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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踏歌行人未停     修仙别看戏txt下载     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千二百七十章 归乡(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湖月峰外门的王宇跟湖月峰百草老人新鲜出炉的亲传弟子王静璇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不说,知道的人不说,估计也没人会往他们是姐弟上想。

    这两人说实话是真的很不像,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两人不仅是外貌,天资,性子与行事作风……没有一样东西是相像的。

    王宇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外门弟子,资质不上不下,悟性也很一般,不过却很老实,也很勤奋,所以在同期差不多资质的弟子当中修为也还算能过得去。

    然就是太普通了,普通到他修为明明晋得还挺快,但却无法升入内门。

    王静璇则不同,她原是湖月峰里那种最普通不过的杂役弟子,五行伪灵根,就比无资质的普通人好一点。若非有机遇,估计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但在修真界从来都不乏奇迹,她虽天生资质不行,但却奇遇连连,经历一连串事情已经没有人将她看做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在练气期时她便有了“菡萏”的美称,之后大比更是崭露头角,一步步走到人前。

    不久前从秘境回来,她的修为层层攀登,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又是百草老人的亲传弟子,几成了湖月峰杂役之中的传奇了。

    这样一个亮眼的人怎么看都与王宇不是一路人。

    然而现在王静璇却亲口认证,王宇是她的弟弟。而且看这姐弟二人关系还极好,一些人心下当即升腾起某些想法来。

    王静璇姐弟两人在小声交流,其他人在留连于这个新闻,另外一拨当事人就不愿意了。

    “你们姐弟二人还真是有够像的,目中无人,自说自话,也该差不多了罢。”元桂芳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嗯,都是老实人,都好久没见了。看得出这家伙也成熟了很多,现在不会再跟炸弹一样一点就炸,也知道克制是什么了,没有动不动就上手。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跟蛮横。

    不说这事谁对谁错,事情始末,只看双方态度和言行也很容易让旁观的人有所倾向。话说你说什么人家“目中无人”,反了吧,看起来你更像一些。宁夏忍不住心下吐槽。

    “我们走罢,换个地方,这儿实在是过于嘈杂了些。”王静璇还是没有看元桂芳,似是答非所问地对王宇道,给人整了整领口,打算直接就撤走,不想留在原地跟这人瞎扯掰有的没的。

    “你这家伙……是故意来着!我说你有没有听见!”可见人就算再怎么成长也还是有上限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没有从心底里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怎么改估计也就是那个鬼样,估摸着也就是改个能看的壳子罢了。

    元桂芳果然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水,恨恨地就想故技重施也给王静璇泼一身。

    方才王宇一个人在这,他是个文弱的,性子也软和腼腆,自然遭不住元桂芳这样蛮横的性子。水秀峰一行人在这里,他势单力薄自然吃了亏,被泼了一身茶水。

    湖月峰外门的王宇跟湖月峰百草老人新鲜出炉的亲传弟子王静璇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不说,知道的人不说,估计也没人会往他们是姐弟上想。

    这两人说实话是真的很不像,不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两人不仅是外貌,天资,性子与行事作风……没有一样东西是相像的。

    王宇就是普普通通一个外门弟子,资质不上不下,悟性也很一般,不过却很老实,也很勤奋,所以在同期差不多资质的弟子当中修为也还算能过得去。

    然就是太普通了,普通到他修为明明晋得还挺快,但却无法升入内门。

    王静璇则不同,她原是湖月峰里那种最普通不过的杂役弟子,五行伪灵根,就比无资质的普通人好一点。若非有机遇,估计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但在修真界从来都不乏奇迹,她虽天生资质不行,但却奇遇连连,经历一连串事情已经没有人将她看做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在练气期时她便有了“菡萏”的美称,之后大比更是崭露头角,一步步走到人前。

    不久前从秘境回来,她的修为层层攀登,如今已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又是百草老人的亲传弟子,几成了湖月峰杂役之中的传奇了。

    这样一个亮眼的人怎么看都与王宇不是一路人。

    然而现在王静璇却亲口认证,王宇是她的弟弟。而且看这姐弟二人关系还极好,一些人心下当即升腾起某些想法来。

    王静璇姐弟两人在小声交流,其他人在留连于这个新闻,另外一拨当事人就不愿意了。

    “你们姐弟二人还真是有够像的,目中无人,自说自话,也该差不多了罢。”元桂芳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嗯,都是老实人,都好久没见了。看得出这家伙也成熟了很多,现在不会再跟炸弹一样一点就炸,也知道克制是什么了,没有动不动就上手。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跟蛮横。

    不说这事谁对谁错,事情始末,只看双方态度和言行也很容易让旁观的人有所倾向。话说你说什么人家“目中无人”,反了吧,看起来你更像一些。宁夏忍不住心下吐槽。

    “我们走罢,换个地方,这儿实在是过于嘈杂了些。”王静璇还是没有看元桂芳,似是答非所问地对王宇道,给人整了整领口,打算直接就撤走,不想留在原地跟这人瞎扯掰有的没的。

    “你这家伙……是故意来着!我说你有没有听见!”可见人就算再怎么成长也还是有上限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些人没有从心底里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怎么改估计也就是那个鬼样,估摸着也就是改个能看的壳子罢了。

    元桂芳果然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水,恨恨地就想故技重施也给王静璇泼一身。

    方才王宇一个人在这,他是个文弱的,性子也软和腼腆,自然遭不住元桂芳这样蛮横的性子。

第二千二百七十一章 家中琐事(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话说现在原著剧情到哪里了?

    虽然现在许多情节和大节点都被搅乱了,王静璇从此之后也会走一条与原著截然不同的命轨,但许多大环境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就像她常常在口中侃的穿书定律,穿越法则,所谓的“定律”和“法则”其实宁夏也清楚其实就是某一个存在的意志。

    宁夏曾经所看的那本书记载了王静璇原先的传奇人生走向,但那是已经定死了的故事轨迹。不管时空中又没有延伸出不一样的平行时空,宁夏读到的那个就已经系定局了。

    但让她降临这个世界就又不一样了。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成了她生命中活生生的存在,一切都还没发生,所有的一切不论她这个人有没有干涉和影响都可能会存在一定的变数,所谓的命轨和故事都是能够变的。

    也就是说宁夏曾经所看的那个原著终归只能作故事,而不能作为所见的全部。宁夏一直很清醒,在想通后就将此地当做一个真实的变化万千的世界。

    不过由原书的角度去想,它能形成一个完整体系的故事出现在宁夏世界何尝不是表现这个世界的一种可能性,或者该说最完美的演化轨迹。

    极有可能这便是此界天道所想要达成的最终“结局”。至于它又能从中得到什么,这就不是宁夏目前所能够去构想的一个内容了。

    所以不管这个时空怎么变,有几多变数,王静璇这个天命之女又走向一个怎么样的道路,最终目的也是殊途同归的。

    为了促使并达成其目标与方向,天道必然是第一个不留余力去推动世界行进的那个力量。

    而作为重要的棋子,天命之女王静璇是不可或缺的,她必将在这个真实的时空重演那样一个不一样但本质又是一样殊途同归的命运。

    所以宁夏可以笃定接下来某些大的节点也不会有所改变,在此之前许多时候也都能印证她的这个猜想。所以她将曾经看过的那个故事当做一个辅助的攻略,捡漏和对照用的补丁倒也能帮助修行。

    虽生活发生了大变化,王静璇的轨迹与修为也不一样了,但她最终还是拿到了稷下盟,这个便是大局。有了稷下盟以及塔灵的加持,王静璇的修为可谓是一日千里,如今修为又比原书要高不少,想来稳固修为结丹也不用上百年数了。

    而这个过程冲突还是少不了的……看来元桂芳这个人对王静璇造成的阻碍已经到了一定程度了,也快要忍不了罢。

    她记得原书差不多时候好像也是差不多时候王静璇与元桂芳发生了一次大矛盾,将许多人都牵扯进去,结果几乎是两败俱伤。当然不是这次,但这次应该就系导火线。

    元桂芳在这里丢了跟林平真的婚约,王静璇也意外重伤引发了,体内的旧患,修养了数年……剧情到这里好像是女主的一个小弟丢了命?

    宁夏忍不住将视线投注到王宇身上,这——这种应该不会有替的罢?!

    “咚——”她从思绪中被惊醒,等等,这个声音,不会是她想的那个罢。

    宁夏望了望外边的日头,连忙拽住路过的小二哥:“道友,现这是什么时间点了?”

    “贵客,已是申时了。外头刚才报时……”

    嘶——

    她刚刚真的记错时间了,她就话不对,难怪报了三下时,原来真系申时到了。

    这看热闹还真看出问题来了,她这次出来当然不只是为了闲逛,还有一件事。日前林平真来探望,经他牵线约了清虚峰有名的炼器师,正打算给重寰剑来一次修复大全套的,就约在申时一刻。若有个一刻钟干脆就迟到了。

    这下可好,热闹也不用看了,再看热闹,正事就不用做了。

    宁夏轰得站起身来,连刚刚看得津津有味的“连续剧场”也失了趣味。要知道那位炼器师可是很难约的,订单都排到下半年了,她这次还是靠林平真的面儿才叫对方松口挤出一点时间来的。

    这下子自然也顾不得没吃完的糕点和没看完的戏,结账后便飞奔而去了,也不管自己的动静有没有打乱人家的场面。

    当然,自然是没啥影响的,下头这么多人,人来人往的,注意力都在中间闹得厉害的两拨人身上,就没人发现楼上有什么人走了。

    就是她下来还费了一番劲儿,古往今来人们看热闹的热情实在太高涨了,瞧瞧这架势都比得上现代面见明星了。

    好不容易挤出来,宁夏到了下方掌柜处却发现……掌柜似乎也在认真围观,顿时就无语了。对方醒过神来大概也发现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妥,以为她是被吵得不行才下来的,连连对宁夏道歉还给她打了个折。

    于是宁夏顺利地结账,脚下生风一溜烟儿跑了,很快影子都没有了。

    她跑得快也没发现,在她背过身后,来自于大堂内的一道视线才悠悠转回。

    这就走了么?是太吵了……

    “贱人尔敢——”看得出王静璇的漫不经心,又几次三番走神,元桂芳可谓是彻底炸了。

    元桂芳这人其实也简单得很,单纯地恶毒,思维也是独得怪异,要想踩她痛脚何其简单。说来也是她幸运,盯着她这么多年暗暗给她使绊子的是一个这样一眼就能看到底的人,而非是藏于阴暗处的毒蛇。

    只是也过于没完没了了些罢。王静璇神色一凝,眼中闪过厉色,到嘴边的话已是换了:“听闻……清辉真人最近闭门不出,似乎也有许久不曾见过毓华师妹了罢。”

