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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之清扬     最后的三国2兴魏txt下载     最后的三国2兴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9章 空缺的职位

    进了营房之中,文钦立刻吩咐伙房的军士端过两大碗姜汤来,递给曹亮和方布。

    姜汤可是好东西,这么湿冷的天,淋着雨很容易生病的,这个时代可没有什么感冒药,一次偶感风寒就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喝碗姜汤,驱寒祛湿,风寒不侵。

    曹亮倒是没有客气,先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后捧着粗瓷大碗,一口气咕咚咚将微烫的姜汤喝了下了大半碗,味道辛辣刺激,曹亮顿时觉得身上暖意融融,湿冷的感觉全无了。

    “多谢文世伯。”曹亮放下碗,客气地道。

    文钦哈哈一笑,道:“客气什么,姜汤可多的是,要喝再让他们给你端两碗过来。”

    在大雨天操练,姜汤可是伙房必备的,伙房每次都会熬上几大锅,等着被淋得全身都湿透的将士回来,每人一碗,祛除寒湿。

    曹亮笑着道:“不必了,一碗足以矣。文世伯,向你打听个事。”

    “什么事?小侯爷尽管直说,某知无不言。”

    “前几天听家父说起要整饬军纪,裁撤冗员,不知道军职之中可有空缺?”

    文钦道:“其实这番整顿,倒是空出了不少的职位,曹将军从下面提拨不少的骁猛之士,校尉都尉暂时没有空缺,倒是司马军侯还有几个位置空着。小侯爷为何问起这个,莫不是有什么人才向曹将军要推荐?”

    曹亮笑道:“有两个朋友,才干不错,当文官屈才了,故而想改为武职。”

    官场之中,托关系走后门的事屡见不鲜,文钦倒也没有在意,他道:“那你今天算是来着了,正好有两个别部司马的位置空缺着,曹将军一直对新晋的人选不太满意,你可以和他说说。”

    曹亮眼前一亮,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别部司马可是八品的武职,位置只比校尉都尉低上一两级,用来安排石苞邓艾再合适不过了。

    “多谢文世伯了。”

    文钦嘿嘿一笑,道:“这有什么可谢的,虽然有位子空着,不过你得有些心理准备才是,令尊可是铁面无私,如果你的朋友不能胜任的话,就算是父子情面,曹将军都不会给。”

    曹演治军之严谨,在骁骑营中那是众所皆知,此次人员大调整,曹演可是下了大决心使了大力气的,在他这儿,可没有什么人情可言,能者上,庸者下,铁面无私,不管是谁的人情关系,在这儿都不好使。

    曹亮拱手谢过,文钦还有事在身,告辞离去了,独留曹亮在曹演的主帐之中。

    曹亮自穿越而来,和这个便宜老爹其实还真没有见上几面,曹演自担任骁骑将军之后,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呆在军营之中,高陵侯府很少回去,曹亮自然一个月也见不上他几面。

    在曹亮的印象之中,曹演为人严谨刻板,不苟言笑,威严持重,刚直不阿,很有那种军人的铮骨风范,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普通仕宦者的那种圆滑世故,文钦说他铁面无私,曹亮估计还真是假不了。

    这次曹亮来骁骑营,确实是来走后门的,按石苞和邓艾的履历,是怎么也不可能提拨到骁骑营的,唯有通过曹演的这一层关系,才可能变为现实。

    不过曹演肯不肯给他儿子这个面子,曹亮还真不好说,不过曹亮对石苞和邓艾还是有信心的,这可是两位旷世的名将,当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完全是屈才的。

    天色还早,骁骑营的操练并没有结束,在曹演的统领下,现在骁骑营的面貌早已是大为改观,因为天气不好取消而操练,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按曹演的话来讲,到了真正的战场上之上,敌人并不会因为天气不好而放弃进攻,所以骁骑营的训练是全天候的,不管刮风还是下雨,那怕是下刀子,也照旧不能延误。

    曹亮百无聊赖,坐在了曹演的几案前,翻动着上面的书籍。

    曹演看的书可不是那种现在流行的纸质书,而是那种笨重的竹简,一卷卷地堆放在几案上和几案旁边,他看的书籍,多与兵法有关,什么《孙子兵法》、《吴起兵法》、《孙膑兵法》应有尽有,曹操的《孟德新书》也可以看到。

    曹亮不禁有些疑惑,记得当年张松出使许都,为人恃才傲物,杨修想要为难他,故意拿曹操的兵书《孟德新书》给他看,张松晒笑道,此乃战国无名氏所著,蜀中小儿也能背诵,直言曹操不过是一个剽窃者。杨修不信,张松当场是倒背如流。杨修大惊,告诉了曹操。曹操对张松全无好感,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而张松长得实在是太磕碜了,曹操宁可烧掉自己的兵书也不愿意承认张松有过目不忘的才能。

    这只是一段野史,看来是不实之辞,否则的话,这《孟德新书》又怎么会摆在曹演的案头?

    曹亮随手翻了翻,竹简的打开方式和书籍是不同的,每一块竹片都用皮绳穿着,连在一起,竹片上用墨写着字,这些字也不是现在通行的楷书,而是隶书,也幸亏是隶书,曹亮多少也能看得懂些,如果换了以前用的小篆,那真如同是看天书了。

    楷书流传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楷书的发明者就是钟会的父亲钟繇,辞世还没有十年的时间,钟繇被称为楷书鼻祖,他死后的许多年,楷书才得以取代隶书的位置,才为通行的书写方式。

    这本曹操时期的《孟德新书》用隶书来抄录,也就不足为奇了。

    曹操一生戎马征战,对兵法的理解也达到了前人所未有的高度,他的这本《孟德新书》,完全称得上是他一生用兵的总结和概括,有许多比较精辟的理论,曹亮只是随手翻翻,便已感觉到奥秘无穷了,如果想要深入了解,至少得抽时间来详读一番。

    天色渐黑,营帐之内已经看不见字了,亲兵过来点燃了一盏油灯,不过曹亮却放下了竹简,油灯昏暗,竹简本身比较暗,想看清上面的字迹,比较困难。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脚步声,想必也是曹演回来了。

第160章 开什么玩笑

    果然没有出曹亮的意料,曹演大步流星地迈步入内。

    这是他刚刚结束操练,特意地先回营帐来见曹亮。

    其实曹演也是为人够刻板的,明知道儿子冒雨前来找他,肯定是有要事的,但曹演却没有提前结束操练,而是按步就班一如往常正常操练,直到结束之后他才顾不得去吃晚饭,径直来见儿子。

    “父亲。”曹亮赶忙起身,恭身施了一礼。

    “你怎么来了?”曹演语气倒是比较平淡。

    曹亮道:“父亲多日未曾回府,儿有一事相求,故而才特地过来。”

    曹演一挑眉毛道:“何事如此着急,不能等我回府之后再说吗?”

    曹亮道:“听闻骁骑营中,有两个别部司马的职位空缺,不知是否属实?”

    曹演一怔,骁骑营职位出现空缺的事只有骁骑营内部的人才知道,曹演又没跟家里人说,曹亮是如何知晓的?不过他很快想到了,之前文钦陪同过曹亮,想必也是他和曹亮提及的。

    按理说骁骑营内部的事都属于军事机密,文钦向非骁骑营的人透露消息,等于是泄密行为,不过曹演并没有打算追究,只是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个文仲若,还真是什么都往外说。不错,这个两职位暂时都没有合适的人选,亮儿你问这个何意?”

    曹亮道:“我有两个朋友,才干非凡,非常适合担任此职务,所以特意向父亲举荐之。”

    “噢?”曹演一听,倒是饶有兴致,这一段时间来,他一直整饬骁骑营的吏治,淘汰冗员,许多职位的人事都出现了变动,而这两个别部司马的位置,曹演一直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暂时空缺着。

    曹演一直秉承着宁缺勿滥的原则,没有合适的人选,他宁可空着,也不轻易地委任不合格的人。而这两个别部司马,对骁骑营来说也是两个比较重要的职位,所以曹演更为地慎重。

    听曹亮专程而来只为这两个位子,曹演倒是有了兴趣,举贤不避亲,如果曹亮推荐的人能力相当,曹演是不会介意任用的,但同样,如果曹亮准备滥竽充数,想走后门塞两个没能力的人进来,曹演是绝不会答应的。

    “有履历吗?拿来我瞧瞧。”曹演问道。

    曹亮来之前当然早就准备好了石苞和邓艾的履历,听到曹演索要,立刻便递了上去。

    曹演坐到了席上,就着昏暗的油灯光线,仔细打瞧起这两份履历来,不过才端详了片刻,曹亮就瞧见曹演的眉头紧锁到了一块,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啪地一声,将两份履历摔在了几案,沉声地喝道:“开什么玩笑,让两个种田管地的小官来我骁骑营当别部司马,亏你也能想得出!”

    从履历上来看,邓艾和石苞确实还真是种田管地的官吏,邓艾是典农功曹,好歹也算是一个九品官,而石苞只当过给农司马,那纯粹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县属小吏,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军旅经验,难怪曹演会生气了。

    曹演为了这两个职位的人选,确实是煞费苦心,目前骁骑营中,不是说完全没人可用,而是提出来的人选,无论资历还是能力上,和曹演的要求还是差了一截的,曹演宁缺勿滥,所以才会空缺下来。

    此刻曹亮居然会举荐两个完全没有军旅经验只担任农事一类官职的人来当别部司马,曹演差点没有给气晕了,也幸亏这是自己的儿子,换作别人的话,曹演说不定早就给轰出去了。

    “父亲……”曹亮刚想解释一下,但曹演毫不容情地打断了他,严厉地道:“亮儿,我不知道你收了别人多少钱,但我这里不是高陵侯府,是军营!是军营,就必须要有军营的规矩,量才而用,是最起码的原则,我身为一营主将,更不能徇私枉律,你推荐两个只管过农事的官吏来,不管他们和你是什么关系,想入骁骑营,断然不行!”

    曹演说的是斩钉截铁,丝毫不给曹亮商量的余地。

    曹亮不禁有些气急,这老爹也太武断了,凭什么说我收了人家的钱,你儿子我现在月入千万,是个差钱的主吗?再说了,会种地的就一辈子只能当农民吗,这石苞将来可是镇东将军,邓艾可是征西将军,那一个不是威震一方的名将?

    曹亮不服地道:“父亲连他们的面都没有见过,凭什么就认为他们没有胜任别部司马的能力,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两个人随便那一个都是国之栋梁,将来必成大器,你现在不收,将来必定会后悔的。”

    曹演冷笑道:“你还真不服气?那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明日正好有场考核,你可以叫你那两位农官前来,和另外几位军官一起比试,如果能胜出,这两个别部司马的位子就归他们,如果失利的话,以后休要再提!”

