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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战成名 十二 (上架第九更)

    下午,牧景才幽幽的醒过来。

    这一觉他睡的踏实。

    “少渠帅,你醒了!”亲卫霍绍连忙端来一盆清水,用湿巾拧干水之后,递给牧景,道:“你先擦把脸!”

    “父亲呢?”

    牧景把身上的披风放下,用湿巾擦擦脸庞。

    “渠帅正在收编黄劭麾下大军?”

    “什么?”牧景皱眉。

    “昨夜渠帅夜袭黄劭军营,仅凭万余兵马,冲破了黄劭大营的拦截,直入中军,单骑而上,亲自擒住了黄巾渠帅黄劭,今日上午,黄劭归降!”

    具体的情况霍绍知道的也不多,但是他能把知道了情况都告诉了牧景,这是他一个亲卫的职责。

    “黄劭居然投降了?”

    牧景很是吃惊,他想了想:“我爹要是说破营杀敌,不在话下,可他的那张嘴可说不服黄劭这么深沉的人,这应该是张宁的功劳,这太平圣女的身份对于黄巾军来说,还真的是杀伤力惊人啊,难怪张燕那厮想要她,郭太也千里派人来截杀她!”

    他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

    正统地位在这个封建的时代来说是至高无上了。

    哪怕是作为朝廷反军的黄巾军,也在意正统的地位,所以张宁的存在,对于牧氏父子来说,简直就是一张出牌就能打死所有人的超级王牌。

    当初牧景舍命也要救她,还真没救错。

    “少渠帅,你应该饿了,吃点烤肉,这只野战可是的先锋营主将雷虎将军亲自进山猎取的,他让我们给少渠帅烤好,等少渠帅醒来可补充一下体力!”

    “算他雷虎识相,他截我景平武备堂学子的事情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牧景很饿了,一口一口的吃起来了,丝毫不顾形象,要知道这几天只是啃干粮都差点被他的胃都啃坏了,难得还有烤肉吃,他自然不会手下留琴。

    他吃了一小半个猪腿,算是撑饱,然后他吩咐让霍绍等人,把野猪分给景平营的众将,没有多少,但是一些将领还能尝尝口味,这些将士跟着他出身入死,如今算是他最依仗的嫡系兵马。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景平营依旧留在山涧之中驻扎,继续修养,恢复体力,而牧景带着十余亲卫,策马向着西面而去,来到了牙口山西簏,大军扎营的地方。

    下午的阳光有些倾斜的照耀在山坡的上上下下,一个个营盘驻扎起来了,旗帜迎风猎猎,飞扬如虹,看旗帜便可知道兵马番号,山下的是黄巾军,有黄字旗帜,有费字旗帜,多不胜数。

    山腰处的战旗却不一样,以南阳标志的战旗为主,有牧山麾下的平山营,平山邓字战旗,还有南阳刘字战旗,应该平山营和南阳兵的合营。

    山坡之上还有黄巾黄字战旗,黄劭麾下中营扎营在此,另外有南阳张字战旗,先锋营,亲卫营,弓弩营,重甲营,皆然在此扎营。

    众将一顶大型帐篷之中,黄劭和牧山边上列作,各自麾下大将也列作在此,左右两列,泾渭分明。

    而中间跪坐的是张宁。

    张宁很无奈,要是可以,她倒是不想如此,可是黄劭只是名义归降,他手上的兵权仍在,他不愿意归降牧山,执意要归降自己,她不能让黄劭离心离德。

    “殿下,接下来该如何?”黄劭拱手询问。

    “接下来打上蔡,剿灭龚都和刘辟部!”

    张宁和声的道。

    “殿下,他们两部兵马可不少,若是直面进攻,岂不是伤亡惨重,即使刘辟龚都不仁不义,他们麾下的都是黄巾儿郎,自相残杀,岂不是便宜的官兵!”

    黄劭皱眉。

    “叔父放心,此战我们必胜!”张宁道:“而且我们会赢得很轻松!”

    “为何?”

    黄劭不明白他们哪里来的如此自信,单单是凭借牧山的勇武吗,那是不是有些太盲目自信了,要知道牧山这等悍将不是没有办法压制了,他麾下的铁桶战阵就能坤得住牧山,如果他有巨型弩床,围杀牧山足可。

    “因为吾父比你更加英明神武!”

    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营帐外面响起来了。

    “何人?”

    大营之中,黄劭一派的将领勃然大怒起来了。

    门帘被揭开了,一个少年的身影迈步走进来,披风猎猎,腰配长剑,龙行虎步,走的是很嚣张,他一边走进来,一边道:“有便宜都不去捡,此乃愚蠢是也,想不到堂堂一个黄巾渠帅,也会如此愚蠢!”

    “拜见少渠帅!”

    牧山这一派系的将领纷纷行礼,即使刘劲这等太守府郡丞也十分谦卑,毕竟牧景的战绩惊骇了他们,让他们打从心底里面佩服起来了。

    “景儿,不得无礼!”

    牧山扬扬手,道:“来见过你黄劭叔父!”

    “景拜见黄劭叔父!”牧景在父亲面前还是很乖顺的,款款有礼的上前。

    “你儿子?是那个斩了龚都侄儿,让龚都气的咬牙的牧景?”

    黄劭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下牧景。

    他第一次听到牧景的名字,是龚都说出来了,龚都想要挫骨扬灰的一个人,他也颇为好奇,没想到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而已。

    “叔父过誉了,小子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牧景淡然的道。

    “你倒是说说,我愚蠢在哪里?”

    黄劭道。

    “此时此刻,龚都和刘辟正在的血拼之中,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此大好机会,我们干嘛不进兵!”牧景跪坐在牧山身边,沉声的说道:“连机会都把握不好,不是愚蠢,是什么?”

    “痴人说梦,他们怎么血拼!”

    黄劭显然是不相信。

    “不然叔父以为龚都为何撤兵?”

    “我也想知道,他为何撤兵,你可告诉我!”黄劭冷冷的道,若非龚都突然之间撤兵,还连一声都不说,让他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不至于落的一个被迫归降的地步。

    “当然,龚都撤兵,并非偶然,乃是因为吾父运筹帷幄的必然结果!”

    牧景侃侃而谈,道:“昔日汝等合击吾父麾下大军,以为吾父兵败而逃,却不知道吾父只是战略性的撤兵而已,而吾父早已经藏了一支大军在北方,在汝等后方,等待尔等追击西来之后,这只兵马已经趁虚而入,以黄巾之名,焚了葛坡,乱了上蔡,挑起了刘辟和龚都之间的争斗,龚都迫不及待的率兵返回,连叔父这等盟友尚且不顾,乃是因为他想要和刘辟争夺汝南之地,所以匆忙率军而回”

    他要这点功劳没用,不在这时候提升父亲的威望,日后他父亲如何能镇服万军。

    要知道黄劭麾下几万兵马,如果能顺利的全部收缴了,牧山就有了割据南阳的实力,只要再来一个名正言顺的官位,他们就可稳坐南阳。

    “景儿”

    牧山皱眉,他堂堂男子汉还不至于要贪渎儿子的功劳,那是他儿子用性命拼杀出来的一场足可记录在历史书上的战役,他可不能昧着良心告诉世人,这是他没牧山的功劳。

    “主公!”

    蒋路已经改变了对牧山的称呼,变相的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彻底臣服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应该是从知道牧景率军挑起了刘辟龚都之争的时候,才下定了决心。

    他拉了拉牧山衣袖,摇摇头,然后道:“少主如今不过十三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牧山闻言,面容微微变色,也就不在制止了牧景的吹嘘,如果贪渎儿子风采,他不愿意,可是如果能替儿子承担风险,他倒是乐意。

    而这时候,黄劭听着牧景不断的阐述那一场战役,心中却翻腾起来了,他看着牧山的目光越发的忌惮。

    他一直以为牧山只是一个勇武的莽夫。

    可是

    这一刻牧山的形象在他心中有些高深莫测起来了。

    “黄劭,不管你答不答应,这一战我必须要打,如果不剿灭他们,我绝不回师南阳,于公,我需要用他们的头颅为我去建功立业,于私,他们冒犯殿下,死罪一条,决不饶恕,黄巾所有儿郎都能接受他们归降,唯独龚都刘辟他们不可以!”

    牧山这时候开口了,他坦然意图,而且斩钉截铁,很是霸气,不容反驳。

    “我听殿下的!”

    黄劭想了想,开口说道,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

    “好,大军休整,明日清晨拔营!”

    张宁自然不会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她已下令,这个杀回头捡便宜的战略算是一致通过了,大军开始筹备起来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一个大问题。

    “你军中只有五天粮草?”

    牧山接到这个消息,颇为意外。

    “嗯!”黄劭道:“我军离开汝阳,粮草本来就已经不多了,南下以来,一直是龚都在接应,可是龚都也不蠢,只是给了我们半个月左右的粮草,是想要以粮草来牵制我部!”

    “这倒是有些麻烦!”

    牧山考虑了一下,召来张谷:“张谷,舞阴还有多少粮草?”

    “如果是我们景平村的财力去筹备,能有数万石,少渠帅麾下的景平商行应该能筹备更多!”

    “我拔你五百士兵,你亲自去运送一批来,最少要足够五万大军半个月的粮草,景平村筹备不出来,那就请景儿出手,让景平商行提供一些!”

    “可是一来一回,也来不及啊!”

    “不为现在,是为了战胜之后,我们有备无患!”

    牧山抬头,眸光猎猎,看着前方,身上一股冉冉而起的战意爆发,让身边的人有些不寒而栗:“既然还有五日的粮草,我就用五日时间,结束汝南的战争,五日时间,足以我击败龚都和刘辟,荡平上蔡葛坡,一举获胜!”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战成名 十三 (上架第十更)

    汉,中平五年。

    九月二十二日,中午时分。

    上蔡县城东南方向,约莫八十里,汝水河的旁侧,有一个宽敞的平原,在平原之上,两支黄巾兵马,加起来将近十数万,他们正在互相的厮杀起来了。

    “杀!”

    “刘辟麾下的贼子,纳命来!”

    “今日不杀光尔等,对不起我葛坡失去的将士!”

    “哼,龚都部下的小崽子,想要独坐汝南,痴心妄想,给我杀了他们!”

    “今日尔等必死!”

    “我们就看看谁先死,杀啊!”

    “……”

    军阵交错之间,厮杀声不断的回荡之中了,惨烈的厮杀之中,不断的有人倒下去,鲜血在流淌,沿着地面的暗沟汇聚起来,汇流进汝河。

    “今日我们必须灭了刘辟!”龚都身披战甲,手握兵器,屹立大军之中,长啸起来了:“只有为乡亲们报仇雪恨,我们才能雪耻,杀!”

    本来回师之后,他还有些犹豫的。

    但是看到被焚烧城废墟的葛坡乡城,还有葛坡周围,一个个不愿意离去的黄巾百姓在对着他哭诉,那撕心裂肺的哭诉击溃了他最后的理智。

    所以他二话不说,直接率兵攻打了上蔡。

    上蔡县城之中的数千黄巾军本来就被景平营杀了一阵,剩下来一些残兵被屠戮了一个惨不忍睹。

    上蔡县城一开始被袭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刘辟阵营之中。

    刘辟是半信半疑的,但是他本来就忌惮龚都声望在自己之上,显得惊慌,即使何曼何议兄弟的劝告,他还是决议先放弃攻打汝阴城,撤兵回平舆,想要把事情弄清楚。

    他才刚刚带领大军回到平舆城,就接到龚都已经亲自率军攻打上蔡,斩杀上蔡县城仅存的剩下来来了千余士兵。

    他顿时暴怒。

    既然撕破脸皮了,他就不客气了,率军直入上蔡,两支兵马郊外相遇,话不投机半句多,直接厮杀起来了。

    “龚都背信弃义,袭我上蔡,我们今日必须要杀了他,为我们的将士报仇!”

    刘辟也愤怒了,亲自上阵,杀一个畅快。

    而就在这时候,在战场十里之外的一个树林之中,一支兵马已经抵达了,正在做战前的休整。

    “他们的战况如何?”

    牧山很紧张,他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已经率军赶路至此,就是为了不错过最好的战机,此一战乃是决定汝南战场局势的一战,他不得不紧张。

    “禀报渠帅,目前两军正在厮杀之中,他们已经足足厮杀了一天,双方最少伤亡上万以上!”

    谭宗在牧景会师牧山的时候,就已经脱离景平营,亲自盯梢龚都和刘辟的营盘,直击了这一战的开始,付出了不少探子的生命,深入战场,收集了不少消息。

    “打了一天了!”

    牧山微微眯眼:“看来是时候了!”

    “要不再等等!”

    有人低声的道:“等到他们彻底两败俱伤之后,在收拾他们!”

    “不可!”

    牧景开口反对,道:“爹,我们必须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击溃他们,他们都不是傻子,一开始只是愤怒,如果麾下伤亡太大,必然会引发他们的自省,届时他们即使怀疑对方,也会坐下来谈判,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出击!”

    “黄渠帅,你认为你?”牧山问了黄劭。

    “牧少渠帅说的是对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主要是在渔翁出手的时机,不然两条鱼都会跑了!”

    黄劭并肩站在牧山身边,他眸光凝视前方,神色有些复杂。

    耳听为虚,眼看为实。

    之前他还有些半信半疑,认为龚都和刘辟都不是普通泛泛之辈,不可能会看不清楚两败俱伤的局势,可是当亲眼看到他们在厮杀的时候,他却只能相信。

    牧山这一手太狠了,即使他有些寒意丛生。

    “你说如何打?”牧山却把问题推给了回去,他可不敢小看黄劭,冲锋陷阵黄劭肯定不如自己,可是在军略部署之上,黄劭比自己强太多了,就凭他能引入青州黄巾,瞒天过海南下抄了自己的后路,就已经足够让自己敬佩了。

    “夜袭最为合适,他们白天经历了苦战,夜晚必须休息,而且他们就算会有防备,只会防备对方之间的夜袭,不会防备战场上出现的第三者,我们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黄劭想了想,说道。

    “好!”

    牧山抬头看看天色,道:“还有一个下午,我们等!”

    ……

    入夜,夜色笼罩之下,战场开始消停了一些。

    无论是龚都还是刘辟,今日这一战,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就近双方伤亡惨重,将士们也在拼命之中筋疲力尽了。

    这一刻,两个黄巾渠帅都开始冷静下来了。

    龚都营盘,四方以木栏围着,简易却没有多少防御力。

    “今日伤亡多少?”营帐之中,龚都面容阴沉。

    “五千有余!”

