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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如酒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txt下载     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二番793米:你当初执意要告他,你知道他今天多恨你吗

    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头漾出了不可名状的,陌生的情绪笼罩在心头,但还没等他分辨出来,米悦就重重的推了他的肩膀一把,然后怒意满满的从他身边冲走了。

    只听卧室的门被关上,整个三楼都被她惊得一阵绂。

    他转过半边身子,看着卧室的方向。

    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这女人好似总是一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光在他面前就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摔了也要哭,被他说几句就委屈得恨不得上天。

    因为他回来的时候原本就是傍晚,没一会儿佣人就上来叫他们吃晚餐,盛西爵皱皱眉,看着紧闭的卧室门,“你们下去,我去叫她。”

    佣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好的。”

    盛西爵走过去,拧门把的时候才发现门竟然被反锁了。

    这女人的脾气真是半点都不小。

    他抬手,扣门,沉声道,“米悦,下去吃饭。”

    米悦正躺在床上,听到敲门的声音闷头就把被子捂在脑袋上逼。

    里面半点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

    盛西爵眉头皱起,重复了一遍,“米悦,你给我把门打开。”

    米悦正在气头,自然不会起身去给他开门。

    外面的敲门声也就象征性的响了两下就没再继续响了,显然刚才叫她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她抬起头又重重的砸在柔软的被褥上。

    叫两声他就走了,别人敷衍都比他认真。

    她又用自己的脑袋砸着枕头泄恨。

    砸了几下后又突然想起那男人教训她的话,他说她愚蠢。

    所以她为什么要因为跟这男人生气而不吃饭?这是她家,饭也是她家的饭,凭什么他吃得开心她还吃不下??她一下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伸手拧开门,打开就冲了出去,她情绪比较冲以至于连门口伫立着个男人都没有看到,直接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盛西爵是从管家那里拿了钥匙准备过来开门,被她猝不及防的撞了上来,没有半丝防备,竟然被她撞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皱起眉看着怀里的女人,还是下意识的伸手稳住了她的腰,“你怎么总是冒冒失失的?”

    米悦捂着自己的额头,“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盛西爵收回自己的手臂,看着她有些红的额头,“开门。”

    她低头,这才看见他手里拿着钥匙。

    刚刚才吵完架,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偏过头看向走廊的另一边,一副不搭理他的模样。

    盛西爵看着她这副摆明耍脾气的小女人模样,眯了眯眼,倒也不计较,只是语气平平的道,“闹完了,就下去吃饭。”

    米悦恼怒,“我在闹?到底谁在闹?”

    难道不是他找茬在先吗?他还敢颠倒黑白在先说是她闹??男人一手撑在门框上,困住她半边的出路,“米悦。”

    他的神色既没有之前对她的轻视,也没有那股不在状态的漫不经心,下颌的线条显得严峻,她突然就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了,“怎……怎么?”

    “裴子俊那个男人,他配不上你,你记住这一点,以后找男人的时候,把眼睛睁大一点。”

    说完,盛西爵就收回手臂,推门进了卧室,准备换身衣服再下去吃饭。

    米悦站在原地,长长的走廊上只有她一个人。

    配不上她?

    她还以为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个愚蠢无能还总是给他惹麻烦的千金小姐。

    …………

    他们的婚期已经定下了,裴子俊米悦的那次被盛西爵碰到了被落井下石了一顿,后来他还是找机会再找了一次米悦。

    那是米悦脚伤完全痊愈后的去上班,因为盛西爵手头上的事情还没完所以她就自己准备自己开车准备提前回去。

    还没走到自己的车前,手臂突然从一个从柱子后出现的人影拉住,吓得她差点尖叫出声,拿着手包就直接砸了上去。

    裴子俊眼疾手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小悦,是我。”

    她有些惊魂甫定,眉头蹙起,“你干什么?”

    他没松手,低头注视着她,“我有事想跟你谈,上车,请你吃饭。”

    米悦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稳住了呼吸才冷淡的道,“有事情可以谈,吃饭就不必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只留给他一个冷艳的侧脸,踩着高跟鞋站在原地,轻描淡写的道,“不是讨厌,只不过你娶我嫁,理应保持距离。”

    裴子俊看着她冷淡的样子,又想起她上次在盛西爵面前的神色根本不是这样。

    他眉眼深处泛出阵阵冷笑,难不成她还真的爱上那个强一奸过她的男人不成?

    裴子俊直接伸手就扣住了她的手腕,走了几步就拉到了他的车上,直接把她塞上了副驾驶,然后关上车门。

    米悦没想到他会直接用强的,想下车却发现车门已经被回到驾驶座的男人给锁死了,她冷冷道,“裴子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跟你去吃饭。”

    裴子俊充耳不闻,直接发动了车子。

    米悦怒了,“裴子俊,你他妈给我停车。”

    他淡淡的道,“我只是载你去吃饭而已,吃完我就送你回家,你反应不用这么大。”

    她冷笑,“载我去吃饭,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裴子俊手扶着方向盘,眼睛也是看着前面,“你连盛西爵这么个强一奸过你的男人都能接受,我只是想让你带我去吃饭而已,谁知道……”

    他勾了勾唇,是明显的讽刺味道,“你喜欢的就是男人用强的那一套呢。”

    米悦脸色都变了,她闭上眼睛,强行忍下怒意,冷漠的笑,“裴子俊,你把我放下车,还是你以为今时今日,我是不会把你怎么样还是不能把你怎么样?”

    “小悦,你以为盛西爵他会一直在你身边吗?”

    她抿唇,攥住手指,指甲几乎要没入手掌心。

    米悦依然重复着那一个字,“停车。”

    裴子俊语调很冷静,话语间更是条理分明,“你查过他的过去跟现在吗?你当初执意要告他,你知道他今天多恨你吗?”

    米悦不再说话,她坐在副驾驶上,面无表情。

    “你告他让他坐这四年牢害他失去的不是只有四年的时间,他的人生留下这么大的一个污点,以后都不能在军队有所成就,还有,”?他转过头看着她,继续道,“如果不是他四年前入狱,他们盛家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一个养子夺取主权,他妹妹也不会失踪,他今天跟屈尊降贵的跟你合作,只不过是要利用你掰回局面,等他把你利用完了,你确定他不会找你秋后算账?”

    米悦闭上眼,手指落在膝盖上,明显的蜷缩着。

    她微微一笑,凉凉的问道,“堂姐夫,你来告诉我这些,总不会是为了我好吧?还是他威胁到了你的地位,所以才来跟我挑拨离间?”

    “小悦,你不要因为恨我就连最简单的基本的判断能力就失去了,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是你觉得他有多宽宏大量,会既往不咎?”

    米悦睁开了眼睛,身子往后靠,不再那么紧绷也微微的放松了,“如你所说,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心里有数,至于他会不会找我秋后算账……他要算就来啊,如果他有那个能力了,那也是我能力不够,那就是我的命。”

    裴子俊梅想到她会是这样的态度,沉声道,“米悦。”

    她歪着脑袋,笑了,“而且就目前而言,跟你比,我是更相信他,虽然我们谈过恋爱,而他强一奸过我。”

    这种感觉逻辑上似乎很难理解,但这就是她的感觉,也许是因为相信爸爸的判断,也许是虽然那男人脾气恶劣冷漠偶尔还刻薄到死。

    但她还是觉得,他的不屑跟厌恶懒得掩藏,更没那么阴暗。

    裴子俊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要曝出青筋。

    当初舍弃她的时候,他犹豫了很久,更曾一度舍不得她。

    但他没想到事到如今,在她眼里,他就是这么可笑的分量,甚至比不上一个跟她过只有几个月甚至给过她致命伤害的男人。

    裴子俊好久没说话,一直在忍着,直到把车停到了餐厅,带着米悦进去。

    来都来了,米悦也没要死要活,只不过他要去包厢,她坚持就在外面的卡座吃,“要么现在就回去,要么就在外面吃,被人捉到在包厢别人还以为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题外话——第一更

二番795米:盛西爵捏着她的脸,“算你还识相,不是太蠢”

    裴子俊见她态度坚决,拗不过她,两人要了个靠窗的卡座,服务生过来,他将菜单递给了对面的女人。

    米悦随意的看了眼,随意的报了个菜名。

    很明显的敷衍,她并不想跟他一起吃饭,裴子俊接过菜单,认认真真的看了好一会儿,先给自己点了一份,然后抬头朝她道,“这里的鹅肝不错,你要不要换一个?绂”

    “随便。”

    裴子俊让服务生把她刚才点的换成红酒鹅肝。

    一直等到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米悦才用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想起上次他还找到她家里去了,只不过刚好碰到了回来的盛西爵,他连一句话都基本没跟她说上。裴子俊看着她,打开先上了的红酒,语气寻常的道,“吃完饭再说。”

    米悦玩着手机,“吃完饭我就能走了,现在干坐在这里你不说,非要耽误我的时间?”

    裴子俊倒了一杯酒,有些自嘲的道,“跟我说几句话就是耽误你的时间?你现在也不社交,逛街都基本是自己一个人,晚上回去似乎也没有多余的事情要做。逼”

    她拧着眉头道,“我追的剧八点就开始了,我当然有事情要做。”

    他把倒好的酒搁在她的面前,然后才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小悦,你要跟盛西爵结婚我拦住你,但是你能把婚期换了吗?”

    她好笑的看着他,“为什么要换?”

    裴子俊平静的看着她,“那天是你二叔的生日,你不知道吗?”

    米悦微微一怔,蹙起了修眉,她的确不知道,日子是盛西爵定的,她也就没有过问了。

    二叔的生日么,她去瑞士前在家还会意思意思的参加下,她在瑞士的那几年可没有转么的飞回来参加过,关系也不好,她自然是根本不记得了。

    盛西爵为什么要定在她二叔生日的那天?难道他也不知道?

    可她觉得好像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裴子俊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知道,冷哼一声,果然是盛西爵那个男人,他简直是在正大光明的挑衅他们。

    米悦抿了口红酒,淡淡的道,“再说吧,我回去跟他商量。”

    倒不是给她二叔面子,只不过如果她的婚期跟二叔的寿宴同一天的话,那么跟米氏有交集的都要参加的那些客人会难以抉择。

    甚至这分明是把她跟二叔的不和摆上了台面。

    否则那么多的好日子不选,非要选那一天?

    “跟他商量,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吗?”

    米悦反问,“他为什么要故意?”

    裴子俊脸色微滞,突然想起那男人那天说的话。

    【我以为你们得罪过我这件事情,才是你我心知肚明。】

    他不露声色,眯着眼睛微笑,“你跟兰儿的爸爸不和,这点他很清楚,他故意把婚期定在那一天,你二叔会不高兴这也是必然的,他明知如此还是这么做了。”

    裴子俊低低柔柔的道,“小悦,我早说他不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就当他日后不会找你秋后算账再捅你一刀报仇,但他今天得罪过的所有人,以后他不在了,他们找的就是你。”

    米悦呆怔住,她没说话,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分明更紧了。

    裴子俊看在眼里的,淡淡的笑,“所以你难道真的一直以为,他能够完全不计前嫌的帮你?”

    …………

    盛西爵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已经在公司吃过饭了。

    三楼很安静。

    他突然有些不习惯,因为平常不是跟那女人一起回来,就算是偶尔回来得比她晚她也会待在书房,等他回去要用了她才会不情不愿的把地方给他腾出来。

    原本她是要给他装潢一间新的书房出来的,但婚礼后他就要回国,于是就搁浅了下来。

    米悦不在书房,她的笔记本跟平板也都搁在那儿

    随手脱下西装,他回到卧室,发现平常刷剧刷电影的女人坐在地毯上看书。

    多站几秒就知道她根本不是在看书,因为她半分钟都没翻一页纸,而且眼睛的焦距也不再书本上。

    他觉得有些好笑,走了过去轻轻的怕了拍她的脑袋,“喜欢看咋咋呼呼的剧,就别捧着书发呆。”

    盛西爵是后来才发现一件事。

    他并不是每次都要工作到很晚,有时候稍微早点回卧室洗完澡还没到睡觉的点,也会拿平板看数据或者看他从国内反馈回来的情况,她会捧着书看。

    他以为她是不想打扰他,觉得这女人好歹也算是有点素质,便漫不经心的说他无所谓,她看剧也打扰不了他。

    她看了他一会儿,才眨眨眼道,“我不喜欢在一点儿声音的地方看书。”

    说完她就继续低头看书了。

    他瞥了眼书名,是本德语小说。

    后来再盯着她

    tang看了几秒,突然明白,所谓孤独。

    米悦不是晚安那种女孩,一个人待着她舒服自在的很,她更像他妹妹,孤独需要人陪,但她又不完全像他妹妹。

    因为绾绾觉得孤独了,不找晚安出去玩逛街也会扯着她聊天,或者去闹薄锦墨,薄锦墨不理她就捧着花痴脸在他旁边看他也能心满意足。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或者是她察觉到了他的默认,她晚上看剧的时候就捧着平板躺在床上。

    想看书了她就窝在书桌的另一端,盘着腿坐在厚软的地毯上。

    虽然几乎也是安静的没有任何的声音,但她似乎就是觉得有人在就不一样。

    米悦好像被他吓了一跳,书都跌到了地毯上,这才抬头看着他,又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你回来了。”

    他眯起眼,手抬起她的下巴,“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盛西爵是什么样的人,米悦这种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只要他不想忽视,任何一点变化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她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直接把她从地毯上拎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说。”

    虽然家里的地毯很干净,因为佣人每天都会打扫,他自然偶尔也会待在地毯上,何况还是他睡的地方。

    不过这女人这么靠着,总有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米悦抿唇看着他。

    盛西爵没逼她,抬手解着衬衫的扣子,淡淡的道,“我去洗个澡,你自己酝酿好。”

    说罢就一边脱衣服一边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盛西爵。”

    男人顿住了几步,转过身看着他,已经解开的衬衫下,露出大片赤果的胸膛,包括西裤上的皮带。

    她虽然见过他穿浴袍甚至是裸着上半身的样子,但这副样子衣衫不整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辣眼睛。

    她偏过头,看着窗帘,“你是不是觉得,我害你坐牢,不仅让你失去了四年,还害你没办法回去阻止你们盛家被薄锦墨夺走。”

    裴子俊问她子不知道他的情况。

    她当然不可能一无所知,只不过她没有专门派人去查而已,但他们家的情况,在网上搜国内的资料就能知道个大概。

    他没回答,淡漠的问,“裴子俊又找你了?”

    这又被他猜到了。

    她低下头,“嗯。”

    盛西爵笑了笑,又走了回去,双手撑在沙发的两侧,似笑非笑,“既然怀疑我,那还问什么,难道我要想报复你,还得提前告诉你?”

    言下之意就是,她又问了个蠢问题。

    米悦没说话,还是低着头。

    盛西爵抬手捏着她的脸,淡淡的道,“算你识相,还不算太蠢。”

    他本来是想拍的,但下手的时候觉得这女人会炸毛,结果一捏上就觉得手感还是很好,于是就捏了好几下都没松口,“那男人脸皮怎么那么厚,怎么骂都还能腆着脸来找你。”

    米悦,“……”

    他虽然没回答,但米悦也大概知道他的意思了。

    这算是否认了。

    米悦看着他的俊脸,还是直接的问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要把婚期定在我而二叔生日的那天?也没跟我说。”

    她有些抱怨的道,“我二叔那人本来就心眼特别小,以后你是不再了,他不知道怎么整我呢。”

    讨厌归讨厌,她虽然态度不好,但还真的不敢做什么——题外话——更新晚了,推荐一下月渡迷津的新文《婚深意动:总裁先生请息怒》

二番795米:女人眨巴眨巴着眼睛,俨然已经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盛西爵俯首看她,轻轻的笑了,“这么说,你是不能没我了?”

