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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0章 越骑校尉

    夏侯玄虽然和司马师结下了仇怨,对司马家的人都没有好感,但司马如毕竟是妹妹的骨肉,血浓于水,所以一直以来,他对司马如都是疼爱有加的。

    司马如也纯粹把这里当做自己的第二个家一样,来去自如,夏侯府的下人们都不敢阻拦,都把她视作本府的小姐一般。

    曹亮打趣道:“怎么说来,你我可还算是仇人,你想给你父亲报仇吗?”

    司马如撇了撇嘴,道:“报什么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那女人真要进了我家的门,那我可算是倒了大楣了。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来怨你?”

    这天下的后妈还真没有一个能遭人待见的,那怕是司马家这样的豪门大族也不例外,曹亮还真无法想像,如果羊徽瑜真进了司马家的门,又该如何处理和司马师的五个女儿的关系。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六个女人了,还真是能演一出的好戏啊。

    曹亮暗暗地打量司马如,这妮子,还真是心直口快,别人或许心里有些想法而已,而她却是口无遮拦,想什么就说什么。

    夏侯玄也真是头疼,如果说司马如和曹亮惯了,这么说话倒也没什么,但分明他们是陌生人,却丝毫不加避讳,太率真了。

    夏侯玄只得道:“如儿,你先去你舅母那儿吧,我和子亮还有些公务要谈的。”

    曹亮还以为司马如会继续纠缠下去,但没想到她却很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往门外走去,不过临出门的时候,还是回头望了曹亮一眼,道:“曹亮?我记住你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一串串银铃似的笑声。

    夏侯玄摇头苦笑道:“子明莫怪,我这外甥女向来就是这么的古灵精怪,我也是常常招架不住。”

    曹亮含笑道:“看得出泰初兄还是很疼这个外甥女的。”

    夏侯玄叹了一口气,道:“徽儿去世的时候,如儿有只有八岁,她的五个女儿,唯有这个懂事些,与我甚是亲近,自然宠溺了些。”

    夏侯玄和夏侯徽兄妹情深,自然对她的女儿关怀倍至,那怕她依然是司马师的女儿,也不妨碍夏侯玄的怜爱之情,他把对妹妹的思念都倾注到了司马如的身上,虽然这几年司马家管束比较严了,不准司马如擅自和他见面,但司马如却一再偷偷地跑出来,只为能见上舅舅一面。

    “子明,请。”夏侯玄让座道,双方落座,夏侯玄看到几案上先前煮过的茶都凉了,便回身吩咐下人再煮一壶茶来。

    曹亮连连罢手,示意不喝了。

    也确实,夏侯府里的茶不对曹亮的口味,茶叶普通之外,煮茶法才是曹亮最为逅病的地方,好好一壶茶,这么一煮,滋味都跑光了。

    “泰初兄,这次进宫,可有什么收获吗?”

    今天的朝会可是用了不少的时间的,虽然说曹芳年幼,还无法主理朝政,但在朝堂上议事的传统,却没有废止,大多时候,大将军曹爽和太傅司马懿还会在朝堂之上议事。

    夏侯玄听曹亮如此问,索性便将今日朝会的内容全部说与了曹亮。

    此番回京之后,夏侯玄便卸任了征南将军的差事,重新地做回了中护军,任览曹亮任等这些征南将军的幕僚,全部都另有任用。

    任览出任司马督,另一位同曹亮官职一样的参军高原也被授门下督之职,而曹亮,则是籍诸葛瑾的人头,连升三级,做到了越骑校尉。

    越骑校尉一直以来便是北军五校之一,和步兵、射声、屯骑、长水四校尉并称,越骑校尉秩比二千石,属第五品的官职。

    二千石例来是一个分水岭,用来区别高级官吏和低级官吏的分界线,比二千石只比二千石差了一个等阶,不管在朝中还是地方,都属于高官一类。

    在汉代,北军五校则是正儿八经的朝廷禁军,魏代虽然续着汉代的传统,仍置五校的衔职,只不过中军的人马都归属于新五营,北军五校或多或少地成为了一个荣誉官职。

    比如阮籍一介文人,上不得马,拉不开弓,却长期担任步兵校尉一职,可见此时的北军五校,已经沦为了一个有名无实的虚衔。

    曹亮正是因为功勋卓著,才被授予了越骑校尉一职,统率越骑营。

    如果说单纯的领兵的话,越骑校尉仅仅只一个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不过那怕是闲职,也一样是比二千石的位子,方便以后调任他职。

    有了比二千石的身份,至少曹亮的仕途一片光明,象他这样刚刚及弱冠,别人还只是当着八品九品的官职,曹亮已经可以跻身高官的行列了。

    “子明,恭喜恭喜,此次得以晋升为越骑校尉,和你斩杀诸葛瑾的功劳密不可分,此后如有机会再晋升二千石,那便是真正做到高官厚禄了。”

    曹亮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虽然说越骑校尉是一个荣誉官职,但其地位则是其他的军营校尉所无法比拟的,总体来说,曹亮还是比较满意的。

    曹亮还问询了其他人的安排,这次大军凯旋,身为主帅的司马懿则是首功一件,不过司马懿现在已经是太傅了,位居三公之上,升无可升,只有在爵位上给予封赏。

    司马懿原本是舞阳侯,食舞阳、昆阳两县,这次又给他增加了五千户,以为奖赏。

    司马师毁了一只眼睛,不过还是官复原职,仍然做回了散骑常侍。

    至于羊祜和杜预,在战场也表现突出,此次朝廷封赏,自然也没有落下他们,羊祜被授予武卫将军司马,杜预则做了游击将军司马,从先前第九品的从事中郎跳升为第七品,也算是一个跃升吧。

    至于文钦和邓艾石苞他们,封赏是在骁骑营内部进行,朝廷这边就不做调整了,这次骁骑营打得十分漂亮,取得了不少胜利,所获得的功勋着实不少,此番封赏,必然也会有不少的收获。

    ps:抱歉,已更正。

第311章 我有一个问题

    唯一没有什么变动的则是夏侯玄了,出征之前,他便是中护军,出征时临时改任征南将军,回到洛阳之后,交卸了征南将军的差事,依然还是做回了中护军,似乎兜了个大圈,还是在原地踏步。

    不过中护军在中军之中的位置颇高,仅次于中领军,如果不是他和曹爽的特殊关系,这样重要的职位压根儿就轮不到他。

    夏侯玄自然也清楚这其中的缘由,所以他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地方,相反的夏侯玄心情很不错,说明曹爽对他的倚重之心并没有降低。

    其实此次出征,夏侯玄简直就是糟透了,首战就负了重伤,差点把命搭在了安风渡战场上,以后征南军的历次大战,他都没有参与,等到他伤愈归军时,已经是战争结束,班师回朝的时候了。

    所以,此次出征,被曹爽寄以厚望的夏侯玄最终只是打了打酱油,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就连夏侯玄自己都有些汗颜,他这个征南将军,当得可是一点也名不副实。

    还好曹爽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对他的伤势一直比较担忧,如今平安地返回了洛阳,曹爽才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否则曹爽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姑妈德阳乡主。

    夏侯玄的父亲夏侯尚去世的早,德阳乡主只有一儿一女陪伴,而七年前夏侯徽也死了,如今膝下只剩下了夏侯玄一个亲人,如果这次征南之战中夏侯玄出了什么意外,曹爽还真担心姑妈她抗住抗不住。

    毕竟这次出征,是曹爽指派的,如果夏侯玄出了什么意外,曹爽真得无法向姑妈交待。

    所以夏侯玄平安归来之后,曹爽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重新安排夏侯玄任中护军,本来这个重要的职位曹爽就没有安排别人代替,夏侯玄归来后重任中护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曹亮和夏侯玄一直到聊到天色将晚,这才告辞离去。

    离去的时候,曹亮没有再看到司马如,心想她大概是回司马府了吧,毕竟偷偷地跑出来,显然呆不了多长的时间。

    不过刚离开夏侯府,拐过一条街,曹亮正想策马加速,忽然一条纤细的身影拦在了他的马前,曹亮赶紧地拉紧了缰绳,要不然就会撞上去。

    曹亮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司马如吗,原来她离开了夏侯府,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半路上等着自己呢,曹亮不禁纳闷了,自己先前和司马如并没有见过面,今天一见面还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夏侯玄回来也就解释清楚了,司马如半路拦道,她这是意欲何为,难不成因为书房的事,她还不依不饶吗?

    司马家的千金大小姐,脾气又是如此地刁钻古怪,曹亮还真猜不透她心里到底想些什么。

    “司马小姐,你这是意欲何为?”

    司马如却是一改顽劣之态,郑重其事地道:“曹校尉,小女子有一件比较重要之事,想向曹校尉求证一二,不知曹校尉可否直言相告。”

    曹亮看了看天色,冬天的黑夜来临的极快,刚刚还是夕阳西下,一会儿工夫就已经是暮色渐浓了。

    “天这么晚了,司马小姐孤身一人,恐怕有所不便吧?”

    司马如莞尔一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她说着话,眼光不经意地往左边瞟了瞟。

    曹亮这才注意到在她的身后左侧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车的周围,站在几个身穿家丁衣服的汉子,都配着刀,不用说,也是司马如的保镖了。

    曹亮这才恍然了,司马如先前说她是偷偷溜出来的,显然她是撒了谎的,偷偷溜出来还能带上保镖吗?想必司马如出府是准备去别处的,她半路擅自更改了路线,让几个保镖和车马在外面候着,她独自一人前往了夏侯府,却看望了一下夏侯玄。

    司马家的千金大小姐,是何其尊贵的身份,如果没有保镖的话,怎么可能天快黑了,还呆在洛阳的街头之上。

    虽然说洛阳的治安要好于别的地方,但毕竟洛阳城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也有,白天有禁军巡逻,或许情况还会好点,到了晚上,守备力量松懈之后,谁能保证没点混水摸鱼的不法之徒出来活动。

    象司马如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或许正是那些街头痞子的目标。

    不过带着几个精悍的保镖,司马如是有恃无恐。

    曹亮道:“好吧,看在令舅的面子上,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不过仅限我所知道的而已。”

    确实曹亮是给了夏侯玄面子,如果是司马如的父亲司马师,曹亮还真没准备给他什么面子。

    不过他还是提前打了个预防针,司马如古灵精怪,曹亮还真怕她有什么刁钻的问题问出来,所以提前声明,仅限于他所知道的,不知道的一概不答。

    司马如仰着头,看着高高骑在马上的曹亮,歪着脑袋道:“我们这么说话不方便吧?”

    曹亮本以为她提个问题,自己随便来敷衍一下,就此分道扬镳,没想到司马如还是挺认真的,他也只得下马道:“这样总行了吧?你直管问吧,在下知无不言。”

    司马如神色凝重了几许,道:“曹校尉,我想问你的是,我娘真的是被我爹毒死的吗?”

