来,现在觉得等不到了,你放过晚安就行reads();。”

    又或者是昨天的事情让她心底生出一种认知,他们之间还是越早划清界限越好,她对他再没有什么期待,也经不起总是起起落落的心情。

    薄锦墨还是看着她,或者应该说他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有从她的身上消失过,平淡的发问,“你想跟我彻底划清界限?”

    “对你对我都好。”

    她看着他抬手摁着自己的太阳穴,淡漠的俊脸上浮现出不明显的不舒服,他又闭上了眼睛,淡淡重复她的话,“划清界限,对你对我都好,”

    盛绾绾随口道,“你昨晚是不是没有睡觉?”

    眼睛里有血丝,整个人更是透着很少见的疲倦,竟然连衣服都没有换。

    “绾绾,”男人没有睁眼,很平静的问道,“我昨天跟你说了什么?”

    她微微勾唇,笑了笑,“我明白,我会当你什么都没说,不用担心,我记得这些日子以来我从来没有纠缠过你,自然也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又贴上去,放心。”

    薄锦墨睁开眼,静静的看着她。

    “虽然有一点心动,但我认真想了想,我们不适合,而且你也未必是真心,更何况,我早就没有曾经那样爱你了,所以现在我只希望我们可以好聚好散,希望看在我曾经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的份上,不要太为难我——以及我的亲人朋友,那样我就不会觉得我过去的爱情跟时间全都喂了狗,可以吗?”

    【更何况,我早就没有曾经那样爱你了。】

    她的态度算是最近一段时间最和悦的了,不是漫不经心,也不是正眼懒得瞧他,嗓音甚至算得上温软,慎重的考虑,认真的回答。

    早就没有那么爱了,只希望能好聚好散。

    大脑又是一阵钝痛,从头骨处清晰的传来,还有就是胸腔里的什么地方,慢慢的不动声色的撕裂开,不见血肉却难以忍受。

    他的手又按在了书桌上。

    他嗓音很粗哑,也很低,“好,午带律师来找我,我和我的律师在办公室等你。”

    盛绾绾把资料又推过去了一点,但人往后退了两步,像是终于轻松了,但又止不住的怅然若失,只是脸上仍然都是笑,“好。”

    她转身离去。

    “绾绾,林皓不是当初的林皓了,他也更不合适现在的你,你离他远一点,嗯?”

    她眼睛里弥漫出一层极浅的湿意,酸涩,语气却更淡的道,“好,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处理的。”

    她打开门走出去,顺手又带上门。

    办公室里彻底的安静来,没有一丝的声息,安静死寂的像是躺在胸膛的心脏。

    ---题外话---今天的第一更,第二更明天早上刷

572.番深577米:她爹毁了你们家,你打算把你自己毁在她的手上?

    从盛世出来后,盛绾绾便上了展湛停在楼的车,便疲倦的阖上眸,闭目养神。?展湛看着后视镜里的她,低声问道,“大小姐,我们是回盛家,还是去医院看董事长?”

    她过了好几秒才回去,“去薄锦墨的别墅吧。”

    也就是他们结婚时住的地方,据她所知她离开后他还是一直住在那里,也没有换过地方。

    刚才陆笙儿昏倒,他肯定应该会直接去医院的,而她有些东西还留在那里——虽然大部分可以重新买也不是非拿回来不可,但她也不大想她一些私人的东西继续留在那里。

    趁着这个机会,一次性带走。

    展湛顿了顿,也没有多问,直接发动车子。

    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别墅的铁门外。

    盛绾绾站在铁门的一侧,看着展湛摁了好几次门铃,也没有人回应,“大小姐,这别墅里可能没有人,您要不要直接摁密码?”

    她蹙起了眉心,又想这别墅虽然是那男人买的,但即便从法律上而言好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毕竟他们现在还没离婚,这张门,她还是有资格进去。

    手指摁密码上的六个数字,轻轻一声响,侧门便自动的开了。

    她抬脚走进去,淡淡的道,“你跟我进去,在客厅等我吧。”

    “好的。鼷”

    展湛就立在了客厅的中央,而她则去了二楼的卧室,草草的看了一眼,格局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双人的大床上深灰色的床褥,干净而井井有条。