    旅帅叶真苦笑:“加上昨日伤亡,已经近乎八千将士战死在这里了,渠帅,不可以在打下去了,在打下去,汝南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渠帅,此事可能有诈,我观之,他们好像也没有任何准备,若是他们可以想要吃掉我们,绝非如此状态!”旅帅燕鱼低声的的说道。

    “那你们认为我该如何应对?”

    龚都的怒火已经冷静下来了,他也隐隐约约感觉有点不对劲,最重要的是他不想打了,他不想自己一手建立的基业就这么毁掉了。

    “谈吧!”

    燕鱼说道:“我们先坐下来谈一谈!”

    “好!”

    龚都点头了,他沉声的道:“明日休战,先谈一谈……”

    踏踏踏!!!!!

    而就在这时候,一阵马蹄声打断了他的话。

    “怎么回事?”

    “哪里来的马蹄声!”

    当他们走出营帐的时候,整个大营已经开始乱起来了,无数的骑兵从营盘后方最薄弱的地方冲杀进来了,横冲乱撞,大营之中到处乱成一团。

    “敌袭!”

    “快起来!”

    “敌人是从后面来了,快挡住!”

    “……”

    大营乱了,一个个黄巾将士梦中惊醒过来了,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已经有些丧命在马蹄声下了。

    “南阳张川,奉朝廷之命,平叛而来,朝廷天威,赫赫如雷,归降者可活,反抗者,斩!”震耳欲聋的声音之中,牧山一马当先,杀意冲天。

    “斩!”

    “斩!”

    “斩!”

    集合不足一千的骑兵而已,但是冲锋陷阵而来,无人能挡,一路所过,人仰马翻,他们就如同一股洪流冲过,让整那个大营支离破碎起来了。

    “完了!”

    龚都看着整个营盘大乱,顿时面如死灰。

    黄巾军,禁不起乱。

    一乱,就败。

    “杀!”

    “杀!”

    周仓雷虎牧景邓洪一个个率兵杀入,屠戮整个营盘。

    黄巾军兵败如山倒。

    “快逃!”

    “逃命吧!”

    “不要杀我,我投降!”

    一个个黄巾将士畏惧了,不是战死就是逃命,最后逃不出去了只能举手归降。

    “龚都,还记得某家吗,昔日之仇,今日我来报了!”

    “是你!!!!!”

    龚都的目光看到那一个飞骑而来的身影,瞳孔变色,他已经躲无可躲了。

    “斩!”

    牧山一锤而下……

    汝南黄巾的渠帅龚都。

    战死当场!

    他的人头,被斩下来,以石灰保存起来了,这就是一份战功。

    半个时辰,数万黄巾大军败亡,战死了只有几千士兵,趁着夜色逃喘而出的不少,被俘虏的仅有万余左右。

    “景平营看管俘虏!”

    牧山下令:“其余各部,随我冲杀刘辟大营,斩了刘辟!”

    “诺!”

    众将领命。

    一个时辰之后,距离不足五里的刘辟军营也遭遇同样的屠杀,不过刘辟比龚都反应要快,牧山冲杀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惊觉了,一战而败,丝毫不恋战,紧紧率领万余残兵,向平舆城逃命。

    天亮之后。

    当刘辟率领残兵,赶至平舆城的时候,却被早已经占据平舆的黄劭部给突袭。

    刘辟在乱战之中被斩杀,部下万余战死半数,其余皆然投降!

    大战落幕!

    各部开始收拾战场,战场上的战甲,粮草,兵器都要好好收拾。

    **********

    清晨的阳光映照之下,牧景卸下战甲,一袭长袍,站在了汝水河边,看着河水泛红,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打赢了这一战!”

    这一战很顺利。

    南阳军反败为胜,必然会惊动四方兵马,比如汝阴城之中的汝南军九江军,还有屯兵汝阴城外的何曼何议两兄弟黄巾军,另外北面的战场也会受到影响。

    “谭宗,京城的事情如何了?”牧景现在不担心汝南,他父亲收缴了这么黄巾降兵,已经成为了目前汝南之中巨头,不再是一个只有数千县兵,任人欺负的舞阴县尉。

    “我们把金饼运去雒阳之后,全数交给了赵平叔父处理!”谭宗禀报。

    “没有消息回来?”

    “暂时没有!”

    “看来是不太顺了,我要亲自去一趟京城才行!”牧景眯着眼,看着汝水河,却想着京城的事情:“汝南的大局已定,何曼部的败亡只是时间,北部的黄巾也不敢再逗留,必然退去,剩下的就是官兵如何瓜分这一战的功劳,毕竟是大获全胜,惊动朝廷是必然的,可吾父出身卑微,眼红之人必然无数,最后的结果还是取决朝廷,在朝廷之上,我们没有丝毫根基,只能用钱去砸路!”

    “可是未必有效!”

    “所以我要亲自去京城!”

    牧景道:“不过在这之前,你替我做一件事情,这事情做好了,我才更有底气!”

    “请少渠帅吩咐!”

    “立刻把这场战役的结果前前后后的部署,给我传出去,传了人尽皆知,传了沸沸扬扬,我要父亲一战成名,扬名天下!”牧景道。

    “诺!”

    谭宗领命。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南阳暴熊

    南阳军突袭黄巾军的大战结束不足一天的时间,在有心人的刻意传播之下,已经开始传遍了整个汝南大地,引起了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事情?”

    “一直占据葛坡的黄巾贼首龚都被官兵斩杀了!”

    “怎么可能?”

    “不仅仅是龚都,连平舆城的黄巾贼首刘辟也被斩杀了,两部黄巾数十万兵马被击溃打散,再也无法祸害汝南了!”

    “这二贼兵马数十万,如此强势,之前还杀得官兵节节败退,何人能斩杀他们!”

    “传闻是被南阳军斩杀了!”

    “南阳军不是战败了吗,他们怎么会反败为胜!”

    “这你就不清楚了,南阳军之所以败走,那只是战略撤退,诱敌深入,听说南阳主帅可是一头力可撼山的暴熊,他允文允武,计谋百出,武艺超凡!”

    “传闻此人力大无穷,善用一柄铁锤,一锤就能打开一座山!”

    “传闻此人以一击反间计谋,挑拨龚都和刘辟自相残杀,最后一举破敌!”

    “……”

    一则一则数不尽的流言在汝南大地到处纷飞,开始一点一滴的攻陷汝南各县城之中。

    ……

    汝阴城。

    汝南太守袁胤看着手中的奏报,面容有一丝丝的阴沉:“刘辟和龚都被绞杀了?不可能,他们加起来十数万主力,怎会在短短数日之内兵败而亡?我不相信!”

    “禀报府君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一个探子俯首在下,沉声的说道。

    “把事情说清楚!”袁胤怒吼。

    “诺!”

    探子把打探出来的事情细细的禀报说道:“……之后南阳军收编了整个黄劭整部,兵力大涨,而刘辟和龚都自相残杀,死伤惨重,就在这时候,南阳军突然杀出,一夜之间,斩了龚都,灭了刘辟,拿下上蔡平舆之地,占据半壁汝南!”

    “南阳军都尉是黄猛,他居然如此谋算和武艺,不可能啊?”

    “禀报府君大人,此次领兵主将并非黄猛,黄猛在葛坡战役之时,已是战死,而领兵主将,乃是舞阴县尉,张川,此人颇为神秘,目前还打探不出多少消息,倒是听说他曾经是黄巾渠帅出身,可尚未查清真实与否!”

    探子道:“此人武艺之强,立可撼山,他以万余兵马,直入黄劭军营,单锤破敌,阵前擒住黄劭,逼降黄劭数万兵马,然后奔袭数百里,亲自冲锋,斩下龚都人头,很多逃喘出来的黄巾军被吓破胆子,称之为暴熊,即使一头暴怒的黑熊,一旦发怒起来了,力大无穷,无人能敌!”

    “张川?去把他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我要一清二楚!”

    “诺!”

    袁胤的双眸阴沉:“此人倒是何方之人,可恶之极,居然坏我袁氏多年的筹谋,可恶,可恶!”

    “府君大人,恐怕我们要提前动起来!”

    郡丞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文士,名为杨弘,他眼眸微微眯起来,低声的道:“这汝南之地可不能落入他日之手!”

    “可大公子让我们挑起黄巾之乱,就是为了练兵和控制各个县城,为他日做准备,现如今,兵马我们尚未练出来,各个县城虽因为黄巾之乱而变得混乱,可我们也没有时间安插足够的人手进去!”

    袁胤有些为难。

    “时不与我待!”杨弘摇摇头:“我们千算万算,还是出了意外,如今南阳军独大,张川此人收缴了黄劭不,剿灭了龚都刘辟,兵力大涨,更是掌了平舆和上蔡这些汝南主城,若是我们在没有点动作,我们恐怕坐不稳汝南了!”

    汝南袁氏根基深厚,在汝南之地不说一呼百应,也能召集兵马十数万,粮草囤积无数,兵器甲胄更是囤上无数,要想剿灭这些黄巾军并不难。

    刻意放纵,一个是想要用这些黄巾军来练兵,这是汝南袁氏大公子袁术的策略,毕竟袁氏也感觉到当今朝廷对袁氏这个天下第一门阀的忌惮。

    第二个就是利用黄巾军的手,来掩盖汝南袁氏控制整个汝南的战略,汝南三十七县,数百万人口,袁氏掌控的并不多,出了汝阳平舆之外,连上蔡都掌控不住,只能利用黄巾之乱,平乱之后,安插自己人而已。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青州黄巾的南下,制衡了北面战场,导致了黄劭何曼两部黄巾南下,差点让他们阴沟里面翻船了。

    第二个意外,那就是南阳军的崛起。

    谁也没想到道南阳各县筹备出来了一些县兵居然能收编了黄劭部,绞杀了龚都和刘辟,让整个汝南军整个战略流产。

    “你说的对!”

    袁胤也冷静下来了,说道:“黄巾四贼,已经去其三,剩下唯一,留着无用,不如收缴了,扩充我汝南军力,不至于让南阳军独大!”

    他站起来了,拿出一面令牌,大喝一声:“来人!”

    “在!”亲卫上前。

    “传令纪灵,率兵出击,拿下何曼部!”

    “诺!”

    亲卫领令牌而去。

    “张川此人,你如何看?”

    “没见过,倒是听过,之前黄猛率兵东来,张川乃是麾下部将,以先锋所用,连克吴房灌阳两县,为南阳军进入汝南,站稳的脚步!”

    杨弘道:“至于传言他曾经是黄巾渠帅,我看空虚不来风,并非虚言!”

    “此獠坏我战略,我不能饶恕他,可有计谋!”袁胤问道。

    “此人勇猛,兵力很强,如今难以撼动,不过他杀了龚都刘辟,却降了黄劭,我们便可大做文章,可借朝廷之手,坐实他黄巾渠帅之身份,诬陷通贼,便可驱赶之,届时还可集合九江颍川兵力灭之!”

    杨弘想了想,眸光之中划过一抹狠辣的光芒。

    “此计大善!”袁胤大笑,道:“我现在就写奏本,上奏朝廷,奏报汝南战况!”

    ***********

    汝阴东郊,九江郡兵的营盘之中。

    九江太守刘繇正在看一些卷宗,突然听到探子来报。

    “你说刘辟龚都已战败被斩杀?”

    “是!”

    “何人所为?”

    “南阳军!”

    “南阳军?”刘繇微微眯眼:“是黄猛吗?”

    “不是!”

    九江军的探子回答说道:“南阳都尉黄猛战死葛坡,南阳郡刘劲在危难之中,授命舞阴县尉张川,统帅全军,此人以反间计引起刘辟龚都之争,然后单骑破敌,万军之中的擒获黄巾贼首黄劭,降服是我黄巾军将士,然后突袭数百里,反戈一击,一夜之间斩了刘辟龚都,破其十余万大军,斩敌无数,其余皆降之!”

    “如此之辈,居籍籍无名!”

    刘繇有些不敢置信。

    “如今此人名讳已经传遍汝南,人人称之,南阳暴熊!”

    “南阳暴熊!”

    刘繇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有点意思!”

    “还有一事!”

    “说!”

    “汝南军突然拔营离开了汝阴,北上而去!”

    “北上!”刘繇转过头,目光盯着战略行军图,看着一个黄点地域:“看来袁胤是沉不住气了,他们想要吃掉剩下的黄巾军,不至于颗粒无收!”

    “何曼部也有兵马五六万之多,汝南军能吃得下吗?”有一九江的武将问道。

    “呵呵!”刘繇冷然一笑:“汝南军可没有我们看到的这么羸弱,他们毕竟是汝南本主,兵力最少十万以上,而且兵器甲胄必然上乘,区区黄巾一部,岂会是他们对手!”

    “那他们昔日这是……”

    有人疑惑了。

    “此事与我等无关!”

    刘繇并不想详细说:“陈使君命我等北上平叛,居然黄巾尽去,我等也准备拔营返回九江,江东不太平,九江不可乱!”

    “诺!”

    九江众将领命而去。

    ***************

    三日之后,汝南北部,战场之上。

    黄巾军营。

    青州渠帅卜己跪坐在其中,看着手中的一封信函,双眉微微皱起来了,半响之后,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道:“可惜了,大好局面,一去不回!”

    “渠帅,怎么了?”

    黄巾众将询问。

    “传令下去,各部准备拔营北上,离开豫州!”

    “为什么?”

    众将有些糊涂起来了,如今的局势对黄巾军来说很好了,颍川军和徐州军被他们压制了喘不过气来了,正是勇战的时候,岂能撤兵。

    “刘辟龚都战死了,黄劭兵败被俘,汝南大势已去,我等继续留在此地,必然遭到反噬,不如尽快离去!”卜己把信函递给了众将巡阅。

    “怎么可能?”

    “他们居然这么快就兵败了!”

    “汝南黄巾,不堪大用也!”

    “哎,大好的战局让他们如此颠覆,实为我黄巾之耻!”

    众将有些愤愤不平。

    他们千辛万苦南下,却被一棍打蒙了,什么也捞不着,还得逃命去,多少有些不爽。

    “废话莫说,立刻去准备撤兵,耽搁下来,若是他们北上堵截,我等恐怕要陷入血战之中!”