    都不用猜对方是个什么反应,果不其然不到半秒,便听到对方尖锐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眼前的身影爪牙舞张就要扑上来——看着狠,实际上却没什么杀伤力,反倒显得滑稽得可笑。

    这样的戏还真的是太无聊了。难怪她不想看……而她也真的演够了,可惜身不由己啊。

    她的命运根本就由不得自己。不论上辈子亦或这一生,也就这样了。

第二千二百七十二章 家中琐事(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那就麻烦你了,扶风师妹果然如清辉师兄说得那般卓越富有才华。为兄服矣,来,以茶代酒敬你一杯。”青年身材瘦削,不太高。从气质和骨龄上看其年纪应当超越其外表龄,但却长了一张娃娃脸,看着倒比实际年龄小很多,看上去就真的像是一个双十年华的青年人。

    但宁夏却知道,这人应当也有近百的年纪了,搁她上辈子或是凡人界都可以叫老爷爷的岁数。不过在修真界以他这个年纪也仍能算系个小年轻一个。

    不过在修真界年岁这些东西自然就做不得标准了,自然该以修为排资历。

    他与宁夏都是金丹中期,不过对方结丹已有多年,又比她年长,宁夏这个后来者自然只能当师妹。而对方称呼林平真为师兄则又是另一个学问了。

    林平真虽只是掌门最小的那个入室弟子,然却是玄阳真君定下的继承人,名副其实的大师兄,因而修为在他之下的也应当喊他一句师兄是没有错的。

    “宏山师兄谬赞了,小妹哪里当得起你这一番赞扬,惭愧惭愧。”宁夏干笑了声,只觉浑身不自在。

    没想到她竟有一天会被人称作有才华,哪怕这话大概系林平真戴着亲人“滤镜”得出来的,宁夏也觉得颇有几分不好意思。

    “扶风师妹,这你就不对了。在这世道确实不该太出头,树大招风,亦一个道理。但在同枝同气的宗门里,没有你死我活的理由,讲究的却是天资与实力,若你有天赋与能力不表现出来反倒处处藏拙,那不叫聪明,而应该叫胆小才对。”

    “你的天赋与能力确是师兄平生仅见的——在认识的同龄年轻修士中。为兄觉得你应当好好利用这份优势,获取更多资源与关注。为兄可等尔之名传唱宗门的那一天。”青年,也就是宏山真人道。

    宏山真人岳士弘如今心下只剩下感叹了。

    七日前他接到林平真的邀约,两人关系不错,时不时就会聚上一聚。只是近几年因为林平真事务繁忙就少见面了,遂接到对方的邀约岳士宏欣然而往。

    没想到林平真这次邀约除了叙旧竟然真的有事想求他帮忙。

    两人认识经年,向来都是公私分明。宏山真人当然愿意为自己的友人开下小灶,分出休息时间来给他特例排期。

    但林平真系自己不愿意。便是知道岳士弘修复灵器的本领不凡也没找过对方特例,都是正正经经排期的。有几次甚至等排到岳士弘面前,对方才知道这是林平真的单子。

    因而对于这个好友的性子,宏山真人最是清楚不过的。今天对方邀请,他自然没有多想,没想到……这连日不见,清辉竟然想通了。

    宏山真人当即就来兴致了。然而他错估对方了,这人难得不见外要求他一次,不曾想不是为了自己,仍是为了别人。

    对方此番找他是为他的小妹,想要请宏山为其修复加固其灵剑。

    这自然是小事,但看着对方难得一见羞赧的神态,宏山就忍不住想逗弄对方一番。

    “清辉,这可不是你啊。你是从来不会为私人感情打破自己的原则。你这小妹在你心中份量可不轻。”宏山如是道。

    对方的回应却让他当即就愣怔了。

    “是。”林平真回道,他回的是对方后头那句“份量不轻”。

    “我欠她良多,觍居兄长之位多年,却没有真正尽到兄长责任。反倒要她一个弱小舍了命来护我,实在愧矣。如今她也算成长起来了,不比我差,我能够为她做到的也只有这些外力或是给她带来外物。我知道这有违宏山你的原则,还请帮清辉这一忙,此恩必记,他日数倍奉还。”

    少年……啊不,其实已经是青年清辉说起这段长长的剖白没有一丝凝滞,有的只有惆怅和自责。他是真心这样觉得,真诚得叫人心颤。

    饶是宏山认识他多年也被他这少有的坦诚所震。他这个友人可真是……十年如一日地诚挚,一颗心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是修真界难得的干净人。

    人有私心,人也有各色想法,所以每一个人都可以是很复杂的,这往往与人的性格无关。因而单纯的人也可以是混浊的,混沌的恶。满心算计的人也可以是清平的,他的心里自有一杆秤。

    但要真正做到干净却是一件极难之事,因为人会犯错,但不一定知自己犯错,也不一定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更不一定控制自己下次犯不犯这个错——要做到这一切最基本的就是坦诚,对自己坦诚,看清楚自己的心。

    宏山真人私以为林平真就是这样一个人。对方说出这样一段话,他反倒为自己起玩心耍弄友人感到羞愧。好像被对方这样的明澈一照,便将他的顽劣照出来。

    宏山只得“投降”,连道自己无聊,有心逗弄。至于报酬报恩什么的就更是天方夜谭了,就是林平真真的给他宏山哪里有脸要啊。

    不过就是举手之劳,帮友人的妹妹开个小灶自然是可以的。就是开十个,只要林平真说道一声,她又有哪里不肯?

    这般一闹宏山对林平真口中这个小妹起了兴趣,问了林平真不少事。恰巧听到宁夏擅阵,岳士弘一震,他正巧也有事要专门请教阵法师,如此倒是巧了。遂干脆让林平真将宁夏约出来,两人正好见下面,认识一下。

    本来林平真也是要来的,可惜他太忙了,今天又正好有事,就只宁夏一个人来了。

    两人在约好的茶室见面,试探着交流下,倒是挺轻松愉悦了。

    后来宏山就试炼一个高阶法器请教阵纹原理,宁夏认认真真回答对方好,两人之间气氛更是松泛许多。

    到现在,宏山已经不再将宁夏视为林平真的妹妹,而是同辈可交的道友,一名十分优秀的年轻修士。

    宏山这才知道难怪林平真这么放心宁夏独自前来,还跟他说宁夏定不会让他失望的。

第二千二百七十三章 家中琐事(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修复重寰剑的事很顺利,第二日宁夏便来去了重寰剑回去,中途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倒是宏山对构造精密仿佛浑然天成的重寰剑啧啧称奇,道是不知哪位大家煞费苦心炼造此灵剑,竟连胚骨都是不知名的螺旋灵纹。不过以他目前的水平来看,很难看懂其中的门道,然而只这样一番观察都让他获益良多。

    因而他修复时很小心,尽量避免去动及剑身原先的纹理构造,免得还破坏剑身原有的屏障。

    这边小心翼翼修完,他感觉自己如醍醐灌顶一样,隐约感觉凝滞多年的瓶颈似乎也松动了些。可惜这剑犟得很,修复完成后多看一眼都不给,躲进剑套里,倒像是……闹脾气?

    可见这天下间好剑都是有主的。也不知他这个造器和练了不知多少柄剑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碰到属于自己的灵器。

    反正也睡不着,岳士弘天亮不到便捞了剑到清虚峰等宁夏。

    这次对方对宁夏更是热情,热情得宁夏都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甚至还有一丢丢怕。

    但对方修复灵剑的手艺是真的好,宁夏仔细看过重寰剑,发现其除了还在发脾气是一切都好。连剑身仿佛都光泽了几分,去了这些年积的劳苦外貌,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与这位新交的朋友别过后,宁夏这才带着重寰剑离开清虚峰,回到百技峰所的小居里。

    “就这么不高兴么?”宁夏无奈抚了抚重寰剑,然后就被对方的灵力小小地冲了一下,显得很暴躁。

    “可你现在这不是挺好的么?比之前可鲜丽许多,宏山师兄的手艺是真的好。”宁夏又道。

    “好了好了,下次我向他请教亲,看看能不能学一点基础的,以后亲自帮你做修复。你就别生气了,我是没办法。过阵子我又要回乡,若不修好路上出事可怎么办?”进了陶然居,她将重寰剑取出,让其跃起,在屋内四处转悠。

    重寰剑好动,平日里基本不喜待在剑鞘里。除了外出一些特殊场合需要带剑匣或者剑鞘,大部分时候都是自由的,宁夏有时甚至会特地带它外出放风。

    但在屋子里宁夏还是会控制着些的,因为她房间内有很多试验品,或未完成的阵图,或处理到一半的材料,因为要区分且使用方便在房间里几乎丢得到处都是。如果重寰剑在这里边随意乱碰撞,那些试验品大概都会功亏一篑。

    所以在屋子里,宁夏就辟出一个活动区域,限制它四处撞。看得出,它对于那些起限制作用的阵纹屏障很是不满,不过没敢硬来。

    眼下宁夏许久未在这里居住,又重伤了好些天,堆积的课业自然是没,试验品也都随着那次偶然成功的星罗阵应全部阵亡,想要堆积成之前那个样子估计又要很多个日夜了。

    宁夏也取缔了那些防护作业的屏障,任由重寰剑在房间内四处乱转。大概是从没试过活动得如此顺畅,还在闹脾气的重寰剑马上就活跃了起来,四处乱转。

    到中午似乎已经不生气了,还转悠到宁夏耳边,似乎在“看”她收拾东西的动作。

    宁夏取了几件轻薄的衣衫,叠在摞得老高的新衣上。这些衣服颜色有深有浅,有男款也有女款,款式倒也都简朴,看起来都不大起眼。

    不过刚刚累上去的那几件色泽很好看,款式是小女孩儿最合适的那种,而且看起来像是幼儿穿着的……

    宁夏在这当然不是为自己收拾衣服。她长年修行在外,而且时时可能会遇到各种情况,衣服自然是随身带比较方便,放在屋子里反倒不好用。

    而且这些也都是她惯用的款式和尺寸,看款倒更像是凡人界的衣服。是的,这些是宁夏给家人购置的伴手礼,过几天看着没什么事她就要返乡了。

    她已经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个世界的家。

    修真界的东西很多有神异,带回家怪招眼的,反容易招惹祸端,所以宁夏特意去了凡人物资区购置了衣物等一些生活用品。又购置了一些年节喜事用物,以及各色零零碎碎的东西。

    再将准备好的一批用之可使凡人强身健体的低阶灵药装门一匣子就算完成收拾工作。

    宁夏忙完手上的事,发现重寰剑早就晃累了,重新落到桌面上,有些好笑:“怎么就是不肯自己落回剑鞘,就这么不喜欢。唉……等我的话最后也是要回去的啊。”

    灵剑没有作答,一副“已死请烧纸”的样子,看来她以为的不生气了只是错觉而已。大概还要闹一阵脾气……宁夏有些好笑,捻起剑套上的两根细带系回腰带上。

    做好一切准备后,宁夏坐回榻上,看着空荡荡静悄悄的房间,有些空茫,随即才悠悠叹了口气。

    —————————————

    “什么?”宁夏有些惊异地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林平真目露无奈,神色疲惫,神态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憔悴,但莫名的,宁夏却觉得对方眉眼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东西,仿佛释然又仿佛是解脱。

    “十几年了,我从没有回过去,也是时候回去了。不然不孝子这个帽子可以稳稳地戴在我头上了。”他无奈道。

    她没有听错罢,林平真竟然要回乡看望他的父亲。玄阳真君竟然放人了?!