    只不过枕头的一侧,扔着一条睡裙。

    颜色跟质感的差异,一眼就能发现,因为很打眼,那是她最喜欢也最常穿的睡裙,其实也不过是件款式简单的吊带睡裙,但因为穿着最舒服,而且既性感又端庄,所以她常常选它穿。

    她蹙着眉头走过去拿起捏在手里,抿唇,手指一点点攥紧。

    拿走,打开柜子,跟里面其他的她的贴身衣服全都用一个袋子装好,然后又去了浴室,里面的样子也没有变,

    大部分的东西都是她亲手挑选购置的,基本都是情侣款,黑色配白色,蓝色配粉色,一样的颜色不一样的款式,男人的剃须刀,须后水,毛巾,都是她买的,现在也仍旧跟她记忆中的一样,整整齐齐的摆放着。

    她站在盥洗盆前,盯着镜子里她自己的模样看了几分钟,才突然动手,把她的动手也全都是扔进了袋子里。

    拿化妆水的时候动作稍微的顿了顿,拧眉看着那只剩半瓶的液体。

    没记错的话,这是她新买的,走之前只用了几次reads();。

    当然,这个念头也只不过一闪而过,动手顺手就被她也扔进了袋子里。

    卧室跟浴室里,撤去了她的东西,像是空荡了一半,甚至是一半多,因为她的东西明显比男人的东西多,乍看没有多少,但角角落落到处都是。

    她又让展湛叫了两个保镖过来,把衣帽间里她穿过的衣服鞋子打包好,书房里她的书和东西也一并收拾好。

    全部都撤走。

    离开之前,她站在楼梯的最上面,俯瞰面的客厅,摸出手机给那男人发了一条短信。

    【我把我落在你家里的东西都带走了。】

    直到她上车,短信也没有回,她便收了手机,扔回了包里。

    “大小姐,现在我们去哪里?”

    “收拾东西收拾累了,回家吧,我晚上从家里带晚餐过去陪爸爸吃。”

    “好的。”

    “对了,你待会儿替我联系上次的律师,待会儿让他们去盛家一趟,午的事情我懒得再跑一趟了,让他们带我的签字的文件过去就行。”

    听着她疏懒的声音,展湛忍不住又往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却见她已经又闭上了眼睛,淡淡静静的,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惫懒。

    收回视线,从喉咙里溢出一个字,“好。”

    在家吃了午餐,把剩的事宜交待过来的律师,她便回卧室午睡了,刚刚躺的时候蛮脑子都塞满着各种各样的想法,迟迟不能入睡,好不容易睡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天都要黑了。

    刚坐起来习惯性的拿手机看时间,才发现上面躺着好几条未接来电。

    解开锁屏,全都是来自薄锦墨。

    可能是股份的事情,她没多想,直接回拨了过去,因为刚刚醒来,所以喉咙有些沙哑,“找我什么事?是不是可以离婚了?抱歉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明天早上吧。”

    跟她相比,电话那端的男人显然极端的不悦,“盛绾绾,你把被别墅里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她随口便回答,“嗯,拿走了。”

    那声音冷得能听出怒意,“谁准你拿走的?”

    她还有些飘忽的意识也跟着更清醒了,坐正了一点,腿落到了地毯上,眯着眼睛道,“我为什么不能拿走,你这脾气发得未免太莫名其妙。”

    “我有同意让你带走?”

    盛绾绾觉得这个男人最近态度反复无常脾气更是古怪,莫名其妙都不足以形容他了,“你是不是想找茬?”

    “你既然要跟我划清界限,为什么跑到我家里去拿我的东西?”

    本来就睡得不好心情很一般,一听这话,她直接就火了,“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

    什么他的东西她的东西,她带走的衣服都是穿过了的,没拆牌子的她的都留着了,那些日用的生活用品就更不用说了,她带走了又怎么样?放在那里是他能用还是能给别的女人用?

    那声音仍是冷漠,但说出来的话匪夷所思得让她不可置信,“你都刷我的卡买的,都是我的东西reads();。”

    盛绾绾站了,赤脚踩在地毯上,“我刷你的卡买的?薄锦墨,你这张脸是不是不打算要了?你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说我只能刷你的卡说你的女人你来养的,你当我买不起?”

    说求当然只是说说,毕竟以那男人的姿态是不可能求的,但他态度强势,她又不想因为这点屁大的事情闹不愉快。

    何况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完接着怒道,“还有,你说这话没素质就算了还没知识,你记着你他妈还没跟我离婚,你跟岳忠关系不是很好么,你让他给你普及婚姻法,别好端端的盛世总裁出来丢人!”

