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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扬镳     逍遥初唐txt下载     逍遥初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64章 承包

    “李牧!”

    李世民气冲冲地冲进院子,看到院子里满是人,强忍着怒气,扭身又转回去了。这儿人这么多,他得顾及着自己的威仪,也得给李牧留着脸面。高公公颠颠跑过来,轻轻拉着李牧的袖子,小声道:“侯爷,陛下气儿可不顺,您还是出来一下。”(十分钟后刷新)

    “我这儿还没说完——”

    “您就出来一下吧!”高公公拉着李牧的袖子不撒手,李牧没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图纸,拱手道:“抱歉啊,各位稍等,去去就来。”

    众人也都能理解,不理解也不成啊,谁敢撩拨皇帝的虎须?

    高公公把李牧拉出门,转过街角,来到李世民的马车旁边。李世民蹲在车辕上头,一脸的闷闷不乐,见李牧过来了,也不搭理他,李牧也不在意,躬身行礼,道:“陛下,有事儿您叫一声,臣就一溜烟地跑到宫里去了,何必劳您大驾呢?”

    “朕再不来,你都快把朕的江山抵押出去了!”李世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没法说。让李牧放手去做的人是他,现在李牧放手去做了,他又来拖后腿,这事儿是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陛下是说国债的事情?”李牧笑道:“臣正为此自得呢。”

    “你还自得?”李世民指着李牧,气得说不出话来:“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此种手段,哪里高明?”

    “不高明吗?”李牧奇怪道:“臣没用国库、内库一千一文,把陛下要求的事情办成了,还不能得意一下下?虽说是发行的国债,但是只有半成利,几近无息了呀。”

    “但是你也把经营权抵押出去了!没了经营权,这驰道等同于是给这些商贾建的了。”

    李牧不慌不忙,道:“陛下此言差矣,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商贾也是陛下的子民,怎能如此区分呢?陛下可别忘了,商贾也是缴税的呀。三十税一。”

    “你也知道是三十税一。”李世民哼道:“朕少挣了二十九!”

    “陛下,您也没出本钱,不是么?”

    李世民接不上来了,哼了一声。

    “陛下,做生意有做生意的规矩。谁出本钱多,谁得利益就大。空手套白狼的事情,虽令人心向往之,但其本质,不管承认与否,都是在‘骗’,天下哪有一门生意,是靠‘骗’来支撑的?此非长久之计。”

    “你做的事情,就算是长久之计了?”李世民撇嘴道:“朕可没看出来,你这是靠出卖未来的利益筹措资金,这是竭泽而渔!”

    李牧听到这话,实在是忍不住,火了,道:“陛下,您又想牛出力,又不想给草吃,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儿?臣没这个本事!”

    李世民见李牧倔脾气上来了,也担心他真的撂挑子,把话往回拉了一些,道:“朕也没说你什么,急什么,朕就是想知道,这国债你打算拿什么还?丑话说在前面,国库的钱,六部还不够分,内库的钱,朕还要用来打造骑兵,没钱拨给你!”

    李牧心道,就知道是这句。老子要是指望你拨钱,干脆什么事儿都别做得了。李牧也懒得绕弯子了,直接道:“陛下,要不这么着吧,往后只要是臣主动说想做的事情,臣不跟陛下提‘钱’这个字。所有的花销,臣自己去解决。解决办法,臣自己想,不劳陛下费心,所得的利润,该上缴朝廷的,也一文钱都不少,陛下您看这样成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李世民根本不给李牧反悔的机会,一下子咬死了。李牧无力地垂下头,他总算明白,李世民这一出又一出是什么意思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陛下,您可真是煞费苦心……”李牧苦笑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臣服气了,还是陛下高明。”

    李世民拍拍李牧的肩膀,得意道:“本来呢,按照朕的想法,应该是让你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写下来的,但朕又一想,谅你也不敢反悔。”

    见李牧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李世民心中更是舒爽,问道:“刚刚朕看院里人不少,跟朕说说,你是怎么安排的?”

    李牧叹了口气,老实道:“事儿基本已经定下来了,陛下刚刚看到的人,就是此次购买国债的主要寨主们了。拢共汇聚四十万贯资金。”

    “四十万贯?”李世民皱眉道:“四十万贯,不够吧?”

    “是不够。”李牧点头承认,道:“如果算上站点,货栈,马厩等设施,那自然是不够的。但如果只是铺设驰道,四十万贯的预算,缺也缺不了多少。”

    “朕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货栈、马厩这些设施,可以暂时不建么?”

    “当然得建。”李牧解释道:“但可以不用这笔钱来造,臣已经把它们都包出去了。”

    跟李牧在一起待久了,对李牧的套路,李世民也知道了一点儿,听他这么说,李世民就明白李牧大概的想法了。他是想让商贾们出这笔钱,谁想经营货栈,谁就建货栈,想法是好的,但是李世民有点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愿意这样做么?

    李牧猜得到李世民的疑惑,道:“陛下,您还是没看到这条路的真实价值。”

    “真实价值?”

    李牧点头,继续说道:“陛下,这条路链接的,是长安和洛阳。这两座城市,在营建的时候,就是作为都城来营建的。几代经营,长安人口已过百万,洛阳人口少些,也有数十万人。勋贵、门阀,富户,不可计数。相比之下,长安较为闭塞,很多东西都需要通过洛阳,才能运抵长安,就像去年冬天的米,不良商贩为何能达到囤积居奇的状况,还不是因为路途不畅么?”

    “对于长安来说,洛阳就像是一个中转站。货物在洛阳中转,再到长安、蜀州等地,需要很多人手,就能够养活很多洛阳人。而对洛阳来说,长安就是一个巨大的消费市场。不但人口多,密集,勋贵,门阀也多,他们的消费能力是非常强的。几十贯一匹的绢布,长安城能卖断货。但在江南,也许这批布只值十贯,其中的利润,可达数倍甚至十倍!”

    “驰道一旦建成,来往洛阳、长安的商贾必将倍增。这些商人两地倒卖,手里都是有钱的。两地之间有八百里路程,若是一个人快马疾驰,一日一夜可抵,但若是运载货物,就必须得过夜。过夜,就涉及到住店,吃喝,就得花钱。这钱洒在这条路上,说是寸土寸金,一点儿也不为过!”

    “经常往来两地做生意的人,都能看明白这个道理。都用不着账房,稍微懂一点的,都能算得出来。他们现在的一点投入,用不了几年就能收回来。利润有个一两成,买卖就能做。何况是几倍了?一共就八个站点,机会有限,他们不疯抢才怪了。”

    李世民狐疑地看着李牧,道:“按你的说法,这是稳赚的钱。那你自己怎么不做呢?”

    “陛下,臣当然想做,但臣这人有个毛病,陛下也曾见过。”李牧不慌不忙,解释道:“臣做生意,喜欢吃独食。若不能吃独食,臣宁愿不吃。这也是为何,臣一定要从大唐盐业,大唐矿业退股的理由。修建驰道这个工程,臣是可以参与,但臣吃不了独食,一是没有这么大一笔资金,再就是、”

    李牧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斟酌词句,李世民示意他但讲无妨,李牧便直接说了:“如今朝堂上,已经有很多人妒恨臣了,如今臣在陛下身边还好些,但若臣一直呆在洛阳,有这些小人在陛下身边聒噪,难保陛下不会猜疑臣。”

    说完了,李牧笑了笑道:“而且臣也琢磨着,这天下的钱,不能都让臣一个人挣了。会遭人忌恨,若臣真的这么做了,岂不是要没朋友了么?”

    李世民差点笑出声,心道,你还知道自己快没朋友了。李世民也笑了一下,道:“朕猜猜,你不做的原因,除了这两条之外,应当还有第三个原因。”

    李牧奇怪地看向李世民,心道:“也没第三个啊,哪里来的第三个?”

    李世民悠悠说道:“你应该是没看上这点小钱吧?”

    李牧赶紧叫屈:“臣怎么会这么想?陛下,这可不是一点小钱啊!”

    “不是小钱,你也不会感兴趣的。”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牧的话:“这么些日子相处,朕也多少了解你一点儿。你想做的生意,都是见效快,利润高的。像是购买国债,兴建基础设施,几年才能真正有所回报的生意,你是不会感兴趣的。”

    李牧没想到,李世民把他猜到心里去了。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原因,却与李世民的猜想有些区别。他不是不想赚这钱,他是因为可选的选项太多了,有系统在身,他有近乎无数种可能性。若是真的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吃相难看他也得吃。

    但如今李世民这么想,他也懒得辩驳,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听了李牧的解释,李世民也放心了。叮嘱了李牧几句,便带着高公公回宫去了。李牧回到院儿里,众商贾当然要问李世民的态度,李牧把前半段儿略过,只说了后半段儿,李世民悠悠说道:“你应该是没看上这点小钱吧?”

    李牧赶紧叫屈:“臣怎么会这么想?陛下,这可不是一点小钱啊!”

    “不是小钱,你也不会感兴趣的。”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牧的话:“这么些日子相处,朕也多少了解你一点儿。你想做的生意,都是见效快,利润高的。像是购买国债,兴建基础设施,几年才能真正有所回报的生意,你是不会感兴趣的。”

    李牧没想到,李世民把他猜到心里去了。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原因,却与李世民的猜想有些区别。他不是不想赚这钱,他是因为可选的选项太多了,有系统在身,他有近乎无数种可能性。若是真的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吃相难看他也得吃。

    但如今李世民这么想,他也懒得辩驳,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听了李牧的解释,李世民也放心了。叮嘱了李牧几句,便带着高公公回宫去了。李牧回到院儿里,众商贾当然要问李世民的态度,李牧把前半段儿略过,只说了后半段儿,李世民悠悠说道:“你应该是没看上这点小钱吧?”

    李牧赶紧叫屈:“臣怎么会这么想?陛下,这可不是一点小钱啊!”

    “不是小钱,你也不会感兴趣的。”李世民摆了摆手,打断了李牧的话:“这么些日子相处,朕也多少了解你一点儿。你想做的生意,都是见效快,利润高的。像是购买国债,兴建基础设施,几年才能真正有所回报的生意,你是不会感兴趣的。”

    李牧没想到,李世民把他猜到心里去了。他还真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原因,却与李世民的猜想有些区别。他不是不想赚这钱,他是因为可选的选项太多了,有系统在身,他有近乎无数种可能性。若是真的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吃相难看他也得吃。

    但如今李世民这么想,他也懒得辩驳,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听了李牧的解释,李世民也放心了。叮嘱了李牧几句,便带着高公公回宫去了。李牧回到院儿里,众商贾当然要问李世民的态度,李牧把前半段儿略过,只说了后半段听了李牧的解释,李世民也放心了。叮嘱了李牧几句,便带着高公公回宫去了。李牧回到院儿里,众商贾当然要问李世民的态度,李牧把前半段儿略过,只说了后半段

    真的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吃相难看他也得吃。

    但如今李世民这么想,他也懒得辩驳,没有出声,算是默认了。

    听了李牧的解释,李世民也放心了。叮嘱了李牧几句,便带着高公公回宫去了。李牧回到院儿里,众商贾当然要问李世民的态度,李牧把前半段儿略过,只说了后半段儿,

第765章 再回洛阳城

    “报——”

    洛阳城门外,人声鼎沸,一群身着绫罗的达官贵人,翘首以待。在他们的对面,站着一群鬼气森森的人。

    说是鬼气森森,其实哪里有鬼,看外表,他们穿着黑底金边的衣裳,个顶个的都是俊俏后生,但他们往那儿一站,就透着一股子阴柔的劲儿,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与他们相比,旁边的一众粗汉们要血气方刚得多,这些人是锦衣卫,都是军中出身,阳刚得很。

    小厮声嘶力竭的叫喊声由远及近,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搅闹得洛阳城近一个月不安生的活阎王终于回来了,听说他是个气量小的,不知这次回来,要怎么报复了。

    “……侯爷的车驾,在二里之外,马上、马上就要到了!”

    “二里?”一个胖胖的中年人尖叫了起来:“这不就在眼前了么?还等啥呢,快点吹打起来!”

    旁边的人也都叫:“快点吹打起来,昨天教说的话还记着么?记不起来的,赶紧想,那几个带着喊的,就指望你们了,侯爷要是听不见,回去扒了你们的皮!”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见这些人的嘴脸,个个露出了不屑之色。这群贱皮子,月前侯爷来的时候,那副自命清高的嘴脸哪儿去了?非得爷们使出手段来整治,你们要是硬汉,倒是死挺着啊,怎么也都服软了呢?

    说到这个事儿,倒也不是没硬气的。这洛阳城里头,唯一一个硬气的主儿,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卢小姐。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不是没想过去搅闹她一下,但问题是,找不着这人啊!

    谁都知道有这么个人,洛阳城里头,好像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但是这人,找不着!

    锦衣卫和东厂的番子,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查不到一丝的痕迹。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起初,独孤九认为,这些人是刻意的回护卢小姐,但半个月的调查下来,得出的结论却是,他们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

    独孤九也尝试派人跟踪过,可惜每次跟踪,都会莫名其妙的断线。他甚至自己亲自出马,可惜最终还是失败,到了城外北邙山附近,前脚入林,后脚就晕头转向,不管怎么跑,最终都只能跑回林子边缘,邪门的很。

    无奈,独孤九只能放弃。卢小姐那边也没有什么动作,不干扰李牧计划,大家相安无事也挺好。独孤九琢磨着,即便有问题,等李牧来再解决也不迟。

    他以为加冕大典之后,李牧能很快过来,没想到拖了这么久。加冕仪式都过去半个月了,李牧才姗姗来迟。这段时间里,洛阳城内有些暗潮汹涌的感觉,表面上看似没什么异样,但独孤九已经掌握到,已经有一些人家,在暗中调拨人手来洛阳。他们的目的是什么,目前尚不得知。这让独孤九非常的烦躁,锦衣暗卫做久了,他看什么事,都带着点恶意了。

    “看见了!侯爷的车驾!”有人喊道,独孤九也看过去,只见地平线上,多出一个车顶来,紧接着,车顶上多了一杆旗。

    什么东西?一杆旗?

    独孤九以为自己眼花了,但他看到周围的人的反应,知道自己没有眼花,确实出现了一杆旗。旗上面写着一个巨大的字。

    “帅!”

    众人下意识地念出,等到走近了一点儿,才看得清楚。旗杆上头,还糊着一层纸,纸上画着一个箭头,箭头是向下的,指向下边手握旗杆的李牧。

    这是啥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年代,‘帅’的概念还没有形成。人们看到‘帅’,脑海里只有一个概念,那就是军中的‘帅’。但是军中的帅旗,也不足这么回事儿啊。帅旗,要么是图腾,例如龙虎豹狮熊等,要么就是姓氏。譬如李靖的帅旗,打出去,对面三军颤栗。哪有这样的,一个帅字,还带个箭头,生怕别人不知道在哪儿似的。

    “大哥!”独孤九驱马过去,来到李牧跟前,又是一懵。只见李牧身上,还穿着一套铠甲,铠甲中间,也有一个大大的帅字,他是真的不知道李牧是啥意思了。

    “好兄弟!”李牧看到独孤九,把旗杆递给旁边的人接住,张开胳膊给独孤九一个大大的拥抱。多日不见,他也挺想独孤九的。独孤九有些不自然地推开李牧,岔开话题道:“大哥,你这旗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在路上的发明。”李牧从怀里掏出一幅图来,其实就是象棋。但他画的这副象棋,是后世的三十二子象棋,与初唐时期的玩法,有些许的不同。象棋的传承,最早可以追溯到战国,那时称为象戏。历代演变,有十二子,十八子,逐渐增加,最终定版,是在唐朝中叶,李牧现在拿出来,也算是提前了一小步。

    独孤九是玩过象棋的,虽然有些不同,但车马炮的子都是在的,他能认得出来。他只是不懂,李牧为何要搞这么一面旗,还有这身盔甲是怎么回事,看上去真的好傻啊!

    “这是用来练兵的。”李牧比比划划地解释道:“小九,你想啊,如果咱们搞一个校场,画上我这棋盘,然后让两队人马,各自占了一边,穿上我身上这种盔甲,再拿上兵刃搏斗厮杀——”

    独孤九皱眉道:“大哥,怎可以人命相戏?”

    “哎呀,什么人命相戏,哪有那么严重。”李牧摆摆手,道:“自然是钝刃的,考校嘛。为将帅者,掌控全局,便如同这棋盘,双方对垒,练习本事,不是很好么?棋局如战场啊,弟弟!”

    独孤九出身门阀,自然受过兵谋教育,李牧说得糊涂,但他听得懂。按照李牧说的,他想了一下,确实是能有一些效果。可是也不是没有弊端。

    “大哥,恐怕不成。比方说,我用车吃了马,但是我的‘车’打不过对面的‘马’,这怎么算?”

    “活该呗!”李牧笑道:“这不是很正常么?两军作战也是如此啊,你去打人家,没打过,难道还让人家自杀?”

    独孤九懵了,李牧这话他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不是下棋么?不是考谋略么?怎么听起来有点像是匹夫之勇啊!

    “那这棋怎么下?”

    “很容易啊,就像你说得,你拿车吃我的马,没打过,那你的车就没了,我的马还在呀!”李牧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见独孤九一脸的震惊,他拍了拍独孤九的肩膀,道:“少年,不要被固有思维局限了想象力。天下事变幻莫测,要随即应变啊。有些人,就是能够力挽狂澜。你想想,若是大个儿穿上‘马’站在那儿,多少个‘车’能吃了他?”

    独孤九一呆,不知道怎么反驳了。还真是如李牧所说的一样,若李重义是‘马’,最好就是谁也别吃这匹马,因为肯定的,谁也干不过他。

    这么一琢磨,这游戏还真挺有意思的。

    兄弟俩这边聊得开心,完全把一群在旁等待的人给晾着了。尤其是那些被安排敲锣打鼓的人,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敲,怕打扰到李牧说话,引他不高兴。不敲,又担心自家东家扒了自家的皮,真真是左右为难。

    “哟,这都是谁呀。”李牧终于瞧见了,笑道:“这不是偷了我的尚方宝剑的贼人们么?怎么,终于肯把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交出来了?你们这群贼子?”(防盗,十五分钟后刷新)

    众人瞧了瞧李牧腰间的龙泉剑,心道,怪不得人家当侯爷呢,能睁着眼睛把瞎话说到这个份上,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如今这情况,辩解是肯定辩解不了了,摆明了就不想讲理,没办法,只能认栽了。

    “侯爷,我等知罪了!”

    “认罪?”李牧满脸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丢了一柄剑,怎么这么多认罪的,你们什么意思?串通起来给本侯施压么?想来个法不责众?告诉你们,没门!本侯一定要调查出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偷了陛下赐给我的尚方宝剑,你们想要串联包庇,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谁是这个意思啊!众人心里叫苦,明摆着这是不想翻篇儿啊。没辙,众人互相看了看,吆喝得最欢的那个胖子站了出来:“侯爷,小人姓崔,在南市做绸缎生意。侯爷误会了,我等说的知罪,不是偷尚方宝剑的罪,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谁敢打主意啊。小人们说的,是上次侯爷来到洛阳的失迎之罪,侯爷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等吧。”

    众人齐声道:“求侯爷开恩,原谅我等。”

    “求侯爷开恩呐!”

    “这是做什么!”李牧非常气愤:“你们这样说话,是想要把本侯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这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还不得以为本侯嚣张跋扈?”不等胖子辩解,李牧抢先打断,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小陈公公道:“这位,可是在宫里行走的,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听说过没?这是他的干儿子,西厂的陈公公。”

    “哟,这都是谁呀。”李牧终于瞧见了,笑道:“这不是偷了我的尚方宝剑的贼人们么?怎么,终于肯把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交出来了?你们这群贼子?”

    众人瞧了瞧李牧腰间的龙泉剑,心道,怪不得人家当侯爷呢,能睁着眼睛把瞎话说到这个份上,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如今这情况,辩解是肯定辩解不了了,摆明了就不想讲理,没办法,只能认栽了。

    “侯爷,我等知罪了!”

    “认罪?”李牧满脸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丢了一柄剑,怎么这么多认罪的,你们什么意思?串通起来给本侯施压么?想来个法不责众?告诉你们,没门!本侯一定要调查出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偷了陛下赐给我的尚方宝剑,你们想要串联包庇,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谁是这个意思啊!众人心里叫苦,明摆着这是不想翻篇儿啊。没辙,众人互相看了看,吆喝得最欢的那个胖子站了出来:“侯爷,小人姓崔,在南市做绸缎生意。侯爷误会了,我等说的知罪,不是偷尚方宝剑的罪,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谁敢打主意啊。小人们说的,是上次侯爷来到洛阳的失迎之罪,侯爷大人有大量,原谅我等吧。”

    众人齐声道:“求侯爷开恩,原谅我等。”

    “求侯爷开恩呐!”

    “这是做什么!”李牧非常气愤:“你们这样说话,是想要把本侯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么?这要是传到了陛下的耳朵里,还不得以为本侯嚣张跋扈?”不等胖子辩解,李牧抢先打断,示意了一下旁边站着的小陈公公道:“这位,可是在宫里行走的,陛下身边的高公公听说过没?这是他的干儿子,西厂的陈公公。”“哟,这都是谁呀。”李牧终于瞧见了,笑道:“这不是偷了我的尚方宝剑的贼人们么?怎么,终于肯把陛下御赐的尚方宝剑交出来了?你们这群贼子?”