    也算做了近十年的兄妹,宁夏自然清楚她这位兄长的事情也知道他的难处以及羁绊。

    林平真有两个父亲。一个生身父亲,赋予了他生命,一个授业师父,赋予了他人生的意义和方向。

    本来这样有两个人爱着他,也是好事。可问题就在两方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一方力量太过弱小,地位卑微,一方力量太过强大并且霸道。这让两份爱变成了角力的筹码,各自于天平两端,不知何往。

    夹在两者之间,最为难的自然就是林平真这个中间人。他不知自己该怎么做,也不知自己能怎么做,里外不是人。

第二千二百七十四章 父子(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生恩大还是养恩大?

    这个话题不论在哪个世界,哪样的世道,不论古代还是现代,……都算得上是一个长盛不衰的话题。

    这大概便是人伦道德之中的一个悖论罢。

    生者,血缘所系。养者,唯恩义能报。

    难以选择,进退两难。不论选择哪一个似乎都有所负。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真假千金和狸猫换太子这类题材能够长盛不衰的缘由……因为冲突,也是矛盾的魅力。

    但这放在林平真的生活里就成了他心中一根除不去的刺,拔掉又要命,留之又磕得他鲜血淋漓。

    林平真的痛苦源于他有两个都爱他的父亲,但他的师傅却不想他被生而有的血脉绊住双脚,而林平真却无法抑制地思念自己血缘的另一半。由此,他才如此为难和痛苦。

    对于林平真的为难处境,宁夏也无从插口。因为这真的不是她能够评价或说的东西,元桂芳的事她尚且还能劝两句,但林平真与其父之事她就真的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只能期望林平真与掌门都能各解心结,不要拧着钻牛角尖。若是因此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届时就真的是悔莫及了。

    不过眼下人这些年显然都没想明白。玄阳真君大概是铁了心,温声细语强硬命令都用过,自林平真入门修炼后,他回家见他父亲的次数也仅有一次。

    这是第二次,所以是天下红雨了?

    宁夏忍不住满目惊奇,她忍了忍没有继续问下去,就怕自己接下来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

    随即他得到了林平真好笑又肯定回答。

    林平真真的要回去啊。宁夏一时间竟有种不实感。

    “那……咱们走?”宁夏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僵着,明显也被绕进来了。

    “大概还不行。为兄刚才从师尊处回来,有东西仍遗漏在洞府里。我回去取来,要麻烦扶风在这稍等我一阵。”林平真眉眼无奈,似是有些赧然,可能很少这样要求别人迁就他。

    “嗯,哦哦,好的,我在这等一阵就好。你先去忙就好,莫要太着急。”宁夏脑子还是直溜溜的,说话也虎虎的,甚至有几句忍不住舌打结起来。

    林平真也不客气,跟宁夏道一声便匆匆离开了,只剩下她在茶馆等待。

    宁夏本来立马就要走了,若不是路上碰到林平真派来报信的人,她这会儿大概已经御剑出了山门。

    对方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叫她到附近的茶馆等他。然后见面就告诉她要一起返乡这事儿,念及前些天隐约听到的风声和原书中差不多时间点发生的事情,她想林平真终归还是循了命运的老路。

    不过对于林平真来说,这大概是一件好事,代表着自他修道以来一直纠缠着他的孽缘终于要了结了。

    林平真走了一会儿后,宁夏在茶馆发了下呆,随即长叹一声:“这都什么事儿啊。”

    —————————————

    刚御剑下行,走没多久就看到山市城高高的城墙,似乎比记忆中要恢弘许多。而且人也多了很多……看着头上数道灵光越过,前边便忽闪几个身影。

    看来是他们下灵剑早了,应该再飞一段才对,看看人家直接飞到城门前多潇洒。宁夏与林平真对视一眼,发觉对方怀着相似的想法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些人观其衣着,宁夏认出来似乎是五华派附近几个小宗门的校服……不过想想也是,山市城说实在的也是在五华派的领地内。后头也不间断传来灵波,似乎有人落地。这次来看倒是多了很多修士来往。

    途中无事,宁夏跟林平真安安静静进了山市城。

    走了一路宁夏才发觉,原来方才觉得山市城变得繁华真不是她的错觉。此地确实兴旺不少,他们刚刚在外边看到的那一面确实是新城墙,三年前兴建的。为了防外部兽潮攻击,还耗费巨大,把城墙砌得高高的。

    城内一应景观也变了不少,至少上次来不见这一排整齐齐商业街道,尤其入城门前那几个几层驻站,竟然有穿着五华派校服的弟子驻守。这座城莫非现在已经划入了五华派的管理了?

    宁夏脑子一时没拗过来。而那几个略有些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五华派弟子已经看到她了,目露了然,就想从驻站里出来,当即被林平真举手止住了。

    摁住几人,林平真带着宁夏从城门口离开。

    一路上他对宁夏解答山市城变化的缘由。

    山市城已经归属到五华派门下了,与月初国共同管理。这也是大陆一种常见的治理方法,并不多见,亦不少这样的例子,算是凡人摸索出的一套与修者共处的模式。

    虽说富有力量的修士才是这片大陆的主宰者,然以基数计大部分还是普通人。无法修炼的人终归是要过寻常日子的,他们只有百年寿,匆匆一生,自然要比修真者更懂得珍惜时间,才不负这一生。

    所以在修真国度外,凡人界依旧延续他们的生活。东南边陲这边总的来说有四个政权,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小国,因为修真势力或地势分割问题规模都很小,不成火候。

    这些凡人政权自成体系,与修真界互不相关,都各自过各种的生活。

    为了维持平衡,一般而言双方都不会干扰另一边的事,这是某个古老的公约定下的条例。

    其中五华派领地周边涉及的政权就只有月初国和天樽果,天樽国只在交界的地方占了一小块,五华派跟其来往很少。而月初国几乎与五华派整个领地重合,所以两方时不时就会有来往,反而比较熟悉。

    大牛村与山市城都归属于月初国。山市城虽为仙凡混居之地,但其内原则上属月初国管理,按道理五华派应该不会在这里设立驻站。

    宗门只会在直接归属其管理的城池设立驻地。如今五华派的人看守驻站,就是说该城池所属政权月初国已经应允五华派一同管理此地。

    如此岂不是说山市城已经归属五华派管理了?她这才几年没回来了啊,怎么大变样了都。

第二千二百七十五章 父子(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宗门怎么会想到将山市城归入门下?”宁夏不理解道。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菜鸟了,也大概清楚此界的规矩。

    修真本就是脱胎换骨,退却凡身,讲究断尘俗,也都提倡弟子们不要过多纠结于红尘俗事。更何况修真无岁月,说句难听的,若是灵感来了,一闭关就又是几年。几次来回就得十几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几年啊。

    凡人匆匆不过百年,修者若有本事活个十辈也不在话下。有时候几年不见,家里人可能便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更何况十几年几十年。

    不忍见物是人非,大概是人类的共通点。即便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断绝凡尘的修士大概也不会喜欢看到自己曾经相关联、留恋的一切在这个世界消失一点点逝去。

    他们的处理方法也很是粗暴,少见面,才能少些感怀。大多修士对于残留在凡间的羁绊都是这么一个态度。

    而且再一个就是这世上有天分的修士毕竟只在少数,大部分这辈子能修到练气能到筑基活个三五百年就已经是不错的成就了。这类修士天赋所限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自然也无法断绝尘缘,还是对凡间的亲缘有所眷顾。

    这也是宛平城,仙凡混居的山市城存在的缘由。

    因而修真界对于凡人界的态度都很微妙,对于凡人界的政权更是能避就避。

    然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管理着同源的子民,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来往都没。

    而且在这个神异绮丽的世界,时不时还有可怖的妖怪异种出现,夺人性命,修真者们也不都是注意分寸的。作为上宗,五华派也必须注意治下之地所属政权的安稳。

    尤其是一些涉及宗门势力比较重要的特殊地点,五华派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人在那定点把守,不能让其他势力有可趁之机。

    但这类据点并不是随意一个就行,也不是任一个地方就能用得上。因为驻守一个地点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的多,即使五华派财大气粗也没办法支撑其四处建点。

    尤其是人力方面。一个宗门最重要的底蕴莫过于弟子了,曾经五华派也试过因为弟子凋零而陷入弱势的情况,所以后来他们对于培养弟子的重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而建立驻点就需要很多人,需要长期定期有弟子在这看守,谈何容易。因而五华派目前的驻守城池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多个而已。

    宛平城就是其中一个。而其他的驻点大多都是如同宛平城这样规模极大且繁华之地,要不就是地处紧要。

    像是山市城这样的,可是两边都不沾的。五华派怎么会忽然间看中此地并将着立为驻地,莫非在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莫非忘了,几年前浮云岛的事闹出好大的动静。后来便有不少宗门势力涌入,闹得此地不得安生,五华派便遣了人来接手了此地。”林平真道。

    “宗门怎么会想到将山市城归入门下?”宁夏不理解道。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菜鸟了,也大概清楚此界的规矩。

    修真本就是脱胎换骨,退却凡身,讲究断尘俗,也都提倡弟子们不要过多纠结于红尘俗事。更何况修真无岁月,说句难听的,若是灵感来了,一闭关就又是几年。几次来回就得十几年,人生又有几个十几年啊。

    凡人匆匆不过百年,修者若有本事活个十辈也不在话下。有时候几年不见,家里人可能便又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更何况十几年几十年。

