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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踏歌行人未停     修仙别看戏txt下载     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二百五十五章 想法(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可他们……”真的会这么轻易放弃么?

    虽然不知道元衡道君话中暗指即将发生的事情是什么,但金轮剑产生的影响绝非一两下或是别的什么事就能轻易消去。

    而且再一件让他们颇为忧心的事——

    那金轮剑……似乎跟元衡道君/师尊不大相合的样子。

    想到那日在大殿内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乱蹿,没差点将在场所有的灵剑都给带飞的混乱场面,宁夏等人只觉得脑壳疼。

    元衡道君那天是怎么收剑来着……好像貌似是用灵力索套回来的,对吧?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他们甚至觉得强制收回灵剑的过程元衡道君脸上有一瞬也出现了某种类似于“痛苦面具”的神态。

    他们有理由相信,这柄剑真的很难搞。

    一柄这样来头巨大,并且桀骜不驯的神剑……怎么看似乎都不大妙的样子。

    所以您为什么给要把剑拉出来溜,就算想甩他们一脸也可以等安抚好灵剑再说。再说了,元衡道君似乎并非是那等张扬无物一点都忍耐不得的人,他在大尊者面前都能不动声色,怎会怕一个小辈的逼问?

    所以一句话——这出动金轮剑……是元衡道君的主意。

    “不是他们想看嘛,便教他们看个够。”似是看穿宁夏等人的疑问,元衡道君倒是没有卖关子,淡淡地道。

    不是,那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可能就是给添点小麻烦,想着给人惹一身臊就算达到目的了。可您一上来就把底牌的王炸直接翻出来给人看,明着就是要随时炸人的意思……谁不被您给吓死?

    就是他们这些自己人也吓得够呛的——

    “这不效果挺好的么?不会有人质问本尊独自去做了什么,也没人再瞎扯着什么污七八糟的边边角角去套别个什么人的事儿……既他有本事便亲自与本尊对峙好了。可惜……”元衡道君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惋惜,然有不知道在惋惜什么。

    这人也没胆,直接就被金轮剑吓破了胆。元衡道君也乐得不用跟这些人瞎掰扯,充充愣过去了。

    上头他早就交代清楚了。

    至于外边哄闹的那群人……充其量只是乌合之众,也就闹一闹,影响不了他什么。对于眼下这虚浮的景象,元衡道君是一点没放在心上。

    若非要说什么仍自叫他有些头疼的,那大概便只有——金轮剑的本身了。

    宁夏等人猜测得没错,其实也可以说表现得很明显。金轮剑却是很不“安分”。

    这柄灵剑自随他离开秘境后就一直没消停过,闹腾得厉害。就像众人那日所见地那样,对靠近周身的生灵甚至于死物有着极强烈的攻击欲,或者应该说……其对这世上之一切都有着强烈的毁灭欲。

    若非那位临别时下的那道指令,元衡道君都怀疑这轮金日之剑会不会即地自毁,随了它那狠心的前主而去。只可惜……那位对自己的本命之剑知之甚深,连这样的机会也剥夺了。

    所以现在他成了这接烫手山芋的人。说出去叫人不敢相信,如果可以……元衡道君有点不想接手这烂摊子。

    是的,蓝岚将这样举世希求的宝物视之为麻烦。天知道在得到此物的短短时日,他的生活陷入了一种怎么样混乱的状况,以至于他都有些后悔接了这个茬子。

    确实,他也是个俗人,在得到这样一柄独一无二的宝剑,多少也还是高兴的。但却不代表他很高兴接受一柄随时随地都会发疯,甚至反噬主人的利器。

    元衡道君这些天都在努力与这柄神兵磨合。前些日宁夏病重,他也是无间断地试图料理这柄顽固的神兵,然就是没什么效果。

    不敢说驯服,至少也想叫其不要这么闹腾,算算这些天这灵剑都戳烂他多少个上品储物袋连带破坏了他多少东西。

    他感觉若真给其放任下去,收服这柄特殊的灵剑之前他自己就得血本无归。

    元衡道君也不知该不该庆幸那一位最后对他也还是有几分师徒之谊,还记得给他留了些保障。不然他没死在万分惊险的前半生,也没死在危机重重的秘境里头,说不得得死在自己的灵剑手里。

    若真有这种时候,他可就成了修真界做大的大笑话了。

    然那位的善心却也还是给他带来不大不小的麻烦。

    金轮剑被迫认主蓝岚,未免如今的蓝岚制不住它,那位还下了禁制和限令,让其无法真正反噬元衡。为了给自家的本命灵剑一线生机,也为了自己好不容易找的一个传人不被稀里糊涂地干掉,苍山神君也是用心良苦。

    惜哉两者似乎都没有体会到这一番苦心,亦或者说,他们各想各的,根本不按剧本走。金轮剑比苍山神君想象中更顽固和傲气,元衡道君则没有想象中这么稀罕这柄举世皆趋的神兵,两方都挺不配合,进程自然不顺利。

    或许苍山也有预料到两方可能会有的反应和性子,所以才为两方做下层层防护,但那时的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就都只能都捆在一起处理掉了。

    于是一人一剑的命运被一个人捆绑在一起,再无解开的可能性。可悲的是,若无意外,哪怕两方都不那么愿意,接下来他们大概也只能继续这样纠缠的命途里走过繁花盛景,渡一场繁华落尽。

    唉,这位苍山神君,可真的是给他出了一道难题。可这东西是硬塞来了,他也暂时没法随意扔出去不是么?

    再说了,他自己也不甘心。这该死的灵剑桀骜不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折腾得他半条命都去了,损失惨重,元衡道君实在不想这样血本无归地放手。

    所以就这样罢,磨合试探,相互折磨,倒看看是谁先忍不去……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元衡道君颇有些可笑地这样想到,面上却不动声色,转手拍了拍犹色都快要溢出眼眸的宁夏:“放心,本尊自有法子。”

第二千二百五十六章 想法(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有的没的说一通,也似是终缓解了众人对金轮剑的兴趣。

    看着就元衡道君对金轮剑的“科普”热烈讨论的几位师兄弟,宁夏忽然间产生一丝疑异……不是,虽然但是,她记得他们一开始并不是想要知道这个的。

    好像、貌似,元衡道君不是要跟他们讲这灵剑的来历……虽然讲金轮剑的秘闻也还算合题,可半点没透露元衡道君得到此剑的始末,可以说完全转移了注意力。

    而且这顿科普也可以充作理论常识的补充,算是又理清了一桩存在于上古史的奇闻。说到底也还是在上课,终于众人想象中师尊元衡道君的秘密跟冒险史他们是一点都没窥见,还白搭了翻倍的功课。真真是被卖了还帮着数钱……

    看着元衡道君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的大小弟子们议论纷纷,一点不心虚的样子,宁夏就很服。

    不过转念一想,这种秘闻有很多人想听都不一定有呢,剑主人说的必然比其他人比史籍记载得更清楚,哪来的吃亏。而且明镜真人他们也未必真的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宁夏侧头一瞥,发现明镜真人看向元衡道君方向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忧色。

    唉,都是聪明人,只是乐意充个糊涂人罢了。

    关于金轮剑的事就这样算是告一段落了。毕竟他们都可以称得上是元衡道君的门生,又不是外边那些贪婪的蝗虫,非要在别人身上撕扯出一块肉才罢休。差不多就行了。

    几人说了一阵便转了另一个话题,也是数日前那场大会主旨的话题之一。

    这次发起议论的自然也是元衡道君,但谈起这个话题众人就都没这么感兴趣的样子了。

    其实这说起来才是与宗门上下切身相关的大事。但大概……感觉与他们太远了,所以对此事众人反而平平,并且也没有这个打算。

    便是关于上宗前来拔优的事情。也是上头召开这次会议的源头之一。

    据那位大尊者所言,大概再过三年左右的样子,上宗便会遣人至,届时会以宗门大比的模式遴选合适的人前往上宗修行。

    此事已成定,因而上头说起此事的语气笃定,似乎已经是确定之事。宁夏想大概已经得到了某种准确的来信,才能将时间细化到这个地步。

    在场的人绝大部分都知道其间内幕,不知情的往往都是入门没多久的年轻资历一辈。不过他们眼下也都知道了,并且即将参与“选择”。

    说实话,他们并没有为这个消息感到多么激动。因为这样的事在往常年岁就没少发生,但这么些轮转的岁月当中都没有激起一丝水花。

    而那些过往带着豪情壮志的同门一去都没有再回来了。以至于对于在场绝大部分人而已,去往上宗便是一次恒久的不归路。他们可不点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爱徒走这一条路。

    别人不清楚,宁夏可是知道内情的。

    她自然是从原书中知道的,因而与众人所知的信息有着极大的差别。

    这个所谓的拔优前往上宗修行,其实就是离开东南边陲去往中土大陆新的宗门修行。东南边陲对外的禁制仍在,若是离开了这里去往中土,要想回来可想而知有多难了。

    都不用细想,毕竟宁夏不久之前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中土摸回东南边陲的。而且这中间还隔着一个通行的秘境这才轻易找到回家的路。

    但若是正儿八经地离开了东南边陲,想要再回怕得费不止一番功夫。

    所以说实话,她大概是所有人之中最不想管这事的那个。她好不容易过点安生日子,可别又被卷进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里霍霍了去。

    宁夏真心觉得自己的惊险经历有些过于频繁密集了些。即便是有一日想要离开故土前往中土进行新的冒险旅途,也绝不是现在。

    现在的她还是太弱了。而且早就在各种混乱和经历下变得精疲力竭,以至于神经都有些衰弱了。

    若想活得久些,她首先需要做的是修养,再修养,好生沉淀这些天所得,方能有以后。

    然宁夏也还是太年轻了。她这算盘打得响,却不曾想这世上之事哪有这么多由得人自我选择,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瞧你们这一个个惫懒的样子,怎么,不感兴趣?”元衡道君奇道。

    他想着这事怎么着都比金轮剑更吸引人才是,不曾想他底下的弟子对此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冷淡,置身事外的样子。难道就没一个动过念头的?元衡道君有些好奇。

    老实人就是老实人,不喜欢绕弯。明镜真人师徒二人诚实地摇了摇头,甚至林荣面露难色道:“弟子才疏学浅,天资着实平平,去了上宗也是白饶的,还不定能有如今这样的光景。如此不如留在宗门潜心修炼更为实际。”

    这是老实人一号的想法。

    “晚辈随师傅一道。”这是老实人二号。

    意料之中,林荣是十分典型的保守型修士,素来踏实努力过日子,自然不管这类弯弯绕绕的。陈思烨是林荣的弟子,自然也是随他的。

    “晚辈的实力您也是知道的,而且睿忠前辈那边还要我照看,就不凑这种热闹。”何海功见火这么快烧到他这边来了,连忙道。

    他甚至还替旁边的金林回答起来:“阿林修为同晚辈差不多,若想入选,怕也是有些难。”

    不想另一当事人似乎不大卖账:“师尊,不知那上宗又是从何说起?请恕弟子驽钝,我宗久居东南边陲首位已久,可不曾听闻有与我宗相并甚至于远超其位的势力,不知师尊可否解惑。”

    不是吧,你还真感兴趣?何海功略震惊地看了眼金林,想不到这人竟问出这么个问题。难道金林真的有些动心了?