    这么面对面的姿势,她连躲避都会显得太明显,米悦一张脸不可避免的有些红,她还是把脸偏向窗帘,咕哝道,“你想的美,去洗你的澡。”

    盛西爵也没再继续逗弄她,站直了转过身,长腿朝着浴室迈去。

    米悦倒在沙发里,又突然附身捡起书本,突然之间觉得身心都放松了,晚上被裴子俊拉着吃晚餐,又说了一堆倒胃口的话,她自然是没吃什么东西的绂。

    没了心事,突然就觉得饿了。

    把书扔到一边,打电话给佣人吩咐厨房给她炒几个菜,吃得还挺开心,吃完还去花园里转了一圈消化,等到十点多上楼时,又让厨房煮了碗夜宵,端了上去。

    盛西爵自然已经洗完澡了,不过公司的事情他已经加班处理完了,米悦敲门进去的时候他在书房看的是国内发回来的信息跟资料。

    他听到她进来的动静了,但开始压根没抬头,直到敏锐的嗅觉闻到香味,抬眸就看到女人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饺子走了过来逼。

    男人眉梢挑高,瞥了眼饺子,视线最终落在米悦的脸上,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

    米悦把饺子放下,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厨房煮多了,我端上来给你吃。”

    盛西爵没说什么,把笔记本往前推了一点,就拿起勺子直接吃。

    她抿抿唇,“那你自己吃,我回去看剧。”

    男人头也没抬,“嗯。”

    米悦弯了弯唇,脚步轻快的回去洗澡刷剧了。

    刚打开门时,背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你不用担心你二叔。”

    嗯?

    米悦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盛西爵仍然没抬头,手里拿着的白瓷勺子上还躺着一个蘸着辣酱的饺子,“我离开前会把他们收拾了。”

    她眨了眨眼,迟疑了几秒才问,“你……为什么针对我二叔?”

    他跟她二叔在公司上的事情上就素来不和,但她隐隐觉得盛西爵不是个会因为工作上的冲入而牵扯到私事上的男人。

    总不会是……因为她吧?

    盛西爵拿着勺子将饺子喂到自己的唇中,一边慢斯条理的咀嚼,一边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喝了一口水才道,“你有闲心想我,不如多花点时间想想你二叔做过什么。”

    不想说就不说,干什么总是这种嫌弃的口吻。

    米悦没理她,开门出去了。

    ………………

    婚礼的日子很快就近了。

    这个婚礼就举行给别人看的,其实他们也完全可以不举行婚礼的,但她堂堂米氏大小姐怎么可以婚礼都没有,那不知道又要成为多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虽然她举不举行这个婚礼,都会成为谈资。

    婚礼是在当地一座最有名的教堂举行的。

    冬天已经逐渐过去,遇到了开春难得得大晴天,阳光明媚,天蓝得没有云。

    她化完妆换好拖尾长长的婚纱站在别墅的窗前俯瞰别墅的花园,看着如同清洗过的蓝天,脑子里突然冒出无比清晰的念头。

    她今天结婚。

    没有任何人真心的祝福她。

    她要嫁的,还是一个曾经强一奸过她也被她送进了监狱的男人。

    等婚礼一过,她就真的将成为孜孜不倦的被不断提起的迷,古往今来敢告强一奸犯的不少,后来跟强一奸犯在一起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但像她这样先告了人家再大张旗鼓举行婚礼嫁给强一奸犯的。

    她可能是千古第一人。

    米悦长长的发被发型师盘起,但刻意的挽得松散,有些发缕还吹落到了白皙的肩头。

    穿着一袭贴身的白色鱼尾婚纱,亭亭的站在窗前,像个美丽优雅,又不失性感的芭比娃娃。

    整个婚礼奢侈而浪漫。

    所有的程序都由专门的团队设计到细节,高价聘请的专业团队自然是训练有素也不缺经验,整个婚礼都很顺利。

    嗯,她不紧张,越是临近婚礼她就越是这么自我催眠。

    一路上她也维持着平静的心绪,是不是真的紧张她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至少心跳还挺正常的。

    直到她站在红毯的末端,看着隔着十米的距离的那边站着的男人。

    明明是熟悉的一张脸,也许是他的头发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长了不少,所以她莫名觉得陌生了?

    这陌生突如其来,然后心脏就开始砰砰砰的跳。

    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快一个节奏。

    走到中间的时候她觉得那如打鼓般的心脏简直要跳出她的胸口了。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他面前的,整个过程都是晕晕乎乎的,不记得神父说了些什么,宣誓说了些什么,甚至交换戒指的时候也完全是凭着本

    tang能。

    直到新郎新娘亲吻时。

    盛西爵早已经看出来这女人一副呆呆的魂不守舍的样子,听到要接吻更是跟傻了一样。

    他面上没有露任何声色,长腿跨了半步在她面前,微微的俯身,一手揽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脸,低头就吻了下去。

    米悦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亲吻下来的,唇瓣真真实实的触碰到一起时,她才蓦然的睁大了瞳眸,清晰的倒映着男人俊朗非凡的五官。

    裴子俊英俊的脸上同样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拥吻的两人。

    他其实什么都没看,就只觉得上次看到她试婚纱的时候只觉得拖尾很长,这一次才发现,白色的头纱也几乎垂露到了腰间。

    以米家的财势和声望,这场婚礼毫无疑问举办得声势浩大,所以毫无疑问新郎新娘也忙到几乎深夜才算是结束。

    米悦喝醉了,在盛西爵看来她简直醉得不成人形。

    米家毕竟人脉深广,其中华人更是是不少,别说别人敬酒过来得给面子,何况她还很年轻,就算是为了做生意当好这个董事长她也不能在这大喜的日子拒酒。

    后来还是希尔夫人出面,淡淡的说笑了句耽误人家洞房,小心人家以后给你们使绊子,众人才嬉闹着散去。

    盛西爵只能打横抱着醉得晕乎乎说着胡话的女人回主卧。

    一脚踹开门,满室的红色扑面而来,尤其是那大红的床褥。

    他抱着她进去,扔在了床上。

    婚纱的裙摆铺在床上和地毯上,累积着一大团得,看得男人头疼。

    他抬手脱了西装,随手仍到了沙发上,走过去倒了杯水喝,又听到床上的女人不断重复着要喝水,他于是顺手倒了杯水去喂她。

    一手把她拉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拿着水杯喂到她的唇边。

    “张嘴。”

    米悦迷迷糊糊的,就只是听话的张开了唇。

    盛西爵眉心一跳,还是小心翼翼的喂着。

    她醉是醉得厉害,但还是很配合的,小口小口的喝着。

    等她喝完水盛西爵把水杯放下,一边解着衬衫一边看着女人红扑扑的脸,干净粉嫩的颜色像是清纯的少女,又毫不设防。

    婚纱是抹胸式的,婚礼上的时候还只是隐隐能看出线条,这么躺着已经能够看到明显的起伏和风光。

    男人喉结上下的滚动,随即边挪开了视线,也没管床上的女人,径直走进浴室冲了个澡。

    大约十五分钟,等他从里面出来正想着要不要弄醒她浑身衣服,却一眼看到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正把自己的婚纱不断的往下扒。

    他眉骨重重一跳,长腿两步就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低斥道,“米悦,你干什么?!”

    喝醉了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在说什么。

    米悦蹙着眉头,异常不满的看着身上的男人,嗓音娇媚沙哑,“我要把衣服脱了……勒着我的胸,好难受。”

    盛西爵眉骨又接着跳了几下,但手扔抓着她的手腕没松,“不准脱。”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满脸委屈,重重的重复,“难受。”

    “不准。”

    “要脱。”

    盛西爵一时间拿她没办法,没说话,但也仍然没松手。

    然后他就看着这女人眨巴眨巴着眼睛,俨然已经是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手一下就松开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要脱你就脱,后果自负。”

    她哪里管得了什么后果不后果的,她就只觉得她胸闷,很难受,再不脱掉她要难受死了——题外话——第一更

二番796米:米悦,你喝点酒就半点羞耻心都没有了是吗?

    这个姿势,他几乎就在她的身上,只是没有直接压着而已。

    盛西爵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伸手想把婚纱扯下来,但如果这么不得章法就被她能扯下来,穿的时候也就不用几个人一起上才能穿上了。

    她扯了好一会儿都没用,反而因为她用力过度越勒越紧,也不知道是着急还是难受,脸蛋红得不得了。

    到最后她发脾气了,但发脾气也没用,还是扯不下来。

    然后她就觉得自己被婚纱欺负了,她本来就不怎么喝酒的人,尤其是四年前那件事情后她就很少碰酒了,即便偶尔喝点也是度数很低的红酒绂。

    结果那群人一直在灌她酒,现在连这个破婚纱也欺负她。

    她忙活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个男人,恼怒不满的道,“你看着我干什么,快帮我脱。逼”

    盛西爵一张俊朗的脸阴沉沉的,他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的道,“米悦,你喝点酒就半点羞耻心都没有了是吗?”

    她也不知道到底懂没懂他的话,但就是知道他不肯帮他。

    抬起脑袋就撞在他的肩膀上,还是狠狠的撞了一下。

    盛西爵也被她这胡搅蛮缠的样子弄出了点火,突然就半支起身子,动作好不温柔甚至是粗暴的将她的身子反转了过来,背朝他趴在柔软的被褥上。

    拉链在后面,很细,他伸手就往下扯,然后大力的将整件婚纱都从她的身上剥了下去。

    里面毫无疑问的什么都没有,除了两片胸贴,算是勉强的遮住了点。

    他扔了婚纱,偌大的一团几乎铺面了大半个地毯,女人的身体从他的手里重新摔落了下去。

    白皙和火红交映,形成非比寻常的视觉冲击。

    盛西爵低头看着她,好久都是一动不动,身体僵硬又紧绷,像是已经拉满了的弦,随时都会绷断。

    事实上他脑子里已经空白了,就只剩下一个最简单的念头。

    上还是不上。

    而显然,理智跟慾望严重的背道相驰。

    就这一分钟,甚至可能一分钟都没有的时间里,他的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水。

    偏偏米悦并没有什么感知跟觉悟,睁着朦胧迷醉的双眼看着他,手指扯了扯他的衣角,低低沙哑的道,“我还想……喝……唔。”

    他俯身直接而准确的封上了她的红唇。

    也许是白天的时候吻了她,其实吻的时候他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一秒钟那些记忆像是死灰复燃了一般,全都活跃了起来。

    包括埋藏得极深极远的记忆,也像是苏醒的野兽,蠢蠢欲动

    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婚礼上的吻只是浅尝辄止,说白就是吻给婚礼的。

    但现在,这一秒钟,什么都没有,只有属于男人的最单纯的渴望占有的慾望,完完全全的的无所顾忌的,唇舌交一缠的深吻。

    吻得米悦已经喘不过气得拼命的拍打他,他才退出被他吮吻得干涩的口腔,沿着下巴一路闻到了脖颈,锁骨。

    到了最柔软的地方也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反倒是最后的控制跟清醒都有要脱缰的趋势,几乎要彻底的沉浸其中。

    何况,米悦醉得厉害,本能的推着他,又本能的哼出些若有似无的声音。

    就这么形成了最浑然天成的欲拒还迎。

    可能是实在太激烈了,激烈到米悦醉了都感觉到那股来势汹汹让她本能的胆怯,于是害怕得不断的想要后退闪避,然后就造成了两人在床上边吻边滚了两圈,衣衫都差不多褪尽了。

    扑通一声滚下了床。

    盛西爵也不知道反应够快还是本能,掉下去的瞬间脑子里掠过稍微一丝的清醒时,也还是把女人最大限度的护在上面。

    掉下床也没什么,但再加上一个成年女人的体重,他整个胸膛都呛得钝疼。

    明亮的灯光下,男人单手拖着女人将近赤果的趴在他身上的身体,喉咙里还是按捺不住的溢出了低咒。

    一定是他最近都睡地毯上,导致他对床都每天归属感跟驾驭感。

    嗯,他当然不会考虑自己经验不足又太激烈所以才会滚下床这个可能。

    米悦也还是有些疼,但不重,她只觉得很不适的自动的从男人身上滚了下去,手指无意中碰到那团婚纱,于是就自顾自的抱进了怀里。

    白色的婚纱再加上深色的长发,看上去就生出了几分长发女妖的错觉。

    但盛西爵看着她,理智还是回来了,不过他身上狼狈得厉害。

    他还是起了身,一把将地上的女人抱起来扔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回到了浴室。

    …………

    米悦喝了酒自然是不太舒服,就这么迷迷糊糊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婚礼后他们就要去度蜜月。

    当然,没什么蜜月可渡,就只是盛西爵要回国,

    tang而她也只能跟着一起回去。

    而且,她在美国长大,一直都挺想回国去看看的,他去办事,她就当是去旅游了。

    所以他们也不用去公司上班。

    第二天早上她是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的,脑袋恍恍惚惚,全身都不太有精神,睁着眼躺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地上的男人已经起来了,地毯上依然是干净得看不出有人睡过的痕迹。

    米悦扶着自己的脑袋恍恍惚惚的掀开被子起来,又晕头晃脑的走进浴室,昨晚累了一天没洗澡身体的不舒服感很明显。

    她拧开花洒,洗澡,洗完后站在镜子前用毛巾擦拭水珠的时候无意中瞥到镜子里,她身上的鲜艳的痕迹。

    她脑袋嗡了一下,眼睛蓦然睁大了,几步走近了镜子,几乎是不可置信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明显的,大片的吻痕,她就是想忽视也没法忽视。

    从脖子上蔓延到锁骨,再到……

    除此之外,她还分明看到了胸前非常的清晰的……指痕。

    她懵了懵,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个闷棍。

    这些都是什么?

    昨天晚上,她跟那男人……做什么了?

    米悦胡乱的穿好衣服下楼,还没开口佣人就一脸暧昧的主动开口问,“您醒来了?盛先生特意吩咐我们给您煮了醒酒的茶,还热着,您赶紧来喝……”

    她现在哪有什么心情喝什么醒酒茶,脸也不知道是扳着的还是冷着的,硬邦邦的问道,“他人呢?”

    “哦,盛先生好像在外面,他在跟人打电话吧,可能是公司的事情。”

    米悦根本没听她把话说完,直接就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然远远地就在草地上,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形,他背对着她,的确是在打电话。

    今天同样是晴天,早上的阳光凉凉暖暖。

    她脑子是空白的,待会儿要问他什么她其实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越靠近他的身影心跳越快。

    受过训练的男人很敏锐,她还没靠近他就察觉到了,盛西爵转过身,看着朝他走来的女人。

    明媚又清淡的阳光下,她脸蛋上的薄红也被看得异常的清楚。

    不期然就想到了昨晚的场景,喉咙有些发紧,他朝电话那端道,“先就这样,有事再给我打电话,我这两天就回国了。”

    等米悦走到他的身前,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修长的伫立在那里,等着她的靠近。

    米悦在离他半米的地方顿住了脚步,抬头看着他,呼吸不畅。

    相比她明显的情绪起伏,盛西爵一手拿着手机垂落在一侧,另一只手插一入裤袋,从容不迫的看着她。

    米悦本来一肚子的话要质问他,但当眼神对上他的眼眸,她突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盛西爵扯出几分笑,低头望着她,“早餐也没吃就急冲冲的来找我,不是有话要说?”