    不忍见物是人非,大概是人类的共通点。即便在普通人眼中已经断绝凡尘的修士大概也不会喜欢看到自己曾经相关联、留恋的一切在这个世界消失一点点逝去。

    他们的处理方法也很是粗暴,少见面,才能少些感怀。大多修士对于残留在凡间的羁绊都是这么一个态度。

    而且再一个就是这世上有天分的修士毕竟只在少数,大部分这辈子能修到练气能到筑基活个三五百年就已经是不错的成就了。这类修士天赋所限本就没什么雄心壮志,自然也无法断绝尘缘,还是对凡间的亲缘有所眷顾。

    这也是宛平城,仙凡混居的山市城存在的缘由。

    因而修真界对于凡人界的态度都很微妙,对于凡人界的政权更是能避就避。

    然而生活在同一片天空,管理着同源的子民,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来往都没。

    而且在这个神异绮丽的世界,时不时还有可怖的妖怪异种出现,夺人性命,修真者们也不都是注意分寸的。作为上宗,五华派也必须注意治下之地所属政权的安稳。

    尤其是一些涉及宗门势力比较重要的特殊地点,五华派还是需要有自己的人在那定点把守,不能让其他势力有可趁之机。

    但这类据点并不是随意一个就行,也不是任一个地方就能用得上。因为驻守一个地点所需要的人力物力不是一般的多,即使五华派财大气粗也没办法支撑其四处建点。

    尤其是人力方面。一个宗门最重要的底蕴莫过于弟子了,曾经五华派也试过因为弟子凋零而陷入弱势的情况,所以后来他们对于培养弟子的重视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而建立驻点就需要很多人,需要长期定期有弟子在这看守,谈何容易。因而五华派目前的驻守城池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三十多个而已。

    宛平城就是其中一个。而其他的驻点大多都是如同宛平城这样规模极大且繁华之地,要不就是地处紧要。

    像是山市城这样的,可是两边都不沾的。五华派怎么会忽然间看中此地并将着立为驻地,莫非在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你莫非忘了,几年前浮云岛的事闹出好大的动静。后来便有不少宗门势力涌入,闹得此地不得安生,五华派便遣了人来接手了此地。”林平真道。

第二千二百七十六章 父子(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不是,等等,她听到了什么?林平真竟然会认为林耿不愿意看到他?!

    宁夏就大写一个问号。她还道是林平真因为离宗前那点糟心事不快,不曾想竟是在忧心这个。

    说实话,他是认真的么?

    若说林伯父最想见到的人是谁,毋须质疑也就只有林平真这一个人了,不做他想。

    哪怕连宁夏这个外人也能看出林耿到底有多爱自己的孩子。林耿孑然一生,庸庸碌碌大半辈子,到头来就只剩下一个儿子了,林平真自然已经成为了他一切。

    尽管宁夏不大赞同这种方式,但无疑……它也确是。

    宁夏在宗门修炼的日子日程也很是紧凑,从不惫懒。但她下山探望父母的次数却算得上勤,可以说是同期弟子之中最勤的那个,当然这也跟她早早晋升筑基有关。尤其是前期,只要拉得出空闲的时候便会时不时回去一趟。

    只后来她的兄长宁灯荣成了婚,一家人在山市城彻底立住了,她才慢慢减少了回去的次数。

    不仅是因为年岁修为渐长没有空,更因为她开始觉得不那么适宜了。

    父母跟兄长自然是疼她的,她那大嫂也是不错的人,不仅知书达礼,行事也爽利。

    但宁灯荣建立了自己的幸福小家后,宁夏再回去就发现不那么对味儿了。家还是那个家,人也依旧是那些人,亲人对她的那份情义也没变,但圈子不一样了。

    因为她长期的缺席,大嫂的加入,宁家以小夫妻为中心重新构建了生活圈,少了一些什么,也多了很多东西。

    因而当宁夏回来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她开始感觉一种压力和莫名的陌生感。虽然也能够融入,但她的存在显然使得新圈子变得不那么融通。

    而这种感觉在第二年她的侄女出生后变得越发明显。她的父母哥嫂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宁夏自己首先就发现了。她在家里待了几日便离开了,回宗去。

    此后她回家的时间变短了,由小住半月变成了小住几天,不过年节还是正常回去。

    她能明显感觉父母与兄嫂后来几次见面都欲言又止,想说什么,但宁夏却当做没看到,自己避开去了。

    宁夏其实知道他们想说什么的,大概是以为哪里让她感到不适不高兴了……其实也不是,只是她自己想清楚了。而她也早就不是昔日的几岁孩童需要家人抱在怀里哄,不必要了,他们有这个心就行了。

    况且他们疼爱她的立场暂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她宁夏也得识趣不是么?如此也给彼此留下最好的记忆,美好无隙,来这世界也不算白走一遭。

    果然人世间,得到一样东西就必然要失去什么,这可以说是等价的。

    宁夏不后悔去修仙,走上这样一条路。而自她走上修真这条路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不是么?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修行注定就是一条孤独的路,走到最后注定是孤家寡人,早是晚是迟早的事。

    但林平真与她不同,林家与他们家也不一样。

    林耿的生活中从始至终都只有林平真一个人。他远离其父母长兄亲戚友人,带着儿子在偏远村庄生活,妻子早逝,也没有其他亲人友人,这些年与儿子相依为命。

    后来林平真被选去修真,林耿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在搬来山市城前仍是一个人在村庄独居,直到搬来山市城才与家人重新有了来往。

    但据宁夏所知,即使是在山市城,林耿与家人仍是不亲近,反倒与宁家来往很密切。但终归不是共同生活在一起……

    所以这些年林耿在山市城的日子仍是孤孤单单的,独居在家,不见外人,怀念过去的时光。宁夏想,对方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大概只有林平真这个儿子。

    如今林平真竟然在怀疑这个……这不合理罢?!

    “兄长,你怎么会这样想?”宁夏第一个就不赞同:“林伯父满心满眼都是你,你怎么能这样想?”

    她经常回来,自然也会见林耿,偶尔也会做传讯人替父子俩送信。虽然看到信件的具体内容,但看他们各自的反应也可看出父子之间的脉脉温情。

    就是她这个外人都能看清他们二人的父子情,更何况当事人自己,林平真自己还不清楚么?问出这样的问题……

    林平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自然是清楚的,父亲待他之心从来都是赤诚无比,就差真的把心掏出来给他。

    但他这个做儿子的却是差得远了,完全没有尽到做儿子的责任。他又有什么脸来见父亲?

    这些年他在五华派很是受重用,掌门几乎是把自己能有最好的都给他,他享受最好的资源和环境,是掌门与不少长辈都寄予厚望下一代的继承人。

    他人生所遭受的所有疾苦几乎都在进入五华派之前吃完了,在这之后他的人生剩下的都是甜。可他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依旧停留在原地吃苦。

    他知道,师尊并不喜欢他时常顾念着凡俗事。他与其他师兄弟姐妹不一样,没有离开宗门的自由。

    虽玄阳真君没有出言强制禁止他回乡探望父亲,但也是有迹可循的。每每他产生这样的念头,或是有这样的倾向,对方都会旁敲侧打,嘱咐他专心修炼。

    开头林平真很多次提出要回去的要求都被玄阳真君绕开了。这样明显,都不用多久他自然就看出来了。但当时也因为一些琐事的原因,多事之秋,他好几年都没法回去。

    可这不可能是永远的。林平真是个很忠诚但也很孝顺的人。

    玄阳真君是给了他另一条生命培养他多年令他心生无尽敬畏之心的师尊,但林耿也是生养他倾尽一切疼爱他的父亲。以他的性子怎可能舍一方而去就另一个?真要他这样不如让他去死。

    他终还是忍不住,在处理了影响他回乡的杂事后,向玄阳真君请求回乡看望林父,然而……

第二千二百七十七章 眼熟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那一次玄阳真君没有再阻止他。但回乡的路上……他又碰到了事,他不得不在回乡探望父亲和人命,林平真终归还是选择了救人。

    在这之后,他的回乡事宜便是一次次的“失败告终”,被一件件忽如其来的事砸到头上,糊到面上,让他避无可避。

    玄阳真君本就不喜他过于被俗事牵挂。林平真心里有数,也不敢常提。

    但每每他争取得机会,最后都会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下来,或是直接就忙过去了。甚至有好几次他已经走到半道,也是被生生截断。

    林平真就:……

    这是倒霉、倒霉?倒霉罢!亦或是某种警告,想他知难而退?

    林平真不想这样揣测师长,但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忍不住往这种方向想。

    几次三番都是这样,饶是林平真心性再定也有些忍不下来了。

    一日他实在忍不住思念父亲,破天荒没有跟玄阳禀报就擅自下山,回大牛村去。他当时想的很简单,等看望完父亲回来再向师尊请罪,届时不论对方怎么罚他都没关系。

    他太挂念林耿了。

    然而都没出宗门多长距离,他便遇上了魔修队伍。

    领头的是一位实力强劲魔婴修士。对方要捉林平真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林平真根本就无力反抗。

    当然不止是云天道君被召唤,化神道君们几乎是不约而同受到传唤。有的是掌门亲传,也有些闭关不出联系不上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联系赶过来的。

    不少人心中奇怪,难道连老祖宗们也都被这场天地灵力复苏所惊动,要出来活动了?不然怎么会由这些自他们进门都没见过多少回的老祖们负责通知他们。

    这让他们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这阵仗似乎有些吓人啊……

    而当他们来到集合的地点,心想这果然不是道君们常见的会面,更像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聚会,各方云集的那种大场面。

    总之,宗门最顶尖那一撮人都陆陆续续聚到天英阁来。

    主持这个场面的是一位很面生的年长者,眉目清淡,长相在美人遍地的修真界显得十分寻常,看上去也有四十许了。在这个时代年岁不算年轻了,但在他身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衰弱,反而暗藏着一种异样的力量感。

    在场不少人都没看过这位,但见其在一众大人物中仍居于高位,心便知这也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天英阁对外虽是一座塔,但作为建造用以供给宗门高阶修士修行使用的地方,自然是样样皆备,五脏俱全。

    而这座塔也并非是那种普通的建筑,而是属于宗门标志性建筑一类,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进出。按律,只有化神道君以上的修士才能正常进出使用,其下的修士非特殊召是没有资格进入塔内的。

    因此宗门内有很多修士终其一生都没有进入天英阁的资格,也无法窥见其中风景。万不曾想他们今日倒是都借此一见其真面目。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一处比较宽敞,设置开阔的大会堂,正是用以多人会面使用的,正合适这种场合。不过因为某些历史渊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使用了。

    今日再度开启,曾经窥见当年盛状尾巴的某些人见此心下也不禁有几分感慨,物是人非啊。不过现在也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不少人敛眸沉思——对于眼下这情况不明而迷茫。