    这根本就不是感不感兴趣的问题。而是金林真的想知道在东南边陲强如五华派这样的存在到底是为什么愿意尊另一派势力为上宗。而这个上宗又会是强如什么样的存在呢?

第二千二百五十七章 想法(完)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金林是这些人当中唯一发现不对的。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觉,他确实心细如发,如同玄阳真君之前惋惜那般,有着极其敏锐的心性和感官。只是他所在的环境和教导他的人并不需要他去强化这个特质,但不代表他的特质就会无端消失和退化。

    金林轻易地从繁杂的信息中捕捉到某些足以说明甚至于影响大局的东西。

    进入宗门,弟子们一般都会在清虚峰进行一次集中的修行,作为分派各峰之前的准备和考核标准。

    其余不多说了,但其中就有一门课同传授入门功法那一节一起都是必修的,他们当时在清虚峰的小院上了**个时辰的课,若不是授课那位师长刚好有点事讲得快点没差点上到第二天。

    其中重中之重自然是修行功法和一些宗门禁忌事宜。这个宁夏还是有认真停下来的,没有走神。

    只是上部分宗门史是叫宁夏听得昏昏欲睡,半梦半醒听得整个人都不行。

    而这部分她后来还是恶补了下。其实也没什么,总结一句就是天之骄女跟穷小子的本儿,而且还是很恶俗地带有家族阿不……是宗门复兴副本的那种。

    众所周知,他们五华派的前身虽源远流长,就是再往上在神落之后一段时间也是有名头的,只是后来因为岁月变迁很是衰弱了一阵,又苟活了许多年,直到五华派创始人的那一代。

    他遇到了一位来自于大宗门的天之骄女,经历了一些事情,两人最终共携在这片土地重新立足起来,由此才有了五华派。

    这故事脉络其实也很普通,十个话本基本上九个都是这种套路,结局也是喜闻乐见的大团圆结局。可若是考察其中的细节,就又会立马出来很多大大小小的问题。

    就比如那位天之骄女所出身的大宗门到底为何?翻遍史籍,似乎都没有一本准确记载五华派另一位创始人的出身,这似乎成了某个讳莫如深的秘闻。

    按说这样重要记载于后代宗史这样代代相承的细节按说应对更不可含糊才是。而且也不可能省略写法,因为史籍又多次提到五华派的前身更名之前唤神图门。

    怎么看都不像是资料残缺的样子,就连关于两位创始人相遇的节点也是清清楚楚的。几乎可以说是史籍宗卷当中的一股清流,一切都记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非要说这其中唯一可以说不明晰的——便是那位天之骄女的来历,除了其出自大宗门就再无其他说法,隐得干干净净的。

    所以可以推断另一边估计是有意隐了下来。至于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上宗”至今仍是五华派不外传的隐秘。在五华派,称道“上宗”便只有可能指代一个存在。

    那日大会也说得很清楚了,就是原先不知道的,眼下也大概知道拔优的始末。也知道两宗的来往在他们知道在他们修行许久之前,便已经有了许多年。

    为此,他们也都或自愿或被迫当场立下天道誓言,绝不对外言说此事,有违背此誓的道心破裂,永无寸进之机。

    天道誓言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的。若是真的有违此誓,性命是无忧,但想要再有寸进是不可能的了。而且据闻反噬的瞬间,当事人甚至可以听到道基坍塌的轰鸣声,那种骤然失去与碎裂造成的割裂感会折磨那个人的后半生,使之成为余生都挥之不去的阴霾。

    因而也有道是宁可身中蛊毒,宁可结契与人,也绝不随意发下天道誓言的说法。

    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才需要这样严密的防护,要求每一个知情者都守口如瓶。再结合一连串发生的事与其所显露出来的种种端倪——

    含糊不清的史籍记载,讳莫如深的态度,长者们某些时候称得上颇为微妙的态度,以及来得莫名其妙的天道命誓……大抵也能判断出其中厉害。

    不说东南边陲有没有比五华派更为强大的上宗,便是有,只是隐世宗门或是寻常的强大势力……有发天道誓言的必要么?

    金林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可能性,这个所谓的上宗或许不属于人们知道的任何一个势力,又或者说不属于人们知道东南边陲的任一个势力。

    那也许……是境外之人,也就是宁夏不小心说漏嘴的中土。

    当初宁夏流落中土,找回大队伍后跟同门解释也还是有所保留的。除了元衡道君跟林平真外,其他人都是含含糊糊地说,只说掉落境外之地,隐藏了中土的事。

    毕竟他们东南边陲是禁地这一事实在是掩藏了太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了,解释起来也太困难,而且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宁夏的经历太过离奇,很多部分不提一下都躲不过去,不然显得不连贯且不合理,于是干脆就都不要说了,便只能挑一些显得不那么违和的环节来说。

    因而有心者也还是能从这些叙述中窥见一些端倪,单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脑子了。

    宁夏采用了元衡道君“境外之地”的说法,意图将那塑造成一个只是区别于东南边陲鲜为人知的陌生地区,与凤鸣城浔阳城南疆等地没什么不同的地方。让众人好奇有余但不会真的去深究。

    当时宁夏讲的时候金林就听出来不对,然他很敏感地没有当场问,私底下找宁夏问了几句。虽问的都是边缘问题,但也看得他出对于中土是满心疑虑,只是碍于某种考虑并未深究而已。

    如今这场议论不可避免地勾起金林对于所谓的境外之地的遐思。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竟惹得东南边陲实至名归的首宗讳莫如深,甚至颇有些闻之色变的架势。

    金林不敢问,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便有了之前的问题?他这是在看元衡道君的态度。

    若师尊有意说的,自然会告诉他们。若他无意或暂不方便说的,他自然也会寻妥帖的法子遮盖过去,单看这位是个什么态度。

第二千二百五十八章 日常(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井中蛙,笼中鸟。

    前者只能看见一角天空,后者永远失去了天空,说不得谁更惨。但真要说的话,大概连天空都不曾真正见过的更惨一些罢。

    众人只觉得荒谬,今日的听闻一件比一件惊骇,比往年加在一起都要多。一桩桩一件件地,轰得他们触目惊心,都有些怀疑所听到的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一场荒谬的梦境。

    原来……竟是如此么?

    自他们生下来便是在这片土地上,受天地供养长大,大些又受宗门教诲踏上修行路。他们的世界观已定,对于存在的这个世界认识已然定格,很难想象一朝翻覆又会是个什么结果。

    显然,眼下卓有成效。

    在得知东南边陲并非他们以为的大陆中心,而是这片大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是因为有着历史渊源而被永恒禁锢的禁地……众人难以相信的。

    这太荒谬了了。

    他们受到的教育便是他们五华派是这片大陆的首席宗门,是受人敬仰的正道魁首,受天下人敬仰负重前行的巨宗子弟……然而现实却是——

    他们是被囚禁于禁地的囚徒。东南边陲非但不是他们曾经以为的世界中心,而只是一块儿废置的禁地,是被放逐的存在。在这之外还有这另一片广阔的天空,又或者该说在这片被刻意隐蔽的天空外才是真正的天空。

    他们到底……到底……

    若是如此,那他们如今的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曾经的上上宗,如今的禁地残余,千百万年都在这样天道有缺的环境下修炼,走着不知道能否看见前路的修道途。

    假若有朝一日中土的修士心血来潮杀入此地,想来他们也是抵抗不住的罢?或许许多人临死之际都不知道自己生活在这样“繁华”的盛世到底为何会这样突然并悲惨地死去——就像他们曾经的祖辈一样,死得莫名其妙且可悲。

    从前的他们不明真相,虽也因修行不易感到难过,但却不曾如同此刻这样心下溢满惶恐。就如同尖锐的刀具悬挂于头顶,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要了他们的命。

    因而听闻此事后,是信念和认知的动摇和崩溃,也有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忧虑和惶恐。他们害怕可能将会到来的新局势,害怕来自于高处的压力和威胁,也害怕即将失去的舒适高地。

    便是平素很是稳重的明镜真人神态也僵了起来,一副不知作何表情的样子。

    而这些人中最平静的大概便数早就知道内情的宁夏了。多大的事,感觉在这空气都快凝结成团无法呼吸了……额,好吧,是挺大事情的。

    “其实大家也可以放松一些——”宁夏觉得这会儿再不说点什么空气可能都要结块儿,忍不住喃了句道。

    结果她这一说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钮一样,纷纷都望向她,各色情绪直冲她而去。虽然其中并不包含什么恶意,但光是注视就足以叫人坐立不安了。

    所以,拜托,可别这样看着我啊。宁夏吞了吞口水,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先前曾意外掉落中土,感觉他们对这边多有忽视,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这是她这些天在司南城观察所得——中土对东南边陲真的是忽视太久了。

    如此必有人会说,这不对啊,岂不是与她之前所说“中土各势力对禁地讳莫如深十分忌惮”相互冲突。但事实上忌惮跟重视终归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一个意念的态度,后者则是行为上的态度。

    他们忌惮东南边陲并非真的是忌惮如今的东南边陲,而是深刻隐在这片土地那个影影绰绰的巨影。他们恐惧的不是这片早已残破的土地会掀起什么风雨,而是害怕代表着这片土地的那个符号再有死灰复燃的一日。

    所以他们忌惮着此地,哪怕神落宗早在千百万年前就被那场阴谋碾成灰烬,也还是害怕着那个应该早就湮没的影子。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为此地落下难以接触的封禁,定时定点到落日深林确定禁制是否有正常运行。即便所有的史籍对于神落宗三缄其口,然方方面面也都透露着某种说不出的重视。

    这些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很重视的样子,然而事实上都是虚的。他们对禁地从始至终都没有实质行动,明知道那儿有个威胁在,但也因为习惯性与逃避心态放过去了。

    不错,确也可以说是逃避心态。

    中土将神落宗放置得过高,以至于他们如今都有些看不清晰其原先的位置了。因为看不清,所以越发忌惮,因为未知,越发滋生恐惧。长年累月的酝酿下,久而久之平面的符号也会变成刻骨铭心的印记,成为再也剜不掉的那块儿心头肉。