    卜己沉声的道。

    “诺!”

    众将无奈领命,开始纷纷离开大营。

    剩下一些文士。

    有一个幕僚问道:“渠帅,我们需要通知徐州的张渠帅共同撤离吗?”

    “不!”

    卜己说道:“我们需要有人为我们断后!”

    “是!”

    众人心中一寒,连忙点头。

    “你们下去吧,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了,管亥留下!”

    “诺!”

    众人离去,只剩下一员武将昂然不动。

    “管亥,你如何看此战?”卜己把关于这一战的前后经过的记录递给了这一员武将,问道。

    “张川何人?”

    管亥看了看,虎眸之中迸射一抹战意。

    “传言他是牧山!”卜己道:“之前和龚都书信来往的时候,曾言过,不过是不是我并不确认,善用大锤,如此凶猛,十有**便是,但是不管他是不是,如今这头扬名天下的南阳暴熊,不可小觑!”

    “南阳牧山!”

    管亥道:“昔日的牧三锤居然降了官兵?”

    “时势如此,也怪不得他啊!”

    “你准备如何?”管亥问道。

    “必须要离开汝南,不然被汝南军九江军还有南阳军一合围被困,我们就走投无路了!”

    “离开汝南之后呢?”

    “兖州和青州还是有些地方藏身的,等待时局再变!”卜己道:“当今天子屡屡传出身体抱恙的消息,大汉的朝廷已经摇摇欲坠,天下若乱,我黄巾尚有希望!”

    “我想南下!”

    管亥说道。

    “为什么?”卜己皱眉,这一员悍将可是如今他麾下最强猛将,若是离开,他损失就太大了。

    “殿下了无音讯,我心中颇为担忧,昔日她曾言要南下,我想要南下寻找!”管亥轻声的道,他留在青州军中,是因为卜己救了他的命,但是他还是担忧圣女殿下的安慰,因为他是太平神卫军。

    “你一人之力,如何寻!”

    卜己道:“我已派出麾下游侠,寻殿下踪迹,若有消息,必然传回来,你不如在我军中安心等待便可!”

    “可……”

    “人不可言而无信,你昔日曾言,我救你性命,你替我练出一支太平神卫军来了,如今你尚未履行诺言,岂可一走了之!”卜己说道。

    “好吧!”管亥无奈,点头说道:“待我为你训练出一支太平神卫军之后,我便离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战后整编,暴熊军!

    平舆城,这是一座郡城。

    发生在城中的战斗已经结束七天时间了,随后牧山率南阳军而入城,立汉庭官兵旗帜,亲自坐镇城中,安抚民心,倒是让城中的百姓安心了不少。

    牧山没有把中营扎营在太守府。

    一来,汝南太守袁胤尚在,虽然被迫撤向了汝阴,要是这消息传出去了,多少会损害他的名声,也会平白无故招来汝南军的记恨,这事情可做不得。

    二来,他乃是南阳军主将,如今是官兵身份,要是被人抓住了把柄,对他不利。

    所以他选择随军扎营,在城东了一个校场之中。

    校场很大,依山傍水,北面是山坡,南面是一条分割南北城的城中河流,周围的成片的房舍排列。

    这其实是昔日汝南军扎营之地,工事齐整,易守难攻。

    一个大殿之中。

    牧山刚刚才处理了一些黄巾降兵的事情,此战击溃了刘辟龚都二部,受降黄巾将士足足有三万之多,说降可不是一个好干的活,幸好有张宁和黄劭在旁协助,他才顺利的说降了这些黄巾军。

    说降了这一部的黄巾军,加上黄劭麾下的五万多大军,在加上他手上的南阳军景平营,他现在统帅兵马,几乎将近十万主力之多了。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压力。

    不过压力也是动力,让他前所未有的亢奋起来了,有刘劲李严等人从旁协助,也算是处理的得心应手。

    “渠帅,这是最近从四面八方收集回来的消息!”

    这时候,一个少年从外面走进来,拱手送上一些消息文卷。

    “怎么送到我这里?”牧山看着这个少年,有些奇怪:“你昔日不是都把消息送给景儿的吗?”

    这是谭宗,他知道谭宗手下有不少探子,乃是牧景亲自布置了一张消息网,消息比他麾下的探子要灵通的多了,不过谭宗向来只是对牧景负责了,消息怎么送到他这里来了。

    “禀报渠帅,少渠帅已经去了雒阳!”谭宗低声的道。

    “雒阳?”

    牧山闻言,猛然站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已经动身了!”

    “两天了,你居然现在才说!”牧山有些暴怒起来了,整个殿堂之中的气温都降低了一些。

    “少渠帅说,不能告诉你!”谭宗硬着头皮道:“说如果告诉你,他就走不了了!”

    “我是渠帅还是他是渠帅!”牧山现在想要生吃了谭宗的心都有了。

    “当然是你是渠帅!”

    谭宗苦闷。

    “知道我是渠帅,你还听他的,说,这小兔崽子,他去雒阳做什么?”牧山没有空去和他争执这些鸡皮蒜苗的事情,他来回踱步,有些担心起来了。

    雒阳,大汉朝廷的都城。

    那地方可不是黄巾儿郎能待,昔日十个有九个去了雒阳都得死。

    “这个……”谭宗犹豫了。

    “有啥说不得啊!”牧山瞪眼,凶气暴戾。

    “少渠帅其实是去贿赂的,他已经运送了几乎万金进入雒阳,说他要为渠帅谋一个出身,对了,他还把蒋先生带走了!”谭宗无奈之下,全盘托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原来这小兔崽子之前让我锋芒毕露,扬名天下是这个意思,好意倒是好意,可是干嘛瞒着他老子我,这小兔崽子,反了天!”

    牧山那个气的,可不走也走了,想追也追不上了,他顿时有些无可奈何。

    “渠帅,请放心,少渠帅可不是一个容易吃亏的人!”

    谭宗低声的道。

    “哼!”

    牧山生气也不行,不生气也不行,只好坐下来,冷哼一声之后,问道:“景平营如今谁在统帅!”

    “少渠帅临走之前,把节度大权交给了圣女殿下,另外提拔了军侯陈到为副将,协调殿下统帅景平营!”

    “陈到?”

    牧山微微眯眼:“他就如此信任这个陈到!”

    太平圣女武艺倒是有,但是性格不合适军中统帅,统军主将肯定只是一个名义而已,所以牧景应该是把景平营交给了陈到统帅。

    他记得陈到,在景平营五大部曲之中,他应该是最年轻的军侯。

    “少渠帅好像对此人另眼相看!”

    谭宗说道:“不过陈到本是降将,而景平营的实力不可小觑,渠帅要不派出一个监军前往制衡陈到。”

    经历此一战,景平营的战斗力已经一跃跳上了牧山麾下第一营的地位,毕竟四天五战,五战五捷的战绩足以让所有人都敬佩起来。

    “算了!”

    牧山想了想,摇摇头:“景平营毕竟是景儿的嫡系,我若是派人去节度,就是对他不信任,他既然安排的陈到领兵,必然有之念想,无需多疑!”

    他把这事情抛之脑后,开始打开谭宗提上来了一些消息奏报。

    “何曼和何议兄弟麾下的数万黄巾兵马居然被汝南军在一日之间剿灭了?”

    牧山有些意外这个消息。

    “没错!”

    谭宗道:“得之此消息,我也颇为不相信,所以派出了好几拨探子打听确认,最后才确定下来,就在前日汝南军几乎是倾巢而出,兵马之多,超出预料之中,不足半日就拿下的何曼部的黄巾大营!”

    “何曼何议兄弟如今何在?”

    “何议战死,何曼被俘!”

    “看来汝南军的兵马有待估计!”牧山道:“你尽可能的探一下,看能不能挖出汝南军的兵力!”

    他现在担心的是汝南军对他的态度,毕竟他已经拿下了上蔡平舆两座打成,整个汝南西部已经匍匐在他的脚下,难免汝南军有什么想法。

    “诺!”

    “北面呢?”南阳问道。

    “三天之前,北面的青州黄巾已经撤兵北上,离开汝南年之后,青州黄巾就失去踪迹,我部下探子发现,他们好像已经化整为零,正在向着兖州青州撤兵!”

    “好一个卜己,倒是跑得快!”

    牧山问:“颍川军和徐州军难道就没有追击他们吗?”

    “有人为他断后!”

    “何人?”

    “徐州黄巾,渠帅张闿本来是和青州黄巾合作,东西形成互相攻守的位置,在东翼在拖住徐州军的,没想到青州黄巾突然撤兵,他成为了被放弃的那一个,陷入徐州军和颍川军的包围之中!”

    “呵呵呵!”牧山冷笑:“卜己还真下得了手,张闿死了?”

    “没有!”

    谭宗道:“他率兵投降了徐州刺史陶谦!”

    “陶谦受降了?”

    “受了!”

    “看来时代变了!”牧山微微眯眼,如果早几年,黄巾军投降的十有**都会被斩首,陶谦敢受降黄巾军,已经是不把朝廷的震慑了放在心中了。

    “这些是什么?”牧山对北面的战事并不上心,他更在意汝南郡的情况,看了看谭宗送上来的一些消息,微微皱眉起来了:“南阳暴熊!”

    “少渠帅说,凭借此战,必须要让渠帅扬名天下,天下人皆之渠帅之名,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散播了一些战场的消息出去,在编著了一些渠帅勇武的故事,让说书人传出去,然后传着传着,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至于暴熊之名,好像是一些在战场上被渠帅吓破胆的黄巾逃兵说出来的!”

    谭宗小心翼翼的道:“如今已经传遍整个汝南了!”

    “南阳暴熊?”

    牧山有些哭笑不得,他长的像一头熊吗,不过他的力量倒是能和一头野熊不相上下,甚至爆发起来能超出一筹。

    他灵光一动:“暴熊就暴熊,刚好助我整编大军!”

    ……

    傍晚,牧山召集各部主将于大营之中商讨军事。

    “最近我部将士之间颇为有些冲突,尔等可知!”

    他这句话一出,周仓和雷虎的头垂的低低的。

    骑兵营和先锋营为了争夺俘虏之中的精兵,补充自己实力,在校场上来了一场全武行,差点惊动全军将士。

    “哼!”

    牧山冷哼:“大战还没有结束,怎么,你们想要自相残杀吗?”

    “吾等之错!”

    周仓和雷虎连忙伏下认罪。

    “知错就要认错!”

    牧山斜睨了他们两个一眼,道:“军法如山,李严!“

    “在!”

    “拖出去,没人打二十军棍,打不死再拖来见我!”

    “诺!”

    李严无奈,只好招呼几个将士走上来,对着两人说道:“两位,大人有令,我只好冒犯了!”

    说着直接让人拖着两人下去执行军法。

    大营之中,顿时静悄悄的,大气都不敢喘息,即使黄劭对牧山也多了一抹恭敬之意。

    “刘郡丞,昔日你把南阳各部兵力托付给我,乃是无奈之举,今日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你可率兵返回南阳,我绝不阻拦!”牧山道。

    刘劲闻言,微微苦笑,时至如今,他根本回不去,张咨的性格他太清楚了,外惧内凶,对外人会恐惧,对自己人却会逞凶,折了黄猛,却成就了牧山,他这个督军就算是心腹,恐怕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他深呼吸一口气,俯首而下,行跪拜之礼:“刘劲拜见主公!”

    这是臣服之礼。

    “好!”

    牧山雄心初现,他丝毫不推脱,扶起刘劲:“你日后不负我牧山,我牧山绝不负你!”

    “拜见主公!”

    营帐之中,大大小小的将领皆然俯跪而下,对牧山行礼。

    唯独太平圣女张宁,和黄劭站立。

    太平圣女地位超凡,黄劭是臣服圣女之下,自然不愿意跪拜牧山为主,他还在挣扎之中,并不想成为牧山之臣,而是想要和牧山并驾齐驱。

    不过牧山也不在意,他淡然一笑:“诸将请起!”

    待诸位大将起来之后,他继续说道:“今日吾闻,汝南称吾之暴熊,心有所念,如今各部统帅编制笼统,军令不达,各部嫌隙增生,实属不利,既如此,某就索性建立暴熊军!”

    “暴熊军?”

    众将闻言,眸光璀璨而亮。

    一番流程下来,暴熊军算是成立了。

    暴熊军下统帅七营。

    第一营,牧山亲自统帅,以昔日亲卫营为根基,整合黄巾俘虏青壮,兵马五千,立为暴熊营,为嫡系亲营。

    第二营,是周仓亲自率领的飞骑营。

    第三营,雷虎亲自率领的先锋营。

    第四营,乃是邓洪亲自率领的平山营。

    第五营,李严的重甲营。

    第六营,成罗的弓弩营。

    第七营,便是刘劲为主将,张谷为副将,以南阳残兵成立的阳山营。

    另外在暴熊军体系之内,尚有黄劭亲自统帅的黄巾军,少渠帅牧景麾下的景平营。

    这两支兵马都没有纳入暴熊军体系之中。

第一百四十章 路遇书生

    颍川郡。

    官道上。

    一个商队缓缓前进,左右前后押送不少货物,驴车马车加起来有二三十辆,还有不少押送了护卫,约莫有五六十人,这些护卫的服饰统一,黑色劲装,胸口皆然绣着一朵花,黑色曼陀罗花。

    在商队的中间有一辆比较华贵的马车,随着商队而强行。

    马车之中,坐着三人。

    两人在博弈,一人在闭目养身之中。

    “嘿嘿,你又输了!”

    中年书生执白子,下了一子之后,目光看着和自己对弈的少年,洋洋得意的说道。

    “别太得意了!”

    牧景很郁闷,放下手中下不下去的黑子,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要说上一世他也下过围棋,黑白之道的博弈对他也来说算是杠杠的一项技能,本来还以为能装十三一下,可是遇到了蒋路这个棋艺大师,一败涂地说的就是他。

    “下棋下的是心思,你心思太杂了!”蒋路**下颌才修整的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哼!”

    牧景冷哼一声,道:“再来一盘!”

    “那就来!”

    两人继续对弈。

    旁边坐着闭目修养的张火睁开了眼睛,道:“前面有人靠近!”

    张宁恳求加逼迫的无奈之下,他只好委屈一下,当牧景的保镖,护送他北上雒阳城,有他这个大高手随行,牧景才算是有点底气。

    “多少人?”