    瞧瞧这男人,他这是什么态度?

    米悦情绪极其的复杂,恼怒,委屈,还有些别的她辨别不出来的其他的情绪。

    她脸蛋又红又白,“你……你昨晚……你昨晚干什么了?”

    他唇上噙着笑,“你说对你?”

    她音量高了一度,“不然你还干了什么?”

    他淡淡的道,“没干你。”

    米悦一呆,几乎是直接吼了出来,“盛西爵。”——题外话——第二更

二番797米:米悦,男人随随便便说的话你也死心塌地的相信?

    相比她明显的怒火,男人显得气定神闲许多,“还差了一点。”

    还差了……一点,是什么意思?

    米悦咬着唇,所以他是差点跟她做了?

    现在还是这副轻描淡写吊儿郎当的态度?

    “还差一点?你以为你还差一点就了不起是不是?你不是说我脱光了都没兴趣吗?一点都不应该有,你在我身上咬出那么多印子,你还敢理直气壮的说只差一点?绂”

    这种天儿已经回暖也不用带围巾了,所以她特意穿了件领子比较高的毛衣,遮住了大部分的脖子。

    她平常不喜欢这种款式,基本的v领或者圆领逼。

    盛西爵瞥她一眼,“男人随随便便说的话你也死心塌地的相信,米悦,你脑袋长在身上就只是为了装饰一下?”

    他是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醉了就是这幅德行,还是因为对他“太放心”。

    说罢,他就直接越过她的身侧,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了。

    米悦站在原地呆了好半响,直到男人的身影几乎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咬着唇在草地上跺了一下,才抬脚往前走。

    佣人见她进来又连忙把那碗醒酒汤递了上来,苦口婆心的劝,“小姐,昨晚您喝了那么多酒,喝了这个会舒服点的。”

    她嗯了一声,脑袋的确有些痛,接过来仰头一口气全都喝完了。

    “我想着您胃口可能不太好,所以让厨房特意熬了点开胃的粥,喝点填填肚子也好。”

    米悦也没反对,昨天光顾着喝酒没怎么吃东西,肚子空得难受。

    她把空了碗递给佣人一边道,“我们今天下午的去中国,日常用品我自己会带,你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是那边可能需要的给我收拾下。”

    “明白,我这就去收拾。”

    回国的事情盛西爵早就规划好了,机票和其他的也早就准备妥当,米悦虽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但基本没有在中国待过。

    她只简单的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打算到时候再直接买新,日常用品也是她私人一贯用的,除了她自己的个人用品装了一个大的行李箱。

    其他的东西都是盛西爵一件件的拎出来收拾的。

    她因为不太舒服,上午还安静的睡了一个小时补眠,直到中午才被挖起来吃午餐。

    他们这一走时间也不短,所以厨房特意准备了特别丰盛的一餐,基本都是米悦喜欢吃的,至于盛西爵……嗯,因为他平常也没表现出什么明显的喜好,所以厨房摸不大清楚,也就没多顾虑了。

    下午三点多的飞机,到国内也是白天。

    在飞机上的时候,米悦抱着书本,斜瞟了他好半响,还是把脑袋凑了过去,状似无意的问道,“你跟我结婚了,虽然是假的,但手续毕竟都是真的,那你喜欢的女孩怎么办?”

    男人正合着眼,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听她说话眼睛也没睁开,淡淡的问,“你在说谁。”

    米悦轻轻一哼,还装什么傻,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眼睛一转,继续道,“不过我看你是没什么戏了,有前科又结婚了,跟她现在那不知道是男朋友还是老公的比起来,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盛西爵这下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她一眼,不咸不淡的道,“那你也就只能配我这种有前科的,很骄傲?”

    “谁说我只能配你这种,想娶我的男人多了去了。”

    他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语调,“多不多我不知道,但你爹应该觉得你只能配我。”

    米悦哽了半响都没找到反击他的话,又哼了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看书。

    原本盛西爵是定了酒店的,但他提起的时候受到了女人的坚决反对。

    “我不喜欢住酒店,除非只待几天。”

    他无声的看着皱着脸的女人,看了好一会儿才开腔,“行,不住酒店你想住什么?”

    她撅了撅唇,“我在那边买栋别墅好了,什么时候有心情了还能去度假。”

    盛西爵没什么意见,“你想买就买。”

    “那……你在安城长大应该很了解那边吧,你帮我选个呗。”

    他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米悦只提了几个要求,后续的所有事情基本就是他在处理了,包括下了飞机后提前安排好等着的车,这边的别墅买的可以直接入住,屋子也打扫干净,包括佣人厨师等都配对到位。

    下了飞机也直接有人过来给他们搬行李,上车,直接回别墅。

    车上,米悦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陌生的景色,心情感觉都很奇妙,看了半路,她才转过头问身边的男人,“你跟这边的朋友……联系好了?”

    说起来,他都没跟她说过这些,除去偶尔发现他在书房看国内发去的信息跟资料,偶尔听到他说中文打电话,也都是些公事公办的语气,没发现像朋友或者特别亲近的。

    tang

    盛西爵淡淡看她一眼,“没有,没打算联系。”

    “啊?”她略微意外的看着他,“为什么?”

    他在国内长大的,少说也待了十几年将近二十年,应该是有一些关系很好的才对,而且她以为就他眼下的情况应该是很需要朋友的才对。

    难道说……因为坐过牢又,嗯……娶了她,看上去像是倒贴女方,所以他不愿意在他们面前露面?

    可这男人看起来……自尊心强大到无与伦比,而且脸皮也厚的很。

    她可从来没发现他有稍微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

    只有她会不好意思。

    盛西爵自然不会跟她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低沉而简单的道,“你不用管我的事情,车,保镖我都给你准备好了,想去哪里玩都行,带着他们。”

    这儿是安城,认识她这张脸的不多,知道她的人也不会很多。

    米悦这性格,也不是太主动交朋友的。

    她眨了眨眼,看着男人侧面的轮廓,好半响才迟钝的哦了一句。

    回别墅安顿好后,米悦洗个澡就睡一觉,准备晚上去找点国内最正宗的中餐——当然,在安城他们不必像在纽约一样为了睡一张床一个睡床上一个只能睡地上,而是主次卧各睡一间房。

    等她一觉睡醒来,盛西爵已经不在了。

    她翻了翻手机,除了有公司的短信进来,其他就是干干净净了,他也没给她打电话,或者短信说一句去哪里了。

    她想了想,还是拨了他的电话,好在没一会儿就接了,“盛西爵?”

    “嗯,有事?”

    “哦,没有,问你要不要出去吃晚餐。”

    “你自己去吃。”

    米悦抿唇,虽然他从来没有觉得那男人对她热情过,但总觉得回国后他变冷漠了,她没再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因为他的心上人在这儿么,有心上人还差点碰了她呢,渣,难怪人家不喜欢他。

    撇撇嘴,化妆换好衣服拿着手机跟钱夹她就自己出门了。

    在网上找了家口碑好的中餐厅吃晚餐。

    不知道是习惯的原因还是果真如此,总觉得好像一个人吃中餐,比一个人吃西餐要孤独得多……

    整个场子就她是一个人……还带着保镖。

    不过她也算是经历了一些事,虽然有那么点影响心情,但也影响不了她享受美食,所以她还是从容不迫的吃了个饱。

    晚上她去了附近的江边随便的逛了逛,吹了会儿江风看了会儿江景,随便买了点东西,大概九点多就让保镖送她回去了。

    东西随手搁在茶几上,她开口询问家里给她端茶的佣人,“嗯……盛西爵他回来了吗?”

    “太太,先生还没回来呢。”

    米悦哦了一声,也没多问,提着东西回楼上的起居室了。

    又去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睡裙坐在床上用平板打开她追的剧准备看更新,看了将近十分钟却总是迟迟无法进入状态,总是心不在焉。

    公司的事情有姨妈帮着处理,需要她出面操心的并不多,盛西爵也说了需要他完成的工作他即便在国内也会兼顾好,不会影响到公司,她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坐在床上,她还是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那男人说他不准备跟国内的朋友联系,那他也不准备跟慕晚安联系么?

    还是说……他知道自己有前科又跟她爸交易跟她结婚了,没资格在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偷偷摸摸的,神色凄凄的去偷看人家?——题外话——第一更,求个月票哈……O(∩_∩)O哈哈哈~

二番798米:你看到晚安了?我还以为你去醋厂谈合作去了

    她想象了那个画面,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反胃。

    盛西爵在她面前臭屁得很,不是居高临下的俯视她的智商,就是淡淡凉凉爱理不理,一想到他在别的女人面前是一副自卑落拓的模样。

    这种落差感尤其的让人觉得憋屈。

    烦躁的关了平板随手扔到一边,重重的摔进被子里,闷头睡觉,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下午回来睡了一两个小时还是因为时差或者认床,她翻来覆去了好久都睡不着。

    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天花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她听到外面隐隐响起了车子的引擎声,猜想大概是那男人回来了。

    她摸出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逼。

    烦死了,这么晚还睡不着,早知道白天就不睡了,她来之前的那个上午也不应该睡。

    来来回回的想了些乱七八糟的,她最终还是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眠。

    ………………

    第二天,米悦上午九点多快十点才起来,等她收拾完下去吃早餐的时候,盛西爵当然已经不在了。

    她喜欢吃小笼包,佣人大早上就给她准备了一笼安城口碑最好的小笼包。

    佣人在一旁道,“可惜您今天起来晚了,不然吃刚刚做出来的热腾腾的是味道最好的时候,这热过一次了味道就没那么正宗了。”

    米悦倒是吃的津津有味,再没那么正宗那也要比纽约那些好吃多了。

    她都觉得吃完这些到时候回纽约她会吃不下去那边的。

    她不在意的道,“没事儿,我这两天可能要倒时差,等过几天你们把地址告诉我,我自己去买。”

    她追求不多,也就求一口好吃的。

    佣人自然是连声说好。

    米悦一边吃着包子,一边不在意般的问道,“他今天什么时候走的?”

    这两人是夫妻他们是知道的,就是这夫妻关系很怪,比如对彼此的行踪不太清楚,而且好像没有睡一个卧室。

    但他们做佣人的最忌过问雇主的私事,于是谨慎的回到,“大概是八点左右出去的,先生也是说您要倒时差可能睡得晚,叫我们不要打扰您。”

    米悦咬着包子,嗯了一声。

    之后的几天他们的相处模式基本是这样,盛西爵在忙什么她不知道,他不告诉她,她自然也不会厚着脸皮贴过去问他。

    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还是一个人吃喝玩乐,到处浪。

    女人手里有自己的钱,不愁日子过得无趣。

    别墅是盛西爵买的,装修的风格她勉强还算是满意,但是别墅里的家具风格她就实在不敢恭维了,米悦看了几天还是觉得看不过去,定做肯定是来不及,还是决定抽天时间去各大商场转转,选一套她稍微中意的也行。

    盛西爵没空,她也没找他,自己带着两个保镖去逛家具城。

    在安城商场逛最大的沙发区时,她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一对男女,也不能说是无意中瞥到的,毕竟俊男美女出现在人群中太打眼。

    何况一个气质出场,一个气场明显。

    原本只是因为对方外形出色她就多看了一眼,结果看到那女人的正脸时她眼神都变了。

    那是……慕晚安?

    女人看女人,几乎都是带着本能的挑剔,就更别说在米悦的想象里盛西爵爱着女人爱得苦哈哈,她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嫉妒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

    前面两人走着,她也边看边边在后面跟着。

    一边跟着一边看真人评价,长得……嗯,是比网上的照片上好一点,因为看照片总觉得这个女人论五官虽然无可挑剔,但总归是少了一种活色生香的味道。

    但看真人的话,尤其她此时跟她男朋友或者是老公站在一起,言谈举止间都带着一层淡淡的却不可忽视的小女人娇嗔味感。

    整体的气质么,的确很名媛很女神。

    这一款在美国是比较少的,典型的东方女人。

    米悦正在想要不要继续看她的家具,还是给那男人发条短信告诉他她看到他心上人了,结果还没决定,对方的视线就已经朝她看了过来。

    偷瞄被捉了正着……

    米悦瞬间决定理直气壮。

    距离隔得远,虽然能看清楚对方的模样但听不到他们的对话,那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即慕晚安身旁的男人就朝她看了过来。

    眼神冷漠,不善,跟和他怀里的女人说话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跟温度。

    那男人米悦也是认识的,看慕晚安的资料时顺便的看了一眼,GK总裁,在安城数一数二的人物,虽然自己只是个商人,但背后认识无数达官显贵。

    她倒也不是真的怕他,不过她本来就是过来玩的,再加上盛西爵的意思是要低调点,于是她还是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这次是真的无意中,瞥到了女人手指上的戒指。

    tang

    淡淡的金色的珍珠戒指,雅致圆润,很般配她的气质,戴在无名指上,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再看那男人搂着她的姿势。

    唔……是老公不是男朋友啊,堂堂总裁陪着老婆一起来逛家具区,感情应该是很不错的那种,啧啧,盛西爵没戏了。

    她轻轻的哼了一声,朝跟在后面的保镖道,“走吧。”

    她换地方逛,她就盯着慕晚安多看了几眼,那男人弄得好像她想把他老婆怎么样似的,惹不起她躲得起。

    …………

    晚上她回去的时候,盛西爵破天荒的已经在家了。

    家具她都让商场的人负责给她换了,买的东西也是保镖拿着,她手里把玩着墨镜,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忍不住不咸不淡的道,“呦,这么早就回来,不会是在外面受什么刺激了吧?”

    盛西爵抬起头,看了眼她烫成大卷的长长的发,精致的妆容和张扬奢华的气场,他没出声,低头不紧不慢的点了根烟。

    又是那副懒得搭理她的架势。

    米悦最不高兴看到他这副德行了,“我刚才在商场看到慕晚安了,她跟他老公在逛街呢,甜甜蜜蜜的,看上去可恩爱了。”

    男人从烟雾中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看到晚安了?我还以为你去醋厂谈合作去了。”

    米悦虽然精通中文,但对于醋这个说法……反应自然没有拿中文当母语的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脸蛋霎时间涨得通红。

    奈何她不是吵架的高手,瞪了他半天都想不到呛回去的话。

    盛西爵好笑的看着她,下巴指向餐厅,“去吃饭,我抽完烟就来。”

    米悦也觉得自己饿了,于是顺着台阶去餐厅吃饭了。

    盛西爵把烟抽完,掐灭烟头便起身去了餐厅。

    “米氏有个项目要跟GK谈,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去跟顾南城谈,秘书会告诉你大概的内容,你照着做就行了。”

    “顾南城?”米悦咬着筷子,睁大眼睛瞪着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难不成还想搞垮人家,把他老婆给抢过来?”

    盛西爵从容不迫的盛着汤,瞥都懒得瞥她一眼,“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地向我证明,你的脑袋只是用来当装饰的。”

    米悦不依不挠的问,“你不是打的这主意你干什么千方百计的跟GK合作,GK主传媒帝国,我们米氏是做酒店的,哪有什么合作的项目,而且之前也没有过合作往来。”

    “你每天逛的商场有一半是顾南城的,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就行了,要是在董事会上说……能毁你爸半辈子的清誉。”

    米悦,“……”

    “哼,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找顾南城就只是为了合作。”

    盛西爵一边喝汤一边无声的看着她。

    “你喜欢人家老婆就喜欢人家老婆啊,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想抢我虽然觉得不道德但也不会拦着你,只要你保证你跟顾南城作对,不会损失公司的利益就行了。”

    他放下勺子,“损失了你们米氏财阀的利益,董事会第一个把我踢出去,你以为我是你,说话做事不带脑子的?”