    那边静默了好半响,正当盛绾绾准备直接挂电话的时候,又听男人冷漠的道,“把你今天带走的东西都给我回归原位。”?如果仔细分辨,大概还能听出一点僵硬。

    盛绾绾冷笑一声,直接掐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床上,转身走进了浴室。

    那边,同样是卧室。

    夕阳从落地窗照进来,柔和的光线仿佛更衬得卧室里空荡得厉害。

    身形颀长的男人站在卧室中间,手里仍是拿着手机,维持着这个动作好半响,耳边是不断重复的嘟嘟声。

    他就像是变成了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顾南城半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淡淡的看着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的男人,“你果然是没怎么跟女人接触过又一直被倒追,连忍不住想主动还只会找茬,找茬的借口还这么低端,跟个智障一样。”

    薄锦墨蓦然冷眸看了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南城眉梢挑起,“你问我什么时候来的?你问真的?”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在门口站了一段时间了,而他毫无察觉。

    薄锦墨瞳眸一缩,握着手机的手也紧了紧,把手机扔到床上,伸手松了松衬衫上的扣子,仿佛这样能缓解紧绷的呼吸,声音低沉沙哑,“找我有事吗?”

    顾南城薄唇掀起几分冰凉嘲弄的弧度,“我说你,你要是真那么想要那女人,你就抛你的过去甩了笙儿去跟她在一起,现在把自己弄个像个精神分裂一样,怎么,她爹毁了你们家,你打算把你自己毁在她的手上?”

    低凉的嗤笑,“她毁了我?”

    顾南城双眼盯着她,一双眼只是温淡,但又过于的有穿透力,似笑非笑,“情绪越来越反复,性格越来越古怪,你别告诉我,你觉得你自己很正常。”

    薄锦墨侧过身,没有跟他对视,只是淡淡的道,“你不过是刚回国,最近事情太多而已,过一阵就好了。”

    ---题外话---二更

573.番深578米:那女人真是狠,彻底的把她自己从他的生命里抽离了

    “是么。”

    顾南城神色没有变化,仍是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倚在那里睨着他,语调温淡,眼底极寒,“那你解释,昨天凌晨盛世官方发布的那份声明是什么意思,一次性发完我都懒得说你,但现在盛绾绾把剩的东西都带走了……”

    他语调微微的顿了顿,站直了身躯,迈着慢悠悠的脚步朝他走过去,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嗤笑,“你是不是要挂了,所以净做些蠢事?”

    说罢,眼神悠然一变,温和秒成凛冽,直接一拳挥了过去。

    薄锦墨不知道是猝不及防还是没有防备,被击到后退了两步,然后退到了身后的床上,淡淡的血腥充斥着喉咙,又不在意的抹了唇畔鼷。

    “笙儿怎么样了?”

    顾南城一脸冷漠,仿佛刚才的温和跟调笑只是他的面具,唇角微勾,深寂寒漠,“我现在更想知道你是不是脑子被糊住了reads();。逆”

    坐在床上的男人仍然是冷峻而面无表情,只是垂着的眉眼显得很疲倦,“你回去吧,我想静静。”

    顾南城淡漠瞥他一眼,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身后又传来有些深哑又淡然的嗓音,“这段时间,你替我照顾笙儿,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顾南城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迈着长腿离开。

    他走后,整个别墅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像是一座华丽的坟墓,被漂亮的夕阳笼罩着,却又探不进光线。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身侧的被褥,重重的用力,直接手指紧绷,关节泛出可怖的白,连着他英俊而一贯淡然的五官轮廓都仿佛一点点的冷硬了起来。

    双眼里的血丝也更多了。

    身躯一松弛,他倒在身后柔软的床褥上。

    从进卧室的第一个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少了那么多东西,像是完全空了,然后他的身体里像是也被掏空了,继而疯狂滋生出一种陌生的空虚。

    他想,盛绾绾那女人真是狠,撤走了她留在这里的所有的东西。

    像是彻底的把她自己从他的生命力撤离了。

    气息早已散去,没有她的东西,没有她的衣服,没有可以制造她气息的东西。

    离开。

    他突然发觉,从十五年前到今天,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现在突然离开了,并且,可能会永远离开。从小到大,变成恋人,分手,再变成夫妻,再分居,到现在准备离婚。

    她的东西放在别墅里一天,衣柜里一天塞满着她的衣服,浴室和盥洗盆上一天放着她的生活用品,属于她的东西无处不在,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

    又或者说,还会回来。

    一种隐蔽的,掩藏在最深处的,从来不去直面的可笑的自欺欺人的错觉。

    他闭上眼睛,从喉咙深处慢慢的溢出细微而模糊的声响。

    …………

    第二天上午盛绾绾在盛世的楼给他打电话。

    “我在楼,你来吧。”

    那端过了几秒才出声,“找我有事?”