    曹亮吃了一惊,显然还真是没想到司马如会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问题来,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道:“这事你为何没有去问你的舅舅?”

    司马如神色有些黯然,道:“我早就问过了,但舅舅总是含糊其辞,显然有些事情他并不想让我知道。”

    曹亮默然了,他很清楚夏侯玄的想法,毕竟真相对于这个只有十六岁的花季少女来说,太过于残酷了,不管怎么说,司马师终究是她的父亲,如果司马如知道真相之后,将何以自处?

    难道她能杀掉司马师来为母亲报仇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知道真相之后,必然会让她更加的痛苦不堪。

第312章 执着于真相

    一时间,曹亮便有些犹豫了,他知道夏侯玄的良苦用心,是不想让司马如卷入到上一辈人的恩恩怨怨之中来,难道说,夏侯玄不想说不能说的事,他就可以直言相告吗?

    或许在以前,曹亮还巴不得他们司马家内部的人自相残杀才好呢,他们内部越分崩离析,越能有效地瓦解司马家的势力。

    但看到司马如那天真无邪的笑脸,曹亮有些犹豫了,如果真让她知道母亲是被父亲毒死的,这个结果对她来说是最为残忍不过了,对她的心灵,也必将会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丧母之痛或许已经让她是刻骨铭心了,面对杀人凶手的父亲,那她将是何等痛苦啊。

    “其实我所知道的也十分有限,毕竟相隔了这么多年,令堂究竟是怎么死的,众说纷坛,莫衷一是,确实难有定论。你舅舅之所以不告诉你,确实有他的难言之隐,希望你可以理解。”曹亮有些违心地道。

    想必当天司马如并没有在现场,否则何须她再去问别人什么,看一眼夏侯徽的遗容就足矣。

    何况那事闹得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甚至惊动了大将军曹爽和廷尉府的人,司马师为此也锒铛入狱了。

    不能不说司马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如此几乎已经是算大白天下的事,能在司马如姐妹们之中瞒得死死的,下人们也是守口如瓶,还真得是叹为观止的。

    不过司马如大了,许多事情自然也会有她自己的判断,光是去年司马师被关入天牢的事,就让司马如满腹狐疑,许多一麟半爪的消息,就好似一张永远都难以拼得完成的拼图一般,懵懵懂懂。

    对于曹亮的答复,显然司马如是很不满意的,这分明和夏侯玄是一个腔调,敷衍搪塞她。

    司马如没有参加司马师的婚礼,自然不清楚婚礼上所发生的事,而且凡是参与过婚礼的那些家丁和丫鬟显然都得到过警告,对婚礼当天发生的事个个都守口如瓶,讳莫如深,连提都不敢提。

    但司马师被廷尉府的人带走却是一件难以遮掩的大事,起初司马如很是气愤,廷尉府的人究竟如此地猖狂,敢来司马府捉人,但仔细一想,这事还真有些蹊跷之处。

    原本司马师毒杀夏侯徽的市井之中便有一些传言,司马如小的时候自然不知,但长大之后,这些传闻便落入到了她的耳中,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司马如还是对母亲之死有一些深深的怀疑。

    她知道,舅舅肯定是知道真相的,自从母亲夏侯徽过世之后,夏侯玄就和司马家不大往来了,这一反常的现象,让司马如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

    但她几次问过夏侯玄,夏侯玄都支支唔唔的,不肯吐露真相,所以司马如暗暗发誓,她一定要找出真相来,让母亲沉冤昭雪。

    今天在夏侯府遇到曹亮完全是一个意外,但司马如此前却是知道曹亮的存在的,在司马师的婚礼上,新娘子羊徽瑜离奇的失踪了,所有的人众口一辞,都说是曹亮拐走了羊徽瑜。

    因为此前与羊徽瑜有暧昧关系的,只有曹亮一人,如果说曹亮与羊徽瑜的失踪没有关系,打死也没人会相信。

    就在司马全府上下痛骂曹亮的时候,司马如却是特别的开心,羊徽瑜走了,再也没人来当她的后妈了,这总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司马如比羊徽瑜才小了几岁,如此年纪轻轻的后妈,让司马如很难接受。

    而且司马如觉得这事情一点也不简单,如果说司马师被关入天宾和曹亮拐走羊徽瑜这两件事一点儿也没关联的话,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司马如笃定曹亮是知道母亲去世真相的,而且看他和夏侯玄的关系非比寻常,司马如就觉得此事一定是曹亮和夏侯玄密谋的,才会把司马师送到了大牢之中。

    夏侯玄不肯说,那么司马如就想从曹亮嘴里套出真相来。

    所以她特意地先行一步,离开了夏侯府,专门在大街上等候曹亮。

    但曹亮的回答让她很是失望,说了等于没说,距离司马如想要的答案,不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过司马如没有气馁,锲而不舍地道:“曹校尉恐怕是未尽其言吧,我不过是想知道一个真相而已,难不成就这么难么?”

    曹亮道:“抱歉,你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我说过,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并不包涵第二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抱歉,无可奉告。司马小姐,告辞了,早点回家吧,夜晚的洛阳城,也并不太平。”

    司马如重重地一跺脚,道:“就知道你们都瞒着我,不过不要紧,迟早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的!”

    说完,她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曹亮,径直地朝身后的那辆马车走去。

    那辆马车周围的几个家丁装束的保镖对她十分的恭敬,客客气气地对着她行礼,但司马如似乎心情郁闷,对这些下人一点的好脸色也不给,趾高气扬地坐上了马车。

    司马家的马车可都是那种装饰华贵的车厢,包裹的非常的严实,在这个大冷的冬天,坐到马车上,丝毫也不会感到寒冷。

    脚底下还放在一个火炭盆,整个车厢里都是暖意融融的。

    司马如吩咐车夫出发,回司马府,车夫立刻是甩动长鞭,高声喝道:“驾!”马儿立刻是迈动着四蹄,朝司马府的方向而去。

    司马如走的方向是和曹亮相对而行的,在路过曹亮面前的时候,司马如从车帘处伸出脑袋来,给曹亮做了一个鬼脸,而后重重地道:“我不会放弃的!”

    曹亮注视着马车远去的影子,暗暗地苦笑一声,这丫头,还真是够执着的,不探究出真相来,绝不肯善罢甘休。

    曹亮默立了半响,然后才翻身上马,遇到司马如还真是一个意外,不过做为司马家的人,注定不会和他有什么太多的交集,曹亮摇摇头,策马向东而行,回了高陵侯府。

第313章 越骑营

    曹亮回到家,果然曹演又没有回来,刘瑛早就淮备好了晚饭,一直等着曹亮回来,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看到曹亮进门,刘瑛很快地迎上前去,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看得出,刘瑛对曹亮是心怀愧疚的,曹亮喜欢羊徽瑜,她不是不知道,但选择怎样的儿媳妇,却事关着家族的门面,象羊徽瑜如此“声名狼籍”的不贞女子,刘瑛也是不太赞同她进门的。

    更关键的是,曹演从头至尾,压根儿就没有同意这桩婚事,他一个一家之主都不同意,刘瑛就算是想帮曹亮,也是有心无力的。

    曹亮也没有因为父母不同意就大发脾气,虽然他内心之中就早选择了坚持永不放弃,但对父母的阻挠,曹亮只能是心平静气地来解决问题,以理服人。

    他也知道,母亲在这件事的影响力比较小,如果想要让羊徽瑜进门的话,必须要征得父亲的同意。

    而想要过父亲这一关,简单的求情肯定是不行的,曹亮必须要另想办法才行。

    次日,朝廷的诏书至,正式任命曹亮担任越骑校尉,即刻走马上任。

    到了比二千石这个级别,官员的任命就需要天子的诏书了,而不是吏部一纸简单的公文,这也算是彰显地位的一种方式。

    曹亮从第七品的征南参军直升为第五品的越骑校尉,直接就跨过了第六品这个品阶,这次的跃升,无疑是曹亮在此次出征之战中卓越表现的回馈,诸葛瑾的这颗人头,还真是价值非凡。

    不过越骑校尉的官职,带给曹亮的,也仅仅只是名义上的头衔而已,已经没落了的北军五校,早已不再有汉代的辉煌了。

    原本按照正常的程序,曹亮可以过个几天再去上任,但曹亮却没有做任何的耽搁,在接旨之后当天就赶到了越骑营。

    越骑营不象骁骑营,是驻扎在城外的,越骑营的营房,就在皇城根下,东掖门外,军营的规模并不太大,只有一个院落,甚至比高陵府的面积都不如。

    尽管曹亮有一些的心理准备,但看到如此景象的时候,还是暗暗一惊,残破的营门和不远处巍峨高耸的皇宫城墙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营门口有两个老兵在站岗放哨,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在战场上,虽然曹亮只是一个官衔并不太高的参军,但在征南将军夏侯玄不能视事之后,而长史任览又偏于文弱,曹亮实则便担任了征南军的指挥之职,千军万马,从容调度。

    曹亮的指挥才能,很快就得到了征南军全体的认可,无论是安风渡的突围之战,还是安风城的守城之战,还有无强口的决死之战,曹亮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全军用命,唯曹亮马首是瞻,他们都没有轻视曹亮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而是把曹亮视做了能带领他们走出困境的救星。

    当上了越骑校尉,地位比之先前的征南参军可是要高了不少,按理说应当是风光无限才对,但曹亮一到越骑营的门口,才发现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是何其的遥远。

    这能算是一个军营吗,一个普通侯爵的宅第,也比这个大吧?

    那两个守营门的老兵看到有人接近军营,便警惕了起来,喝问道:“来者何人?有何公干?”

    守门兵卒的质问让曹亮微感不悦,冷声地道:“现在军营之中主事的是何人,让他出来回话!”

    两个小小的兵卒,还犯不着曹亮动怒。

    守门兵卒显然是老油条了,看到曹亮年纪轻轻,直以为他是哪家的富家子弟,虽然他们明白或许曹亮背后的势力他们惹不起,但以曹亮的身份,还没有资格对他们呼来喝去的,左边的那个高个子兵卒呵呵一笑道:“这位公子,这军营可不是擅闯的,快快离去吧。”

    右边的那个低个子兵卒也调笑道:“是啊,都快到饭点了,你娘喊你吃饭了。”

    曹亮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经历过征南之役那种血腥的考验,军队也都培养出了铁血的风格,军纪森严,号令如山,像这般自由散漫的兵卒,恐怕连一分钟也在征南军中呆不下去了,敢随便开长官的玩笑,放肆调笑,恐怕已经是人头落地了。

    这些士兵,大概还没有注意到什么叫祸从口出,在没有明确来人的身份之前,就敢如此地胆大妄为,简直就是自己在作死。

    “给你们十息的时间,将主事的人传唤出来,否则后果自负。”曹亮态度强横地道。

    小个子士卒刚张口道:“你算什么……”话只说了半截,就被那高个子的士卒给拉住了,高个子的士卒压低了声音道:“别犯傻,就算他是世家子弟,那也是背靠大树,远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得罪的。”

    显然那高个子的士卒要比那小个子的士卒精明的多,看他的年纪,也确实要比小个子的士卒大不少,社会经验可比他丰富多了。

    久经于世,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惹,什么样的人不能招惹,眼前的这个少年郎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态度却是无比的蛮横,分明就是有恃无恐啊。

    越是这个人物,他越不敢得罪,生怕一时不慎,让自己的脑袋给搬了家。

    “好的,你稍等,小的这就前往通传。”

    高个子的士卒立刻折返回军营之中,前去报信。

    不多时,打军营里出来一位年约四旬的中年人,身着一身的儒装,宽衣大袖,他走在前面,那大个子的士卒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径直地来到了军营门口。

    那中年儒生面带不悦之色,来到军营门口之后,斜睨了一眼,喝道:“是谁要见本官?”