    米悦转念一想,好像也有道理。

    她二叔跟裴子俊盯着他呢,如果真的损失公司利益,他们分分钟站出来,而且这男人回来要对付的,好像不是顾南城,是薄锦墨——题外话——第二更,晚了点,谢谢月票么么哒,

二番799米:橘色的光线很柔和,她突然之间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她撇撇嘴,哦了一声,算是应了下来,随即低头吃饭。

    除了这一晚他回来得比较早,其他时间盛西爵还是跟之前一样,早出晚归,偶尔回来在书房处理工作也都是吃完晚餐之后了。

    因为在安城的别墅不想是纽约,他们睡各自的卧室,书房也是完全独立的两间,再加上不会一起上下班,他们之间原本的交集好像就这么不见了。

    逐渐变成了名义挂在法律上,睡在同一栋别墅里,但每天连面都碰不到的陌生人绂。

    他的事情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她的,米悦也不好追问他的私事,于是依然只是每天当自己在旅游。

    ……

    一个礼拜后的一天下午。

    她在商场把这一季的新款扫了个大概,当然,东西是跟着她的保镖拎着,她脸上架着能遮住半边眼睛的墨镜,长长的卷发垂腰披着,化着精致的妆容,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全身透着典型的白富美气势,美丽张扬逼。

    事实上她逛名牌店的时候偶尔都会听到一些窃窃私语,名媛圈也偶尔会有人提起她,不知道是从哪里凭空冒出来的。

    虽然安城出生富裕的白富美不少,但像米悦这样出手阔绰挥金如土的并不太多,直逼盛绾绾当初的架势。

    在安城不管是**圈还是富人圈,都是个相同的圈子,都没听过有她这号人。

    不少揣测她是被包一养的,因为她也从来不参加任何的交际,酒会,晚会,聚会,全都看不到她的身影。

    倒是在某些餐厅能看见她的身影,一个人,带着保镖。

    逐渐的也成了个迷,连名字都打听不到的那种。

    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很安静。

    米悦蹙着眉,要不是她身后跟着保镖,她觉得就这高跟鞋的声音都能吓着她,因为一个偌大的地下停车场,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没有一点声音。

    蓦然,她瞥到一个身影,脚步一下就顿了下来。

    她抬手取下墨镜,看着半倚在宾利慕尚上的俊美男人。

    米悦扯唇笑了笑,“顾总果然是财大气粗,我刚还在想这号称安城最大的商场是不是没生意,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瞧见。”?那男人挂着俊美温和的笑,嗓音也是徐徐缓缓的,是贵公子惯有的腔调,“是称呼米董事长为米小姐呢……还是盛夫人?”

    这话的意思显然就很清楚了,上次在商场偶遇他还不认识她,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她跟盛西爵的关系。

    “或者顾总可以直接叫我米董。”

    她态度不算还好,因为这男人蓄谋出现在这儿让她带了本能的敌意,不过顾南城似乎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看上去倒像是传言中那样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如果不是他眸底不见半点温度。

    他淡淡的笑着,“好,米董。”

    这男人看着温和无害,但还是自动的令人生出防备感,她环胸,形成无意识的戒备姿势,冷淡的道,“顾总是大忙人,特意来找我应该不是随便的慰问吧,虽然我们有合作的案子要谈。”

    顾南城看着她的眼睛,幽深暗沉,语调又是极其的漫不经心,偏偏每一个字包括标点符号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我们合作,为了你的丈夫。”

    丈夫这个词一出,米悦还是愣了一愣。

    盛西爵?

    当然,她可不会认为这男人找她会有什么好事,无非是他老婆慕晚安和盛西爵真的有点什么,他就找她合作。

    不过,米悦眯起眼睛冷漠的嘲笑,带着她在外人面前与生俱来的高傲,“为了我的丈夫?我像是会……或者需要用这种方式留住丈夫的女人?”

    姿态不屑,还有刻意表现出来的鄙夷,她抬起下巴,立体而深邃的五官化着精致美艳的妆容,“就算她以前喜欢慕晚安又怎么样,别说我不在乎,就算我在乎,我米悦能给他的额,也随时能收回。”

    她斜睨了眼的儒雅淡漠的男人,止不住的冷笑,“上次我看你陪慕晚安逛商场还很恩爱的样子,怎么,现在这么紧张你的旧情一人?”

    她对盛西爵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其实也不少。

    至少安城的人大街小巷知道的,她随便看看网页就能知道。

    比如盛西爵跟薄锦墨的关系,薄锦墨跟那个叫陆笙儿的女人的关系,陆笙儿又跟顾南城的关系。

    盛家大小姐现在找不到了,薄锦墨跟盛西爵都没找到,找不到妹妹当务之急盛西爵要把他父亲从哪男人的手里接回来。

    陆笙儿好几天没露面了,作为公众人物突然失踪,多半是出事了。

    她猜是盛西爵干的。

    所以他才让她出入都带保镖。

    顾南城没有因为她的话而产生任何的情绪波动,扯了扯唇角依然是波澜不惊的陈述,“他仰仗你的权势,你仰仗他的手段,米董,你不在乎,何必自降身价嫁给一个强一奸犯?所以即便你瞧不上那个男人,也不能

    tang让别的女人抢走。”

    米悦的脸色已经变了,抿唇看着他抽了根烟出来,点燃,她冷冷的道,“你什么意思?”

    男人淡淡的对上她的眸,寒凉的深处是暗黑的戾气,即便表面毫无声色,“你丈夫手上的女人必须毫发无损——有件事米董要记得,米氏财阀是你的,毁不毁,他未必多在乎。”

    说完这句话,他就直起了身子,反手拉开车门,俊美的脸上恢复了温和儒雅的淡笑,“三天后的合作上见。”

    米悦为数不多的好心情被这男人败了个彻彻底底。

    她没再去别的地方,直接让保镖带她回家,毫无疑问的,盛西爵没回来,她在书房待了一会儿,还是没按捺住给男人打了个电话。

    盛西爵很快接了,“什么事?”

    自从回国后,他态度淡然疏离了不少,米悦每次听着也不知道是不习惯还是不舒服,总觉得不少滋味,因此语调也冷了不少,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刚刚被顾南城堵在停车场了!”

    男人在那边顿了片刻,嗓音压得很低很沉,“他对你干什么了?”

    米悦抿唇,“他能对我干什么,我又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她撇撇嘴,一手拉开书房的窗帘,“你是不是对那个叫陆笙儿的女人做了什么?”

    顾南城没点名,但慕晚安好端端的,盛绾绾是他妹妹而且跟那男人没什么关系,只能是陆笙儿了。

    盛西爵冷漠的道,“他说了什么?”

    米悦回到书桌后的椅子里坐了下来,“他说你手里的女人必须毫发无损,”静了几秒,她又淡淡的道,“顺便也提醒我米氏财阀是我的,你迟早会离开,等你利用完了也不会在乎它的生死存亡。”

    这话不是顾南城这么跟她说她才这么说,而是……这是事实。

    互相利用的关系一旦彼此没有了的价值,那就会被毫不犹豫的踢开。

    盛西爵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我妹妹到现在半点踪迹都查不到,你担心这些担心得太早了。”

    说罢,电话直接被挂断了。

    她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这男人的意思很明显,他妹妹还没找到,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任何损失米氏的事情,也就是说她不用担心顾南城说的话。

    她趴在书桌上,看着窗外逐渐落下的夕阳。

    橘色的光线很柔和,她突然之间有些说不出的落寞。

    …………

    从那之后,她就很少再出去逛街了,对捣腾别墅里的园艺来了兴趣,每天就在家里修修草,种种花,厨师也是变着花样给她做中华美食,她也算是过得滋润。

    一个雨夜,外面电闪雷鸣得厉害,米悦早早的就把窗户关严实,窗帘也严严实实的拉上,躺在床上看了部电影就睡了。

    只是潜意识隐约中记得盛西爵一直没有回来。

    一直到大概凌晨四五点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醒来了,可能是电闪雷鸣太厉害把她闹醒了,她听到了汽车的声音和很多人嘈杂的声音。

    家里有保镖她虽然不至于害怕,但毕竟男主人不在,她还是有些不安,翻了翻还是披了件长外套打开了卧室的门。

    刚好看到穿着一身黑衣湿漉漉的男人正在低头跟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低声说着些什么。

    不知道是他敏锐还是察觉到什么,转头就朝她看了过来——题外话——第一更,二更明早刷么么哒

二番800米:正要关门,却见高大的男人还是站在门口望着她

    视线对上的瞬间,米悦说不出来的心悸了一下。

    退回房里也不是,过去也不是,于是就呆呆怔怔的站在了门口。

    盛西爵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在门口才站定脚步,他看着她身后卧室亮起的灯光,温暖的光线和干净的地毯,还有披着外套站着的女人。

    突然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的感觉。

    他皱了下眉,问道,“吵醒你了?逼”

    “哦,”米悦看着他湿漉漉的衣服,又看向他身后那边显然在等着他的医生,迟疑的问道,“他们是……”

    男人简单利落的回答她,“我把我爸接回来了,他有心脏病,这是我联系的医生,”静默片刻,他又道,“今天太晚了,天气也不好,所以我暂时接他过来,等天亮后雨停了,我会找地方安置。”

    米悦讶异的看着他,“你爸接回来了?”

    盛西爵盯着她眉眼间的亮色,喉咙里溢出一个单音节,“嗯。”

    她的手扶在门框上,仰着脸蛋问道,“那他情况怎么样了,没什么问题吧?”

    这一刻,他们之间的气氛很奇怪,既没有针锋相对,也没有其他的,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

    他淡淡的回答,眉眼间有明显的疲倦,“心脏病,身体不太好,不过没其他的事。”

    她了然的点点头,又看了眼他身上,还是道,“那你让医生看你爸,你……去换身干衣服吧,不然生病了既没办法照顾你爸,也没办法找你妹妹。”

    他看她一眼,点头嗯了一声,“你继续睡。”

    她哦了下,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正要关门,却见高大的男人还是站在门口望着她,她手顿住了,抬头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另外找地方安置你爸了,身体不好的话少奔波的好,反正别墅这么大,佣人也足够,正好照顾你爸,我没什么意见,过段时间我要回纽约,这儿也会空下来。”

    只不过……

    米悦垂眸抿唇,不说别的,如果他父亲需要他照顾,她就不知道他会不会跟她回美国。

    盛西爵静了几秒,没答应也没拒绝,“你回去睡。”

    她这才顺手带上门,但那一身湿漉漉的男人始终站在门外,直到她将门彻底的合上,他才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米悦重新回到床上抱着被子,外面依然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

    盛西爵最终还是没把盛柏转移到别的地方去。

    一来是米悦开口这么说了,最重要的是……虽然薄锦墨不会贸然的对米氏董事长下手,但她在这里的安危无论出于什么理由他都要负责。

    所以让盛柏跟米悦在一个地方,方便他集中所有的注意。

    薄锦墨除了将盛柏软禁在疗养院,其他的倒是没做过什么,但盛绾绾不见了再加上之前的打击,他的精神还是受了很大的打击,人一下子衰老了下去,病得也更严重了。

    盛柏在后,盛西爵每天回来得更早了,有时候白天也在家。

    他不在的时候,米悦偶尔会陪盛柏说些话,或者推他去花园里晒太阳,有时被盛西爵撞见,觉得这大概也是这女人最温柔的时候。

    米悦才不觉得自己在倒贴那男人,不过是他给他爸爸介绍的时候就直接说她是他妻子,已经领过证举行过婚礼的妻子,只字未提他们之间的交易。

    盛柏的情况她多少清楚点,大约时日无长,盛西爵不想他再操心,有个现成的儿媳妇爸爸可能会安心不少,毕竟……她条件这么好。

    至于四年前的官司,他直接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跟她当初在米家的说辞差不多,说他就是喜欢她,当初喜欢她所以霸王硬上弓,现在还喜欢她,所以跟她结婚了。

    米悦觉得盛柏也不是真的被他蒙过去了,只是没点破。

    同住一个屋檐下,老人家只要性格不太差,她陪着唠嗑下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他妹妹至今没有出现,也没找到。

    他曾无意中提起过,盛绾绾是选择自行消失的,为了避免薄锦墨拿她威胁自己哥哥,但是现在她爸爸已经从薄锦墨手里出来了,按道理她也应该要出现了。

    可还是毫无踪迹。

    不管是盛西爵,慕晚安或者顾南城,亦或是最开始找她的薄锦墨,都没她的行踪。

    虽然谁都没有点明,但她多少也清楚,这么几个最有权势的人花了这么多时间人力找都没找到……出事了的几率比较大。

    可即便出事了……他们几个也应该要把人给翻出来了。

    薄锦墨跟着盛世洗白,混的就是黑白两道。

    顾南城是世家公子第三代,人脉根基深广,只手通遍上层。

    盛西爵出国前就有一批关系铁的哥们,如今担任着军中要职。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

    tang所有人都在找盛绾绾,不过她觉得没消息也算是好消息,总比确认出事要好,一天谁都找不到她,一天就不能确认她出事了。

    只不过一天没他妹妹的消息,盛西爵就一天不会回纽约。

    好在总部那边有她姨妈坐镇,出不了大乱子。

    直到顾南城跟慕晚安的婚礼逼近。

    她实在是捉摸不透盛西爵的想法,他心上人结婚,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也没见他借酒消愁什么的。

    傍晚的时候她散步散到游泳池边,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洒了一身的水,恨不得一脚踹在他肩膀上。

    她嗔恼到极致,怒道,“你真是无聊透了,裙子都被你打湿了。”

    现在已经是春末初夏的天,她臭美爱漂亮,穿的就是裙子,何况这几天温度奇高。

    米悦低头看自己身上,更恼怒,因为他泼了水,她衣服的料子本来就薄,现在都透明得可以看到內衣。

    男人泡在水里,看着她炸毛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就上扬,低沉的笑出来,“要不要下来洗?”

    她嫌弃道,“不洗,冷。”

    初夏还没到洗冷水的季节,她又不是这种皮糙肉厚的男人。

    盛西爵本想拉她下来,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她这种娇生惯养的身子,的确是容易感冒,勾了勾唇,笑得邪气,“风吹一吹就干了,不就是个內衣,你內衣下面我也见过了。”

    米悦怒得不行,弯腰捞了一把水就泼他脸上,“色胚。”

    他手臂靠在游泳池边缘,俊朗的脸布满着水珠,懒洋洋的眯眼,“从强一奸犯跌倒色胚了?”

    米悦索性脱了鞋子,细白的脚落在蓝色的水中,坐在游泳池边,斜了他一眼,轻轻一哼,抬着下巴的模样傲娇得不行,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慕晚安要结婚了,你就没一点想法?”

    他腔调很淡,捕捉不到什么情绪,“她早就结婚了。”

    也是,这一次就只是举行婚礼而已。

    他还在监狱的时候,人家就已经领证了。

    她长长的哦了一声,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神色,“你怎么也不黯然伤神一下?”