    要想彻底除去必须得连血肉一起拔除,不再恐惧才能彻底认清。

    中土便是处于一个这样的心态。因而这些年对于禁地,他们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逃避心态,有意无意地忽视虽没少派遣人去稳固禁制,但却从不在意司南城的动向,也不曾想若有一日禁地从禁制中解放他们又将如何……他们有意忽视了这个问题。

    或许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契机罢。一个让他们名正言顺料理这个残余病根的理由。

    如此说来原书中的那个理由……大概便是王静璇了。原书中王静璇暴露天命之子的身份,又不小心显露了一身神落宗功法,中土便借着这个理由连同各方势力大举入侵东南边陲。

    而当时的东南边陲也没有发生灵力复苏这一出,便是如此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通个覆灭。只剩下那些一早便投向敌方的软骨头苟延残存,然神落遗脉至此边算是彻底覆灭了。

    ——这便是原书中东南边陲一地的最终结局,也是这个世界原先应该有的走向,只不知道这中途出了什么变数才导致世界诸多变化。

    不过总的来说也是好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千二百五十九章 日常(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当然,如今有了灵力复苏大概也不会再复刻那样的命运了。

    但显然东南边陲想要在大陆重新夺得一席之位仍自漫漫长路。

    在集齐解封钥匙之前还有一件十分之重要,或者应该说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全境专心提升修为。

    虽说灵力复苏为东南边陲争取了不小的生机,但毕竟命运线就在那里,若视若无睹,说不定也将走上命运注定的老路。如今的他们修为与中土平均水平差太多了,不论是高阶修士,还是作为中流砥柱的中低层修者,都无法与中土的大势相抵抗。

    东南边陲要想在这必然的死路当中争得一条活路前提便是要有足够的实力,不然不管怎么说都是白搭。

    但这并非是他们一人能够发起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达成之事,需要许许多多人在其中出力。所以这也并非是目前宁夏他们所能够担忧的事情。

    再一个——

    东南边陲想要打破过去的禁锢重新走到世人眼前,需要突破的也不仅仅只修为这一关,还有外罩于整个东南域作用了千百万年风雨不改的封禁大阵。

    为了设立这个大阵当年中土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也没少付出血的代价,无数鲜活的人命扑继这才换来了两方的断绝。若有朝一日要想强制破开这个禁制自然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论是对东南边陲这一方还是对中土其他势力来说。

    原书中就有描述过,尽管大阵的核心日渐衰弱,走向崩毁,然当初建立的屏障仍旧坚不可摧。当年以血肉以灵魂以无尽的资源构建的牢笼如今却成了中土再进一步去除最后威胁的屏障,也不知该不该说一句世事无常。

    原书情节清清楚楚的,若不是正好碰着一件意外事,中土各方势力想要破除东南边陲外部封禁大概还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和功夫。

    所以……目前真的暂且不用过于担心,就算中土想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

    更何况先前也说过,中土各势力对于东南边陲实在是有些忽视,一时间也没发现这一大威胁,如若没有导火线,想来他们也不会耗费这个大功夫去攻克这个封禁大阵。

    若等女主崭露头角的一天,中土哪天想起来要破封禁,届时东南边陲休养生息够了韬光养晦得差不多,对方这一举动说不定还合了东南边陲的心意呢。

    当然,宁夏不可能对众人说这些。她将一些中土司南城所见,以及对于中土各方势力心态混合一些原书局势的推测分析了一番,讲与阵法堂一众人听。

    也不知是周围太静,还是众人的心都太静了,宁夏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连呼吸声都被收敛至无。元衡道君一直没有作声,似乎作为一位全然的旁观者,静静地待在一旁与阵法堂众人一起听这他其实早已经听过一轮的故事。

    房间很静,精得好像只容得下宁夏一个人的声音。

    讲了许久,宁夏也有些恍然。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又好似才过去一会儿一般,她斜眼看了看纱窗边沿,果见外头已经微黯了。

    其实讲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可以概括……如今论一切都为时尚早,因而宁夏并不如其他人这般对未来忧心忡忡。

    相反,她更忧心玄天剑宗的动向。在她看来,这次拔优处处古怪似乎透露着某种异样的信息,只是目前信息太少,她也无法据此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听了宁夏关于中土一番虚虚实实的说法,众人思绪万千,倒也没有方才这么焦躁了。

    也不是宁夏说的多有道理,好吧……其实也挺有道理的,但还不至于是让众人为之一静的见解。至始至终让众人都惊讶的不是宁夏这些虚实不知的见解,而是她竟在流落异域的短短时间内看到了这么多东西。

    宁夏的所思所想有深有浅,有些十分之想当然,但也有很多是从某些奇异却现实的角度去想的。结合在一起倒是深入浅出地展现了她这趟意外的境外之旅。

    这也是众人在明了所谓的“境外之地”是什么样的存在过,透过宁夏的话语再次认识那个他们不曾触及的世界。

    竟是这样一副光景。

    只是他们这光是听着都觉得不轻松,局势错综复杂的,稍有不慎便可能将人卷进其中,进退不得,更何况宁夏这个亲身参与其中的人?她又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阐述自己在那个惊险异地经历的种种?

    原书情节清清楚楚的,若不是正好碰着一件意外事,中土各方势力想要破除东南边陲外部封禁大概还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和功夫。

    所以……目前真的暂且不用过于担心,就算中土想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

    更何况先前也说过,中土各势力对于东南边陲实在是有些忽视,一时间也没发现这一大威胁,如若没有导火线,想来他们也不会耗费这个大功夫去攻克这个封禁大阵。

    若等女主崭露头角的一天,中土哪天想起来要破封禁,届时东南边陲休养生息够了韬光养晦得差不多,对方这一举动说不定还合了东南边陲的心意呢。

    当然,宁夏不可能对众人说这些。她将一些中土司南城所见,以及对于中土各方势力心态混合一些原书局势的推测分析了一番,讲与阵法堂一众人听。

    也不知是周围太静,还是众人的心都太静了,宁夏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连呼吸声都被收敛至无。元衡道君一直没有作声,似乎作为一位全然的旁观者,静静地待在一旁与阵法堂众人一起听这他其实早已经听过一轮的故事。

    其实讲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可以概括……如今论一切都为时尚早,因而宁夏并不如其他人这般对未来忧心忡忡。

    相反,她更忧心玄天剑宗的动向。在她看来,这次拔优处处古怪似乎透露着某种异样的信息,只是目前信息太少,她也无法据此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第二千二百六十章 日常(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当然,如今有了灵力复苏大概也不会再复刻那样的命运了。

    但显然东南边陲想要在大陆重新夺得一席之位仍自漫漫长路。

    在集齐解封钥匙之前还有一件十分之重要,或者应该说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全境专心提升修为。

    虽说灵力复苏为东南边陲争取了不小的生机,但毕竟命运线就在那里,若视若无睹,说不定也将走上命运注定的老路。如今的他们修为与中土平均水平差太多了,不论是高阶修士,还是作为中流砥柱的中低层修者,都无法与中土的大势相抵抗。

    东南边陲要想在这必然的死路当中争得一条活路前提便是要有足够的实力,不然不管怎么说都是白搭。

    但这并非是他们一人能够发起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达成之事,需要许许多多人在其中出力。所以这也并非是目前宁夏他们所能够担忧的事情。

    再一个——

    东南边陲想要打破过去的禁锢重新走到世人眼前,需要突破的也不仅仅只修为这一关,还有外罩于整个东南域作用了千百万年风雨不改的封禁大阵。

    为了设立这个大阵当年中土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也没少付出血的代价,无数鲜活的人命扑继这才换来了两方的断绝。若有朝一日要想强制破开这个禁制自然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论是对东南边陲这一方还是对中土其他势力来说。

    原书中就有描述过,尽管大阵的核心日渐衰弱,走向崩毁,然当初建立的屏障仍旧坚不可摧。当年以血肉以灵魂以无尽的资源构建的牢笼如今却成了中土再进一步去除最后威胁的屏障,也不知该不该说一句世事无常。

    原书情节清清楚楚的,若不是正好碰着一件意外事,中土各方势力想要破除东南边陲外部封禁大概还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和功夫。

    所以……目前真的暂且不用过于担心,就算中土想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

    更何况先前也说过,中土各势力对于东南边陲实在是有些忽视,一时间也没发现这一大威胁,如若没有导火线,想来他们也不会耗费这个大功夫去攻克这个封禁大阵。

    若等女主崭露头角的一天,中土哪天想起来要破封禁,届时东南边陲休养生息够了韬光养晦得差不多,对方这一举动说不定还合了东南边陲的心意呢。

    当然,宁夏不可能对众人说这些。她将一些中土司南城所见,以及对于中土各方势力心态混合一些原书局势的推测分析了一番,讲与阵法堂一众人听。

    也不知是周围太静,还是众人的心都太静了,宁夏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连呼吸声都被收敛至无。元衡道君一直没有作声,似乎作为一位全然的旁观者,静静地待在一旁与阵法堂众人一起听这他其实早已经听过一轮的故事。

    房间很静,精得好像只容得下宁夏一个人的声音。

    讲了许久,宁夏也有些恍然。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又好似才过去一会儿一般,她斜眼看了看纱窗边沿,果见外头已经微黯了。

    其实讲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可以概括……如今论一切都为时尚早,因而宁夏并不如其他人这般对未来忧心忡忡。

    相反,她更忧心玄天剑宗的动向。在她看来,这次拔优处处古怪似乎透露着某种异样的信息,只是目前信息太少,她也无法据此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听了宁夏关于中土一番虚虚实实的说法,众人思绪万千,倒也没有方才这么焦躁了。

    也不是宁夏说的多有道理,好吧……其实也挺有道理的,但还不至于是让众人为之一静的见解。至始至终让众人都惊讶的不是宁夏这些虚实不知的见解,而是她竟在流落异域的短短时间内看到了这么多东西。

    宁夏的所思所想有深有浅,有些十分之想当然,但也有很多是从某些奇异却现实的角度去想的。结合在一起倒是深入浅出地展现了她这趟意外的境外之旅的所见所闻,无不显现她对于东南边陲对于宗门之心有多诚切。

    这也是众人在明了所谓的“境外之地”是什么样的存在后,透过宁夏的话语再次认识那个他们不曾触及的世界。

    原竟是这样一副光景。

    只是他们这光是听着都觉得不轻松,局势错综复杂的,稍有不慎便可能将人卷进其中,进退不得,更何况宁夏这个亲身参与其中的人?她又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阐述自己在那个异地经历的种种?在这惊险四溢的旅途当中各种程度地观察与思考?