    曹亮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官威,你便是越骑营的主事之人?”

    中年儒生斜着眼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眼曹亮,陡然间他的神色大变,脸如白纸,慌忙地躬身下拜,道:“越骑营主薄林诚见过曹公子。”

第314章 整饬军容

    曹亮不动声色地道:“你认识曹某?”

    林主薄俯着头,小心翼翼地道:“卑职曾在司马府上见过公子一面,是以认得。”

    曹亮恍然大悟,原来这个林主薄参加过司马师的婚礼,当初司马懿为了笼络人心,许多官职不高的官吏都曾受邀请参加过司马家的婚礼,这个林主薄身为越骑营主薄,虽然只是一个八品官吏,但也是受邀嘉宾。

    不过那场婚礼却成为了司马家的打脸之作,而高调出场的曹亮,自然也成为了众人的注目焦点,他甚至要比新郎官司马师还要引人注目,先前不认识曹亮的那些官吏经此一事之后,都知道了洛阳城中,还有这一号的人物。

    司马懿是何等的身份,敢和他家公然叫板的,可都不是一般的人啊!曹亮大闹司马府,给林主薄带来过极大的震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么敢捋老虎的胡子,不是寿星佬儿上吊,嫌命长吗?

    原本以为曹亮会遭到司马家的报复,但让林主薄奇怪的是曹亮非但没事,而且还是一路高升,做到了征南参军,并立下了赫赫战功。

    所以林主薄对曹亮是怀着敬畏之心的,心想,也难怪曹亮会态度强横了,一个连司马懿都敢怼的人,来到了越骑营,那完全可以横着走呀,绝对是没人敢拦着。

    林主薄的态度让那两个守门的士卒也惶恐起来了,主薄大人都对其毕恭毕敬的,他们两个小小的士卒何德何能敢正面抗衡。

    矮个子的士卒很是感激地看了高个子士卒一眼,如果不是他刚才拦着,自己兴许就犯下大错了,如果这位真是大佬的话,自己的项上人头能不能保往,都是一个问题。

    曹亮骑在马上,有些无奈地感叹,自己就连装个逼都无比的困难,真实的身份还没有曝光呢,对方就都已经认怂了。

    这也难怪了,曹亮目前在洛阳官场上的辨识度非常的高,那些小兵小卒可能不认识他,但凡有品秩的官吏,却没有几个不知道自己的。

    都是司马师那场婚礼惹得祸啊!

    曹亮跳下了马,将委任诏书递给了林主薄,林主薄很是疑惑,他还真猜不透曹亮的来意,打开一看,林主薄的手明显地哆嗦了一下,赶紧把诏书还给了曹亮,再次地躬身下拜:“下官参见曹校尉。”

    那两个守门士卒则更懵了,曹校尉?敢情曹亮是来接替他们空缺已久的越骑校尉的,顶头的上司就要眼前,他们居然还敢出言不逊,这不是自找死路是什么?

    那二人简直就要吓尿了,连忙伏地讨饶道:“曹校尉恕罪。”

    曹亮轻轻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二人,径直地朝军营走去。

    林主薄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冷声道:“看你们干的好事,回头再收拾你们!”说罢,赶紧一路小跑地跟上曹亮,陪着笑脸,随同曹亮进入了军营。

    所谓的军营,也不过是几排低矮的平房,左边这几排显然是住人的,而右边却是马厩,曹亮可以看到那些战马的模样。

    说实在的话,越骑营的这些战马,完全无法和骁骑营的做对比,骁骑营选取的战马,都是产自西凉的良马,高大健壮,速度快,而眼前的这些战马,却是羸弱老残,许多战马甚至是瘦骨嶙峋,有一种了了随时都可能会倒下的感觉。

    曹亮皱了皱眉,对林主薄道:“林主薄,越骑营的战马就全部都在这里了吗?”

    林主薄道:“回曹校尉,都在这儿了。”

    曹亮疑惑地道:“这些战马能称得上是战马吗?还能上得了战场吗?”

    林主薄尬笑了一声,道:“这些战马都是别营淘汰下来的,大多数马龄都大了,只能是勉强骑乘,却是万万上不得战场的?”

    曹亮奇道:“既是不能用的战马,为何还要配属到越骑营来?”

    林主薄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向曹亮,似乎在说,这些战马能不能用,你身为越骑校尉心里就没点逼数么?

    不过,这话也就是林主薄在肚子里暗暗地腹诽一下罢了,无论如何他是不敢说出口的,除非他不想在越骑营混了,得罪了上官,绝对没他的好日子过。

    林主薄只好耐心地给曹亮解释,不光是越骑营,连同屯骑营、步兵营、射声营、长水营在内的北军五营,如今地位早已是江河日下,编制一缩再缩一减再减,如今的越骑营,兵不满五百,马不满三百,而且是兵疲马衰,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按理说,北军五校已经是形同鸡肋,干脆撤裁掉就完事了,反正现在北军五校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真要拉到战场上,只能是一败涂地。

    现在五校营的兵马总过加起来也不过才两千多,还抵不上新中军随便一个营的零头。

    可偏偏朝廷却将其保留了下来,其实保留这个编制更大意义是保留了五个官显职闲的位子,北军五校尉向来由皇宗肺腑出任,是升任更高职位前的跳板,也难怪夏侯玄对曹亮担任越骑校尉浑不在意,他看重的是曹亮将来的升迁之路,只要他在越骑校尉这个职位呆个几年,稳稳当当升职,便可迈入二千石俱乐部的高官显贵行列。

    林主薄还很好奇,以前的几任越骑校尉,压根儿就没有来过越骑营,只是挂个名而已,曹亮居然在得到任命之后,都不曾隔夜就赶来了,让他是匪夷所思。

    曹亮此刻才明白了所谓的越骑校尉是何职务,不过他并没有掉转马头回家的打算,那怕越骑营就是这么一个烂摊子,自己也绝不会轻言放弃。

    在其位,就得谋其政,身为越骑校尉,曹亮自然不允许越骑营就如此堕落下去,既然他来了,就要整饬军容,操练兵马,恢复越骑营当年的风采。

    曹亮吩咐林主薄,立刻集合兵马,他要亲自来操练越骑营。

    ps:抱歉,更新的有些迟了,没有看到更正内容的书友可以明天再看。

第315章 杀鸡儆猴

    号令虽下,但越骑营的士兵似乎根本就没有那种紧急集合的样子,好半天工夫,才三三两两拖拖沓沓地出现在了操练场上。

    而操练场则是坑坑洼洼,周围的野草竟有半人之高,一片荒芜之象。

    曹亮的脸色阴沉着,一言不发。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一支宿卫军的状态,天下脚下,居然还养活着这么一群酒囊饭袋的军队。

    曹亮羽林郎出身,历任武卫军期门督,后转任征南将军参军,所经历的军队,无不是魏军之中的精锐,无论是战斗意志和精神面貌,都是焕然一新的,只有这样的军队,才能在战场上拥有铁血一般的意志,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而越骑营完全就是一支军纪散漫,慵懒不堪的军队,就连点个卯都是如此拖沓,可想而知这样的军队如果上了战场,还能打得了仗吗?

    林主薄陪着曹亮站着,看到曹亮的脸色不善,他也是万分尴尬,越骑营上次操练是什么时候?林主薄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起来了。

    别说是操练了,林主薄这一两年来,压根儿就没见过前任越骑校尉的人影,连越骑校尉都不来军营,谁来负责军队的操练,这不是扯淡吗。

    “曹校尉,军队久未操练,所以……”林主薄陪着笑,小心翼翼地道。

    曹亮平静地道:“再次击鼓,并传令下去,一刻时不到者,按军纪处置。”

    鼓声隆隆地响了起来,显然曹亮的军令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回赶到的士兵就多了起来,只不过盔歪甲斜,队形散乱无章,许多士兵站到了操场上,还相互打闹,开着玩笑,根本就没有把操练当做一回事。

    林主薄看看曹亮的脸色,又大声地训斥那些嬉笑打闹的士兵,但看起来却是毫无效果,那些士兵依然是我行我素,林主薄也无可奈何。

    越骑营的这些士兵,并非是从平民之中招募来的,而大多是一些低层士家子弟。一般而言,身份高贵一些的士家子弟优先充任羽林郎,那儿待遇最优,升职最快,其次才是北军五校这些部队,相当于也是闲职,混个一年半载的,就会转投其他门路。

    而中军五营,那才是帝**队的核心,戍卫京师,征战四方,都离不开中军五营。

    和中军五营相比,越骑营简直就是一堆垃圾,别说是斗志了,就连最普通的纪律都无法遵守,这样的军队,何谈战斗力一说。

    林主薄陪着笑向曹亮解释道:“曹校尉,越骑营很久没有进行操练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局面,如果曹校尉上任之后,能整肃一下军纪,想必这种局面会改善的。”

    曹亮脸上古井无波,淡淡地道:“林主薄,距离一刻时还有多长的时间?”

    林主薄看了看身后的沙漏,道:“差不多到了。”

    曹亮平静地道:“现在开始点名,所有未到者,都记录在册。”

    “唯。”林主薄躬身领命。

    就在此时,从营房里走过来两人,身上的衣甲穿得是七歪八斜,走路的姿态也是摇摇晃晃,边走还边说笑着,对曹亮刚刚下达的军令浑不在意。

    曹亮沉声地问林主薄道:“此二人是谁?”

    林主薄答道:“是军侯郭扬和都伯范金。”

    军侯是曲长,都伯是屯长,在越骑营之中,已经算是职务比较高的军官了,集结鼓响,他们非但没有起到表率作用率先集结,反而是姗姗来迟,超过了点卯的时间。

    “将二人带上来。”曹亮沉声地道。

    很快二人就被带到了曹亮的面前,一股子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看两个人的脸色,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连站都站不稳了。

    虽然说军队之中只有到了出征之时才会禁酒,但平时能饮酒的时候也只是在休息的时候,当值的时候是绝对禁止喝酒的。

    光凭这一点,也要受到军纪的处罚。

    郭扬眯缝着双眼,打瞧着陌生的曹亮,嘴里含混不清地道:“你是何人?”