    众人瞧了瞧李牧腰间的龙泉剑,心道,怪不得人家当侯爷呢,能睁着眼睛把瞎话说到这个份上,天底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如今这情况,辩解是肯定辩解不了了,摆明了就不想讲理,没办法,只能认栽了。

    “侯爷,我等知罪了!”

    “认罪?”李牧满脸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儿?我就丢了一柄剑,怎么这么多认罪的,你们什么意思?串通起来给本侯施压么?想来个法不责众?告诉你们,没门!本侯一定要调查出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人偷了陛下赐给我的尚方宝剑,你们想要串联包庇,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

    谁是这个意思啊!众人心里叫苦,明摆着这是不想翻篇儿啊。没辙,众人互相看了看,吆喝得最欢的那个胖子站了出来:“侯爷,小人姓崔,在南市做绸缎生意。侯爷误会了,我

第766章 传授技能

    这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人,就是那种扔在人堆儿里头,便如一滴水混在了江河中,再也看不出来的那种样子。也得亏是独孤九眼神好,才牢牢锁定了他,没让他逃脱了。

    但独孤九也没追上。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独孤九的轻功不说冠绝天下,也至少是前五的档次。他都追不上的人,真可谓是屈指可数。起初,独孤九也以为自己遇到了高人,起了比较的心思,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情况有点儿不对。这人的轻功虽好,或与韦福差不多少,属于一流层次,却不是顶尖。他之所以一直都追不上,不是没他快,而是没他熟悉地形。

    每一次纵身,他都能找到最合适的地方借力。独孤九观察他的借力点,找到了窍门之后,速度也提升了起来,眼瞅着就要抓到了——突然,这人消失不见了。

    他落入了一个巷子,独孤九也跟着落下去,但这个人不见了。独孤九观察四周,这是一个死胡同,根本没有地方躲。而且刚刚俩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理论上来讲,他无论怎么藏,都应该逃不过独孤九的视线才对。

    独孤九把三面墙壁,都仔细检查了一遍,也没有找到机关暗道,又守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此人出来,眼瞅着晌午已过了,李牧还在等着他,独孤九只好把此地记在心里,先回去了。

    独孤九走了不久,地面上的青石忽然顶起来一块儿,一个人从地下钻出来,又把青石放好。左右瞅了眼,确定安全才纵身离去。(防盗,二十分钟刷新)啊啊啊啊

    ……

    独孤九回来的时候,李牧已经在县衙安顿了下来。手里头拿着一个算盘,正在统计今天的收成。金晨在他旁边,桌子上摆着笔和纸,李牧念一个数,她就记一个数,保证账目不出差错。

    “南市崔掌柜,两千贯。”

    “南市李掌柜,一千五百贯。”

    “北市——”

    系统的加持下,李牧具有过目不忘的记性,每个人给他贿赂了多少钱,分文不差。张天爱站在李牧身后,手里拿着一个册子,李牧念一个名字,她划下去一个名字。这份名单,是锦衣暗卫与东厂的番子,这段时间以来调查到的,上次李牧来洛阳的时候,私下里串联反对他的商贾、大族,门阀子弟名单,可以理解为是一个清算名单,凡是给了钱的,这件事儿就算是了了,没给钱的,便是传说中的冥顽不灵者,给脸不要,梁子就算结下了。

    还好,冥顽不灵的只是少数,大部分的人,都做了他们应该做的决定。

    “最后一个,张掌柜,一千二百贯。”李牧把所有的名字都背了出来,手里的算盘也停了下来:“七万七千三百贯,还成,收成不错。”

    “夫君,都记好了,你看看。”金晨把记录递给李牧看,李牧瞄了一眼,没有什么问题,自己在后头添了一个‘洛阳侯李牧,两万两千七百贯’,吹干墨迹,喊了一个锦衣卫过来,把记录交给他:“拿到石匠那儿去,按照我的吩咐,四块功德碑要一模一样的,三天内做完,记得啊,把本侯的名字放最上面,捐款多的,放前头!”

    锦衣卫领命而去,李牧起身趴到了床上,枕着白巧巧的大腿。金晨过来,温柔地按着他的后背,帮他缓解疲劳。张天爱手里托着册子,数了一下,道:“一共还有十三家冥顽不灵的混蛋,咱们怎么办?明天我带人砸了他们的铺子?”

    李牧撑起胳膊,白巧巧拿过一个枕头来给他垫着,李牧舒服地趴下,眯着眼,道:“多大点儿事儿,用得着打打杀杀么?等封四和毕老三来了,报纸能印的时候,稍微提一嘴也就是了,好教洛阳城百姓们都知晓,本侯为洛阳百姓谋福祉,设四门之学,众商贾纷纷慷慨解囊,出钱出力,偏偏有这么几个人吝啬得要死。他们的人品如何,咱们不说,让百姓们评说去吧。”

    张天爱听罢撇嘴,把册子收拾了起来。李牧的这一招,比她可狠多了。她带人砸了店铺,这些人最多就是损失一点儿金钱,洛阳城买卖做不下去了,可以换别的城池继续做,但李牧的招数,乃是刨根儿的绝户手段。商家做生意,靠的就是口碑和名声,全洛阳的商贾,都为四门学捐款了,偏偏就你们几个分文不出,说得过去吗?

    这样唯利是图的不良商贾,谁要买你们的东西?

    “你就坏吧、”张天爱嗔怪地说了一句,又道:“我去叫人把钱先搬到库房,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一声。”

    “好——”金晨按摩得太舒服,李牧都快眯着眼睛睡着了。他稍微睁开一点儿眼睛,看到白巧巧手里又捧着一本书,忍不住说道:“娘子啊,上次我跟你说的‘胎教’的事情,都是随口胡扯的。孩子还没生出来,他能知道个什么?你现在就是读一万本书,臭小子要是自己不肯学,也是一点用处没有。你就别总盯着看了啊,歇一歇,歇会儿。”

    “等我看完这篇。”白巧巧躲开李牧伸过来的手,非得看完了不可。李牧也不要跟她抢,心中好奇,是那一本书,竟然能让自己老婆看得如此入迷,便向封皮看了过去,看清之后,顿觉无语。白巧巧看的书,竟然是四书五经中的《诗经》,这是真打算考状元啦?

    金晨见李牧疑惑无语,凑到他耳边小声道:“夫君,巧巧最近一直都很用功,前些日子还找我问《中庸》里的句子,好多见解,我都远远不及呢。”

    金晨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她的底子如何,李牧心里是有数的。听她这样说,李牧是真的觉得惊奇了,巧巧竟有这样的本事。难道,不知不觉,巧巧也要变成大才女了么?

    李牧爬起来,把书从巧巧的手里拿开,轻轻搂住她的肩膀,金晨见状,知趣儿地退了出去。

    “娘子,你这是何必呢?读书很累的,你又怀孕着,我喜欢你,又不是喜欢你会读书。家里的‘才女’已经够多了,我还是喜欢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原本的样子。”

    李牧以为白巧巧是在自卑自己出身低,想通过后天的努力弥补。这是一件好事儿,但李牧觉得,白巧巧真的没必要这么做。所谓文化这种东西,有点就成了。识字,能算数就可以了。学多了,反而苦恼。像那些科举不中的老学究,整天研究贴经都要魔障了,真正的用处在哪儿?

    李牧不想白巧巧过得那么累。

    白巧巧靠在李牧的怀里,抓着他的手,起初没作声,后来见李牧一直注视着自己,躲不过去了,只好说道:“我想帮帮你。”

    “用不着啊!”李牧笑道:“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是咱家现在没有啥必须得是你做的事情啊?你不要看天爱在锦衣卫,那是她闲不住,不用她去也是可以的,没必要比这个。你现在怀着孩子,好好养身子,把孩子顺利生下来,为咱家传宗接代,这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其他的事情,都是小事儿。”

    白巧巧红了脸,道:“人家又不能一辈子怀着孩子,等孩子生下来,长大了。我总有闲着的时候,要是我什么都不会做……”

    “那也没人敢看低你呀。”

    白巧巧摇摇头,道:“不是谁看低我的事情。我知道,姐妹们不会看低我,夫君疼爱我,更加不会。家里的下人,怕夫君责怪,即便心里看低,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啊,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干嘛这么累呢。”

    “夫君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连着被打断了两次,白巧巧有点不高兴了,见她瘪嘴,李牧赶紧哄着,让她把话说完:“这不是外面的事情,是我心里面的事情,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夫君背后,什么都帮不上忙。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小,但只要能帮上你一点儿,我就会非常开心了——”

    白巧巧注视着李牧的眼睛,道:“因为我们是夫妻嘛。”

    “老婆……”白巧巧的一句话,让李牧差点掉眼泪。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话。真情和假意,一眼就能分辨。白巧巧对他一向只有真心,没有任何的谋算,只有实心实意的付出,让他怎能不感动?

    李牧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做了个决定,道:“娘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你看这些书,哪怕成了大儒,对我也几乎没什么帮助,你的方向错了。”白巧巧摇摇头,道:“不是谁看低我的事情。我知道,姐妹们不会看低我,夫君疼爱我,更加不会。家里的下人,怕夫君责怪,即便心里看低,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啊,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干嘛这么累呢。”

    “夫君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连着被打断了两次,白巧巧有点不高兴了,见她瘪嘴,李牧赶紧哄着,让她把话说完:“这不是外面的事情,是我心里面的事情,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夫君背后,什么都帮不上忙。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小,但只要能帮上你一点儿,我就会非常开心了——”

    白巧巧注视着李牧的眼睛,道:“因为我们是夫妻嘛。”

    “老婆……”白巧巧的一句话,让李牧差点掉眼泪。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话。真情和假意,一眼就能分辨。白巧巧对他一向只有真心,没有任何的谋算,只有实心实意的付出,让他怎能不感动?

    李牧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做了个决定,道:“娘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你看这些书,哪怕成了大儒,对我也几乎没什么帮助,你的方向错了。”白巧巧摇摇头,道:“不是谁看低我的事情。我知道,姐妹们不会看低我,夫君疼爱我,更加不会。家里的下人,怕夫君责怪,即便心里看低,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啊,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干嘛这么累呢。”

    “夫君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连着被打断了两次,白巧巧有点不高兴了,见她瘪嘴,李牧赶紧哄着,让她把话说完:“这不是外面的事情,是我心里面的事情,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夫君背后,什么都帮不上忙。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小,但只要能帮上你一点儿,我就会非常开心了——”

    白巧巧注视着李牧的眼睛,道:“因为我们是夫妻嘛。”

    “老婆……”白巧巧的一句话,让李牧差点掉眼泪。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话。真情和假意,一眼就能分辨。白巧巧对他一向只有真心,没有任何的谋算,只有实心实意的付出,让他怎能不感动?

    李牧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做了个决定,道:“娘子,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你看这些书,哪怕成了大儒,对我也几乎没什么帮助,你的方向错了。”白巧巧摇摇头,道:“不是谁看低我的事情。我知道,姐妹们不会看低我,夫君疼爱我,更加不会。家里的下人,怕夫君责怪,即便心里看低,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所以啊,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干嘛这么累呢。”

    “夫君还让不让人把话说完了。”连着被打断了两次,白巧巧有点不高兴了,见她瘪嘴,李牧赶紧哄着,让她把话说完:“这不是外面的事情,是我心里面的事情,我不能一辈子躲在夫君背后,什么都帮不上忙。我知道我的能力很小,但只要能帮上你一点儿,我就会非常开心了——”

    白巧巧注视着李牧的眼睛,道:“因为我们是夫妻嘛。”

    “老婆……”白巧巧的一句话,让李牧差点掉眼泪。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的话。真情和假意,一眼就能分辨。白巧巧对他一向只有真心,没有任何的谋算,只有实心实意的付出,让他怎能不感动?。白巧巧对他一向只有真心,没有任何的谋算,只有实心实意的付出,让他怎能不感动?

第767章 兔死狗烹

    李牧把鲁班锁传给了白巧巧,又安抚了一会儿,哄得她睡着了,才从屋里出来。独孤九抱着剑,蹲在院子里,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低气压,李牧走到他跟前,也蹲下,独孤九瞧见他来了,闷闷道:“又跟丢了。”

    “还是北邙山方向?”

    “嗯。”独孤九点头,然后便不吭声了。李牧拍拍他的肩膀,道:“没关系啦,人家是地头蛇,在洛阳经营多年,这儿可是人家的老窝,要是这么容易被咱们端了,反倒没意思了。不过也不是半点收获没有,至少能确定,对手的老窝在北邙山。到必要的时候,把山翻过来不就行了,别往心里去了。”

    “大哥。”独孤九抿了抿嘴,道:“我已经跟丢三次了,对手的轻功明明不如我,我就是跟丢了。而且是在眼皮子底下跟丢的,前两次好歹是到了林地,在山林里跟丢的,这次还没到林地,城里我就跟丢了——进了那个胡同,人就消失了,你说这世上真有穿墙术么?”

    “哎呦、”李牧无奈道:“你三岁小孩儿啊?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什么穿墙遁地的,都是把戏而已,障眼法。你是跟到了巷子跟丢的吧?那肯定是有密道啊,这还用想?”

    “我现在就带人去挖!”说着,独孤九就要起身。李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道:“现在挖什么啊,早就堵上了。”

    独孤九身形一滞,颓然又蹲了下来,道:“大哥,还是我太笨了,当时我就应该想到的。”

    “你可千万别这么想。”李牧摇头道:“人家能在城中挖这样的密道,密道里头能没机关么?进了密道,躲无可躲,你功夫再好,能抵挡明枪暗箭么?”

    “那就没办法了?”独孤九不服气道:“我知道是继嗣堂,洛阳城这群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跟继嗣堂多少脱不了干系,实在惹急了,我就抓几个人——”

    “你小子怎么越来越毛躁啊!”李牧无奈道:“这就急眼了?先不说人家没罪你凭什么抓,就算你抓了,有什么用?你也说了,全洛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都脱不了干系,你能全抓起来啊,全抓起来,大牢也装不下啊!”

    “那就没办法了呗?”独孤九背靠着墙,语气中满是颓丧。李牧把他的脑袋扳过来,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独孤九迟疑了一下,轻轻靠在了李牧的肩头。

    “什么时候,还有大哥在呢。想要解决这件事,得从根儿上入手。”

    “根?”

    李牧点点头,道:“得想清楚,继嗣堂控制这些门阀商贾的手段。咱们才能一一破解,取得全胜。”

    独孤九一头雾水,道:“大哥,你心里又眉目了?”

    “自然。”李牧自信说道:“在长安的时候,我已经开始布局了。今天你没看到那么多的商贾来给我接风么?这就说明,见了成效了。现在应该着急的,可不是咱们。”

    独孤九听得更糊涂了,疑惑道:“大哥,你到底布局什么了?”

    “我给你说说啊。”李牧对独孤九,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他掌管着锦衣暗卫,若非最信赖的人,李牧也不会把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上:“通常想要控制一个人,让这个人为我所用,有这么几种手段,四个字可以概括之,恩、义、权、财。”

    “恩,比方说我救了你一命,你就欠我一条命,你要饿死了,我给你一碗饭吃,诸如此类,都是恩情,你欠了我的情,当我有需要你做的事情,你自然得来报恩。继嗣堂控制那么多门阀商贾,恩算是一种手段,但你要明白呀,这世上多得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继嗣堂要想靠施恩的手段控制这么多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义,便如你我,结拜的兄弟。义之所在,自然一往无前。但那么多人,总不能都拜把子吧?这个就更不可能了。”

    “权,这算一项。在继嗣堂中任职的人,手中的权力是很大的。”

    “但最红要的,还是‘财’。”李牧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利不起早。继嗣堂控制这些门阀,商贾最大的手段,便是可以帮他们赚钱。有了钱,家族能够繁衍,门阀可以长盛,谁也别装什么清高,没钱是不成的。”

    “以前朝廷在这方面是缺失的,对待商贾也不够重视。在百姓和商贾眼中,朝廷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不被他们轻贱就不错了,怎么敢轻易地接触呢?继嗣堂就是钻了这个空子,相比朝廷,他们更加平易近人。而且有门阀和大族的支持,消息的掌控上,也要更胜一筹。哪个地方产什么,谁家需要什么,消息汇总到继嗣堂,牵线搭桥,交易就成了。久而久之,大家便离不开了,毕竟有这么好的渠道,谁还愿意费心自己找销路呢?”

    独孤九微微皱眉,道:“这不跟内务府做的事情是一回事儿么?”

    李牧笑了一下,道:“你这么说,也差不多。只是目前,内务府的规模,还要比继嗣堂小得多。”独孤九满脸惊诧,道:“内务府算得上是举国之力了吧,怎么还比继嗣堂小得多呢?”

    李牧捡起地上的树枝,花了一个大圈儿,在圈儿里头又画了一个小圈儿,道:“这小圈儿就好比是长安城,大圈儿是整个大唐,内务府虽然看起来红火,但所影响的范围,也就是长安城附近,外加上对外的贸易而已。长安城再大,不过百万人,整个大唐的人口,可是有两千多万。对外的那点贸易,跟大唐境内的贸易总量相比,也是近乎忽略不计的。”

    “突厥那边的贸易,说起来是叫帮扶,咱们赚不到什么,另外、吐蕃,西突厥,高句丽这些国家,咱们还得提防着,有的能卖,有的不能卖,问题多了去了。”

    “而在大唐境内的贸易,完全没有这些问题。有些货物,只需过一趟运河,就能获利三倍。这些商贾,靠继嗣堂的渠道才能赚钱,你说他们心里会向着谁?”

    独孤九皱眉道:“可是,他们现在还是服软了呀,白天的时候,洛阳城的大商贾们,不也都出来给大哥接风了么?”

    “他们不是真正的服软。”李牧笑道:“他们心里真正怕的,是陛下的权势,或者可以这么说,他们是担心我会仗着陛下给的权势搅闹他们。如今我被封了洛阳侯,封地也是这里。陛下把洛阳完全交给我,我就是洛阳的土皇帝。他们拿我没办法,也赶不走我,只能对我妥协。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相安无事。明着给我面子,实则就像是把我当成了长安城的地痞无赖一样,交一点保护费罢了,这我心里都明白得很。”

    “不过没关系呀。”李牧挺起胸膛,整个人散发出强大的自信:“等我的交易市场建起来,全天下的商贾,都要看我的眼色,长安城有内务府,洛阳城有交易市场,再加上无孔不入的厂卫,继嗣堂收他们多少钱,我少要一倍。继嗣堂能给这些商贾的,我全都能给。继嗣堂不能给的,在朝廷的支持下,我还可以给。等到了那一天……”

    李牧深呼吸了一下,轻轻闭上了眼睛,仿佛那一天已经到来了似的:“……继嗣堂也就不算什么了。”他看了眼独孤九,道:“有的时候啊,击败一个人,用不着太激烈的争斗,只要有时间,胜负早晚都能有分晓。不着急,不着急的。”

    独孤九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眼神放空,发起了呆。他以为李牧是没有办法迅速解决继嗣堂,所以只能选一条更耗时的路。他哪里知道,李牧心里真正的打算。

    其实,他不是没有更直接的办法。最直接的办法,非常简单。就像李牧对独孤九说的那样,既然确定了继嗣堂的大本营在洛阳城,把军队调过来,把整座城池翻一遍,宁杀错,莫放过。屠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还是能问出几句真话的。

    虽然一番屠戮下来,必然影响大唐的商业。但是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不破不立。大唐本就立国不久,一切都还是白纸一张,就像装修一间新房子,可以从零开始规划,而不像是一间二手房,有很多拆改不了的东西。

    一些不合理的东西,全砸了比残留着碍眼更好。李牧完全有能力,在继嗣堂的废墟上,把大唐的商业重新建立起来。

    但他不想这么做,也不能这么做。

    他不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狡兔死,走狗烹。没了继嗣堂,他的价值也没有了。如今的大唐,人才济济。文的、武的,良相,猛将,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的,就是搞经济的人才。但这经济上的人才,却不是必须的。有继嗣堂存在,朝廷和李世民能感觉到压力,会觉得没这么个人不行。但若没了继嗣堂呢?朝廷困难一点儿能咋了?没隐患就行呗?休养生息慢些又咋了,多几年光景,不也都齐全了么?

    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李牧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核心价值了。他便是李世民应对继嗣堂的武器,有继嗣堂在,他才能过的安稳。

    这直接影响到李牧对付继嗣堂时候,所使用的手段。如果说,李世民是一个病人,继嗣堂是他身上的一个火疖子,李牧作为大夫,选择的不是给他做一场外科手术,而是选择了把这个火疖子弄破,让伤口感染在可控的范围内。他再按时给疮口上药,让李世民这个病人永远离不了他。

    手段并不光彩,但他已经别无选择。也许有一天,他会治好李世民的病,但绝对不是现在。

    独孤九是习武之人,但走的却不是猛男壮汉的路线。他的身形,没有很高,也没有很壮。而且他才十七岁,骨架还没完全长成,与正常的成年人相比,他的骨架甚至可以说是小的。李牧的手搭在他的肩头,感觉跟搂着白巧巧、金晨她们差不多宽。独孤九这会儿也没带面具,李牧低头看过去,半点儿也看不出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这个人是个男儿身。瞧瞧这睫毛长的,忽闪忽闪像小扇子似的,就算是女孩儿,也没这么长的睫毛啊。

    李牧看着他,忽然起了玩闹之心,道:“小九啊,大哥给你起个别名咋样?”