    宗门众所周知的九大化神,各峰掌座以及活跃参与宗门事务的各派系元婴真君,掌门及其门下嫡亲一系以及一些从没有见过陌生面目。

    在场几乎没有年轻修士,都是在宗门拥有一定资历的长者,或是修为突破一定阀口的强者。便是有少数几个年轻人,也大多是各派系中拥有举足若轻位置的接班人,比如林平真,又如月落道君那个年岁最小的弟子。

    不过若是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就会惊奇地发现阵法堂一众人竟也占了一席之地,明镜真人领着金林和何海功也到这里来了,因着修为在一众人中着实格格不入,三人看起来很是势弱。不过在场却没人敢小瞧了他们,因为作为新晋道君的门人,更因为他们能够出现在这里……此便是理由。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对他们的特殊照顾,他们三人的席位被安排在靠近掌门一系旁边,颇表现出要照看他们的意味。且他们领头的长者元衡道君却不见其人,不知去了何处。

    反正在场这些人随便哪一个拎出去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随随便便一个出来都属于宗门的中坚力量。

    这么多这样的人物,这会儿一股脑地聚在这里,真的叫人很容易就想得多。但在这的谁也不比谁知道得很多,一个个都是满腹疑问地被召唤过来,也迟迟不入正题。

    别看他们似乎都挺沉得住气的,事实上一个个抓心挠肺,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生怕错过一丝有利的信息,都在玩你猜猜我猜猜。

    各有说法,但争来争去也没个定论。

    在场的大人物太多,明镜几人不敢造次,低调地待在原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抵挡那些人探究的目光。

    不过他们不动,还是抵不住那些议论声源源不断地流入他们耳中。

    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会面为什么会召他们来,但却心知大抵跟他们的师尊脱不了关系。甚至于……这场会面跟元衡道君说不定也有些关系。

    金林跟何海功可没忘,前些天掌门还亲临了宁夏的小院。当时他们就觉得奇怪,如今看来那绝对不会是普通寻常的小事。

    这样的场合师尊没有来,但他们却来了,还有掌门一派的人对他们表现出来若有似无的照拂已经提示……这些明镜几人心中一紧,忧心自家师尊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宁夏省——还有宁夏呢?他们被召唤之前,一大早就到宁夏那边走过一趟,不曾想小院却处没人回应。他们想着宁夏可能是刚醒过来,还在修养中,许是没听见,便没久留离开了。

第二千二百七十八章 闲谈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那一次玄阳真君没有再阻止他。但回乡的路上……他又碰到了事,他不得不在回乡探望父亲和人命,林平真终归还是选择了救人。

    在这之后,他的回乡事宜便是一次次的“失败告终”,被一件件忽如其来的事砸到头上,糊到面上,让他避无可避。

    玄阳真君本就不喜他过于被俗事牵挂。林平真心里有数,也不敢常提。

    但每每他争取得机会,最后都会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下来,或是直接就忙过去了。甚至有好几次他已经走到半道,也是被生生截断。

    林平真就:……

    这是倒霉、倒霉?倒霉罢!亦或是某种警告,想他知难而退?

    林平真不想这样揣测师长,但一切都太巧合了,他忍不住往这种方向想。

    几次三番都是这样,饶是林平真心性再定也有些忍不下来了。

    一日他实在忍不住思念父亲,破天荒没有跟玄阳禀报就擅自下山,回大牛村去。他当时想的很简单,等看望完父亲回来再向师尊请罪,届时不论对方怎么罚他都没关系。

    他太挂念林耿了。

    然而都没出宗门多长距离,他便遇上了魔修队伍,领头的还是一位实力强劲魔婴修士。

    林平真当时才什么修为?对方要捉林平真简直是易如反掌之事,他根本就无力反抗。

    可林平真也不是普通人,利用玄阳真君给的的护具很是坚持了一阵才伤痕累累落入对方之手。

    这些魔修出现在这里不可能这么简单,显然都是有备而来。而他们不下死手抓他的目标显然也不是这么简单,林平真感觉若真被他们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感觉到一股并不属于他的神魂正在逐步入侵他的神志,林平真终于不犹豫了,打算干脆引爆体内灵力。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还有很多人没有报答,不舍得死……但他不能放任自己被别人利用成为害更多人性命的工具。

    最后的时光竟是这样宁静,一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除了体内逐渐涣散的力量,眼前耳边似是一片宁静。在最后时刻,他竟好似听到玄阳真君在叫唤他……嗯?好像是真的?

    林平真在一片混乱和血光中彻底失去意识,醒来便发现自己回到了宗门,躺在自己的洞府内。

    他没有死么?林平真脑子闪过很多疑问。

    这些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相应的解答。那天原来是玄阳真君救了他,阻止了他的灵力自爆,也杀了那一个魔婴修士,只是为此……他自己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玄阳真君受了重伤,闭关不见任何人。

    没有人知道玄阳真君的情况。掌门重伤的消息被封闭,而当事人一身狼狈回来后也迅速闭关不理人事。门下就只剩下几个年长修士能够操持。

    林平真根本无从得知玄阳真君的消息。

    他不知道师尊怎么救的他?对方受了怎么样的伤?严不严重?这些他都一概不知,洞府的大门阻挡了林平真的一切感官,叫他变得麻木,却也使得这个仍在重伤中青年痛不欲生。

    林平真闯下这样的大祸,没有人来责问他,甚至没有人来询问他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他这边一切待遇依旧,这大概也是玄阳真君吩咐下来的。

    然这丝毫没有让他安心一些,内心反而变得越发痛苦和纠结,因为他知道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若不是他肆意妄为独身离开宗门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玄阳真君遭遇的这些也都是是他这个不肖子弟的错。

    因而玄阳真君对他越体贴和宽容,他就越痛苦。然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林平真等不来师尊安然的消息,也无法抑制对自我谴责。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穿回几天前,掐醒那个糊涂混沌的自己。

    他到底应该怎么做?他明明、明明只是想要见一见父亲的……

    半月后玄阳真君醒了,召见了林平真。没有人知道这师徒俩说了什么,也不知林平真有没有因为此事受罚,只知道在此之后林平真没再提回乡之事。

    虽每隔几月便固定有一封家书送回,但林平真没有再提出回乡探亲的事。

    再后来,又过了几年,他不提,玄阳真君反倒主动主动让他回乡。当时林平真正好为了处理与元桂芳婚约的事情,犹豫了下终是回去了一趟。

    这回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没有埋伏魔修,没有任何人捣乱,他顺顺利利抵达家乡,然林父突然病倒了。

    林平真未至大门,林父便突发疾病横倒,这一病便是一月之久。

    为了照顾父亲,林平真向玄阳真君请了一月时间才返回宗门。然而林耿这一病去如抽丝,可谓是病得极重,怎么治都治不好。

    林平真不得已只能托宁夏来照看,打算自己返回宗门求医,毕竟医修总比普通医师要好一点。

    然不等林平真回到宗门,林耿却是好了……得知这个消息,林平真便没有再回山市城。

    如此也无缘,他们父子之间的缘分怕也是尽了。

    既然他的到来会为父亲到来灾祸,那他宁愿不再见林耿。他也确是一个……不肖子。

    林平真也不敢再归还故乡了,再也没见过林耿。

    宁夏也不知林平真之前回乡发生的种种,还以为对方是顾忌玄阳真君的命令所以才不敢回乡探望父亲,心下还暗自吐槽掌门行事霸道。殊不知玄阳真君对于林平真的心结也有几分苦手。

    不论宁夏这么劝都没有用,即便玄阳真君中间也旁敲侧打过好几次,林平真自己没有松口。

    没想到这次不知怎么改变了主意。

    但宁夏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会有这样的疑问,宁夏觉得没法理解。因为不论是那位父亲还是作为儿子的林平真,脸上已是满布思念跟渴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早已变得薄如窗纸,一捅就破。

    唉,父子之间记挂如此,为什么还要瞎折腾呢。

    宁夏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忽然间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了,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第二千二百七十九章 灭门之祸(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宁夏自知理亏,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正打算跟自家损哥一块儿回家叙谈,不料林平真却是有自个儿的打算。

    “还是不了。”林平真顿住脚步,坚定地放下他刚刚还在犹豫的脚步,对三步作两步到了大门前朝他招手的兄妹俩道:“我还是想……先回家。”

    宁灯荣到嘴边的“在这等也是一样的”被宁夏一背捶给捶回去了。

    “那好吧,哥你就送一下平真兄长,他一路回来估计已经很累了。回头若是林伯伯直接到咱家,我再告诉这个好消息。”

    当然,林伯父也有可能直接回家。不过接下来的事就不是他们所能够干涉的了,是属于他们父子之间的事,宁夏等人也只能望到这里。

    “快去!”这家伙怎么做了官都不懂得看人,宁夏忍不住狠狠拍了拍某宁的虎背熊腰。

    “行了行了,你这家伙就算修了仙也太暴力了罢!还有没有个女孩子样儿。”宁灯荣很久没有见妹妹了,但也知道这小东西暴躁的脾性,知道她是愿意跟他们这些家人亲近,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他嘴上不肯饶人,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番。

    可能怕宁夏又给他来一下,在她反应前快步走到林平真跟前,半推着人的背走了,只剩下女孩儿一个人在门口看着影儿摇摇头。

    —————————————

    “孩子他娘,夏夏是回来了?”还没见到人,声音先一步到了。

    声音醇厚,夹着一丝烟嗓,喘着气,估计跑进来的时候有些急了。是她父亲的声音。

    跟宁母坐在炕上的人连忙回头去看,便见宁忠挥开珠帘,大步走近室内,眼眸四扫,一下子就锁定了宁夏的身影。

    宁夏感觉对方的眼眸似是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阿爹。”

    “诶呦,瞧瞧是谁回来了。我家闺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可想死父亲了。”宁忠搭着宁夏的肩膀,又是揉头,一会儿掐掐还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一会儿抚背,手舞足蹈,似乎有些拿不准怎么放。

    唉,这些家长们怎么都这么不实诚?既然想又为何要犹豫,须知这世上一切都能等人,只有时间不等人,世事无常也。

    既如此,那就让她来做这个实诚人好了。

    宁夏很诚实地抱上了兴奋的老父亲,如同对情感细腻的母亲一样,给了她不擅表达的老父亲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真不得劲儿啊。”宁夏隐约听到这人低低嘟囔抱怨道,忍不住提了提眉,还是记得这是她爹,不是她随便能指手画脚的人。

    幸亏很快就有人替她讨回这口气。

    “老头子,闺女儿难得回来一次,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么?听听,这是人话么?不得劲儿?!你有什么不得劲儿的,生活惬意,妻贤子孝,女儿又这般有出息。我看你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宁母气恼地道。

    别看宁忠牛高马大的,但却是个疼妻儿的。当年在大牛村务农时就巴不得把妻子供养起来不让她吃苦,若不是怕村里闲言碎语宁母大概一辈子都不必要下地。这些年养尊处优的,不用担忧吃穿住行,他倒放下了不少从前的大男人主义对妻子更好了,两人感情比之过去更好。

    这会儿听到宁母的抱怨,就算知道她是佯装的,他也不由有些急了。

    “得劲儿得劲的,我也不是说说么?!老婆子你也真是的,许久不见女儿,怎生非在她面前揭我的短呢。”宁忠摇摇头。

    宁灯荣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然后打发候在后边的人,凑进这一家子里来了,嬉皮笑脸的,倒是不见一点官威。

    宁夏瞧见他进来便问:“哥,你把平真兄长送回去了没有?”