    林主薄平素和二人的关系不错,连忙喝斥道:“大胆,校尉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向曹校尉陪罪!”

    郭扬醉意阑珊地道:“曹校尉?哪门子的曹校尉,打哪儿来的?”

    林主薄恨不得上前抽他两个嘴巴子,把他给抽醒了,这家伙,也太放肆了,在刚刚上任的曹校尉面前居然是这副德行,这不是找抽吗?

    “曹校尉,他们两个不知道你要来,所以才喝成这个模样,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还有下次?曹亮暗暗地冷笑着,今天是他第一天上任,眼看着越骑营如此混乱不堪,曹亮肯定要整顿一番。

    既然想整顿,那么他就必须要立威,杀鸡儆猴才行,本来他还寻思着怎么立威呢,结果这两家伙就么地撞了上来,曹亮立刻便拿定了主意,拿他两个开刀了。

    一个军侯,一个都伯,大概也是目前越骑营的高级军官了,曹亮想要震慑全体,这两个倒楣鬼的的分量显然是足够的。

    曹亮淡淡地道:“林主薄,按照军规,点卯不到者,该如何处置?”

    林主薄对军规自然是了如指掌,当即便道:“点卯不到,按例当斩。”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曹亮如此问,显然是心存了杀机的,如果真按军法处置的话,这二人便要人头落地了。

    林主薄立刻追加了一句话:“曹校尉还请念在他们是初犯的份上,从轻发落才是。”

    曹亮冷冷地道:“军法便是军法,岂能形同儿戏。来人,将郭扬范金二人押出辕门,斩首示众!”

    已经集结起来的营兵闻听之后,皆是大惊失色,林主薄也是面色惨白,谁都没想到曹亮竟然如此地“心狠手辣”,第一次点卯不到,居然就要如此重罚,现场的空气立刻凝固起来,所有的人,都是鸦雀无声,摒气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看看今天的这个局面,将如何来收场。

第316章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一听杀头,郭扬和范金的酒登时醒了一大半,范金的脸色如死灰一般,吓得直哆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郭扬满脸涨得通红,直着脖子嚷道:“某乃蒋太尉的外甥,凭你也敢杀我?”

    曹亮冷冷一笑,搬出个蒋济来便以为自己怕了吗,别说他是司马懿的走狗蒋济的外甥,就算是司马懿的外甥也不行!

    “我管你是谁,天子犯法,亦同庶民同罪,军规在此,谁敢违抗?来人,将二人拿下,推出斩首!”

    这次到越骑营来,曹亮除了方布之外,还带了四名亲兵,此刻正好派上用场,四名亲兵分别将郭扬和范金扭了,押往营门外。

    曹亮冲着方布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要他充当刽子手来行刑。

    方布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此刻斩二人不过是如杀鸡一般,得了曹亮的吩咐,方布自然是大踏步地跟着出去了。

    郭扬这个时候真慌了,他万万没想到曹亮居然会来真的,又跳又叫,想要摆脱亲兵的控制。

    但那亲兵是何人,那可是曹亮身边身怀武艺的高手,两人挟一个,如老鹰捉小鸡一般,任凭郭扬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

    郭扬见逃脱无望,鬼哭神嚎地叫着:“姓曹的,你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舅舅绝不会放过你的!救命啊,林主薄救我!”

    林主薄平时和他关系不错,见曹亮执意要杀他,连忙劝道:“曹校尉息怒,军规虽如此,但法外尚留情,郭扬范金二人虽然误了点卯,但曹校尉念及他们初犯,还是从轻发落的好。何况,如果真杀了此人,蒋太尉面上,也难交待不是。”

    曹亮轻轻摇头道:“晚了。”

    “晚了?”林主薄莫名其妙,这郭扬和范金这才刚被押出去,还没见曹亮下令斩首呢,怎么就能说晚了呢?

    林主薄正待再问之时,方布已经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走了进来,正是郭扬和范金的首级。

    方布的刀奇快无比,郭扬和范金几乎连临死前的惨叫都轮不上喊一声,就已经是尸首分离了。

    整个军营之中此刻如同死寂一般,鸦雀无声,没有人再敢说话,都直愣愣地盯着那两颗还在不停滴血的人头,个个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甚至有些人还暗暗地庆幸,幸亏自己早来了一步,否则定然也会步郭扬和范金的后尘。

    许多人原本还是自恃自己的身份的,但太尉蒋济的外甥都让曹亮毫不犹豫的给杀了,他们自己的那点可怜的家世身份便变得微不足道了。

    林主薄脸色惨白如纸,他万没想到曹亮竟然是如此地果决,那怕知道了郭扬的身份,依然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其斩了,这样的铁血手段,可是林主薄以前从来没有见识过的。

    想想昨天还跟郭扬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现在郭扬就已经是尸首两分,林主薄便是心惊胆寒,有些头晕目眩。

    曹亮吩咐方布,将郭扬和范金的人头,悬挂于营门之处,让往来的人都可以瞧得清楚,示众三日,以敬效尤。

    这个杀鸡儆猴的效果果然是立竿见影的,接下来,但凡是曹亮发布的命令,越骑营的的一干人众莫不是遵令行事,让他们往东,他们就得往东,让他们往西,他们就得往西,莫敢不从。

    不过今天的操练显然是无法进行的,因为整个操练场杂草丛生,坑坑洼洼,根本就不具备操练的条件。

    于是操练演变成了劳动,五百来号人参加了集体劳动,拨除杂草,平整场地,修缮操练场。

    这个工程量其实并不太大,按理说五百来人一齐动手,应该很快就会完工,但这些越骑兵平时养尊处优得惯了,没干几下就已经是气喘吁吁,汗流夹背了,所以光是平整这个场地,大概就用了三四个时辰,个个累得腰软腿硬,却又不敢叫苦,只能是憋着,一声也不敢吭。

    曹亮背负着双手,站在场外一直监着工,倒不是说他有多么的冷血,而是对这群士兵失望的很,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劳动,他们都难以为继,更别说上阵打仗,浴血奋战了,以这些人的素质,上阵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当逃兵。

    活干了不到一半,就已经到了晡时,该是吃第二顿饭的时候了。

    不过曹亮压根儿就没有理会,没有下令收工,所有的人自然没有敢吭气,只好是饿着肚皮,继续地干。

    直到将近日落时分,整个操练场才算是清理出来了,所有的杂草都被拨除干净了,所有坑洼也修补一平,整个操练场显得平整多了,也宽敞多了。

    曹亮下令解散的时候,许多的士兵一头倒在了平整的操场,大口地喘息着,再也不愿爬起来。

    林主薄今天是全程陪同曹亮,虽然他不用劳动,但站得太久了,他也有些吃不消,可吃不消也得抗着呀,现在没人敢和曹亮对着干,郭扬的下场谁也不敢再步后尘。

    “曹校尉,操练的事,容易的很,但这些战马羸弱不堪,大部分难以骑乘,恐怕……”林主薄的意思很明确,曹亮你杀鸡儆猴的手段确实厉害,这些兵士恐怕没人再敢违抗军令,但战马却是没办法,老弱不堪,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曹亮不以为意,大手一挥道:“战马的事,我来想办法,三天之内,便可解决!”

    笑话,越骑营没有马骑,那还能叫骑兵吗?

    曹亮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既然自己担任了越骑校尉,那就责无旁贷,一定要要好好地整顿一番越骑营。

    虽然说越骑营只有五百人马,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五百骑兵如果培养的好了,那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司马家只凭借着三千死士就敢搞政变,如果曹亮手中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力量,还真是无法和司马家来抗衡的。

    既然担任了这个越骑校尉,曹亮就不可能如同前任一样,不理军务,连军营的门都不进,一心等着升官晋爵,他一定要有所做为,把越骑营培养成一支精兵来。

第317章 夜宿军营

    这一夜,曹亮干脆都没回家,留宿在了军营之中。

    对于曹亮来说,这简直就是习以为常的事,随军出征半年多来,那一夜不是夜宿军营,和普通的将士们同吃同住。

    就算是那些没有出征的时候,曹亮的父亲曹演身为骁骑将军,还不一样经常留宿在军营。

    所以,曹亮很是理所当然地在越骑营住了下来。

    但他的这一举动,在林主薄和其他人的眼里,却是匪夷所思,难以理解的。

    先前的几任越骑校尉,别说是留宿军营了,平日里就连踪影也瞧不见,偶尔来越骑营公干,也不过是晃一下,然后再也不见人影了。

    曹亮刚刚上任的第一天,就全力整肃越骑营,不但杀掉了军侯郭扬和都伯范金,逼着他们当了一天的苦力,本以为到了晚上,还能消停自在一些,没想到曹亮居然留宿在了军营,这让他们可怎么活?

    越骑营一干人众是悲苦万分,但个个却是噤若寒蝉,毕竟曹亮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但弹指挥间,就能让人头落地,这样的“魔王”谁敢招惹?

    林主薄本来可以回家的,但曹亮不走,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离开,谨小慎微地陪同着曹亮,就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那个字说错了,曹亮一怒之下,把他也给杀了。

    这一切曹亮看在眼里,自然是了然的,今天他来越骑营,原本可没有存杀人的心思,但看到越骑营如此混乱的情况,不整顿不行啊,但若想整顿,首先就必须得立威,不立威的话,何以服从。

    很不幸,军侯郭扬和都伯范金这两货成了倒霉蛋,上了断台头,这两颗人头的效果确实很不错,起到了杀一儆百的作用,现在整个越骑营对曹亮是心生畏惧,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但曹亮清楚,治军如果仅靠强硬手段,那是不行的,杀几个人,让其他人害怕,那只是畏惧,想要真正地统领军队,还得让部下崇敬尊敬,让他们有敬畏之心,这样才能上下同心,让军队形成战斗力。

    简单来说,治军就必须要恩威并施,现在威已经足够了,曹亮就必须要在这个恩字上下功夫了。

    越骑营的伙食不错,比起曹亮在征南军中时好多了,毕竟这是在天子脚下,待遇再差,也要比外面好的多。

    曹亮和士兵们同一个大锅里吃饭,丝毫没有嫌弃伙食差,吃得是津津有味。

    那些士卒诧异之余,反倒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毕竟象曹亮这样亲民的高官还真是少,居然能和普通的士兵在一起吃饭。

    要知道,以前的那些高官们,无一不是高高在上,和普通的士卒保持着相当大的距离,别说是一个锅里吃饭了,就是连看一眼,做做样子都不曾有。

    曹亮和士兵们一起吃饭,立刻就把彼此的距离拉近了,虽然说白天曹亮那铁血的一面让他们心生畏惧,此刻在不知不觉中畏惧之心变淡了,曹亮现在给人的感觉是并不是那么难相处,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不过郭扬和范金那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至现在还悬挂在营门口,让这些士兵们时刻也不敢造次,吃饭的时候,也是个个循规蹈矩,安分守己,就连窃窃私语的人都没有了,大家都埋头吃饭,除了沙沙的咀嚼之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林主薄已经给曹亮安排好了住宿的房间,由于越骑营是常年驻扎在宫城外的,所以营房全部都是那种砖瓦结构的平房,不像骁骑营驻扎在城外,居住的还是帐蓬。