    她坐在车里,脑袋靠着后面的靠垫,闭着眼睛淡淡的道,“当然有事啊,没事我能找你么。”

    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调,“什么事让你主动找我。”

    盛绾绾觉得这男人是不是真的在装傻,但也懒得跟他说多余的废话,“我们之间除了离婚还能有什么事?”

    她主动?她不主动的离婚难道还指望他么,他要是没那意思他们不是要一直拖去?

    大半辈子都是她在主动,索性现在也是她主动结束,把最后一个句号画上reads();。

    薄锦墨一手拿手机接电话,另一只手里拿着钢笔在签字,听那女人轻松的甚至慵懒的声音,菲薄的唇慢慢的抿起,淡淡的,“哦,离婚么。”

    “一个小时能搞定,你来。”

    这一个小时包括来去的路程,半个手续么,很简单的事情。

    盛绾绾来之前就已经思索过了,他应该没什么理由再拖去了,昨天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是么,他自己都说了,划清界限,对他跟她都很好。

    然而一秒,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怔了怔,不明白是几个意思。

    前面展湛低声问道,“大小姐,他答应了吗?”

    她蹙起眉,烦躁的道,“不知道,屁话不说,直接挂了我的电话。”

    展湛便安慰道,“那等应该会来。”

    她嗯了一声,决定在车里等会儿,也不想再上去找他了。

    结果等了半个小时,也没看见那男人的身影。

    “大小姐,我看薄总不准备来,您要不要上去跟他谈?”

    盛绾绾睁开眼睛看着盛世的写字楼,不冷不热的道,“他明摆着不想离,展湛,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想跟我离婚的,整个盛世我都送给他了,还想怎么样,难不成还真惦记我昨天带走的东西?”

    她想不到,也想不明白。

    妈的烦死了。

    展湛沉默,看着后视镜里还很年轻的女孩。

    年轻,她是真的很年轻,在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有很多人生都还没有开始,而她却像是蹉跎了大半辈子,除去仍旧年轻美丽的脸庞,眼神已经平淡苍凉了太多。

    薄锦墨为什么拖着不肯离婚,如果无关利益,大概只是因为感情了。

    因为舍不得。

    他看着她从后视镜里拿出手机,原以为她又要打给那男人,但听她开口就叫晚安,语气很烦躁,甚至忍不住抓着自己的长头发,倒是颇有曾经年少肆意的女孩的声色,“能不能有人告诉我他妈的到底想要怎么样,我喜欢他我才贴上去,我现在不想要了我难不成还要贴上去求他离婚?屁大的事情他就不能干脆点?”

    “你火气这么大,不如进门去骂他一顿,泄泄火。”

    “骂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死样子,油盐不进的,跟他说话像对这个尸体。”

    “不然等他找你离婚?”

    盛绾绾子安静了来,抿唇淡淡道,“不知道,不想再发生变故了,离婚了我就跟他一点关系都不会有了reads();。”

    晚安过了一会儿才温温静静的道,“我知道了,你在害怕吧……他迟早会跟你离的,陆笙儿还在等着呢,他不离,你就当你们离了。”

    女人的预感有些时候真是太准,晚安没有直接说出来。

    绾绾她未必不明白,但她也许不想面对,又或者也没有必要去想,毕竟她的选择清晰而明了。

    车离开盛世前盛绾绾还是给薄锦墨再打了一个电话,“这是我最后一次为离婚的事情来找你,如果你今天不打算跟我离的话,那么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打电话给我约时间。”

    说罢就挂了电话,手指握着手机,朝展湛淡淡道,“走吧。”

    …………

    林皓依然约她。

    他的追求很明显,不急不躁的,却又透着不显山不漏水的强势,被拒绝了也仍是好脾气,但第二天继续。

    挂了电话,她扶额,又想起薄锦墨说过的话。

    林皓对她居心不一良。

    她现在有什么在值得这样一个男人居心不一良?