    独孤九抬头看向他,道:“啥别名?江湖上的外号么?我用不着那个。”

    李牧嬉笑道:“不是江湖上的外号,就是你不戴面具时的别名,你看独孤梦咋样。梦梦,小梦梦?”

    独孤九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从李牧怀里起来,道:“大哥,这玩笑可不好笑。”

    “哎呦,开个玩笑么,生气了?”

    “没有,睡觉去了!”声音飘远,人已经窜上了墙头,再眨眼,已经没了影踪,也不知道是去哪儿睡觉去了。

    张天爱从前院回来,刚好见到独孤九跳出墙外,奇怪道:“小九这是咋了,气囊囊的呢?”

    李牧嘿嘿道:“生我的气了,我给他起了个小名,你觉得独孤梦这名咋样,有没有很有诗意?”

    “你就没个正经吧。”张天爱嗔了一声,道:“你不知道小九儿对这事儿敏感啊?这也就是你敢说,我可刚听说一件事儿,五天前,小九儿在面馆吃饭,有个地痞见他俊俏,以为是姑娘,出言调戏了几句,他拔剑就把那人舌头割了,现在洛阳城的黑道儿还找他呢,对方出一千贯,抓活的再赏五百贯呢。”

    “哟,跑我这儿炫富来了?”李牧哼了一声,道:“我兄弟,只能我开玩笑,一个小地痞,算什么玩意儿?小九不当回事儿,我这个当大哥的,不能不当回事儿。传我的话,明儿让那孙子送五千贯过来,少一文钱,杀他全家!”

    张天爱捂嘴吃吃地笑,道:“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竟拿这事儿勒索起来了,他听了又得生气。”

    “小九才没你想得那么小气,他把那人的舌头割了,这事儿在他那儿就过去了,这人再出来,他都未必记得。敲点钱给他长记性,不然咋办?为这么点事儿杀人,我又不是杀人狂魔。”

    李牧说完进屋了,张天爱撇撇嘴,心道,也不知在高昌屠城的是谁,还装起来了。

第768章 李世民的大礼

    李牧的名声一向不咋地,在长安城的时候就是如此,到了洛阳城也没能扭转过来,更糟糕了。昨天他光天化日之下索贿,经那些被他勒索的商贾们的宣传,一夜之间全城皆知。在这个时代,名声比性命更加重要,就算李牧是个奇葩,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整天被人戳脊梁骨也是受不了的。(看到重复不要急,十几分后来刷新!)

    好在,他早有准备。

    “告示来了,告示来了!”

    一名锦衣卫快马来到南市,手里扬着一张告示,众人赶紧把道路让开,锦衣卫下马,把告示贴在了墙上。贴完之后,在旁边站定,道:“侯爷欲兴四门之学,得洛阳城商贾大力支持。一共凑得十万贯,详细的捐款名单,都在告示上。侯爷说,往后大家的孩子有书念,千万不能忘了这些慷慨解囊的大善人的名字。”

    说罢,锦衣卫上马离去,众人围拢过来。有人叫道:“这不是昨天被侯爷勒索——”话说了一半,自知失言,见旁边的人都看过来,赶忙改口:“我明白了!”

    旁边的人奇道:“你这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你又明白什么了?”

    只听这人说道:“大伙不知,我是在长安城做过买卖的。侯爷在长安城的名头,那可是响当当的。自打去年他来到长安城,短短半年不到,就迅速地崛起。靠酿酒发迹,家财无数。长安城中人们都传,侯爷光是送给陛下的钱,就有百万贯。”

    人群中倒吸冷气,有洛阳本地人问道:“百万贯?夸口吧!”

    这人轻蔑地笑了一下,像是在讽刺说话的人没见过世面似的:“夸口?少见多怪!我亲身经历啊,就今年过年前后,侯爷为了庆贺夫人怀孕,高兴、全城撒钱。相传一晚上就撒了五万贯。现在在平康坊的地砖缝儿里头,偶尔还能捡到一个两个铜钱儿呢,这事儿全长安的人都见到了,得了钱的不在少数,不信你们去打听呐?”

    南市来往的行商不少,当然有像说话这人一样,来往长安和洛阳的商人,听到这话,纷纷站出来作证。李牧全城撒币的事情,长安城中人尽皆知,也不算是往他脸上贴金。

    “昨天听说侯爷敲诈钱财的事情,我便觉得蹊跷。侯爷家财无数,用得着敲诈么?就算他真的敲诈,也不会只敲诈这么点儿吧?大家瞧瞧,一共才十万贯,其中侯爷自己就掏了两万多,他像是差钱的样子么?”

    人群中有人喊:“可是他收钱,大家伙也看着了啊!”

    “呸!”这人似乎是李牧的铁粉,听不得别人说李牧不好,闻言便冲那人去了:“眼见不一定为实!咱们只看见侯爷收了钱了,却没听见,这钱是因为啥收!我看呐,都是那些昧着良心的商贾搞的鬼!侯爷想为百姓办四门之学,让他们捐点钱,一个个抽筋拔骨的,心里不满。又碍于侯爷的威严,不敢不拿,所以在拿了钱之后,到处散播谣言,编排侯爷的人品!让咱们以为侯爷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其心真真可诛!”

    说着话,他鼓动了起来,喊道:“大家伙儿,咱们能上这个当么?”

    人群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围观的吃瓜群众。没人占出来说话,他们也许就看看就得了。但有这么个人站出来分析,又分析得好像挺有道理,下意识相信的人就多了起来。

    “说得对啊,人家大街上撒钱都五万贯,还能贪这点钱么?”

    “可不是么?这些商人真是狡猾奸诈,还是侯爷大人有大量,遭到如此算计,还不忘盯住别忘了这群商贾的好。我呸!谁要记得他们的好,要记,也得记着侯爷的好!他们若真有这么大的善心,早就捐钱建学了。怎么侯爷来之前就没这事儿,侯爷来了才有这事儿?!”

    “仁兄说得有理!”

    “去谢侯爷!”

    人群鼓噪了起来,有人带头,要去县衙感谢李牧。有了一个领头的,后头就有跟着的,有了几个跟着的,便又多了几个看热闹的。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各坊门口,渐渐人群汇流到了一处,声势转瞬便浩大了起来。

    ……

    消息很快传到城中某处,一只信鸽飞上天空,忽闪着翅膀飞出城外,在一处树林落下。容嬷嬷把纸条解下来,看了一眼,拿着来到正在画画的卢姐姐身后,轻声道:“姐姐,李牧那小子出招了,他把昨天勒索的钱全都拿了出来,还自己贴了两万多,用于办四门学馆,供百姓之子读书。现在大批的百姓,正在赶往县衙,要当面感谢他呢。”

    卢姐姐搁下笔,笑了:“顺势而为,借力打力,小小年纪,手段用得倒是高明。”

    容嬷嬷面无表情,道:“姐姐,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应对?”卢姐姐看向容嬷嬷,奇怪道:“为何要应对?咱们与李牧之前,起了什么冲突么?”

    “这……”容嬷嬷思忖了一下,虽说双方已经是摆明了的敌人了,彼此心里也都有数。但是至今为止,双方之间,好像真的还没有什么实质的直接冲突,隔空过了几招,也都是不疼不痒,互相试探罢了。

    “这小子刚到洛阳城,立足根基未稳。而对我们来说,洛阳城便如自家花园一般,根本没有可比性。如今他在明,咱们在暗。我若猜得没错,他现在巴不得咱们去找他的麻烦,这样他才能多了解咱们,找到咱们的弱点,想出应对的办法。”

    卢姐姐笑了笑,道:“我偏不给他这个机会,传令下去,若有人都不得与李牧产生正面冲突,必要的时候,顺着他的意也无妨,产生了损失,都挂在我的账上,多少钱我赔了。”

    容嬷嬷忙道:“姐姐,这样对你的名声有损,会让人觉得,咱们怕了他李牧似的。”

    “何必争一时之气呢?”卢姐姐似乎也并不在意什么名声,问道:“嬷嬷,我前日让你办的事情,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姐姐说的是收购陈粮的事情?”见卢姐姐微微颔首,容嬷嬷道:“各家的陈粮数目,已经汇总到了账上。姐姐给的价钱比均价多出一成五,他们都愿意卖,都已经立了契约。我已经按照姐姐的吩咐,派人就地建仓,把这些粮食都集中起来,秋收前必能完成,姐姐请放心。”

    卢姐姐点点头,道:“嬷嬷办事儿,我一向是放心的。”她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道:“安排浴汤吧,乏了,泡个澡歇了。”

    “诺。”容嬷嬷应了声,伺候卢姐姐更衣,卢姐姐眼角余光瞥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笑道:“嬷嬷跟我数十年,有什么话还要憋在心里,不说出来么?”

    “小姐,这次收购陈粮动用的钱太多了。长老们传话过来,想问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新粮马上就下来了,今年风调雨顺,粮食势必丰收,小姐收了这么多陈粮,还是加价收购,到时候肯定是赔钱的。”

    卢姐姐没说话,示意容嬷嬷把话说完,容嬷嬷知道小姐这是有些生气了,但她得对长老们负责,即便卢姐姐不爱听,她还是得说出来:“长老们也知道,小姐做事儿必有深意。若是十几二十万贯的,长老们不会说什么。但这回小姐动用的钱,前前后后,收购粮食的钱,路程脚钱,折合损耗等等,都加在一起,差不离有一百万贯了。这要是赔进去,少说也得折一半儿,这么大一笔钱,长老们不得不过问一下。”

    卢姐姐听完了容嬷嬷说的话,没有动怒,淡淡道:“这些长老们啊,总是这个样子。赚了呢,不说你好,赔了呢,能念叨一辈子。他们看不懂的事儿,总得让你给他说明白喽,让你烦的呀,没着没落的。总是看见别人错处,却不知是自己愚蠢。”

    容嬷嬷面色尴尬,小声提醒道:“小姐,毕竟是长老们,这样说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卢姐姐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嬷嬷帮我传句话,他们若是还能信得过我,就别东问西问。若是信不过,我还不管了。反正我是个死了男人,丢了孩子的寡妇活死人,早就该到尼姑庵出家了!”

    容嬷嬷不敢再接话,规规矩矩行了礼,退了下去。

    卢姐姐跌坐下来,看着桌上的一张张没完成的画,画中的人,只有轮廓,而没有模样。她轻轻摩挲着纸张,眼泪滴落下来,墨迹都花掉了。

    “儿,你在哪儿啊……”

    ……

    李牧好一阵感谢,才送走了热情洋溢的洛阳百姓们。事情比他想象得要顺利,今儿派出去鼓噪的人,基本上都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李牧自然也是不吝赏钱,几百贯撒出去,大家伙儿都很高兴。

    有了这些人望,在洛阳城才算是能站住脚了。往后的事情走到那一步不一定,但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对手怎么出招了。李牧心里盘算着,发了会儿呆,等到白巧巧喊他吃饭了,才从床上爬起来。卢姐姐没说话,示意容嬷嬷把话说完,容嬷嬷知道小姐这是有些生气了,但她得对长老们负责,即便卢姐姐不爱听,她还是得说出来:“长老们也知道,小姐做事儿必有深意。若是十几二十万贯的,长老们不会说什么。但这回小姐动用的钱,前前后后,收购粮食的钱,路程脚钱,折合损耗等等,都加在一起,差不离有一百万贯了。这要是赔进去,少说也得折一半儿,这么大一笔钱,长老们不得不过问一下。”

    卢姐姐听完了容嬷嬷说的话,没有动怒,淡淡道:“这些长老们啊,总是这个样子。赚了呢,不说你好,赔了呢,能念叨一辈子。他们看不懂的事儿,总得让你给他说明白喽,让你烦的呀,没着没落的。总是看见别人错处,却不知是自己愚蠢。”

    容嬷嬷面色尴尬,小声提醒道:“小姐,毕竟是长老们,这样说不妥。”

    “有什么妥不妥的。”卢姐姐轻蔑的笑了一声,道:“嬷嬷帮我传句话,他们若是还能信得过我,就别东问西问。若是信不过,我还不管了。反正我是个死了男人,丢了孩子的寡妇活死人,早就该到尼姑庵出家了!”

    容嬷嬷不敢再接话,规规矩矩行了礼,退了下去。

    卢姐姐跌坐下来,看着桌上的一张张没完成的画,画中的人,只有轮廓,而没有模样。她轻轻摩挲着纸张,眼泪滴落下来,墨迹都花掉了。

    “儿,你在哪儿啊……”

    ……

    李牧好一阵感谢,才送走了热情洋溢的洛阳百姓们。事情比他想象得要顺利,今儿派出去鼓噪的人,基本上都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李牧自然也是不吝赏钱,几百贯撒出去,大家伙儿都很高兴。

    有了这些人望,在洛阳城才算是能站住脚了。往后的事情走到那一步不一定,但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接下来,就看对手怎么出招了。李牧心里盘算着,发了会儿呆,等到白巧巧喊他吃饭了,才从床上爬起来。卢姐姐没说话,示意容嬷嬷把话说完,容嬷嬷知道小姐这是有些生气了,但她得对长老们负责,即便卢姐姐不爱听,她还是得说出来:“长老们也知道,小姐做事儿必有深意。若是十几二十万贯的,长老们不会说什么。但这回小姐动用的钱,前前后后,收购粮食的钱,路程脚钱,折合损耗等等,都加在一起,差不离有一百万贯了。这要是赔进去,少说也得折一半儿,这么大一笔钱,长老们不得不过问一下。”

    卢姐姐听完了容嬷嬷说的话,没有动怒,淡淡道:“这些长老们啊,总是这个样子。赚了呢,不说你好,赔了呢,能念叨一辈子。他们看不懂的事儿,总得让你给他说明白喽,让你烦的呀,没着没落的。总是看见别人错处,却不知是自己愚蠢。”

    容嬷嬷面色尴尬,小声提醒道:“小姐,毕竟是

第769章 御赐府邸

    洛阳虽早早就有‘建都史’,但洛阳城,却是一个很年轻的城池。

    如今的这座洛阳城,隋炀帝登基之后才兴建的。之前洛阳的都城遗址,早已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李牧看过李泰的《括地志》,上面记载,隋炀帝大业元年,二十五年前,刚刚继位四个月的隋炀帝,视察洛阳城地形。随即,征调成年男子数十万人挖掘壕沟,从龙门向东连接长平、汲郡,抵达临清关,渡过黄河后,再延伸到浚仪、襄城,最后到达上洛,用以设置关卡加强洛阳周边防卫。大业元年末,隋炀帝正式下诏营建洛阳城。

    当时主要负责营建的,是尚书令杨素、将作大匠宇文恺等,在于洛阳故王城东、汉魏洛阳城西,选址营建。差使役丁二百万人,其中筑宫城者七十万人,建宫殿墙院者十万人,土工八十多万人,木工、瓦工、金工、石工共有十多万人。如此大规模的修建,远迈历代。

    隋炀帝好大喜功,一面修筑洛阳城,一面又开凿大运河,征调河南诸郡男女百余万,开挖通济渠,从西苑引谷水、洛水通向黄河,从板渚引黄河水通向淮河,连通水路。前后共计征调了将近三百五十万民夫,如此大规模的徭役,也为隋朝的最终覆灭,留下了祸根。

    但不管结果如何,洛阳城和大运河这两件事儿,隋炀帝干得都算漂亮。史书上也是这样记载的,说洛阳城建成时,“制造颇穷奢丽,前代都邑莫之比焉”。从兴建到完成,共计用了十八个月,也创下了历朝历代建城的速度记录。当时隋朝的强盛,从这件事上,可见一斑。同样的事情,如今的李世民,想都不敢去想。

    李牧看到《括地志》上这一段记载的时候,曾有疑惑。当时隋炀帝兴建洛阳城的时候,长安城并不是不能住了。看看现在的长安城就知道,经过隋末大乱之后,大唐又定都长安,一切运转如常,说明当时的长安城,必定是可以作为都城使用的。如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隋炀帝兴建洛阳城,必然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他与李泰讨论此事,李泰给了他解答,为了编纂括地志,李泰是下了一番功夫细致考据过的。

    纵观历史,洛阳作为都城得到青睐的原因,说起来也非常简单。早在夏商时代,天下分为九州,洛阳这个地方,刚好处在九州的中心地带。周公选择此地建设都城‘洛邑’,便是取这个寓意,周天子占据了‘天下之中’,彰显正统,显示出帝王至高无上的尊严。

    另外,把都城建在天下之中,还便于政令迅速通达,地方朝觑和交纳贡赋,对于统治也是非常有利的,从思想上,和实际效用上,达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状态。

    那么,既然洛阳这么好,为何秦汉、隋唐,开国的时候,非得建都长安呢?

    李牧自己研究了一下这个问题,很快,他便从史书记载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答案。

    对于中原王朝来说,一统天下所指的范围,大体就是所谓的‘九州之地’。占据了九州之地,便可宣告一统天下了。秦汉隋唐,这些大一统的朝代,一统天下之后,将会面临一个问题:当占据九州之后,如何抵御外敌?

    敌人来自何方?东边、南边是海,敌人不是来自北边,就是来自西边。若是选了‘天下之中’的洛阳定都,等敌人打过来的时候,江山已经沦陷大半。天子,戍守中原,为了抵御外族入侵,位置相对更靠近西北的长安,才是更好的选择。

    而当江山稳固,四夷皆服的时候,军事上的压力减小,洛阳城的优越性就会体现出来。隋炀帝时,开皇盛世已达顶峰,国家异常富足。在巨大的财力支撑下,隋炀帝继位初期,无论是吐蕃、吐谷浑、还是突厥,高句丽等,都被打得落花流水,对强大的隋朝,构不成致命的威胁,故此隋炀帝想迁都也是情理之中。

    除了好大喜功之外,还有一个现实的理由。

    隋朝定都长安城,经开皇盛世,人口达到顶峰。关中八百里秦川面积有限,“地狭人繁”的局面导致关中的粮食,已远远不能满足庞大且不断增加的官吏、驻军,以及新生人口需要,粮食供应变得困难。大唐定都长安十年,近一二年,已经显现了这个问题,而还没有达到隋朝时期严重的原因,是因为隋末大乱的时候,死了一大批人,若是还有隋朝时期的人口数,早就粮食短缺了。

    洛阳就不一样了,隋炀帝修好大运河之后,南方的粮食可以转输于洛阳,走漕运,又省力,损耗又小。但转输至长安得改用陆路绕过三门天险,既运粮有限,又耗费耗时,得不偿失。

    所以隋炀帝迁都,虽有好大喜功的一面,但也不完全是昏庸之举。

    作为一个新建的都城,各种规划都要比数百年前兴建的长安城要更加新颖。街道更宽,设计得更加合理,甚至排水渠都要更畅通。长安城虽然花了大价钱修葺过了,但是与洛阳城相比,仍是比不过。这就像是二手房和新房一样,设计理念的落后,有时候靠装修是弥补不了的。

    另外,洛阳城的地势,也决定了它跟长安城的格局不会一样。(无奈防盗,二十分钟后刷新)

    长安城是东西城,东城和西城,沿中轴对称。但洛阳城因洛水拦城而过,把城池自然分割成了南北两段。因此,洛阳没有东城西城,只有南城北城,以洛水为界,南城相当于长安城的西城,居住得大部分是平民百姓。南市也相当于是长安城的西市,卖的大多数平价的物品。北城则截然相反,北城的面积,约莫只有南城的一半儿,紧挨着皇宫,是权贵的聚集地,比长城的东城还要奢靡。长安城的东城,有钱就能住,但洛阳城的北城,则不是有钱就可以的,必须得有身份才行。

    李世民送给李牧的宅邸,按照草图上的示意,是位于北城立德坊的一处宅院。地处北城,位置都不差,更不要说这立德坊还西接皇宫南临洛水,用李牧前世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二环以里的江景房,如此高端的城中湿地区,还有啥不满意的,还要啥自行车。

    一路上看到的宅院,个顶个的奢华,李牧断定,能在这个位置的宅邸,必然不会差了,心情自是极好。想来,李世民也不会给太差的地方,应该是能拎包入住,用不着怎么打理。

    愉悦的心情,在李牧找到地方的时候,戛然而止了。

    李牧顺着草图,按照标记的歪脖子树右转之后,李世民赐的宅邸出现在他的眼前。

    门上挂着一块飞白体匾额,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天策府”。

    天策府是在洛阳的么?