    易地而处,若他们在那样的情形下步步维艰,大概还不一定能寻到回家的路罢……他们甚至不确定真有那时自己真的能忽视近在咫尺的大好天地义无反顾地选择回家。

    宁夏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好,修行冒险不误,一路上多风景也没少观摩暗中揣测。她这为的自然不仅是她自己,也为了同门师长为了宗门。

    听着宁夏所说的种种,他们隐隐意识到宁夏今日站在这里同他们讲述这些到底付出了什么。

    宁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众人有些恍惚。

    是那个闯入大阵,举动生涩,对这严峻的修道世道还没有认知的孩童;是众人看着长大,方才入门才没多久的小毛头;那个年年岁岁同他们一起修行作业苦练阵艺,炼道修心的小师妹;亦或是不久前在大比崭露头角的小仙君……这些都是他们印象中的宁夏。

    聪明,勤奋,一颗心赤诚无间,她很有活力,也很有天分,哪怕不是最会讨人喜欢的那个孩子,可阵法堂众人也都喜爱并且欣赏着她的。

    可他们忽然发现……且在宁夏口中,宁夏与他们一直所知所所想象的那个人又有些不同。一个更为强大,坚定甚至可以称得上坚韧的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受足了苦难,在荆棘丛生的路上踽踽而行——才有今日。

    这个孩子真的是走得太远了。

第二千二百六十一章 日常(完)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多事之秋……亦不知何时方能过上真正的安生日子。”元衡道君长叹,他捻了捻被折成长条状的阵法图,手心把玩了下,眸光深远,亦不知看向何方。

    “回来了?”看向又转道回来的宁夏,长者并不意外。

    经历过一场密谈,众人心神尽竭,心下各异,接下来的交谈自然也是一片混乱,各有各的死路。元衡道君也任他们发散,没有再过多地干涉其中,只小心地把持阵法堂周边的阵法结界和屏障,免得隔墙有耳泄露了风声。

    不过探讨这千万年的秘闻显然不是一日之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一个个也是精神紧绷。元衡道君便将一众弟子遣散,嘱咐他们下午歇了见日再来。

    宁夏自然也随大流回去了。但她很快又回来了,与其余师兄弟别后又回转阵法堂,果然见元衡道君留在小厅堂内,并无离开的打算。

    从前的他们不明真相,虽也因修行不易感到难过,但却不曾如同此刻这样心下溢满惶恐。就如同尖锐的刀具悬挂于头顶,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掉落,要了他们的命。

    因而听闻此事后,是信念和认知的动摇和崩溃,也有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忧虑和惶恐。他们害怕可能将会到来的新局势,害怕来自于高处的压力和威胁,也害怕即将失去的舒适高地。

    便是平素很是稳重的明镜真人神态也僵了起来,一副不知作何表情的样子。

    而这些人中最平静的大概便数早就知道内情的宁夏了。多大的事,感觉在这空气都快凝结成团无法呼吸了……额,好吧,是挺大事情的。

    “其实大家也可以放松一些——”宁夏觉得这会儿再不说点什么空气可能都要结块儿,忍不住喃了句道。

    结果她这一说像是打开了什么按钮一样,纷纷都望向她,各色情绪直冲她而去。虽然其中并不包含什么恶意,但光是注视就足以叫人坐立不安了。

    所以,拜托,可别这样看着我啊。宁夏吞了吞口水,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先前曾意外掉落中土,感觉他们对这边多有忽视,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吧?”

    这是她这些天在司南城观察所得——中土对东南边陲真的是忽视太久了。

    如此必有人会说,这不对啊,岂不是与她之前所说“中土各势力对禁地讳莫如深十分忌惮”相互冲突。但事实上忌惮跟重视终归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一个意念的态度,后者则是行为上的态度。

    他们忌惮东南边陲并非真的是忌惮如今的东南边陲,而是深刻隐在这片土地那个影影绰绰的巨影。他们恐惧的不是这片早已残破的土地会掀起什么风雨,而是害怕代表着这片土地的那个符号再有死灰复燃的一日。

    所以他们忌惮着此地,哪怕神落宗早在千百万年前就被那场阴谋碾成灰烬,也还是害怕着那个应该早就湮没的影子。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为此地落下难以接触的封禁,定时定点到落日深林确定禁制是否有正常运行。即便所有的史籍对于神落宗三缄其口,然方方面面也都透露着某种说不出的重视。

    这些行为怎么看都像是很重视的样子,然而事实上都是虚的。他们对禁地从始至终都没有实质行动,明知道那儿有个威胁在,但也因为习惯性与逃避心态放过去了。

    不错,确也可以说是逃避心态。

    中土将神落宗放置得过高,以至于他们如今都有些看不清晰其原先的位置了。因为看不清,所以越发忌惮,因为未知,越发滋生恐惧。长年累月的酝酿下,久而久之平面的符号也会变成刻骨铭心的印记,成为再也剜不掉的那块儿心头肉。

    要想彻底除去必须得连血肉一起拔除,不再恐惧才能彻底认清。

    中土便是处于一个这样的心态。因而这些年对于禁地,他们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逃避心态,有意无意地忽视虽没少派遣人去稳固禁制,但却从不在意司南城的动向,也不曾想若有一日禁地从禁制中解放他们又将如何……他们有意忽视了这个问题。

    或许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契机罢。一个让他们名正言顺料理这个残余病根的理由。

    如此说来原书中的那个理由……大概便是王静璇了。原书中王静璇暴露天命之子的身份,又不小心显露了一身神落宗功法,中土便借着这个理由连同各方势力大举入侵东南边陲。

    而当时的东南边陲也没有发生灵力复苏这一出,便是如此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通个覆灭。只剩下那些一早便投向敌方的软骨头苟延残存,然神落遗脉至此边算是彻底覆灭了。

    ——这便是原书中东南边陲一地的最终结局,也是这个世界原先应该有的走向,只不知道这中途出了什么变数才导致世界诸多变化。

    不过总的来说也是好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是她这些天在司南城观察所得——中土对东南边陲真的是忽视太久了。

    如此必有人会说,这不对啊,岂不是与她之前所说“中土各势力对禁地讳莫如深十分忌惮”相互冲突。但事实上忌惮跟重视终归是不一样的,前者是一个意念的态度,后者则是行为上的态度。

    他们忌惮东南边陲并非真的是忌惮如今的东南边陲,而是深刻隐在这片土地那个影影绰绰的巨影。他们恐惧的不是这片早已残破的土地会掀起什么风雨,而是害怕代表着这片土地的那个符号再有死灰复燃的一日。

    所以他们忌惮着此地,哪怕神落宗早在千百万年前就被那场阴谋碾成灰烬,也还是害怕着那个应该早就湮没的影子。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为此地落下难以接触的封禁,定时定点到落日深林确定禁制是否有正常运行。即便所有的史籍对于神落宗三缄其口,然方方面面也都透露着某种说不出的重视。

第二千二百六十二章 传闻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当然,如今有了灵力复苏大概也不会再复刻那样的命运了。

    但显然东南边陲想要在大陆重新夺得一席之位仍自漫漫长路。

    在集齐解封钥匙之前还有一件十分之重要,或者应该说最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全境专心提升修为。

    虽说灵力复苏为东南边陲争取了不小的生机,但毕竟命运线就在那里,若视若无睹,说不定也将走上命运注定的老路。如今的他们修为与中土平均水平差太多了,不论是高阶修士,还是作为中流砥柱的中低层修者,都无法与中土的大势相抵抗。

    东南边陲要想在这必然的死路当中争得一条活路前提便是要有足够的实力,不然不管怎么说都是白搭。

    但这并非是他们一人能够发起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能够达成之事,需要许许多多人在其中出力。所以这也并非是目前宁夏他们所能够担忧的事情。

    再一个——

    东南边陲想要打破过去的禁锢重新走到世人眼前,需要突破的也不仅仅只修为这一关,还有外罩于整个东南域作用了千百万年风雨不改的封禁大阵。

    为了设立这个大阵当年中土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也没少付出血的代价,无数鲜活的人命扑继这才换来了两方的断绝。若有朝一日要想强制破开这个禁制自然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论是对东南边陲这一方还是对中土其他势力来说。

    原书中就有描述过,尽管大阵的核心日渐衰弱,走向崩毁,然当初建立的屏障仍旧坚不可摧。当年以血肉以灵魂以无尽的资源构建的牢笼如今却成了中土再进一步去除最后威胁的屏障,也不知该不该说一句世事无常。

    原书情节清清楚楚的,若不是正好碰着一件意外事,中土各方势力想要破除东南边陲外部封禁大概还需要许多年的时间和功夫。

    所以……目前真的暂且不用过于担心,就算中土想一时半会儿也打不进来。

    更何况先前也说过,中土各势力对于东南边陲实在是有些忽视,一时间也没发现这一大威胁,如若没有导火线,想来他们也不会耗费这个大功夫去攻克这个封禁大阵。

    若等女主崭露头角的一天,中土哪天想起来要破封禁,届时东南边陲休养生息够了韬光养晦得差不多,对方这一举动说不定还合了东南边陲的心意呢。

    当然,宁夏不可能对众人说这些。她将一些中土司南城所见,以及对于中土各方势力心态混合一些原书局势的推测分析了一番,讲与阵法堂一众人听。

    也不知是周围太静,还是众人的心都太静了,宁夏甚至有种错觉,好像连呼吸声都被收敛至无。元衡道君一直没有作声,似乎作为一位全然的旁观者,静静地待在一旁与阵法堂众人一起听这他其实早已经听过一轮的故事。

    房间很静,精得好像只容得下宁夏一个人的声音。

    讲了许久,宁夏也有些恍然。感觉好像已经过去了许久,但又好似才过去一会儿一般,她斜眼看了看纱窗边沿,果见外头已经微黯了。

    其实讲了这么多也就一句话可以概括……如今论一切都为时尚早,因而宁夏并不如其他人这般对未来忧心忡忡。

    相反,她更忧心玄天剑宗的动向。在她看来,这次拔优处处古怪似乎透露着某种异样的信息,只是目前信息太少,她也无法据此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听了宁夏关于中土一番虚虚实实的说法,众人思绪万千,倒也没有方才这么焦躁了。

    也不是宁夏说的多有道理,好吧……其实也挺有道理的,但还不至于是让众人为之一静的见解。至始至终让众人都惊讶的不是宁夏这些虚实不知的见解,而是她竟在流落异域的短短时间内看到了这么多东西。

    宁夏的所思所想有深有浅,有些十分之想当然,但也有很多是从某些奇异却现实的角度去想的。结合在一起倒是深入浅出地展现了她这趟意外的境外之旅的所见所闻,无不显现她对于东南边陲对于宗门之心有多诚切。

    这也是众人在明了所谓的“境外之地”是什么样的存在后,透过宁夏的话语再次认识那个他们不曾触及的世界。

    原竟是这样一副光景。

    只是他们这光是听着都觉得不轻松,局势错综复杂的,稍有不慎便可能将人卷进其中,进退不得,更何况宁夏这个亲身参与其中的人?她又是怀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阐述自己在那个异地经历的种种?在这惊险四溢的旅途当中各种程度地观察与思考?