    她有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记着那男人的提醒,但又会时不时的跳出来,甚至有点提防。

    不过别的不说,她说以她的婚史加上如今她的身份背景,林家可能真的看不上她,当然,她如今对男人本身就是兴致缺缺,没什么想谈感情的意思。

    “我表姐过两天生日,我想午抽时间去商场给他挑点礼物,你这两天也在家休息,不如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我知道你是时尚圈千年老妖,应该知道买什么能讨我表姐欢心,帮我个忙?”

    帮忙啊,他忙了她不少的忙,把这两个字扔出来,她几乎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于是,她撑着巴似笑非笑,“是真的给你表姐买生日礼物么?”

    林皓低低的笑,“如果你愿意,我请你做我的女伴,陪我参加我表姐的生日宴?”

    盛绾绾,“……午是吧,我有空。”

    “我过来接你,医院还是家?”

    “嗯,你来医院接我吧。”

    “好。”

    中午陪盛柏吃完饭,然后说午有事要处理,傍晚才过来。

    盛柏原本也只是顺口一问,“跟晚安出去?”

    盛绾绾不想说谎,支支吾吾的回答,“不是晚安,一个老同学,陪他买礼物。”

    “林皓?”

    ---题外话---一更。

    【强烈推荐声声如尔的《情迷心窍,总裁大人别逼婚》已经很肥了,可宰!】

574.番深579米:手段过人如薄锦墨,还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女人

    她看了盛柏一眼,点点头。

    盛柏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去吧,别让自己吃亏reads();。”

    盛绾绾觉得她不是太能理解吃亏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顺的点点头,“我知道了爸。”

    “如果你想在外面吃饭,也不用特意赶着回来陪我。”

    “好的。”

    她应是这么应,不过还是没打算在外面吃鼷。

    林皓按时在医院的楼等她,看见她的身影便了车,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俊美和煦,“盛叔叔的身体还好吗?”

    她抬脸笑了笑,“最近还不错。”

    “那就好。”

    林皓亲自开车,在商场前的停车坪停,拉开车门时低头看着走车的女人,低笑着问道,“绾绾,我忘了问你,薄锦墨他会不会再继续找你的麻烦?”

    稍微的怔愣了几秒,盛绾绾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眉心一蹙,“难道我做什么都要看他爽不爽?”

    林皓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只是想说,如果他再找你麻烦,绾绾,你不要第一时间找他妥协,可以先找我,我陪你一起面对,嗯?”

    她半天没给反应。

    林皓像是也不介意,拉着她的手腕便朝商场里走去。

    盛绾绾的思维立即被拉了过来,拧眉看着走在自己身侧的男人——他拉的是她的手腕,这个动作算不上牵,介于在亲近跟冒犯之中。

    她低头,正要使力将手抽回来,但他们进入商场的大门后,他便自然而然的松手了,整个过程像是毫无察觉到任何的不妥,反而笑着低头问她,“商场你很熟,我们先逛哪里?”

    盛绾绾愣了愣,随即才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吧,都是珠宝类的首饰,女人一般即便不算很喜欢,但送了也不会失礼的……对了,你表姐年纪多大了,已婚还是未婚?”

    “27,新婚。”

    她点点头,托着巴,手指慢慢的在玻璃的柜台上划过,快速而专注的浏览着,林皓就跟在她的身后,很少说话,除了偶尔问她一句,“你学的不是珠宝设计么,我看你身上除了一条链子什么都没有,不喜欢吗?”

    她的衣服裙子鞋子自然都是精心搭配的,盛大小姐一贯很注重外形,从生活习惯到穿着化妆的注重,已经养成了习惯,但她身上一般都只会出现单件的首饰。

    比如今天,她就只在脖子上戴了一条细细的精致的锁骨链,虽然镶着碎钻,但也仍旧显得很低调,年少时还像个精致娇艳的芭比娃娃小公主,如今却是素净了很多,半点不华丽,往日稍微带点婴儿肥的脸蛋消瘦了一点,如今用冷艳形容更合适。

    盛绾绾单手托腮,挑了件手镯拿在手上看,侧首朝他笑,眨眨眼,“我这么漂亮,再戴很多岂不是显得欺负人?”

    那笑容明艳璀璨,臭美自傲却又像个小女孩的自我调笑,丝毫不会引起别人的反感,连给她递手镯的导购也捂唇笑了出来。

    林皓看着她笑开的眉眼,眼底有瞬间的失神。

    她将玫瑰金的手镯举到他的面前,“纪梵希的手镯,如果你表姐皮肤白的话戴这个颜色会很衬的,这个款式挺适合她的年纪,上面的碎钻成色也不错,你觉得呢?”