    李牧满脑袋问号,在他的印象中,天策府应当是在长安城才对啊。莫非又是蝴蝶效应,因为自己的出现,把历史改变了?李牧钻进车里,拿出李泰的《括地志》,翻了几页,还真给他找到了天策府的记载。武德四年,李世民灭王世充,李渊封李世民天策上将,允许就地开府。李世民征辟立德坊,兴建了天策府,一直到贞观元年,玄武门之变后,才正式废除。若是这样说,天策府在洛阳就是正常的了。

    废除之后,房子自然也不能扒掉,一直存留至今。看门口的青苔,确实也是好些年没人来过这儿了。李牧伸手摸了一下门,厚厚的一层灰尘和青苔的混合物,又粘又脏。倒是门上的那块‘天策府’的匾额熠熠生辉,也不知是啥材料做的。李牧仰头瞅了会儿,发现了猫腻,不是材料的问题,而是近期有人擦过,不用想了,肯定是李世民故意的。他要把这宅邸赐给自己了,故意找人擦擦匾额,让自己知道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有意思吗?李牧无语嗤笑一声,幼稚!

    “夫君,这里就是天策府啊,陛下当年的府邸吗?咱们住这里不合适吧?”白巧巧撩开帘子看了眼,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啥不合适?咱们又不是抢的,是陛下赐的,有陛下亲手画的地图为证。”李牧晃了晃手里的草图,折叠好了交给白巧巧:“收好了,以后陛下若是找麻烦,咱得留点证据。”

    白巧巧收了起来,又问道:“你真的打算住在这儿啊?那匾怎么办?”

    “以后这儿就是咱家了,匾自然得换了。”李牧叫人搬来了梯子,自己爬上去,叫人帮忙,一起把匾弄了下来。

    匾弄下来了,往哪儿放是个问题。毕竟是‘天策府’的匾,意义非凡,扔了肯定是不成的。送回长安去?肯定也不成,李世民能找人把匾擦干净,又搁在这儿,说明他不想把匾拿回去,那他到底是怎个意思呢?

    李牧瞅了瞅这块匾,琢磨了一下,问道:“媳妇儿,咱家原来那块儿逐鹿侯府的匾额,带过来了么?”

    “好几块了吧。”白巧巧扳着手指算:“最早的逐鹿侯府,后来凤求凰

    门上挂着一块飞白体匾额,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天策府”。

    天策府是在洛阳的么?

    李牧满脑袋问号,在他的印象中,天策府应当是在长安城才对啊。莫非又是蝴蝶效应,因为自己的出现,把历史改变了?李牧钻进车里,拿出李泰的《括地志》,翻了几页,还真给他找到了天策府的记载。武德四年,李世民灭王世充,李渊封李世民天策上将,允许就地开府。李世民征辟立德坊,兴建了天策府,一直到贞观元年,玄武门之变后,才正式废除。若是这样说,天策府在洛阳就是正常的了。

    废除之后,房子自然也不能扒掉,一直存留至今。看门口的青苔,确实也是好些年没人来过这儿了。李牧伸手摸了一下门,厚厚的一层灰尘和青苔的混合物,又粘又脏。倒是门上的那块‘天策府’的匾额熠熠生辉,也不知是啥材料做的。李牧仰头瞅了会儿,发现了猫腻,不是材料的问题,而是近期有人擦过,不用想了,肯定是李世民故意的。他要把这宅邸赐给自己了,故意找人擦擦匾额,让自己知道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有意思吗?李牧无语嗤笑一声,幼稚!

    “夫君,这里就是天策府啊,陛下当年的府邸吗?咱们住这里不合适吧?”白巧巧撩开帘子看了眼,有些担忧地说道。

    “有啥不合适?咱们又不是抢的,是陛下赐的,有陛下亲手画的地图为证。”李牧晃了晃手里的草图,折叠好了交给白巧巧:“收好了,以后陛下若是找麻烦,咱得留点证据。”

    白巧巧收了起来,又问道:“你真的打算住在这儿啊?那匾怎么办?”

    “以后这儿就是咱家了,匾自然得换了。”李牧叫人搬来了梯子,自己爬上去,叫人帮忙,一起把匾弄了下来。

    匾弄下来了,往哪儿放是个问题。毕竟是‘天策府’的匾,意义非凡,扔了肯定是不成的。送回长安去?肯定也不成,李世民能找人把匾擦干净,又搁在这儿,说明他不想把匾拿回去,那他到底是怎个意思呢?

    李牧瞅了瞅这块匾,琢磨了一下,问道:“媳妇儿,咱家原来那块儿逐鹿侯府的匾额,带过来了么?”

    “好几块了吧。”白巧巧扳着手指算:“最早的逐鹿侯府,后来凤求凰

    门上挂着一块飞白体匾额,清清楚楚地写着三个大字——“天策府”。

    天策府是在洛阳的么?

    李牧满脑袋问号,在他的印象中,天策府应当是在长安城才对啊。莫非又是蝴蝶效应,因为自己的出现,把历史改变了?李牧钻进车里,拿出李泰的《括地志》,翻了几页,还真给他找到了天策府的记载。武德四年,李世民灭王武德四年,李世民灭王

第770章 开府

    夕阳西下,李牧蹬着梯子,爬到了正房顶上,举目望去,可以看到洛水。水面上几条小船飘荡着,也不知是运货的,还是打鱼的。也不着急,优哉游哉的样子。

    独孤九也飞身上来,坐在李牧旁边,院子里满是李牧找牙人雇佣的短工,全都在打扫着。有人在点油灯,眼瞅着就天黑了,不点灯没法儿干活了。白巧巧和金晨已经回去,今天来的匆忙,铺的盖的都没有,旁人能对付,白巧巧这孕妇却是将就不了的。

    “大哥,坊门的匾换完了。”

    “好、”李牧应了声,仿佛看景色有点呆了,没有言语。独孤九见他不出声,也不说话,静静地陪着他坐着。

    “九儿,洛阳城原来的衙役差官,都是从前那个废柴县令的手下,我把那家伙处置了,这些衙役也不敢再露面。正好,我也用不着他们。往后锦衣卫便是洛阳城的衙役,记得安排一下,明天开始巡城。”

    “不去。”独孤九想也没想就否了,李牧看向他,道:“咋,造反呐?不认我这个大哥了?”

    “大哥,这是嫂子的事儿。”独孤九认真说道:“我俩各管一摊,嫂子当指挥使当得挺好的。”

    “哦、”李牧想起来了,点了点头,道:“是这么回事儿,亏得你提醒我,不然又得听她念叨了。”

    独孤九犹豫了一下,往下面院子瞅了眼,似乎是判断出这些干活儿的人,抬头也看不到他,把面具摘了下来。李牧赶紧把头转回来,夕阳映衬下,独孤九的侧脸仿佛打了补光灯一样,看起来更加的俊俏了。李牧自认是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可不想培养出什么奇怪的爱好来。

    “大哥,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讲啊。”

    “我想以后暗卫,还是独立出来吧。”停顿了一下,独孤九又道:“就像东厂和西厂那样。”

    李牧蹙起了眉头,思忖了一下,道:“你为何突然这么说了,你嫂子跟你说啥了?”

    独孤九赶忙摇头,道:“嫂子没有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这样想的。暗卫做的事情,多不能见于人,在一起出入,多有不便。”怕李牧不信,又补充道:“而且最近暗卫这边,加了不少的亡命之徒。这些人性格乖张诡异,出手也是没有轻重。锦衣卫中那些军汉,脾气也多火爆,待在一起早晚出事儿。”

    “这么说的话……”李牧点点头,道:“那就把县衙给锦衣卫,暗卫么……”李牧从怀里拿出洛阳城的地图来,展开给独孤九看,道:“你挑个地方,我送给你就是了。”言语之间的口气,仿佛这洛阳城是他的后花园也似,根本也没考虑独孤九可能选中别人宅邸的情况。

    这副地图,是李牧来的路上画的。从地图上可以清晰地看出来,如果把洛阳城比作一个‘田’字,‘田’的右上角,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北城,右下角,则是南城。而左上角,是皇城。左下角,在洛阳被称之为‘西城’。除了皇城之外,南城,北城各有一个市集。西城也有一个小市集,不过规模要小得多。而且根据锦衣卫收到的消息,这西市交易的东西里头,有不少是‘不合规矩’的。因此这‘西市’又称之为‘黑市’,在洛阳城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

    独孤九拿着地图看了一会儿,道:“大哥在北城,县衙在南城,我就在西城吧。这‘黑市’有点不太平,我就把衙开在西市边上,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好就成。”李牧把地图收起来,道:“明天你拿了钱去选地方,要是人家卖了呢,咱们就给钱立契。要是人家不卖,就直接把门给砸了。”

    “这好么?”

    “没啥不好的。”李牧道:“洛阳城是老子的,你是我兄弟,除了老婆孩儿,我的就是你的,你喜欢哪儿就是哪儿,谁拦着也不行。”

    独孤九抿嘴笑了一下,脸颊有些绯红。

    “对了,你分出去,打算起个什么名号?”

    “没想。”独孤九摇摇头,道:“要不就不起名了,反正也不想大庭广众的,都明白是干什么的地方就行了。”

    “也好,有神秘感。”李牧笑了一下,没有多说,这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兄弟俩发了会儿呆,李牧又道:“洛阳城的地痞无赖,有规矩么?”

    独孤九摇摇头,道:“没见着什么规矩、”他看向李牧,道:“大哥打断给他们立规矩?这种小事,不用你劳心,明儿我找几个人,仿照长安城四梁八柱,把规矩立下就是。”

    “不可。”李牧摆摆手,道:“洛阳城的情况,跟长安城不一样。长安是国都,那是陛下的城池。四梁八柱,各有排戏,就像是个小朝堂,都得有个说的算的代理人。洛阳是我的,只能有一个声音、”他看着独孤九的眼睛,道:“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太懂。”

    “让你的人出手,三天、”李牧比划了一个‘三’,道:“三日之后,不能收服的,丢进洛水去喂鱼,做得干净些,别给人留了把柄。”

    “那可得杀不少人。”

    李牧不无讥讽地笑了一声,道:“别心软,杀吧,一个也不冤枉。”

    “这倒是、”独孤九比李牧提早来洛阳,李牧说的那几个人,他心里早就有数,就像李牧说的,这些人身上都有事儿,轻的、强将民女,重的、都背着几条人命,丢进洛水喂鱼一点也不冤枉。

    他怔怔地看着做沉思状的李牧,心中想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李牧刚才的那句话。

    长安城是陛下的,洛阳城是我的。

    大哥心里在想什么?

    似乎感受到了独孤九的目光,李牧看过来,道:“怎么了?”

    “没、没事。”独孤九站起身,把面具戴上,道:“我得去安排了,走了。”

    “走吧、”

    独孤九跳下房顶,李牧忽然想起什么,喊道:“那个谁,二狗的弟弟三狗,我想起来我还答应他个事儿,我答应过他,要建诏狱的时候,让他过来做牢头。这小子有点能耐,你放一只鸽子回去,告诉二狗,让他兄弟过来吧。”

    “知道了。”独孤九应了声,人已经飘远了。

    李牧无奈摇摇头,在瓦片上躺平,天色渐渐按下去,星斗点缀天空。快到十五了,月光很亮,省了不少蜡烛。洛水上的船还没走出视线,却也掌上了灯,看样子是落了锚了。

    “船厂,就建在……”李牧借着月光看地图,极目远眺,对应着位置,终于,他的目光定在一个水湾:“就在这儿,当年隋炀帝停龙船的地方,应该够深了。”

    “夜里清冷,你下来呀。”

    张天爱的声音传过来,李牧低头一看,她不知是什么时候到的,正气鼓鼓地瞪自己。

    “欸!”李牧应了声,又把地图揣进怀里,爬起来伸了个腰:“这就下了。”

    ……

    经过一天一夜的打扫,原‘天策府’,现如今的‘侯府’,已经基本打扫干净了。青苔,灰土都已经被扫去,虽仍有些落漆的地方,已经无伤大雅,日后慢慢修补就是,已经可以住了。

    李牧派人过去把白巧巧和金晨接过来,正好这回从长安城倒腾来的行礼还没卸车呢,套上马就直接拉了过来。

    归置东西的事儿,用不着李牧操心,白巧巧和金晨两个,加上一群从牙人处雇来的老妈子就能办妥当了。来到长安城也有数日了,他得干点正事了。

    侯府的匾都挂上了,下一步自然是把这门户给撑起来。手底下没人,这是一个棘手的事儿。

    李牧现在的职务有点奇怪,他是侯,但实际上,却有超越公的权柄,因为他是彻侯,唐时本没有彻侯,但他是彻侯。彻侯在古时,有自己的封国,他却没有封国,只有一座城。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四不像了。按古礼,他不合,按现今的规矩,他也不合。不光是外人糊涂,他自己也觉得糊涂。

    李牧本以为,李世民封自己这个彻侯,是与他成为李建成的嗣子是有直接关系的。而且在加冕的大典上,他的冕服逾制,类比亲王,他便琢磨,李世民是不行想让他按照亲王的规矩来。即,开府,府中设长史,就像李泰、李佑他们一样。

    可是昨天,他又觉得不对劲儿。李世民特意把天策府的匾擦了一下,难道是暗示着,让自己按照天策府的规矩开府?

    这可就得认真研究研究了,要知道这‘府’怎么开,是有规矩的,不同的‘开’法,有着天壤之别。

    所谓开府,也就是幕府,特指在皇帝的允许下,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帮助自己办公的行为。这个规矩的形成,最早可追溯到汉朝。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开府的,在汉朝,唯有三公,大将军才有资格开府。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李世民故意为之。汉朝具有开府资格的最低线,就是此人的爵位,至少也得是彻侯。

    终汉一朝,开府都是被严格控制的。直到汉朝末尾,天下大乱,礼制崩坏,开府的资格才得到放宽,晋诸州刺史兼管军事带将军衔者即可开府,而到了西魏、北周,军府时代,条件进一步得到放宽。当时刚刚施行府兵制,天下共二十四军,每军都设一开府将军,也称开府,有资格开府的将军,都会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且仪同三司。

    实际上,到了隋朝的时候,开府仪同三司已经成为一种名誉了,没有什么实质性。但这种

    归置东西的事儿,用不着李牧操心,白巧巧和金晨两个,加上一群从牙人处雇来的老妈子就能办妥当了。来到长安城也有数日了,他得干点正事了。

    侯府的匾都挂上了,下一步自然是把这门户给撑起来。手底下没人,这是一个棘手的事儿。

    李牧现在的职务有点奇怪,他是侯,但实际上,却有超越公的权柄,因为他是彻侯,唐时本没有彻侯,但他是彻侯。彻侯在古时,有自己的封国,他却没有封国,只有一座城。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情况,四不像了。按古礼,他不合,按现今的规矩,他也不合。不光是外人糊涂,他自己也觉得糊涂。

    李牧本以为,李世民封自己这个彻侯,是与他成为李建成的嗣子是有直接关系的。而且在加冕的大典上,他的冕服逾制,类比亲王,他便琢磨,李世民是不行想让他按照亲王的规矩来。即,开府,府中设长史,就像李泰、李佑他们一样。

    可是昨天,他又觉得不对劲儿。李世民特意把天策府的匾擦了一下,难道是暗示着,让自己按照天策府的规矩开府?(二十分钟后刷新再看)

    这可就得认真研究研究了,要知道这‘府’怎么开,是有规矩的,不同的‘开’法,有着天壤之别。

    所谓开府,特指在皇帝的允许下,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帮助自己办公的行为。这个规矩的形成,最早可追溯到汉朝。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开府的,在汉朝,唯有三公,大将军才有资格开府。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李世民故意为之。汉朝具有开府资格的最低线,就是此人的爵位,至少也得是彻侯。

    终汉一朝,开府都是被严格控制的。直到汉朝末尾,天下大乱,礼制崩坏,开府的资格才得到放宽,晋诸州刺史兼管军事带将军衔者即可开府,而到了西魏、北周,军府时代,条件进一步得到放宽。当时刚刚施行府兵制,天下共二十四军,每军都设一开府将军,也称开府,有资格开府的将军,都会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且仪同三司。府时代,条件进一步得到放宽。当时刚刚施行府兵制,天下共二十四军,每军都设一开府将军,也称开府,有资格开府的将军,都会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且仪同三司。府时代,条件进一步得到放宽。当时刚刚施行府兵制,天下共二十四军,每军都设一开府将军,也称开

第771章 选人

    李牧最终还是决定,参照天策府,设置自己的侯府。刚好,天策府的仓库中,有当年的册薄,在里面可以找到天策府的官制。

    册薄中记载,天策府属军幕府,皇帝特许天策上将,军政一体,统管中原。军政一体,在天策府的属官上也有体现,而且,与一般的开府属官不同的是,普通开府的属官,属幕僚,也就是所谓的‘师爷’,在朝廷并无官身。而天策府的官吏,不但是李世民的幕僚,他们的官职,也是得到朝廷肯定的,属于朝廷正常有品阶的官吏。由此可见,天策府的与众不同。

    翻开册薄,可以清楚地找到,天策府时期,府中各官职都是何人,以及他们的权责范围。

    天策上将李世民,正一品,府主,总判府内事。

    天策府长史唐俭,从三品,管理府中大小事务。

    李牧没想到第二行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在天策府时期,唐俭老头儿就已经混到了二把手的位置。

    天策府司马宇文士及,从三品,官吏府中大小事务。

    从长史和司马这两个职务上便可知道,这俩人一个是管政的,一个是管军的,只是这个宇文士及,却是不曾见过。当年混得这么好,现如今却没了消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李牧倒是有些好奇了。他拿笔在册薄上面画了个圈儿,打算等有空的时候,差人调查一下。

    天策府从事中郎,于志宁、杜如晦,从四品下,协助长史、司马管理府中各类事务。

    李牧笑了起来,没想到于志宁这个二愣子,当年竟然还跟杜如晦搭档过。对比俩人如今的地位,确实是有点差得太多了。杜如晦与房玄龄齐名,均为宰辅,而于志宁却只是一个太子府的属官。不过从李世民的安排也能看出,这于志宁确实是他信任之人,放在太子身边,不是不看好,而是磨磨性子,留着给太子保驾护航用的。简在帝心之人,以后还是给他留几分薄面吧。

    天策上将军咨祭酒,苏世长、窦师纶,正五品下,负责礼仪、接待宾客事务。

    这俩没听说过,看他俩负责的事务,也不算重要,李牧也没有什么好奇的,连标记都没留。

    天策府主簿李玄道、虞世南,从五品下,负责起草天策上将的教令、命令。

    这个职务,大概相当于中书令,虞世南是现在的礼部尚书,李牧自是认得,而且打过交道。李玄道他没见过,却听说过,在调查褚遂良的老爹褚亮的时候,知道他也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李世民继位之后,外放刺史,却卷入了谋反事件,本应是死罪,李世民念及旧情,没有判死,改为贬谪,流放巂州。已经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蹲了三年了,据说每年都要写信上书,为自己辩解,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再往下,就是一些小官儿了,李牧都没听过名字。分别是天策府记室参军事二人,负责公文发出天策上将的教令、命令。天策府诸曹参军事十二人,分管功曹、仓曹、兵曹、骑曹、铠曹、士曹。

    李牧的侯府照比天策府,自然也要有这些官署。值房什么的,在府中都是现成的,不用担心搁不下。李牧现在烦恼的,是人选的问题。

    没人呀!

    不要说像天策府那样,每个职务设置两人,一个管政,一个管军。就是设置一个人,他都凑不齐这么多人来。从册薄上看,大大小小的官职,全都填满了,得二三十人。而李牧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满打满算也不足十个。

    李牧把官职抄在一张纸上,像是做填空题似的,挨个往里填。

    他自己不用说,自然是顶李世民的位置,总判府内事。

    往下,他需要一个长史,辅佐他管理府内的事务。这个长史的人选,下意识浮现在脑海中的人,便是他的好弟弟李思文。如果李思文在身边,无论他能不能胜任,李牧都会把这个职务交给他。

    但现在李思文远在定襄,定襄又是不能放弃的据点,把他召回来也不现实,李牧摇了摇头,把李思文从脑海中划走。

    李思文不成,第二个浮现的人选是长孙冲。长孙冲在内务府磨练大半年,已经很不错了。做事很有章法,基本上可以做到理解李牧的意思,并且按部就班的完成,偶尔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大部分也都很靠谱,算是李牧带出的人里,最让他放心的一个了。

    从能力上看,长孙冲是可以胜任这个职务的,但是现在内务府那边,好像更需要他。李牧把内务府交给李承乾之后,内务府实质上就没了主事之人,李承乾还是个孩子,他的话并不能让所有人心服。东宫的属官们又跟内务府原来的班底不是一条心,内务府这边,主要就是靠长孙冲来撑着。他是李牧的弟子,又出身高贵,相对来说影响力还是在的,于志宁那帮人,也不能不给他面子。

    但如果他走了,内务府这边就只剩下了许继等人,他们如果跟于志宁那帮人对上,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李牧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把长孙冲也排除掉了。

    “李淳风?”