    易地而处,若他们在那样的情形下步步维艰,大概还不一定能寻到回家的路罢……他们甚至不确定真有那时自己真的能忽视近在咫尺的大好天地义无反顾地选择回家。

    宁夏不仅做到了,而且还做得很好,修行冒险不误,一路上多风景也没少观摩暗中揣测。她这为的自然不仅是她自己,也为了同门师长为了宗门。

    听着宁夏所说的种种,他们隐隐意识到宁夏今日站在这里同他们讲述这些到底付出了什么。

    宁夏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众人有些恍惚。

    是那个闯入大阵,举动生涩,对这严峻的修道世道还没有认知的孩童;是众人看着长大,方才入门才没多久的小毛头;那个年年岁岁同他们一起修行作业苦练阵艺,炼道修心的小师妹;亦或是不久前在大比崭露头角的小仙君……这些都是他们印象中的宁夏。

    聪明,勤奋,一颗心赤诚无间,她很有活力,也很有天分,哪怕不是最会讨人喜欢的那个孩子,可阵法堂众人也都喜爱并且欣赏着她的。

    可他们忽然发现……且在宁夏口中,宁夏与他们一直所知所所想象的那个人又有些不同。一个更为强大,坚定甚至可以称得上坚韧的人,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受足了苦难,在荆棘丛生的路上踽踽而行——才有今日。

    这个孩子真的是走得太远了。

第二千二百六十三章 命运推手(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玄天剑宗与我门定下誓约足有数千万年之久,前往中土之人不知凡几,其中可不乏忠于门派之人,无数惊才绝艳之人通过拔优被输往中土。”

    “扶风,你知道么……故往数千代去往中土的门人却几乎无一人最终成功归来。”元衡道君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宁夏发现对方的情绪不对劲,与其说是激动,更不如说是阴暗晦涩的。他此刻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激起一样,气息浮动,周边的灵力也被激得有些不稳。

    然不知是不是对方有意回护,身处其中的宁夏并没有被这些失控的情绪所伤,但她还是被元衡道君这样不加掩饰的真实情绪给吓到了。

    元衡道君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大抵是想到过往之事略有些失控了:“抱歉,本尊岔神了,没伤着你罢。”

    宁夏摇摇头,对于此事并不在意,她更想听对方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真的,经元衡道君这一点宁夏也有些悚然。这个问题其实先前就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没多上心,或者应该说她不敢多去想。

    是啊,若玄天剑宗跟五华派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输送关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出去一批人。那么按说五华派绝对不可能对中土一无所知——

    宁夏想到前些日上头对她的情报所表现出的迫切样,竟是连高阶修士的体面跟高傲都不顾了。可五华派与玄天剑宗有着这样长期且紧密的联系又怎么会一点不知中土的情况?!这太奇怪了。

    不想还不觉,眼下却觉得满目破绽跟怪异。

    而且“几乎无一人归”……这东南边陲的门槛就这么高么?亦或是人心太过难测?

    不是她自夸。便是她这样的半吊子,想要回东南边陲,最终也还是从中土找到回家的路。虽然个中浑水摸鱼,承了不少东风,并非她一力之为,但总归结果也不变的。

    她相信若有心想要回来,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也总归有这么一两个的。然而结果却是一个都没有,说其中没有异处恐怕是没有人相信的。

    更何况宁夏后来听顾淮说过,其实东南边陲边界有很多私人秘通道,虽实质上是漏洞,但却成为了中土一些人探索东南边陲的豁口。

    这些豁口不容多少人通过,并且也无法绷住过于强大的灵力通过。因而这些年才一直没有中土大能突破这层重围进入到东南边陲游荡。

    当然,中土也没有什么大能这么无聊进入这片早已落定的废置地探看什么。

    所以回东南边陲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说别的玄天剑宗每隔段时间都回回来一次就知道肯定有法子回东南边陲。

    但为什么会没有一个人回来,甚至没有人愿意为养育他们的宗门带来一些有用的情报……

    如此种种,皆尽种种,都透着股怪异和违和。迷雾重重,他们似是置身于层叠山峦当中,找不到那条归去的正路。

    “很奇怪,不是么?本尊也觉得很奇怪,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缘由,然所获寥寥。”

    “玄天剑宗与我门定下誓约足有数千万年之久,前往中土之人不知凡几,其中可不乏忠于门派之人,无数惊才绝艳之人通过拔优被输往中土。”

    “扶风,你知道么……故往数千代去往中土的门人却几乎无一人最终成功归来。”元衡道君似乎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宁夏发现对方的情绪不对劲,与其说是激动,更不如说是阴暗晦涩的。他此刻仿佛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激起一样,气息浮动,周边的灵力也被激得有些不稳。

    然不知是不是对方有意回护,身处其中的宁夏并没有被这些失控的情绪所伤,但她还是被元衡道君这样不加掩饰的真实情绪给吓到了。

    元衡道君也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大抵是想到过往之事略有些失控了:“抱歉,本尊岔神了,没伤着你罢。”

    宁夏摇摇头,对于此事并不在意,她更想听对方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真的,经元衡道君这一点宁夏也有些悚然。这个问题其实先前就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没多上心,或者应该说她不敢多去想。

    是啊,若玄天剑宗跟五华派一直维持着这样的输送关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出去一批人。那么按说五华派绝对不可能对中土一无所知——

    宁夏想到前些日上头对她的情报所表现出的迫切样,竟是连高阶修士的体面跟高傲都不顾了。可五华派与玄天剑宗有着这样长期且紧密的联系又怎么会一点不知中土的情况?!这太奇怪了。

    不想还不觉,眼下却觉得满目破绽跟怪异。

    而且“几乎无一人归”……这东南边陲的门槛就这么高么?亦或是人心太过难测?

    不是她自夸。便是她这样的半吊子,想要回东南边陲,最终也还是从中土找到回家的路。虽然个中浑水摸鱼,承了不少东风,并非她一力之为,但总归结果也不变的。

    她相信若有心想要回来,这么多年,这么多人,也总归有这么一两个的。然而结果却是一个都没有,说其中没有异处恐怕是没有人相信的。

    更何况宁夏后来听顾淮说过,其实东南边陲边界有很多私人秘通道,虽实质上是漏洞,但却成为了中土一些人探索东南边陲的豁口。

    这些豁口不容多少人通过,并且也无法绷住过于强大的灵力通过。因而这些年才一直没有中土大能突破这层重围进入到东南边陲游荡。

    当然,中土也没有什么大能这么无聊进入这片早已落定的废置地探看什么。

    所以回东南边陲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说别的玄天剑宗每隔段时间都回回来一次就知道肯定有法子回东南边陲。

    但为什么会没有一个人回来,甚至没有人愿意为养育他们的宗门带来一些有用的情报……

    如此种种,皆尽种种,都透着股怪异和违和。迷雾重重,他们似是置身于层叠山峦当中,找不到那条归去的正路。

第二千二百六十四章 命运推手(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忽然间说没就没了呢?

    他是去做什么?不是说就只是一趟不一样的修行之旅么?蓝岚只觉得脑中那根理智的弦线摇摇欲坠。

    然不论他如何打听,都无从得知上宗那边的情况了。不论是掌门还是别的什么他认识的人都说,所有虽上宗修行之人从此都各自安好,五华派这边不作过多的干涉。

    便是连掌门等人亦无上宗具体的联络方式,更无从去核实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弟子的安危。

    且自有宗史籍记载以来,几乎再无弟子归来的记录。两宗明明有着这般紧密联系,然两段就像是一柄长长的秤,两段首位不见也无法平齐,都看不清对面的真貌。

    也就是说,元衡大概一辈子都无法知道他那可怜的学生是怎么死去了,无法带他回家。

    元衡道君由此第二次生出想要探究这段显而易见的辛秘事。然他又能如何?便是那时的他已有元婴真君的修为,也依旧没有资格触及这种宗门之秘。

    没有正正经经的师承,他也求助无门。倒是可以去找大尊者,他与对方也还是有几分交情,但想到自己之前那般强硬地拒绝了对方一番苦心,他也是没脸这会儿找上门求助。况且大尊者闭关时日不定,便是他去找了也不一定能寻到人。

    他竟真真的求助无门了。

    元衡道君无奈,只得再探故地,想要寻到一些蛛丝马迹。那一日宗门旧址,碰上大尊者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巧到他在这之后数百年的长久时间里时不时还会想起来。他直觉那晚他定然已经触及了真相的一角,只是那晚大尊者的出现让他瞬间歇了心思。

    蓝岚是那样明白的一个人,自然能看出大尊者未道出的警告。对方既不想叫他知道,那他便当不知道罢,或总有一日他会知道的。

    可是这次他真的等不及了。

    他感觉自己最近的修行越来越慢,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压在他身上,形成难以挣脱的枷锁,脚步越来越沉,不知日月。但他却知道此刻不能停,若是停下来,那才叫真正的深渊。

    没有一样东西是顺的。

    那孩子的死,扑朔迷离的上宗,以及越发阻滞的修行……让元衡心下越发不安。他开始急躁起来,不甘地想要摆脱那种仿佛自天端压下来的桎梏,却不得其法。

    最终蓝岚便想到了多年前他在宗门旧址隐约看到的东西,终是忍不住,请了多年积累的功绩点,去了旧址一行。

    宗门旧址早已经废置了,但因涉及故往史事,五华派一直都有派人小心驻守看护,轻易不允许别人进入破坏。那边损坏得彻底,不过那边倒是有一座旧的藏书阁,当年因为地处偏移所以少有波及。

    然后来都叫五华派整理了一番,清理了大部分藏书,又填补了些进去,眼下倒是成了五华派的一座专用的藏经阁,专供门内高阶修修士使用。

    藏书阁内藏书几非凡品,申请进入这座藏经阁的功绩点不菲,即便是门内的高阶修士轻易也不会到这边来。

    蓝岚那日去时更是格外地静,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位深不可测的长者,似是再无他人了。

    他也多在意,直接奔上回发现的角落去,打算一看百年前没来得及看的真相一角。

    出乎他的意料,那里早就等着一个人,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看向大尊者,又看向对方手上攥着的残破竹简,心下了然……果然啊。