    她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reads();。

    林皓扯扯唇,没有看那个手镯,温和的笑,“我表姐可没你这么白。”

    她托着腮噢了一声,“那好吧,”

    说着把手镯推了回去,朝导购笑,“谢谢。”

    “不客气,您还可以看看别的。”

    说着,两人又看别的,她挑了不少,手链,项链,耳坠,耳钉,戒指,腕表,前面几样被他轻描淡写的否决盛绾绾没觉得什么,直到他挑的毛病多了,她也就慢慢反应过来。

    林皓根本不着急,买礼物可能是真的,大概更想……拖着时间跟她相处?

    她心头暗忖着懊恼,这些年光顾着围着薄锦墨那么一个男人转,对着别人也是手起刀落的拒绝,而且其实真的敢凑上来的男人不多。

    像林皓这样有耐心,持之以恒又永远有借口的男人,她真的……招架得很困难。

    尤其发生这么多变故后,她心性渐渐变了,而且她单身,没必要把追她的男人都赶走……吧?

    逛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后,他突然低声道,“前面是男装区,不如陪我去看看?”

    盛绾绾挑眉,“西装?还是衬衫?”

    他微微眯眼,看着她笑,“都要。”

    她瞧着他笑,人突然往前跨过来一步,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的手指捏着他胸前衬衫的布料,抬眸看他,轻轻袅袅的笑,“你确定么,我记得你见我的几次包括今天身上穿的西装啦衬衫啦,好像都是走的私家定制……不在商场买吧?”

    林皓面不改色,双眸含笑看着她,“这么关注我?”

    “我……职业本能。”

    “一定得拆穿?”

    盛绾绾手指一僵,收了回来,踩着高跟鞋转过身,“那既然来了就去试试吧,偶尔试试商场的成品也是不错的,你这种衣架子的身材应该很好买,而且有我在,一定能挑到你喜欢的。”

    男装,她也是很了解的。

    林皓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神色认真,“你对男装也这么了解,他的衣服都是你一手操办?”

    她的神色没有变化,好像这也只是个很普通的问题,语气也很自在,“是啊。”

    他低低的笑,“你是盛家大小姐,娇生惯养衣食无忧的,嫁给他却不再是公主,不委屈吗?”

    她停住了查看的动作,偏过头来回答他的问题,白皙精致的五官稍微皱着,很苦恼一样,“委屈啊,薄先生大男子主义的很,我赚钱没他多又爱花钱,家里都是他在养,那我只好委屈一点,不过这是我的专业范围内,还行。”

    林皓见她一脸煞有介事,忍不住又失笑reads();。

    她又回过头去捉摸另一件衬衫,他看她白净明艳的侧脸,心头一动,突然意识到什么,眉眼稍抬,“绾绾,你似乎并不恨他?”

    是了,他总觉得她身上少了什么应该有的东西,这一刻突然反应过来,是怨恨。

    她明显黯淡了不少,有时失神有时强颜欢笑,但要说失恋,她似乎显得太正常。

    她那么爱他,十多年,有多爱,恐怕已经侵入骨髓。

    “恨啊,我有时候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男人,”

    她说是这么说,但语调也没有变化,像是只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不过想想我要是他,也未必能多良善,感情的事情么,求仁得仁,他只要放过我爸爸,我就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噢,他能麻利点离婚更好。”

    林皓看着她让导购取了一件衬衫给她,淡淡的想,薄锦墨那个男人,大概真的开始成为过去了。

    他又想起当年,在盛家花园里他一拳揍在身上,在医院里,晦暗压抑的眼神。

    手段过人如薄锦墨,还是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女人。

    盛绾绾将衬衫递给他,“喏,这是你的尺码,试试吧。”

    林皓接过衣服,“好,你等我。”

    她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看他走进试衣间,她便在待客的沙发上坐,顺便拿起一侧的杂志低头翻着。

    不远处有人看着她。

    “哎,龙哥,你看到沙发那边坐着的姑娘没,看着挺年轻的,脸简直太完美……要不要过去挖她?这个刷脸的世界,我觉得她只要出现在镜头里就会有收视。”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跟着皱眉看了过去,然后一个手掌拍在说话女孩的脑门上,“我说你在圈子里混了也有几年怎么还这么没眼力,她全身上随便一个玩意儿就抵得上你几个月的工资,挖她。”

    另一个稍微年长也是差不多三十多岁的女人跟着看了过去,待看清楚那张脸后便当即冷笑,“你们不认识她?”