    林主薄把最大最好的房间给腾了出来,原本这房间就是留给越骑校尉的,前堂后屋,比较宽敞。不过几位前任从来没有在这里住过,所以这屋子便一直空置着,堆放着一些杂物。

    趁着吃饭的工夫,林主薄派人将屋子给收拾了出来,被褥也全部换上了全新的,屋子里用火盆烧上了木炭,等到曹亮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干干净净,暖意融融了。

    曹亮看了看屋子,点点头,表示很满意,林主薄这颗悬着心才放回到了肚子里。

    说实话,林主薄可是知道曹亮的身份的,高陵府的小君侯,皇室宗亲子弟,如此显贵的身份,在侯府之中的衣食住行想必也是奢华之极的,军营的条件如此简陋,林主薄不知道曹亮是否满意。

    其实曹亮在侯府的生活条件确实不低,但曹亮本人对物质对享乐并没有太多的追求,食能果腹,衣能蔽体,住的地方能避风雨,这就足够了。

    越骑营的条件虽然比不上高陵侯府,但和征南军的条件比起来,却不知好了多少倍,在淮南之战最困难的时候,他们都是和衣睡着野外,吃口发硬的干粮喝一口凉水,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最紧张的时候,只能是饿着肚子。

    关键是饿着肚子也得打仗呀,饥肠漉漉也得和敌人浴血奋战,比起这些来,现在能吃口热乎的饭菜,睡着干净的床榻,简直就是到了天堂了。

    曹亮并没有急着休息,而是在林主薄的陪同下,打着灯笼,挨个视察部队的营房。

    普通士兵居住的营房自然没有床榻,都是在地上铺点干草,士兵们和衣而睡,最多身上裹一条毡毯,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或许会盖上一件皮毛做毯子。

    不过营房内没有生火,这么大冷的天,营房内还是寒意逼人。

    曹亮询问缘故,林主薄告诉他并不是因为缺少柴禾的原因,而是营房内生火,容易走水,所以干脆就这么冻着。

    这一点曹亮倒也能体会,毕竟一个营房之内至少住着几十个人,人多手杂,房内又全是引火之物,点上明火的话,很容易发生火灾事故,一旦发生火灾,如此人命关天的事,主事的人自然是逃不了干系,所以营房内是杜绝生火的。

    既然生火是不可能的,曹亮仔细看过之后,要求林主薄要加强营房的保暖措施,比如封闭好门窗,给士兵多铺一些谷草,尽可以保证每个士兵都有一条毡毯,以度过这个寒冬。

第318章 调动

    林主薄一一地记下了,连他也没想到,曹亮竟然如此地事无巨细,就连普通的士兵住宿,他都要细心地查看过问,并要求对出现的问题要进行整改。

    如果说狠,还真没那位前任比曹亮狠的,上任的第一天就连斩两人,整肃军纪,强迫越骑营兵清理操场。

    但要说关心,还真没有那位前任这么关心过普通士兵的食宿,林主薄开始以为曹亮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做做样子,但看到他细致用心,不厌其烦地挨个营房查看,林主薄自然明白曹亮确实是关心士卒,并不是走走过场。

    而那些普通的士兵看在眼里,对曹亮是心生感激,从来也没有人对他们这样嘘寒问暖过,曹亮的举动,赢得了大部分士兵的好感,不知不觉之间,越骑营的大部人对曹亮的态度已经是为之改观了,看向曹亮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

    到了第二天早上,曹亮一早起来,就和林主薄商议军队的每日操练事宜。

    林主薄可算是倒了大楣了,平常这个点,估计他还在被窝里梦周公呢,而现在,却不得不陪同着早起的曹亮,处理起军中的事务来。

    曹亮将操练的事务交给林主薄之后,便离开了越骑营,赶往了北邙山下的骁骑军营。

    曹演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或许他是刻意地躲着曹亮,或许真是骁骑营有繁忙的军务。

    在听到中军禀报曹亮求见的时候,曹演不禁微微地皱了皱眉,他还真没有想到曹亮会追到这儿来,不过他又不能不见,吩咐中军将曹亮带进来。

    曹亮毕恭毕敬地揖了一礼,道:“参见父亲。”

    曹演脸色冷峻,道:“这里是军营,如果你要谈家事的话,就不必开口了。”曹演以为他追过来是要说羊徽瑜的事,所以先一口回绝了,不给曹亮开口的余地。

    曹亮微微一笑,平静地道:“孩儿自然分得清场合,今日来找父亲,是要和父亲要两个人的。”

    “要谁?”曹演疑惑地道。

    曹亮道:“孩儿已经正式受命担任越骑校尉,如今越骑营兵备松驰,军心涣散,孩儿有心整顿军容,奈何手下无人可用,所以请父亲将别部司马邓艾、石苞调往越骑营,协助孩儿管理越骑营。”

    曹演显然已经知道了曹亮就任越骑校尉的事,所以曹亮说出来的时候,他也没感到意外,只不过曹演是知道越骑营状况的,对曹亮整顿越骑营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

    “北军五校现在早已没落,凭你一人之力,就想要重整越骑营,何其之难?”

    “难不难只有试过才知道,孩儿既然受命担任越骑校尉,又岂能浑浑噩噩坐等调职升官,今天来此,就是想要父亲你一句话,放不放人?”

    “邓艾和石苞原当初便是你推荐而来的,按理说你要他们回去,亦无不可,但此番出征,邓艾石苞立下不少的功劳,为父也在考虑如何重用于他们。亮儿,此二人确实本领不低,如果留在骁骑营,会有更好的发展,但跟你去了越骑营的话,或许真要埋没了。”

    曹亮呵呵一笑,道:“是金子,不管在哪儿,也总是会发光的,我在越骑营,没两个帮手可不行,父亲你就莫要惜才了,过几日我再给推荐几个人才。”

    曹演自然不能强留着不放,于是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就不强留了,这两个人你带走便是,至于调任手续,我自会让仲若去办理。记住我的话,如果越骑营的不行的话,还是把他们调来回吧。”

    曹亮笑了笑道:“孩儿办事,父亲不放心吗,只要有我在,管教越骑营旧貌换新颜,到时候,和骁骑营较量一番,如何?”

    曹演哈哈大笑,道:“我儿有如此气魄,为父接招便是。”

    在曹演看来,曹亮不过是开玩笑,北军五校没落已久,想要重振雄风,谈何容易,曹演可不认为曹亮会成功,不过曹亮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倒是和他年轻时候不遑多让,曹演心中暗自欢喜。

    很顺利地给邓艾和石苞办完了手续,曹亮带着两人离开了骁骑营。

    石苞疑惑地道:“小君侯,我们这是去哪儿?”

    “请叫我曹校尉,敝人现在忝为越骑营校尉,秩比二千石。”曹亮悠然地道。

    “恭喜小君侯。”邓艾石苞齐声贺道。

    这次曹亮出征是立了大功的,邓艾和石苞很清楚曹亮一定会升官晋爵的,不过一下子从比千石跃升为比二千石,两人还是有些吃惊,这升职的速度还真是蛮快的。

    按理说他俩人在出征之时也是立了不少战功的,可回到骁骑营之后,却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两人还在揣测不安的时候,曹亮一纸调令,将他们调出了骁骑营。

    曹亮道:“我一人升官,也不能忘了兄弟们不是,这次调你们出骁骑营,就是为了让你们担任越骑营左右军司马的,以后跟着我混,保你们吃香的喝辣的,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多谢小君侯提携。”二人拱身称谢。

    别看军司马和别部司马都是司马,论品秩可差得太远了,军司马是正派的司马,校尉的副职,秩比千石,而别部司马却是无定员,无营属,品秩也是高低不定的,象邓艾石苞初入军中的别部司马,只是秩四百石。

    如今能跃升为比千石的军司马,二人皆是喜不自甚,只不过他们不清楚越骑营现在的状况,等真的到了越骑营,恐怕就会有上了贼船的感觉。

    和骁骑营比起来,越骑营实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

    曹亮是暗暗地发笑,这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可就难了,离开了骁骑营,他们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不过想想,他们可没有选择权,这事曹亮和曹演打了一个招呼,没有征求过他们的意见,就把他们召到自己的麾下了,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只能跟着自己一条道走到了黑了。

第319章 你咋不去抢

    离开了骁骑营,曹亮并没有立刻返回越骑营,而是径直去了昌陵侯府,去见夏侯玄。

    夏侯玄担任中护军,也是职务繁忙,曹亮也不敢确定夏侯玄就能在家,不过看看时候不早了,就算没回来想必也不用等很长的时间。

    结果到了昌陵侯府一问门人,夏侯玄刚刚回来,曹亮一喜,看来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立刻进府去见夏侯玄。

    “泰初兄,你给我谋得是什么差事呀,这么一个烂摊子,也太坑人了吧?”曹亮一进门就连声地抱怨道。

    夏侯玄有些诧异地道:“你今天去过越骑营了?”

    曹亮没好气地道:“昨天接了诏令之后便去了,你是没见越骑营的状况,军纪涣散,一盘散沙,这样的军队,如何能上得了战场,打得了仗?”

    夏侯玄呵呵一笑道:“忘了提醒你了,其实当这个越骑校尉,你压根儿就不必履职,只管呆在家里即可,将来有机会放个外任,便可做个太守或者护军。至于越骑营,包括北军五校在内,朝廷差不多就要废弃了,所以你大可不必理会。”

    曹亮奇道:“既然朝廷有意废弃北军五校,那何不干脆将五校的编制撤裁掉,花费粮饷养这么多的闲人,值得么?”