    盛西爵看着她一双瞧着自己的眼睛,这女人在别人面前总是高人一等的高贵冷艳,现在这副又傻又白的表情像个十足的小女人。

    他突然伸出了手。

    米悦只觉得自己的脚踝被男人的手指扣住,下一秒她整个人都扑通一声跌进了水里。

    “啊……”

    透心凉,虽然不至于寒冷刺骨,但还是冷得她天灵盖都抖了一下。

    “混蛋……我……不会……游泳……”

    米悦喝了好开口游泳池的水,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淹死的时候,整个人都被有力的手臂捞出了水面。

    盛西爵的确没想到她不会游泳,因为绾绾会,晚安也会,米悦又在纽约长大,西方教育更重视这些方面。

    她身子都湿透了,刚扯她下水也是一时兴起,捞出来后他就抱着她上岸,准备回去洗个热水澡换衣服。

    但米悦被吓坏了,尤其是想到自己还呛进去游泳池的水她就勃然大怒。

    风一吹,她就冷得一抽一抽的,握着拳头恨不得砸死这个无聊的男人。

    他还不是公主抱,直接扛在了肩膀上,水滴滴答答的湿了一路,长发如海藻倒垂,她就一拳一拳的砸在他的背上,“混蛋……你放我下来……”

    她砸他倒没什么,就那点小拳头,但她一直不配合扭着想下来,盛西爵眉头一皱,手掌拍在她的臀部上,沉声道,“别闹了。”

二番801米:正好看见男人压下来的俊美硬朗的脸, 她被吻住了

    米悦一僵,几乎是尖叫出声,“你拍哪里?”

    “让你别闹。”

    米悦觉得这男人的脸皮要厚破城墙了,实在是让她恼怒到极致,尤其是被这么倒挂着简直脑袋充血,一下子也丧失了思考的能力,低头就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她咬得并不痛,但盛西爵顺便全身都绷直了。

    甚至血液全都往一个方向涌去绂。

    他瞳眸重重的缩起,忍住了。

    米悦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只觉得他的脚步好像加快了,弄得她头晕眼花的,她又恨恨的咬了一口,一直到快到客厅了她才松了口,继续捶,“你快把我放下来,丢脸死了。逼”

    盛西爵依然没搭理她,在佣人的目光下直接扛着她上楼。

    米悦清楚的看到佣人笑着的表情,一副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样子。

    他把她扛到了主卧,扔到了沙发里。

    米悦气得不习惯,顺手抄袭沙发上的抱枕就一个劲的往他身上砸,“我叫你放我下来你听不到吗?脸都被你丢光了,怎么会有你这么无聊的男人。”

    砸了好几下她终于觉得解气了点,最后把枕头一把砸到他的脸上。

    衣服都湿了,她自然是往浴室走准备泡个热水澡然后换身干的衣服,但从他身边走过去还不到两步,手臂突然被扣住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被往后拉,然后跌进了男人赤果的甚至还有点湿漉漉的怀里。

    她睁大眼,正好看见男人压下来的俊美硬朗的脸。

    她被吻住了。

    米悦呆在原地,震惊得好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唇齿都被男人的舌撬开,陌生的味道有力的侵入进来,她才像是触电般差点弹跳了起来。

    这男人在吻她?

    还是舌一吻?!

    等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他的时候,这个吻已经差不多进行了足足半分钟。

    在力气这件事情上,再来一个她也不是盛西爵的对手。

    她又是推搡又是挣扎的没有任何的作用,扣着她腰肢的男人就像是一堵墙,悍然不动,反倒是她自己耗尽了力气差点瘫软在他的怀里。

    一直等到他结结实实的吻了个够,盛西爵才算是松开了她。

    她腿上一软,差点就这么跌倒了下去,男人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又几步把她带到了沙发里。

    米悦的脸蛋红得能滴出血,一双深色的眼睛怒视他,“你……你什么意思?”

    男人低头拧眉看着她。

    相比她又脸红又气得话都说不顺,他冷峻的神色显得冷静许多,好似完全没有受刚刚那个吻的影响。她人还是坐在沙发里,浑身湿漉漉的,而他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静默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男人率先沙哑的出声,“先去洗澡,会着凉。”

    米悦咬着唇,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然后眼睛不眨一个巴掌就朝他扇了过去。

    “啪”的响亮的一声。

    收回手臂,她这才头也不回的朝浴室走去。

    盛西爵站在原地,抿起薄唇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走进浴室就反手关上了门,“砰”的一声,丝毫不掩饰她的脾气,整个房间都被她震响了。

    米悦关上门就拧开了花洒。

    最开始淋下来的是冷水,又淋了个透心凉,好在这也只是一小会儿的事情,没一会儿水就变热了。

    她衣服都没脱,任由那淅淅沥沥的水从头顶淋下。

    强一奸犯就是强一奸犯,死性不改。

    扇他一个巴掌都少了。

    她在花洒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突然抹了抹眼睛,然后重重的把衣服脱下,再扔到一边。

    连着头发一起,她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盛西爵已经不在了。

    她还注意到沙发上被她衣裙打湿的那一块已经被换了下来,干干净净的,估计是佣人打扫过了。

    她穿着浴袍坐在沙发里,蜷着自己的膝盖。

    盛西爵从她的卧室出去后,回次卧换了身衣服,就一直站在二楼走廊最尽头的阳台上,靠在身后的栏杆上,指间夹着烟,望着安静而幽深的走廊。

    眼眸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一个晚上米悦都没再离开卧室,连书房她都没去。

    …………

    第二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准确的说,是米悦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依然像往常一样,偶尔逛街,偶尔修剪园艺,偶尔陪着盛柏在花园里散步聊天。

    盛西爵也什么都没说,当时配合她。

    这件事情当做就这么过去了,至少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天后是顾南城跟慕晚安的婚礼,盛西爵要去参

    tang加,以他们的关系她自然也要去参加,两人很早就到了,看着新娘换礼服做头发。

    婚礼一座很古老的教堂举行,安静流畅的钢琴版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米悦看着那一身花团锦簇的婚纱出神。

    印象中,她好像很少参加谁的婚礼。

    裴子俊跟米兰的婚礼她也没参加。

    不知道这一对站在十字架下向神父宣誓的夫妻是不是每一个字都出自真心。

    她的婚礼只是一场奢华的戏,全都是演给别人看的。

    也许是她太出神,以至于都没有发生她身边的男人在看着她。

    婚礼结束后他们自然就回去了,时间不算很晚,大概十点左右。

    她回浴室洗了个澡,披着浴袍坐在地毯上,把平板架在沙发上,随意得不雅,人类最优雅的一些姿势,往往不是太舒服。

    打开电影正准备看时,想起今天婚宴上的红酒味道不错——顾总的确是财大气粗,名酒能这么成批的请人喝。

    不过她喝了才两杯,就被盛西爵抽走了,那男人不准她继续喝。

    她向来爱生活爱美食,前两天她在瑞士的一个朋友回国,她才知道她竟然是安城人,两人小聚了下,临走前她要了瓶红酒。

    于是她爬起来去书房把那瓶红酒找了出来。

    一边看电影一边品酒,还算是惬意。

    一部电影大概两个小时,看完刚好是零点后,她正准备关平板的时候隐约听到了车子的引擎声。

    微微一怔,她还是爬了起来的走到窗前,果然看到他一贯开的车正驶出了别墅。

    她拧眉,难道有他妹妹的消息了?

    ……………

    第二天,吃早餐的只有她一个人,盛柏的早餐是的佣人送到他的房间照顾他吃。

    她一边吃着小笼包,一边漫不经心的问,“他昨晚是不是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是的,盛先生昨晚到现在都没回来,”佣人顿了顿,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太太,您要不要打电话问一问?我看他昨晚出去的时候有点匆忙,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别出事了才好。”

    米悦拧着眉头吃小笼包,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道,“出事了我也为什么办法,你们照顾好盛老先生就行。”

    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出事了她知道是出什么事?

    佣人也搞不清楚这对夫妻的情况,“好,我们知道。”

    整个上午米悦都在家里,捣腾她之前修剪好的花园,下午吃完中餐她正准备去小睡一觉,手机就响了。

    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她皱起眉头,接了电话也是异常冷淡,“公司出什么事了吗?”

    电话那边是裴子俊,“小悦,纽约那边有个项目需要你亲自出面,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定最早的航班回纽约。”

    “你在说笑?”

    “你是董事长,公事不管难道整天跟着盛西爵乱来?”

    “我在这边有没谈完的项目。”?“这边的我可以接手,或者你让盛西爵处理,那边的项目涉及几个亿的利润,你必须回去。”

    “你?”

    “是,我到安城了。”

    米悦将近十秒钟都没说话。

    【我看他昨晚出去的时候有点匆忙,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别出事了才好。】

    盛西爵那男人,虽然说不上什么超级大孝子,但他爸在这里他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她也能猜到他一夜没回来大概是为了他妹妹。

    只不过……有没有这么巧??她眯起眼睛,抿唇思考了半分钟,才冷冷淡淡的道,“我先问问我姨妈,再说。”

    说完不等那边的回应,她直接掐断了电话——题外话——第一更,二更明早刷

二番802米:男人睁开了眼睛,嗓音低沉沙哑,“受伤没?”

    挂了裴子俊的电话她没多想就打给了希尔夫人,没说多的,只简单的询问了刚才裴子俊说的问题,“姨妈,他说的是真的吗?”

    “的确是有这么个项目,正在洽谈中,因为涉及的资金比较重,所以如果要进一步的谈,你是应该要回来。”

    “那我现在真的应该回来?”绂

    姨妈肯定是不会骗她的,可是就算真的是这样,裴子俊怎么会上赶着眼巴巴的过来告诉她,他们一家人巴不得她犯个了不得的错误,被董事会赶出去。

    “最好回来一趟吧,不过我还在谈,因为没有敲定下来,所以就没告诉你。”

    米悦大概明白了,“好,如果有进一步的消息,您再打电话通知我。”

    挂了希尔夫人的电话,米悦握着手机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拨了盛西爵的电话。

    响了足足一分钟,仍是没人接。

    她蹙着眉头,盛西爵虽然时常对她爱理不理的,但不接电话这种事情……除非是真的在不方便接电话的场合,否则他至少会回一条短信过来逼。

    她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发呆,不可避免的有些担心。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她心头一松,连忙低头查看,但屏幕上的名字不是盛西爵,而是——晚安。

    她眉心未曾舒展,但还是没有犹豫的接了电话。

    晚安的声音有些急切,“你在家吗?”

    “在,有什么事吗?”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无非是盛西爵的事情,不过晚安在电话里没有多说,只是简单的道,“我可以现在过来吗?有些事情想问你。”

    米悦自然说好,“那我就在家等你。”

    “好。”

    才挂了电话,佣人就朝她走来,“太太,有位自称是您姐夫的先生在门外,说有事找您。”

    米悦眉头皱得紧紧的,裴子俊,他都找到这儿来了?

    “让他进来吧。”

    过了大概三分钟,佣人领着裴子俊进来了,他还是那副样子,上身着商务精英风格的衬衫,下身是西裤,音调平稳,只是微微皱眉,“小悦。”

    “我已经给我姨妈打过电话了,她说有消息会给我来通知,到时候我自己会做决定,你不必大费周章的跑过来。”

    裴子俊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个项目还在洽谈中,但如果让对方知道你人还在这儿,会严重降低米氏在对方心里的诚意度,”他语气缓了缓,“小悦,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纽约。”

    米悦抿着红唇,她在家里的话不会太讲究妆容,但此时对着他,自然而然的气势还是冒了出来。

    抬手撩了一把长长的卷发,她仰着脸笑了出来,“姐夫,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永远天真好骗?”

    裴子俊平静的看着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我一天稳坐董事长的位置,CEO这个位置只会从姨妈我手里流到盛西爵,或者其他我信得过的人手里,但那个人绝对不是你……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在乎这些,你也不要告诉我,当初你去瑞士真的是去接我,而不是替我二叔把处理在国外。”

    她身子往后仰,姿态有些漫不经心,“以我现在的年纪跟能力的确还管不住一个偌大的米氏,但不代表我分辨不出,谁能替我管。”

    她说完这些,裴子俊脸上没出现什么神色的变化,或者出现了,只是她没有捕捉到。

    “如果你执意这么想,那我再解释也是多余,不过你也应该要清楚,你说的这些的所有前提,是在公司能够正常运转的前提下,至少,我不会危及到公司的利益。”

    两人正说着,晚安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你来了,”米悦抬头看过去,脸色有所缓和,“过来坐吧,我打发走他就跟你聊。”

    说罢,她就转而朝裴子俊道,“裴先生,你看到了,我有客人到了,如果除了刚刚说的没其他事情的话,那就走吧,我没多少时间跟你墨迹。”

    裴子俊自然没那么容易罢休,两人又小小的争执了下,直到米悦放话要让保镖赶人,他才算是起身走人,不过态度依然平和。

    她不喜欢盛西爵那男人动不动就冲她横眉冷对爱理不理,但她看着裴子俊这种好似完全没脾气的模样,反倒是不如脾气清楚点让人有安全感。

    总觉得他这副好脾气下,藏着她捉摸不到的心思。

    晚安一直等到裴子俊的身影消失后才开口问道,“米悦,他是什么人?”

    米悦不想谈他,只是道,“不重要的人。”

    晚安也没追着问,只是有些着急的问道,“你有西爵的消息了吗?”?虽然有所预料,但晚安这句话问出来她才算是肯定,那男人果然是出事了。

    她淡淡的看了眼晚安,淡淡的道,“你不来找我,我这会儿估计正在睡觉,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

    tang怎么会有他的消息。”

    “那你知道他最信任的手下是谁吗?”

    “我问过了,昨晚上他是一个人出去的,没有带任何的手下,所以也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晚安想了想,才垂眸轻声问道,“你能把他们借给我吗?”

    米悦看着沙发上的女人,她脸上的担忧甚至是焦虑都很明显。

    她一直揣测不出来盛西爵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像是喜欢她?可是她结婚他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但看得出来关系的确是特别好。

    如果不是喜欢,那就像是情如兄妹。

    “当然可以,只不过,”米悦看着她,眼珠转了转,还是问道,“这种事情,你不应该找你老公帮忙吗?怎么说你俩都是认识十多年,情如兄妹,爱屋及乌的话,你老公应该帮你解决才对,据我所知,他在这个城市的地位和权势就会无人能抗衡。”

    他们两人的婚姻状态米悦没多研究跟注意过,只觉得看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隐约又好像隐藏着什么问题。

    她话说完晚安怔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笑了下,“他不帮我啊。”

    她这么说米悦倒是真的意外了,直接问道,“为什么不帮你?你不是他老婆他不帮你帮谁?你们昨天才举行婚礼,看上去还挺恩爱的——都是假的吗?”

    她跟盛西爵的婚礼是举行给别人看的,他们的总不会也是吧?

    再说昨天参加婚礼的宾客不算很多,一家媒体都没有。

    在他们几个的关系中,米悦基本算是个局外人,局外人不太了解其中的情况,但局外人的好处就是不受固有信息的干扰,能得到最直观的感受跟判断。

    比如她几次见顾南城跟慕晚安同框出现,她就觉得顾南城的确是喜欢晚安的,那种感觉很清晰也很明显。

    更何况要不是喜欢,又怎么会娶回去,一般以这种男人的身价,娶的要么是自己所爱,要么就是门当户对的利益同盟。

    慕家落魄了,显然不能给他带去什么利益,那就应该是前者。

    过了好半响,晚安才微微低头,淡淡的道,“可能我没那么重要吧,西爵的对手对他比较重要。”

    她情绪看上去很淡,但米悦还是察觉到了异样,她撇撇嘴,“那我现在就去叫他们过来。”

    晚安微微一笑,“好,麻烦了。”

    她起身找了两个保镖过来,是之前盛西爵说有什么意外找不到他的话就找这两个人,她猜应该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都是四十岁上下的退伍军人,沉默寡言,身手敏捷。

    她在一旁看着晚安跟他们交谈,没有出声。

    其中一个道,“盛先生昨晚用公用电话给我打了个电话,他现在不在薄锦墨的手里,但受了很严重的伤。”

    晚安惊讶的问,“他不在薄锦墨的手里为什么不回来?”