    牧景放下的棋子,眸光微眯。

    颍川这一路实在不太平,从汝南北上,他们已经遭遇了四五次的劫匪,若非他身边的亲卫实力够强大,恐怕已经遭到劫难了。

    “马蹄声,很正常,普通贼子没有这样的骑术,应该是官兵!”

    张火闭目,意念感觉了一下,低声的道。

    “前方的商队立刻停下来!”

    外面马蹄声接近的时候,几个大嗓门的士兵正在叫。

    “这位官爷,可有什么事情?”

    商队明面上的负责人,牧景身边处理大小事情的亲卫秘书霍余走上前,露出了一张笑脸,有些谦卑的问道。

    “你们从何而来,可有通关文书!”

    几十骑兵把这个商队团团围住,为首将领手握大枪,上前盘问。

    “官爷,我们是从南阳舞阴而来,乃是景平商行的商队,运一些布匹去雒阳,这是通关文书,还请官爷高抬贵手!”

    霍余上前,一边作揖,一边暗中掏出一锭金,递给的为首的骑兵将领。

    这个骑兵将领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金锭,再看看,的确都是一些布匹,便摆摆手,让商队通过去了。

    马车上。

    牧景和蒋路从小窗子看出去,相继摇摇头,牧景道:“又是他们,这颍川太守也不管管!”

    “大汉朝是烂到了骨子里面!”

    蒋路有些失望。

    这群骑兵应该是颍川郡兵之中的骑兵,之前在前面时候就设立关隘,给来一次过路费,足足两锭金饼,才的以过路,如今还出现盘问,无非就是看到商队货物不少,再来剥削一次。

    “上梁不正下梁歪!”

    牧景倒是不是很在意:“当今天子昔日也在西园买卖官职,下面的人岂能不效仿之!”

    灵帝曾经在西园为了筹备资金,卖官的事情早已经传出去了,上有榜样,人人效仿,所以各地之间其实买卖官职的事情常见,而卖到官职的人自然就要捞回一些成本,自然就有了这些事情。

    “你这一次不也是去买官吗?”蒋路道。

    “我不是买官,我是去买一个出身!”

    牧景淡然的道。

    牧山现在最大的短板是什么,是出身,他出身黄巾,就注定会成为靶子,大汉朝中,黄巾就是一种罪,可以让人致命的罪,无论立下多少功劳,最后都不得善终。

    所以他们需要一个是出身,这个出身只有当今天子才能给。

    经过两天赶路,商队离开了颍川,进入关中。

    “公子,前面是中牟,我们要进城吗?”霍余在马车外问道。

    “算了!”

    牧景和蒋路对弈了一天,连战连输,也没有兴趣继续博弈下去了,他放下棋子,然后对着马车外面道:“在城外找给地方扎营,进城还是太张扬了一点,此行需低调!”

    “诺!”

    霍余领命,然后吩咐了霍绍他们,在附近找一个地方安营扎寨,这些护卫可都是牧景的亲卫,每一个都是经过沙场杀伐的将士,一半白余人的贼众是奈何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并不畏惧在城外扎营。

    傍晚时分,他们找到了一个靠着河边的平原沙滩,就地安营扎寨起来了。

    “霍三,霍雨,你们带人左右戒备,轮流换岗,小心一点,不可大意,出门在外,要是公子手上,景平营的儿郎能吃掉我们,知道吗?”霍绍作为亲卫统领,他武艺不是最强的,排兵布阵的本事也不是很大,但是有一个长处,胜在谨慎,常年打猎的人,会把自己的情绪随时调配在大山里面的状态,保持最警惕的态度。

    “诺!”

    两人各自率十人去戒备周围起来了。

    “霍绍!”

    “公子!”

    “我看那边有一片林子,去打猎物来,最近口淡的发麻,今晚加餐!”牧景吩咐的说道。

    “诺!”

    霍绍领命而去。

    猎人出身的他果然是狩猎方面一把好手,刚刚才天黑,他就提了两个山鸡,一个兔子回来了。

    “老蒋,你今天有口福了!”

    牧景偏爱烧烤的味道,所以也学过一两手,处理小兔兔十分那手,两三下就完成了,然后加起来烤,可惜这时代没有太多佐料,不然这味道应该更香,他很快就烤好兔子了:“牧氏烧烤,天下独一无二,尝尝吧!”

    “君子远庖厨,小道也!”

    蒋路吃香,一边抢着吃,一边还摆弄他的风骨,两个兔腿都让他吃掉了,他还叽叽歪歪,让牧景有点想要揍他。

    “味道的确不错!”

    很快张火就加入进来了战团之中,他可是武功高手,他一插手,基本上已经没牧景什么事情了。

    “不要脸!”

    牧景那个气的,可着一尊尊大佛都得罪不起,只能再把一个山鸡洗干净,继续烧烤大业。

    “公子,抓到一个人,此人鬼鬼祟祟的在我们营寨之外徘徊!”

    篝火的光芒之中,霍绍走上来,禀报说道。

    “提上来看看!”

    牧景道。

    “把人提上来!”霍绍对着后面叫了一声,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夹着一个白袍青年走过来了。

    “疼,疼!”

    这个白袍青年不过只是二十出头而已,身上穿的衣服素白而干净,是一件儒袍,头上髻发结冠,应该是行冠礼了,左右两个手臂被提起来,颇为痛苦:“我不是探子,我只是路过的游侠而已,你们轻点!”

    “看来是一个读书人,你们先放手吧!”

    蒋路打量了一眼,摆摆手说道。

    “诺!”

    几个士兵放手,退后两部。

    “你是何人,为何探我商队?”牧景看此人风姿,并非好像盗贼,反而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才子,他开口问道。

    “你们这是商队吗?”

    白衣青年活动一下筋骨,大咧咧的坐下来,正坐在牧景正对面的石头上,撇撇嘴,道:“巴掌大的沙滩,你们几十个人,却每一个都是行军之姿,休息的地方也以行军阵之道而布置,那边是掩护了,这边是突围了,掩盖的很好啊,左右互依,天地人三才交响,如果有贼来敌,即使数百贼兵,也难以突袭,这还是商队,你骗鬼吧!”

    他的话让霍绍莫名有一股寒意,双手不经意之间放在了刀柄之上,虎眸冷厉,死死的盯着这个白袍青年。

    “好眼力!”

    蒋路拍拍手,道:“看来不仅仅是读过一些兵书,还观览过一些军队结阵,才能反应如此迅速!”

    “呵呵!”

    白衣青年摆弄了一阵之后,看着牧景手中的烧鸡,垂涎三尺:“在下乃是以一个游学书生,行至中牟,本欲进城而去,奈何天色太黑,无法进城,只能在野外对付一宿,干粮刚刚好吃完,肚子实在太饿了,闻到了香味,不请自来,还请诸位见谅!”

    “不碍事!”蒋路昔日也曾游历天下,增见学识,知道百无一用的书生在外游学的痛楚,他微笑的道:“有朋自远方,不亦乐乎!”

    “等等!”

    牧景阻止了,他笑着说道:“你是一个读书人!”

    “当然!”白衣青年自傲的说道。

    “子曰,君子不吃嗟来之食,我今日若是把吃了给你了,岂不是对兄台的施舍,如此乃是对兄台的蔑视,岂能为之!”他就是太无聊了,找点乐趣。

    “我可以财帛购之!”

    白衣青年楞了一愣,道。

    “那我岂不就是成了商贾之辈,如何自处!”牧景为难。

    “兄台有何要求,尽可言!”白衣青年算是看出来了,今天想要吃到烧鸡,还要下点功夫才行。

    “可会棋艺!”

    “略懂一二!”

    “若你能下的赢他,今夜这烧鸡就是你的!”牧景心心念念就是想要报仇,所以逮到一个读书人就拉上来了,不能让蒋路太嚣张了。

    “此言当真!”白衣青年倒是无惧。

    “当然!”

    牧景淡淡的道:“天下人可做作证,我牧龙图一言九鼎!”

    “好!”

    白衣青年道:“摆棋!”

    蒋路有些无奈,这牧龙图就是太小心眼了,不就是赢了他几十盘棋吗,干嘛这么记仇你。

    不过他还是摆出了棋盘。

    他得让牧龙图知道,自己的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下的赢的。

    黑白交错,一刻钟的时间。

    蒋路败!

    “我可以吃烧鸡了吗?”白衣青年对牧景手中烧的金黄金黄的烧鸡可是垂涎已久。

    “哈哈哈!”

    牧景开怀大笑:“都是你的!”

    “谢谢!”

    白衣青年倒是真的饿了,赶了一天的路,一粒米都没有下肚子,能不饿吗,他开始和手中的烧鸡较劲起来了。

    “老蒋,这回不嚣张了吧!”牧景落井下石的打击某人。

    “环环相扣,阵阵相连,足以说明此人的心思之密,我远不如也!”

    蒋路没有理会牧景的落井下石,目光一直看着棋盘上,那黑子在白子的包围之中溃不成军的局面,心中颇为有些感叹。

    “在下零陵蒋路,不知兄台姓名!”蒋路行君子之礼,以读书人的身份,躬身询问。

    “颍川戏隆!”

    白衣青年摆摆手,回礼一下,然后报上了自己的名讳。

第一百四十一章 雒阳!雒阳!

    戏隆这个名字牧景是很陌生的,所以他并不是很在意,三国历史上好像也没有这个名字,不过不可否认的一点牧景感觉这个青年的才学的确很不错。

    一夜交谈下来,蒋路和戏隆两个读书人之间的倒是成了莫逆之交。

    翌日。

    早晨。

    天气越来越冷了,阳光照耀之下,已经刮起了凉凉的阵风,牧景打了一个寒颤,才从帐篷之中起来,去了河边洗刷,洗刷之后,开始吃早饭,吃完早饭他要继续赶路,此地距离京城雒阳已经不远了,他必须要尽快赶赴雒阳。

    此战胜负,在朝堂之上。

    他可不能让一些有心人比他更早运作起来了。

    这个功劳,他必须要落实在牧山的头上,只有如此,他才能为牧山谋取一个能让世人都闭嘴的出身,为日后打下一个坚定的基础。

    “昊明兄,在下先告辞了。”

    这时候昨夜借宿的青年戏隆也起来了,他起来之后,也准备告辞而去。

    “志才兄客气了,他日有缘,必然会相遇!”蒋路对戏隆十分的友好,拱手说道:“若是志才兄想要寻我,亦可去南阳舞阴,在下定在家中恭候!”

    “一定去!”

    戏隆离去,白衣猎猎,颇为潇洒。

    当戏隆离去之后,这个商队收拾东西,开始继续赶路,向着雒阳的方向而去。

    马车上。

    “你们倒是聊的尽兴!”牧景有些懒洋洋的坐在软塌上,看着蒋路脸上的笑容,说道。

    昨夜都是他们在聊,聊的都是读书人的那点事情,牧景插不进去话,干脆提前去睡觉,补充精神,以便第二天赶路。

    “志才虽不过及冠之年,可他的才学,知识,见解,方方面面皆在之上,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果是诚不欺我也,与他一夜长谈,胜我读书一年,不愧为颍川书院出来的才子,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蒋路心情很好,微笑的说道。

    “志才?”

    牧景闻言,瞳孔微微一颤:“戏志才?”

    “对啊!”蒋路点头:“他名为戏隆,字志才,颍川戏志才,有何不对!”

    “停车!”

    牧景大喝起来了。

    “是!”霍绍等人连忙停下商队的行走,走上来询问:“公子,可有什么吩咐!”

    “今日从我们营地之中离去了那个读书人,最后去向可知?”

    牧景急促的问道。

    “他走的方向应该是去了中牟,不过我并没有派人跟着,暂时不确定方向!”

    “走了多久了,能追的上吗?”

    “已经一个多时辰了,恐怕追不上了!”霍绍苦笑的道。

    “算了!”

    牧景有些心灰意冷,摆摆手,道:“我们继续赶路!”

    “你干什么?”蒋路有些奇怪。

    “没什么!”

    牧景一脸的沮丧,道:“只是感觉我的心好痛,从前,有一个天赐良缘放在我面前,我却不懂得珍惜,然后我就心痛了!”

    “思春了?”蒋路皱眉。

    “难道他是想殿下了?”张火凶神恶煞的道:“牧龙图我告诉你,殿下可是金贵的,你若敢亵渎,我灭了你!”

    “滚!”

    牧景给了他一声吼,然后自己给自己生闷气去了。

    戏志才,那可是一个国宝级的大才。

    曹操的崛起,身边有五大谋士青史留名,可是很多人不知道的是,曹操在奠基豫州之前,兵马少,粮草缺,只不过空有勤王之名,并没有诸侯之实,

    是他收缴了几十万青州黄巾,建立了青州兵为基础强大军事能力。

    为他收缴几十万青州黄巾的谋士,正是这个戏志才。

    传闻戏志才有神智之名,乃是寒门学子的骁楚,可惜他和鬼才郭嘉一样,得天妒忌,英年早逝,在解决了青州黄巾之后,就病死了,因此他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历史名声。

    如此一个超级国宝人才,牧景就算三顾茅庐请出来都不负过分,可是如今送到眼前而不知,是在有些糊涂啊。

    还是最近他的心思太沉了,一股脑放在雒阳的事情上,却忘记了招揽人才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没有雒阳这档事,就算他不知道戏志才,以戏志才表现出来不亚于蒋路的学识,他也会出手招揽。

    中平五年,十月,初。

    商队抵达雒阳城中东门。

    雒阳,古称洛阳,汉光武建武元年,刘秀定都洛阳,史称东汉,改洛阳为雒阳,这里可是华夏文明和中华民族的发源地之一,历经多朝,风雨不败,有天下之中的称谓。

    这绝对是当今中原最恢弘和繁荣的一座城池,作为朝廷的心脏,雒阳城不算流动人口,常年有人口将近二百万以上,汇南北之中,定东西之疆,天下之都,繁荣热闹。

    “这就是雒阳城!”

    牧景走下马车,抬头,看着中东门,目光栩栩,心中有一丝丝奇怪的激动。

    看到这座城池。

    看到大汉朝的政治文化和经济的中心。

    看到这古色古香,恢弘壮阔的城墙。

    他忽然就有一种真实感。

    他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之中,成为了这个时代的一份子,不再是那种格格不入的怪异在萦绕着他。

    “这就是雒阳城!”