    夏侯玄苦笑一声,道:“其实中军五营建立之后,北校五校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不过说到撤裁编制,却是难以为之,光是一下子多出了这五个比二千石的职位,就无法安置,还有五校兵马,诸多官吏,将往何处打发?别的地方,可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突然之间多出这么多的官吏来,更部尚书也非得抓狂不可。所以,虽然有大臣屡屡上书,要求撤裁北军五校,但朝廷方面就是拖着不办,一直流存至今。”

    曹亮这才算是明白了过来,敢情这官僚主义可不分古今中外,只要有政治的地方,它就会存在。

    现在的北军五校,更多的成为了官员升职的跳板,当了北军校尉之后,根本就不用视事,完全就是一个闲职,大部分的官员都会获得升迁的机会,显然曹爽安排曹亮担任越骑校尉,也有这一层意义,在这个位置上呆一段时间,肯定会另有重用的。

    比二千石,第五品,这样的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再进上一步,那便可以跻身二千石的行列,退一步则泯然于众人焉。

    夏侯玄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曹亮挂这么一个闲职,根本就无须去管越骑营的事,等到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再给他谋一个外放郡守位子,这样就合适不过了。

    但曹亮却有着不同的想法,诚然越骑营现在糟糕透顶,但是如果经过整顿,曹亮不相信越骑营还会是老样子,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越骑营之所以混乱不堪,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领军之将,只要自己肯下一番苦功,相信越骑营一定会有大变化的。

    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越骑营的五百骑兵如果真正能操练出来,那么将来在对抗司马家的时候,曹亮终归是多了一些底气的。

    曹亮对夏侯玄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如今我既领越骑营,那便断然没有甩手不管的道理,所以整顿越骑营,势在必行,还望泰初兄可以鼎力支持。”

    夏侯玄有些意外,在他看来,越骑营没落已久,军心涣散,真要想整顿的话,那绝对是出力不讨好的,不过曹亮有这么一个想法,终归是好的,他笑了笑道:“行啊,你现在是越骑校尉,自然有全权处理越骑营事务的权力,反正就是那一亩三分地,随便你怎么折腾,如果真能为大将军训练出一支精兵悍旅来,想必大将军也欢喜的很。”

    曹亮道:“泰初兄,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昨天初至军营,那些官兵闻鼓不来,点卯不到,我便是大怒,斩了为首的两人,这才算是稳住了局面。”

    夏侯玄对曹亮杀鸡儆猴的举动倒没什么太多的意外,在夏侯玄看来,曹亮有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想在越骑营干出点名堂来。

    但夏侯玄同样也很清楚,越骑营的混乱状况,可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曹亮不碰个钉子,是不肯回头的。

    “杀两个违反军令的士兵,倒也不算什么,你自己把握分寸就行了,立威可以,但不能太过了,否则会适得其反。”

    曹亮道:“泰初兄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听那家伙临死之前,叫嚷着他是太尉蒋济的外甥,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夏侯玄一听,不禁是大皱眉头,生死关头说的话,多半是真的,曹亮刚刚上任,就惹上了太尉蒋济,这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竟然会是太尉将济的外甥,这事倒也有些麻烦了,不过,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帮你处理就是,蒋济和司马懿关系非浅,既然他们穿一条裤子,那便愿不得我了。”夏侯玄和司马家现在是势同水火,蒋济和司马懿站到了一处,那就休怪他夏侯玄无情了。

    曹亮见夏侯玄主动地来承担蒋济外甥的,倒也心想不错,这背靠大树还是好乘凉啊,有夏侯玄在前面顶着,却承受蒋济的怒火,自己自然是乐得清闲,可以置身事外。

    曹亮笑了笑,道:“今日我前来,可不光是为了这么个小小的人物。现在越骑营的战马大多老弱病残,不再适合骑乘,还请泰初兄可以想想办法,调换一些战马,最起码得让越骑营的一干人众,都骑上战马。”

    夏侯玄眉头一皱,道:“缺多少?”

    曹亮道:“现在越骑营现有战马三百余匹,尚缺四百匹,而且一多半都是老弱病残,能骑乘者,也不过才百十来匹,所以越骑营战马至少缺六百匹,还请泰初兄可以帮得上忙。

    “什么?六百多匹?你咋不去抢?”夏侯玄闻听曹亮狮子大开口,顿时是不满地道。

第320章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六百匹战马,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难怪夏侯玄要为之耸容了,就算是朝廷家大业大,想要承担着这么多的战马,而且还是一次性的,绝非易事。

    现在越骑营的兵力是五百多人,马三百匹,不过曹亮看过帐册,越骑营满编的就话是七百骑,人缺的倒不多,唯独战马,缺口太大了,一时半会儿曹亮还真不知道去那儿找马,所以才来到了昌陵侯府,找夏侯玄想办法。

    “如果能抢来,我自然不用来找泰初兄,所以这个忙还望泰初兄鼎力相助,不遗余力才是。”曹亮是打定主意要吃大户的。

    夏侯玄无可奈何,如果换了别人,他肯定是严词拒绝,但曹亮的话,夏侯玄还真没办法,只得道:“好吧,最多我也只能给你搞到两百匹,其他的,你自己想办法吧。”

    “两百匹?这也太少了吧。”曹亮抱怨道。

    夏侯玄重重地哼一声,道:“能给你搞到两百匹战马,我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这也是得求大将军才能办到,你别不知足了。”

    曹亮清楚,原本朝廷对越骑营早已抱着放弃的态度,肯定不会再追加什么投资的,夏侯玄答应给他调两百匹的战马,恐怕真是一个极限了,看来其他的缺口,还得自己回去再想办法。

    “好吧,两百匹就两百匹,希望泰初兄不要食言啊。”

    夏侯玄斜睨了他一眼,道:“放心吧,不就是两百马战马嘛,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凑够了。只是子明,你这又是何苦来哉,越骑营那是烂泥扶不上墙,你这么辛苦地搞,到头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曹亮笑了笑,道:“凡事试过才知道,不去试的话,永远也不会成功。”

    出了夏侯府,曹亮便和邓艾石苞汇合,前往了越骑营。

    邓艾和石苞对越骑营不甚了解,甚至都不知道越骑营的驻地在哪,原本在他们的心目中,越骑营和骁骑营是同等地位的存在,但刚刚踏足越骑营之后,失望之感便是扑面而来。

    他们赶到了时候,正好赶上越骑营散操的时候。按照曹亮的吩咐,林主薄主持了今天的操练,虽然曹亮没有在场,但却留了两个亲兵在林主薄的身边,如此一来,林主薄连弄虚作假的心思都没有了,毕竟昨天曹亮杀人的那一幕,还深深地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郭扬都有蒋济来做靠山,照样还不让曹亮给砍了脑袋,他们这一干人,可再也寻不出有这么硬的后台背景来,就算有,那也无济于事啊,现在唯有老老实实地服从命令,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所以按照曹亮的安排,越骑营倒是一丝不苟地完成了操练任务。

    不过这个完成只是时间上的,要论及质量,那真是提都提不起来,越骑营久未训练,章法全无,整个操练的过程是混乱不堪,这还是仅仅只是步兵操练,如果真轮到骑兵操练时,还不知道搞出多少的笑话来。

    石苞一脸的诧异:“这就是越骑营?”

    曹亮微微一笑,道:“正是。”

    石苞脸色发黑,冲着曹亮道:“小君侯,你还是把我们调回骁骑营吧,这军司马,我们可当不了。”

    曹亮呵呵一笑,道:“怎么,还没进越骑营就后悔了?我以为你这将来的石大将军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连越骑营的大门都不敢进,算得上什么治军之将?”

    石苞不服气地指着那些越骑营军士道:“这能算是军队吗,充其量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样的兵,我可带不了!”

    曹亮扭头对邓艾道:“士载,你如何看?”

    邓艾平静地道:“可……可以一试。”

    “你……”石苞看了邓艾一眼,跺了一脚,气呼呼地不再说话了。

    曹亮早就看出了,邓艾性格沉稳,刚毅雅量,而石苞却是急功近利,浮躁得很,两人一比,高下立判,他呵呵笑道:“越骑营现在确实是不成气候,但越是如此,越能体现出你们的治军本事来,一支纪律严明作战勇敢的军队,谁都可以带,但一支军纪涣散斗志全无的军队,能在你们的带领下,脱胎换骨,那才能真正考验你们的治军能力。士载愿意一试,仲容你如果不愿留下的话,我也不会勉强,那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别部司马吧。”

    石苞迟疑了一下,毕竟升官晋爵是他梦寐以求的事,这次曹亮把他们提升为军司马,石苞还是相当高兴的,如果放弃这个机会,回到骁骑营继续做别部司马,石苞感觉真难有出头之日了。

    他咬了咬牙,拱手道:“小君侯,我也愿意留下。”

    曹亮大笑道:“好嘛,这样才好,在别人的眼里,越骑营就是一盘散沙,但我们就是要这一盘散沙,重新凝聚出战斗力来。你们两个就放心吧,有我在这儿支持着你们,你们尽管地放手去干,不让越骑营改头换面,誓不罢休!”

    曹亮是越骑校尉,有他全力的支持,邓艾和石苞也就重树起信心来。

    林主薄只是负责钱粮后勤的文官,要他管理越骑营的训练自然是勉为其难的,而越骑营军司马一职一直空缺着,前任的校尉又不管事,越骑营不成一盘散沙才怪。

    这次曹亮调来邓艾和石苞做军司马,等于是充实了越骑营的中层管理力量,邓艾和石苞上任之后,将他们在骁骑营所学的那一套东西全部应用到越骑营的日常操练之中,倒是卓有成效。

    夏侯玄倒是没有食言,到了第三天,果然派人送了来两百匹战马,一匹不多,一匹也不少,正好是整数。

    曹亮知道夏侯玄这回有点抠了,否则的话,他送来的战马又怎么能是整整的两百匹,以他的能力,再多搞个一两百匹也是问题不大的,毕竟他搞不来,还有曹爽不是。

    不过曹亮也不可能再去麻烦人家了,战马的缺口,他自然会去想办法,这办法,终究是人想出来的。

第321章 甩手掌柜

    越骑营的原有的战马也不完全都有老马残马,曹亮派人刻意地检查了一遍,大约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战马可供骑乘。

    不过饲养战马可是一个比较精细的活计,越骑营多年来粗放式的喂养,好马也能给养残了,现在越骑营别说是好马,就连好的马夫都找不到。

    曹亮特意地从骁骑营借调了几十名马夫,对越骑营的战马进行调养,这些马夫有着极其丰富的经验,管理马匹没有丝毫的问题,曹亮将这些战马交给他们打理,自然也是很放心的。

    至于剩下的那两百多匹已经无法再服役的战马,曹亮干脆联系到了几个卖马的商人,将这些马匹全部处理掉。

    战马的要求是比较高的,但淘汰下来的马匹还可以做其他的用途,比如拉车、耕地,但价值上来讲,就相去甚远了,曹亮用这二百多匹淘汰的马和马商进行了交换,结果只换到了四十匹符合要求的战马。

    现在越骑营只有三百五十匹左右的战马,距离满额只有一半,曹亮如果想要解决战马的问题,就必须从市场上再购买一些战马。

    但马商的手里好马真心不多,这回换给曹亮的四十多匹战马,已经把洛阳马商手里的一些存货给消化掉了,短时间内再想购进一些好马,有价无市。

    而且好马的价格并不便宜,往往一匹上等的凉州马,在洛阳市上就能卖到四五十万钱,就算是勉强能充当战马的中等马,市价也在二三十万钱,如此算来,三百五十多匹战马最少也得一两亿钱。

    越骑营当然没这个钱,本身越骑营所有钱粮用度都是由度支尚书那边开支的,每月都是按需发放,甚至有的时候还要拖欠,现在越骑营别说是卖三百五十匹马了,就算是想买一匹马,恐怕都拿不出钱来。