    鉴于这两个职位无合适人选,曹演思前想后,决定在全营下级军官之中,采用公开比试的方式来选拨,胜出者录用。

    本来曹演没打算让骁骑营之外的人来参与这场选拨,但曹亮的话似乎刺激到了他,于是他临时改了主意,让曹亮的那两个农官过来,和骁骑营的军官一起参与比试。

    在曹演看来,曹亮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让他们比试一场,也让他们见识一下骁骑营的真正实力,到时候自然让他们是知难而退。

    曹演还真不信了,两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官,能比得上他久经训练的骁骑营将士,不要以为这两个职位无人胜任,只不过是曹演的要求有点高罢了。

    “好啊,那明日便试试!”曹亮立刻傲气地应允道。

    笑话,一个是固守东南对抗东吴使其不可越雷池半步的镇国大将,一个是征战陇西千里奔袭灭掉蜀汉建不世之功的旷世名将,还会惧怕参加你一个小小的别部司马选拨赛?

    真要失败的话,他们两个也就不用在军队上混了。

第161章 选拨比试

    曹亮离开骁骑营之后,首先赶到了偃师的客栈,见到了邓艾。

    这时候,已经是天交三更了,邓艾已经歇下了,听到曹亮打门,让他很意外,赶紧地穿衣起来给曹亮开了门。

    曹亮没有和他寒喧,而是直截了当地道:“士载兄,请随我来。”

    邓艾是一头雾水,这三更半夜的,曹亮这是要叫到去哪儿?邓艾原本以为曹亮办事,怎么也得三五天时间吧,没想到半天还没到,就来找他了,意外之余,让邓艾是颇为惊喜。

    曹亮顾不上和他多做解释,和曹演约定的时间是明天卯时,离开骁骑营的时候,曹亮顿时无语了,邓艾和石苞一个在偃师,一个在曹家田庄,自己得赶紧通知他们,这一来一回,那可是二百多里的路程,这一宿别说是睡觉了,就连赶路都得上紧一些,否则误了卯时,连出场的资格也没有了。

    哎,别人都是坑爹,这倒好,被爹给坑了。

    曹演的军纪严格,点卯迟到那是要砍头的,虽然明天只是比试,就算迟到了也没有性命之忧,但曹演为人刻板,说卯时就卯时,延误一点都会取消比试资格。

    曹亮没奈何,只能是连夜赶路,分别去通知邓艾和石苞,让他们赶紧赶往骁骑营。

    叫上邓艾,又赶到了曹家田庄,把睡得正香的石苞叫起来,这一番折腾之后,东方已经破晓,天都快亮了。

    耐心的解释肯定是没时间了,曹亮吩咐牛管事准备四匹快马,即刻启程,赶往骁骑军营。

    在路上,曹亮和他们简单地说了一下比试的事,因为曹亮也不太清楚比试的内容,只能是含糊地告诉他们,骁骑营现在有两个别部司马的职位空缺,但邓艾和石苞他们两个想要获得这个职位,就必须要在比试之中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

    简单地说,机会已经摆在了他们的面前,能不能争取到,就看他们自己的能力了。

    邓艾和石苞顿时兴奋了起来,中军的地位比外军要高,中军骁骑营的别部司马,那可是八品的官衔,正是他们求之不得的机会。

    邓艾和石苞可都是心有大志的人,虽然都是出身微寒,但都并不屈从于命运,他们都迫切地需要一个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现在机会就摆在他们的面前,自然都按捺不住心头的兴奋,皆向曹亮表示,一定会竭尽全力,赢得比试。

    曹亮是一头的黑线,暗暗地道,你们俩个,将来好歹也是威震一方的封疆大吏,这么一个芝麻绿豆的官职就让你们屁颠屁颠的了,还能不能矜持一点?

    赶到骁骑营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接近卯时,曹亮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快马加鞭地向着营门口冲了过去。

    此刻骁骑营的诸将及准备参加比试的军官早已在校场集合了,这场原定在骁骑营内部进行的比试因为突然要有两个外人的加入而变得特殊起来。

    曹演在主席上危襟正坐,四军校尉皆在左右相陪,一个都不缺。

    因为今天要进行别部司马的选拨比试,所以原定要进行的操练暂时取消,各部人马都呆在营房之中,只有少部分的将士可以观看这场比试。

    “曹将军,卯时快要到了。”中军官看了看沙漏,向曹演提醒道。

    曹演不置可否地轻嗯了一声,双目微闭,做闭目养神状,如老僧入定一般。

    底下的诸位军士却按捺不住了,窃窃私语起来。

    有消息灵通者低声地道:“你们可知道今天要临时参加比试的人,可是曹将军的公子亲自举荐的,所以才有资格列入到比试之中,现在比试没有开始,就是在等曹公子他们到来。”

    有人愕然地道:“不可能吧,曹将军一直是刚直不阿,公正无私的,又怎么可能会开这个后门?”

    先前的人一脸鄙视地道:“正因为曹将军刚直不阿公正无私才会有这场比试的,否则曹公子举荐的人还用比试吗,直接录用不就得了。”

    “那倒是,曹将军素以刚直严峻称著,这场选拨必然也是公平公正的,曹公子举荐的人了必须要比试获胜才有录用的机会。”旁边的人深以为然地道。

    “拉倒吧,你们知道曹公子举荐的是什么人吗?我可是有nèimu消息的。”消息灵通人士一脸得意地道。

    “是什么样的的人?不是猛龙不过江,肯定也是武艺高强之辈吧?”边上的人一脸的好奇之色。

    “什么猛龙,分明就是两只菜鸟,以前可是从未当过兵打过仗,听说都是些管农事的官,种地出身。”消息灵通之士嘲笑道。

    “啊,管农事的官,居然也有胆量来参加咱们骁骑营的比试,那来不是找虐的吗,估计一上场就被揍个狗啃泥了。”好几个人都表示愕然。

    “那是肯定的,也不看看咱们骁骑营参加比试的是什么人,陈军侯,路军侯,刘都伯,张都伯,那个个都是骁勇善战,身手不凡的好手,两个种地的泥腿子,也敢来相争,简直让人是笑掉大牙。这也是咱们曹将军给了曹公子一点薄面,让他知难而退,就不知这两人是不是不知好歹了?”

    “应该是不敢来了吧,这都快到卯时了,要来早该来了,估计也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放弃了吧——”

    他话刚说到半载,就攸然地住了口,只见四骑快马,如旋风一般地冲进了校场,激起阵阵的尘烟,也引得骁骑营的一干人众人人侧目。

    曹亮、方布、邓艾和石苞跳下了马,自有军士过来将马牵走,他们打量了一下校场的环境,径直地来到了曹演所在的主台前,曹亮拱手道:“启禀将军,应试者邓艾、石苞带到!”如此大庭广众之下,曹亮也不方便叫父亲,而是以官职相称。

    曹演双目睁开,扫了一眼旁边的沙漏,正是卯时刚到,他环视了一下全场,沉声地喝道:“别部司马选拨比试,正式开始!”

第162章 邓艾的弱项

    参加选拨比试的,除了邓艾和石苞之外,还有骁骑营的十八名军官,这些军官的官职不是军侯就是都伯,都是下级军官之中的精英之士。

    汉魏时代的军制是一脉相承的,并没有多少改变,五人为一伍,设伍长,二伍为一什,设什长,五什为一队,设队率,二队为一屯,设都伯,五屯为一曲,设军侯,二曲为一部,主官为校尉,副官为司马,五部为一营,营官为中郎将或冠号将军。

    军侯是曲长,一般大曲领五百人,小曲领二百人,都伯是屯长,是为百人将。不过军侯和都伯都是下级军官,如果能晋升校尉和司马的话,那就算是踏进了中级军官的门槛,所以这次的别部司马竞争,还是相当激烈的。

    曹亮坐到了曹演的下首,在这个位置上,可以俯瞰到整个校场,二十位应试者好整以瑕,昂首列队等候着比试的开始。

    曹演高声地宣布了比试的规则,比试共分为三项内容,第一项比的是骑术,骑马绕校场十圈,先到者优胜,后四位淘汰,前十六人晋级第二轮的比试。

    其实第一轮比得就是速度赛马,考验的是比试者驾驭战马的能力,做为骁骑营的军官,如果不会骑马的话,自然是不合格的,所以这一项比试内容是无可厚非的。

    但曹亮当即表示了不满,抗议道:“父亲,这不公平啊,你的人天天骑着战马训练,早已熟悉了战马的秉性,石苞和邓艾却是初来乍到,根本就没有骑过骁骑营的战马,如此比试,有失公允。”

    曹演却是不以为然地道:“这世上那来绝对的公平,既然要参加我骁骑营的比试,就必须要遵守骁骑营的规矩,如果liánzhàn马都无法驾驭,那我还是劝你的人早点退出为好,省得排名垫底丢人现眼。”

    文钦这时道:“曹将军,小侯爷说的也不无道理,既是比试,就应当公平公正,末将以为,这次比试,各位应试者不得骑乘自己的战马,从别营之中,挑选出二十匹体型相当的战马来,每人各选一匹,如此可好?”

    曹演微微点头,同意了文钦的建议,吩咐中军官从别营之中挑选中二十匹健壮的战马来。

    乘着选马的工夫,曹亮下了看台,将邓艾石苞换至跟前,道:“第一项比得是赛马,二十进十六,你们有信心和把握吗?”

    石苞看了看那些竞争者,爽朗地一笑道:“曹公子放心,某自幼习武,骑术了得,区区几个兵崽子,自不在话下。”

    石苞长年打铁,身体壮硕,孔武有力,曹亮并不太担心他,只是邓艾,看起来身体条件要比石苞差了许多,曹亮也不知道他以前练过骑马没有,现在第一项考得就是骑术,如果第一关也过不去的,邓艾再多的能耐也施展不开。

    果然让曹亮比较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邓艾虽然以前骑过马,但并没有经过正规的训练,和整天在马背上摸爬滚打的骁骑营将士还是有着明显的差别的,邓艾比较迟疑的眼神让曹亮很是担心。

    石苞和邓艾,可都是曹亮内定的麾下大将,此次将他们安插到骁骑营中培养,是曹亮谋划已久的计划,这两个后三国时代顶尖的将才,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给流失了,更不能让他们为司马家所用,才为自己的对手。

    所以,今天的这场比试,是至关重要的,石苞和邓艾,两个必需要过关,一个都不能少。

    但显然骑术是邓艾的弱项,想和骁骑营的这些骑士一较高下难度很大,邓艾能不能过关,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曹亮暗暗着急,只得对石苞道:“仲容兄,此番你二人出战,需得相互照拂才是,骁骑营的这些军官,平时较为熟络,肯定会联合一致的对付你们的,你们各自为战的话,肯定会被各个击破的,只有相互照应,才有胜出的机会。”

    石苞立刻应允了,这次能得以参加骁骑营的选拨比试,曹亮是出了大力气的,否则根本就轮不到他们,此刻继然曹亮开了口,石苞当然不可能拒绝。

    曹亮略为地放心了一些,只要有石苞的照顾,邓艾闯过首轮关问题应该是不大的,不过曹亮返回看台之时,看到骁骑营的十八名应试者围在一起嘀嘀咕咕什么,不禁眉头又微皱了一下,心中多了一层隐忧。