    果然他那晚放弃的便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真相么。对方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声。

    蓝岚顿时知道今日的藏书阁为何会格外安静,这人为何又会这么巧在这里等着他,大概便是……早有安排。

    也是在那样一个夜晚,元衡知道了玄天剑宗与五华派的秘密,知道了东南边陲的真相,知道了很多很多他从不曾想过之事。

    元衡这才知道在自己过往数百年的光阴里所见的天空原都是虚妄,虚假的,一碰就碎。真正的天地,他从未有机会去碰触,也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这之后蓝岚再也没有追查上宗之事,也没有去查验那名可怜的小弟子到底如何了。那孩子无父无母,他在自己洞府附近为对方立了一座小小的坟茔。

    只可惜那孩子在宗门里剩下的东西不多,其余的元衡道君觉得不大体面,便取了对方留在他这的课业材料代替入葬。上头还有留对方稚嫩但却十分之认真的笔迹,一如数年前初识之前。

    元衡并没有太过悲伤。他修行也有许多年了,经历了无数悲欢离合,送去送来,也早就送走很多人了,其中也包括不少他亲近跟曾经亲近的人。

    他觉得大抵还是有些伤怀的。毕竟那个孩子是那么地年轻,满怀憧憬,却不及年华最盛的时候便逝去了。何其悲也——

    此事结束后,他离开了宗门在外历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数百年前因为修为难以寸进不得不循规回到宗门闭关修炼。

    至此,蓝岚最终仍是万般无奈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直到十年前再度被惊醒、出关……然后便遇到了这群孩子们。

    数年匆匆眨眼就过去了。

    说是孩子,也仅仅年岁对比他而言是孩子罢了,一个个成才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虽让他欣慰异常,但也叫人想起他们比寻常弟子更重的苦难。

    尤其是——

    宁夏。可以说是他膝下最年幼的那个,也是最不省心的那个,哪怕其本人已经足够乖巧,然她能招惹事儿的程度远远盖过了她本身性子的省心程度。

    若寻常他自然不会担忧,在他羽翼下,至少还是能基本保证宁夏的安全。但若是离了他的视线呢?

    本来元衡道君不会为这样的无畏无意义的问题担忧,可中土那一头传自玄天剑宗的异动掀起了他戒备和忧虑。

    在这样混乱的场合,这般巧合的时机……总叫人联想起那些让人不太愉快的往事。

第二千二百六十五章 命运推手(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他可以保护膝下所有的弟子,甚至包括只能算是他半个门生的何海功,但他却不敢确定自己就能够护住宁夏。

    宁夏的命途早就不在他的羽翼庇护之下了。

    从她冒险击败魔修,逐渐走到人前,再到南疆奇遇,秘境中于各方势力跟前大放光彩……便已经不同了。或许连宁夏自己都没发现,她早就不是自己曾经以为的菜鸟了,披荆斩棘走到今日,活得不平凡,日后也必将走不平凡之路的人。

    无数目光焦距在她身上,等待她的下一步。

    玄天剑宗拔优,拔的不仅是优秀的人,更是承托着宗门希望的人杰与英才。尤其这次,更是,注定与以往各次不痛不痒的拔优不一样。

    这是最末次,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次。此次若不成,他们翻盘的机会越发寥寥。

    所以这次拔优宗门必将倾尽全宗之力办好,这将会是他们最重要的一步。

    而身处其中,宁夏根本就无法独善其身。元衡道君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要走的路,不管走向何方,都将会是一条荆棘丛生的崎岖之道——比现在更黑也很难。

    唉……

    宁夏不知道元衡道君在叹什么。她仍在消化元衡道君方才说的……额,话说她真的有些后悔返回来问这事儿了。

    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有所疑问罢。结果这不问不知道,一问把一连串儿秘秘都给拔出来了,还是连萝卜带坑,坑死人不偿命那种。

    这下宁夏是真的无语了。

    看来这玄天剑宗也不是表面上这么可信,还是防着点的。想想也是,毕竟立场就不一样。

    可宁夏又有问题来,若是因此,又是为何促使两个立场这样不同的势力冒天下之大不韪结下誓约。明明很危险不是么?不论是哪一方,只要泄了风声,都会招致灭顶之灾。

    但他们双方也还是坚持下来了,履行这一个到如今不论对哪一方都不算有利的誓约。

    宁夏怀疑其中定然藏着更深的名堂,还有着别的故事。但元衡道君没有再说,当是说完了,宁夏估计自己就真的只能听到这里了,不觉有些叹息。

    “这事儿光是听着就复杂得很,弟子想得都头疼极了。”宁夏扶了下额头,长出一口气。

    “不过叫你听听,你还头疼。本尊教过你的,上头有宗门长辈有师兄师姐,自然有他们的事儿,倒也不用急着揽到自个儿身上。等往后……”等真到你了,就有你出力的时候。

    元衡道君轻斥,但语气颇轻,倒更像是在打趣儿。

    “扶风省得了。”宁夏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忧心,可能是害怕她逞强,又卷进什么事儿去了。

    话说她发誓她这个人真的不爱惹事,有事一般都是别人给她招的事,可耐不住她比较倒霉啊。然只后边这一条“倒霉”就足够她喝上几壶了,因此宁夏亦懒得辩驳,直接认下。

    “而且这次大概是最后一次了罢。”元衡道君意味不明道,也不知指的是什么。

    “最后一次?”宁夏愣了下,各种意义上的不明白。什么最后一次?

    “日前我听闻大尊者道,上宗传言,誓约期将满,按时间推算,这也应当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大概再也不许向上宗输送英才。”

    尽管对方用语似乎不那么确定,然宁夏却从中听到了笃定的意味。这是……已经确定了?

    还有这回事儿?宁夏眨了眨眼,脑子略有些转不动了,怎么感觉好像一下子怎么都跟不上了。

    不是,等等,她在脑海中仔细翻查了下记忆,没有发现加载的原剧情。原书有这一出么?

    这是剧情异变还是她当时看的时候跳过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有提及相关的细节。

    一连两个完全超纲的话题劈头盖脸,当真轰得她一头懵。宁夏勉力维持理智,一边顺着思路往下想。

    看来这又是一次情节线的大变动。王静璇原本应该要在三百年后乘玄天剑宗的拔优离开东南边陲的,后来又因为意外辗转于中土几个大势力当中,正式开启她波澜壮阔的一生。

    原书中这个时候并未迎来拔优,因而原书中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往后三百年后的那次拔优应当便是这一次。而且原书中也不是最后一次,书中根本没有提及这事。

    敢情剧情线变得面目全非不说,还带自动填补的?!

    然后这回拔优不仅变成最后一次拔优,还提早了三百年……这变化太过莫测了,王静璇的命轨不会也受此影响罢。

    宁夏倒也不觉得王静璇命途有变会影响她的光明前程。毕竟那可是天命之女,在她功成名就,走到预想中的巅峰之前天道都会为她安排好的。

    宁夏更怕的是天道会将天命之子的命运变动归根于变数。到时她这个变数之一可就有苦难说了。

    她灵魂穿越此世其实有违天理,得天地默认这才勉强存活下来。宁夏也知道天道最在意的是什么,她能够顺利回活下来也全因她的识趣。

    好不容易才站稳脚跟在这片天地找到她的一席之地,她可不想因为莫须有的罪被顷刻消抹了去。

    “日前我听闻大尊者道,上宗传言,誓约期将满,按时间推算,这也应当是最后一次了。往后大概再也不许向上宗输送英才。”

    尽管对方用语似乎不那么确定,然宁夏却从中听到了笃定的意味。这是……已经确定了?

    还有这回事儿?宁夏眨了眨眼,脑子略有些转不动了,怎么感觉好像一下子怎么都跟不上了。

    不是,等等,她在脑海中仔细翻查了下记忆,没有发现加载的原剧情。原书有这一出么?

    这是剧情异变还是她当时看的时候跳过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也没有提及相关的细节。

    一连两个完全超纲的话题劈头盖脸,当真轰得她一头懵。宁夏勉力维持理智,一边顺着思路往下想。看来这又是一次情节线的大变动。

第二千二百六十六章 大事件(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两点后再来罢——

    终于、终于可以过回一段安静日子了。

    大会过后,各类琐碎事情落幕后,宁夏的生活也终于恢复正常。如此自南疆回来,她才算是真正意义地修养了一番。

    再有七日,宁夏才除去身上的封禁,恢复灵力正常使用。原本她至少还要禁几个月左右才能还复原先的状态。多得那位大尊者也就是长念尊者的助力,宁夏体内颇为棘手的暗伤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再有七日几乎都是在调理她体内混乱无序的灵力脉络。

    当然,那位的点化自然不止如此,毕竟点化是自灌顶而来,两者也必然有着相似功能和性质。点化可传授自己的一些秘境和绝学给受化者。

    宁夏先前受昭和真君灌顶也被传授了秘法和术法,前者是一个可隐息的秘术,后者则是一套高阶剑法。可惜隐息的秘术宁夏早已从传承中习得,这一套自然没派上多大用场。那套高阶剑法就太抬举她了,元婴以上才适用,这会儿她还是个耍剑都快嫌笨重的菜鸟,哪能用起来。

    因为两人并非归属于一个宗门,昭和真君传授他的自然也与湖阳派无关。这两样儿都是昭和真君年轻时在秘境中得到的,也曾随他大放光彩,后来传给了宁夏,倒也把她当半个传人了。

    宁夏感念对方的良苦用心,打算那套剑法日后待修为达标了再练练看合不合用,好歹是长者所赐,故去旧人总归欣慰看到自己所学能传递下去。

    点化虽不比灌顶,但也是同源性质的东西。从长念尊者这头宁夏又写到了一样东西,一个偏门但对于宁夏而言却又合适得诡异的秘法。她怀疑长念尊者是针对她体内的异状专门挑出来教给她的。

    之前事情多,宁夏也无暇仔细看这个新得的秘法。直到前日灵力解封,她终是清闲些了,这才有时间去看那一条自长念尊者处传来的秘法。

    ……

    宁夏有些仓促地收了灵力,庆幸自己收得快,不然这样一通乱搅和,说不得又会弄出什么问题来。

    难怪那位后来传话说让她好好修养“不急”,她还在奇怪对方怎么要多费口舌一番说这么一句,原来是这个意识。估计也是知道这秘法没这么好操作,怕她鲁莽行事罢。

    宁夏坐在榻上,愣了会儿,这才利落翻身下榻,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是昨天煮的,宁夏素来贪凉,不爱热茶,自然是有什么喝什么。

    喝了茶,发了下呆,忽然有些不知道做什么了。虽然闲的感觉很舒适,但这也太闲了罢,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所以说人是很矛盾的,太辛苦奔波的话,便会忍不住想要过空闲日子,想着能松泛松泛。但一旦松下来了,习惯了之前忙忙碌碌的日子就又会觉得无所事事,有些不习惯现在的日子。

    还是要有事儿干!