    曹亮手头现在倒是略有积蓄,五石散的爆销给他带来不菲的利润,但那是私款,是曹亮个人的财产,没必要去填越骑营这个无底洞。

    更何况,曹亮现在有也不过才有几个亿而已,这次了解了马匹的行情才发现,倾尽他全部的资产,也不过只够买几百匹马而已,如果想要组建一支真正的军队,那才是要烧钱的。

    也难怪司马家家大业大,财雄势厚,也只养得起三千死士,看来这家里要是没个矿,还真是玩不转。

    而且这矿还不是普通的矿,至少也是金矿银矿才行。

    看来在赚钱的道路上,曹亮不是任重而道远。

    不过战马的事可以慢慢来,只要上面肯给拨款,曹亮还是有信心凑齐这七百匹战马的。

    如果单纯地从操练的角度上来讲,有三百多匹战马已经可以保证越骑营正常的操练了,两人一轮换,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除非到了战场上,越骑营才需要满编的战马来供士兵来骑乘。

    曹亮现在需要狠抓的,是兵员的素质问题。

    越骑营久未操练,部队军心涣散,慵懒不堪,就连最基本的素质都不具备,说是骑兵,许多的人就连马背都没上过,压根儿就不会骑马,如果让外人得知,还不得笑掉大牙才怪。

    所以曹亮想要提升越骑营的战斗力,就必须要狠抓训练,只有百炼才出精兵,这过程,没有半点投机取巧的地方。

    现在越骑营中层的军官严重缺失,林主薄最多也只能负责一下后勤保障,管理一下钱粮帐薄,至于带兵操练,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军侯郭扬也处算一位不低的军官了,但曹亮刚一到军营,就把他杀鸡给猴看了。

    效果当然是很不错的,整个军营现在噤然寒蝉,都十分畏惧曹亮,曹亮想要立威,目的显然是达到的。

    但治军光凭畏惧是办不了任何事的,你想这些士兵倒是有心想好好的训练,有人好好的骑马,但素质不行,办不到啊。

    现在越骑营参差不齐的素质,才是曹亮最为头疼的事,是啊,军队想要保持战斗力水准不下降,平常的训练必须要持之以恒,从不间断,一支数年来都不曾操练的过的军队,能有什么战斗力才是见了鬼的。

    将邓艾和石苞调到越骑营,并不是曹亮一时心血来潮的想法,事实上,曹亮对这两员大将一直都极为重视,将他们放在骁骑营,也不过是临时委培,只有有条件的话,曹亮还是想把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加以重用。

    这次曹亮就任越骑校尉,虽然越骑营的这个烂摊子不咋地,但却是曹亮平时第一次真正地执掌一支军队,而且他急需象邓艾和石苞这样的治军能手来管理越骑营,所以邓艾和石苞顺理成章地到了越骑营。

    曹亮给他们的任务也是简单明确的,那就是负责越骑营的管理日常,主持每日的训练,沙汰不合适的士兵,培养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骑兵队伍来。

    邓艾和石苞在骁骑营呆了也有比较长的时间了,而且经历过淮南之战,他的治军能力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别说是管理这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就算是统率千军万马,自然也不在话下。

    曹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操练的事务交给了邓艾和石苞,那他就不再插手,全部事务都由二人来决断。

    邓艾和石苞起初看到越骑营这么一个烂摊子,都萌生了退堂鼓,只不过邓艾碍于面子,没有出声,心直口快的石苞当即就想撂挑子,还是因为曹亮巧舌如簧,才算是把他们给留下了。

    不过上手之后,邓艾和石苞对管理越骑营倒是有一种得心应手的感觉,毕竟在骁骑营,他们的地位不上不下,许多的事情,还轮不到他们来处理。

    这回到了越骑营,他们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理一切军务,曹亮根本就不去管,全部由二人来决断,邓艾和石苞难得能有如此的机会,这左右军司马,干得确实是舒心愉快。

    曹亮这回还真是可以做一个甩手掌柜了。

第322章 整顿

    不过曹亮这个甩手掌柜也仅限于平时的日常操练事务上,越骑营的许多大事,还得由他这个越骑校尉来拿主意。

    比如这个人员沙汰的问题,邓艾和石苞可以简单地将这些不合格的人员沙汰下来,至于这些被沙汰的人如何处置,就是曹亮的事了。

    邓艾和石苞下手确实够狠,他们起步便按骁骑营的标准来执行,被淘汰出来的人是层出不穷。

    曹亮只得要求他们降低一点要求,否则真要是按骁骑营的那个标准,越骑营干脆解散得了,几乎找不出什么合格的来。

    邓艾和石苞也明白曹亮的意思,曹亮调他们来,就是为了要治理好这支军队的,把人员都剔除了,那还治个屁军。

    所以,邓艾和石苞在沙汰不合格士兵的时候,也一直采用比较宽松一点的条件,除非是那种实在不合适,经过训练,也无法达到最低要求的士兵,才归入到了沙汰的行列。

    尽管如此,被沙汰下来的人员还是一大批,合计有一百多近两百人,这在总数只有五百来人的越骑营,已经是一个相当大的比例了。

    这些人确实不适合当兵,留在越骑营不光是白白虚耗粮饷,而且还会影响其他士兵的训练质量,所以,曹亮也毫不手软,将这些士兵立刻从越骑营除名,遣返原籍,该干嘛干嘛去。

    当然,曹亮也不是冷酷无情地将他们扫地出门,而是不光发给了他们足额的路费,还给了他们一笔不少的安家费,投门子找路子悉听尊便,最次的回去买上几十亩地,也能混个温饱不是。

    沙汰了这么多的士兵,再加上原本越骑营就是近两百人的缺员,如此一来,越骑营的兵员到是和战马持平了。

    但曹亮显然是不满足于此的,本来越骑营的人数偏少,就已经让他很是不满了,再少上一半的人,越骑营岂不真得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所以曹亮在淘汰掉一部分不合格兵员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补充一些新鲜的血液了,越骑营长久疏于管理,培养了一大批的兵油子兵痞子,虽然曹亮第一天来军营时杀一儆百,狠狠地震慑了他们一把,但时过境迁,这些人的惰性还是一样会显露出来的。

    毕竟时间可以冲淡恐惧,但人的劣根性却是很难清除的。

    被淘汰掉的,大部分都是些兵油子兵痞子,但留下来的,也不一定都是好鸟,曹亮只有招募新兵,在越骑营之中融入新鲜的血液,才能真正地让越骑营脱胎换骨。

    但招募新兵,显然是超出曹亮的职责范围的,虽然说越骑营缺勤员严重,但曹亮却是无权去招募新兵的,他只有通过顶头上司中领军和中护军,由他们处理这事。

    中领军是曹爽的弟弟曹羲,中护军自然是夏侯玄了,曹亮再次登门造访夏侯玄,还拜会了中领军曹羲,希望他们可以尽快地解决越骑营的兵员问题。

    其实这件事对于上位者来说,并不是多大的事,越骑营所欠缺的,不过才三两百人而已,他们只需要将别处的士兵划拨一下,到越骑营履职,就可以了。

    但曹亮要的不是这个,调拨而来的士卒,也不见得就比原先军营那些兵油子要好得多,这些士卒混迹军中多年,那怕换上一个环境,也依然改变不了他的习惯。

    所以这次曹亮所需要的并不是那些混迹军中多年的老油条,而是确确实实刚刚入伍的新兵,这样的士兵可塑性比较强,如果融入到越骑营之中,相信他们也很快可以适应。

    更重要的,曹亮是想把越骑营培养成自己的一支心腹嫡系之师,如果是为他人做嫁衣,那么曹亮的这一番心血岂不就白费了。

    夏侯玄那边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而且在他的劝说之下,曹羲也同意了由曹亮来自主招募兵员。

    当然,这也是有限额的,不可以超出越骑营的编制上限。

    私自招募军队那是触犯律法的,甚至会被判以谋逆之罪,也难怪司马家的三千死士隐藏究竟如此之深,直到高平陵事变之时,才大白于天下。

    是以如果司马懿培养死士的消息外露,那肯定是谋逆之罪,全家三族尽诛。

    曹亮一直以来,就想培养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军队,当然,田庄的连弩队不在此例,他们由庄丁组成,人数也不过才一两百,用来看家护院,外出行猎护卫,倒是合适不过。

    但培养军队不但花费甚大,而且也风险极大,曹亮才不希望被人拿住把柄,让自己处境艰难。

    藏私军于正规军队之中,无疑是最好的一种方式,不但可以省钱,而且还可以借用国家的资源,来达到培养自己心腹之目的。

    夏侯玄和曹羲同意了之后,曹亮立刻在洛阳城立起了招募的幌子,将曹家庄丁安插进了越骑营,当然,为了掩人耳目,曹亮也是公开招募了一部分的平民子弟的。

    这次招募曹亮的要求极为严格,筛选条件相当严苛,非悍勇之士不可选,许多的人是趁兴而来,败兴而回。

    通过一系列的暗箱操作,这次招募到的近四百人,大部分都是曹家的嫡系庄丁,这些人的加入,无疑对曹亮完全掌控越骑营提供了便利。

    而越骑营原来的兵员,已经占不到一半之数了,而且在邓艾石苞的严格麟选之下,能够留下来的,已经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了。

    就算是能够留下来的,也必须严格地遵守军纪,服从命令,在操练时一丝不苟,否则,也是会随时被踢出越骑营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越骑营的面貌已经是焕然一新了,现在的越骑营将士,已经完全习惯和适应了越骑营的新规,老兵和新兵也相互融合,每日操练也步入了正轨,整个军队已经是初具战斗力了。

    虽然和骁骑营依然没法相比,但对于原本一盘散沙的越骑营来说,这个转变,已经够得上是脱胎换骨了。

第323章 兴师问罪

    眼看着年关将近,曹亮依然是忙得不可开交,这几日连回家的空都没有,整天都呆在军营之中,白天还得跑各个官署,不光是马匹,越骑营的军械、营帐、器物样样都缺,曹亮只能是一趟趟去跑,把尚书台都跑遍了。

    越骑营本来已经是一个被人们所遗忘的存在,现在曹亮上任之后,大力整顿,面貌大变,让众人也是刮目相看。

    这天,曹亮正准备出门,忽然有兵士进来禀报,武卫将军司马羊祜求见。

    回到洛阳之后,羊祜升任武卫将军司马,和曹亮不在一处,自然见的面就少了,曹亮连忙亲自出迎,将羊祜接入营堂。

    羊祜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和曹亮打招呼的时候,也很冷淡,等到曹亮挥退其他人之后,羊祜劈头就问:“曹子明,你的承诺呢,总不会当个屁放了吧?”