    “咦,蔡姐,你认识?”

    “她是盛绾绾,害得笙儿几次住院的那个女人。”

    “啊……是她啊,可人家真的很漂亮诶,我原以为是她家有钱所以别人吹捧出来的。”

    一声冷哼,“漂亮有什么用?”

    “哇,蔡姐你这话说的,漂亮没用的话都给我好了,有钱还要那么漂亮,简直是对我这种人的一万点伤害。”

    “还不是都一样,有钱也不是她的了,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也避不开被男人甩的命,所以我说再漂亮也没用。”

    “对哦,薄总要跟她离婚了……不过这是男装区诶,她在这儿干什么?”

    ---题外话---第二更

575.番深580米:她好像有交往的对象了,看着还很亲密的样子

    正说着,就听有好听的男声响起,“绾绾。”

    然后盛绾绾就抬起头,放手里的杂志,起身朝说话的男人走了过去,脸上挂着笑,绕着那瘦削挺拔的男人转了一圈,摸着巴道,“看起来,这个颜色还是不大适合你,你适合更浅一点的。”

    她挑的是深蓝色,偏冷色调一点的。

    而林皓的气质没有那么阴郁,他更适合浅一点暖一点的颜色。

    林皓低笑着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好看?逆”

    她抬起头,眨巴着眼睛,“还好,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男人穿什么都好看,只有好看跟更好看的区别。”

    “那你帮我挑一件更好看的。鼷”

    盛绾绾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转过身准备再仔细看看。

    结果刚转过身面前就站着一个女人,她蹙眉,隐约觉得眼熟,不过想不起来是谁,眉梢一挑,淡声道,“拦着我是有事?”

    盛绾绾本来就很高挑,踩着高跟鞋几乎可以俯视大部分的女人,蔡浓在娱乐圈混迹多年也算是半个老一江湖了,蓄积的气势在这份身高的差距前生生的打了折。

    “盛小姐是吧,我叫蔡浓,是笙儿的经纪人,从她入行开始就一手带她。”

    盛绾绾点点头,“噢。”

    蔡浓看着她的眼睛微笑,“我们虽然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但这几年来,我也已经把她当做半个妹妹了。”

    盛绾绾打了个呵欠,懒懒笑着,“你要抒情的话,应该去陆小姐面前啊。”

    蔡浓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仍旧维持着面上的微笑,“我只是希望盛小姐不要觉得我是不相干的人多管闲事,想跟盛小姐说一句……既然您也有了相处的对象,为了不耽误彼此的幸福,还是早一点离婚的好。”

    这话语气客气,但内容着实不客气。

    盛绾绾抬起手指拨了拨落来的长发,“离婚?我很想啊,但是我要跪在他面前求着他离么,”她疏懒的笑透着某种无法形容的高傲,人却已经转过了身,往她相中的一件衬衫面前走过去,“不如蔡小姐替我转告你的妹妹,如果她能让薄锦墨离婚,我很乐意亲自跟她道谢。”

    蔡浓脸色一变,她一副懒懒散散的调子,但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说薄锦墨耗着不肯跟她离,而不是她不肯,甚至将主动找上门的她生生扇了一个巴掌。

    她看着那女人高挑自在的背影,屏住气息,还是抬脚走过去。

    一个男人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像一堵墙壁一样拦住她的去路,他单手抄进裤袋,英俊温润的脸上挂着一层浅笑,淡淡然的开腔,“离婚这件事情,我看还真的需要陆小姐好好努力,你代表她来马蚤扰绾绾,也有降你们家陆小姐的格调。”

    蔡浓对上他的视线,逐渐的抿起唇。

    阅人无数,她当然看得出来眼前的男人亦是非富即贵reads();。

    又看了一眼那浑然不在意只是看衣服的女人一眼,还是转身离开了。

    盛绾绾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递了过来,“白衬衫,这次不会出错了。”

    林皓看着她的脸,刚才出现的那个女人像是没有对她产生丝毫的影响,他接过衣服,笑了笑,“好。”

    她陪着林皓买了一件衬衫,然后继续往上去看礼物,在商场里逛了差不多一圈,一直到午四点,他才勉强的同意挑选了一款新上市的限量版女包。

    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盛绾绾仰着脸展颜笑道,“都买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吧。”

    林皓单手提着东西,低头看着她,“麻烦你陪我半天,请你吃饭答谢?”