    “送回去了,没瞧见我一个人回来的。而且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林伯父,这会儿父子俩估计已经见上面儿了。”

    宁灯荣颇有些不快地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这么久不见我,倒净记着人家了。我知道你跟你平真兄长向来都好,可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哥,啊?”

    这你还吃味上了?我是叫你哥,叫人家兄长,听听就知道谁才亲一点。而且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活回去了?

    宁夏:……我就静静看着你。

    “好了好了,我已经给人送回林家了。林家阿弟也没少照顾你,我们只是普通人,多有不及,我们感谢他还来不及呢,你就甭操心了。”宁灯荣道。

    “对了,明天要到林家吃饭,林伯父说要咱们一家子一块儿用个饭,真的有许多年没有这么人齐了。”

    “林兄这是高兴啊。这些年里他可从没有邀过咱们到他家去,每每都是到咱们家来。没想到真儿一回当即就不一样了。”宁忠奇道。

    “哥,我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没眼色,人家平真兄长都多少年没见父亲了,父子俩自然想要单独处处的。若都在这边凑一块儿,这么热闹,到时候是留人家吃饭好还是不留好?”说到这个,宁夏忍不住对宁家大哥吐槽道。

    “我这不是一时没想到么?林伯父跟咱们走得近,常常到这边来用饭的。”宁灯荣终归还是做了经年的文吏,反应过来。

    便只是小官也是一个官,自然不同于以往那个粗枝大叶的青年了。

    “不过这林阿弟也是回来得少,我看林伯父一个人住,也不请杂役,家里过年过节都是终日冷冷清清的,怪不是滋味的。”宁灯荣这也不是指责的意思,只是陈述而已。

    因为林耿这些年确实过得冷清,不娶妻不生子,一人独居,鲜少外出。

    前些年还好些,林耿父母还在,与他大哥林聪住在一起,林耿少不得要去探望拜访的。然而前几年光景不好,两个老人久病不起,留也留不住便去了。

    从此林耿同林府来往近乎于无,只逢年节祭祖才会有所来往。也就宁家这个邻里能与之有几分交际。

    林耿这些年过的清冷日子,也确是叫人唏嘘。老父孤单至此,孝子为何仍不见归人?莫非真的是彻底遗忘了么。

第二千二百八十章 灭门之祸(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还不是因为林平真的另一个爹……

    师徒二人与林平真之间的“拉锯战”宁夏就不得而知了。她更不知在这其中还掺和了天道的一手,才是致使林平真数年不得回家的缘由。

    不过明眼人也知道总归是夹在中间的人可怜,林平真就是那可怜的夹在石缝中间的小草,在各方压力下长成了如今挺拔的树木也是他生命力顽强。

    “行啦,你小妹风尘仆仆回来都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你们问东问西,瞎扯掰半日。我都替你们心累,赶紧的,还不招呼她用饭,可怜见的饿坏了罢。还有,怎生这么瘦,瞧你脸色白的……”宁母截住几人的话头。

    做母亲的自然最关注的是这个。加上宁夏不久前也确实是横遭一场意外,虽然已经很好地得到了救治,然终归还是伤了根本。

    她本来身量也不高,削了底子,自然瘦得厉害,本来就不大的脸下颌尖尖,怪可怜的。然而好笑的是,人是瘦得切切实实的,但婴儿肥却一点不落,仍然顽固地提现在她脸部的弧度线条上。

    宁母是个敏感的,一下就看出孩子应当是病过一场了,略有些虚弱。但一下子也不好问,只得催促丈夫跟儿子带人去用饭,至于别的日后再说好了。

    “好好,吃饭吃饭。今个儿是你嫂子掌的厨,她平日可不下厨,是听到你回来才肯的,你可要好好尝尝。哥哥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

    “哦?想不到哥大老粗一个你对嫂子还挺体贴的,不过,嘿嘿……做得好。辛苦嫂子了,对了,听说我添了侄子侄女儿,我都没见过,不知现在在哪儿,我想看看。”女孩儿跟家人议论的声音飘远,桌上鲜花盎然,珠帘晃悠悠地平复下来,只余一室馨香。

    今日恰巧十五,虽非中秋佳节,但也是人月团圆的好时候。

    —————————————

    另一边

    从宁灯荣处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的林耿快步摆脱闹事,走向自己居住的城北方向。

    宁家将家安在乌衣巷,一者是因为宁灯荣将来有意行科举路,做官,如此居住在这种文人兴盛的住宅区也比较便于他日后发展。二者宁灯荣的意中人也就是他如今的妻子李家姑娘就住在隔壁,不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然林耿却将住宅购在远离城西乌衣巷的城北区,这儿人流量比较少,十分安静清幽,倒也合了林耿的心意。

    两家人虽住得远,可来往却不少,常常是宁家邀请林耿一同小聚。不过林耿若无事几乎不会到乌衣巷这边来,似是有意躲着什么人。

    待林耿快步走到一座二进小院落跟前,手将将触上门锁,却又有些犹豫了,似是近乡情怯。

    他其实有些害怕,并且不真实。因为他梦中都不知想过多少回这样的场面,然而就连梦中他都没有如愿多少回,每每未见到人,梦就醒了。

    醒来就又是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周边一切皆静,空荡荡的。

    这样的梦其实是一点都不愉快,哪怕在梦中,他的潜意识也知道自己所期望的是不会实现的。每每开始则又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梦中放大了他内心的想法和情绪,哀伤与绝望是如此真切,教他心碎难忍。

    他甚至都因此对于睡眠心生恐惧起来。然不管怎么样,这日子一日一日也还是要过下去,他无可避免要做梦。

    而随着时间日渐推移,他做梦的次数却又不断增多,也越发的求而不得,陷入思念的困顿当中。

    他真的是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多少个年头。

    也许明日一早就有可能醒不过来了,就像宝儿他母亲一样,悄无声息地死在某个春日的夜晚。

    可他还没有再见到那孩子一面,他想要看看那个孩子长大后是不是也那么像他的母亲。

    他很想、很想……但上天要留给他的时间似乎不多了。

    也许……就这样罢。林耿想。

    时光平静如水地流过,一去就这么多年了。

    林耿也还是会胡思乱想,也越发地淡漠,近乎冷漠地看着生活着。

    直到今日,忽然,有人告诉他,他想念的人回来了,就在家里等着他。

    林耿近乎狂奔回来的,心好像一瞬间就活了过来。过去那些年的冰封和混沌似乎就是一场梦一样,一下就消散个干净,回复鲜活不过他的一念之间。

    她本来身量也不高,削了底子,自然瘦得厉害,本来就不大的脸下颌尖尖,怪可怜的。然而好笑的是,人是瘦得切切实实的,但婴儿肥却一点不落,仍然顽固地提现在她脸部的弧度线条上。

    宁母是个敏感的,一下就看出孩子应当是病过一场了,略有些虚弱。但一下子也不好问,只得催促丈夫跟儿子带人去用饭,至于别的日后再说好了。

    “好好,吃饭吃饭。今个儿是你嫂子掌的厨,她平日可不下厨,是听到你回来才肯的,你可要好好尝尝。哥哥今天也是沾了你的光……”

    “哦?想不到哥大老粗一个你对嫂子还挺体贴的,不过,嘿嘿……做得好。辛苦嫂子了,对了,听说我添了侄子侄女儿,我都没见过,不知现在在哪儿,我想看看。”女孩儿跟家人议论的声音飘远,桌上鲜花盎然,珠帘晃悠悠地平复下来,只余一室馨香。

    今日恰巧十五,虽非中秋佳节,但也是人月团圆的好时候。

    —————————————

    另一边

    从宁灯荣处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的林耿快步摆脱闹事,走向自己居住的城北方向。

    宁家将家安在乌衣巷,一者是因为宁灯荣将来有意行科举路,做官,如此居住在这种文人兴盛的住宅区也比较便于他日后发展。二者宁灯荣的意中人也就是他如今的妻子李家姑娘就住在隔壁,不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然林耿却将住宅购在远离城西乌衣巷的城北区,这儿人流量比较少,十分安静清幽,倒也合了林耿的心意。

    两家人虽住得远,可来往却不少,常常是宁家邀请林耿一同小聚。

第二千二百八十一章 吐露(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第二天,宁夏醒了个大早。

    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布置舒适,带着小女孩儿适用特有的那种精细感,屋内燃着熏香,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坐起来好一会儿,绸缎的被面儿与肌肤相触给她带来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记忆迅速回笼,宁夏才缓缓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夜一家人相聚兴味难免高些,明天又是沐沐,家里两个男人就忍不住用了酒。他们不许宁夏用,但自己倒是喝得高,父子俩竟直接干醉了。

    宁夏也不想搭理那两个喝醉酒开始讲胡话的货,干脆跟宁母与嫂嫂嗑唠起来,说起近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宁母也还是那样。她做了半辈子辈子的农妇,跟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妇人没什么区别,吃亏耐劳沉默寡言,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妇人。

    说来也唏嘘,她生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父亲曾是个小生意人。然而其父在她很年少的年纪就横遭意外,母亲常年疾病,家里就这样衰落下来了。

    后来她们母女二人流落大牛村定居,母亲自觉时日不多,便为女儿定下性情温平的宁家儿子。

    宁家其实有些家贫,他们家女主人也是一直卧病在床,好些年赚的钱都拿去看病了,待到宁忠该成家立业时终是熬不住去了,只剩下贫穷微末的家庭。

    不过胜在他们家人口简单,而且父子俩脾性都好。加上宁忠似他父亲一样,都很爱护妻儿,勤勤恳恳干活未曾有过一日好吃懒做的时候。

    甚至当年有一段贫穷时候,宁忠也不愿意让其承担辛苦的工作,只嘱咐她在家看护好两个儿女便好。

    这些年因为不用忧愁生活问题,夫妻俩含饴弄孙,家庭和乐,感情更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今看着对方倒比过去年轻了些许,柔和的气质,清秀的面容,颇有几分贵妇人的模样儿。