    “承诺?”曹亮微微地一怔,不过旋即他就明白了,羊祜这是代羊徽瑜兴师问罪来了,上次和羊徽瑜见面的时候,他就已经答应了羊徽瑜,会尽快地向羊家提亲的。

    但父母不同意这桩婚事,曹亮也只能暂时先放一放再说,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和父母来谈。但由于曹亮就任越骑校尉之后,一直忙于越骑营的事务,只能是暂时把这事给搁置了。

    而且这段时间来,曹亮忙得是天昏地暗,连见羊徽瑜一面的时间也没有,本来他还寻思着找个时间和羊徽瑜解释一下的,可忙来忙去,真心抽不出一点空来,所以这事也就一直拖了下来。

    和曹亮不同,一直闲着家中的羊徽瑜是度日如年,曹亮出征之时,她已经是操碎了心,一方面挂念着曹亮的安危,一方面企盼着他的归程。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他给盼了回来,短暂的见了一面之后,羊徽瑜又陷入到了无尽的相思之中,明知道曹亮就在洛阳城,可是咫尺天涯,连个见面的机会也没有,怎么不令她望断秋水望穿冬云。

    其实羊徽瑜的心情还是相当的复杂的,眼看着年关将近,转过年来,她又长了一岁,二十三岁或许对于曹亮而言不觉得有什么,但放在这个时代,妥妥的“黄金圣斗士”,别的女孩子一般十五六岁就都已经出嫁了,到了二十三,恐怕孩子都一大堆了,偏偏羊徽瑜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有出嫁,说不急,那是假的。

    羊徽瑜愁眉不展日渐憔悴被羊祜看在眼里,在他的反复追问之下,羊祜才知道了曹亮答应她的事,顿时羊祜是火冒三丈,这曹亮也太不守信用了,答应的好好的事,为什么不办,让姊姊在这儿痴痴苦等。

    于是羊祜径直来寻曹亮,如果曹亮真是那种始乱终弃的家伙,羊祜才不管和他有没有交情,非得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

    不过曹亮还真心有点“冤枉”,乱都没乱过,那来得始乱终弃这一说。

    羊祜也有些日子没看到曹亮了,不过关于曹亮的事情倒是有不少的传闻,别人当上越骑校尉,等于就是一个闲人,而曹亮不同,完全成了大忙人,对越骑营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整改,似乎想把越骑营训练成一支精兵。

    这事在洛阳官场上已经成为了一桩笑谈,越骑营和北军五校的其他四营一样,已经渐趋没落,军纪涣散,兵备松驰,曹亮想要凭着一己之力改变越骑营的面貌,谈何容易?

    现在没人觉得曹亮会成功,越骑营荒废了这么久,积重难返,曹亮此举,不过是异想天开,许多人都在等着看曹亮的笑话,看他失败的那一日。

    羊祜倒没觉得曹亮会失败,但是他也并不赞同曹亮的举动,就算曹亮费尽心血把越骑营搞起来了,但终有一天,曹亮是会离开越骑营的,他不可能当一辈子的越骑校尉。

    而一旦曹亮离职,越骑营换了一个主事人,肯定又会退回到老样子,也就是说,曹亮所有的努力,最终也许只能是付诸东流。

    毕竟越骑营是朝廷的军队,不是曹亮个人的私军,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换上一茬子的人,肯定又会是另一番的景象。

    当然羊祜这个时侯见过曹亮,一肚子气还没撒呢,又怎么可能去劝说曹亮。

    曹亮道:“实在是抱歉的很,这些天越骑营诸事繁多,我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去见令姊。叔子,麻烦你回过转告令姊,让她放心,我答应过她的事,就绝对不会落空,那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听到了曹亮的承诺,羊祜神色倒是缓和了一些,不过他仍不放心地道:“你光整这些空话又有什么用,想知道你不是在敷衍,至少也给我姊一个确切的时间啊,你知道她等待的有多辛苦吗?”

    曹亮歉疚地道:“我知道,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这个正月,我会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的。”

    羊祜道:“好,我权且就再相信你一次,但如果你真的辜负了我姊,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曹亮笑了笑,道:“你这算是威胁我吗?”

    羊祜一挑眉毛,道:“算是吧,我不能再容许别人再伤害到我姊了。”

    曹亮郑重其事地道:“叔子,你放心吧,徽瑜对我一片深情,我岂能辜负于她,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有多少的波折,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弃她的,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羊祜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的笑容,道:“子明兄,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我姊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

    曹亮拍拍他的肩,道:“难得来越骑营一趟,走,我陪你出去看看,现在越骑营的新面貌。”

    羊祜道:“子明兄,你还真有决心要整治好越骑营?”

    “那当然了,越骑营其实是一块好铁胚,只是没有遇到一个高明的锻造师而已,在我的锤炼之下,将来必定会大放异彩!”曹亮自信地道。

第324章 年夜饭

    看到越骑营整齐划一的操练队形,羊祜还真是感叹不已,越骑营先前的状况,虽然羊祜没有亲眼看到,但是他也听说过不少的传闻,残破之师,萎靡之旅,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朝廷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对北军五校的管理,越骑营在无人约束的情况下,只能是变得散乱无章。

    可眼前的这一支军队,完全和正规的军队没有什么两样,闻鼓则进,鸣金而退,号令之下,严谨有序。

    比起步兵来,骑兵是一支更难训练的兵种,因为步兵只需要听从号令即可,而骑兵除了需要听从号令之外,还得驾驭战马,而马匹终究只是畜生,是没有什么纪律观念的,完全凭着马背上的骑手来操控。

    所以骑兵队列做到整齐划一,进退有序,确实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在一般的骑兵部队之中,没有个一两年的工夫,根本就达不到这样的训练水准。

    而曹亮接手越骑营才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仅仅只用了两个月,越骑营就能达到这样的水准,确实已经是相当的不错了。

    看来,那些私底下想看曹亮笑话的人,注定要失望的。

    羊祜对曹亮道:“子明兄,前几天听说太尉蒋济上表弹劾你,说你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幸得大将军弹压了下去,才没有追究你的责任。”

    这事倒没有让曹亮奇怪,军侯郭扬便是他的外甥,记得曹亮处斩郭扬的时候,就曾听到郭扬大喊大叫,称其舅舅便是太尉郭扬。

    但那时曹亮一心准备在越骑营立威,自然不能轻易地放过郭扬,如果当时曹亮怂了,就不会让越骑营一干人众有敬畏之心,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不过话说回来,蒋济虽然是太尉,但那又如何,曹亮连司马家的人都不怕,还怕一个司马家的走狗不成?

    如果换了是别的大臣的外甥,或许曹亮还会考虑一下,但是郭扬抬出蒋济来,非但救不了他,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曹亮不杀他杀谁?

    当然,处斩了郭扬之后,蒋济必然是恼羞成怒,上奏章弹劾于他,这已经是曹亮预料之内的事了。

    不过夏侯玄答应帮忙处理此事,曹亮自然就不用担心什么,蒋济权力再大,大得过曹爽吗?

    果然,有曹爽在,对蒋济的奏章不理不睬,蒋济自然也是无可奈何。

    至于和蒋济结下的这道梁子,曹亮却是根本就不在乎,和司马家的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还会在乎多一个蒋济么。

    送走了羊祜之后,曹亮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一阵子他忙昏了头,确实有些对不住羊徽瑜,别人谈恋爱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自己倒好,回到洛阳之后,也只匆匆和羊徽瑜见了一面,然后就是了无音讯,不让她着急才怪。

    更关键的是,曹亮答应过尽快向羊家提亲的,但这一个尽快,一晃都两月有余了。

    看来,是该和父亲谈谈了。

    一想到和曹演谈话,曹亮便有些头疼,曹演耿直倔强的脾气,还真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他认准的事,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啊。

    这段时间,曹亮除了到骁骑营和曹演见过几面之外,几乎在家里根本就没有见过曹演,不是他忙着没有回来,就是曹亮自己忙着顾不上回去,总之,父子俩在家几乎就没有同桌吃过饭。

    而且在军营的时候,曹演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家事莫谈,曹亮就算是有心想和他说说,曹演也是无动于衷,甚至都不接曹亮话。

    看来,要谈家事,还得非在家中不可。

    不过好在马上就是除夕了,曹演再忙,也得回家吃口年夜饭吧,所以曹亮暗暗地决定,在除夕夜,和曹演好好地谈上一谈。

    至于如何来说服曹演,曹亮也准备好了,深思熟虑了好长一段时间,曹亮终于还是想到了说服曹演的说辞。

    这一次,曹演务必再没有推辞的理由了。

    新春放假是长久以来的惯例了,从除夕到正月初九,休沐十日,这十天之中,朝廷各个公署都不办公,越骑营也不例外。

    林主薄已经安排好越骑营的休沐事宜了,交到曹亮的手中,由曹亮来签字批准。

    这段时间,林主薄也够忙得了,曾经悠闲的生活一去不复返了,在曹亮手底下当差,自然要辛苦的多。不过再苦再累林主薄也不敢吱声,曹亮治军严谨,赏罚分明,林主薄为了保住他这颗项上人头,不努力可不行。

    总算是挨到了新春休沐期,林主薄可算是可以松上一口气了。

    曹亮也没有再为难他们,新春佳节,本身就是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给大家放个假,也可以让他们轻松一下,劳逸结合,才是真正的治军之道。

    曹亮离开越骑营的时候,已经是除夕的下午了,回到了高陵侯府,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爆竹,也不贴春联,不过洛阳街头张灯结彩的景象,还是让曹亮可以感受到年的气氛。

    过年了,这已经是曹亮穿越之后过的第三个春节了,从彷徨迷茫到坦然接受,曹亮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是融入了这个时代,那后世的繁华如锦,已经在他的记忆之中变得淡陌了,他不再是这个时代的过客,而是真正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员。

    在刘瑛的张罗下,丰盛的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奇珍八鲜,水陆毕呈,难得高陵府能奢侈一顿。曹演已经是先曹亮一步回到了家,曹亮到家时,刘瑛满面堆笑将他迎入堂中。

    这一顿年夜饭吃得倒也十分融洽,曹亮有许多的话,但这个场合似乎并不合适,所以他也就安安静静地把饭吃完,然后再找机会和父亲好好地谈上一谈。

    吃过晚饭,曹亮立刻主动地向曹演提了出来,曹演似乎也有话想说,于是两人一齐到了书房。

    ps:已经更正,请书友们重新再看,谢谢支持和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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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曹亮穿了,成为了曹魏宗室的“曹三代”。相比于纵横捭阖的曹一代、守成有余的曹二代,曹三代实在是麻绳穿豆腐——提不起来,士家坐大,司马专权,曹魏的天下已是危如累卵存亡绝续。是坐以待毙,还是奋起抗争?曹亮不甘随波逐流,挽狂澜之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且看我如何步步为营,斗司马,兴曹魏,灭蜀破吴,执耳天下!┄┄┄┄┄┄┄┄┄┄┄┄┄┄┄┄┄新书启航,再战“最后的三国”,喜欢这段历史的书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求支持!最后的三国2兴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最后的三国2兴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