    李牧想起了李淳风,《推背图》一事,李世民答应了李淳风,让他跟李牧来洛阳。李牧也确实想过,让李淳风做长史。但是他现在觉得有点不靠谱。

    不靠谱的原因,倒不是李淳风的能力有问题。而是他的性格,不适合做这种职务。李淳风是一个‘学术性’的人才,他研究卦术也好,研究算术也好,都是从理论出发,一门心思地想要研究透彻而已。而不是像袁天罡那样带有目的性。这种学术性的人才,想法都比较直接跟单纯,涉及到具体的事务,他的心思应付不来。

    “这可怎么整啊——”李牧仰着头,轻轻转着手里的笔,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了新的思路。

    为啥非得在自己熟悉的人中选呢?不熟悉的人,只要能够胜任,也可以征召的啊!把名单递上去,李世民那边批不批,那就是他的事儿了,万一批了,问题不就解决了么?至于征召的人,会不会成为李世民的眼线,李牧没考虑过,就算他不征召,李世民就不会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了么?这种事情是难免的,而他准备的手段,也不怕所谓的眼线。阴谋才怕人识破,阳谋就算识破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真是聪明死了!”李牧提笔沾满了墨,在长史下面,写上了‘马周’二字:“不好意思啦,不管你乐意不乐意,老子相中你了!”

    长史马周,是非常合适的。长史在府中的位置,就相当于是宰相,马周可是未来的一代名相,能力肯定是足够的。

    “司马……”李牧又犯起了难,司马是个军职。这个人选,他心中有两个人。头一个自然是李重义,但是李重义现在在新罗,一时半会指望不上了。第二个人选,他想让苏定方来。也是不成了,苏定方让李世民要回去了。独孤九也能做,但他不一定愿意做,让谁来呢?

    李牧想了又想,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暂时空了下来,再往下看。

    从事中郎,算是长史和司马的副手。这个暂时可以空置,毕竟司马的人选都还没有呢,要什么副手啊。

    祭酒,这个得有一个。迎来送往的,没个人可不行。李思文又浮现在脑海了,李牧苦笑不已,这小子怎么总出现,看起来干啥都不行,但适合他的位置,还着实的不少。第二个人选,李牧想起来远在林邑的王普来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当土皇帝做的怎么样,愿不愿意回来帮忙。

    李牧写下王普的名字,后面落了两个小字‘暂定’。

    主薄,负责起草命令,李牧没有半分犹豫,写下了唐观的名字。这小子跟着唐俭去了蜀州,说是尽孝,但唐俭现在也没七老八十,又有孙氏照料,根本也用不着他什么,与其留在蜀州当电灯泡,不如把他叫回来,也算是两全其美。

    剩下的一群参军,就没有什么必要了。毕竟侯府不是天策府,没有什么军政一体,用不着分得这么明晰。找一个人来管,记记账也就是了。

    这个活儿,李知恩来做最是合适。小管家婆的本事,李牧是清楚的,她一定能做得很好。可惜,人在新罗,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李牧叹了口气,写下了魏璎珞的名字。她在内务府做女官做得很好,也深得长孙皇后信赖。但李牧有信心,如果是他开口,魏璎珞一定会过来帮他的。

    还差几个人,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留待日后慢慢再想,李牧先写了一封信,把征召马周、魏璎珞、王普、唐观的事情写明,让人八百里加急送回了长安。

    ……

    (防盗段落,二十分钟后刷新——)

    没有了李牧的长安城,又恢复了原有的秩序。李世民也过上了正常‘上班’的日子,早膳过后朝议,朝议结束之后,三省六部留下来聊一聊,吃个午膳,下午再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长孙无忌也不从密道来回钻了,虽然还没正式官复原职,但是每天仍像是往常一样,帮李世民看诏书。也没人觉得不妥,谁都清楚,李世民是不可能不用长孙无忌的,早晚找个机会就回来了。国舅还是国舅,尚书还是尚书,这铁打的金饭碗,是谁也砸不破的。

    各国的使节来长安一趟不容易,临走的时候,都想带点‘特产’回去捞一笔。长安城的东西两市,每日都被带着各种奇怪口音的客人堵得满满,无论是什么货物,摆出来就被一扫而空,完全不愁卖。

    不良人和东厂的番子,时刻掌握着这些人的行踪,一旦有任何的异常,立刻就会报上去。

    傍晚,太极宫。

    宫女已经掌灯了,还有一堆的奏折没有看完。李世民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的长孙无忌,见他仍聚精会神地翻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的歉疚。没有了李牧的长安城,又恢复了原有的秩序。李世民也过上了正常‘上班’的日子,早膳过后朝议,朝议结束之后,三省六部留下来聊一聊,吃个午膳,下午再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长孙无忌也不从密道来回钻了,虽然还没正式官复原职,但是每天仍像是往常一样,帮李世民看诏书。也没人觉得不妥,谁都清楚,李世民是不可能不用长孙无忌的,早晚找个机会就回来了。国舅还是国舅,尚书还是尚书,这铁打的金饭碗,是谁也砸不破的。

    各国的使节来长安一趟不容易,临走的时候,都想带点‘特产’回去捞一笔。长安城的东西两市,每日都被带着各种奇怪口音的客人堵得满满,无论是什么货物,摆出来就被一扫而空,完全不愁卖。

    不良人和东厂的番子,时刻掌握着这些人的行踪,一旦有任何的异常,立刻就会报上去。

    傍晚,太极宫。

    宫女已经掌灯了,还有一堆的奏折没有看完。李世民揉了揉眼睛,看向旁边的长孙无忌,见他仍聚精会神地翻看着,眼中闪过一丝的歉疚。

    没有了李牧的长安城,又恢复了原有的秩序。李世民也过上了正常‘上班’的日子,早膳过后朝议,朝议结束之后,三省六部留下来聊一聊,吃个午膳,下午再处理一些棘手的事务。长孙无忌也不从密道来回钻了,虽然还没正式官复原职,但是每天仍像是往常一样,帮李世民看诏书。也没人觉得不妥,谁都清楚,李世民是不可能不用长孙无忌的,早晚找个机会就回来了。国舅还是国舅,尚书还是尚书,这铁打的金饭碗,是谁也砸不破的。

    各国的使节来长安一趟不容易,临走的时候,都想带点‘特产’回去捞一笔。长安城的东西两市,每日都被带着各种奇怪口音的客人堵得满满,无论是什么货物,摆出来就被一扫而空,完全不愁卖。

第772章 帝王之术

    李世民笔走龙蛇,喷得正开心,头也没抬,答道:“要几个人罢了,朕还能不答应他么?”

    “陛下。”长孙无忌便要张口,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犹豫了,踟蹰了一会儿,低头继续看奏折,并没有再发表什么意见。

    李世民写完了信,递给高公公让他趁着宫门落锁之前送出去,再看向长孙无忌时,眼神中透露着满意的神色。

    这是他想要看到的情景,也是他一直压着长孙无忌的缘由。

    李世民是帝王,帝王之术的要义,乃是控制与平衡。所谓控制,是为君者控制臣子,而不是臣子控制君王。但当臣子的权力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势必会冒犯到皇权。恃宠而骄,持功自傲都是这样。无论是怎样的出发点,自私或者是忠心,臣以某种条件要挟君王,在君王看来,都是不能接受的。

    所谓乾纲独断的意思,是天下唯我独尊。为臣者,当守本分。

    长孙无忌的私心与忠心,李世民心中有数。他针对李牧,李世民不生气,但他不能接受长孙无忌仗着自己的身份与功劳,强迫他做选择。以前长孙无忌没有这个分寸,让他非常恼火,现在他已经明白了。

    “辅机,你也歇了够久了,吏部的事务堆积如山,不可再懈怠了。”

    长孙无忌正提笔写字,听到这话,手腕抖了一下,墨汁滴落在纸张上,飞溅了一小块儿。长孙无忌把笔搁下,起身施礼,道:“陛下,臣还需养病,吏部的事情,还请陛下另选贤才吧。臣愿像现在这样继续为陛下分忧,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朝堂上的事情,臣实在是不想牵扯了——”

    停顿了一下,长孙无忌又道:“皇后也是这个意思,前几日,她还差人送了家书。”

    李世民走过来,把长孙无忌搀扶起来,道;“辅机啊,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置气的话。朝堂之上,朕真正信赖之人能有几个?吏部为六部之首,掌百官升迁调度,朕又怎能放心交给他人?你与朕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你当知晓,在朕心里,你便如同朕的兄弟一般。有什么委屈,是不能过去的?”

    长孙无忌听到‘兄弟’二字,饶是他心中明白,最是无情帝王家,做皇帝的兄弟,未必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听到这话,心中还是无限感动,但是想到自己亲妹妹的态度,又涌起无限的酸涩,再次躬身道:“陛下,皇后那边……”

    “朕去说,你不必理会。”李世民大手一挥,一副大包大揽的样子。他拉着长孙无忌坐下,道:“李牧,朕不能不用。这小子是个混不吝,留在朝堂里,也是个祸害,所以朕把他丢到洛阳去了。往后长安这边就清静了,以前什么样,以后还是什么样,咱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长孙无忌听懂李世民的意思了,他是想说,朝廷这边一切照旧,李牧那边让他自成一派。但这自成一派,绝不是让他自生自灭,那句‘不能不用’,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长孙无忌试探问道:“陛下,那以后李牧那边的官员任免,吏部还要留档么?”

    “用不着,李牧那边的事情,朕都亲自处理。省得他搅闹你们,不得安宁。”

    长孙无忌躬身:“臣明白了。”

    长孙无忌心中一叹,事情还是像他不想看到的局面发展了。李世民把李牧扔到洛阳,说得好听,怕他搅闹朝堂。但换个角度想,这不是纵容又是什么?吏部是大唐的吏部,管着整个国家的官吏升迁调度,却管不到李牧那边,这不就等于承认,李牧已经独立于朝廷之外,他的洛阳城,已成了国中之国么?

    长孙无忌真是想不明白,李牧何德何能,可以得到李世民如此恩宠。

    “转过年,朕打算到洛阳住几个月。”李世民拿起一个奏折看,随口说道。长孙无忌听到这话却是大惊,他想到一个极可怕的可能性,莫不是陛下把李牧派到洛阳去,是想为迁都做准备的?他们俩密谋的事情,是迁都?

    这可不是小事!从来都不是小事!

    当初突厥人打来,李建成说要迁都放弃长安城,并不完全是李建成胆小不敢与突厥人一战。李建成也是平定过山东群雄的豪杰,战场上打过仗的,虽然他的军功没有李世民显著,但他作为世子,后来的太子,本就是不该冲锋陷阵的,这并不能成为诟病他的把柄。当时他要迁都,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迁都到洛阳之后,他可与山东士族联系更为紧密,让他的太子之位更加的稳固。

    李世民虽在洛阳开府,但洛阳城,一直都是李建成的势力。起兵之前,他就在洛阳城经营多年,拥有庞大势力,收服了卢小姐之后,洛阳城从上到下,全部都被他掌控在手里。这也是为何李建成死后,卢小姐会把洛阳城当成继嗣堂的大本营的主要原因。这也是卢小姐面对李牧的时候,半点也不紧张担忧的原因。洛阳城上上下下,与继嗣堂,与李建成牵扯甚密,早已脱不开干系。李世民当年在洛阳的时候,就处处掣肘,李牧小小年纪,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在卢小姐的眼中,并没有把李牧当成是对手,只是一个还不错的年轻人,超过一般世家的俊彦,但也就如此了。卢小姐对李牧的关心,很大一部分,是源于王鸥和他的关系,若没有这层关系,她未必会浪费这么多精力在他身上。

    而李世民当年极力劝谏,留在长安城,和李建成的想法如出一辙。

    李世民虽在洛阳城开府,但他的根基,实际上是在长安城的。所谓秦王府旧将,多出身陇右。手下的百战精兵,也都是陇西、关中子弟,因此,长安城才是他的根基。他所想有所作为,只能依靠这些人,留在长安城,保全他们的利益与根基,如此这些人才能为他所用。

    而李渊故意把兄弟俩调换‘大本营’,也是一种帝王平衡之术,想法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就是实践的时候出了点问题罢了。

    长孙氏的根基,也在长安。若李世民迁都,百官势必也得跟着过去。在洛阳城,长孙氏只有一个宅子,上上下下根基全无。可以这样说,到了洛阳,两个长孙氏捆在一起,都不一定有博陵崔氏的一半儿。这不是他做吏部尚书,或者他是皇帝的大舅子,就能够弥补的差距。说到底,长孙氏不是他长孙无忌一个人,这个家族,上百号人,靠的可不是他做尚书的俸禄。家族的产业,根基都在长安,真到了洛阳,从谁的口里抢吃食,谁能乐意?

    长孙无忌想到可能的后果,也顾不得委婉了,急忙问道:“陛下可是打算迁都?”

    李世民并不意外长孙无忌有此一问,道:“迁都,朕没有想过。但朕欲效仿前朝,在洛阳设陪都,行两京制。只是目前时机还不到,得看李牧这一年做得如何了。”

    李世民笑了笑,道:“他能做得好,自然好。他若做的不好,也不影响什么。朕明年去洛阳时,让太子监国,你来辅佐他。正好明年他也该行冠礼了,到了该历练历练的时候了。”

    听到这些话,长孙无忌的心才放下。到了一声‘诺’,又坐了下来。

    李世民这几句话,传达出的意思不少。

    首先,可以解除心头忧虑的是,李世民没有打算迁都。也就是说,长孙氏的根基不会动摇,不用去洛阳跟那些门阀抢吃食了。再就是他头一次从李世民嘴里听说,他欲效仿前朝,行两京制。

    两京制并不新鲜,甚至在中国的历史上,要比单一都城的时间更长。炎帝都陈,而别营曲阜,黄帝居轩辕之丘,而别置逐鹿。夏朝大禹都阳城,而别都安邑。商朝前期有三亳,后期都城殷。西周初年设立雒邑,又设成周为都城,监视殷商旧民。

    战国时期,燕国在武阳设下都,赵国在易阳设立信都,魏国以邺为陪都,齐国有五都。秦和西汉京师在长安,在洛阳设置南北宫,新莽以长安为新室西都,洛阳为新室东都。追溯起来,几乎每个朝代都施行过。哪怕是千年之后,到了明朝,也有南北两套朝廷,还是两京制。

    之所以历朝历代都施行两京制,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方便控制庞大的国土。古时交通不便,所以才有‘天高皇帝远’的话。而设置陪都,则可有效解决这个问题。陪都能补充首都的缺失,起到呼应、补充、配合等辅助性作用。洛阳的地理和战略位置都十分重要,历朝历代,都是陪都的不二之选。

    李世民不想迁都的情况下,设两京制,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而太子监国,更是透露出一个信号,那就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易储之事是谣言,至少在此时此刻,李世民是没有动易储之念的。

    长孙无忌忽然面色一变,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之前他与李泰相见,旁敲侧击地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不知这些话传没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

    长孙无忌心中惴惴,又不敢开口问,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

    快到了要安寝的时候,李世民与长孙无忌分开。李世民要去长孙皇后处为长孙无忌说情,所以今晚他要歇在立政殿。李世民不在,长孙无忌当然不能睡在太极宫,但他也不用担心,自有偏殿给他住。长孙无忌经常留宿宫中,早就有安排,有小太监伺候着。

    李世民往立政殿走,高公公跟在他身后。李世民忽然开口,道:“高干,今日辅机的样子,你瞧见了么?”

    李世民经常会没头没脑地问几句话,高公公已经习惯了。他也明白,李世民不是为了问他的意见,只是想要有个人给他接话,他该怎么决定,并不会因接话这个人说什么而有改变。

    高公公熟知李世民的脾气,也懂怎么接这话,道:“老奴瞧见了,却不知陛下说的是哪种样子?”

    “你说辅机到底明白朕的意思没有?”

    高公公知道李世民的话没说完,所以这句话他没接。

    “帝王之术,讲究平衡。之前辅机一家独大,朝中无有与之比肩者。直到李牧出现,立下越来越大的功劳。这种平衡才维系起来,朕需要李牧平衡辅机,也需要辅机来制衡李牧。就像朕需要勋贵平衡门阀,也需要门阀平衡勋贵。贵族和寒门也是如此,天下若是失去了平衡,便会生事。”停顿了一下,李世民问道:“高干,你觉得朕说得对吗?”

    “陛下英明,老奴听不太懂,但老奴觉着,陛下说得有理。”

    李世民哈哈大笑:“朕与你说这些作甚,李世民经常会没头没脑地问几句话,高公公已经习惯了。他也明白,李世民不是为了问他的意见,只是想要有个人给他接话,他该怎么决定,并不会因接话这个人说什么而有改变。

    高公公熟知李世民的脾气,也懂怎么接这话,道:“老奴瞧见了,却不知陛下说的是哪种样子?”

    “你说辅机到底明白朕的意思没有?”

    高公公知道李世民的话没说完,所以这句话他没接。

    “帝王之术,讲究平衡。之前辅机一家独大,朝中无有与之比肩者。直到李牧出现,立下越来越大的功劳。这种平衡才维系起来,朕需要李牧平衡辅机,也需要辅机来制衡李牧。就像朕需要勋贵平衡门阀,也需要门阀平衡勋贵。贵族和寒门也是如此,天下若是失去了平衡,便会生事。”停顿了一下,李世民问道:“高干,你觉得朕说得对吗?”

    “陛下英明,老奴听不太懂,但老奴觉着,陛下说得有理。”

    李世民哈哈大笑:“朕与你说这些作甚,“陛下英明,老奴听不太懂,但老奴觉着,陛下说得有理。”

    李世民哈哈大笑:“朕与你说这些作甚

第773章 热火朝天

    要想富,先修路!

    李牧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修路,修驰道。作为具有现代思想的穿越人士,李牧主张修的驰道,自然不能再用秦朝的标准。秦驰道在平坦之处,道宽五十步,李牧自己试了一下,以他的步伐大小,五十步的宽度约莫有六十五米,修这么宽的路得多少钱?拢共预算也就四十万贯而已,根本就修不成。

    而且也没有必要,路并不是越宽约好,越宽修建的时间就越长,耽误事儿还劳民伤财,这条驰道是有大用场的,得快点修建好,投入使用才成。

    为了能更方便地推广轨道交通,李牧决心定下一个标准,类似于秦始皇时期的‘车同轨’,他设计的这个标准,将为后世大唐所有轨道交通的范本。在后世,轨道交通,标准轨的宽度是一百四十三点五厘米。据说这个宽度,是根据马车定的,工业革命时期,英国人的轨道交通最为发达,他们修建了铁轨,用于运输煤矿。但当时蒸汽机并未发明出来,所以他们用马车运煤。因此马车的宽度,便决定了铁轨的宽度。后来蒸汽机发明出来了,但因改动已经铺设的铁轨花费太大,承担不起,因此火车的轨距就按照马车的宽度设计了。

    虽然规矩的标准,是因英国人而传播开来,但这个距离却不是英国人设计的。早在两千多年前的古罗马时期,罗马人为军队在欧洲铺了许多路,轨迹尺寸就是一百四十三点五李密。这个尺寸是罗马战车的宽度,是根据两匹战马屁股之间的距离而定的平均数。李牧找来两匹马试了一下,还真就差不多。

    但在如今的大唐,一切的标准都还没定。也没有必要非得就和英国人和罗马人的标准。一百四十三点五对于大唐如今施行的度量衡来说,比较难以理解。李牧斟酌再三,决定以四尺五寸为数,定下轨距。

    三尺一米,四尺五寸正好是一米五,这个宽度比罗马人和英国人的标准要宽一点儿,载重量也能提升一些。而对于马匹来说,容错性也更高,不会因为马匹稍胖一些就套不进去。而且就算是两匹稍瘦一点的马,也可通过调整缰套令其合适,不用担心使用不了。

    李泰比李牧稍晚了两天从长安出发,今日也到了洛阳。他手里有李牧让他收集的所有关于驰道的资料,以及记载中的施工方法等。李牧让他把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再把公孙康和工匠们都集中起来一起研究,确定施工方案。洛阳城的西城门外,搭建了几个巨大的帐篷,成立了一个临时的‘指挥中心’,人员来往络绎不绝,真真是一派开大工的景象。

    雇了六个厨子,一天不停地做饭,这样做是因为,施工是三班倒昼夜不停的,每一班下来,都得吃饭,所以这饭也就成了‘自助餐’,随来随吃,吃完就找地儿睡觉,醒来到了时候,再去上工。

    当然不是随便谁都能吃,干活的人,都有一块木牌证明身份。木牌上头有编号,编号对应人名。开工钱的时候,不看人,看工牌上的工号,凭牌领钱,所以这牌就成了干活的人的命,可是千万不能丢了的。

    天热为了避免中暑,每日晌午的时候,李牧还准备了解暑的酸梅汤和绿豆汤,四个大夫随时伺候着,后勤保障应有尽有。

    这个时代给朝廷干活,十有九成都是徭役的性质。就算不是朝廷的徭役,官老爷发话了,贱民也得干。能管口饭吃就已经是不错了,像李牧这样,每日结算工钱,两顿饱饭供着吃,还有绿豆汤、酸梅汤喝,得了病还管治的情况,这些工人是活了半辈子都没遇到过的。他们中有些人,还曾参加过十几年前兴建洛阳城,那时是征发徭役,干活儿慢些,是要挨监工的骑士鞭子的,对照之下,每天穿着短打,在工地晃悠、笑呵呵的李牧,简直如同个圣人一般了。

    李牧的民望,直线蹿升。这些肯出苦力的人,都是家境不好的。李牧没开大工之前,他们混迹市井,混口饭吃都难,现在有了这份工作,每日做四个时辰,也有八十文的进项,还带出自己的两顿饭来,家里的老小能养活,还可以有些积蓄,对李牧无不感恩戴德。

    但李牧此举,却招致了商贾们的不满。商贾作为东家,平日里雇工,肯定是能少花不愿意多花的。以前他们雇人搬货,心情好时,能给个五七十文不管饭,心情不好时,给几个馒头都打发了。更多的时候,是给米。两升米雇一个人出一天工,都算是良心价了。洛阳的米价是三钱一斗。换算下来,一个壮小伙一天的工钱,还不到六十文钱。

    工钱给得这么低了,还不包伙食,干活的人吃得多,一升米能够吃算不错,一天下来,也就多挣出一个人的口粮,家里若是有老婆孩儿,俩人得喝粥才吃得饱。

    而李牧给的八十文,够娘俩吃饱还有余钱,干活的人也不傻,自然是都跑到李牧这边干活,没人给他们干活了。

    生意不能不做,价钱给低了雇不到人,就得提高工钱。但就算是提到了与李牧同样的价格,这些劳力也不愿意给他们干活。倒不是跟钱过不去,而是这些商人为了省钱,不肯雇长工,都是短工,而李牧那边修路,一干就是几个月。若是为了这几天短工,丢了那边的位置,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

    商人们气呀,不得不把价钱提到了百文一天,这样才勉强雇佣到人手。这会儿,有从长安回来的商人带来消息,说李牧在长安的时候,给的工钱都是一百文最低,偶尔还有一百三十文,甚至三百文一天的。商人们如获至宝,赶紧把消息散布出去,企图引起众怒,让工人们罢工。也让李牧加钱出血,自己不痛快了,也不能让他逍遥。

    算盘打得挺好,但却没有什么用。李牧收到风声后,第二天就在工地立了一块告示,详细解释了工钱是如何定的。言简意赅,没有绕弯子的废话。工钱定在八十文的原因有三,一是修路的预算有限,高于八十文预算便会超支。二是,八十文已经超过了洛阳城的普遍工钱,这个价格不低。第三,为何比长安城低二十文,原因在于两地物价。长安城粮价贵,给了太低,养活不了家小。而洛阳城四通八达,粮价稳定,八十文除了吃饭还有的剩,在这方面两地实际是一样的。至于那些挣一百三十文、三百文的,那是因为人家有技术,不是力工而是技工,工钱多是应当的,没有可比性。

    告示结尾明确表示,工钱是不会再提升了,就是这个标准。若是有人心里觉得不划算,可以结算了工钱走人。哪里给的钱多去哪里干活,天经地义,也不必顾念着面皮不好意思。

    李牧这样的解释,并不能算是完美,说到底还是比长安那边少了二十文。但李牧说得坦诚,而且也没半点强迫的意思,反倒是把皮球推给了工人们。是走?是留?走了,每日八十文带两顿饭的活儿就没了,在家待着可是啥也没有。那些商人,也不可能每天都有活,他们还是短工。而且侯爷说得明白,这活儿可不是给他自己干的,是朝廷的活儿。朝廷的活儿,那就是徭役,徭役是没钱的,侯爷没把这当成徭役派发,而是雇工干,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再要求多了,可就是给脸不要找抽了。

    要真是给侯爷逼急了,一个令下来,征发徭役不也得干么?