    “我们和米小姐被人盯住了,在这里如果要硬拼对我们没好处,他只交代我们保护保护好米小姐,其他的事情他自己会处理。”

    晚安追问,“他受伤了要怎么解决?”

    两人沉默,估计也是不知道,毕竟只是听人吩咐办事的。

    米悦垂首,手指把玩着手机,以她对盛西爵的了解,在找到他妹妹之前,他应该不会跟薄锦墨起正面冲突。

    就算冲突也不应该是动刀动枪的……

    晚安朝站着的两个保镖道,“如果他再联系你们,叫他找我。”

    米悦闻言,一眼睨了过去,“你觉得……你身边没有人盯着吗?”

    晚安沉默几秒,才冷静的道,“我明白,他是会派人盯着我的。”

    米悦正想说话,刚搁下的手机就响了,像是某种感应般,她心脏蓦然重重跳了下,她低头看手机屏幕,是个陌生的号码的,抿唇,几秒的考虑她立刻接了。

    果然,手机那端是男人熟悉的声音,虽然带着虚弱感,但还是低沉稳重,“谁来找你了?”

    米悦听着他的声音,莫名的觉得安心,亲近。

    她抬头看了眼晚安,很快的回答,“慕晚安,”她回答完这个问题,没忍住急急地问道,“你受伤了,你在哪儿?”

    “晚安来找你了?”

    他出事了晚安来找她,不是很正常的吗?

    她蹙眉问道,“不然你问道是谁?”

    “米氏的人。”

    米悦愣了愣,“裴子俊,你怎么知道米氏会有人来找我?”

    所以她的感觉没有错,裴子俊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男人的声音虽然有受伤的虚弱,但仍然是冷静而有条不紊的,“你打电话给他,约他去夜莊谈,定4307的房间。”

    她皱起眉头,没怎么犹豫的答应了,“好。”

    挂了盛西爵的电话她就打给裴子俊,“你不是想跟我谈么,我改变主意了,一个小时

    后夜莊见,4307,迟到你就自己滚回纽约吧。”

    说完不等裴子俊有所回复,她就直接挂了电话。

    晚安道,“我跟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干什么?”

    “我担心有人对你下手。”

    这个有人不是薄锦墨就是顾南城,这两个男人对她下手不是没有可能,但应该不会对晚安做什么,有她一起也多个保障,于是她点头说好。

    …………

    米悦跟晚安同时到夜莊,一进去整个套房的昏暗扑面而来,没有开灯,而且整个所有的窗户都被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住。

    她在前晚安在后,米悦站在玄关处,手指攥着手包,有些紧张的唤道,“盛西爵?”

    一个人影就出现在了主卧的门口。

    身形高大,穿着薄款风衣,戴着一顶帽子,帽檐压得很低。

    跟盛西爵十分相似,但米悦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他。

    男人很快的走了过来,是米悦眼熟的一个保镖,他压低声音快速而简单的道,“米小姐,待会儿裴子俊来了,麻烦你就当着他的面带我出去。”

    说罢,他转而看向晚安,“慕小姐,您就在这儿拖着他,不让他离开也不让他打电话就好。”

    米悦拧眉,“盛西爵呢?”

    “在我们回去之前,盛先生应该也回到别墅了。”

    米悦有点似懂非懂,但这人是盛西爵手下的她是知道,于是点点头不再多问。

    裴子俊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男人退回了主卧,米悦在裴子俊进门后直接带到了沙发上,“你坐吧。”

    裴子俊看着她,又看向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安静淡然也坐下了的女人,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冷静的问道,“小悦,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米悦冲他笑了下,然后轻描淡写的道,“你就在这里陪这位慕晚安慕小姐坐着,哪里都不要去,什么都不用说,晚安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你就可以走了。”

    说完她也不在意他是什么反应,径直回到主卧,扶着一个又高又挺拔的男人出来。

    那男人跟盛西爵的身形极为相似,大半个身子都靠在米悦的身上,戴着压低很低的帽子,昏暗的光线再加上距离,他看不清楚那男人的长相。

    但那是谁猜都不用猜。

    裴子俊眼睛一冷,正准备起身。

    安然坐在另一侧沙发里的女人就温温凉凉的开腔了,“裴先生,你现在要是不配合的话,我可就叫了,”她脸上带着笑,但眼睛里半点笑意都没有,“你在这儿惹上强一奸的官司,可比当初盛西爵在纽约惹上米氏财阀的继承人,要严重了不知道多少。”

    她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低笑,“我老公很可怕的,要让他知道你对我意图不一轨的话,你可能连坐牢的机会都没有。”

    裴子俊对上她的眉眼,看似温静,深藏着凉薄的凛冽。

    跟盛西爵关系近的女人,身份一个个都不简单。

    眼前这一个是谁,他大致能够猜到。

    …………

    米悦扶着那男人回到地下停车场,他始终整个人都靠在她的身上,再加上帽子的遮拦作用,不靠近的话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

    四处巡视了一番,她拧眉道,“我的车怎么不见了?”

    话音刚落,一辆黑色的轿车就冲过来停在她的身旁,车门打开,“米小姐,上车。”

    米悦侧首看身边的男人,人已经被半推着上车了,“马上走。”

    所以,那男人呢?

    不过既然刚才说了她回去前盛西爵就回去了,她也没多问,只是道,“我们现在就回去吗?”

    那人根本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话,瞥到了后视镜里的身影,立即道,“追上来了,马上走。”

    米悦回过头去,果然看到几个身手利落的男人上了黑色轿车,车子发动朝他们追来。

    她睁大眼睛,有些紧张的问,“他们就是伤了盛西爵的人吗?被捉到会不会出事?”

    她还没经历过这种事情……

    坐在副驾驶上的是个魁梧的大叔,声线粗狂,“盛先生嘱咐我们保护您,就一根头发都不会少,您放心。”

    身旁较为年轻的刚才冒充盛西爵的男人低声也安慰她,“您放心,跟上来的这一批的人手不多,有我们在,不会出事。”?这一招障眼法本来就不算高明,薄锦墨那边的人也不是智障,不可能让所有人倾巢出动来跟他们,如果盛西爵不在那他们就是完全失策,毕竟他们的目标是盛西爵不是米悦,

    米悦听他们这么说稍微的放下了点心。

    可还没等她完全安心下来,车子突然一个剧烈的突然的加速和转弯,要不是身上系着安全带,她整个人都得被惯性甩出去。

    这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她惊得尖叫了一声。

    她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接下来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天都差不多黑了下来,她经历了无数次类似变故,追车,超车,变道,超速,突然拐弯,漂移,堪比好莱坞大片,就差没有枪战了。

    她整颗心从提起,就没落下过。

    直到临近天黑的时候,追着他们的人大概得到消息盛西爵不在车上才算是罢了,几个保镖开车送她回家。

    回去后她就发现别墅的保镖翻了一倍不止。

    她从车上下来,接过佣人递给她的热茶喝了一杯,情绪才算是舒缓了下来。

    放下杯子她就问道,“他回来了?”

    “回来了,先生在楼上呢……”

    米悦没等佣人说完就直接把杯子塞到了她的手里,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佣人在背后看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笑着叹了口气。

    米悦跑到二楼,一把推开了次卧的门,果然一眼看到靠在床上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很暗的光线下面色有些苍白。

    不用细看都知道,他伤的很重。

    米悦抿唇,很快从身上拿出手机,吩咐保镖找医生过来,才挂了电话又接到了晚安的电话。

    她拧开他卧室的灯,然后才走了过去,近看就能看到他肩膀湿了一块——她当然不会认为那是被水打湿的。

    是从肩膀里浸染出来的血。

    她看着他的样子,心情复杂得难以描述,静了将近十秒才干巴巴的问,“你还活着吗?”

    男人睁开了眼睛,无声无息的看着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开腔,嗓音低沉沙哑,“受伤没?”

    她站在那里,一眼就看到的完好无损。

    这种问候简单而客套,但米悦心头却涌上了些不知名的酸软情绪,她抿唇低声道,“没……没事。”

    他嗯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去给我拿点吃的上来。”

    家里佣人那么多,他偏要等到她回来才像是想到自己饿了一样——题外话——昨6000字,晚二更+今天的一更,二更明早刷哈

二番803米:大晚上的你来扮鬼呢?是男人你就给我说清楚!

    再看着床上这男人难得虚弱的模样,她语调不自觉就温柔了下来,“你先休息吧,我叫人做好了送上来。”

    他于是便阖上了眼睛。

    米悦下楼亲自跟厨师说让他们临时准备几个菜,末了又补充道,“他身上受伤了,大概是外伤,你们准备的时候注意点。”

    “好的太太。绂”

    米悦点点头,这才想起来,“我也没吃饭,可以多煮点。”

    亲自嘱咐完,她这才又回到三楼,医生还没到,她准备回卧室去洗澡换身舒服的衣服,走过次卧的房间门口时,突然想起他衣服上的血,脚步又顿住了。

    她轻手轻脚的拧开,想看看他是不是睡过去了,但才探了个脑袋进来,就听他哑声唤她的名字,“米悦。”

    她这才抬手开灯,再度走过去,看了眼他的脸色,“医生应该很快过来了。逼”

    男人虽然虚弱,但眼睛清醒而冷静,看着她深色长发下的脸,勾出浅淡的弧度,低哑着道,“能给我换身衣服吗?”

    米悦眼睛睁大了点,“换衣服?”

    “嗯。”

    她还是没过多的犹豫就点头答应了,他身上有血腥味,血粘稠又湿漉漉的,应该是很不舒服,“那我去浴室打盆水过来,给你擦一擦吧。”

    盛西爵说了个好字。

    房间里根本没有盛水的盆子,米悦还是下楼问佣人要了一个上去,在盥洗盆的水龙头下接了一盆温热的水,扔了条毛巾进去,才小心的端着出来。

    她其实想说让佣人来弄就好,她还真的没有伺候过人呢,也不是她娇生惯养不愿意,实在是她没经验怕弄不好。

    话几度到嘴边,也还是没说出来,她最后还是挽起了袖子绑好头发,走到床边坐下。

    “我先把衣服脱下来……痛的话……你告诉我。”

    盛西爵看着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唇上的笑意转深了,淡淡的笑,“你直接脱就行,不用管。”

    他说的随意,她不可能真的不管,女人与生俱来的柔软跟细腻,她这手连血都没怎么碰过,就他衣服都快被血弄得湿透透的。

    她一颗扣子一颗扣子给她解开,每解开一颗那表情比他训练的时候排雷还来得紧张跟严肃。

    黑色的衬衫解开,好在米悦没在他胸膛上发现任何的伤,直到她把衬衫慢慢的拨下去,退下肩膀的时候,猛然看见他肩膀上一个血窟窿,手都抖了,“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男人回得轻描淡写,“中了一枪。”

    他其实没受什么别的枪,就是看到绾绾的时候一时失神,才会被暗算挨了一枪。

    米悦立刻不干了,扔了毛巾就起身,“我不给你擦了,等医生过来把伤口处理好再说,”她调整了下呼吸,又道,“你再忍忍,我打电话问问医生什么时候到。”

    她知道他受伤了,但怎么都没想到是枪伤。

    盛西爵看着她没说话,他也没什么力气说话,索性就再闭上了眼睛。

    好在医生没几分钟就到了,一个是有名的外科医生。

    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动了一场小手术,把他肩膀里的子弹取了出来再重新处理好伤口。

    米悦开始在门外等,等着等着又跑到了楼下,后来终于觉得这么干巴巴的等着时间尤其的难过,于是干脆回去洗澡换衣服,再下去吃饭,把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完再回去等,总算没多久就弄完了。

    “盛先生没有伤在要害,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要正常的休养好应该就不会落下后遗症,但这段时间还是要注意,最好不要再有什么活动。”

    她小鸡啄米般的点头,“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那好,您有什么事的再打电话给我。”

    送走了医生,米悦松了口气,佣人把他的房间给收拾了,她端着温好的饭菜上去,找了件宽松的浴袍准备给他换上。

    他伤的是左边的肩膀,弧度小的话还是能自己吃饭的,主要是擦洗身体跟换衣服的时候需要她帮忙。

    刚才佣人收拾房间换床单被褥的时候,他怎么没让人给他擦洗下,想是这么想,她还是拿着之前的水盆再接了盆热水,避开伤口给细致的擦洗了一遍身体。

    她做事的时候陷入认真,好像在对待什么很慎重的事情,盛西爵也没别的事情好做,就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也不觉得无聊。

    她头发只是随意的绑着,有些碎发或者发丝垂落出来,不合群的散在空气里,随着他的呼吸飘来飘去,白皙的肌肤隔近了看愈发觉得细腻。

    他喉间一紧,却还是没将视线移开。

    直到米悦将他上半身伤口以外的地方都擦拭了一遍,拿着手里的毛巾站直了身体,一下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缭绕在鼻尖的发香也跟着消失了。

    米悦将浴袍披在他的身上,干咳一声才道,“待会儿吃完饭,你自己把裤子扒

    tang了吧,反正还有一只手可以用。”

    说罢她才把饭菜端到他的面前,连筷子也一并递到了他的手里。

    盛西爵接过筷子,抬眸看着她。

    米悦被他的眼神看得很异样,清了清嗓子自然的道,“你吃吧,吃完我就收拾下就去睡了。”

    折腾到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男人说了个好字,便低头开始吃饭。

    盛西爵这伤说重不重,说轻也是需要静养一段时间的,米悦也曾问过他他妹妹的事情,他就冷冷说了句“她瞎了”。

    那神色是少见的冷怒,他也不知道他是怒他妹妹真的瞎了,还是骂她瞎了,不过他好像的确不算是太着急,米悦估摸着盛绾绾暂时没什么人生安全的问题。

    晚安第二天来看了他,不过没待多长的时间就走了,之后的日子里盛西爵一直都在别墅养伤。

    他们之间看上去其实没什么很大的变化。

    裴子俊跟米蓝都还逗留在国内,因为他们在安城露脸的关系,她的身份也被有些好奇的人扒了出来,于是安城有个之前在纽约跟米氏有过合作的企业家举办酒会,特意差人把请帖送到她住的地方。

    写着邀请她跟她丈夫盛西爵。

    她烦躁的不行,裴子俊跟米蓝都会去,但她才是董事长,她人在本地又没什么事情如果不去的话显然是不给人面子,但盛西爵受伤了还不能跟她一起去,到时候衬得她形影单只的,而且她不参加这种活动很久了。

    那男人刻薄她的时候还是尖酸得不行,让她恨不得咬死他或者往他肩膀上的伤口死命的戳来泄泄恨,可他有时候但凡有点稍微贴身的事情,他就不叫佣人专让她做。

    就这样半吵闹得半温存了差不多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的伤也逐渐好了点。

    他的事情仍然不会刻意的跟她交代,但他也没有掩藏的意思,时不时会漫不经心的透出些信息,比如他妹妹还是在薄锦墨那个疯子的手里,比如他们已经制定计划,只等时间一到把人带出来。

    大概是到了计划表的前一天晚上。

    米悦心烦意乱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都没睡着,等她终于堪堪要睡着时,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她心脏一紧,最初有点怕,但意识稍微清醒了点便想起这别墅里里外外都是保镖,别人不可能进来,除了……盛西爵。

    等那人靠近床边时,虽然她看不到人也没听到声音,但她还是可以马上断定就算他。

    他没开灯,卧室仍是一片黑暗。

    米悦只觉得男人在她床边站了很久,最后一只手落到了她的脸上,他大约是站在床边看了她很久,最后又手指摸了摸她的头发。

    然后什么都动静都没有,在黑暗中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米悦几乎要以为这是她的幻觉。

    咬唇,思维还没理清楚,她人蓦然就坐了起来,嗓音在安静的夜里很清晰,“盛西爵,你那天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有开灯,但她还是能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顿在门口。

    没有走出去,但是也没有转身。

    她等了十秒钟也没等到男人的回答。

    她恼怒的咬唇,顺手抄起身边的枕头就朝他砸了过去,那声音又是恼怒又是委屈,“大晚上的你来扮鬼呢?是男人你就给我说清楚!”——题外话——第二更

二番804米:唔,明天回来再说……他想说什么呢?