    曹亮可以安排石苞邓艾相互照应,但骁骑营的这些比试者又何尝没有相同的心思,而且平时他们都在一起操练,彼此之间很是熟悉,一旦他们联手对外的,石苞和邓艾想要突出重围,难度可不小。

    不过曹亮现在也不帮到他们什么了,走上赛场,一切就只能是依靠他们自己了。

    十八人里面军衔最高的陈军侯和路军侯,他们也是这次比试胜出的热门人选,本来以为两个别部司马的位置非他俩莫属,但半路杀出两个农官来,居然要抢他们内定的职位,这让陈军侯和路军侯非常的不爽。

    他们两人立刻将其他的人召集起来,共同商议应对之策,路军侯提议大家暂停竞争,一致对外,在首轮赛马比试当中,将这两个外来者淘汰出局。

    且不说陈军侯和路军侯的地位比较高,就这一提议,也是符合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十六个晋级名额,排除掉这两个外来者,他们之中需要淘汰的,也只有两人而已。

    如果各自为战的话,很可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让这两个外来者钻了空子,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不可能令骁骑营的人满意的,所以他们必须要联合起来,控制赛局,将两个外来者压制出局,这样才符合骁骑营的利益。

    很快地,二十匹战马被牵了过来,二十名应试分别挑选了一匹战马,在赛场上进行最后的热身。

    十八名骁骑营的军官扎堆在一起,窃窃私语,而邓艾和石苞则孤零零地呆在另一边,双方的阵线是泾渭分明。

    稍后还有一更,可能会晚一些,等不及的书友可以明天再看。

第163章 弯道超越

    中军官的令旗挥舞了起来,二十匹战马一字排开,进入预备出发状态。

    与骁骑营的骑手井然有序相比,石苞和邓艾显得就有些手忙脚乱了,第一次驾驭骁骑营的战马,明显的力不从心,liánzhàn马都摇头晃脑,喷着白沫,一副不想配合的样子。

    看台上立刻是爆发出揄揶的笑声,有人在嘲笑道:“连马都不会骑,居然也敢来参加比试,真是笑死人了。”

    曹亮的脸上,又多了一层的凝重之色,对于石苞和邓艾的能力,他是毫不怀疑的,如果今天曹演考的是兵棋推演和战阵指挥,估计没人是石苞和邓艾的对手,但一上来就考骑术,显然石邓二人和骁骑营那些久经训练的骑手是有着明显差距的。

    但曹亮却又不能反驳,毕竟现在考核的职位是需要冲锋陷阵的别部司马,而不是运筹帷幄的中军大将,什么兵棋推演战阵指挥,别部司马这个层次上的军官根本就接触不到的,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比试之中呢?

    曹演的铁面无私让曹亮真心很无语,正直或许是一种美德,但有些时候却无形之中成为障碍,比如现在,原本可以轻轻松松办到的事,偏偏又要横生枝节,曹亮真得心很累。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有依靠石苞和邓艾个人的能力,只要他们不垫底后四名,一切就还有希望。

    中军官的令旗刷地挥了下去,二十匹战马——不,严格来说是十八匹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出了起跑线,向前狂奔而去。

    石苞和邓艾明显地慢了半拍,落在了后面,他们拼命地用马鞭抽打着马臀,奋力地追赶着。

    这里可是骁骑营骑手的主场,他们对战马的掌控和对场地了解都到了很娴熟的地步,所以一切显得游刃有余。

    陈军侯和路军侯冲在了最前面,不过他们并没有急于狂奔,在看清楚了石苞和邓艾落在最后面之后,他们也控制住了速度,按照先前设计好的计划,十八匹战马形成几路纵队,将几条向前的通道全部给堵死了,不给邓艾石苞突围的机会。

    校场很大,一圈大概有三里多,比试共进行十圈,一共三十多里,既考验骑手的速度,也考验骑手的耐力。

    所以在这种中长途的赛马比试中,合理地控制速度才是最为重要的,如果撒开欢儿一路狂奔的话,很可能跑到后半截战马就会累垮了。

    陈军侯和路军侯很是聪明的采用了压制手法,将整体的速度降下来,把前进的路线全给封死了,石苞和邓艾想要超越,试比登天。

    三圈过后,石苞和邓艾的驾驭开始变得熟练起来了,原本拉下去不少的距离现在也被他们给慢慢地追了回来,不过相对于整个队形而言,他们还是掉车尾,落在了最后。

    石苞看到他们速度并不快,便尝试着发起超越,但对方人多马多,线路卡得很死,石苞几次想要超越,都没有成功。

    石苞有些急了,对邓艾道:“这些家伙明显是沆瀣一气,联手想要压制住我们,如果照这样跑下去,我们非输不可。”

    “那……那怎么办?”邓艾也有些急眼了,这可是改变他人生的一个极好机会,因为输了比赛而丧失了这个机会的话,他实在是心有不甘的。

    石苞沉声地道:“现在只有全力拼一把了,前面的弯道便是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从内线,你从外线,我们两头下手,看他们还能不能防得住?”

    邓艾立刻点点头,直道上速度太快,想要超越难度很大,只有在弯道之时,才是超越的最好时机,虽然他们协同作战,封死了前进的线路,但百密终有一疏,如果两个同时从内线和外线发起超越的话,对方顾此失彼,成功的机率会很大。

    商量好之后,两人在长长的直道上采用了跟随战术,死死地追着对方的战马,进入弯道之后,石苞和邓艾立刻是兵分两路,快马奔进,一个直插对手的内线,一个试图从外线进行超越。

    原本波澜不惊的赛马比试突然出现了紧张的变化,双方马头马尾相接,几乎要撞到了一起,看台上原本好整以瑕的观众此刻爆发出了惊呼之声,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赛场,谁都没想到两个被视为菜鸟的外来人居然不甘示弱,向骁骑营的骑手发起了挑战,场上的赛况立刻陷入了胶着之中。

    石苞内线的冲击相当地有力,在转弯的一瞬间,几乎与对方那名内线的骑手是并驾齐驱。

    不过那名内线的骑手还是咬牙顶了下来,死死地封住了自己路线,那怕拼着和石苞相撞的风险也不肯让步,最后在出弯道的时候,侥幸地压了石苞半个马头,守住了自己的线路,最终还是把石苞压在了身后。

    虽然这一次的超越没有成功,但还是把那名骑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石苞在一瞬间暴发出来的速度和力量,确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石苞倒也很从容,这一次的弯道超越对他而言,本来就只是一次尝试,现在从结果来看,他差一点就成功了,这无疑给了他极大的信心,一圈两个弯道,还有六七圈呢,机会总是有的。

    在前面领跑的陈军侯和路军侯自然也注意到了后面的情况,原本以为他们安排的战术很合理,但没想到对方选手竟然是如此地强悍,试图强行地从弯道上进行超越,如果一旦被他们得逞,自己安排好的计划很可能就会破产。

    陈军侯和路军侯对自己的骑术是有相当大的信心的,石苞和邓艾实力再强,也威胁不到他俩。

    可这项比赛是末四名淘汰,陈军侯路军侯自己进入下一轮自然没问题,但他们却无法保证其他人不掉链子,毕竟这十八人水平可是良莠不齐的,陈军侯和路军侯可不能保证在最后的关头被石苞和邓艾给超越了。

    陈军侯和路军侯商量了一下,看来是必须要改变战术才行。

第164章 光脚不怕穿鞋的

    石苞和邓艾的一次强力超越,让骁骑营的诸骑手倍感压力,到现在赛程还未过半,石苞和邓艾的机会还有一大把,这次不行,他们下一次再发起冲击,或许就会成功了。

    陈军侯和路军侯不禁是大皱眉头,开始以为石苞和邓艾是两块软豆腐,任由他们拿捏,但没想到才跑了这么几圈,石苞和邓艾熟悉战马和场地之后,居然表现出强劲的实力,对他们的领先地位发起挑战。

    这十八人虽然都是骁骑营的精英,但十个指头伸出来,那也是有长短的,这十八人的骑术自然是有强有弱的,强者的水平或许石苞邓艾比不上,但超越几个实力一般的,还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反正这第一轮比试也只是初赛,只要能排名进入前十六,就可能确保晋级,石苞和邓艾并不准备去超越陈军侯路军侯这样的强者,他们只需超过四个人就足以了。

    以现在的局势看来,超过四个人似乎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只要石苞邓艾抓住每一个弯道机会,还是容易成功的。

    陈军侯和路军侯压力大增,赛前他们就定了计划,要在第一轮就把这两个外来者给刷下去,但现在体用的压制战术似乎很难再奏效了。

    于是陈军侯决定采用新的方案,那就是包夹战术,大部队仍采用压制卡位战术,将石苞和邓艾死死地卡在后面,另外派陈都伯和张都伯等四人,快马加鞭,绕到石苞和邓艾的身后,将他们包夹在中间,使其动弹不得。

    这样一来,石苞和邓艾被裹挟在其中,虽然陈都伯和张都伯等四人落在他后面,但他们是领选了一圈的,也就是说排名最后的,依然还是石苞和邓艾。

    于是陈都伯和张都伯等四骑突然发力,冲出了大部队,快马加鞭地冲向前方,而陈军侯和路军侯依然是不急不徐地维持着先前的节奏,并刻意地对路线进行封堵,不给石苞和邓艾超越的机会。

    石苞也是竭尽全力地在每一个弯道处进行冲击,好几次都是只差了半个马头的位置,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成功了。

    屡试失败让石苞显得有些急躁了,眼看着圈数越来越少了,整个赛程已经是临近尾声了,每丧失一次机会,他们就和别部司马的职位越来越远。

    不行,必须要加大力度才行,石苞可不想把这个千金难买的机会给白白浪费掉,自己从小就有鸿鹄之志,立志要成为一个有作为的人,如果连这一次小小的比试的关都过不去的话,还谈什么鸿图大志,太丢人现眼了。

    这一次他和邓艾商量了一下,决定换一下位置,由邓艾从内线进行超越,而他改为从外线进行超越。

    这些骁骑营的骑手也看出来了,石苞的能力强悍,所以才特别地格外防备于他,第一次石苞从内线超越之时,差点儿就成功了,所以对手调换了一个人选,专门来针对石苞,封死他所有的前进线路,让他是无计可施。

    所以石苞决定这一次从外道进行一下尝试,虽然说外道超越的难度要比内道还要高,但只要拥有强大的爆发力,这点差距可以忽略不计的。

    就在石苞准备在下一个弯道进行操作的时候,突然四骑从他俩的背后追了过来,由于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并不是太快,这四骑飞快就追了上来,并保持着与他们并驾齐驱的样子。

    并驾齐驱倒还罢了,陈都伯和张都伯并不善罢干休,一左一右将石苞和邓艾包夹起来,让他俩人几乎没有多少的活动空间,只能是跟在骁骑营大队的后面闻他们的马屁。

    卑鄙!