    这样一想,心里头也没啥不忿了。只有少数几个走的,李牧也的确没拦着,结算了工钱打发了。留下来的人,该干活的还是干活,工程进度一点儿也没耽误。

    ……

    刚来到洛阳,一大堆的事儿都等着李牧主持,他自是不可能总待在驰道的工地上。盯了几天,顺过了架,他便把事情交给了公孙康,本来这也是他的活儿。

    马周是在李牧八百里传信后的第三天赶过来的,算算时间,他几乎是收到了旨意,立刻就收拾行囊出发了。李牧本以为他会有些不忿,毕竟他现在算是李世民跟前的一个小红人儿了,在御前行走,常常能见到皇帝,保不住哪天一句话说对了,龙颜大悦就进了三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但见了面之后,看马周的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气。李牧交代给他的事儿,他也都非常认真地做着,这让李牧非常高兴,偶尔出门也会带着他。

    但俩人的脾气秉性,还不是很合。所以李牧对他,除了公事之外,几乎也不怎么闲聊私事。

    魏璎珞来得稍晚一点,她在宫中做女官,事务繁杂,而且她颇得长孙皇后喜爱,若不是李世民坚持让她去李牧那儿,长孙皇后未必舍得这么个得力的人儿。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璎珞是与李泰一起过来的。俩人虽没有同乘一车,但确实同行一路。出发时,长孙皇后还特意嘱咐李泰照拂魏璎珞。用意已经很明显了,这也不奇怪。魏璎珞可不是平民百姓之女,她是魏征的女儿,与李泰也算匹配。李泰还未娶亲,若娶了魏璎珞,以魏征如今在朝中的地位,一点儿也不算辱没了他。

    问题是,李泰不敢呐。

    他是李牧的弟子,魏璎珞与李牧的那点事儿,李泰哪一件不知道。李牧为了魏璎珞,在大殿之上又是吐血又是舌战的,虽说现在还没看出来俩人有点什么,但万一呢?保不齐哪天这就变成师娘了,他敢动那心思么?

    因此,这一路之上,李泰是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逾越之举。到了洛阳城,连夜送到李牧府上,像是丢掉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魏璎珞对自己有心思,李牧是知道的。但他现在背负的感情债太多了,已有夫妻之实的就五个了,又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一家人都凑不齐全,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扯这些了,因此就一直装傻充愣,权当不懂不明白,不往那个话题上聊。魏璎珞几次想表白心意,但是有金晨和张天爱在,她也不敢说。只好把心思压在心里,默默的做事,盼望着哪一日李牧能有所表示,或者等来一个契机,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唐观在蜀州,路途遥远又难行。到也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王普那边更没指望,八百里加急传信,也得一个月才能传到,等他安顿好过来,已经是俩月之后的事情了。眼前的事儿,还得是李牧亲力亲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魏璎珞是与李泰一起过来的。俩人虽没有同乘一车,但确实同行一路。出发时,长孙皇后还特意嘱咐李泰照拂魏璎珞。用意已经变成师娘了,他敢动那心思么?

    因此,这一路之上,李泰是恭敬有加,不敢有半点逾越之举。到了洛阳城,连夜送到李牧府上,像是丢掉一块烫手的山芋似的,一溜烟就跑了。

    魏璎珞对自己有心思,李牧是知道的。但他现在背负的感情债太多了,已有夫妻之实的就五个了,又这儿一个,那儿一个的,一家人都凑不齐全,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扯这些了,因此就一直装傻充愣,权当不懂不明白,不往那个话题上聊。魏璎珞几次想表白心意,但是有金晨和张天爱在,她也不敢说。只好把心思压在心里,默默的做事,盼望着哪一日李牧能有所表示,或者等来一个契机,能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唐观在蜀州,路途遥远又难行。到也是半月之后的事情了,王普那边更没指望,八百里加急传信,也得一个月才能传到,等他安顿好过来,已经是俩月之后的事情了。眼前的事儿,还得是李牧亲力亲为。

第774章 必杀计

    洛阳城不同于长安城,这里的交通发达,基本上不会出现囤积居奇的事情,但李牧为了保证酿酒的原料,还是打算提前储备一些粮食。酒坊重开的第二天,他就贴出告示,每日收粮三千斤。这个数目是他计算过的,收少了,达不到贮存的目的,而要是收多了呢,粮食转运不到位,粮价就会飙升,会影响百姓的生活。

    按照洛阳城转运粮食的数目来算,三千斤应当是一个很容易完成的数目,但是牌子挂出去一天,出乎意料,这个很容易完成的数目,竟然没能实现。仅收了一千二百斤粮,这个数目,刚好够每日酿酒所需还有一点点剩余,但是若说贮藏,肯定是不够的。

    李牧本以为,这是宣传得不到位,过几日粮商都知道了,情况便会好转。但是一连数日,收粮的数目还是没能增长,每日都徘徊在一千多点,偶有能收到一千五百斤的时候就算多了。

    如此明显的局面,李牧若再看不出来,那他可真是傻子了。想查也容易,独孤九查了两日,消息打探得清清楚楚。

    一个月之前,有人大肆收购各地存粮。如今洛阳城附近八百里的所有存粮,除去自家的口粮,多余的部分,基本都掌控在了这一家的手里。每日洛阳城供给的粮食,都自这一家出,他们出多少,城里的粮商卖多少。李牧每天只能收到一千多斤的粮食,真不是粮商合起伙来不卖给他,确实是他们手里也没有货。

    一家收购方圆八百里的所有存粮,这得需要多少钱?

    李牧在脑袋里简单计算了一下,被得出的结果吓到了。这起码要数十万贯的现钱才能做到,要知道,这不是流水,这是现款,压在粮食上,都是货底子。这么大一笔钱,他拿不出,内务府也拿不出,国库更拿不出。五姓七宗任意一家,都没有这等实力。唯有继嗣堂,这个勾连了几乎所有门阀大族的组织,才能在短时间聚集如此庞大的财力!

    财力可怕,但吓到李牧的并不是这个。真正让他感到畏惧的,是这件事体现出来的,继嗣堂所显现出的实力。

    短短一个月,收购了附近八百里的粮食,如此大规模的收购,竟然没有引起物价上涨,洛阳城内的米价平稳如常——

    难以想象,继嗣堂对洛阳附近的控制达到了怎样的程度!

    “大哥,我已经查到了他们的几个仓库所在,不如我带人过去把他们抄了?”独孤九见李牧为难,小声说道。

    李牧摆了摆手,道:“这种事情不能做。”

    “为何?”

    “万事有规矩,人家若是哄抬物价了,咱们查抄也有说头。人家现在是平价入,平价出。赔本儿赚吆喝,既没影响到物价,也没强买强卖。而且收购的都是存粮,还不是今年的新粮,旧政新政都管不着人家,你凭什么抄?”

    李牧叹了口气,道:“有理走遍天下,没理寸步难行。咱们这回啊,是遇到真高手了。”

    独孤九纳闷道:“大哥,我就不明白了,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脑袋进水了,赔钱玩儿?”

    “能调动如此庞大资源的人,会是脑子进水的人么?荒谬!”李牧抿嘴想了想,道:“如今敌暗我明,他们怎么想,知道的消息还太少,很难猜。但绝不可掉以轻心——”停顿了一下,李牧又道:“我猜想,对方是想逼我低头——”

    “什么意思?他们每日按需供应粮食,城里粮价稳定,也不缺粮食,咱们酿酒用的也够,为啥要给他们低头啊?”

    李牧皱眉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今年风调雨顺,必是一个丰收年,眼看着就要秋收了,新粮马上就要入市,旧粮价格必跌。他们现在大宗收购,还不加价卖,怎么看都是在赔钱,而且也要挟不到我什么,这是什么路数啊,看不透啊——”

    “也许真是傻子呢、”独孤九劝道:“大哥,既然对咱们没威胁,你也甭想了,手头上还有事儿不是?”

    李牧还是摇头,像是入魔了似的,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呢——”正琢磨的时候,门外有人来报,说是来了传旨的公公,李牧不敢怠慢,忙带着独孤九出门迎接。

    李牧来到门外,看到来人,笑着迎了上去:“高公公,您是跟在陛下身边一日不可或缺的人物怎么这么有空来洛阳了?”说着话对独孤九道:“去找几个本地的厨子来,我要好好招待高公公。”

    “哎呦,别那么麻烦啦,待不了多大一会儿,连夜得回去、”嘴上这样说,高公公还是乐呵呵地随李牧进了屋。

    李世民在洛阳开府的时候,高公公就已经伴随他左右了。这座府邸,高公公自是熟稔无比。一别五年,再回到这儿,看着哪儿都亲切。李牧的这间屋子,以前就是李世民做天策将军时的值房。多少个日夜,他都是在这里挑灯夜战,与诸将商议对付如窦建德、刘黑闼之流的办法。高公公守候在门口,一夜都要送三次茶汤,这屋里的摆设他是太熟悉了。

    抚摸着座椅的把手,高公公感慨一叹:“这座院子陛下喜欢的紧,好几次都说,要是以后回洛阳来,不住宫殿,也要住这天策府。咱家也是真没想到,陛下竟舍得把这儿赐给了你,都没舍得给魏王。”

    “唉,惶恐之至啊。”李牧向西方拱手,道:“牧何德何能,当得起陛下如此爱护,我真的是——”

    眼见着李牧又要演起来了,高公公赶紧叫住他,从怀里掏出一封迷信递了过去。

    李牧查验了一下火漆,密封完好,心里觉着奇怪,瞅了高公公一眼,道:“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秘,连公公你也不能知晓?”

    高公公笑了起来,道:“甭旁敲侧击的问,咱家啥也不知道。陛下让咱干啥,咱就干啥,咱家一个阉人,问多了也没用,岁数大了,没那么多好奇心。”

    李牧哈哈大笑:“要不说公公得长命百岁呢——”一边玩笑着,李牧侧过身,把信打开了。

    信很短,却说了两件事儿。头一件事儿,长孙无忌‘病好了’,一笔带过,但已足够让李牧已经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另一件事儿,却让他眉头一皱。

    不良人侦知,如今继嗣堂的主人,正是当年洛阳城中与李建成并称双骄的卢家小姐,传闻中她难产而死,其实是诈死。这许多年,一直是她躲在暗处领导着继嗣堂。而且很大可能,此人如今就在洛阳城中。

    李世民信中说,他与李建成在洛阳时,与这位卢小姐也有数面之缘。卢小姐与李建成有夫妻之实,按道理他也得叫一声嫂子。传闻中她为李建成生了一个孩子,她诈死之后,这个孩子也下落不明,不知道是男还是女。若是男丁,这个男丁就是李建成的唯一血脉。

    他既已决心不再追究什么建成遗子,自然不会再加害母子二人。李世民想让李牧找到这对母子,好好劝说,争取能化解仇怨。若能取得卢小姐的谅解,他愿以兄嫂之礼待之,她的孩子,男则封亲王,以江南富庶之地为封国,世袭之。若是女,则封公主,出嫁时嫁妆照比长公主之例。驸马封侯,世袭罔替。

    信到此为止,没有说若劝说不成如何。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想得到,若是劝说不成,那就是四个字‘仁至义尽’,到时候就应了那句话‘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了。

    转念一想,李牧又觉得有些不对。若真的让他找到这位卢小姐,李世民真的会按照信中所说的办么?按他之前的做法,应当是直接杀了了事吧。就算他真的放下了对建成遗子的追杀,继嗣堂这些年做的事情他也不能容啊。李世民可从不是什么君子大善人,心慈面软留有后患的事情,在他这儿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难道,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不对!

    李牧忽然想到一件事,背后冒出了冷汗。他明白了,明白李世民的真正用意了!

    之前长孙无忌诬陷他的时候,曾说他是李建成的儿子。对他的母亲,也有一番猜测。其中好几个疑点,指向的就是这位洛阳的卢小姐。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李牧就是卢小姐的儿子,但这种事情,在李世民的角度,一定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李世民把这件事交给李牧来做,还有另一层的深意。

    如果李牧不是李建成的儿子,建成遗子另有他人,真给李牧找到了。那么,如果母子俩死了,李牧就跟继嗣堂结了死仇,他这一生都只能与继嗣堂为敌,站在李世民这一边。李世民也不用担心他会造反了,没有了继嗣堂的支持,李牧就算再能搞钱,他也反不起来!

    如果李牧是这个建成遗子,那他就要面临一个选择。李世民现在能把这件事透露给他,必然已经做了准备,如果李牧打算反,仅凭一座洛阳城,他是反不起来的。洛阳是天下之中心,四通八达,这是好事儿,但也是坏事儿。若是洛阳反叛,将会面对四面八方的勤王军队,一座孤城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若李牧不打算反,他就要做出一个明确的态度来。如果他交出卢小姐,他就等同于把一个把柄交到了李世民的手中。一旦卢小姐死了,李牧就是杀死亲生母亲的凶手。不孝之名扣在身上,他会被天下人唾弃。没有人会追随一个不孝的人,一个卖母求荣的人。

    李牧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仿佛是象棋盘上的车,自以为能大杀四方,所向披靡,却不知一直有一个‘炮’在瞄着自己,李世民的所有纵容,之前所做的事情,都像是笑话一般,到头来,自己还是决定不了自己的命。

    李牧本以为,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李牧,原来那个李牧的一切,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无论是李建成也好,还是这个卢小姐,都与他没关系,他此生都不会想着报仇,也不会想与卢小姐相见。

    但这件事,终究还是没能按他所想。李世民把他逼到了绝路,现在的状况是,他不想认,他就得‘大义灭亲’,不是黑就是白,没有中间的选项。

    高公公日夜跟在李世民身边,信中写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见李牧久久不语,他出声道:“陛下,咱家嘴欠,忍不住要说几句,爱听不爱听的,您就当我老糊涂了吧。”

    李牧把信折起来,道:“公公哪里的话,咱们这关系,想说什么便说。”

    “这满朝的文武,加上宫里头的太监,女官,等等等等,也许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出身,但说到底了,大家都是陛下的臣子。做臣子的呢,当用心体会圣意。就说这建成遗子的事情,不管陛下怎么说,放下了或者没放下,总归是一块心病。牵扯上这件事的人,都没好果子吃。这也就是你吧,陛下实在是舍不得,换了旁人,早就掉脑袋了。”

    李牧点点头,没说话。

    高公公继续说道:“也不能怪陛下心狠,古往今来都一样。咱家自然是相信侯爷不会是建成遗子,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陛下那儿,咱家也觉得陛下也没把你当成建成遗子。但是毕竟有这种谣言么?侯爷前途似锦,沾上污点总是不好的。陛下既然给侯爷机会,侯爷当把握住才是啊。只要找到了卢小姐,查明了她的孩子是男是女,劝她归顺朝廷,散了那个劳什子继嗣堂,你就是大功一件、不,两件!”

    “这俩大功要是成了,咱家说不得得改口叫您一声公爷了,您说是吧?”

    李牧干笑一声,道:“公爷啊,我可不敢想。陛下让我办的这事儿,也着实难办了些。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办成不办成的,看天意吧。”

    高公公笑眯眯道:“好说,陛下那儿也不着急。”

第775章 往日仇怨

    正事聊完,剩下的便是闲谈了,朝廷的事情,李牧并没有很关心,重要的事儿他都知道,锦衣卫的情报网,碍于人手所限,不能遍布天下,重点经营还是可以做到的,长安、洛阳,凤翔,蜀州,太原,这五个大城市,都有锦衣暗卫的据点,通过信鸽、鹞鹰传信,比八百里加急还快,消息总是快人一步的。暗卫有专门的人掌管消息,每日汇总,重要的事情,独孤九会告诉他。高公公说的这些,他基本上都知道,不知道的,也是被独孤九删减掉了,不是很重要的鸡毛蒜皮的事情。

    他虽然知道,但高公公说的时候,他也没表现出不耐烦来,老太监毕竟是好心,担心他在洛阳消息不灵通,长安那边有什么事儿他不知晓,比旁人慢一步,因为袁天罡的事情,俩人算是盟友,只是高公公是李世民身边的近人,不好明目张胆,只能借着闲谈,把想说的话说了。

    李牧心里想着寻找卢小姐的事情,有点心不在焉,话比较少,高公公也看出来了,便不抓着他说了,与陪坐的马周聊了起来。马周对高公公,是非常感激的。他刚随侍李世民的时候,不懂宫中的规矩,很多事情都是高公公教给他的,一直有一种感激之情在。而高公公对他,也是颇为看好,严格意义上来说,马周这样的人,才是李世民真正想寻找的人。出身寒门,有宰相之才。以高公公对李世民的了解,马周未来必得重用,现在交好一番,对他自己也有好处。

    酒席宴罢,李牧给高公公一行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小院儿,马周作为府中长史,这些事儿正是他管。一别多日,马周也惦念朝廷的事情,便主动多留了一会儿,与高公公闲谈。李牧也没拦着,他知道马周的想法,来洛阳对他来说是迫不得已,若有可能,他还是想回长安,而高公公,则是他的一个出路,他肯定是指望着,高公公能在李世民面前为他美言几句,找个机会把他调回去。不过这事儿,他显然还是想的天真了,李世民让马周来,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让马周留在洛阳学本事的,一时半会他是回不去的,怎么运作都是白扯。

    李牧都懒得知道他们聊什么,酒意微醺,敲开金晨的房门睡觉去了。

    ……

    马周的意思,高公公岂能不知,他对马周的印象不错,但也不可能逆势而为,去违背李世民的心意,婉言提点了马周几句,让他摆正心态,放弃回长安的心思,好好在洛阳做长史。马周听懂了高公公的意思,心中有些颓然,没有待多久就告辞离开了。

    马周走了,小院儿也就安静了下来。高公公脱了鞋袜,随行的干孙子打来水,替他洗了脚,端着水出去倒了,高公公把油灯往自己身边挪了挪,从袍子的夹层里头,把钱袋拿出来,数了一遍里头的银元宝,这是刚刚吃完饭的时候,李牧随手递给他的。高公公数了一遍,刚好是十个大元宝,共计白银一百两。

    “侯爷出手一向大方啊。”高公公感叹一声,把钱袋抱在怀里,倒在床上,曲指一弹,油灯便熄灭了。他得早点睡,虽有快马,但明日若不早点起来,赶在宫门落锁之前也是到不了的。宫里头还有那么多的事儿呢,他必须得早点回去。

    内功修炼到一定境界,睡觉的时候,内息也会自然运转,心思沉静的状态下,六识甚至比没睡着的时候更加的敏感。高公公自创的《葵花宝典》早已练至了化境。六识敏锐异于常人,他刚准备睡下,忽然耳根翕动了一下,又睁开了眼睛,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已经披上的衣服,更绝的是,他竟然还有功夫把银子藏起来。

    来人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脚尖在屋脊上点了一下,便向东掠去了,高公公犹豫了一下,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收敛了气息,听声辨位追了上去。

    他刚出天策府,又是一道身影掠出墙外,缀塞高公公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紧不慢地跟着。

    高公公回头瞅了一眼,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跟随在前面的那个影子后头,三个人像是有默契一般,飞掠过一座座宅邸,一刻钟后,把高公公引过来的人停了下来,高公公认得此地,在往前走,便是一处码头。漕运来的粮食,都是在这儿转运。

    “既然把咱家引到这儿来了,就现身吧,藏着躲着有什么意思?是想偷袭不成?”