    她舔舔唇,“我答应了爸爸回去陪吃饭。”

    “我觉得你爸爸很乐意让你在外面跟我一起吃饭。”

    她想了想,“这样吧,你请我喝咖啡,逛了这么久是有点累,商场的顶层就是咖啡厅,我以前跟晚安经常去那里休息,还不错。”

    “行。”

    喝完咖啡她再要回去林皓也不再说什么了,不过还是亲自驱车送她到医院,车时盛绾绾正要推开车门,手臂却被一把拉住。

    她回头看他,“还有事吗?”

    “后天我表姐的生日宴,陪我一起参加?”

    “好像……不妥?”

    她以什么身份参加他表姐的生日宴?那是女朋友差不多,这么简单的事情她自然懂的,她跟林皓的关系不说,她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呢……

    林皓笑了笑,温和而条理清晰,“薄锦墨他会来。”

    盛绾绾挑了挑眉,“他去跟我去有什么关系?”静默几秒,她抿唇道,“难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出现在他面前向他示威?”

    林皓看着她,不动声色的笑,“你还真是对他没有一点感觉了?”

    说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还没这么快,总需要点时间的。

    不过她对他的事情,还真的没什么感觉。

    示威——那只代表余情未了,或者心有不甘。

    她摇摇头,看向车子的前方,淡淡聊聊的道,“除了离婚,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和关系,能不见面的话最好。”

    林皓朝她伸手过来,不过没有摸她的脸,而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绾绾,他不动你不动,你们什么时候能离婚?你的态度我很清楚,不用担心给我造成误会和错觉,但对我来说,能逼出他的态度……就是一种进步,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像薄锦墨那样永远带着淡淡却凌厉的逼迫,但就是很有说服力。

    盛绾绾没有答话,但是面上带有豫色reads();。

    “后天午,我过来接你,就当是帮我一个忙,我家里催着我相亲,就当是我请你去的,没人敢说什么,何况……上流社会的人都明白,你跟薄锦墨之间,是薄锦墨为了谋夺盛世娶你骗你,即便你跟我一起出现,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看八卦的人可能没那么了解内情,但同一个圈子的却是都知道的。

    这个事情,盛绾绾无论如何都站得住脚。

    最后,她犹疑的拧眉道,“我想想。”

    …………

    傍晚时分,某高级公寓的门外。

    蔡浓刚出电梯便看到低头站在门外的男人,英俊漠然,手指间夹着香烟,侧颜冷峻得毫无人情味,她连忙走了过去,“薄总,您怎么站在门口啊?”

    薄锦墨淡淡道,“密码换了,她不开门。”

    蔡浓有些尴尬,“笙儿可能还在闹脾气吧,我这就开门,前两天的事情确实闹得太大了,伤了她的名誉不说,也太伤她的心了……我这就开门。”

    男人淡声道,“不必了,你照顾她就行,她现在看到我心情估计会更差。”

    蔡浓面露微微的异色,“这样,那好吧,我回头劝劝她,您有您的苦衷,”她又似不经意一般的笑着道,“薄总,我看您还是趁早跟那位盛小姐把婚离了吧,笙儿心理难受不说……她跟别的男人出双入对的,对您的影响也不好,毕竟她还挂着您太太的名号呢。”

    薄锦墨掀起唇,手指间的烟火明明灭灭,“出双入对?”

    蔡浓好奇的道,“您不知道么,她好像已经有交往的对象了,今天我去逛商场的时候还瞧见她跟一个男人一起在男装区,她给那男人挑衣服……这种事情,一般的关系应该不会吧,看着还很亲密的样子。”

    弹了弹烟灰,香烟被重新的夹回唇间,重重的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一个青白的烟雾,袅绕着模糊容颜,他淡淡的道,“我知道了,你进去给她准备晚餐。”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颀长挺拔的身形在走廊的尽头消失。

    夕阳,男人站在黑色的商务车旁边,手抵在玻璃的车窗上,缓缓的阖上眸。

    【她好像有交往的对象了。】

    【她跟一个男人一起在男装区,她给那男人挑衣服。】

    【看着还很亲密的样子。】

    那原本舒展的手指逐渐的收紧,是谁的声音穿破时光,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

    【专业设计师怎么了?我也是专业设计师呢,而且我的男人,当然应该让我来装扮。】

    交往的对象?

    林皓么。

    面无表情的拉开车门,俯身上了车。

    ---题外话---第一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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