    曹亮不禁暗骂了一句,这显然已经不能再算是单纯的赛马了,分明变成了十八对二的战术较量,被套圈的石苞和邓艾处境越来越艰难,他们被夹在骁骑营从多战马之中,想要突出重围,变得越来越困难了。

    曹亮看了一眼曹演,曹演则是一脸的沉毅,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没人规定赛马中不得使用战术,现在骁骑营的这些骑手似乎合理地利用了规则,死死的困住了石苞和邓艾。

    曹亮虽然暗暗地焦急,但他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是默默地关注着比赛,很愀心地看着圈数将近,比赛临近尾声,他暗暗地在祈求,祈求奇迹的发生。

    比赛进入到最后两圈,似乎再没有什么悬念了,所有的人紧绷的神经也稍微地放松下来,众人开始谈笑风声起来,以愉快的心情迎接比赛的结束。

    但是,石苞和邓艾并没有放弃,他们暗暗地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准备发起最后一搏。

    强突!石苞和邓艾就是采用强突的手段,不顾一切地向外冲去,试图冲破对手的封锁。

    陈都伯和张都伯一直压制在石苞和邓艾的两翼,但这一次石邓二人的强力突破,给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陈都伯和张都伯是领先大队人马一圈的,也就是他们即将要冲线了,而大队人马还得再跑一圈。

    眼看着胜利在望,陈都伯和张都伯都有些松懈了,他们没想珐石邓二人的求胜yuwàng是如此的强烈,径直向他们撞了过来,试图突出重围。

    陈都伯和张都伯显然是不想丧失晋级的机会,石苞和邓艾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反应略微的迟疑了一下,本能地闪了一闪。

    四马相撞,石苞和邓艾显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玩命似地撞过来,一点也不让,而陈都伯和张都伯犹豫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犹豫其实是致命的,陈都伯和张都伯既不愿意和对方撞到一起,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位置,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一犹豫,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四匹战马撞在一起,陈都伯和张都伯是身体失控,双双落马。

    ps:今天有事,暂时只能一更了,明天会恢复两更的。有书友不停询问本书的更新进度,上架当日,更了四章,但老风确实手残,每天只能保持两更,而且每个月会请上一到两天假,望周知。今天太困了,先睡了,拜拜!

第165章 冲刺

    这一次的相撞,完全是有心算无心,石苞和邓艾被困在里面,眼看着比赛就要结束了,他们不拼命不行啊,石苞这边身材魁梧体格健壮,对陈都伯是完全是碾压似的冲击。

    而邓艾那边也毫不含糊,虽然邓艾体格没有石苞那么强悍,但他头脑灵活心思敏锐,捉住对方想避让的心理,以巧破力,摆了张都伯一道,后者闪了一闪,在马背上失去了平衡,直接就摔了下去。

    这个时代的骑兵并没有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可以使用,单边的马镫倒是有,一般在马匹的左侧,悬挂着由两条绳索和一块木板组合而成的马镫,不过这个马镫的用途只是为了方便上下马,骑手骑到马背上之后,这个单边的马镫反倒是失去了作用。

    骑手驾驭战马,完全是依靠自己腰腹和双腿的力量,这无疑对骑手的要求很高,在高速奔驰的马背上,稍有疏忽,就有可能摔下去。

    按理说陈都伯和张都伯都是久经训练的骑手,也是这次竞争别部司马的热门人选,但他们因为和石苞邓艾靠得太近,面对石苞和邓艾不顾一切地的冲撞,显然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所以撞击之后失去平衡摔下马去,也属于正常的事。

    从高速奔驰的战马上摔下去,就算是侥幸不死,那也就受不轻的伤,再想爬起来参加比试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突然间的变生肘腋,让全场的气氛陡然发生了变化,原本处于领先地位的陈都伯和张都伯瞬间出局,令场上的形势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看台上观赛的后军校尉荀闳脸色大变,这陈都伯和张都伯可都是出自他们后军的人,本来有希望晋级最后的决赛,为后军增光添彩,但没想到首轮最先遭到淘汰的,竟然是他们两个,荀闳的颜面上便有些不好看了。

    “曹将军,此二人违反规则,故意冲撞,致使陈都伯和张都伯二人落马,请曹将军取消二人的参赛资格。”荀闳向曹演建议道。

    曹演还未开口,文钦先说道:“陈张二人先阻挡在前,相撞之时控制失当方才落马,如果说违反规则,他二人首当其冲,此番落马,也不过是技不如人,曹将军大可不必理会。”

    曹演微微颔首,不置可否,荀闳也是无奈,只好默然接受了部下失利的事。

    第一轮的赛马比试,是二十进十六,只有四个淘汰名额,现在陈都伯和张都伯惨遭淘汰之后,出局的名额只剩下了两个。

    另外两个套圈领先的骑手一看陈都伯和张都伯落了马,他们也害怕了,放缓了马速,与石苞邓艾隔开了一段的距离。

    反正他们已经领先了,进入下一轮是板上钉钉,何苦象陈都伯和张都伯那样去拼命地封堵石苞邓艾,万一一个小心,那可真是前功尽弃了。

    这两个骑手后缩之后,给了石苞和邓艾极大的活动空间,他们捉住最后的冲刺机会,向着前面的大队人马发起了冲击。

    进入到了最后一圈,骁骑营的诸骑手也不再有所保留了,所有的人都竭尽全力,向着终点发起了最后的冲刺。

    石苞和邓艾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一个在外线,一个在内线,发起了弯道超越。

    十六匹战马{除了陈都伯和张都伯落马之外,另外两个套圈的骑手已经完成了比试,无需再进行最后的冲刺了}如闪电般地激驰着,马蹄隆隆,朝着最后的终点狂奔而去。

    现场围观的人个个目不转睛,都在关注着最后的这一番较量。

    进入到了最后的一个弯道了,石苞和邓艾的马速明显地加快了,原本落在后面的他们此刻已经与前面的骑手只相差不远的距离了。

    进入弯道之后,内道的骑手肯定要占便宜,邓艾捉住机会,强行地从内道切了进去了,也许是受了陈都伯和张都伯落马的影响,前面的那名骑手显然是害怕相撞,就在邓艾毫不讲理地内切之后,那名骑手则没有再坚守自己的位置,而是迫于压力往里面让了一让。

    结果这一让,使他丧失了领先的位置,就在冲出弯道的一瞬间,邓艾的马头已经明显地压了他半个。

    这个时候那名骑手似乎有些慌了,想加快速度把失去的位置抢回来,但在这最后冲刺的关头,那怕是毫厘之间的差距,也是难以追赶的,邓艾抢到了前面,自然不可能再给对手反超的机会,他奋力地冲刺着,一点点地将差距给拉开了。

    相对于邓艾内线的轻松超越,石苞从外线突出去,那就必须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还好石苞体格硕壮,虽然狂奔了近十圈,但似乎他的体力还是满格的,这个时候石苞大喝了一声,全面地爆发了,纵马飞奔,快逾闪电。

    外圈要比内圈大的多,石苞准备从外圈超越,那就必须要有比其他骑手更快的速度。

    他真的做到了,在弯道的外圈划出了一个完美的弧线之后,进入了直道,而这个时候,他仅仅只比前面左边的骑手落后了小半个马头。

    那名骑手显然不愿意在最后关头被对手超越,他拼了命地挥舞着马鞭抽打着马臀,咬着牙和石苞拼下去。

    但石苞的后劲是无人可以比拟的,他一点点地超超着,距离那名骑手也是越来越近了,几乎达到了并驾齐驱的地步。

    这一刻,那名骑手真的很绝望,绝望的快要崩溃掉了,坚守了九圈多,居然在最后的关头被人家给绝杀了,郁闷恐怕他年内都不会再减少。

    终点就在眼前了,但那名骑手似乎害怕了,他竭尽了全力,还是无力阻挡石苞的前劲势头,他好希望这段距离马上结束。

    但最终他还是失望了,石苞一点点地追了上来,就在冲过终点的那最后一瞬,石苞明显地压了对手半个马头。

    而内线的邓艾与对手在最后的关头展开了追逐战,死守着自己的位置,最终也是笑到了最后。

第166章 骑射

    第一轮比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排在前两名的是之前一直套圈的骑手,陈军侯和路军侯排在第三名和第四名,邓艾和石苞则是排名第十五位和第十六位,幸运地挤进了第二轮的比试。

    而赛前的大热门陈都伯和张都伯双双被淘汰,和另外的两名骑手一道无缘第二轮的比试。

    陈都伯只是受了点轻伤,但张都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摔断了一条腿,恐怕得将养几个月的时间,才有可能再跨上马背。

    这一轮谁排名第一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何人被淘汰,石苞和邓艾虽然仅以最后两名晋级,胜得相当地惊险,但总算是过关了,也令曹亮长吁了一口气。

    虽然过程看得很惊险,但结果总算是好的,只要进入到下一轮之中,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陈军侯和路军侯虽然赢得了比赛,但却是脸色铁青,很显然比赛的结果让他们很是失望,原本在他们的计划中,这晋级的十六个名额完全由他们骁骑营的人包揽,但没想到最后关头,被这两个外来者超越成功,抢走了最后两个宝贵的席位,看来,也只有在接下来的第二轮比赛之中,再决胜负了。

    第二轮比得是骑射,这也是骁骑营的基本功之一。

    在奔驰的马背上射箭,难度可想而知。由于没有马鞍和马镫,骑手们要必须一只手或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或马鬃才能够保持平衡,所以骑兵的武器大多是单手的环首刀,而使用弓箭,则必须要双手才行。

    所以骑射一直是少数最优秀的骑兵才拥有的技能,这次选拨别部司马,骑射被列为了第二项比试内容,目的就是要选拨出精英之士来。

    曹亮得知了比试项目之后,顿感头疼,第一项赛马,邓艾石苞好歹也算是骑过马的人,虽然骑术未必有骁骑人的人精湛,但贵在他们努力,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过了关。

    但第二项的骑射就真是勉为其难了,虽然说君子六艺将骑、射列入其中,但这个骑射可是分开的,骑马和射箭,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项目。

    原本就算是骁骑营普通的士兵,也是没有能力在马背上射箭的,真正能在马上骑射的人,可都是骑兵之中的精锐,完全没有经过训练的石苞和邓艾,真有些赶着鸭子上架的样子。

    第二项的骑射每名骑手十支箭,五十步之外设有一个靶子,靶子的正中有一个大大的红心,只有射中红心者,这一箭方能得分,最后的结果为射中红心数最多的为优胜。

    这项比赛为十六晋八,十六名骑手之中,八人晋级最后的决赛,剩余八人被淘汰。

    相比于第一轮的淘汰率,这一轮的淘汰人数占到了一半,竞争自然要远比第一轮激烈。

    曹亮没有机会上前去叮嘱他们,因为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首先出场的陈军侯,在众人的欢呼之中,他缓马而行,拈弓搭箭,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向着箭靶飞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正中红心。

    顿时全场是欢声雷动,显然都在为陈军侯这出色的这一箭而喝采。

    曹亮注意到,陈军侯的战马是稳稳当当,只是缓辔而行,甚至连一路小跑都未曾,这种骑射方式,自然是要比高速奔驰之中射箭来得要轻缓的多,如果这一项考得是高速骑射,很可能石苞和邓艾难以过关。