    摸了摸头,然后梳洗一番,久违地打扮了下,捞着重寰剑就出门了。

    出门这么久,这次回家难得轻松,最近又没什么课业,宁夏便起了四处走走的想法。

    其实五华派宗地很大,虽说主峰不多,可几乎都是大山脉,盘地很大,光是附近山脚底盘位置都快要抵主峰面积十数倍之多。更别提宗门内还分很多“功能”区域。

    总的说起来,五华派的活动范围还是很大的,若以普通人力走个五六十年都走不完。宁夏其实也没把宗门逛完。

    说来自她进入宗门修行以来,逛的次数也少。她大多时候都是在外冒险,回宗后则多数闭关修行,稳固修为,自家宗门很多地方都没怎么逛。

    今天她意起,便到清虚峰那边逛逛了。好吧……还是清虚峰,盖因为这儿可以称得上全宗最旺的地界,所有人员的流转几乎都发生在这里,要逛自然不作他想。

    正巧她也想出来透透气而,宗门内的市集虽比之外边有所不如,售卖之物也不全,可贵就贵在开在自家,家庭配套式连锁店,比外边可安全多了。正合适宁夏这个倒霉催,毕竟在宗门里倒霉的程度也有限啊。

    这样一想宁夏脚下便更轻快了,到了御台直接便御重寰剑朝远处的清虚峰而去。

    宁夏跑得快,动作利落,赌气地把身后那群仙鹤给甩了一脸。不曾想仙鹤是慧根的灵兽,自然不会管宁夏这个人的挑衅,但骑仙鹤的人却不是。

    宁夏一溜烟儿跑后,御台很快就恢复了原先的喧闹,像是宁夏刚才到来一瞬间变得静谧的场地只是一场错觉一样。

    “这位小仙子还挺面生的,怎生从来没见过。虽身量不足,模样儿倒也清丽,咱们峰的人?”

    都没说完,这人就被狠狠拨了下头,正想骂谁对他动手动脚,发现竟是他那严厉的兄长。

    “都警告过你了,管住你那张嘴行不?!别瞧见人家好看的女修就想入非非,若是因此冒犯贵人怎么办?你自己找死就算了,我可不想回家被爹揍死。”青年满脸黑线,忍不住又给自家糟心弟弟一锤。

    净他多话,没瞧见人家都是在心里头说的,怎生就他一张小嘴叭叭不停。若是不小心传到当事人耳中,或是在场有一个有心人,他这种小菜鸟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他怎么会有个这样糟心的弟弟?还说人家“身量不足”,他看这家伙才是颅内有疾罢。

    那一位他虽然也觉得眼生,但比起他这个今年走后门进来的弟弟他却能够判断,那一位绝对不可能止步于筑基,应当是一位金丹修士。而且气息强劲,远远感之便觉体内灵力腾动,仿佛受刺激一样,那是力量强大的体现。

    青年在内峰数年,虽限于天赋一直不上不下,但因家族势力扶助倒也混得不差,见识不少,更是见过不少厉害的年轻修士。可从没有一个人能像是宁夏带给他这样的感觉……就像是面对一直蛰伏的凶兽,虽稚嫩但却十分强悍。

    一个这样年轻的金丹修士……百技峰上下可没有多少个。

第二千二百六十七章 大事件(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还真是她啊——”在一众迷茫,小声议论的人当中,一道声音格外明显,透着止不住的惊呼。

    当即,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朝发声的那个人看去。

    虾米?原来还真是个名人啊,他们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消息么?

    这里是御台,是专门供门内弟子御器具飞行的地方。不过其实大部分修士的能力都只够维持一小段,没有到能够御器飞行越过数十里数座山峰去往目的地的程度。

    因而大部分弟子来这里都是租借仙鹤去往各处的。自然,有能力的强人随意。

    宁夏在人家眼中显然就是这样一个强人。

    她自己或许没有发现,她的力量,具体说应当是灵力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宁夏是火木土三灵根修士,也算是比较普通的搭配,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有个土灵光中和,火木两者倒也没排斥得这么厉害,但也因为调和他们各自的锐性,反倒减少了冲突碰撞出来的力量。

    所以环绕她周身的力量并不具备强烈的特质。然此次回来后就不一样了,她炼化了体内凤凰真火,啃噬了一部分龙丹的能力,融入了些紫月玄石的力量后血肉经脉不断趋向优化。

    经脉和根骨更因为几次三番的灵力爆发和磨难也不断拓宽。

    因而宁夏不论是**资质还是构造资质早就不是过去可比的了,虽表面感觉上还是那个平平无奇的三灵根修士,然实质上已经拥有了极为优越的修炼基皿。而且或许更多是因为真灵火种,宁夏周身泄露的力量带着一股强烈的野性和灼灼热烈的冲突感。

    总的一句来说,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按说宁夏结丹了,并且因为诸多冒险力量,回来后又又有大尊者点化,基本上已经坐稳金丹中期的阶位,气息应当早就稳了才对。毕竟力量并非无穷无尽,随着时间推移和消耗是会不断减弱的,平日的时候自然是“待机”比较好。

    不过她的气息虽稳了,可经历了一场灵力封禁,未免还是有些控制不住外放乃至于放射。这般不加收敛,才是叫旁人感觉出来的。

    所以刚才在宁夏眼中平平淡淡的一次飘过,落在别人眼里却是一次暗藏的大新闻。

    在这活动的当然大多是中低层修士,金丹以上的有另外一个专用的御台。宁夏离开宗门前还是筑基修士,自然也是习惯在这边出发的,只是她却忘了自己如今已经不是筑基修士了,而是一个锋芒外露的金丹修士。

    宁夏生得还可以,但在修真界长相美貌的女修比比皆是,甚至有不少男修也长得俊秀无匹,宁夏这种搁进去顶多只能称是青粥小菜,勉强算是个清秀佳人。

    但可她的修为却不是。这位生得面嫩的年轻修士,观其气息亦不足双十年后,甚至都还不到气血最盛的年岁。此间年纪便结丹封号之人宗门又有几人?

    他们知道的不多,最出名不过是龙吟峰的清辉真人。但那可是掌门的高徒啊。

    宗门里竟还有这样的女修……近年可没听说哪家横空出世什么不得了的年轻修士啊。而且就算有好像很多东西都对不上——

    因而在宁夏出现现身这短短的时间内,背后那些充当背景板的人心下在各种揣测宁夏的身份。

    有人猜她是最近出门那批老祖的儿孙,有的则猜测是哪个横空出世的亲传,甚至有人猜到某些之前暂露头角的仙子,可惜似乎都差那么一点。

    直到忽然有人这么喝了一句,众人自然是感兴趣至极。

    “可见修界更新换代,记忆一点也留不住。这位几年前大比还大放光彩呢?怎生这才没多久又忘了?”

    “所以到底是谁呢?别卖关子了,瞎咧咧半天都不见正题,你再不说不定就要被揍了。”

    那人原先卖关子卖得过瘾,闻言转头一看旁边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似乎已经快到忍耐到极致了,看起来像是随时跳起来砸他一榔头的样子。

    有些得意忘形的青年:……

    “好好好,我说,你们记性都不行啊。那就是元衡尊者的那位小弟子啊,前个年不是传得沸沸扬扬的,听说布阵的本领厉害得很呢。”

    “你是说西南侧那位新晋的大能?听咱们授课讲师说,他可是咱们峰有名的厉害人物。以他的年岁晋化神已可以称得上封神级的人物了。”

    “听说随队出去前还是真君呢,回来便成了道君尊者了。跟他同期的真君们好像就只是他一个呢……”

    “那这便是那位的小弟子啰。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我就道她如此年轻便有这般修为,若是那位足下之徒便也可以理解了。”

    “不对,可我听说那位就两个弟子,一个办过大典的,一个也在准备,可据闻都是男修,可没听说有女修的。”

    “一看你们就是没什么门路的,见的人少,见识也少。我看你怕是连元衡道君都不曾有幸见过罢。难道不知元衡道君膝下很是有几个得意门生,其中最出挑那个扶风仙君便是个年轻女修。年前我师尊还寻过她帮忙布过防御阵,说实话手艺真的不错,师尊还想着过阵子再找她来一趟呢。”这位一出声便知道是所谓的知情人,似乎对宁夏的底细颇为熟悉。

    “就是那个,别的不说,但定然是元衡尊者的爱徒。我表哥前阵就跟着去延灵湖秘境了,可知道不少东西,听说这女修丢了一段时间,几乎整个阵法堂的人都在四处寻她,连清辉真人也安生不得,闹得人仰马翻的……我还听说……”

    说者无意,甚至不定只是一些从外边听闻而来似是而非的传言,但真的是听者有心。这些传言想必会以几倍的速度呈现跟滚雪球一样的水平越滚越大,等传到宁夏这个当事人的耳边大概又是另一种面目全非的故事。

    不过目前的宁夏并不知道,她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地朝着清虚峰飞驰而去。

第二千二百六十八章 大事件(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物是人非是什么感觉?