    蒋路也走下马车,站在牧景身边,看着雒阳城的城门,道:“不到雒阳,非汉民,不曾敬仰朝廷,不为汉室百姓,我曾经无数次想要来雒阳游学,可是总是没有机会,今日总算是如愿以偿!”

    在他们读书人的心中,学好文武艺,买与帝王家,天子脚下的地方是神圣了,很多游学的学子都想要来敬仰一番,可惜昔日蒋路因为游学南阳,结识了蒋琬的母亲,最后被困在南阳,无法抽身北上。

    今日他算是了了自己的心愿,观赏了大汉的朝都。

    “可惜了!”

    牧景突然长叹一声。

    “有何可惜?”蒋路询问。

    “呵呵!”

    牧景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笑。

    他可惜的是未来,这一座伟岸的都城不出三年,将会变成一片废墟,同时也就宣告的立足中原四百年的大汉朝即将退出历史的舞台,不得不说,有些让人惋惜啊。

    “我们进城!”

    牧景下令之后,钻入了马车之中。

    商队开始缓缓的向着城中而去。

    不过雒阳终归是雒阳,大汉都城,哪怕一些士兵有些松懈,可是那些检查的士兵还是查的很严,一些比较敏感的兵器,不如弓弩,箭矢等等属于官面上禁止民间拥有的兵器是不能带进去的,其他的比如长刀,长枪,长矛也基本上不允许入城了,只有缳首刀算是在商队护卫的序列之中。

    即使如此,他们这一支商队在进城的入城税也起码要多交三倍以上,最后他们才得意安然入城。

    “好热闹了!”

    “好多人啊!”

    “一眼看过去都是人!”

    “这就是雒阳城,我曾经去过南阳郡城的宛城,宛城哪里也没有这么热闹!”

    “不愧是我们大汉都城!”

    “……”

    一群乡巴佬土包子进城去,看到这摩肩擦踵的人流,看着马车纵横,甚至可以纵马奔跑的接到,他们终究是会被雒阳城之中的繁华热闹给震慑了。

    雒阳城很大,中轴线是沿着洛水而建立,形成东西直线,这是一条繁荣的街道,街面上足以能容纳十余马车并驾齐驱,宽敞的很。

    这一支商队进城之后,沿着街道转入了小道,走过几个坊里,来到了一座宅院的面前。

    这个宅院的横匾之上,上书四个大字,景平商行。

    “大掌柜!”

    “少当家!”

    宅院面前,两个男子连忙走上来,对着马车行礼。

    一个是赵平。

    作为舞阴县衙的贼曹,他本应该为牧山守卫后院,可是牧景一封书信,就让他着急无比的从舞阴县敢来了雒阳城。

    另外是一个是景平商行的执行掌柜,孙郝。

    牧景这一次不仅仅动用了景平村的藏金,还拆借了景平商行近乎三千金,这么大一笔数目如果是其他人自然不会拆借,可是牧景作为大掌柜,还是有着权限了,所以张恒让孙郝亲自把这三千金运来雒阳,顺便在雒阳插旗。

    “无需多礼!”

    牧景走下马车,看看左右的人流,道:“我们先进去吧,孙郝你去接收你的这批布匹,叔父,你去安置一下我手下的将士,长途跋涉,他们很疲惫了!”

    “诺!”

    两人点头,各自而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商行之事

    入夜,夜色降临雒阳城,雒阳的天空之上一轮明月悬空,月光皎洁,倾斜而下,夹带着点点星光。

    城中已经戒严了,大街小巷,静悄悄的,唯有一阵阵脚步声的声音。

    这是负责都城治安的执金吾官署的兵马,这些兵马正在巡夜。

    东市,平安坊。

    景平商行。

    这一座大宅不大,三进三出,也是占地六七亩而已,但是在雒阳这个寸金寸土的大都城来说,已经是昂贵的飞起来了,即使景平商行财大气粗,在这里买一座这样的大宅,也心疼的很。

    大宅之中,灯光闪闪。

    大堂之上,点燃一盏一盏的油灯,洁净的木板擦的光亮,牧景穿着袜子,正在来回走动,听着赵平仔细的禀报来到了雒阳城之后这段时间做的事情。

    他的眉头有些皱起来,来回的步伐时而停,时而快,神色明显有些阴沉。

    “叔父,这么多天来,你扔出了近乎千金为代价,最后只是接洽上的赵忠手下的一个小宦官?”

    “嗯!”

    赵平跪坐当前,微微点头,羞愧的说道:“某无能,来到雒阳之后,撒出去不少钱,才结识上一两个宦官,可是雒阳这等都城,宦官一砸一大半,最后不断花钱,层层买通,才接洽上你了赵忠手下的一个嫡系小宦官,是采购宫城食材的,我请他喝酒三次,送了上千金饼,可是此人贪心无比,我多次求见赵忠,他始终拖延,而我手中金饼虽有,可也不敢大厮出手,就怕他拿了好处,最后不见真章!”

    “你用钱的动作有些保守了!”

    牧景就怕这种情形,贿赂也是一个技术,明显赵平技术不到家,所以他才会坚持要来京城一趟,这一趟倒是来对了,要不等赵平的话,等死得了。

    他来回踱步,双手交叉,食指在旋转,脑中的思绪也转动起来了:“这个小宦官还是有价值的,要是亲自能接触上赵忠,倒是也行,可是迟迟不能见到赵忠,唯恐我们大计落空!”

    赵忠是十常侍之一,官之中常侍,封赏为都乡侯,在十常侍之中,他影响力仅次于十常侍之首的张让。

    当今天子宠爱十常侍,事出有因,世家门阀,把持朝政,他只能用十常侍来担当恶名,对抗这些世家门阀,所以十常侍虽然恶名昭昭,可真本事肯定是有的。

    在十常侍之中,天子对两个宦官是最宠信的,常有言之,张常侍是吾父,赵常侍是吾母。

    所以两人乃是天子在深宫之中的左右手。

    张让是主外,是对抗朝中一些门阀大臣的急先锋,赵忠主内,阴柔手段可不少,后宫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皆归他统帅,就连一些情报也是他在掌控。

    传言此人贪婪成风,继位敛财,这倒是一个突破口。

    如果能通过他,直接联系上天子,这倒是不枉他的钱财。

    “可是少当家,我们不能保证这些宦官会拿了钱办事,要是他们哪了钱不办事情,我们岂不是有些损了金饼不讨好吗?”

    赵平担心的说道。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出手大手贿赂的原因。

    “事到如今,财帛不重要,重要的是时间!”

    牧景目光坚定,道:“汝南一战已是尾声,估计消息早已经传到京城了,我父一介普通老百姓,那些世家门阀岂会让他独揽战功,若是我们不能先下手为强,就会给一些人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来,你去联系这个小宦官,我要亲自见他!”

    “诺!”

    赵平点头,转身离去。

    “会不会太急了?”一直沉默不言的蒋路问道。

    “不急不行!”

    牧景苦笑:“你说汝南袁氏那些人,会把平定汝南这大好战功留给我父亲吗?”

    “肯定不会!”

    蒋路道:“可是你来之前做的一番准备,让他们也不敢太放肆,毕竟他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他们就算有心,也得顾虑一下影响,汝南袁氏,也要面子的!”

    “如果他们下狠手呢?”

    “你的意思是?”蒋路瞳孔微微变色:“他们会对主公动手?”

    “不会吗?”牧景反问。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会!”

    蒋路寻思了一下,思路越来越清晰起来了,道:“主公是黄巾出身的身份肯定会瞒不住的,最主要他在南阳位卑权底,南阳本身忌惮他,不仅仅不会帮他,还会落井下石,张咨毕竟是大将军何进的人,大将军何进屠夫出身,可是一心想要挤入世家门阀之列,受世家摆布,他一定会下令让南阳方面上奏来捅一刀,届时主公的身份就成为了最大的攻击口,诬陷一罪通敌之名,恐怕引起群起而攻之,到时候只能再一次成为叛军!”

    “所以我们要比速度!”牧景眯着眼,拳头握紧,道:“父亲的战争已经打赢了,接下来是我们的战争,这朝堂才是真正的博弈,这一局我们可输不得!”

    大汉朝廷虽然已经摇摇欲坠,可终究是天下正统,如今朝廷还没有倒下,就有足够的权利号召四方,如果他们不依附这条大腿,他们牧家是无法找一块休养生息的地方来囤积实力的。

    “如果我们走大将军何进的路子呢?”蒋路转换一个思路,问道。

    “不是没想过,是基本上没可能!”

    牧景摇摇头,反问:“我父亲是黄巾大将出身,瞒不住的事实,这世界上最憎恨黄巾军的是何人?”

    “世家门阀!”蒋路道:“昔日黄巾大乱,天下世家多少家破人亡,家产被抄,若说天下最憎恨黄巾军的,必然是世家门阀,是天下士族,而他们是绝不会容许一个黄巾将领登堂入室,成为朝廷上的大将,统帅朝廷之名的兵马!”

    “何进如今能上位大将军,统帅天下兵权,最大的依靠是何人?”

    “自然是世家门阀!”

    “所以……”

    “所以何进绝不会冒着得罪世家门阀去帮助主公,这利益关系已经注定他是我们的敌人呢!”蒋路幽幽的接着牧景的话说下去了。

    “因此,我只能走天子的路!”牧景沉声的道:“打动不了天子,我们只能继续当流寇,带着兵马到处流浪,过着人人喊打的日子,一刻钟都停不下来休养生息!”

    “你是对的!”

    蒋路点点头,然后站起来,道:“看来很多事情是我太过于乐观了,我们要做好更多的准备,这样,我先去准备一封奏上去,直接给天子的奏书,如果能顺利见到天子,我们多少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如今天子在深宫之中的局面也不太好,他需要外面的兵权依靠!”

    “嗯!”

    牧景应了一声,道:“我会尽量想办法见到赵忠,能不能见到天子,就看我们的运气了!”

    ……

    夜深了。

    牧景却依旧在大堂上审阅一些文卷,这些文卷都是以竹简记录,看起来颇为麻烦,一字一言都要看清楚。

    这些竹简都是记录了一些宫廷事情,还有最近收集起来关于十常侍的大小事情,另外也有一些关于朝堂之上一些影响力比较大的大臣的事情。

    这都是牧景吩咐谭宗去收集的信息,都是一些并不隐秘的事情,容易打探出来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之中就能藏着很多牧景不知道的信息。

    吃透了这些,才算对大汉的朝堂才有一个初步的了解,才算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何人。

    “公子,孙郝掌柜求见!”霍余走上来,低声的道。

    “让他进来!”

    “诺!”

    很快景平商行的执行掌柜孙郝在亲卫霍绍的带领之下走进来了。

    “属下孙郝,拜见大掌柜!”

    孙郝有一段时间没见牧景了,但是这一次再见,他敏锐的感觉牧景身上多了一股煞气,这一股煞气让牧景变得更加稳重而威严起来了。

    “无需多礼!”牧景摆摆手,微笑的道:“最近我的事情比较多,可能顾不上商行那边的事情,你可别在意!”

    “大掌柜乃是做大事情的人,我本欲不想以这些小事打扰大掌柜,可商行在雒阳的局面迟迟打不开,我有些着急,所以想要来请示一下!”

    孙郝并非一个无知之人,这些时日景平商行里面住着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商行之中还屯了上万金,如此一笔大数目,即使商行想要拿出来都艰难,可想而知他们在这里雒阳城之中必然有重要事情。

    可是商行如今到了一个**颈,牧景乃是他们的奠基人,也是他们最大的依靠,更是他们商行大掌柜,所以终究是要禀报一番。

    “你先和我说说,拆借三千斤,会不会影响商行的运作!”

    “不会,目前商行的财力不至于抽调三千斤就会影响运作,如果可以,大掌柜还可以抽调几千金,我们商行目前都承受得住,没有大掌柜,就没有我们商行,商行必须是大掌柜的依靠!”孙郝说的很真诚。

    “看来是我小看了商行目前的发展,你来和我说一说舞阴的具体情况!”

    牧景放下手中的竹简。

    景平商行是他一手打造出来了,可是数月之间他一心放在战场上,倒是对景平商行的事情有些断链了,他需要重新收拾起来。

    昔日景平商行出手三千金,多少会受到影响,如今孙郝有这么大的口气,必然是商行富裕起来了,给他底气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啊。

    “诺!”

    孙郝开始禀报:“大掌柜提议的景平交易所在七月份就开始建立,不足半月,已初见效果,不仅仅稳住了整个舞阴的市价,还扩大了我们景平商行的影响力,如今舞阴商贾,对我们景平商行皆为马首是瞻,即使世家士族,没有我们商行点头,也动摇不了舞阴物价。

    另外景平交易所的建立已经吸引了南来北往不少的商队。

    舞阴之地,并非一个必经之路,以往很多商贾并不会走舞阴,可是自从景平交易所建立之后,很多商队都会刻意经过舞阴,因为在舞阴他们就能卖到一些他们需要走更远才买到的物品。

    短短数月,舞阴已经成为了整个南阳汝南之地最打的一个交汇中心,当然,汝南的战争也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毕竟战乱之地,少有商队愿意经过,所以他们羁留下来,想要交易出去自己的货物,或者得到自己的货物,只能另找路子,这时候只有我们景平交易所最为方便,因此开始打响了我们的名气,如今在荆州之地,小有名气!

    九月开始,经过我们这些掌柜商议,决定把景平商行的影响力扩充出去,我们开始在周围县城建立分行,互相照应,吸纳各地商贾入流,可是我们终究力量不足,宛城的时候,被不少力量排挤,只能勉强立足,张恒还被灰溜溜的赶回来,一怒之下,把发展方向定在了北面,北上京城的战略就形成了。

    那时候大掌柜刚好来书函,要拆借三千金,于是我们就顺势北上,想要立足雒阳!

    可雒阳这里更是错综复杂,随便找一家商柜,都比我们财大气粗,还有市集之中,在已经被一些暗地的力量把持,我们想要入市,就要交一定的费用,如此以来,得不偿失,根本立足不住……”

    他说的很仔细,把商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牧景也听的很仔细,他倒是有些惊奇。

    他以为他建立的景平交易所最少要三五年才见到奇效,可是他还是太小看张恒这些商贾了。

    曾经有人说,只要给他一个支架,他能把地球都撬动起来,这话果不假。

    牧景觉得他是有可能小看古代人了。

    思维这东西,打开了就会有无穷的可能性,张恒,孙郝都是商道之上的能人,他们能在短短时间把这景平交易所的影响力爆发出去,就是最好的代表。

    “太急了!”