    “谁藏着掖着,老阉货,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话是这样说,但随着话音而来的,是斜刺里劈出来的一双利斧,这斧又快又急,奔着高公公的腰眼过去,要是躲不开,这一下子就能把他劈成两段。

    电光火石之间,高公公抽出腰间软剑,迎面对上斧刃。软剑也不知是什么金属做的,面对势大力沉的斧头,竟没有被劈断,两把兵器相交,爆发出一刹火光,转眼即逝。高公公顺着力道后撤一步,展开身形退后三米,拉开了距离。

    “是你,你果然没死!”

    看清来人,高公公的脸上露出了严肃的神情。他的功夫已臻化境,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人,天底下也没有几个,好巧不巧,眼前这个人,就是其中一个。

    “仇人没死,我怎么能死?老狗,你杀了我兄弟,今日我要你偿命!”话这样说,却没有动,显然这人也清楚高公公的危险。

    高手过招,一个破绽便会丢了性命,她刚才一击不中,再贸然进招就是找死了。

    “容嬷嬷,想不到会碰见你。这也好了,你在洛阳,你家小姐必也在洛阳。我抓了你,就能找到你家小姐!”

    “不自量力的老狗,你便知道定能胜过我了?”容嬷嬷骂了一声,又道;“就算你胜了我,一死罢了,想从我口中得知我家小姐的下落,你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高公公调转了一下方向,想找一个破绽,但容嬷嬷半点不给他机会,也顺着调转,永远保持着面对他,突然,就听高公公急声叫道:“小子,还不出手?她的罩门在后颈,刺她的后颈!”

    说时迟那时快,夜色中一道匹练闪过,独孤九飞跃在半空中,拔剑,刺出,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此剑快如闪电,普通人别说拦了,看都看不清。

    但这必杀的一剑,却没能杀死容嬷嬷,就在剑尖儿即将刺中容嬷嬷的瞬间,独孤九的身形忽然一滞,像是看视频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整个人停在了半空。

    独孤九没有丝毫犹豫,回手便刺,一股大力袭来,把他整个人给甩飞了。

    除了跟李重义过招的时候,独孤九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力量。容不得他多想,背后一阵剧痛,他撞到了一棵树,树枝刺破了衣裳,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一条条的血道子。

    容嬷嬷冷笑一声:“老狗,别以为只有你带了帮手,我也带了一个!”

    一块巨石迎面砸来,独孤九急忙从树干借力,横着飞出数米,总算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裴元虎?”高公公认出了这个人,失声叫道。他自负这天下能让他感觉到‘怕’的人不超过十个,怎么今天这么倒霉,一下子就遇到了俩?

    “是老子!”这人应了一声,欺身压了过来。他没有用兵刃,只有一双手。一双比常人更大一号的手,攥起拳头来,像幼儿的脑袋也似,照着高公公的头便砸了下来。

    高公公一边躲,一边叫喊:“这俩人都练的是邪门的外家功夫,浑身刀枪不入,不刺中罩门便伤不了他们的性命。哎呀,他俩对咱俩,最是相克,要是大个子在就好了,大个子一个,就能打他俩!”

    “废什么话,大个子不在!”独孤九找机会砍了几下,果然砍不动。也不是他的剑不锋利,而是这人的皮太韧了,好似犀牛皮甲一般,只砍一下,根本砍不进去,若是连着砍三下,或许能进去,但人家又不是死的,怎会给你连砍三次的机会。

    这就如同是刺客遇上了狂暴战,对面的防御高攻击也高,你打他他不疼,他打你你就死,不是谁高谁低的问题,完全就是职业相克。

    “打不赢!”独孤九又试了几下,对手似乎被砍疼了,但也没有血迹出现。攻势依然迅猛,高公公那边已经落了下风,他的兵刃本就吃亏,硬刚一次还勉强,连着好几次,他的软剑要扛不住了。

    “跑!”高公公喊了一声,往洛水边撤:“他俩都不会水,跳水里就没事了。”

    “我——”独孤九年轻气盛,不想落荒而逃,但此时也没什么办法,而且高公公作为前辈都不要面子了,他琢磨了一下,也没什么好要的了,便也向洛水边撤,想要跳水逃生。

    “啊!”

    忽然一声惨叫,独孤九回头一看,裴元虎已经倒在了地上。容嬷嬷见事不好,立刻放弃了追杀,选了相反的方向,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20分钟后刷新)

    但这必杀的一剑,却没能杀死容嬷嬷,就在剑尖儿即将刺中容嬷嬷的瞬间,独孤九的身形忽然一滞,像是看视频被按了暂停键一样,整个人停在了半空。

    独孤九没有丝毫犹豫,回手便刺,一股大力袭来,把他整个人给甩飞了。

    除了跟李重义过招的时候,独孤九从未感受过如此大的力量。容不得他多想,背后一阵剧痛,他撞到了一棵树,树枝刺破了衣裳,在他的后背上留下了一条条的血道子。

    容嬷嬷冷笑一声:“老狗,别以为只有你带了帮手,我也带了一个!”

    一块巨石迎面砸来,独孤九急忙从树干借力,横着飞出数米,总算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裴元虎?”高公公认出了这个人,失声叫道。他自负这天下能让他感觉到‘怕’的人不超过十个,怎么今天这么倒霉,一下子就遇到了俩?

    “是老子!”这人应了一声,欺身压了过来。他没有用兵刃,只有一双手。一双比常人更大一号的手,攥起拳头来,像幼儿的脑袋也似,照着高公公的头便砸了下来。

    高公公一边躲,一边叫喊:“这俩人都练的是邪门的外家功夫,浑身刀枪不入,不刺中罩门便伤不了他们的性命。哎呀,他俩对咱俩,最是相克,要是大个子在就好了,大个子一个,就能打他俩!”

    “废什么话,大个子不在!”独孤九找机会砍了几下,果然砍不动。也不是他的剑不锋利,而是这人的皮太韧了,好似犀牛皮甲一般,只砍一下,根本砍不进去,若是连着砍三下,或许能进去,但人家又不是死的,怎会给你连砍三次的机会。

    这就如同是刺客遇上了狂暴战,对面的防御高攻击也高,你打他他不疼,他打你你就死,不是谁高谁低的问题,完全就是职业相克。

    “打不赢!”独孤九又试了几下,对手似乎被砍疼了,但也没有血迹出现。攻势依然迅猛,高公公那边已经落了下风,他的兵刃本就吃亏,硬刚一次还勉强,连着好几次,他的软剑要扛不住了。

    “跑!”高公公喊了一声,往洛水边撤:“他俩都不会水,跳水里就没事了。”

    “我——”独孤九年轻气盛,不想落荒而逃,但此时也没什么办法,而且高公公作为前辈都不要面子了,他琢磨了一下,也没什么好要的了,便也向洛水边撤,想要跳水逃生。

    “啊!”

    忽然一声惨叫,独孤九回头一看,裴元虎已经倒在了地上。容嬷嬷见事不好,立刻放弃了追杀,选了相反的方向,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忽然一声惨叫,独孤九回头一看,裴元虎已经倒在了地上。容嬷嬷见事不好,立刻放弃了追杀,选了相反的方向,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776章 保命手段

    李牧好奇道:“那虬髯客就这么厉害?”

    “当然厉害。”高公公露出神往之色,道:“我曾远远望见虬髯客,赤髯如虬,动作起来如狮虎摇头,气势夺人。相传他的功夫乃是天授,生下来任脉就是通的,他练功一年,可抵他人五年,能不厉害?”

    “哦?”李牧心中一动,心道,他任脉通,练功一年就抵他人五年了,成了一个天下无敌,这么说老子任督二脉都通的,岂不是要更天下无敌?

    “虬髯客当真这么神奇?他擅长什么功夫?真没师父啊?”

    “都是这么传,但功夫这东西,若没人教就会,咱家也是不信。”高公公吧嗒吧嗒嘴,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咱家琢磨啊,怎么也得有领他入门的人,比方说如何运气、如何出招,再得有人与他对练,与不同高手对战,既能学到对方的招数,也能知道如何破解、防御等等,毕竟天资是一方面,这悟性也是一方面。”

    高公公回忆了一下,道:“他早年间闯荡江湖时,听闻所用的兵器是剑。不过后来他不用剑了,他的剑送人了。”

    “送人?”李牧惊道:“江湖中人不是视兵刃如性命么?怎么会随便送人?”

    “嘿嘿……”高公公听到这话,露出一个老不修的笑来,道:“这就牵扯到一段往事了,相传啊,咱家也是听说的。”他往李牧这边凑了凑,好像是怕人听见似的:“李靖大将军知道吧?年轻时候也闯荡过江湖,隋末大乱,李靖想要有一番作为,于是四处奔走,到了前隋越国公的府上,遇到了他现在夫人,当时他夫人卖身在杨府做侍女,因经常手持一柄红拂,称之为红拂女。俩人一见倾心,于是私奔结为夫妇。但这事儿前头还有一件事儿,这杨素与虬髯客也有交往,虬髯客在杨素府上的时候,也相中了他家的这个丫鬟,但当时没说,回家取钱准备赎人,没想到给李靖抢先一步了。”

    “虬髯客当然想看看,这个抢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家伙有身边本事了?于是他找到李靖,几番测试下来,认可了李靖的能耐,于是三人结拜,虬髯客为张兄,李靖次之,他的夫人最末。虬髯客把随身长剑赠与李靖,却没教他武功,但却教了红拂女剑法。这套剑法名为十八盘连环剑法,传闻是虬髯客游历泰山时,见泰山十八盘的地势得到灵感所创,虬髯客的剑法咱家没亲眼见识过,但这红拂女的剑法,咱家是见识过的。这么说吧,不在你兄弟之下。”

    李牧大吃一惊,道:“真的?不在小九之下?”

    “自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高公公又道:“谁人不知李靖用兵如神?这多么年,先平王世充和窦建德,再平萧铣和辅公祏,又灭东突厥,这么多对头里,什么样的高手没有,针对他的刺杀,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了,为何他还活的好好的?还不是有他夫人在么?”

    高公公叹道:“不说虬髯客的功夫多高,就单说他教出来的红拂女,大概就能想到了。而且不要忘了,虬髯客不止会剑法。他是什么兵刃都会使的,把剑给了李靖之后,据传说,他与人对战之时,都是抢兵刃来用,抢什么用什么,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就算是两军阵前,他也的马上功夫也是一等一的,是一个使马槊的高手。我所知道的高手之中,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

    “大个儿呢?打得过他不?”

    高公公想了想,道:“恐怕不成,你那兄弟虽然力大无穷,但毕竟太嫩了些,若是过二十年,此消彼长之下,也许胜得过。单打独斗,没戏!”

    “那我要是弄五十个弓弩手射他,能胜得过不?”

    高公公白了他一眼,道:“这有可比性么?不要说五十个弓弩手,就你这连弩,一息十箭,二十把就足够把他射成筛子了。一个人再厉害,也是有限度的,净说些没边的话。”

    “哦……”李牧恍然,通过与高公公的聊天,他确定了一件事儿。这个世界的武学体系还是比较正常的,没有‘玄幻’那一套。不会出现他穿越之前看到的那些雷剧中的片段一样,一打一万个的情况。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他也不能杀进皇宫斩了李世民的狗头。一轮齐射,就能要了他的性命。但是一个功夫高的人,小范围战斗的时候,可以取得一定的优势。刺杀暗杀的时候,也能体现出差距来。

    武功这玩意,可以强身保命,但若以此想做点大事,建功立业,还是有点想多了。

    “那虬髯客的内功是啥?传给红拂女了没?”

    “这咱家上哪儿知道去?”高公公无语道:“内功是高手安身立命的根本,谁能到处嚷嚷啊?也就是咱家,看在你我的交情上,不藏不瞒的,把内功借给你看,你还不领情。”

    “你可算了吧。”李牧还了个大白眼回去,道:“你那内功,我也得练得了啊。”

    高公公嘿嘿笑道:“咱家这功夫,也是前途无量。咱家自己都没练到绝顶,若练到绝顶时,摘叶飞花皆可伤人,就是一根绣花针,屈指一弹都能要了人命。”

    李牧心道,你说的那个境界我见过,再过几百年有个叫东方不败的就能做到,只是再怎么厉害,老子也没兴趣。为了练个武功,让老子的五个如花似玉的娇妻独守空房,这等残忍的事情,谁能忍心?

    李牧和高公公这边有一句每一句的闲扯,锦衣卫那边也没闲着,把箭都拔了下去,然后拿绳子捆了,丢到了洛水中。挖坑太麻烦了,丢河里还能喂一下鱼虾蟹,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公公,说起来,你跟刚刚那个容嬷嬷,是怎么结仇的啊?”

    “还不是因为息王和陛下之间的事儿么?陛下当年在洛阳城开府,这洛阳城呢,又是那女人的地盘,所以那女人就想,杀了陛下,息王不就没对手了么?于是就纠结了一批高手想要刺杀陛下,得亏当时陛下手里掌握着兵权,也有所防备,否则仅凭府内的几个高手,还真就应付不了。即便最后胜了,也是惨胜,咱们这边死了七十多人,留下对方二十二人,其中就有那疯婆子的兄弟。”

    “所以现在你明白陛下为何那么看重你的连弩了吧?这东西绝对是大杀器,普通的弓箭弩箭,高手都可抵挡,想要杀一个,必得人多一起攒射才行,但有了你这连弩,十把齐射一息就是一百箭,四面八方射来,谁挡得住?”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李牧长出了口气,道:“我就怕对方再纠结几十个高手来刺杀我,我没法子抵挡。”

    “现在他们未必敢,他们要是敢大张旗鼓的冒头,陛下早就……”话说了一半,高公公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打了个哈哈道:“咱家这是说啥话呢?受了这场惊吓,都胡言乱语了,不成了不成了,得回去睡了,天亮还得早起呢,走了走了。”

    高公公说着,腾空掠起,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去,李牧叫他一声,也不知他是没听见,还是故意装作听不见,头都没回。

    “大哥,我——”

    “不必气馁,你没听高公公说么,对方也都是江湖上有数的高手。你才几岁,有打不过的很正常,要是你十七就天下无敌了,江湖上的那些前辈们岂不是都把岁数活到狗肚子去了?”

    “这……”独孤九一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江湖很大,他遇到的人,只是其中冰山一角,有很多不出世的高手,你想跟他过招,他都不跟你打,怎么分出高低?

    “这个东西给你、”李牧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此物扁平如匣,长七寸,厚三寸,塞到了独孤九手上。

    独孤九不知是何物,呆问道:“这是啥?”

    “我做的防身之物,名为暴雨梨花针。”李牧指了指上头的按钮,道:“这儿是个保险,你要用的时候,按一下,再向前推,就能发射出去,一共能发射三次,每次二十七根涂了毒的银针,擦着一点儿都必死。”

    李牧又掏出一个小玻璃瓶,里头有几颗药丸:“这是解药,一个时辰内服下能解毒,超过一个时辰就没用了,好好留着。”

    独孤九看着手里的暴雨梨花针,犹豫道:“大哥,我不想用这个东西,我还是想堂堂正正——”

    “平时谁让你用啦?这是给你保命的!”李牧没好气道:“你想咋地?还堂堂正正?若堂堂正正赢不了咋办?等死啊?净冒傻气!”

    “可是名声就——”

    “名声是活人说的,你活下来才有名声,你死了,名声有啥用?”

    听到河岸传来‘扑通’一声,李牧拍了下手,马车来到了跟前,他跳上马车,撩开帘子问道:“你是坐马车还是自己飞回去?”

    “我……”独孤九想了想,乖乖上了马车,坐在了李牧的对面。李牧没坐着,他的马车是赵郡李氏车行最新的四轮‘房车’,有一块特别厚的波斯地毯,躺上去比床铺还舒服,李牧把毯子铺好,脱了鞋袜躺下来,道:“到家了叫我,我眯一会儿。”

    “嗯。”

    李牧这样子,独孤九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下意识地应了声。他把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取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回了怀里,看着车外的月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剑法有问题。到底是速度不够快,还是力道不够强呢?亦或是,少了内功的加持,杀伤力不够?

    独孤九思索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车内外一片安静,只有车轱辘压在石板路上骨碌碌的声响。

    ……

    翌日,一大早,高公公一行便回去了。李牧正好也好去工地看看,顺道送了高公公一行,送别之后,李牧在工地待了一会儿,然后便回了侯府。独孤九不知所终,李牧也懒得去问,他素知独孤九的性格,别看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自尊心强着呢,尤其是在武功方面,他更加是自负的很,从小到大罕遇敌手,就算是跟高公公也能打成平手,昨天却遇到了奈何不得的人,怎能不觉得挫败?

    这也是一个好事儿,省得自以为天下无敌,来日吃更大的亏。

    李牧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有飞刀,飞刀的速度更在暴雨梨花针之上,昨天的那种情况,趁其不备李牧这样子,独孤九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下意识地应了声。他把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取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回了怀里,看着车外的月色,轻轻地叹了口气。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剑法有问题。到底是速度不够快,还是力道不够强呢?亦或是,少了内功的加持,杀伤力不够?

    独孤九思索着,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车内外一片安静,只有车轱辘压在石板路上骨碌碌的声响。

    ……

    翌日,一大早,高公公一行便回去了。李牧正好也好去工地看看,顺道送了高公公一行,送别之后,李牧在工地待了一会儿,然后便回了侯府。独孤九不知所终,李牧也懒得去问,他素知独孤九的性格,别看这小子平时不言不语的,自尊心强着呢,尤其是在武功方面,他更加是自负的很,从小到大罕遇敌手,就算是跟高公公也能打成平手,昨天却遇到了奈何不得的人,怎能不觉得挫败?

    这也是一个好事儿,省得自以为天下无敌,来日吃更大的亏。

    李牧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有飞刀,飞刀的速度更在暴雨梨花针之上,昨天的那种情况,趁其不备李牧这样子,独孤九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下意识地应了声。他把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取出来,仔细看了看,又放回了怀里,看李牧这样子,独孤九见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下意识地应了声。他把手里的暴雨梨花针取出来

第777章 蝗灾

    “净说些没边儿的胡话,哪有男人接生的,多不吉利呀。”白巧巧瞥了李牧一眼,只把他的话当做是胡闹的玩笑话。不管李牧怎么说,她就是不应允,只顾着摆弄手里的鲁班锁,研究李牧教给她的关于鲁班锁的诸多变化。

    对学习机关术,白巧巧是非常认真的。而对给白巧巧接生,李牧也是非常认真的。

    从手里的这本书里,李牧对唐时接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了解之后,他对这事儿更提心吊胆了。之前李牧找接产婆子的时候,‘面试’时,所有接产婆子都说,生孩子是‘过鬼门’,再熟的老手,也不敢保证一定万无一失。这话,当时李牧听着以为是接产婆子们怕担责任,现在看了手里的这本书,才知道她们所言非虚,这个年代生孩子,真的是在撞大运。

    穿越之前,李牧看的古装电视剧里头,有生孩子的场景,大概都是一样的,里头的人声嘶力竭的喊叫,外头的人急得团团转,偶尔接产婆子出来,必定有一句台词:“快点准备热水!”

    看电视剧的时候,李牧觉得这是编剧不了解历史,随意捏造出的场景,现在看来,编剧们没有乱写,至少手里这本书从头到尾,也就这句话有点用。热水能起到的作用有两个,一是“热胀冷缩”,在产妇生产时,用热水可以帮助她扩张子宫口,有利于生产。二是热水可以消毒,减少感染。

    至于书中其他的内容,基本上就没啥用处了,倒是能起到一些科普作用。

    比如说,书上说,秦汉时期,生孩子不在家里,而是在坟墓和道路旁边,临时搭建一个草棚子作为临时的产房。在孕妇即准备要分娩的时候,把孕妇移入到草棚子里面,等到孕妇生下孩子满月以后,才能够抱着孩子回家住。书中没解释为何这么做,但李牧想来,大概跟那时候存活的几率小有关,生孩子被视为是不洁的事情,在家里生不吉利,若是孩子死了,或者孕妇难产死了,靠近道路和坟墓直接埋了省事儿。

    而在家生孩子,是魏晋时期才有的事儿。这也说明,到了魏晋时期,生下的孩子存活率提高了。

    但是世人对生孩子这件事的偏见依然没什么改观,医疗条件也没啥长进,李牧一点也不意外,原因很简单,这个时代大夫都是男人,哪个男人会愿意男大夫给自己的老婆接生?都是找接产婆子,可是接产婆子又不懂医术,只有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经验,每一代都差不多。

    “怎么办呢……”

    忽然李牧脑中灵光一闪,有办法啊!没有女医生,那就培养女医生呗。搞一个妇产医院,如此一来,新生儿的存活率必能大大提升。

    “钱——”李牧看了眼白巧巧,心道,就当老子行善积德吧,老天保佑母子平安,这钱我出了!