    但这种骑射的方式,倒不是说曹亮就以为可以qingsongguo关,但最起码难度是要比高速骑射要少得少,就算石苞和邓艾从来没有练过骑射,也可以和其他对手一较高下了。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高速骑赛太难,往往是十不中一,到时候十几名骑手十支箭全部射完全部脱靶,这种成绩,恐怕连曹演都脸上无光吧。

    所以,曹演只能是退而求其次,选择缓速骑射,最起码可以保证成绩斐然,只有前八名出色的骑手才有资格进入下一轮。

    十六名骑手轮流上阵,每次一支箭,总共进行十轮,以多射中红心者为优胜。

    陈军侯射完之后,各位骑手的鱼贯而入,分别射出一箭。

    由于是计靶不计分,只要射中红心者方可得分,所以在第二轮的比试之中,只要射中红心即可,无需要去考虑具体的中箭位置。

    不过石苞和邓艾的首支箭,却是双双落空,不但没有射中红心,就连靶子都没有射中,直接射了一个三不沾。

    这等低劣的射术,立刻是引起人们的哄堂大笑,嘲笑声此起彼伏。

    石苞和邓艾皆是面面相觑,原本他们也算是射箭的好手,但在马背上射箭,平生也确实是头一遭,虽然说后面还有九支箭,但第一支箭的影响甚大,石苞和邓艾皆是无法保证后面的箭就可以射中。

    第一轮很快就结束了,一共射出了十六支箭,八箭中的,到和出线的比例高度地吻合。

    马背上射箭,还是要在移动之中完成,难度可想而知,纵然是经常训练的骑手,也未必能这么快熟悉环境,所以石苞和邓艾的表现虽然不佳,但未必说他们就一定会被淘汰。

    其实,真正的较量还没有开始,石苞和邓艾相互鼓励,誓要冲过这一关。

    毕竟石苞和邓艾虽然没有投身军旅,但却是有志之人,象射箭这样的全民技能,他们自然是不会落后别人太多的,虽然说骑射他们并不在行,但头脑灵活的人反应敏捷,那怕前面失误了,后面还是一样可以适应过来的。

    在接下来的几轮之中,石苞和邓艾经过调整,越射越好,邓艾取得了七箭中六的好成绩,而石苞的成绩虽然差一点,但也是七箭中五,只比邓艾落后一箭。

    八箭射完,邓艾已经可以跻身到前头了,而石苞也仅仅只是排名第十,落后两个名次,还保留着翻盘的希望。

    随着比赛的进行,现场的空气也似乎变得凝重起来,究竟谁有资格进入到下一轮的决赛之中,两箭之后,将会揭晓答案!

第167章 晋级决赛

    关键时候,箭术的高低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真正考验人的,是心理素质,关键时刻谁的抗压能力强,谁就有可能会胜出。

    第九轮,邓艾和石苞手没有软,羽箭稳稳地射在了红心之上,邓艾继续地排名并列第六,而石苞则再进一步,排名到了第九的位置上。

    最后一轮,邓艾和石苞同样射得精彩,邓艾射中了红心的正中,稳稳地拿到了晋级最后决赛的资格,而石苞则是打了擦边球,羽箭射中的是红心的边缘,有惊无险地排名并列第八,进入到了附加赛。

    按照赛前的规定,前八名晋级最后的决赛,但如果第八名出现并列的情况,那就按照一箭决胜负的方法来决定晋级的最后名额。

    除了石苞之外,同样取得十箭中七成绩的还有两人,他们和石苞一道,进入到了附加赛之中。

    全场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之最后的较量。

    石苞第一个上场,此刻他的目光坚定,神态从容,原本他对骑射不熟,所失误的三箭,全都是在前面几箭之中,后面经过调整,一箭比一箭射得更好,如果单以后五箭来比的话,石苞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怖的全中。

    此刻再度上场,石苞自信而从容,但见他不急不徐地驾驭着战马缓步而行,拉弓似满月,大喝一声,箭似流星,正中靶心。

    全场鸦雀无声,压力全都甩到了剩余的两名射手身上,附加赛可是一箭定胜负,如果他们这一箭射中了,那就得继续比下去,如果他们射不中,比赛就将结束。

    可以看得出两名射手相当地紧张,脸色发白,就连紧握弓箭的双手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完成射箭的石苞回过马来,等候在了一旁,看到那两名射手的神态,石苞微微地一笑,这个时候,已经比得不再是箭术的高低了,谁的心理更过硬,谁才有机会站上决赛的赛场,看这两人的状态,紧张的要命,能射中才有鬼。

    果然,压力之下两名射手全崩溃了,第一个上场的射手将箭射到了靶子的边缘,没能射中红心,而第二个上场的射手,更是射了一个三不沾,箭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石苞抢到了最后一个晋级的名额。

    曹亮兴奋地冲下看台,很想给邓艾石苞一个大大的拥抱,无论是赛马还是骑射,他们的表现也足够的惊艳了,毕竟这里可是骁骑营的地盘,对手又都是骁骑营的精锐,在强手如林的情况依然可以顺利地晋级决赛,太出人意料了。

    不过这个时代并没时兴拥抱礼,曹亮按捺住心头的激动,上前重重地拍了一下石苞和邓艾的肩膀,笑呵呵地道:“干得漂亮!”

    石苞和邓艾都会心地报之以微笑,确实,这两场的较量,都是相当的惊险,石苞和邓艾虽然侥幸地完成了晋级,但过程绝对不能用轻松两个字来形容,实力是一方面的,但今天他们的运气都不错。

    接下来第三轮的决赛便是将这八个人分为两组,每组四人,各组首先进行一场对决,获胜进入到最后的对决,胜者将会获得别部司马的职位。

    比起第一轮赛马和第二轮骑射这样的单兵比试,第三轮所选择的项目,则是马上对战,毫无疑问,这也属于骑兵的基本技能,取对战的优胜者来出任别部司马,估计也能让大部分的人信服。

    曹亮在分组的时候还有些担忧,惟恐石苞和邓艾会分到一个组,去竞争一个优胜的名额,这样无论石苞和邓艾表现再出彩,也只能有一个人晋升为别部司马。

    不过分组的结果还是让曹亮比较满意的,最起码两个人都没有分到一起。

    也就是说第三轮的决赛,要么是一荣俱荣,要么是一损俱损,不过既然比到了这个份上,曹亮还是相信石苞和邓艾的能力的。

    决赛总共只有六场,第一场上场的是陈军侯和一位姓高的都伯。为了避免误伤,双方所使用的兵器都换成了木刀木qiāng,按照规定,在对战之中,只要击中对方的要害或者是将对方挑落马下,立刻判定胜负。

    这完全是基于从实战的角度出发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在真正的战场上,对手是绝对不会给你两次机会的,一刀即可致命,你如何来得反击机会?所以这场对战比试,一招定输赢。

    陈军侯的的武艺明显的在高都伯之上,战不过三合,陈军侯一qiāng便挑落对手于马下,轻松地获得了胜利。

    邓艾便是和陈军侯分在一组的,陈军侯首先晋级决赛之后,接下来出场的就是邓艾和刘都伯了。

    邓艾选了一条木qiāng做武器,而刘都伯选了一柄木制的大刀,双方各跨战马,进入了场内。

    这场对战比试和战场上的斗将对战除了武器上有所不同之外,其他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双方骑马面对面冲锋过来,二马错镫双方交手,是为一回合,遇到水平相当的对手,双方打个上百回合都有可能。

    刘都伯生得高大魁梧,膂力惊人,属于猛将一类,他选了一把木制大刀,在手中掂了掂,似乎很不满意,这木刀终究还是轻了些,远没有铁制大刀趁手好使。

    不过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毕竟刀qiāng无眼,这种对战如果使用真刀真qiāng的话,难免会有伤亡出现,而这样的结果肯定不是曹演所希望看到的。

    木刀就木刀吧,刘都伯自信满满地跨上了战马,他可是本次晋选的热门人物,前两项比试都名列前茅,他压根儿就没把邓艾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么一个跌跌撞撞幸运挤进决赛圈的外来者,根本就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不出三个回合,他定然可以将其斩落于马下,现在他早已在考虑决赛时怎么和陈军侯打了,毕竟那才是他真正的对手。

    刘都伯漫不经心地跨了战马,看着对手持qiāng而立,不禁晒笑一声,拍马向前,挥起了大刀,欲一刀斩邓艾于马下。

    今天和朋友聚会,喝高了,现在还晕晕乎乎的,抱歉今天只有一更了,后面不用再等了。

第168章 最后的对战

    刘都伯生得高大威猛,明显的要比邓艾高过一头,坐在战马上,志得意满,盛气凌人,斜眼轻蔑地扫了邓艾一下,呵呵地冷笑一声,在他看来,邓艾完全是走了狗屎运,才得以站到他的面前,不过今天碰到自己,他的好运也就该终结了。

    刘都伯觉得只需一刀,就可以解决掉战斗,他快马向前,一刀“泰山压顶”,便朝着邓艾的头顶上砍了过去。

    邓艾不慌不忙,自知和对手硬碰硬不行,非常灵活的一个闪避,堪堪地避开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刀,就在双方二马一错镫的工夫,邓艾手中的长qiāng矫如灵蛇,疾如闪电,刺向了刘都伯的胸口。

    刘都伯用力过猛,一刀砍空之后都来不及撤刀,邓艾的长qiāng已经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之上,刘都伯闷哼了一声,双方速度较快,饶是木头的qiāng尖,也撞得他胸口发闷,生疼生疼的。

    当然也幸亏是木qiāng尖,如果换作是铁qiāng头,只怕他此刻身上已经多了一个透明窟窿。

    中军官木无表情地举旗指向了刘都伯,示意他出局。

    刘都伯沮丧地离开了赛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撑过就败了,对方那神出鬼没的一qiāng,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邓艾顺利地晋级,将来陈军侯来争夺一个别部司马的位子。

    第三场对战没有出乎人们的意料,路军侯轻松地获胜,而石苞在第四场的对战之中,抢下了最后一个晋级的名额,他将和路军侯来争夺另一个别部司马的位子。

    这个结果确实让骁骑营的一干将士深感意外,陈军侯和路军侯的晋级在情理之中,毕竟两人是这次别部司马竞争之中最为强力的人选,他们的晋级自然是众望所归。

    但邓艾和石苞的晋级,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简直就是两匹黑马,而且是一黑到底。

    从两人的晋级之路来看,完全可以称得上是跌跌撞撞,第一轮赛马,他们名列最后两位,第二轮的射箭,石苞更是通过加赛才勉强晋级的,但没想到进入决赛轮,两人的表现却是十分地抢眼,都是很轻松地就淘汰掉了对手,昂首晋级了最后的决赛。

    由于石苞和邓艾的强势晋级,也让最后的决赛充满了悬念,原本陈军侯和路军侯拿下别部司马是十拿九稳的,但现在看来,无疑也是充满了变数。

    这也让即将到来的决赛,变得精采起来。

    围观者窃窃私语道:“你们看,这比试还有悬念吗?”