    宁夏曾经以为“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样的情绪不会这么快出现在她身上。她还这么年轻,而且才过了一年的功夫,也不至于。

    但今日,站在这座山峰前,看着人来人往,空气中传来灵食飘悠的香气,各色声线交杂,灵力波动混杂……明明是这么闹的场面,宁夏却生出一种“我心安处是吾乡”的感觉。

    宁夏活了两辈子,曾有三个故乡,一个不知何缘的血脉出生地,一个落地扎根生活之处,以及这一生真真正正有着她血脉家人存在的故乡……但没有哪一个比五华派带给宁夏更深的眷恋。

    在宁夏的心底深处,五华派已经成了她最依恋的归处。当远离此处,便会忍不住挂念再挂念,再三回顾,一颗心远远就牵挂在那儿。只要一回来,不论之前遭受了什么苦难,夙夜不眠,浑浑沌沌地渡过每一日——只要回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就能够放下去。

    想到不久前她在南疆波涛无边无际的海浪中漂泊,在危机四伏的云岛中险象环生,在万洞窟中绝地逢生,在陌生的司南城小心翼翼地摸索,在一环扣一环的秘境当中闯过一关又一关……仿佛不知疲倦一样,她走过一个比一个危险离奇的关卡,仿佛永无止境一样,无穷无尽充斥着各色危险和磨难。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能活。然风雨过后,一切危机消弭,一切归于平静。

    再看从前寻常可见的风景,宁夏竟有种恍然若世的感觉。

    看着眼前仿若市井街边的景象,听着耳边传来最寻常人家都有的谈话,她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

    终归还是……不一样了,心态不一样了。但她也依旧是那个她,她便是宁夏,这个至始至终都不会变的。

    宗门旧址早已经废置了,但因涉及故往史事,五华派一直都有派人小心驻守看护,轻易不允许别人进入破坏。那边损坏得彻底,不过那边倒是有一座旧的藏书阁,当年因为地处偏移所以少有波及。

    然后来都叫五华派整理了一番,清理了大部分藏书,又填补了些进去,眼下倒是成了五华派的一座专用的藏经阁,专供门内高阶修修士使用。

    藏书阁内藏书几非凡品,申请进入这座藏经阁的功绩点不菲,即便是门内的高阶修士轻易也不会到这边来。

    蓝岚那日去时更是格外地静,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位深不可测的长者,似是再无他人了。

    他也多在意,直接奔上回发现的角落去,打算一看百年前没来得及看的真相一角。

    出乎他的意料,那里早就等着一个人,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看向大尊者,又看向对方手上攥着的残破竹简,心下了然……果然啊。

    果然他那晚放弃的便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真相么。对方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声。

    蓝岚顿时知道今日的藏书阁为何会格外安静,这人为何又会这么巧在这里等着他,大概便是……早有安排。

    也是在那样一个夜晚,元衡知道了玄天剑宗与五华派的秘密,知道了东南边陲的真相,知道了很多很多他从不曾想过之事。

    元衡这才知道在自己过往数百年的光阴里所见的天空原都是虚妄,虚假的,一碰就碎。真正的天地,他从未有机会去碰触,也大概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这之后蓝岚再也没有追查上宗之事,也没有去查验那名可怜的小弟子到底如何了。那孩子无父无母,他在自己洞府附近为对方立了一座小小的坟茔。

    只可惜那孩子在宗门里剩下的东西不多,其余的元衡道君觉得不大体面,便取了对方留在他这的课业材料代替入葬。上头还有留对方稚嫩但却十分之认真的笔迹,一如数年前初识之前。

    元衡并没有太过悲伤。他修行也有许多年了,经历了无数悲欢离合,送去送来,也早就送走很多人了,其中也包括不少他亲近跟曾经亲近的人。

    他觉得大抵还是有些伤怀的。毕竟那个孩子是那么地年轻,满怀憧憬,却不及年华最盛的时候便逝去了。何其悲也——

    此事结束后,他离开了宗门在外历练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数百年前因为修为难以寸进不得不循规回到宗门闭关修炼。

    至此,蓝岚最终仍是万般无奈地接受了命运的安排,直到十年前再度被惊醒、出关……然后便遇到了这群孩子们。

    数年匆匆眨眼就过去了。

    说是孩子,也仅仅年岁对比他而言是孩子罢了,一个个成才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虽让他欣慰异常,但也叫人想起他们比寻常弟子更重的苦难。

    尤其是——

    宁夏。可以说是他膝下最年幼的那个,也是最不省心的那个,哪怕其本人已经足够乖巧,然她能招惹事儿的程度远远盖过了她本身性子的省心程度。

    若寻常他自然不会担忧,在他羽翼下,至少还是能基本保证宁夏的安全。但若是离了他的视线呢?

    本来元衡道君不会为这样的无畏无意义的问题担忧,可中土那一头传自玄天剑宗的异动掀起了他戒备和忧虑。

    在这样混乱的场合,这般巧合的时机……总叫人联想起那些让人不太愉快的往事。

    藏书阁内藏书几非凡品,申请进入这座藏经阁的功绩点不菲,即便是门内的高阶修士轻易也不会到这边来。

    蓝岚那日去时更是格外地静,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位深不可测的长者,似是再无他人了。

    他也多在意,直接奔上回发现的角落去,打算一看百年前没来得及看的真相一角。

    出乎他的意料,那里早就等着一个人,一个意料之外但又在意料之中的人。

    看向大尊者,又看向对方手上攥着的残破竹简,心下了然……果然啊。

    果然他那晚放弃的便是他这些年来一直念念不忘的真相么。对方看到他似乎并不意外,只是叹了声。

第二千二百六十九章 归乡(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物是人非是什么感觉?

    宁夏曾经以为“笑问客从何处来”这样的情绪不会这么快出现在她身上。她还这么年轻,而且才过了一年的功夫,也不至于。

    但今日,站在这座山峰前,看着人来人往,空气中传来灵食飘悠的香气,各色声线交杂,灵力波动混杂……明明是这么闹的场面,宁夏却生出一种“我心安处是吾乡”的感觉。

    宁夏活了两辈子,曾有三个故乡,一个不知何缘的血脉出生地,一个落地扎根生活之处,以及这一生真真正正有着她血脉家人存在的故乡……但没有哪一个比五华派带给宁夏更深的眷恋。

    在宁夏的心底深处,五华派已经成了她最依恋的归处。当远离此处,便会忍不住挂念再挂念,再三回顾,一颗心远远就牵挂在那儿。只要一回来,不论之前遭受了什么苦难,夙夜不眠,浑浑沌沌地渡过每一日——只要回到这里她的一颗心就能够放下去。

    想到不久前她在南疆波涛无边无际的海浪中漂泊,在危机四伏的云岛中险象环生,在万洞窟中绝地逢生,在陌生的司南城小心翼翼地摸索,在一环扣一环的秘境当中闯过一关又一关……仿佛不知疲倦一样,她走过一个比一个危险离奇的关卡,仿佛永无止境一样,无穷无尽充斥着各色危险和磨难。

    她曾经以为,自己不能活。然风雨过后,一切危机消弭,一切归于平静。

    再看从前寻常可见的风景,宁夏竟有种恍然若世的感觉。

    看着眼前仿若市井街边的景象,听着耳边传来最寻常人家都有的谈话,她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

    终归还是……不一样了,心态不一样了。但她也依旧是那个她,她便是宁夏,这个至始至终都不会变的。

    抑制下心底涌动的情绪,宁夏收敛神色,彻底汇入人群当中。

    她许久不曾见这样纯粹的热闹了,不用注意行动和言辞,不用忧心之后还有什么需要她操心的任务等着它,也不用防备周边行过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都是她出身于同一个宗门的师兄弟,相互间不论是熟悉亦或是陌生不管是亲近还是相斥,对于宗门的心几是一样的。

    不多时,宁夏便已经买上东西了,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小灵食,还有即食的街边小吃,看着路边一些零散的摊贩有时候也会停下来瞧一瞧。整一副快活似小鸟的样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初入门的小菜鸟呢。

    不过终归还是见过大场面的,宗门内设的商业街道终归只是供弟子使用,比不得外头那些专门的街道。

    逛了一小圈,宁夏基本上已经弄清楚摊位的本质,卖得也都是那样的东西,不一会儿她就已经有些累了。

    想着一会儿还要到中场集中的集市里头淘宝呢,遂打算找个地方歇会儿,顺便吃个茶跟点心,满足满足口舌之欲。

    不曾想她是教训没吃够,看不清在修真界人多的地方便是最危险的。这随便找个吃茶的地方又给找出问题来了,只不过这次是别人的问题不是她的问题。

    当然,就算她提早知道了大概也只会无奈一笑。因为她已经习惯了,就是这么倒霉,没有这次还有下次呢,总会轮到了,以各种形式和方式。

    宁夏二楼找了个位置,点了几盘自己爱吃的,甚至耗资点了一壶价值不菲的伽灵茶,准备享受下难得的下午茶时光。

    偏就有人来煞风景。

    “轰隆隆咕隆咕隆——”这声音……宁夏侧头朝下边一看,果见一拨人轰啦一下都站起来了,桌椅杯碟全翻了。

    宁夏很淡定,顿了下,然后继续嚼着嘴巴里的东西噎下去了,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去看是什么热闹。反正不管是什么热闹都跑不掉的,不是么?

    让她看看这次又是哪位……哦,是熟人啊。宁夏心下跳动了下,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先映入眼帘的是模糊但略有些眼熟的背影,身姿袅袅,却透着股刚强和韧性的风骨,很熟悉啊……这不是王静璇么?

    是你是你又是你~~怎么还是你……她都快忍不住唱出来了。

    宁夏自己也没意识到,忍不住用掌心抹了抹脸,脸上的神态混合着无语以及认命,眼底深处带着一点点同情。

    她该说穿越定律,穿书法则就是这么牢固的存在,不管她怎么夺躲都总能沾上一点边儿。

    她到外边也够久了,也差不多彻底脱离女主的命运轨道,加上现在剧情变化现在也不知道演到哪里了,宁夏本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搅进这种事了。

    没想到随便一出门,随随便便喝个下午茶,这凳子都没坐热,就又碰上了剧情上演了,还是正面“观剧”哪一种。真的叫人不服不行啊。

    宁夏提了提眉梢,压下心下的咆哮和无语,换了方才那身紧绷的坐姿,开始围观起来。反正这二楼的都在看,不看不白看,就当看一场说书的。

    王静璇捻了一方帕子,仔细地为旁边的少年擦拭领口,但茶水晕开范围太大,这小小的帕子还不够抹一块儿地,有些擦不来。

    “不用了阿姊,我回去换一身便是,平日里做任务比这可狼狈多了,没有这么讲究的。”少年小声道,听语气便知是一个很腼腆内向的孩子。

    帮他擦拭的手经不住顿了下,随即很快便换了张新的继续擦下去:“……你总是这样,所以才总被人欺负。明明现在都是筑基的人了,还老是被一群练气当枪来使,再这样的话阿姊就搬过去同你一块儿住。我看那群小子还敢不敢来占你便宜。”

    王静璇说这话的时候是带着气的,带这平日几乎不会现行的锐意与锋芒,仿佛蒙尘的利器被擦拭干净终于显露出真正的模样来。

    见平日里喜行不露于色,稳得不行的王静璇气成这样,王宇这个做弟弟的自然更不敢出声了。因为他知道……阿姊生气了,这人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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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26165/ 第一时间欣赏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 作者:踏歌行人未停所写的《修仙别看戏》为转载作品,修仙别看戏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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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别看戏介绍:
宁夏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千载难逢的穿越机会怎么会落到她这个平凡的工薪族身上,她还有三十五年的房贷没有还啊啊啊。她看着这个修仙人满天飞,普通人活得还不如狗的世界泪流满面。为什么还要被分配到一个有女主的世界,这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现实派女主,别瞅着我,鄙人只是个路人甲。且看既不平凡也不惊艳的路人甲如何在修仙世界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修仙别看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仙别看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