    白巧巧斜倚着床头睡着了,李牧走过去,扶着她轻轻躺下,为她盖好毯子,坐在旁边守着。看着白巧巧,看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李牧才能确定,自己是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而不是穿越到了游戏里。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是做不得假的。

    李牧的手轻轻搭在白巧巧的肚子上,想起了王鸥。她比白巧巧晚一个月,算起来再有两个月孩子也出生了。李牧在系统里确认过胖达的位置,此时王鸥应当是在蜀州往西的山里,只是李牧想不通,为何王鸥要去那种地方。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胖达自己跑出去,离家出走了。它顺着本能的召唤,回自己的老家去了。要是这样,这小子可是真坑爹了。

    不管是哪种情况,王鸥那头应当是顾不上了,白巧巧这边还没出满月,他怎么也赶不过去。

    ……

    再过几天就是秋分了,秋分过后,庄稼也进入了收获的时候。张天爱带着锦衣卫出城逛了一圈儿,对周边的农田了解了一番。附近的几个县,老农们都说,看目前的情况,今年的丰收是铁定了。洛阳是新政施行的重点,李牧作为洛阳城的主人,也该早早地安排存粮仓,等农民收获了粮食,上缴公粮入库,仓库里有了粮,他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否则,他总惦记着继嗣堂收购粮食的事情,到现在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对手会出这样的昏招,难道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卢小姐,算漏了新粮么?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埋头苦干,驰道的‘洛阳站”已经初具雏形,李牧在工地旁边搭了一个凉棚,供给干活的工人们替换下来的时候歇脚,喝上一口凉茶解渴,在一起待久了,工人们对李牧的畏惧心也小了很多,时不时地也跟他聊一会儿天,说说家里头的事儿,说说街坊邻居的事儿,李牧也喜欢跟他们聊天,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得到消息的极好途径,就是通过跟他们聊天,李牧才知道那些商贾是如何对他阴奉阳违的,一笔笔都被他记在小本本上了。

    今儿聊的话题,就是这即将收割的庄稼上。聊起庄稼,每个人脸上的神采都不一样了,这些力巴,世代都在洛阳城中做苦力为生,若没有新政,是不可能有机会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的,但是今年他们不但分到了田地,还分到了几家共用一套的贞观犁,他们虽然没有牛,但是有的是力气啊,贞观犁不用牛,人都拉得动,对这些肯出苦力的人来说自然不成什么问题。虽然他们没种过地,但是种地这件事,本身也不是很难,照葫芦画瓢都能种出来,不管产量如何,看着郁郁葱葱的苗儿,都觉得心情不错,他们对粮食的产量,也没有过多的期待,能够交公粮,够明年的口粮,再把种子留出来,他们就满足了。

    有几个是家里唯一劳力的,已经做好打算,等到了收割的时候,工地这头请几天假,把家里的活儿干完了再回来。李牧也都应允了,答应他们串休,在工地干一天活,回家收割一天,这样虽然工地耽误了一点进度,也不至于停工了。

    眼见日头过晌了,李牧也该回家陪白巧巧去了,踢醒了几个睡懒觉的,李牧骑上马,晃晃悠悠地往城里走。这几日对方不见有任何动作,看起来似乎是收手了,李牧也就把护卫给撤了,反正这城里到处都是锦衣卫,光天化日的,对方动手也讨不到便宜去。

    路过南市的时候,李牧正巧遇到了巡城的张天爱,李牧想起张天爱念叨了好几次想要南市的一家首饰店的簪子,今天正巧在这儿碰上了,正好给她买了,就当是个小惊喜,省得每天回家吃飞醋。

    目送张天爱和锦衣卫们远去,李牧找到了张天爱提起过的那家首饰店。正要下马给她把簪子买了,忽然觉得脖颈后痒痒的,李牧吓了一跳,只当是有人偷袭,抬手就拍了过去。

    “啪!”

    一股恶心的触觉弥漫在手指间,李牧抽回手来,看到满手的绿色粘液。

    “这是什么玩意?”他仔细地看过去,瞧见了一根还在颤抖的蚂蚱腿儿。李牧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竟然让个虫子吓成了这样。他甩了甩手,一边念叨着‘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一边从怀里掏出手帕想把手擦干净。

    忽然,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穴了一样,整个儿僵住了。

    “蚂蚱!”

    “蝗虫!”

    脑海中一些连不上的点,忽然联系了起来。李牧仰头望向天空,像是池塘边飞舞的蜻蜓一般,虽然没有到密密麻麻的程度,但是也肉眼可见,无数飞舞的蝗虫。

    李牧顾不上买什么簪子了,骑上马背,向城外飞奔。

    ……

    (二十分钟后刷新——)

    李牧骑着马,来到洛阳城外的农田,钻进地里仔细地看,不出他所料,田地里到处都是新生的蚂蚱,大的约莫寸许,小的只有一节手指长短,一个个新鲜翠绿的,或抱禾苗的叶,或抱着茎,翕动着他们仿若电锯一般的口器,时刻不停地咀嚼。

    李牧伸手摸了一把稻穗,正是灌浆的时候,还没有完全的长成,若此时收割,得到的全是‘瘪子’,根本磨不出米来!瞬间,李牧觉得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怎么会有蝗灾?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庄稼马上就要收割的时候来?李牧忽然想起继嗣堂之前收购存粮的举动,顿觉遍体生寒。难道继嗣堂早知道今年有蝗灾?所以他们早早收购了存粮,就是为了挟粮自重?还是说,这蝗灾是他们搞的鬼,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眼见日头过晌了,李牧也该回家陪白巧巧去了,踢醒了几个睡懒觉的,李牧骑上马,晃晃悠悠地往城里走。这几日对方不见有任何动作,看起来似乎是收手了,李牧也就把护卫给撤了,反正这城里到处都是锦衣卫,光天化日的,对方动手也讨不到便宜去。

    路过南市的时候,李牧正巧遇到了巡城的张天爱,李牧想起张天爱念叨了好几次想要南市的一家首饰店的簪子,今天正巧在这儿碰上了,正好给她买了,就当是个小惊喜,省得每天回家吃飞醋。

    目送张天爱和锦衣卫们远去,李牧找到了张天爱提起过的那家首饰店。正要下马给她把簪子买了,忽然觉得脖颈后痒痒的,李牧吓了一跳,只当是有人偷袭,抬手就拍了过去。

    “啪!”

    一股恶心的触觉弥漫在手指间,李牧抽回手来,看到满手的绿色粘液。

    “这是什么玩意?”他仔细地看过去,瞧见了一根还在颤抖的蚂蚱腿儿。李牧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竟然让个虫子吓成了这样。他甩了甩手,一边念叨着‘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一边从怀里掏出手帕想把手擦干净。

    忽然,他整个人像是被点穴了一样,整个儿僵住了。

    “蚂蚱!”

    “蝗虫!”

    脑海中一些连不上的点,忽然联系了起来。李牧仰头望向天空,像是池塘边飞舞的蜻蜓一般,虽然没有到密密麻麻的程度,但是也肉眼可见,无数飞舞的蝗虫。

    李牧顾不上买什么簪子了,骑上马背,向城外飞奔。

    ……

    李牧骑着马,来到洛阳城外的农田,钻进地里仔细地看,不出他所料,田地里到处都是新生的蚂蚱,大的约莫寸许,小的只有一节手指长短,一个个新鲜翠绿的,或抱禾苗的叶,或抱着茎,翕动着他们仿若电锯一般的口器,时刻不停地咀嚼。

    李牧伸手摸了一把稻穗,正是灌浆的时候,还没有完全的长成,若此时收割,得到的全是‘瘪子’,根本磨不出米来!瞬间,李牧觉得眼前一黑,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怎么会有蝗灾?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庄稼马上就要收割的时候来?李牧忽然想起继嗣堂之前收购存粮的举动,顿觉遍体生寒。难道继嗣堂早知道今年有蝗灾?所以他们早早收购了存粮,就是为了挟粮自重?还是说,这蝗灾是他们搞的鬼,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会这样!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怎么会有蝗灾?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庄稼马上就要收割的时候来?李牧忽然想起继嗣堂之前收购存粮的举动,顿觉遍体生寒。难道继嗣堂早知道今年有蝗灾?所以他们早早收购了存粮,就是为了挟粮自重?还是说,这蝗灾是他们搞的鬼,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怎么会这样!风调雨顺的好年景,怎么会有蝗灾?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庄稼马上就要收割的时候来?李牧忽然想起继嗣堂之前收购存粮的举动,顿觉遍体生寒。难道继嗣堂早知道今年有蝗灾?所以他们早早收购了存粮,就是为了挟粮自重?还是说,这蝗灾是他们搞的鬼,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第778章 对戏

    傍晚时分,侯府。

    李牧斜倚在主位上,揉着发胀的额头,正在听取长史马周的汇报。

    “……已收到长安发来的飞鸽传书,长安城附近尚未发现蝗灾迹象。又,陆续收到附近各县的消息,目前领叶、襄城、郏城、鲁山、龙兴、临汝七县皆有蝗虫迹象,最初发现蝗虫的临汝县,蝗虫已有成虫。下官刚查阅了历年的蝗灾记录,临汝县是蝗灾源头之一,临汝县发源的蝗灾,因地势所限,通常扩散范围不会很大。多限制在伏牛山以北、中条山以南,崤山、熊耳山以东,越不过这四座山峰——”

    马周看了看李牧的脸色,声音小了一点,道:“这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李牧唯有苦笑了,他听明白马周的意思了,洛阳城所在是个盆地,四面都有山脉,而蝗灾的源头在盆地里头,历次蝗灾的经验表明,这是一个小范围的蝗灾,只会在盆地内肆虐,换言之,这蝗灾是为洛阳量身定做的,别的地方没事儿,就只祸害洛阳周边。

    针对性打击!

    李牧咬着牙,看向独孤九,道:“让你查的那件事,可有消息?”

    “大哥、”独孤九道:“有一些消息了,查访了一些老农,据老农所说,临汝县的蝗灾,每隔几年就会有一次。但是这间隔不好判断,说是与雨水的多少有关。赶上干旱的年头,这间隔就会缩短。有懂天时之人,能掌握好这个间隔,以前也有过粮商囤积粮食,等闹蝗灾的时候发财的例子。只是谁也没想到,今年会闹蝗灾,老农们也都没看出来。”

    “有高人呗?”李牧深吸了口气,把火压了下去。事情基本已经清楚了,不是什么神仙法门,就是有高人助阵,人家早一步看出今年有蝗灾,所以把洛阳周边的存粮都给收了,就是要看你的笑话。

    敢看老子的笑话?

    李牧心头火气,发狠道:“找到继嗣堂的那帮人没有?不是说在北邙山么?抓着没有?”

    “没有、”独孤九摇头,道:“我带着府兵伐木入林,确实找到了一处庄园,只是已经人去楼空了,一个人都没找到。”

    “那我高价收购粮食总行了吧?”李牧看向马周,道:“码头、货栈,南北两市,给老子张贴告示,洛阳府收粮食,只要是有粮,价钱好谈,有多少要多少!”

    马周看了李牧一眼,涩声道:“侯爷,告示早发出去了,可是城里的粮商,都说存粮有限,没有门路……”马周瞄了李牧一眼,没敢把话说明了,还不是你平时太嚣张跋扈,把人都得罪死了,出事儿了一个帮衬的人都没有。这就像是过日子一样,你都过‘死门’了,还有啥可埋怨别人的。

    李牧气得手指发抖,声音打颤:“这**商,看老子笑话是吧?好样的,小九,带人去抄家,说没粮的都给老子抓起来,一顿鞭子下去,看他有粮还是没粮!”

    “好!”独孤九转身要走,被马周死死地拉住:“侯爷,三思!大灾将至,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那些商人又没有犯法,这时候又是抄家又是打人的,老百姓作何感想?不要意气用事,要解决粮食的问题,还得靠这些商人!”

    “靠他们?”李牧气得跳脚:“这群孙子摆明了是要看老子笑话,他们这是携起手来对付老子!本侯岂能让他们如愿?行,没罪不能抄家是吧?老子也不让他们如愿!传令下去,蝗灾将至,当万众一心,共克时艰,以昨日粮价为基准,从今日开始,任何粮商不得加价卖粮,一文也不行,违令者杀无赦!”

    “侯爷,这行不通!”马周跺脚道:“现在着急的,不是粮价,而是有粮!商人逐利,你若是限价,更没人愿意运粮到洛阳了。刚才我算过洛阳城内的存粮了,最多只够十日,十日之后,现有存粮告罄,再没有粮食运进来,这一城的百姓都将饿死!”

    “他们不运粮,老子自己去运!我偏不信,用钱买不到粮食!马周,你什么都不用干了,明天带着钱,沿着运河北上收粮,我给你带足了钱,只要是价钱合理,你就给老子收,收一船,运回来一船,赔钱老子认,但这口气绝不能咽,本侯纵横江湖,岂让这些商人给老子拿捏了?”

    “远水解不了近渴,侯爷您三思——”

    “少放屁!”李牧瞪着马周,一字一句道:“洛阳是本侯的封地,本侯在这里,说话就是圣旨,大灾在即,谁敢多言,我认得你,尚方宝剑不认得!让你干什么,你就老实的干什么,真到了十日后没粮了,本侯一定死在全城百姓前头!”

    “你……”马周气得嘴唇发青,愤然道:“侯爷,马周对您一向钦佩,却不想今日您竟做出如此不智之举,看来往日所见,名不符实!八百里内都没有存粮了,就算收到了粮食,十日也来不及!侯爷若一意孤行,马周领命便是,大不了和百姓一齐死,下到阴曹地府,我在判官面前告你!”

    马周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独孤九瞅了李牧一眼,道:“大哥,戏有点过了。”

    “过了吗?”李牧耸耸肩,道:“没事儿,不影响大局,飞鸽传书发出去了,再确认一下,别除了纰漏、”

    “放心吧,一块放了三只鸽子,保准没问题。”

    “那就好。”李牧伸了个腰,道:“今儿这一天,一惊一乍的,把我吓得不轻,我得泡个热水澡,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起来,还得看他们如何表演呢。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也够累的了。”

    “嗯、”独孤九应了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李牧瞧见了,问道:“怎么了,还有事儿?”

    “大哥,在北邙山上找到庄园的地方,有个小院儿,我在小院儿里看到了走兽的脚印,看起来像是胖达。”

    “啊、”李牧愣了一下,旋即笑了,道:“貔貅也不少见,不一定是胖达吧,也许继嗣堂的那位,也养了一只貔貅。”

    “大哥,据说王鸥嫂子与卢家大小姐相交莫逆,有金兰之好……”

    “好了,我知道了。”李牧摆了摆手,道:“大灾将至,这都是小事儿,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女人,也是你嫂子,是家里人,这是变不了的,而且……”李牧停顿了一下,道:“也不要把继嗣堂的人完全当成敌人,都是大唐的百姓,想法不同而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咱们要以德服人,感化为先——”

    话音未落,李泰匆匆跑了进来:“大哥,出事儿了!”

    李牧瞅他一眼,道:“我的大文豪,啥事儿等你知道菜都凉了,蝗灾是吧,我早就知道了,放心,有安排——”

    “哎呀,不是!”李泰急得都磕巴了,道:“刚我来的时候,穿过南市,看到不少粮栈门口都挂起了条幅,说是粮栈存粮有限……”

    这等手段,不出李牧的意料,他看着李泰,淡然道:“这不是很正常么?他们也是这么跟本侯说的呀。”

    “哎呀,不是——”李泰大喘了口气,道:“他们说,存粮有限,干脆就不卖了,留出自己的口粮,余下的都交付给侯府,让老百姓到侯府买粮食,他们没粮!。”

    “啊?”李牧一愣,旋即明白了对手的招数,你不是要粮食么,都给你,反正满打满算,也只够十日日的粮食。超过十日日,全城都没粮,到时候就只能去求他。

    阳谋玩儿到这个份上了,还真是瞧我不起了。李牧气笑了,咬牙道:“这不是好事儿么?贴出告示,本侯感谢大家,大灾将至,方见本心。本侯给他们记上一功了,所有粮食,本侯按价兑给,绝不让各位义商吃亏,等蝗灾过去,本侯在摆宴感谢他们!”

    ……

    洛阳,延庆坊。

    延庆坊在洛阳城东边,紧挨着东侧城墙,靠近洛水,建有码头。住在这里的人,多是在码头上混饭吃,来往的人也鱼龙混杂,各地口音的都有,消息也是极为灵通的。

    张三如今在锦衣暗卫之中,专司负责情报的收集。这种消息灵通的地方,自然不会放过。

    这是一处专为码头力巴打尖的脚店,几张桌子,一个棚子,吃食也不讲究,多是汤饼、胡饼,有钱的加点浑酒,或者喝一碗羊杂煮的汤,就算是极好的了。

    张三行走江湖多年,这种地方早就熟稔的很,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下,把包裹搁在一边儿,叫来伙计,要了碗羊杂汤,两张饼。伙计见他穿着像是个有点钱的,问他要不要酒,张三摆了摆手,从自己的包裹里头拿出一小坛酒来,客人自己带酒,在这脚店也是常有的,伙计也不恼,还给他拿了一个空碗,上了羊杂汤和胡饼,就去伺候别的客人了。

    张三扭开酒坛的封口,倒了一碗,美滋滋地嘬了一口。

    他带的这酒,正是三杯倒,前几日酒坊刚酿出来的。酒坊刚恢复生产不久,三杯倒还没有铺开。对码头上的力巴来说,浑酒都是极为难得的。三杯倒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酒香弥漫,脚店里头正吃饭的力巴都下意识地看过来,下意识地抽着鼻子。

    “大爷,您这酒——”

    一个力巴舔着脸来到张三跟前,哈喇子都要淌到前襟了,就差把‘给我喝一口’写在脑门上了。张三瞧了瞧他,笑道:“这位兄弟,打听这酒作甚,想喝?”

    “想想想!”力巴咽了口吐沫,往后缩了缩,讪讪道:“只是,兜里没钱……”

    “说啥钱不钱的、”张三露出热络的样子来,道:“都是爱酒之人,我呢,也是刚到洛阳,所谓人生地不熟,正有点事儿想找个本地人打听一下,看兄弟是本地人吧?不知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酒么,咱俩分着喝了就是。”

    “大爷,这您可就问对人了。”力巴不客气地坐下,拍胸脯道:“小的家里五代都在洛阳,大事小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碗,他带的这酒,正是三杯倒,前几日酒坊刚酿出来的。酒坊刚恢复生产不久,三杯倒还没有铺开。对码头上的力巴来说,浑酒都是极为难得的。三杯倒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酒香弥漫,脚店里头正吃饭的力巴都下意识地看过来,下意识地抽着鼻子。

    “大爷,您这酒——”

    一个力巴舔着脸来到张三跟前,哈喇子都要淌到前襟了,就差把‘给我喝一口’写在脑门上了。张三瞧了瞧他,笑道:“这位兄弟,打听这酒作甚,想喝?”

    “想想想!”力巴咽了口吐沫,往后缩了缩,讪讪道:“只是,兜里没钱……”

    “说啥钱不钱的、”张三露出热络的样子来,道:“都是爱酒之人,我呢,也是刚到洛阳,所谓人生地不熟,正有点事儿想找个本地人打听一下,看兄弟是本地人吧?不知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酒么,咱俩分着喝了就是。”

    “大爷,这您可就问对人了。”力巴不客气地坐下,拍胸脯道:“小的家里五代都在洛阳,大事小情没有我不知道的。”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酒碗,

    他带的这酒,正是三杯倒,前几日酒坊刚酿出来的。酒坊刚恢复生产不久,三杯倒还没有铺开。对码头上的力巴来说,浑酒都是极为难得的。三杯倒对他们来说,简直如同琼浆玉液一般。酒香弥漫,脚店里头正吃饭的力巴都下意识地看过来,下意识地抽着鼻子。

    “大爷,您这酒——”

    一个力巴舔着脸来到张三跟前,哈喇子都要淌到前襟了,就差把‘给我喝一口’写在脑门上了。张三瞧了瞧他,笑道:“这位兄弟,打听这酒作甚,想喝?”

    “想想想!”力巴咽了口吐沫,往后缩了缩,讪讪道:“只是,兜里没钱不好张口啊……”只是,兜里没钱不好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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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初唐介绍:
游戏设计师李牧,阴错阳差,误入初唐,还把他参与设计的副职系统一起带来了!李牧:我是要成为技师之王的男人!读者:你确定?逍遥初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逍遥初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逍遥初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