    牧景道:“孙郝,你们不要忘记了,在当今天下,士农工商,商贾终究是落后一步,没有地位,所以我们才要步步稳妥,你们的想法是好的,就是太急了,需要的是稳!”

    “那大掌柜的意思是!”

    “京城这里面牵涉太大,立足艰难,投入大,见效慢,不符合如今商行的战略,我认为商行的方向要改一改,不是向北,而是必须向南,荆州才是鱼米之乡,江东才是富裕之地,西川才是天府之国,我们商贾在意的是财力,敛财就要从这些地方入手!”

    “那京城这边就要放手?”孙郝有些不甘心。

    “也不能全然放手!”

    牧景道:“这边交给我,投入小一点,小大小闹,总要立足下来,毕竟这里是大汉朝都,景平商行既然以天下第一财阀为目标,这是必须立足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三章 赵忠

    雒阳,东市。

    东市是整个雒阳最大的一个市集,人口集中,来来往往,摩肩擦踵,刚好靠近洛水,洛水从中穿过,河岸左右修建十余个大码头,来往货物多不胜数,进出商队更是密密麻麻数不清楚。

    “小元子,小福子,今日的食材你们挑的还算是新鲜,也算是让咱家对义父有些交代了!”

    市集之中,一个穿着宦官衣袍的小青年老气横秋的说道。

    “赵公公,此等小事,何须你出马,我等自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两个卑微的小宦官连忙恭谨的说道。

    “呵呵!”

    小青年笑了有些尖锐:“御膳房的事情可都不是小事,咱家自然执掌陛下的膳食,就得尽心尽力,可不能让外面的人笑话咱家这些天家奴才办事不力!”

    “赵公公尽忠职守,我等佩服!”周围不少人恭维起来了。

    “好了!”

    小青年摆摆手:“你们先把这些食材送回宫中,我再去寻觅一些新鲜食材,最近陛下胃口不好,我们得上心一点!”

    “诺!”

    周围五六个宦官押送着一些新鲜食材向着宫城返回。

    而小青年带着左右两个贴身小宦官走进了雒阳城最富贵堂皇的酒楼,迎客楼,这是个酒楼屹立在东市之中,洛水之旁,三层木楼,占地将近十亩,装饰的富贵堂皇,而且内饰的有些雅致,迎来送往的都是达官贵人。

    “赵公公,你来了!”

    一个小厮上前迎接,恭谨的道:“你的厢房在的二楼甲字,你的客人已经等待多时!”

    “很好!”

    小青年笑眯眯的点头,然后沿着楼梯走上去。

    一楼二楼中间是开阔一片的,沿着周围的走廊走上去,他们直接走进了一个包厢里面。

    “小人拜见赵公公!”

    包厢之中,赵平起身,对着小青年行礼。

    “赵掌柜,这么急着找我可有什么大事?”小青年宦官名为赵信,他虽然只是一个御膳房的掌房小太监,但是他的背后可是十常侍之中位列第二的赵忠赵常侍。

    “赵公公,其实此次是有事请求赵公公的!”赵平是以景平商行的商贾身份接近赵信的。

    “不知道赵掌柜有何事需要咱家帮忙的?”

    赵信的眸光有些敏锐起来。

    他愿意和赵平相交,那是因为赵平一砸千金的豪气,毕竟做宦官的,少了一样东西,被人瞧不起,能有贪念的,也只是剩下钱财的,所以大部分宦官都爱财,他也不例外。

    不过作为赵忠的嫡系干儿子,他的反应还是很敏锐的,宦官集团在朝廷上影响力斐然,有些人拿捏不到十常侍,那他们这些小咖来开刀的也不少,所以他很警惕。

    “其实并非什么大事,就是之前我曾经说过的事情,我家大掌柜就是想要见一见赵常侍,不知道可否!”赵平道。

    “你家大掌柜?”赵信眯眼。

    “正是在下!”

    少年揭开隔壁的一道珠帘,一袭长袍,风度翩翩,跨步走进来,目光看着这个年岁不过二十左右的宦官,道:“鄙人牧景,见过赵公公!”

    “牧掌柜可真年少有为!”赵信倒是没想到赵平身后的大掌柜居然这么年轻,这倒是引起了他一些好奇心:“听闻景平商行在南阳立足,我义父在南阳并无实权,不知道牧掌柜有何事要见我义父?”

    “听说赵常侍最近有些的烦恼,鄙人是为赵常侍解烦忧而来的!”牧景淡然的说道。

    “为义父解烦忧?”

    赵信有些嗤然。

    他可是知道赵忠最近烦忧什么的,那可是朝廷大事,这些商贾之家,明显就是信口开河,不过他看着牧景笑眯眯的神情,心中一突,有些凛然,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准牧景的用意。

    “赵公公,初次见面,我带了一点点小小的见面了,不过只是心意,还请笑纳!”

    牧景拍拍手,左右两个护卫抬上一个箱子上来。

    箱子打开,金灿灿的光芒勃然绽放,那璀璨的光芒让赵信睁不开眼睛,他一双眼眸都明亮起来了。

    这里最少有一千金。

    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个年轻大掌柜的豪气。

    要知道赵平也送了不少好玩的宝贝的东西给他,但是都是一次次送,十余次之后,才七八百金左右,如今这个年轻的大掌柜居然一次过抬出一千金,让他不得不动心。

    “赵公公,不过一句话,不难传吧!”

    牧景看着赵信明显心动了,顿时笑眯眯的道。

    “好吧!”赵信的确动心了,而且他是赵忠义子,传一句话不过只是简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我可以和义父说说,不过义父日理万机,愿不愿意见你,那我可就不保证了!”

    “当然!”

    牧景拱手:“赵公公能为我传话,我已经是感谢万分了,不过此事若成之后,我自当奉上更大的礼物,感谢赵公公的帮助!”

    赵信一听到这句话,一双眼睛都闪烁起来了。

    当赵信离开迎客楼的时候,牧景和赵平站立窗前,目光看着他们带着箱子而离去。

    “少当家,若是他为了昧着下这些金饼,始终不愿意通传呢?”赵平眼眸之中有一抹厌恶之情,冷冷的道。

    “他会!”

    牧景看着这些宦官的背影,淡然的道:“因为他贪心!”

    一个人贪心,就会想要更多,想要更多,他只能去做事,所以赵信不仅仅会说,还会在赵忠面前大力举荐,一直说道赵忠心动起来了。

    ……

    等了一天的时间,牧景终于收到了赵信传来的消息,这是一个好消息,中常侍赵忠愿意亲自见一见牧景,但是牧景只有一刻钟时间,会面地面就是南宫的宫门之下都乡侯府邸。

    十常侍在雒阳都有府邸,他们的府邸还装饰的富贵堂皇,堪比当朝三公的府邸。

    这一天的中午,牧景孤身进入了都乡侯府。

    他终于如愿见到了如今权倾朝野的第二号宦官,赵忠。

    第一眼看到赵忠的时候,牧景有些骇然,赵忠看上去很和善,但是他身上的气息却让牧景不寒而栗,他没想到赵忠居然还是一个高手,这等阴鸷的气势很强大,即使不如他父亲牧山,恐怕和他身边的高手张火也是不相上下。

    而且这个年约五旬出头的赵忠有一双凌厉阴鸷的眼神,一个眼神都让牧景有些惊慌起来了。

    “南阳牧景,拜见赵常侍!”牧景鞠躬行礼。

    “我听信儿说,你想要见我!”

    赵忠跪坐堂上,声音很阴柔,能让人有一丝丝寒意彻骨的感觉。

    他最近事多,不过对赵信这个乖巧而善意的小宦官他宠信为亲子,所以赵信大力举荐,他还是抽出时间来见上一面。

    “听闻赵常侍最近烦忧,所以小人特意赶来了为赵常侍解烦忧!”牧景不卑不亢的说道,他见过很过高手,一开始算是被惊讶了,冷静下来倒是有些平静。

    “呵呵!”赵忠笑了,他的笑容很森冷,眸光栩栩,看着这个少年,他还是很少看到有如此年轻的少年在他面前居然能冷静如斯,此少年不简单,他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堂堂中常侍,掌管宫闱大小事情,最近能有何烦忧!”

    “赵常侍乃是陛下近侍,自然是忧陛下之忧!”

    牧景道:“我带来两个礼物,赵常侍一看便知!”

    “义父!”

    赵信从后面亲自端着两个盒子上来。

    “打开看看!”赵忠淡然的道。

    “诺!”赵信打开,骤然一看,被吓了一条,噔噔噔的后退几步,面容苍白,有些骇然失色。

    “没出息的东西!”

    赵忠斜睨了一眼赵信,道:“如此小事就吓得你腿软了,传出去了丢尽了为父的脸!”

    “儿子之错!”赵信连忙俯首认罪。

    “自己去领二十板子,以儆效尤,我儿岂能如此胆小怯懦,日后还如何为陛下分忧解难!”赵忠冷厉的说道。

    “诺!”

    赵信战战兢兢的退下去。

    “有趣,居然有人敢给我送人头!”

    赵忠这才回过头,目光看了看盒子里面的两个人头,仔细一看,瞳孔微微一变:“不对,这应该是黄巾贼寇,龚都,刘辟,你是何人?”

    “赵常侍目光如渠,某佩服!”

    牧景躬身说道。

    他倒是没想到赵忠居然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头,这两个人头就是龚都和刘辟的认同,以石灰保存好,一直押送来京城,就是为了当一块敲门砖。

    看来传言赵忠手下有一张消息网并非虚言,他应该是刘宏身边的眼睛和耳朵,是宫廷之中专门打听天下消息的特务头子,作为宦官,只对刘宏负责。

    “南阳县尉张川,是你的何人?”赵忠反应比牧景要快上一截,他顿时冷哼的说道。

    “正是我父亲!”

    牧景倒是没想到两个人头就能让他联想到了父亲,他把心一横,沉声的道。

    “你姓牧,他姓张,有意思,这么说张川乃是昔日巨寇牧山的消息乃是属实,而并非袁胤的奏报构陷?”赵忠眸光冷厉起来了。

    最近天子正在为汝南的事情头疼。

    汝南黄巾被平叛本来是一件好事,如此一来,朝廷就松一口气,可以把精力放在西凉平叛之上,但是汝南太守袁胤的一封奏报让天子变得犹豫起来了。

    天子本身忌惮袁氏,自然不会直接听取袁胤的奏报,他还算英明,决定把事情查一查,看看战场的情况,这事情已经交给他这个心腹去查实情况。

    他正派人在南阳汝南打听舞阴县尉张川的虚实,倒是没想到有人送上门来了。

    “袁胤奏报?吾父危在旦夕,还请赵常侍出手相救!”牧景顿时明白了,看来他还是慢了一步,世家的奏本早已经上去了,他终究耽搁太多时间了。

    如若再迟一点,等待朝廷正式下的定义,恐怕一个叛军是跑不了。

    他还是忽略了一点,他需要渠道才能联系上天子,可是世家的势力可是直通天听,自然比他更早的把事情给办好,本身牧山的屁股就不干净,来一个诬陷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我为何要救一个黄巾逆贼!”

    赵忠冷冷的道。

    他对黄巾军没有太大的敌意,可以没有一点点的好感,而且黄巾终归是朝廷在名义上最大的敌人,抓到一个,该杀则杀。

    “赵常侍,吾父昔年迫于无奈,才沦落为贼军,可如今吾父已经知道错了,朝廷大度,天子感化,吾父早已经拨乱反正,愿意为朝廷效命,所以才率军平叛,汝南一战,吾父为克汝南黄巾叛军,孤身冒险,连番破敌,先后亲自斩杀了汝南叛将的头颅,难道吾父还不能向朝廷证明忠心吗?”

    牧景俯首而下,悲泣的说道。

    “此事事关朝政,咱家恐怕也有心无力了!”赵忠不为所动,平静的说道。

    “赵常侍,只要你能救我父亲,日后我们父子当唯命是从!”牧景开始表忠心。

    赵忠沉默不言。

    “赵常侍,南阳太守张咨可是大将军的心腹,我父和张咨不合,若是我父被斩了,麾下兵马必然归属南阳,届时……”牧景点到即止。

    “何进匹夫!”

    赵忠眸光划过一抹萧冷,他还是沉不住气了,不过他说的话硬邦邦的:“此事咱家会上报陛下,如何裁决,当陛下圣意而定!”

    牧景松了一口气:“我有五千金,已经送至府上,还请赵常侍供奉陛下,以充国库!”

    五千金,他一口气丢出去,他很心痛,可是他必须要在赵忠的面前加分,赵忠一言,抵过他十言,如今最重要的是天子的态度,一念生,一念死,生死一念之间。

    果不其然,赵忠听了,刚硬了脸庞上你终究露出了一抹清冷的笑容,看着牧景的眼眸都变得柔和起来。

    历史传言,他贪婪无度,酷爱钱财,看来没有说错。

    以金子开路的战略还是正确的。

    “此乃一封吾父上奏陛下的奏书,还请赵常侍代为传达!”牧景拿出一封奏本,是蒋路绞尽脑汁用牧山的身份写出来的。

    “可以!”

    赵忠拿着奏本,道:“你今日就在我府上歇息,等候陛下圣意!”

    “诺!”

    牧景躬身领命,很是谦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天子的决断

    北宫,显月宛。

    刘宏手中拿着一卷书籍,正在考核儿子刘协,刘协虽然年岁只有八岁,但是很聪慧,一篇《论语》已经可以顺利的读下来了,中气十足。

    “父皇,我背的如何?”刘协灵动的眼睛看着父皇。

    “哈哈!”

    刘宏大笑,大手**了刘协的小脑袋:“不错,朕的协儿很聪明,如此小小年纪能背得出论语之文,做的很好,朕很高兴,说你想要什么,朕赏给你!”

    刘协闻言,眸光看了看旁边的亲生母亲王美人,王美人只是隐晦的摇摇头。

    他连忙收起神情,恭谨的道:“孩儿想要替父皇分忧,父皇多日不去母妃哪里,肯定是政务繁忙,孩儿想,若能为父皇分忧,就能让父皇轻松一点!”

    “好!”

    刘宏虽然看到了他们母子之间的眼神交流,但是听到这话,还是颇为感动,他沉声的道:“等朕的协儿长大了,就让协儿来为朕分忧解难!”