    上次他吻完她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一句解释也没有。

    她一个人纠结了一个晚上,最后还是决定当做只是成年男女的擦枪走火,因为那天傍晚她衣服被水打湿了,他一路抱着她上来的。

    男人么,反正就是些喜欢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级生物。

    然后她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他现在又在干什么绂?

    大晚上偷偷摸摸来看她,还摸她,有什么事情是嘴巴不能说清楚的?

    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她,别来撩她好么逼。

    米悦看着站在门口好半响没动的男人,越看越生气,正打算开口让他滚出去时,却见他弯腰把掉在地上的枕头捡了起来。

    她抿着唇,看着他转过身走了回来。

    零点后的深夜,没开灯本来就差不多是一片黑暗,只是窗外有月光洒进来,不算太明亮,但能看出身影。

    盛西爵把枕头放在她的身上,淡淡道,“很晚了,睡吧。”

    米悦以为他要说什么,听到这句话恼怒更甚,拿起他刚放下的枕头就往他身上砸,“你给我滚出去!下次不准半夜进我房间,不对,下次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进我卧室!”

    枕头再度从男人的身上滚落到了地上。

    黑暗中,男人俊朗的脸似乎有些无奈,他再度俯身弯腰捡了起来,但这一次没有直接给她,他单膝跪在床沿上,俯身倾了过来。

    他的手腕搭在她的肩膀上,枕头落在她的身后,正当米悦要开口质问时,男人的唇已经压了上来,堵住了她所有要说的话。

    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彼此脸上的神色。

    米悦过了几秒钟才伸手去推他,但手掌推搡在他的肩膀上并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男人也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很快就离开了她的唇。

    隔着一根手指的距离,沙哑的嗓音就顿在她耳畔,低低淡淡,“睡吧,等我明天回来再说,嗯?”

    她忽然间明白过来了。

    盛西爵已经放开她了,带着明显的茧子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蛋,这次不算头发,是直接摸到了她的娇嫩的脸颊上。

    米悦的声音低低的,“难道你明天会出什么事吗?”

    男人淡声笑了下,“我能出什么事,难道他敢杀了我不成。”

    不管是因为什么,薄锦墨他都不会敢随随便便的闹出人命,何况他丧心病狂的囚禁绾绾,怎么敢杀她亲哥哥。

    但说是这么说,他既然说要等他回来再说,那就多半还是担心万一。

    米悦抿着唇没说话。

    过了几秒后男人按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上,“睡觉。”

    抬手替她拉了拉被子,男人这才转身离开。

    待他的身影走到门口的时候,米悦下巴挨着柔软的被褥,还是说了一句,“那你明天小心点。”

    那身影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带上了。

    她的卧室里又恢复了彻底的安静。

    米悦翻了个身,抱着被子,脑子也一下子清醒了没了睡意。

    唔,明天回来再说……他想说什么呢?

    安静的夜太安静,静得米悦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敲在鼓上。

    他不会是想说喜欢她吧?

    喜欢她……随时随地都能说得么。

    …………

    头天晚上胡思乱想到很晚,她第二天早上自然是睡过头了,一直到早上九点多快十点才起来,洗漱完吃了点东西。

    也没出门,拿了本书在客厅看,看了会儿原本想打个电话给他,拿着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放下了,这种时候一不小心就会造成干扰。

    但又实在有点不放心,于是给他的保镖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大概的位置,其他的就没多跟她说了,她拿着手机翻了通讯录,又给晚安打了个电话。

    晚安过了一会儿才接的电话,“米悦,你找我有事吗?”

    有事吗?

    米悦拧了拧,有些迟疑,但还是问道,“你……现在在哪里?”

    她似乎不解她为什么这么问,声音有些困惑,“怎么了?我在片场拍戏啊。”

    拍戏?如果今天盛西爵要去带盛绾绾离开,她就算不出手不出面也应该不至于能淡定的在片场拍戏吧?

    “你在片场?你没去红枫别墅区吗?”

    这个地址是刚才的那保镖告诉她的。

    “没有,出什么事了吗?”

    米悦眉头拧得更深,她不知道吗?

    听她不说话晚安一下着急了,“你说啊,出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我也是打算问问你情况的。”

    晚安在那边急急地道,“什么情况?你说红枫别墅?西爵去找他妹妹了吗?是不是?”

    米悦锁着眉头,但还是回答

    tang了,“我从他手下那里知道的,好像是的,只不过他的这些事情不会跟我说,我不确定才问你。”

    她还以为晚安是知道的。

    晚安在那边喃喃的道,“我知道了,我去过去看看,有消息给你打电话。”

    米悦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就已经被挂断了。

    她抿唇坐在沙发里,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胸腔处开始聚集着不安。

    过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期间她一直时不时的查看手机,甚至考虑要不要带保镖过去,但又担心自己贸贸然的出现会坏事,而且她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手机突然震动的时候,她的心脏都跟着震了一下,想也不想的划下了接听键。

    她还没说话,电话那边就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急急的响起了,很慌张,“是米悦吗?”

    米悦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是,盛西爵呢?”

    电话那端的声音是慌乱到极致后的最后一丝冷静,“我哥受伤了……我们现在去医院,能不能麻烦你……派人过来接我们?”

    她半点犹豫都没有,直接问道,“你们在哪儿?”

    告诉她地址的是盛西爵,他声音已经是极度的虚弱,米悦猜测他比上次伤的更重,何况上次的伤原本就没有完全痊愈。

    “知道了,我这就派人过去接你们。”

    电话挂断后,她担心他的伤,但同时又松了一口气,受伤了也没关系,只要没有死没有残,再重的伤也能慢慢养好。

    她给保镖打了电话,然后就草草的收拾了东西自己跟着一起过去了。

    刚上车她就给救护车打了电话,把刚才盛西爵在电话里报给她的地址告诉了医院,让他们派救护车过去。

    二十分钟后,她接到医院的电话。

    “米小姐是吗?”

    “我是。”

    “是这样的米小姐,您之前托我们去接的那位先生我们已经找到了,刚刚送进了手术室急救。”

    “他怎么样了?”

    医生在那端顿了顿,有些沉重的话,“情况不太好,枪伤加严重的车祸,伤的很重,您最好马上来医院办手续。”

    米悦脑子一白,“好,我很快就过来了。”

    手指握着手机,她有些呆滞的抬头,朝开车的司机道,“掉头,去医院。”

    ………………

    米悦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她只看到一个满身是血双眼无神的年轻女孩坐在长椅上,双手抱着自己,全身都是微不可绝的颤抖。

    她踩着高跟鞋几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低着头的女人,“盛西爵的妹妹?”

    她缓了缓才抬起头,双眼无神没有焦距,米悦这一刻才确定他说的她瞎了,的的确确就是她眼睛看不见了。

    她又迟缓的点了点头。

    “我是米悦,你哥的妻子。”

    她“看”着她,张了张口,才道,“对不起……我哥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米悦皱皱眉,看来盛绾绾是把她当成真的盛西爵的妻子了,出于对嫂嫂的愧疚所以道歉,她是不知道如果盛西爵真是她男人她会是什么反应。

    不过,她眼下还是没有什么责怪的资格。

    她深吸了口气,“你在这儿等着吧,我去办手续,待会儿让人带你去换衣服。”

    盛绾绾有些恍惚的点了点头。

    米悦转过身,手指无意识的紧紧的攥住了自己的手包,心脏上突然之间压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气了。

    她仍是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的穿过医院的长廊,卷曲的长睫毛下眼眶逐渐的泛红。

    说什么明天回去后再说。

    说话不算话的男人——题外话——第一更,二更明早

二番805米:听不到他原本要跟她说的话,她不甘心

    米悦把所有的手续办完,然后才重新回到手术室。

    盛绾绾仍然坐在那里,也仍然是那个姿势,好像从她离开到她回去,她动都不曾动过一下。

    她并不擅长安慰人,何况还是不怎么熟悉的对象,于是她也就没有过去过多的安慰,靠墙静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好在没一会儿晚安就来了,因为手术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她便先带着盛绾绾去检查了下伤口换身干净的衣服,整个下午都是她一个人守着。

    这场手术持续了将近八个小时,中间晚安给她打了个电话。

    她在那端叫着她的名字,“米悦。逼”

    米悦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她开口,于是皱眉淡淡的道,“你有话跟我说就直接说吧。”

    “是西爵受伤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她静了一会儿,敏锐的从晚安的语调中察觉到什么,过了大约十秒钟,抿唇问道,“他这次受伤……难道跟我有关系?”

    他不是在救他妹妹的过程中中枪出车祸的吗?

    晚安在那边的嗓音温静低凉,“西爵身上那一枪是他跟薄锦墨对峙的时候顾南城打的,但他出车祸……”她突然顿住,过了一会儿才道,“顾南城跟薄锦墨的意思是,西爵的车祸跟他们无关,是你们米氏的人想趁着这个机会渔翁得利,除掉西爵,蓄意撞车。”

    这番措辞很谨慎,她的意思是顾南城跟薄锦墨都不承认车祸是他们安排,不排除他们做了但否认这个可能。

    只不过……

    米悦咬唇,“你既然这么跟我说,是不是代表你的判断也是这样?”

    “车上有除了西爵还有绾绾,薄锦墨他无论怎么渣怎么狠……置一个无辜的还曾经是他妻子的女人于死地,没这个必要,至于顾南城,西爵跟薄锦墨的事情归根到底是盛家的事情,他也不会插手到这个地步。”

    米悦握着自己手机,有一种血液冰凉的感觉,“好,我知道了,我会派人查车祸的事情。”

    说是查,但她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米氏谁想置他于死地显而易见,就更别说裴子俊跟米蓝现在人就在安城。

    她打了个电话给盛西爵找来贴身保护的保镖,吩咐他去查车祸的事情。

    …………

    直到晚上六点半,天已经全都黑了下来,手术中三个红字才悠的熄灭,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的。

    盛绾绾眼睛看不到,晚安是第一次冲上去的,米悦靠墙而站,冷眼看着他们交谈,唯独手指攥得格外的紧。

    医生边抹着额头边回答晚安,“情况不算好,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病人失血过多,尤其是车祸时脑补受到重创,能不能醒来,还要再着急脑科专家做进一步的研究。”

    “什么叫做能不能醒来……要做进一步的研究?”

    医生语气遗憾的道,“病人脑部因受到重创而受损,能不能醒来很难说。”

    米悦整张脸都呆滞住,从眉眼到五官,脑子里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的扯断了。

    一旁的晚安跟盛绾绾在跟医生说着什么,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无法消化理解,直到最后听到盛绾绾说要去给他半住院手续,她才木着声音开口,“我去办住院手续,你们陪他去病房吧。”

    说完,她看都没再看她们一眼,转身就准备走。

    身后响起晚安的声音,“晚安。”

    米悦重重的咬了下自己的唇,直到吃痛的清醒了不少,她才出声,“他要是死了,或者当一辈子的植物人,我自然是不会守着他的,毕竟我没这义务。”

    闭了闭眼,她嗓音更淡了,“不过你放心,他救过我很多次,没有他我今天也不知道在哪条街上要饭,所以他住院所有的医药费我会负责,等我办完手续回来就会请我在纽约的朋友联系最好的脑科专家。”

    说完她就抬脚离开了。

    办完住院手续后她就打电话回纽约给徐叔,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最好的脑科医生,徐叔自然是答应。

    挂了电话后,她又打给家里的佣人让他们临时找个有经验的看护过来照顾盛西爵,一直等到晚安跟绾绾都离开了,她才回到病房。

    她站在病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

    她无法想象,他会醒不来。

    徐叔替她找的脑科专家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到了安城,经过一夜的检查、研究和讨论后的结论是,转移到纽约去治疗,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得出治疗方案。

    米悦考虑了一个晚上,果断的下了决定。

    第二天上午,她打电话把盛绾绾跟晚安一起约了过去,简单直接的说明她的意思。

    盛绾绾没说话,晚安下意识的道,”可是纽约那边不安全,而且绾绾肯定要跟你西爵在一起,她的眼睛看不见,还有盛叔叔也不需要照顾。

    米悦坐在病房的沙发里,已

    tang经恢复了精致的妆容和精神,“纽约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最一流的专家,那边有罪完善的措施,我要带他过去。”

    说罢,她看向了盛绾绾,但盛绾绾没说话,脸上也没露出什么表情。

    于是她继续道,“只有他的妹妹跟父亲,我也联系好眼科专家了,如果盛小姐愿意跟我去纽约,我安排住处给你和你的父亲,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这边的别墅和佣人和保镖全都可以留给你。”

    说完这些,她最后看向晚安,“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但是从法律上来说我是他的配偶,在他昏迷沉睡的情况下,拥有最大的决定权。”

    盛西爵去纽约还是留在安城,只要她态度强硬,没有任何人能阻止。

    更何况他们也没资本来阻止,因为无论是盛绾绾还是盛柏,无论是财力才是其他,照顾自己都不够,何况是照顾盛西爵。

    过了好一会儿,盛绾绾突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哥?”

    她之前不知道哥哥跟米悦的关系,但之后晚安还是告诉她了。

    米悦抿唇,心脏跳了下,抬起下巴道,“我只是比较善良而已。”

    “你会照顾我哥吗?”

    “嗯哼,如果我哪天放弃在他身上投资时间和金钱,我会通知你们把人领走的,在此之前,我会照顾他,像个妻子那样。”

    话说到最后,她低头无意识的转动无名指上的宝石戒指。

    这个戒指是盛西爵挑的,她其实觉得很丑,那男人商量都没跟她商量,说是去商场的时候顺便买了回来,气了她个半死。

    不过为了证明他们良好的婚姻关系,她还是一直戴在手上。

    “好,那你带我哥走吧。”

    盛绾绾这个答案,米悦意外但也不意外,意外是因为她竟然放心,不意外是因为盛西爵由她带走对他而言是最好的安排。

    她神色很平缓,接着道,“我爸爸我自己会照顾,就不给你添麻烦了,至于别墅和保镖,既然你和我哥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我也没有理由接受。”

    米悦直接打断了她,“说白了我现在所有的东西有一半都是你哥的功劳,你就当是你哥哥跟我合作的报酬,我想你哥哥的钱你应该不用不好意思,毕竟你现在情况特殊,你爸爸身体也不好,不用着急钱的事情。”

    盛绾绾最后还是接受了。

    当时她想,她帮这个男人的妹妹跟父亲并不是因为爱屋及乌或者责任,不过是觉得原本就只是花点钱就能办到的事情,而她眼下最不缺的就是钱。

    更何况他会出车祸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她。

    更重要的是……在跟他相处的这段日子里她了解到的这个男人的性格,又因为因为她爸爸选择了他,或者其实在更早的四年他们对簿公堂的时候,他就从来不承认他对她用过强。

    这些加起来,足以动摇她当初的判断。

    他没有明说,但讽刺过她是被人暗算下了药,才会上了他的床。

    那么如果当初真的是她自己被下了药缠上了他……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欠他的,真的太多太多了。

    几天后,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米悦找了辆专机把盛西爵转移到了纽约。

    被吻了两次,还差点被占了便宜,听不到他原本要说给她听的话,她不会甘心——题外话——第二更

二番806米 :你是真的醒来了,还是……我在做梦呢?