    至于另外一人。宁灯荣的妻子李玉禾是个长得十分斯文秀丽的女子,十**岁,是目前他们家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所以小侄子侄女也是白白嫩嫩,可可爱爱。小心翼翼抱过两个娃儿后,宁夏跟屋内唯二清醒的成年人闲谈起来。

    两个大男人喝醉酒睡得不省人事,小孩儿也早就睡了被抱回房间,屋里就只剩下宁夏三个清醒的女人了。

    宁母跟宁夏说了很多这些年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围绕宁灯荣结婚生子事业发展缓缓推进。

    不过两年多便已经有很多东西变了。宁灯荣升了一级,已经是山市城的三大主事官之一了,这个年纪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宁夏也没想到她这个哥哥还真有几分做官的天赋。

    然后再在这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宁灯荣顺利地迎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奉养父母……一点一点走出曾经的阶级。

    想来日后,只要他不断努力,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这已经是宁夏对于敬爱的兄长对家人最大的祈愿。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天缘,不修真也有别的活法。既然家人无法修真,也没法陪伴她到最后,宁夏也希望他们能拥有幸福的一生——作为普通人来说,如此便也不算白来这世界一遭。

    第二天,宁夏醒了个大早。

    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卧室里,布置舒适,带着小女孩儿适用特有的那种精细感,屋内燃着熏香,叫人有些昏昏欲睡。

    她坐起来好一会儿,绸缎的被面儿与肌肤相触给她带来一种异样的舒适感,记忆迅速回笼,宁夏才缓缓想起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昨夜一家人相聚兴味难免高些,明天又是沐沐,家里两个男人就忍不住用了酒。他们不许宁夏用,但自己倒是喝得高,父子俩竟直接干醉了。

    宁夏也不想搭理那两个喝醉酒开始讲胡话的货,干脆跟宁母与嫂嫂嗑唠起来,说起近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宁母也还是那样。她做了半辈子辈子的农妇,跟这个时代大部分的妇人没什么区别,吃亏耐劳沉默寡言,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妇人。

    说来也唏嘘,她生于一个比较富裕的家庭,父亲曾是个小生意人。然而其父在她很年少的年纪就横遭意外,母亲常年疾病,家里就这样衰落下来了。

    后来她们母女二人流落大牛村定居,母亲自觉时日不多,便为女儿定下性情温平的宁家儿子。

    宁家其实有些家贫,他们家女主人也是一直卧病在床,好些年赚的钱都拿去看病了,待到宁忠该成家立业时终是熬不住去了,只剩下贫穷微末的家庭。

    不过胜在他们家人口简单,而且父子俩脾性都好。加上宁忠似他父亲一样,都很爱护妻儿,勤勤恳恳干活未曾有过一日好吃懒做的时候。

    甚至当年有一段贫穷时候,宁忠也不愿意让其承担辛苦的工作,只嘱咐她在家看护好两个儿女便好。

    这些年因为不用忧愁生活问题,夫妻俩含饴弄孙,家庭和乐,感情更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今看着对方倒比过去年轻了些许,柔和的气质,清秀的面容,颇有几分贵妇人的模样儿。

    至于另外一人。宁灯荣的妻子李玉禾是个长得十分斯文秀丽的女子,十**岁,是目前他们家长得最好看的一个。

    所以小侄子侄女也是白白嫩嫩,可可爱爱。小心翼翼抱过两个娃儿后,宁夏跟屋内唯二清醒的成年人闲谈起来。

    两个大男人喝醉酒睡得不省人事,小孩儿也早就睡了被抱回房间,屋里就只剩下宁夏三个清醒的女人了。

    宁母跟宁夏说了很多这些年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围绕宁灯荣结婚生子事业发展缓缓推进。

    不过两年多便已经有很多东西变了。宁灯荣升了一级,已经是山市城的三大主事官之一了,这个年纪已经是很了不得了。宁夏也没想到她这个哥哥还真有几分做官的天赋。

    然后再在这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里,宁灯荣顺利地迎娶了妻子,有了孩子,奉养父母……一点一点走出曾经的阶级。

第二千二百八十二章 吐露(中)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上年工资晚上宁家一众人跟林家父子俩聚了顿饭,便各自回家了。

    宁夏观察了下林平真的神色,见对方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些羞赧,与林伯父也亲近,便放下心来。看来父子矛盾是已经解决好了。

    林伯父看着倒是异常高兴,前所未有的开怀,看向林平真的眼眸跟天下间溺爱子女的老父亲别无二致,眼中的情感都快溢出来了。她就说林耿是不可能怪林平真的。

    宁夏想她也是被林平真“带进坑”里了,也有些担心父子两个有心结。幸好结果还是好的,虽然“父子间没有隔夜仇”这句话就是个伪命题,不过一对本就没有隔阂的真诚父子自然应得好的结果。

    饭后林家父子告别,宁夏一家人各自修整。宁夏也在这座小城安心小住下来。

    在宁家的日子平稳安逸,没有什么波折,每天好吃好喝好玩,与家人欢聚,一时间宁夏连修炼都耽搁下来了。

    其实也不是有意偷懒,只对于她的家人而言时间珍贵,聚一时少一时了,修炼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宁母身体不好,精力也不足,中午要小憩,晚上也睡得早,宁夏很多时候往往要跟她那位还算陌生的嫂子相处。

    幸好李玉禾是个好相处的,也没有因为她修士的身份另眼相看,只是很寻常地将她当做小姑子,也告诉了她很多宁灯荣的事情。

    从这位嫂子口中,宁夏得知了许多关于宁灯荣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宁灯荣的另一面,一个在官场上有着与家中所表现截然不同的冷硬作风的宁灯荣。

    这些年自然也不都是平顺的,毕竟生活就像盲盒,不到那一步也不知道里头会是什么,一直一直开盲盒也总有开出问题来的可能。

    宁家四个人,宁父宁母已算是老弱,加上见识所限,在这偌大的山市城也做不了什么。宁夏则在千里之外的五华派修炼,虽有应急的联系方式,然而总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宁夏来做。否则他们成了什么了?

    只有宁灯荣,这个家年轻力盛的男主人家,须得一肩担起家庭的重任。

    宁夏已经给他们打好基础,但要彻底在这座陌生的城池立足却是他的责任。他想着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连这个也要小妹操心,父母日后也是要依靠他的。

    做一个有愿望有野心的人,生活自然比不得庸庸碌碌平平凡凡的人省心。

    宁灯荣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外乡人要想快速在一个新的地方爬到如今这般地位,其困难可想而知。这些年他经历的困难和险事不小,最后都是靠他自己平平稳稳过渡好的。

    眼下,宁夏站在宁府的今日,他羽翼已丰,也不必谁来帮了。

    当年因为家贫无法抓住仕途的一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搭上青云梯一步步往上攀爬,而自己只能在田舍间消磨掉一生……对于一个有才之人而言大概是一种折磨和戏弄罢。

    后来又只能远远看着心慕的女子一步步远离,跟他所在的阶级分出一条分明的线。宁灯荣又会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感受?

    从七八岁的不甘,到十二三岁岁的麻木接受现实,到十五六岁的踌躇满志,再到如今……已是跨过那片低谷。以凡人的角度来说,这十几年的变迁,何止天堑?

    她这个哥哥也非凡人啊。

    宁夏听得很认真,这是她在缺少的岁月中不曾认识的家人。或许这也会成为她日后漫长时光当中对于家人的回忆点之一,或者有一天也会记忆模糊,但却也是她寻归真我的钥匙。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她的家人。

    —————————————

    “小妹好些天没见兄长,感觉倒是……心宽不少?”宁夏大打量对面的人,忍不住调侃了句。

    林平真斜觑了她一眼,没有立马接茬。他只看宁夏嘴角古怪的笑意便知对方是想捉弄人了,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他想了想,干脆自己掀了底:“你是想说我,胖了?”他很是肯定得道。

    宁夏略显可惜的“欸”了声,对方竟然截住了话头,本来她还准备了一番话戏弄对方来着。没想到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

    “看来这些天伯父没少给你补。”宁夏笑道。

    她是知道林耿厨艺很高,毕竟那些年两父子一块儿住,总要有人操持家务的。林平真当时忙着念书,能做饭的唯有林耿的。

    不曾想林耿这么个富贵出身的还挺有烹饪天赋的,很简单的食材也能烩得很美味。宁夏这些年回山市城每每都能去蹭好几顿。

    林平真有些羞赧。按说应该由他这个做儿子的应当孝顺父亲才是,更何况,结果回家反倒被年纪不轻的父亲给照顾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不过昨日他试图进厨房煮饭,结果烧焦了一盘菜不说,还差点把灶台给炸了……林平真便放弃在厨艺上孝顺这件事了。

    “兄长,你可是纯度单金灵根啊……”听到林平真的困惑,宁夏一脸黑线地道。

    火克金,两种力量本就不相容,林平真若是一个操控不好力量当然得炸。他真该庆幸自己没去学炼丹,这一看就不太合适。

    林平真自然知道,有些讪讪。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便转了话头。

    “那……那件事你跟林伯父提了没有。”聊了阵,宁夏忍不住问道。

    林平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稍微试探了下,父亲似乎不大赞同。我还要想想该怎么说。”

    这事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事情都已经到这里了,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宁夏有些不赞同,但也是理解的,林平真毕竟还是顾忌他父亲的。

    然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而且经历之前那些事情,修真界一日三变,也越来越危险了,林平真若不解决好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定时炸弹,炸他一个不留神。

    到时再后悔可就晚了!

第二千二百八十三章 吐露(下)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林平真这般投鼠忌器,对全身心疼爱他的父亲也遮遮掩掩的不敢启唇?