    “那协儿要赶紧长大!”刘协握着拳头,给自己大气。

    “陛下!”

    这时候,两个身影并肩而来,他们踏着小碎步,走近之后,连忙躬身行礼。

    “协儿,你父皇如今有政务处理,母妃带你去外面玩!”王美人是刘协的亲母,可如今也只是得一个美人的称号,连后妃都算不上,若非上面还有董太后镇压的,她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她是很有自知之名的。

    “好!”

    刘协看了看张让和赵忠,最终点了点头,跟着母亲离开了宫院。

    “尚父,何进又上奏了,让朕立太子!”

    刘宏看着他们母子的离开,一双眸光变得一场的萧冷起来,用有些意气用事的语气说道:“你说朕立协儿为太子如何?”

    他偏爱幼子刘协,并非是他不喜欢长子。

    那是因为长子刘辟身后有他忌惮的背景。

    在如今的朝堂,刘宏觉得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昔年即使他不惜发动两次党锢之变,用宦官来了镇压士族的气焰,本以为能政令己出。

    可朝堂之上,最身不由己的就是帝皇。

    他打下去了世家豪门的力量,却扶持起来了一股让自己都忌惮的势力。

    那就是外戚实力。

    外戚势力以大将军何进为主,乃是如今朝廷之上能和宦官势力对抗的最大势力。

    世家豪门的力量自从他继位以来,已经被他打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如今那些世家官吏已经学精了,他们不在正面和刘宏对抗,反而躲在何进身边发力,让刘宏也无可奈何。

    最重要的还是他的长子刘辩因为幼年的在宫外长大,身体不好,颇为自卑,性格上有些羸弱,耳根软,很容易受到人的摆布。

    他可不想如今的大汉朝再出一个梁冀,当年大将军梁冀,凭借着外戚的身份,能把持刘家的江山,甚至可以肆意订立刘家的君主。

    所以他迟迟没有立太子。

    “陛下,万万不可!”

    张让闻言,连忙摇摇头,低声的说道:“如此激怒何进,难免他会狗急跳墙,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若是被他所伤,那奴才们可万事难辞其咎!”

    宦官势力是陛下的亲兵,他们在外嚣张跋扈,不顾声名,可是在内,他们对皇帝是绝对的忠诚。

    何进乃是大将军,掌天下之兵权,背后又有士族支持,能主控朝廷之上。

    如果闹翻了,朝廷必乱。

    这时候外有内患之中,若是朝廷一乱,大汉朝就会分崩瓦裂。

    “哎,是朕昔日太过于纵容他,没有看出他的狼子野心!”

    刘宏有些心灰意冷:“昔日朕用他,本以为他乃是寒门子弟,粗鄙的屠夫出身,注定和世家豪门走不到一起,可以用他制衡这些世家豪门,能清明朝廷政令,整顿朝政,可没想到此人一头白眼狼,居然被袁隗他们拉拢!”

    “陛下请放心,如今西园八营已经建立,雒阳城之中除了大将军麾下的北军五营之外,我们也有兵力可抗衡他!”

    赵忠阴声的道:“而且我今日还为陛下带来了一份礼物!”

    “哦!”

    刘宏微笑的道:“你个老杀才从来不会送朕一些好玩的东西,今天不会是想要给朕送些什么血腥东西吧!”

    赵忠讪讪一笑,道:“还真让陛下猜对了!”

    他让两个小太监,各自拿着一个盒子走上来,然后打开盒子,让刘宏观赏。

    “人头?”

    刘宏顿时有些晦气,面容不善。

    “陛下,这是汝南黄巾反贼龚都和刘辟的人!”赵忠幽幽的说道。

    “什么?”

    刘宏目光一下子亮起来了:“这就是那两个反贼?”

    “没错!”

    “好!”

    刘宏大声的叫唤出来:“如此反贼,死不足惜,此人头悬挂京门之上,暴晒十日,以儆效尤!”

    本来大汉的朝廷还能稳固几年的。

    可是黄巾反贼的出现,几乎掘了大汉的根基,让他不得不放手天下兵权给何进,也让他不得不默认世家豪门坐拥私兵的权力。

    他对黄巾,可是恨之入骨。

    “是!”

    赵忠点点头,挥手让人把这人头拿下去。

    “此人头何人呈上来的?”这时候刘宏才问。

    “舞阴县尉,张川!”

    赵忠拱手的说道。

    “张川?”刘宏皱眉:“袁胤上奏,不是说此人乃是黄巾反贼,暗通贼寇,以乱汝南吗?”

    袁胤的奏报他看了好多次,其中张川这个人的黄巾身份是他最反感了,他都准备应了奏本,让各地出兵剿张川,平他麾下的军,以杜绝南阳再乱。

    “陛下,这里有两份奏本,一份是张川传上来了,另外一份是我麾下探子在汝南传回来的战况记录,还请陛下赏阅!”

    赵忠拿出两份奏本,递给刘宏。

    刘宏摊开,亲自审阅起来了。

    第一本奏本乃是蒋路亲自书写,文笔显得沉稳,是牧山的一封自白,有些事情瞒不住天子了,就不需要瞒,牧山首先坦诚了自己黄巾渠帅的身份,然后开始表忠心,言辞却却,真诚流露。

    第二本奏本就是汝南战事的描述。

    这倒是赵忠手下的探子呈报上来的,赵忠作为刘宏耳目,自然在天下各地皆有探子,这消息基本上是和牧景同一日抵挡雒阳,只是他还没想到要不要奏报上来,见的牧景之后,他才决议,要送上来给刘宏。

    “原来张川就是牧山,好一个南阳暴熊,的确人如其名,而且不仅仅暴,还睿智!”

    半个时辰之后,刘宏长叹一声:“一策反间计定输赢,以万余兵马破十余万黄巾,勇不可挡亲自斩贼首,若是大汉有此之文武双全的猛将,朕又何至如此,可为何他偏偏他就是黄巾反贼啊!”

    黄巾反贼,这个身份就是一个坎,刘宏心中过不去的一个坎。

    “陛下,袁胤急着要除去牧山,恐怕是另有所图!”

    赵忠低声的说道。

    收了牧景的钱财,他还是有点道德的,多少要为牧家父子说上几句话。

    “尚父,你意下如何?”刘宏把张让赵忠当成心腹,可是对他来说,张让更值得让他信任,因为张让没有赵忠贪心,心反而更忠。

    “陛下,我认为这是一次大好机会!”

    张让道。

    “什么机会?”

    “收复这一员猛将的机会!”张让躬身的道:“虽说黄巾反贼不可信,可如今贼首张角已死,张氏也灭亡了,黄巾早已经分崩瓦裂,不足为患,之前河北巨寇张燕不也来信要降吗,可是他拒绝交出兵权,也不让朝廷官吏进入黑山军,只是一个名义而已,我倒是认为这个牧山比他更加有诚意,最少牧山斩了黄巾的数个渠帅,人头为证,可值信任,另外陛下不要忘记,他如今答应了刘辟龚都,收缴的黄劭的兵马,麾下兵马近乎十万,若是我们不受降,岂不是再次逼反他,届时汝南再乱,陛下以何平叛!”

    “可他终究是黄巾反贼,朕如何信之!”

    “陛下,我倒是有一策!”

    赵忠拱手。

    “说!”

    “这一份奏书就是牧山独子牧景呈报上来了,牧山居敢让他独子上京,已经是表忠,若是我们以牧景为质,另外在封赏牧山,收之而用之,相必牧山不会对陛下有反抗之心!”

    “牧景?”

    刘宏这一下眸光明亮起来了:“若是如此,倒是可一用!”

    他最在意的是如今牧山麾下有兵马将近十万,这十万兵马逼反了必然是朝廷大祸,若是能为他所用,说不定还是一个外援,能制衡大将军何进的兵权。

    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道:“三日之后上朝,汝南之事,朝会定夺,另外让牧景亲自上朝,以献功之势而上朝,能不能过的了朝堂这一关,就看他牧家的造化!”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支持

    翌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一轮秋日的太阳在普照大地。

    景平商行。

    大宅中庭,宽敞的大殿之上。

    牧景跪坐中央,案桌之上摆着两个箱子,这是刘辟和龚都的人头,本来是想要叩开天子刘宏的大门,但是最后却被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

    “天子这是什么意思?”蒋路坐在侧位之上,看着这箱子,微微眯眼起来。

    “天子之意,三日之后,某要代替父亲,亲自要上朝献功,朝堂上会论我们的功过,到底是黄巾之罪还是平叛之功,就看我们自己的造化!”

    牧景回答蒋路的问题,平静的说道。

    “我们自己的造化?”

    蒋路闻言,以他深沉的脾气这时候都有点想要骂娘起来了:“如果我们自己要是能有这等造化,谁愿意千里迢迢来着雒阳城受罪啊!”

    “当今天子不好糊弄啊!”牧景长叹。

    他本以为只要凑上去,天子就会欣喜若狂,可是事实恰恰相反,天子比他还要沉得住气,反而把他推入了一个进退两年的位置。

    上朝,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历经风雨,见惯人心,他一个少年郎,能讨得好吗?

    要是被当场论罪,恐怕就要死翘翘了。

    可是如今要是逃了,前功尽弃,不仅仅丢弃的七八千金,还会无功而返,他却是不甘心啊。

    “怎么说?”蒋路看着牧景,反问了一句。

    “他这是想要掂量一下我们的实力!”

    牧景轻声的解析说道:“不仅仅要够能力,还要够胆量,没有面对世家豪门的胆量,就不够资格做他手上的刀,那我们对他来说就没价值,一个没有价值的黄巾将领,自然是灭,何须去做无用之功,毕竟如今他已经开始重组了西园八营,在兵权上他未必一定要用我们,他不急,却让我们急了!”

    “我明白了!”

    蒋路双眸爆出一抹光芒,他本身聪慧,而且对朝政之事比牧景还要通晓一些,所以分析的很仔细:“天子昔日继位,朝堂内外,亲信无一,政令不通,因此他扶持了宦官势力,以宦官平朝堂,掌控朝政,因此昔日的曹节等人能权倾朝野,可宦官势力大了,他有害怕,所以他有扶持何进,可万万没想到,如今何进官至大将军之后,却转头在世家门阀门下,与袁氏杨氏等等名门联合起来,已经撼动了他的地位,所以他要另起炉灶,继续扶持能为他所用的势力,而我们刚刚好是送上去的刀,主公手上十万大军,援兵在外,震慑力可动朝廷,若能为他所用,他自然会用,若是这柄刀太钝,根本杀不了人,他也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这就是当今天子!”牧景揉揉太阳穴,眸光有些萧冷。

    “我小看当今的天子了!”

    蒋路也微微有些苦涩的笑容:“昔日我认为天下如此,罪在天子,天子无能,安抚不了天下,掌控不住朝廷,可如今,我却感觉这天子这手段可不同凡响!”

    “可他继位已二十载,依旧掌控不了当今朝堂!”牧景道。

    “只能说明一点,朝堂之上,一些力量已经根深蒂固,他也是有心无力!”蒋路感叹起来,心中的一些信仰也在不断的崩塌之中:“这大汉朝廷已经积弊多年,除非有人虎狼之药而治之,不然终归难延绵下去!”

    一个读书人,他最初的理想,不过只是学好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若是有朝一日,能位列朝堂,也算是光宗耀祖。

    可如今,他多少有些迷茫了。

    “大汉朝的事情,我们管不着,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我们现在,只能考虑自己的生存!”

    牧景打断了他的情怀,道:“朝堂之上,何进必会发难,世家豪门也会对我们下死手,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来支持!”

    “更多的力量?”

    “如果朝堂之上,没有人支持我们,我们就是黄巾贼,大汉朝的过街老鼠,会被一榔头打死的!”牧景道:“相反,如果有人支持我们,就等于有人认可我们,自然而然的就能大获全胜,活着还会有意外之喜!”

    “宦官不算吗?”

    “不够!”

    “那我们来说说当今朝堂还有那些力量能帮助我们,在当今朝堂,党同伐异已经是不可避免,无党羽者,根本生存不下去,而附党必然成群,总体来说势力四分。”

    蒋路开始为牧景分析朝堂势力:“一为何进,乃是大将军,掌控天下兵权,粗鄙之夫,却登大雅之堂。

    二为宦官,张让赵忠之列,在朝堂之中颇有言语权,毕竟投靠宦官的官吏也不少,影响力很大。

    三乃是袁氏为首的世家门阀之流,司空袁逢,太尉袁隗,兄弟二人,权力遮天,卫尉杨彪,弘农杨氏的家主,雒阳司马防,河内司马家的家主,左将军皇甫嵩……皆为门阀栋梁,影响力之大,覆盖天下!”

    他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其实此三方已经泾渭分明,争取和不争取,已经是不重要了!”

    “势力四分,你说的三方,还有第四方势力呢?”牧景问道。

    “他们也是士族!”

    蒋路的眸光之中浮现一抹敬意,道:“那就是士林之中的清流,本是士族之力,却与世家豪门背道相驰,乃是朝廷之中的中立派,他们的意见更多的是倾向陛下,可有他们皆然看不起宦官,认为朝廷至此,乃是宦官为恶,与宦官之间水火不容,在整个朝堂,有些格格不入,可影响力很大!”

    “都有哪一些人?”牧景再问。

    “最为代表的,莫过于尚书令卢植,河南尹王允,太学祭酒蔡邕!”

    “卢植,王允,蔡邕!”牧景苦笑:“他们的官不高,可是任何一个都是士林上的巨头,读书人所敬仰的大儒,他们的权力不如人,可说话的影响力一定超过任何人!”

    这三个名字,别说现在,就算是一千八百年之后,也是在历史书上随处可翻阅的大名。

    在如今来说,这三个就是已经封神的名字。

    读书人之中,任何一个人对这三个名字之中任何一个,都是抱着敬仰的态度的。

    “没错!”

    蒋路道:“如果他们能为说一句话,一句帮助的话,我们就顺利过关了,而且自此之后,我们就彻底洗白的反贼的名号,毕竟任何人都不能说他们会与贼同流,天下士子也会认我们,好处太大了!”

    “难度也很大好不好!”

    牧景挠头,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人,可如今这些人却能主宰他们的命运,他有些无奈的道:“这些老古板都是读书读傻了,不仅仅对宦官抱有很大意见,而且对反贼之名深恶痛绝,他们怎会为我们说话!”