    盛西爵在纽约的医院住了差不多半年,直到他身上的其他伤基本痊愈,至于头部的重伤,那群脑科专家在她面前唧唧歪歪的说了半天,最后的意思他们也没办法让他醒过来。

    气得她差点掀了桌子。

    她又考虑了两天,最终还是决定把他接回米家休养照顾绂。

    植物人的那套她从小看肥皂剧都看腻了,偶尔看报纸新闻上说什么亲人,什么老婆老公,十年如一日的跟植物人说话,最后终于把他唤醒了。

    每天跟他说话,读故事……

    米悦最开始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是拒绝的,最开始做的时候更是别扭得不行,但时间一长也算是养成习惯了。

    更何况他就住在三楼她主卧的旁边,她也不用像在医院里一样担心被谁看到,或者被护士打扰。

    裴子俊没想到她会对一个假结婚的,认识不到几个月的男人固执到这个地步,隔三差五就要劝她。有一次偶然遇到,他拉着她,开始是劝说,她不听态度还极其的不耐,他最后吼着问她是不是疯了。

    “整天揪着我说这个,你烦不烦?裴子俊,说得好听点你是我堂姐夫,说得难听点我分分钟都想让你们一家滚出公司,你到底是站在哪块石头上在插手我的事?逼”

    裴子俊原本温和俊美的脸机会都扭曲了,“米悦,他到底给你喝了什么**汤,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除了浪费你的钱,消耗你的时间给不了你任何的东西,你难不成准备这辈子都耗在那半个死人身上?”

    张口活死人,闭口半个死人,米悦本来就不好的脸色这下彻底的冷了下去,勾起红唇冷声讽刺,“活死人?怎么,怕他哪天还是变成了活人,跟你算账吗?”

    裴子俊俊脸一滞,“你什么意思?”

    “想弄死人又没把人弄死,所以现在日日夜夜的担心他什么时候会醒来?裴子俊,别以为我没找到证据你们就能逍遥法外,只要我米悦喜欢,就算是个活死人我也乐意养着。”

    晚上,她回到米宅,洗完澡披着浴袍照例在临睡前去读个故事。

    次卧每天都有佣人打扫,干净得一尘不染,只比医院的病房少了点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床头那一盏橘色的灯开着,光线柔和得近乎昏暗。

    她念完故事,手肘落在床沿的被褥上,低眸看着那一张俊朗的容颜。

    他脸上最初的伤全都已经恢复了,连疤痕都褪去了所有的颜色,变回了昔日干净俊美的模样,头发也长长了不少。

    她伸出手指,细腻柔软的指腹落在他的下巴上,摸到了一层浅浅的有些刺手的胡渣,又长胡子了,好玩般的点来点去。

    脑袋趴在床沿上,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醒来啊。

    既然活下来了,她不相信他真的要睡上很长的时间。

    手摸完他的下巴,又不知怎么抓着他的手指在玩,好像是多好玩的东西一样,指甲也被剪得很干净了,骨节分明的手又修长又有力。

    玩着玩着,她就趴在床边不小心睡着了。

    …………

    半年后的傍晚,米悦坐在干净柔软的地毯上,人靠着床,低头浏览着国内的新闻,眼睛突然睁大,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所有的头条全都是最新上了大热电影的导演慕晚安车祸撞人的新闻,已经到了上法庭只等打官司出结果的地步了。

    慕晚安,开车蓄意撞人?

    撞的还是……情敌?

    她震惊了好半响,才一骨碌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坐在床上又发现男人还是紧闭着双眼,一副在沉睡中短时间不会醒来的模样,她有些失望,抱着平板直接在他身旁躺了下来。

    他爸爸过世的那晚,她也是这么在他身边说了好久的话,然后躺了一夜。

    她侧着身子,伸手去戳他的脸,自言自语般的道,“你爸爸被你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气得心脏病发过世了,你妹妹到现在也没出现过,还有……晚安跟人发生冲突惹上官司了,你再不醒来的话,她们都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都睡了快一年了,再睡下去我不要你了,你妹妹不来接你的话,我就把你随便扔到外面去。”

    “我二叔今天在董事会上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快被气死了,”她又叹着气,一下一下的戳着男人的俊脸,“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啊,真是讨厌。”

    在这长达半年的时间里,从盛西爵昏迷之后,米悦身上的工作担子重了将近一半不止,好在希尔夫人知道她情况特殊没办法,一直没有离职留在米氏帮她。

    但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米觅联合公司的其他股东频频挤压她的空间。

    一有机会都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她。

    她心里烦闷的很,嘟囔嘟囔着又不小心就睡着了。

    …………

    第二天,早上。

    夏天的雨总是酣畅淋漓,跟着雷声跟着闪电,暴雨倾盆而下,没拉的窗帘外是乌云密布的天

    tang色,平常已经亮起的天色在这个时候仍然像是晚上。

    盛西爵仿佛是被过于吵闹的雷声和闪电声吵醒,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废了他很大的力气。

    外面轰轰的雷鸣声反衬得房间里尤其的安静。

    无数纷繁复杂的念头仿佛堆积在脑海间,但唯一清晰的就只有最简单的一个。

    天亮了吗?

    然后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身上好像靠着什么温暖柔软的东西,低头也有些费力,但他还是挪动着脑袋低下了头。

    安静的,还在沉睡中的女人蜷缩在他的身侧,紧紧的靠在他的身躯。

    可能是屋子里的冷气温度低,再加上早上降温,所以她靠得尤其的紧。

    米悦。

    他看着她在暗色的晨光中沉睡的模样,已经感觉到了全身的虚弱跟无力,但更清晰的,还是心头的柔软。

    喉咙里大约是能发出声响的,但他还是没打算出声。

    米悦是在平常的时间里醒来的,每天上班,自然形成了生物钟,眼睛还没睁开就听到了雷鸣轰轰,侧过脑袋看着窗外,果然看到一片乌云密布的暗色。

    她手掌轻轻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嘟着嘴巴道,“什么鬼天气,大清早就打雷,让不让人上班了。”

    她也不算多怕打雷,但电闪雷鸣的时候走在室外,她总有种会被刚好劈死的错觉。

    身侧男人的声音沙哑模糊到难听,“不想上班就不用去了。”

    米悦本想伸个懒腰就起床,蓦然听到这个声音,一时间呆滞住了,只下意识的以为是幻觉。

    她看着头顶晨光中泛着蓝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心跳猛然一路飙升,过了很久,她才眨了眨眼,混合着惊喜跟惊惧两种情绪朝身侧的男人看去。

    一下就撞进了男人黑色的,还蓄着浅淡笑意的瞳眸里。

    做……梦了?

    她反应了好久才迟钝的接话道,“我不上班……哪里来的钱养你?”

    这暗色的光线,电闪雷鸣的音效,这个突然睁开眼跟她说话的男人。

    看起来没有一样是真实的。

    他似乎挑了下眉,“不是要把我扔到外面去?”

    她撇嘴,“养不起就扔了。”

    男人又扯着唇角,笑了下,“还去上班吗?”

    米悦盯着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很清醒了,但对眼前的事情的真伪还是分辨不清楚,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呐呐的问,“你是真的醒来了,还是……我在做梦呢?”

    “嗯,大概是做梦。”

    “哦。”

    她想也是做梦。

    她有些失望,“那希望醒来后不是这个鬼天气,我怕被雷劈到。”

    盛西爵看着她的模样,干净的一张脸,妩媚娇俏的抱怨着。

    他想伸手,去捏一捏,却发现这个动作有些艰难,虽然不至于动不了,但很费力。

    他低低哑哑的嗓音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快一年啦,你倒是睡得舒服,我都累死了。”

    一年了,已经这么久了。

    他淡淡的道,“那你继续睡,别去上班。”

    “我不去上班,二叔肯定又会骂我。”

    “你不是在做梦?你梦里没有你二叔。”

    米悦想想也是,那就希望梦里的时间长一点,晚点醒来吧,毕竟梦里不仅没有讨厌的二叔,还有盛西爵呢——题外话——第一更

二番807米:他静了几秒,“替我定回安城的航班。”

    “那我再睡会儿?”

    男人唇上噙着笑,“嗯。”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睡了,好不容易见着“活着”的他,又睡过去的话她这个梦估计得结束了,她抬头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他看了她一会儿,“一直在等我醒来?”

    她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咕哝道,“那我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时间精力,你要是不回报给我我不是要亏死。逼”

    “怎么样才不亏?”

    即便是光线暗,盛西爵也能看到她白里微微透着红的脸绂。

    “你先醒来再说吧。”

    “等你醒来,我就醒了。”

    米悦眨眨眼,不太信任的看着他,“真的吗?”

    这可是她的梦,也只是梦她所想……是吧?

    他的嗓子从说第一句话开始就不太好,又粗又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你不醒来,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

    米悦盯着他瞧了好半响,又转而看向屋外昏暗的天色跟划破天际的深蓝色闪电,觉得这的确是睡觉的好环境,于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很快又睡过去了。

    盛西爵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尝试着想抬起自己的手,有些吃力和软,但勉强还是能抬起来的。

    只是预估需要一段时间才会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

    米悦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她侧过脸看着窗外,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像是放晴了,能看到湛蓝色的天,只不过卧室里因为冷气的原因,还是清凉得沁人。

    她有些失望,果然还是在做梦啊。

    低沉粗哑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醒了就帮我叫医生过来。”

    米悦一愣,蓦然的坐了起来,她睁眼看着早已经坐在床上,正看着自己的男人,愣愣的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蛋。

    她以前觉得做这种事情的人好傻,但她现在第一直觉就是这个反应,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好疼。

    但她还是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响都呆滞在那里好似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盛西爵皱了皱眉,“米悦。”

    他这长达一年的时间,基本都是靠着营养针过日子,人有多虚弱不言而喻,别说好不容易坐起来,说几句话对他而言都很辛苦。

    突如其来的惊喜,她紧张得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你……醒来了?”

    等到她说完这句话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消化了这个信息,人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赤着脚就直接踩到了地板上。

    她手忙脚乱的在床头翻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她的助理打给她的,但她现在没心思想这件事情,直接拨号给他的主治医生。

    盛西爵没说话,眼神一动不动的注视着打电话的女人。

    她还是他记忆中的长发,看上去成熟而时尚的卷发,很浓密,披散在肩头吹落到纤细的腰肢上,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的吊带睡裙,清凉得不能更清凉的短款,堪堪遮住了臀部。

    胸前不能能看见起伏的那一块,连最前端的两颗都能看到清晰的痕迹。

    他闭了闭眼,脑子里连她跟电话那端的人在说什么都没听进去,等到电话挂断,才听她朝他道,“我给医生打电话了,他们马上会过来。”

    她一双偏欧美化显得稍微深邃的眼睛正看着他,“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盛西爵看着她,淡淡哑哑的低声道,“没事,”他思考跟说话的速度都不是很快,过于虚弱直接的影响了他的身心,“你回去换身衣服,我等医生过来。”

    米悦下意识的道,“没关系,我等他们过来我再去换。”?他刚刚醒来,她觉得意外又惊喜,如果不亲自看着的话,总觉得等她再回来他就又睡过去了。

    她好不容易盼到他醒来,才不能接受这样的发展。

    男人面上没什么血色,但眼睛还是黑得厉害,仿佛能透出暗光,“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就是穿成这样,每晚睡我旁边?”

    他的视线实在是有太强的存在感,米悦终于不得不注意到自己身上。

    整个三楼基本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更何况他一直都昏迷不醒,她哪里还会注意到这些问题,还不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怎么舒服怎么穿。

    她顿时被他看得尴尬到差点结巴,“不是……没有,”她伸手想挡住自己的胸前,但又觉得这样的动作显然是此地无银,直接上前一步把枕头抱在胸前,“医生让我每天跟你说故事,有事说事,没事念故事,我昨晚太累了……说着说着不小心睡着了。”

    这原本就是事实,她没有每晚睡他旁边,只是有时候工作太累或者把自己给催眠睡了,才会懒得会房间。

    但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像找借口呢。

    tang

    盛西爵没说话,甚至没有表态,只是盯着她沙哑的道,“那你可以去把衣服换了?”

    他是什么都看过了无所谓,但她是准备给一帮医生看她现在的德行?

    米悦抿唇看着他,“那你出事怎么办?”

    他抬眸看她,“我床都下不了,能出什么事?”

    光是坐起来,他就已经花了很大的功夫了。

    “那你别动,我换身衣服就回来。”

    盛西爵盯着她的脸,好似要讲她的五官,她脸上的所有神色都印在看进眼底,当然,他看上去也不过是风轻云淡。

    米悦抱着那枕头出去了。

    身后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才将视线穿到窗外,看着雨过天晴的天。

    医生很快过去了,仔细的给他做了一系列的检查,这一年多他在米家休养,米悦也就基本把这间卧室折腾成病房了,有不少的医疗仪器。

    她在主卧随便换了套衣服,又匆匆忙忙的洗漱完,再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就折回次卧去了,刚好医生也赶到了。

    医院还是把他接到了医院,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整个过程很漫长,差不多花了半天的时间,期间米悦一直都等在外面,

    希尔夫人还打了个电话过来,关心盛西爵的情况,两人聊了十多分钟。

    一直到十一点将近中午的时候,盛西爵的主治医生才把她带到了办公室,详细的聊着他的病情。

    “盛先生既然已经醒来了,根据我们的初步估计,暂时还没发现其他的很严重的后遗症,当然,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检查报告全部出来才能下准备的定论。”

    “意思就是他能慢慢的恢复到受伤以前的状态是吗?”

    “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有些报告需要几天才能出来,不过要注意的是这段时间,尤其是刚醒来的几天,一定要注意……不能下床,盛先生的腿出车祸的时候也受伤了,这几天一定不能下床。”

    讨论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米悦还担心自己记不住,拿出手机用记事本一条一条的记了下来。

    等到回到病房,已经快过了饭点了,她让家里的佣人特意做了饭菜送过来。

    推开门进去,盛西爵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平板,脸色极冷极沉,逼近骇人。

    她给了佣人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出去,然后自己带上门,走到了床边,“吃饭吧,医生说你目前只能吃流食,所以我让佣人熬了粥过来,你先喝点吧。”

    病床上的男人没抬头,仍然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平板,淡淡的道,“帮我订回国的航班。”

    米悦皱眉,想也不想的道,“不行。”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回国,他疯了吗?

    “米悦。”

    “医生说你需要至少两三个月的恢复期,而且你之前的车祸可能还有没有查出来的后遗症,必须休养。”

    盛西爵抬头看着她,眼神很平淡,但她还是读懂了。

    米悦咬着唇,低了下头,然后才重新抬头看着他,“你爸爸大概九个月前因为心脏病过世了,你妹妹怀了薄锦墨的孩子,也跟着失踪了,一直到现在,晚安现在因为车祸官司的事情可能要坐牢。”

    她知道他都已经看到了知道了,但还是简单总结的复述了一遍给他听。

    他静了几秒,还是沙哑的嗓子,还是那副语调,“替我定回安城的航班。”——题外话——昨天的二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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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第一名媛,总裁的头号新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