    ——自然是足以让林耿震怒之事。

    说到这里就要说林平真的父亲林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林耿出身一个儒商家庭,是家中的嫡系第三子,有两个哥哥以及一个姐姐,没有庶弟庶妹,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妻子。家庭在商人家庭中算是非常简单的了。

    这天晚上宁家一众人跟林家父子俩聚了顿饭,便各自回家了。

    宁夏观察了下林平真的神色,见对方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有些羞赧,与林伯父也亲近,便放下心来。看来父子矛盾是已经解决好了。

    林伯父看着倒是异常高兴,前所未有的开怀,看向林平真的眼眸跟天下间溺爱子女的老父亲别无二致,眼中的情感都快溢出来了。她就说林耿是不可能怪林平真的。

    宁夏想她也是被林平真“带进坑”里了,也有些担心父子两个有心结。幸好结果还是好的,虽然“父子间没有隔夜仇”这句话就是个伪命题,不过一对本就没有隔阂的真诚父子自然应得好的结果。

    饭后林家父子告别,宁夏一家人各自修整。宁夏也在这座小城安心小住下来。

    在宁家的日子平稳安逸,没有什么波折,每天好吃好喝好玩,与家人欢聚,一时间宁夏连修炼都耽搁下来了。

    其实也不是有意偷懒,只对于她的家人而言时间珍贵,聚一时少一时了,修炼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宁母身体不好,精力也不足,中午要小憩,晚上也睡得早,宁夏很多时候往往要跟她那位还算陌生的嫂子相处。

    幸好李玉禾是个好相处的,也没有因为她修士的身份另眼相看,只是很寻常地将她当做小姑子,也告诉了她很多宁灯荣的事情。

    从这位嫂子口中,宁夏得知了许多关于宁灯荣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了解到宁灯荣的另一面,一个在官场上有着与家中所表现截然不同的冷硬作风的宁灯荣。

    这些年自然也不都是平顺的,毕竟生活就像盲盒,不到那一步也不知道里头会是什么,一直一直开盲盒也总有开出问题来的可能。

    宁家四个人,宁父宁母已算是老弱,加上见识所限,在这偌大的山市城也做不了什么。宁夏则在千里之外的五华派修炼,虽有应急的联系方式,然而总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找宁夏来做。否则他们成了什么了?

    只有宁灯荣,这个家年轻力盛的男主人家,须得一肩担起家庭的重任。

    宁夏已经给他们打好基础,但要彻底在这座陌生的城池立足却是他的责任。他想着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连这个也要小妹操心,父母日后也是要依靠他的。

    做一个有愿望有野心的人,生活自然比不得庸庸碌碌平平凡凡的人省心。

    宁灯荣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外乡人要想快速在一个新的地方爬到如今这般地位,其困难可想而知。这些年他经历的困难和险事不小,最后都是靠他自己平平稳稳过渡好的。

    眼下,宁夏站在宁府的今日,他羽翼已丰,也不必谁来帮了。

    当年因为家贫无法抓住仕途的一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搭上青云梯一步步往上攀爬,而自己只能在田舍间消磨掉一生……对于一个有才之人而言大概是一种折磨和戏弄罢。

    后来又只能远远看着心慕的女子一步步远离,跟他所在的阶级分出一条分明的线。宁灯荣又会是一种怎么样复杂的感受?

    从七八岁的不甘,到十二三岁岁的麻木接受现实,到十五六岁的踌躇满志,再到如今……已是跨过那片低谷。以凡人的角度来说,这十几年的变迁,何止天堑?

    她这个哥哥也非凡人啊。

    宁夏听得很认真,这是她在缺少的岁月中不曾认识的家人。或许这也会成为她日后漫长时光当中对于家人的回忆点之一,或者有一天也会记忆模糊,但却也是她寻归真我的钥匙。

    她真的真的很喜欢……她的家人。

    —————————————

    “小妹好些天没见兄长,感觉倒是……心宽不少?”宁夏大打量对面的人,忍不住调侃了句。

    林平真斜觑了她一眼,没有立马接茬。他只看宁夏嘴角古怪的笑意便知对方是想捉弄人了,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他想了想,干脆自己掀了底:“你是想说我,胖了?”他很是肯定得道。

    宁夏略显可惜的“欸”了声,对方竟然截住了话头,本来她还准备了一番话戏弄对方来着。没想到是一点便宜都占不了。

    “看来这些天伯父没少给你补。”宁夏笑道。

    她是知道林耿厨艺很高,毕竟那些年两父子一块儿住,总要有人操持家务的。林平真当时忙着念书,能做饭的唯有林耿的。

    不曾想林耿这么个富贵出身的还挺有烹饪天赋的,很简单的食材也能烩得很美味。宁夏这些年回山市城每每都能去蹭好几顿。

    林平真有些羞赧。按说应该由他这个做儿子的应当孝顺父亲才是,更何况,结果回家反倒被年纪不轻的父亲给照顾了,这叫他情何以堪?

    不过昨日他试图进厨房煮饭,结果烧焦了一盘菜不说,还差点把灶台给炸了……林平真便放弃在厨艺上孝顺这件事了。

    “兄长,你可是纯度单金灵根啊……”听到林平真的困惑,宁夏一脸黑线地道。

    火克金,两种力量本就不相容,林平真若是一个操控不好力量当然得炸。他真该庆幸自己没去学炼丹,这一看就不太合适。

    林平真自然知道,有些讪讪。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便转了话头。

    “那……那件事你跟林伯父提了没有。”聊了阵,宁夏忍不住问道。

    林平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稍微试探了下,父亲似乎不大赞同。我还要想想该怎么说。”

第二千二百八十四章 找上门来?上

    ————立刻替换立刻替换——

    所以到底是什么让林平真这般投鼠忌器,对全身心疼爱他的父亲也遮遮掩掩的不敢启唇?

    ——自然是足以让林耿震怒之事。

    说到这里就要说林平真的父亲林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林耿出身一个儒商家庭,是家中的嫡系第三子,有两个哥哥以及一个姐姐,没有庶弟庶妹,父亲只有母亲一个妻子。他家在商人家庭中算是非常简单清明那一种了。

    他年少时也算是有才,书读得很好,与他第二个兄长并称林氏二杰。

    但后来不知道因什么事,与家庭发生矛盾,远走山市城。数年后又带着身体虚弱的妻子流落到大牛村,从此定居下来。

    林平真是个可怜的,生来就没了娘。林耿也不新娶,孤身养大了林平真,甚至还供其读上了书,妥妥的一个好父亲。

    林耿离开时其实也带够了银钱,林平真很大都不曾缺过钱。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有时生活很无奈,林耿也无法预测到十几年后的事情。

    在林平真上学的第二年,林耿重病一场,查不出病因,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钱。

    林平真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冬,湿冷得几欲凝冰。他们家的最后一点钱财耗尽,交好的宁家愿意给他们,但也是杯水车薪……林平真得了父亲嘱咐连夜拿着一封书信到临近的山市城。

    然而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父亲所说的那户人家并未对他打开大门,门房甚至都不愿意多听他说上一句话,自然也没有见到父亲所说那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人。

    他悲愤而绝望下返回了大牛村,想要在不知是不是最后的光阴里陪伴父亲。

    然而他的运气大概真的是有够背的,鲜少雨雪的山市城竟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夜银妆。林平真甚至都不及回到大牛村便几乎被这样的严寒压垮,幸得他命不该绝,半道碰上了同村的人。

    那一日元家的人也正好有事到城里娶亲,便顺手搭救了林平真,将他送回了家。

    而就在那短短一程中,元家的小女儿看着俊朗得不可思议的林平真陷入了少女情怀当中。

    后来,林耿还是熬了过来。有宁家的照看,也有元家的帮忙……后者甚至询问林平真开春愿不愿意走他们的关系到县城里上学。

    林耿知道元家所求不简单,毕竟在此之前元家与他们并无交集。在知道对方小女儿的情谊后,林耿却是沉默了,没有立马答应也没有拒绝。

    再之后,两家越走越近,定下婚约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林平真入了仙门,也没有忘记元家,专门派人来接了未婚妻,又送了元家许多资源以报这些年的栽培。元桂芳的兄长前些年能顺利走上仕途也没少得林平真所赠物的助力。

    可以说这些年林家与元家有着极深的渊源和关联,恩与义已经分不清楚了。

    而林平真与元毓秀作为两家最为紧密的契约关系仍自在延续着,眼看着再过几年便要彻底连结了,却在眼下发生了些变故。

    林平真不想继续这一桩婚约了。在常年的痛苦和挣扎中,林平真再三审视自己这段与元桂芳的缘分,除了焦虑和麻烦,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可称得上正面情绪的东西。几乎可说是一地鸡毛,孽缘矣。

    结成夫妻道侣本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以说是两人之间的姻缘,也是两家之好。

    元家对林家确有再造之恩,虽当年的目的也不那么纯粹,然而在连血脉相连的亲人都帮不上的当时,元家如此也确实应当他们铭记。

    人情债没有这么容易还,即便是林平真这些年为元家所做的已经远远超过他欠下的东西。但人情这种东西又哪是这么好衡量的?算不清的。

    林平真也曾经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会遵循父母之命与元桂芳结为道侣。这是也是双方父母都点了头的契约。

    哪怕元桂芳在这个过程中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和焦虑,他也是忍耐下来,只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事实上他也确实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好,没有引导好元桂芳。

    但再坚硬的壁垒和决心也抵不住后头的人在不断扯后腿,他这边填了坑,那边又给他挖两个。进了五华派,他曾经那个虽有些任性但却天真活泼的芳儿妹妹很快就变成了如今这副认不得面目全非的样子。

    他后悔将那孩子接到五华派来,又或者他应该让对方长在自己能够看到的地方,用心教育。若非他疏于管教,水秀峰也实在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元桂芳也不至于此。

    然而现在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浪子回头归根到底也只是一部分人的幻想,人已经教成这样,想掰回来估计也是不大可能了。

    林平真愿意负担元桂芳,他的妹妹,但却不能任由元桂芳加害门中的人,加害于他身边的人。如今她这样的修为和不算起眼的身份,仗着一个文慧真君就能够排除异己到这个地步,若给对方登上高位的机会,那五华派必将大乱矣。

    他不是他一人的林平真,宗门倾力培养他多年,玄阳真君全力教导,他身上承载了无数人的期望。这就注定他这次只能身不由己地做出选择,而这个选择也必然令他背弃自己的准则。

    唉,该怎么办……

    林平真愁啊,一时间也没了跟宁夏叙谈的心思,各自安静地饮茶,谁也没说话。

    宁夏也识趣,知道他需要时间梳理思绪,也没有去开多余的话题。他真的已经够烦心了。

    “走了好久,终于到这边来了。还是上宗这边儿静,外边闹得这般腥风血雨,这里竟仍是一片静好的模样。”宁夏跟林平真沉默的期间,旁边一桌换了新客人。

    什么腥风血雨?宁夏敏锐地感觉到对方语气不对,已经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是啊,我们从那头来,一路血流成河,这事死的得有大半个宗的人罢。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想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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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别看戏介绍:
宁夏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千载难逢的穿越机会怎么会落到她这个平凡的工薪族身上,她还有三十五年的房贷没有还啊啊啊。她看着这个修仙人满天飞,普通人活得还不如狗的世界泪流满面。为什么还要被分配到一个有女主的世界,这可是一位心狠手辣的现实派女主,别瞅着我,鄙人只是个路人甲。且看既不平凡也不惊艳的路人甲如何在修仙世界走出一条康庄大道。修仙别看戏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修仙别看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修仙别看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