    “应该没有了吧,陈军侯和路军侯实力超群,别部司马的名额绝对是十拿九稳的。”

    “我看不一定吧,这两个农官居然一路杀到决赛,实力也是深不可测,想必这最后的对决,也将是一番龙争虎斗。”

    “那我们赌一把如何?”

    “赌就赌,难不成某还怕你不成?”

    “你们疯了吗,如果被曹将军知道你们私下赌博,还不得去挨那两百军棍!”有人劝说道,这两人赌兴方起,就被一盆凉水浇头,只好摇头作罢。

    曹演治军严谨,军营内严禁赌博,一轻发现,严惩不贷,这次比试,原本就是一次大好的duboji会,但在曹演的严苛军法之下,那些赌徒们虽然心痒难耐,但也不敢造次,毕竟谁也不想去挨那两百军棍。

    或许是觉得时候不早了,或许是为了让比试更精彩纷呈,曹演宣布两场决赛同时进行,陈军侯和邓艾的这一场安排在了东赛场,路军侯和石苞的这一场院安排在了西赛场,同时开战。

    众人立刻都兴奋起来,焦急地关注着赛场,等待着决赛的开始,两场决赛同时进行,精采纷呈,恐怕令人都目不暇接了。

    中军官挥动着令旗,示意比赛正式开始。

    四匹战马咆哮,飞快地向前奔驰而来。

    陈军侯是一个心思谨慎的人,一路走到现在,一直是稳稳当当,虽然他早已视别部司马为囊中之物,但他始终没有轻视任何一个对手,那怕是农官种地出身的邓艾。

    在邓艾和石苞加入比试之后,陈军侯就将二人视为潜在的对手,毕竟骁骑营的人知根知底,而这两个人则完全陌生,一向谨慎的陈军侯自然不会认为对方是菜鸟,敢来骁骑营参加比试,那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绝对不应该被他们农官的身份给迷惑了。

    所以陈军侯才力主在第一轮赛马的时候就除掉对方,他联合众人,采取压制和包夹的战术,竭力地阻止石邓二人晋级。

    但事与愿违,邓艾石苞不但通过了第一轮的比试,而且连闯三关,一路杀入了最后的决赛,如此可怕强劲的对手,陈军侯如何还敢再大意,他凝神静气,全力以赴,与邓艾展开了厮杀。

    双方的前几个回合,打得是不分胜负,陈军侯十分的小心谨慎,不轻易地冒然进攻,而是密不透风的采取守势,抵挡邓艾的攻击,并寻机找到邓艾的破绽。

    而邓艾同样也是一位善于防守的人,坚持后发制人的打法,双方你来我往,却都有所保留,一时战势胶着,难分高下。

    石苞那头却和路军侯打得是激昂热烈,双方都属于那种体形彪悍,脾气暴躁的类型,和那边陈军侯邓艾开打之后磨磨噌噌相互试探不同,两人直截了当,一出手就是狠招,你砍我杀,恨不得一招就置对方于死地。

    这样火星四溅的对决,自然是更为地精彩好看,也吸引了大部分围观者的目光。

    石苞依然还是手持木制大刀,大声地叫喝着,声震全场,威猛非凡,每一刀的劈出,都是势大力沉,虎虎生风,一把木制的兵器居然能耍出真大刀的风采,也真是没谁了。

    石苞可是打铁的出身,或许别的本事没多少,但两把子力气却是足够,几十刀这么砍了下去,他丝毫气不喘力不亏,依然生猛无比,liánzhàn了十几回合之后,路军侯颇有些吃力的感觉,渐渐抵敌不住。

第169章 眼光不错

    不过这可是决赛场上,关乎着别部司马的位子之争,更关乎着骁骑营的颜面所在,所以那怕是格外的吃力,路军侯都不敢轻言放弃,只能咬牙坚持着。

    石苞暴喝一声,大刀高高地抡起,劈头盖脑地朝着路军侯砍了过去,路军侯避无可避,只能举起qiāng杆接架,只听得“喀嚓”一声,寻常连铁刀都无法劈断的白蜡qiāng杆居然被石苞的木制大刀生生地劈断了,。

    围观的众人下巴都掉了一地,这么硬的qiāng杆被木刀给劈断了,这尼玛的多大力气才能办得到啊?

    路军侯一脸懵然,这家伙也太猛了吧,现在他兵器都断了,接下来还能战得了吗?

    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石苞一刀斜劈了过来,直接就砍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之声,路军侯一声惨叫,被砍翻于马下。

    这也就是一把木刀,否则路军侯已经不是骨折的问题了,很可能被一刀劈成了两半。

    这边胜负已分,石苞以绝对的令人信服的实力抢走了一个别部司马的名额。

    那边陈军侯偷瞄了一眼,看到路军侯落败,不禁有些心中慌乱。

    而邓艾则是捉住了他分神的机会,一qiāng斜刺而出,直挑陈军侯的腹部,陈军侯慌乱之中连忙用qiāng去格,而邓艾则是灵巧地一抖手腕,长qiāng一个变线,直接就横在了陈军侯的咽喉之处。

    这个地方没有铠甲的防护,虽然邓艾使得是木制的qiāng头,但qiāng尖依然很尖锐,邓艾只要稍微的一用力,就可以穿透陈军侯的咽喉,取他的性命。

    不过邓艾没有再发力,毕竟这只是一场比试,不是真正的以死相搏的战场,他没有必要下死手。

    陈军侯也知道对方是手下留了情,他暗叹了一声,放弃了抵抗,黯然地道:“某输了!”

    胜负立分,邓艾继石苞之后,也获得了别部司马的位子。

    全场的人哑口无言,虽然说赛前或许已经有人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做为骁骑营的人,依然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骁骑营十八人出战,对别部司马的位子是志在必得,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被两个外来者捷足先登,生生地从他们手中抢走了晋升的名额,骁骑营十八人全军覆没,无一获胜。

    荀闳忿忿不平地道:“曹将军,将别部司马的位子给了两个外人,这恐怕不妥当吧?”

    曹演朗声道:“有什么不妥当的?公平竞争,谁胜出这两个位子就是谁的,众目睽睽之下,难道我骁骑营输不起吗?”

    曹演快步走下看台,对中军官引领而来的石苞和邓艾道:“欢迎二位加入骁骑营!”

    石苞和邓艾双双恭身施礼道:“多谢曹将军。”

    曹演呵呵一笑道:“不必言谢,这是你们应得的。”曹演当即吩咐中军官为石苞邓艾两人注册军籍,发放铠甲军仗,正式地录用为骁骑营别部司马。

    石苞此前早已辞官不做,所以进入骁骑营的手续相对简单一些,而邓艾是在任的典农功曹,至少也必须要通过吏部才行。

    不过这似乎并不是什么难题,骁骑营要的人典农校尉那儿又岂敢拦着不放?最多也就是手续问题,谈不上有什么难度。

    曹亮走到曹演的近前,微笑地道:“父亲,怎么样,这两个人还中意吗?”

    曹演轻唔了一声,道:“这一次你的眼光还挺不错的。”

    曹亮道:“何止不错,将来你会有更大的惊喜。”

    开玩笑,别部司马这种小小的官职,对于邓艾石苞来讲,那绝对是屈才的,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曹亮能给他们提供的,也只是一个平台而已,以二人的才华,将来必定可以一飞冲天。

    安顿好了石苞和邓艾,曹亮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骁骑营。

    将他二人安chājin了骁骑营,就等于是留在了自己的身边,骁骑营有曹演在统领,那就是自己的人才培养基地,等他们适应了新的角色,逐渐成长起来之后,将来必为自己所用。

    和司马家的争斗那将是一个旷日持久的战争,曹亮绝对没想到可以在一朝一夕之间就扳倒司马家,光提升自己的能力是远远不够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只有建立和培养起一支忠于自己的军队,拥有忠于自己的将领,方能在和司马家的对决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在经济上打垮司马家,在人才上多挖司马家的墙角,这样双方的实力才会此消彼长,曹亮才拥有和司马家对抗的资本。

    现在看来,自己所做的一切还远远的不够,司马家树大根生,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是那些大的世家豪强,隐然都站在了司马家这一边,这股子力量,堪比洪水猛兽还有可怕,曹亮前面的路,任重而道远。

    回到高陵侯府之后,曹亮将阿福阿贵叫过来,吩咐他们严密控制五石散生产和销售,将逍遥五石散做成垄断型的品牌,彻底地将一品居的五石散排挤出洛阳市场。

    现在司马家忙着营救司马师,生意上的事自然是自顾不瑕了,趁你病,要你命,曹亮决定是趁胜而进,一举奠定五石散的垄断地位。

    五石散可以为曹亮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有了这些钱,曹亮便可以做更多的事。

    同时,曹亮要求阿福阿贵密切地注意司马家的动向,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就通知他。

    对于这只庞然大物,曹亮可不认为这一次的事能难得住司马懿,他始终要保持着清醒的认识,因为和司马懿这只老狐狸斗,曹亮必须要提十二个小心才行,一抬不慎,满盘皆输,曹爽的教训曹亮可是一直铭记在心的,曹爽阴沟里翻了船,被司马懿夷灭了三族,曹亮可不想步他的后尘。

    更何况曹亮远没有曹爽的实力,小心使得万年船,自己已经站到了和司马家对抗的风尖浪口上,不谨慎可不行啊。

    安排好一切,曹亮按步就班地去宫里当值,生活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

第170章 司马师出狱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司马师婚礼上引发的轩然大波也逐渐的归于平淡,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也变成了其他新鲜的话题,这件事自然也变得淡漠了许多。

    但司马师还被关在廷尉府的大牢之中,曹爽和司马懿暗中较劲,双方的博弈远还没到结束的时候。

    虽然夏侯玄累次地建言,要司马师杀人偿命,但曹爽没有答应,因为一个死的司马师对他而言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只要司马师活着,就有逼着司马懿让步的可能。

    对曹爽来说,杀不杀司马师无足轻重,他看中的,是如何从司马懿手中抢夺更多的权力,这个时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曹爽无论如何不能错过。

    而司马懿的老奸巨滑,却不能让曹爽尽心如意。

    虽然司马懿救子心切,但他表现出来的沉稳和平静,却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司马懿很清楚,曹爽肯定在这件事上会狮子大开口,拿司马师的性命做要挟,甚至有逼着他致仕的可能。

    这一点司马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的,他可以交出手中一部分的权力,但他决不会任人宰割,也决不会退出洛阳朝堂。

    因为司马懿很清楚,一旦离开这个权力的核心,他所掌控的一切就会变成过眼的烟云,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他现在所需要做的,除了隐忍,就还是隐忍,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有可能成就非凡之事。

    司马懿也知道,曹爽扣着司马师不放,目的就是要和他谈条件,如果真是要为了给夏侯徽报仇的话,那早就把司马师给杀了,那还会有这么多废话。

    所以司马懿也不太着急,虽然说司马师在大牢里吃点苦头也免不了的,但绝无性命之忧,司马懿也就这么和曹爽耗着,守着自己的底线不放。

    耗了这么几个月,从盛夏耗到了深秋,曹爽似乎没有了什么耐心,司马师就这么关着,杀不能杀,放又不能放,曹爽真的有些无奈了。

    直接把司马师杀了曹爽倒不是不敢,可问题杀了司马师对曹爽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和司马懿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这显然是违背曹爽的初衷的。

    曹爽原本计划着通过这事逼着司马懿致仕,撵他回老家,但现在看来这个办法是行不通的,有朝中的一干老臣支持着司马懿,曹爽就算真想动他,也绝非易事。

    所以曹爽到了最后,也只得降低要求了,对着前来说和的大臣,曹爽暗示只要司马懿交出禁军的军权,他便可以放司马师一条生路。

    司马懿估摸着这也是曹爽的底线了,想救司马师出来,自己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显然也是不现实的,曹爽现在急欲控制中军五营,自以为只要把洛阳的所有军队都抓在手里,便可以大权独揽,为所欲为,那便趁他的心如他的意。

    于是司马懿在一个适当时候,向朝廷提出了辞去中坚中垒两营统领的职务。

    明帝曹叡在临终前将曹爽和司马懿安排为辅政大臣,为了起到相互制衡的作用,将中军五营的人马一分为二,武卫、游击、骁骑三营由曹爽统领,中坚、中垒二营由司马懿统领,等于是两人各掌一半的兵权。

    曹爽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身居高位之后,渐渐地发现众乐乐不如独乐乐,司马懿功勋着著,威望甚高,虽然是次辅大臣,但在许多的人眼中,反倒比他这个首辅大臣还更得人心。

    这让曹爽感觉很不爽,所以他才一再地设计,试图想要架空司马懿,独揽大权。

    把司马懿抬到有名无实的太傅位子也好,在尚书省中军之中安插自己的亲信也罢,但真正让曹爽比较忌惮的,还是司马懿手中的握着的中坚中垒二营,司马懿手握兵权,让曹爽是寝食难安。

    这回司马懿主动地放弃了中坚中垒二营的统领之权,接着王肃也辞去了中护军的职务,曹爽大喜,总算在司马师的案子上面松了口。

    接下来的操作就是水到渠成了,李胜在审理司马师一案之时,“忽然”有人主动地来投案自首,承认当年毒杀夏侯徽是他所为。此人自称是司马府的家丁,因为偷窃府里的财物被夏侯徽发现斥责于他,于是怀恨在心,投毒报复,毒杀了夏侯徽。

    对于这份漏洞百出的证词,李胜连详查都未详查,便予以采信。既然有人顶罪,司马师自然是被无罪释放,在初冬第一场雪的雪花飘飘洒洒之中,司马师离开了廷尉府的大牢。

    对于司马师被无罪释放,最为不满的自然是夏侯玄了,他本来指望着这一次人证物证齐全,可以给妹妹报仇雪恨,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失望之余,他便跑去质问曹爽。

    曹爽其实是挺尴尬的,本来这一次说好的是为表妹来报仇,但最终为了利益他食言了。

    为了安慰夏侯玄,曹爽把王肃请辞的中护军的职位给了他。

    夏侯玄也清楚这是权力博弈的结果,他想要的是司马师的命,而曹爽想要的却是司马懿手中的权,出现这样的结果自然是难以如他的心愿了。

    郁闷之中的夏侯玄只好去找曹亮喝酒解闷,虽然得到了灸手可热的中护军的职务,但他却是怏怏不快。

    曹亮却是看得很开,因为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了,一点都不意外,如果司马师被砍了头,那才算是意料之外的事。

    曹亮劝慰夏侯玄不必想不开,有些事情是自己能力之外的,不是由自己所能掌控的,能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尽心尽力了。

    夏侯玄痛哭流涕,说他至死也不会忘记妹妹那无法瞑目的眼睛,他经常地会做噩梦,梦到妹妹幽怨凄楚的神情,这次没能给妹妹报仇,他心中有愧啊!他和司马师不共戴天,终有一天,他要亲自手刃仇人,为妹妹报仇雪恨。

    这一夜,夏侯玄是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第171章 改元正始

    正月初一,魏帝曹芳下诏,改元正始,新的一年是为正始元年。

    曹芳诏书曰:“烈祖明皇帝以正月弃背天下,臣子永惟忌日之哀,其复用夏正;虽违先帝通三统之义,斯亦礼制所由变改也。又夏正于数为得天正,其以建寅之月为正始元年正月,以建丑月为后十二月。”

    魏明帝曹叡是去年正月死的,曹芳即位之后并没有立刻改元,而是沿用了曹叡的年号,仍为景初三年,一直到来年才改元为正始。

    曹亮屈指算算,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一年的时间了,而这一年之间,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那怕就是曹亮自己,也是始料不及的。

    历史因为自己的到来,已经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变化,比如说羊徽瑜并没有嫁给司马师,这辈子她估计都要和景献皇后这个称谓无缘了;再比如说一帆风顺的司马师却遭遇了牢狱之灾,虽然最终是捡了一条命回去,但其形容枯槁的模样与原本应该是意气纷发从容雅度的风采判若了两人。

    其他方面的变化,也是显著的,原本正始七年才撤除的中坚中垒二营居然提前了景初三年,司马懿交出中坚中垒的控制权之后,曹爽干脆将中坚中垒二营的编制给撤消了,其所属军队都并入到了武卫军之中,由中领军曹羲来统领。

    至于朝廷上官员的升迁变动,则是数不胜数。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除了曹亮心知肚明之外,其他的人全部是懵然无知的,在他们的思维之中,丝毫不会觉得有什么诧异,所有一切,都正常不过,没有任何地方让人会感到诧异。

    曹亮不禁暗暗感叹,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巨变,已经是悄然地改变了历史,对于自己而言,历史也将会进入到新的篇章,那些穿越者带来的先知先觉,也将随着历史进程的慢慢改变而丧失殆尽。

    他将和所有的人一样,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历史时刻。

    唯一不同的,就是曹亮知道这将是已经改变的历史,而其他人则是懵然无知。

    在这一年之间,曹亮已经完成了赚取第一桶金的任务,逍遥五石散为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身价过亿的他已然位列洛阳城的富豪之列,当然曹亮的根基尚浅,和那些树大根深的世家豪族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的。

    不过这并不是急切之下就可以办到的事,那些世家豪族依靠的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深厚积累,他们的底蕴之深,远不是曹亮搞上一两年五石散就可以超越的,想和这些世家豪族扳扳手腕,曹亮至少得有十来年的积累,而且不光是金钱的积累,在人才储备,在人脉积累方面,也得下很多工夫才是。

    诺大的江山不可能依靠一个人的匹夫之力就能打下来,没有一帮子的谋臣勇将来辅佐,曹亮一个人那怕再厉害再无敌,也无济于事,终将是一事无成。

    去招揽那些世家豪门的人才,曹亮并不抱什么希望,这些人才虽然很多,但为己所用的可能性却很小,毕竟以曹亮现在的地位,人家根本就不希罕和你结交。只有像邓艾石苞这样的寒门高士,才是曹亮可以招募到麾下的。

    这就是穿越者的最大的福利,正是因为曹亮对这些潜龙在渊的旷世之才了如指掌,才可以有的放矢地去招揽他们,为自己的人才储备添砖加瓦。

    兴曹魏斗司马,是曹亮责无旁贷的责任,曹爽当权的十年,也是曹氏宗族渐式衰微的十年,司马懿野心勃勃,谋定而后动,江山易主已经是大势所趋,曹亮想要力挽狂澜,就不得不要和司马家站到对立面上,如何来扼制司马家发展,如何能避免曹魏亡国,是摆在曹亮面前急待解决的问题。

    总得来说这一年曹亮怼司马家还是怼得很成功,破坏了司马家和羊家的联姻企图,至少让司马家少了一个鼎力支持的势力,打击了司马家的财源,从一个侧面起到了扼制司马家势力的发展,将司马师投入了大牢之中,虽然他侥幸未死,但也足够让司马懿焦头烂额,付出相当大的代价了。

    虽然说这些举措并没有伤及到司马家的根基,但或多或少也够让司马懿头疼了,尤其是司马懿交出禁军的军权之后,在和曹爽的对抗中明显地处于了下风。

    当然指望曹爽来扳倒司马懿,完全是不现实的,以曹爽那种小富即安的尿性,不敢对司马懿赶尽杀绝,迟早会被司马懿fǎngong倒算。

    司马懿可没有曹爽这般的宽宏大量,能容忍政敌的存在,司马懿一旦上位之后,马上就会暴露其阴戾狠毒的面目,对任何可以威胁到他统治的势力一律是斩尽杀绝,毫不留情。

    这样的对手,才是真正可怕的对手,司马家之所以派出杀手来暗杀曹亮,恐怕就是认为曹亮已经威胁到了他们的根本。

    在洛阳城里杀人,普通人想都不敢想,而司马家派出的杀手,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足以证明司马家是有恃无恐。

    尽管这次的刺杀行动没有成功,但绝对让曹亮心生警惕,对司马家是多留一个心眼,毕竟上了司马家的黑名单,那就是随时准备着与阎王爷打交道了,不提防是不行的,司马家一计不成,必然会再生一计,明qiāng易躲,暗箭难防啊!

    不管怎么说,自己已经和司马家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想要化解几乎没有什么可能,当然曹亮也不会想着去化解,新的一年,曹亮会和司马家继续地战斗下去,不死不休?那就不死不休!

    曹亮对此是无所畏惧的,既然要和司马家死磕到底,这点的仇怨又算得了什么,接下来,曹亮会有更大的动作,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就在曹亮谋划着如何对付司马家的时候,从淮南传来的一则消息,震惊了朝野,也让曹亮深深地吃了一惊。

第172章 东吴来犯

    消息传来的时候,曹亮正好还在宫中当值,就看到尚书省的官员个个张惶失措,一路小跑地去禀报曹爽。

    也难怪这些尚书省的官员会举止失当,他们这些被曹爽新晋提拨的官员,全是曹爽的一帮子亲信,吟风弄月清谈玄议还行,一涉及到军国大事,便是两眼一摸瞎,什么也搞不清了。

    其实不光是这些亲信,就算是曹爽本人,经得过战场的历练吗?

    曹真倒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深得曹操祖孙三代人的重用,成为一代赫赫有名的旷世名将,在西线抗击诸葛亮的入侵之中,曹真责无旁贷地挑起了大梁。

    但曹真一世英雄,生出一堆儿子来,却未必是安天下的主,曹爽虽然晋升为大将军,但从未在战场上有过历练的他,自然对前线传递回来的军情有些发懵,连忙地召集一干心腹来商议对策。

    而这消息也很快地传遍了朝里朝外。

    东吴大将全琮率兵五万进攻淮南?曹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明显的感觉有些诧异,有没有搞错?历史上东吴发兵攻打淮南的事应该是发生在正始二年,这一点曹亮可没记错。

    为何这次的进攻居然会提前了整整一年,曹亮有些不解,他的穿越,到目前为止,影响的也仅仅只是曹魏这一方,而且也局限在洛阳一带,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东吴的进攻居然也会提前,难道说他的影响力,真的已经扩大了江东吗?

    或者说,真的是蝴蝶效应在起作用?

    魏吴之间的战争频仍,自赤壁之战后,战事便是连绵不绝,无论是战争的规模还是次数,都是远超于魏蜀之间的战争的。

    后人受三国演义的影响,认为魏蜀之间的战争是三国战争的主基调,其实那是大错特错了,在魏国人的眼中,一直把东吴视做心头大患,在荆州和淮南布以重兵,就是为了防备东吴的进攻。

    而陇西一线,魏人甚为轻视,在诸葛亮北伐之前,整个长安以西的地区,都堪称是不设防的地带,以致于诸葛亮第一次兵出祁山,连克三郡,如入无人之境。

    直到后来诸葛亮连番进攻,魏国才对西北战线加以重视,派兵驻守,大修工事,但尽管如此,魏国对西北战线的重视程度,也是低于东南战线的。

    相对于魏蜀之间屈指可数的几次战争,魏吴之间的战争密度可以说是相当地密集的,双方你来我往,从荆州打到淮南,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二三十次。

    魏蜀之间横亘着一条秦岭,这道天然的屏障使双方大规模的军事进攻变得难度很大,在这种易守难攻的地形之下,无论是蜀国攻魏还是魏国攻蜀,进攻的一方的难度要远比防守来得更大,所以别看诸葛亮号称六出祁山,但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司马懿都不用别的什么战术,一个拖字诀,就生生地把诸葛亮耗死了在了五丈原。

    而魏吴之间的边界,不是江河就是平原,一望无垠,适合大兵团作战,是最为理想的用兵之地。

    而双方争夺的焦点,则主要就是集中在淮南。

    千古以来,这流传着这样一句军事名谚:“守江必守淮。”虽然长江号称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但长江防线也有着它的局限性,最为致命的一点就是缺乏战略纵深,一旦被敌方饮马长江之后,数千里的防线必然是顾此失彼,难以防范。

    所以东吴自赤壁之后,天下鼎定,就一直谋求着夺取淮南来做为江东的屏障,孙权几次亲率大军围攻合肥,目的就是为此。

    但魏国也把淮南视为自己的前进基地,如何肯轻易拱手让人,双方围绕着淮南,多少年都是不遗余力孜孜以求,战争的规模是越打越大,投入的兵力也是越来越多。

    这次全琮率兵进攻淮南,自然是受了吴帝孙权的指派,魏明帝曹叡在位期间,吴国就曾几次发起进攻,最为著名的当推“石亭之战”。

    石亭之战是吴国一次大胜仗,也是自赤壁之战后吴国的首次胜利,虽然事隔多年,至今还让魏人记忆犹新。那一次吴国鄱阳太守周舫设计诈降,魏国大都督曹休不听贾逵劝阻,率兵轻进,不幸中了陆逊的埋伏,那一役魏军折损万人,伤亡惨重,曹休如果不是被在夹石设疑兵接应的贾逵相救,恐怕连命都交待在了石亭。

    如果说赤壁之战奠定了三国的基础,而石亭之战则是重新定义了三国,甚至主导了几十年后三国的走向。

    孙权挟石亭之战的余威,于第二年悍然称帝,使三国真正意义上成为了三个皇帝鼎立天下的格局。

    诸葛亮也在这一年兵出祁山,并在其后连续的六年时间里几度北伐,将战火烧遍整个陇右。

    而对曹魏而言,石亭这一战后,曹休因为背伤复发加上战败羞愤,没过多久就死了。曹休一死,对人才本来就已经凋零的曹氏宗族无疑是雪上加霜。本来一个曹休守住东南,一个曹真守住西北,曹魏的军权不会旁落他人之手,但这回曹休一死,曹氏宗族再无可用之人,曹叡不得不任命满宠为淮南都督,将东南的军政大权交给世家豪族之人。

    几年后曹真病故,曹叡也只好起用司马懿来对抗诸葛亮,曹氏宗族再无可战之将,兵权易手,江山易主自然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所以说石亭之战的影响力是极为深远的,此次东吴再度兴兵,自然是想再次复制石亭之战的辉煌,当然,孙权有着更大的野心,那就是吞并整个的淮南,将东吴的防线前推到淮河一线去,并在适当的时候,挥师北伐,进取中原。

    孙权称帝已经有十年了,这位雄才大略的江东之主显然不想一辈子只在江东称帝称皇,一个偏安一隅的皇帝终究不是一个好皇帝,他一直渴望着可以挥师北进,问鼎中原。

    曹叡的驾崩和曹魏朝中大臣的不和,似乎让孙权看到了希望,所以才会有这一次的淮南之战。

第173章 求援

    曹叡驾崩的消息传到了江东,孙权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认为机会来临了,但是进军需要的是准备,孙权那怕再心切,一时之间也无法筹备起足够的军队和粮草来,所以伐魏之事,只能暂时拖延下来。

    主要是曹叡死得太突然了,年仅三十六岁就英年早逝了。曹叡在位其间,多次抵御了吴蜀的进攻,令好谋善断的孙权也不得不刮目相看。

    吴魏之间的战争,最近的一次距现在也有六年多的时间了,吴嘉禾三年,魏青龙二年,也就是诸葛亮星殒五丈原的那一年,孙权曾亲率大军,想拨除魏国在淮南新立的那颗钉子合肥新城。

    这也是吴国最大的一次用兵规模了,孙权率大军十余万亲征,除了一路主攻合肥新城之外,孙权还派出两路人马来牵制魏军,一路由陆逊、诸葛瑾统率一万余人进入江夏、沔口,进指襄阳;另一路由将军孙韶、张承率领进入淮河,直指广陵、淮阴。

    魏明帝曹叡率师亲征,这也是魏吴两国的君主第一次在战场上交手,合肥新城城池坚固,防守严密,吴军虽然人数众多,但也久攻不下,而且折了孙权的侄子孙泰,无奈之下,孙权只得撤兵,虎头蛇尾地结束了这次的北伐。

    对于这次的北伐失利,孙权一直是耿耿于怀的,其实这次北伐是东吴一次最好的机会了,诸葛亮六出祁山,在陇西拖住了魏国的主力,孙权想着趁虚而入,一举拿下淮南,与诸葛亮配合,共谋中原。

    但魏国苦心经营多年的东南防线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攻破的,那怕是在西线战事最为紧张的时候,魏国都没有从东南战线上抽调一兵一卒,固若金汤的东南防线让孙权碰了一鼻子的灰,悻悻而返。

    虽然说屡战屡败,但孙权进取中原之心一直未死,只是蜀国自从诸葛亮死了之后,休生养息,再无兴兵的念头了,吴国这边独木难支,没有合适的机会,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曹叡的驾崩让孙权再一次看到了机会,而从潜入洛阳的细作那边传回来的消息,更让孙权是兴奋不已,魏国辅政大臣曹爽和司马懿的不和,无疑让孙权看到了一线的曙光。

    将相失和,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曹爽这种纨绔之子弟,孙权压根儿就没有放在眼里,他唯一忌惮的,恐怕只有司马懿了,毕竟他和司马懿是交过手的,深知司马懿的厉害。

    这一次曹爽和司马懿相互倾轧,曹爽尽夺司马懿的兵权,无疑对孙权是一个利好的消息,也更加坚定了孙权的北伐之心。

    此次派遣全琮进攻淮南,是孙权的第一步战略安排,全琮做为先遣部队,最主要的作用是试探一下魏国的反应,总之这次孙权所谋甚大,后续将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一石击起千层浪,吴国的进犯在洛阳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太尉蒋济认为此次吴国大举进攻,魏国不可掉以轻心,应立刻调动中军南下,协助征东将军王凌、扬州刺史孙礼,击退来犯之敌。

    而都督的人选,蒋济推荐的是司马懿,毕竟在朝诸将之中,谁也没有司马懿的资历高,西拒蜀国,南退东吴,北征辽东,司马懿是战功赫赫,论经验,无人可出其右。

    丁谧当即反对,认为吴国进犯不过是癣疥之忧,根本就无需小题大作,单凭征东将军王凌和扬州刺史孙礼,就足以击退吴国的进攻了,又何需朝廷派兵前往。

    丁谧的意思自然是曹爽的意思,这次通过司马师的入狱一事,已经迫使司马懿交出了禁军的兵权,如果这次让司马懿重掌兵权征讨吴国的话,那岂不是让曹爽之前努力都做了无用功么。

    蒋济此举分明就是济公假私,为了帮助怀马懿再掌兵权,曹爽又怎么会上这个套呢?

    所以曹爽这边的人压根儿就不赞成蒋济的主张,将退敌的重任交付给了王凌和孙礼自己解决。

    王凌是东南战区的最高军政长官,征东将军兼都督扬州诸军事,扬州刺史孙礼等于是他的副职。

    王凌出身于太原王氏,是汉司徒王允的侄子,王允诛杀董卓之后为董卓余部所杀,全家几乎死绝,只有侄子王晨和王凌翻墙脱逃。王凌籍着王允的名声,在并州一带很有威望,被曹操征辟为掾属。

    魏立国之后,王凌任散骑常侍,后迁充州刺史。黄初三年,曹丕伐吴,洞口之战中,王凌破吴将吕范,因功封宜城亭侯加建武将军。太和二年,王凌随同曹休出征,在夹石与吴军遭遇,魏军失利,王凌拼死突围,使曹休得以撤退。

    后转任扬州刺史,辅佐满宠镇守东南防线。

    王凌年长于司马懿,早年经历与司马懿也颇多相似之处,不过到了明帝一朝时,司马懿的升迁似乎要快于王凌,当司马懿取代曹真成为西线最高统帅之时,王凌还在扬州刺史的位置上苦熬着。司马懿耗死诸葛亮,大破公孙渊,功勋卓著,位极人臣,王凌依然还在东南战线上打秋风,其中一段时间还混到了豫州当刺史,在仕途上自然被司马懿狠狠地甩了一大截子。

    对此王凌很是不服,颇多微词。

    直到曹叡驾崩曹芳即位曹爽掌权之后,王凌这才被加以重用,提升为征东将军兼都督扬州诸军事,成为了东南战区的一把手。

    王凌并非是司马懿一系的人,本着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原则,曹爽为了对抗司马懿,自然要拉拢王凌。

    而孙礼却是司马懿的嫡系门生,是司马懿的死忠,王凌和司马懿有隙,自然和孙礼的关系不佳。

    将帅不和,无疑给了前来进攻的全琮一个机会,全琮率军首先攻打芍陂。芍陂是寿春南面的一个湖泊,全琮率水陆两路大军北上,破坏了魏军在芍陂沿岸的屯田,斩杀了屯兵无数,王凌从寿春出兵,与全琮战于芍陂。

    王凌兵少于全琮,战不利,只得屯兵于芍坡之北,等待孙礼从合肥来援。但孙礼却是姗姗来迟,被吴将张休阻于芍陂东。王凌等不到援兵,只好撤回寿春。全琮乘胜而进,围攻寿春,王凌只得向朝廷求援。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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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三国2兴魏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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