    “牧龙图,慎言!”

    蒋路因为牧景的一句老古板而皱眉:“他们都是当今大儒,品德高贵,学识过人,门生天下,不可不敬!”

    “我现在连他们在那个方位都不知道,如何敬!”

    牧景耸耸肩:“我倒是想敬,可是也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如果说卢尚书和河南尹王允不好接触,但是太学祭酒蔡邕也许我们有机会,可是有机会也没用,毕竟他们是不会出手相帮的!”

    蒋路想了很多能用的方法,但是对付一般人可以,他不认为自己能有在蔡邕这等大儒面前说话的权力,更不要说说服他们为黄巾反贼而出手,他们要是这么容易说话的话,他们的话也太不值钱了。

    “蔡邕?”牧景眸光微微闪亮,他乃是在脑海之中回忆一些蔡邕的资料。

    “昔年的党锢之禁,蔡祭酒是不是被连累了?”

    牧景问。

    “的确!”蒋路点头,这些事情天下皆知:“昔日蔡祭酒得罪了中常侍王甫,被诽谤诬告,逃难吴会之地,后来王甫死了之后,他才被召回朝廷,接任太学祭酒的位置!”

    “就从他身上打开一个缺口!”

    牧景握紧拳头:“我就不相信,这世界有攻克不了的人心!”

    “你别太自信了!”

    蒋路泼冷水:“能让这等大儒都心动了,绝非钱财,无非就是权力,名声,权力我们给不了他,名声我们也给不起他,你认为我们能做什么!”

    “就没有什么能让这些大儒心动的事情!”

    “有!”

    蒋路道:“青史留名!”

    他揣摩人心的天分很高,有些人心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青史留名?”

    牧景站起来,来回之间踱步起来了,眸光闪烁之间,思绪灵动起来了。

    忽然……

    他灵光一闪之间,心中有了一个主意,说不定能打动得了蔡邕。

    “上朝之前我如何能见到蔡祭酒?”牧景询问。

    “想要见祭酒,只能去太学!”

    蒋路道:“蔡祭酒在士林之中名声很好,平易近人,他常年在太学官署,进的了太学,应该就能见得了蔡祭酒!”

    “太学好进吗?”

    “你说呢?”

    “这么说有点难度!”

    “太学之宫,儒门之地,想要进去,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有才学的人不难!”

    “那对我来说就不难!”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太学

    这一日,牧景收拾的很整齐,一袭素白色的儒袍,腰上佩玉,长剑系上,头发整整齐齐的盘髻起来了,以发髻横过而髻起来,虽然因为年幼,面容看起来有些幼稚之气,可那他身上那一股见过沙场铁血,又带着书卷子的气质很是出众。

    在他身边跟着长随亲信霍余,武功高强的护卫张火,还有一个就是好如同他一样读书人的打扮蒋路。

    四人驾驭马车,行开阳门而出。

    “这就是太学?”

    牧景走下马车,看着这庞大的建筑,却有些荒凉的气氛:“怎么看起来并不是很热闹!”

    谋定而后动的他,是对太学有了一定的了解才来的。

    太学,这个词语在周朝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但是建立学府,乃是汉武帝元朔五年的事情。

    这是汉朝建立的唯一一座官立学府,在大学历史上,它算是鼻祖,被誉为第一座官立大学。

    西汉时期,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学,太学就成为了儒学圣地,规模庞大,足以振奋天下世子,人人已进入太学为荣。

    就连昔日汉光武帝刘秀也曾经是一名太学生。

    东汉建立之后,光武帝在开阳城门外,开始修建了东汉的太学,汉明帝刘庄还在太学行礼讲经,汉顺帝年间开始对太学进行重修,召集工徒一万一千有余,耗时一年,才修建了如今眼看所看到的太学。

    太学之中,占地广阔,建成两百四十余房,一千八百多室,可容纳数万人就学,传言太学最鼎盛的时候,太学生足足有三万多人。

    在这个落后的时代,天下识字的比例低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三万读书人,那可是一个惊骇的数字。

    同时也说明的太学的鼎盛。

    可惜,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鼎盛的太学,终究是会落幕的。

    如今太学,太学生不过数百人而已,早已经是一个荒废的儒家圣地。

    “昔日太学,乃是儒门圣地,自然热闹,天下多少学子以进入太学为目标,多少学子又千辛万苦的赶赴京城就是为了敬仰一下太学的风采,可惜如今……”

    蒋路的目光同样看着这一座太学府,这上面的建筑很雄伟,连绵一片,起起伏伏,壮观秀丽,可是能看到进进出出的太学生,却寥寥无几,他的心中却有些悲凉起来了。

    太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坠落的,蒋路心中很清楚,毕竟他昔日也能以进入太学为目标,对太学很是关注。

    这段历史应该是从太学生参政开始。

    读书人多了,青梅煮酒,谈天论地之中,难免就会牵涉朝政。

    昔年陈蕃、李膺等士林大儒,反对宦官的黑暗统治,太学生纷纷的响应,因此太学成了宦官的目标,昔日宦官势大,以太学底蕴,自然而然就遭到了宦官狙击。

    两次的党锢之禁之中,多少太学生受到牵连,让太学的生声势一落万丈。

    熹平元年,太学生更是被宦官逮捕和囚禁的达一千余人,彻底的被打沉了脊梁骨,太学这一面招牌,再也树立不起来了。

    太学落幕,学子流逝,近乎已经要被太常官署放弃了,准备把这些建筑房舍另作他用。

    这时候蔡邕回来了。

    蔡邕以一人之力,号召士林,征召各方士子,扭转的太学无生的局面,尚有王允卢植马日樿等人支持,总算驳回了天子的想法,让太学重见天子。

    这两年,蔡邕把所有的心血投入太学之中,才算是恢复了太学一点点生气。

    不过如今的太学,与昔日的太学相差十万八千里,无法相提并论。

    “我们进去吧!”

    牧景可没有太多的感怀之间,他今日来的目的很明确,要见太学祭酒蔡邕。

    “嗯!”

    蒋路收拾了一下情绪,步入的太学的大门之中。

    门口之处,沿着墙角,一共树立起来四十六块石碑,每一块石碑之上都有密密麻麻的字体,看起来很是壮观。

    “这是熹平石经!”蒋路看着这一块石碑,双眸湛然明亮起来,神色灼灼发热,一脸的敬畏。

    “熹平石经?”

    牧景对于这些石碑自然是有所耳闻。

    熹平石经,是昔年灵帝下令,让太学集合众人之力,以儒门七经《鲁诗》《尚书》《周易》《春秋》《公羊传》《仪礼》《论语》的书雕刻而成,树立在太学门前,可任由人抄录。

    在这个知识封闭的时代,传递知识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大多的经典籍都掌控在世家门阀手中,有很多人想要读书都读不成,书籍的金贵,在读书人眼中无与伦比。

    而熹平石经就是打破知识封闭的一个里程碑,即使作用力不是很强,但是已经打开了一个让寒门士子读书的机会。

    所以这些石碑,在很多读书人眼中,历史意义无比重要。

    “很快,它们的意义更大了!”

    牧景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两人都是一副读书人的装扮,而且气质都不多,多少带着一丝丝的书卷子气质,进入太学的大门并不难,毕竟如今的太学,连一些守卫都没有,不如昔日管理严格,只要是读书人,都能进出。

    走进来之后,他们才发觉,其实太学里面并没有外面看了这么荒凉,放眼看过去,还是有不少读书人的身影。

    “你不是说如今太学生只有五六百人而已嘛?”

    牧景皱眉,越是走进来,越是热闹,三三两两的读书人聚集再一起,谈论之中,让他有一种逛市集的感觉。

    “太学生是太学生,读书人是读书人,你看,那些穿着你和蓝白儒袍的才是太学生,太学生招收严格,求学期间,穿食如一,其他的都是应该是从外面而来的读书人!”

    蒋路给牧景解析的说道。

    “这么多读书人?”牧景皱眉:“难道今日太学有何大事?”

    “几位兄台也是来听论政的啊?”

    这时候一个读书人从后面走过去,看到牧景和蒋路身上的儒袍,顿时引为读书人,连忙行礼。

    “论政?”

    牧景眸光之中有些疑惑。

    “传闻太学之中,每月都会有一次的儒学论政!”蒋路顿时想起来了:“也许就是今日!”

    道士论道,佛学论佛,而儒学,论的就是天下事,朝堂事。

    朝堂论礼,儒学论政,煮酒论天下,这些读书人之间的互相讨论,都是儒家一个个传下来的传统,也是读书人扬名立万的机遇。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牧景倒是来兴趣了,道:“今日我们就见识一下,所谓的儒学论政!”

    儒学论政,是不是就是后世的辩论会啊。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时代的读书人,都在论一些什么,作为一个候补的读书人,他的融入士林这个圈子,所以一些儒门的传统,他要学着去习惯,最好还能利用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儒学论政 上

    太学的建筑以纵横之道而修建,三纵三横,中间交汇之地,为太学正院。

    大院之中。

    上有一座开阔之台,周围石阶道道,左右拱护,从大门进来,放眼看过去,这里不仅仅宽敞而明亮,而且显得大气而雅致,足以可容纳万人齐聚一堂。

    牧景和蒋路并肩进入大院,此时此刻大院之中,已经聚集了四五千读书人之多,身影叠叠,人头涌涌,三三两两互相行礼,互相客气,场景颇为热闹之气。

    “如此之盛景,读书人之幸也,天下难得!”

    蒋路看到这一幕,心情很激动,作为一个正经八百的读书人,他从其量是一个还没有走出荆州的土鳖,虽荆州也是学术浓厚的地方,但是却没有数千读书人齐聚一堂论政的如此壮观。

    天下也唯有京城之中,太学之上,才会有如此一幕出现。

    “其实也就是和我们的大学差不多吗!”

    牧景的目光左右审视了一番,看着一个个读书人脸上那股激动,热情,甚至有些煌煌不安的紧张,心中多少有些不明白,喃喃自语:“咱大学的开学典礼可比这个要热闹的多了!”

    两者之间的意义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读书人少之可怜,能齐聚这么多读书人的场景,根本是看不到了。

    “我昨日听闻,太学早已经不复当年光境,如今看来,还是我太肤浅了,如今太学,即使繁华不如当年,可是学识之论,并不在当年之下!”

    蒋路说道。

    “兄台,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左边一个青年,穿着蓝色长袍,风度翩翩,他有些自来熟,侃侃而谈:“要是往月的儒学论政,能有千人参与,已是盛况,太学,终究不复当年之盛!”

    “那今日为何如此多士子参与?”牧景询问。

    “今日可不同!”

    蓝袍青年说道:“听说颍川书院的学子要与太学生之间论政,自从太学没落之后,天下私学频起,无一不想取代太学在儒门之中的地位,颍川书院更是其中佼佼者,今日一论,必然是龙争虎斗之况,京城内之中的读书人岂会错过,自然纷纷而来!”

    “原来如此!”蒋路双眸划过一抹璀璨的光芒:“能见证如此之论,今日不枉此行也!”

    儒学论政,这是一个儒门的盛会,一般是同窗而论,如今能见证两个书院学子同时论学,更是一个难的的盛况,难怪这么多读书人激昂无比,即使蒋路此时此刻也颇为激动起来了。

    “颍川书院?”

    牧景眸光也闪亮起来了,那可是一个在三国历史上比任何书院都要出彩的一个人才摇篮之地。

    “在下卢恒,字伯玉,来自琢郡,还没有请教二位兄台的姓名!”

    蓝袍青年主动拱手行礼,结识二人。

    “零陵蒋路,蒋昊明!”

    蒋路率先回礼,微笑的道:“伯玉兄有礼了!”

    牧景有样学样,双手横叠而拱起,微微的鞠身,回礼报上来历姓名:“南阳牧景,字龙图,伯玉兄有礼了!”

    “原来二位是荆州而来!”

    卢恒闻言,微笑一笑,道:“荆州之地,地杰人灵,多出英豪之辈,想来二位亦然是才学不浅!”

    “我们不过只是乡野匹夫,尚未出学,正在游学天下,增见学识,以便日后出仕途,进入京城之后,就来见识一下太学盛景,恰恰好遇上如此盛景,难得之极也!”

    蒋路说的很谦虚:“伯玉兄自幽州而来,想必也是游学而至!”

    “正是如此,我虽行冠礼三载,奈何仕途艰难,若无过人学识,无显赫名声,难以为之,闭门苦读,终不如游学天下!”卢恒说道。

    要说起和读书人交谈,牧景这个出身商道,一身铜臭味道的翩翩少年郎始终不如蒋路这个正经八百的读书人,两人很快就交谈起来了,颇为融洽。

    “铛铛铛!!!!”

    这时候,一个悬挂在台上的铜钟被敲响的三响,示意着这一次的儒学论政即将开始。

    高台之上,正前方是一排案桌,有三个竹蒲垫下,上面已经摆着酒水,水果,还有一些小吃,而左右两列,座位数个,只是案桌之上,空荡荡的。

    三个大儒从内堂而出,他们的身上皆然穿着一身素色儒袍,头戴品冠,仪表堂堂,气势不凡,迈步而上,直接入座前排的三个座位之上,跪坐下来。

    “吾等拜见蔡祭酒!”

    一众读书人开始纷纷行礼,大多膜拜的都是居中蔡邕,也许蔡邕在朝堂之上官位不足,当时掌太学的他,在士林之间的声望更高。

    “他就是蔡邕!”

    牧景眸光定格在居坐在中间的大儒蔡邕眸光微微闪烁。

    这是他今日要攻克的一个目标。

    “吾等拜见水境先生!”

    这时候也不少读书人开始也对着蔡邕左边的一尊年轻大儒行礼。

    “他是何人?”牧景也随着众人一起而行礼,但是对于此人他的心中有些疑惑起来。

    水镜先生?

    好像东汉年间就一个水镜先生吧。

    “他是水镜先生司马微!”

    蒋路闻言,低声的回答:“他应该是颍川书院的博士,名誉荆州豫州的大儒,不可不敬也!”

    祭酒之下,就是博士。

    博士就是后世的老师。

    颍川书院的博士,也就是代表颍川书院而来的大儒,司马微,当今天下也算是名扬天下的一个大儒,号水镜先生。

    “果然是他!”牧景皱眉。

    司马微不是建立鹿门山书院的那一个吗?

    怎么就代表颍川书院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司马微本身扬名在颍川陈留之地的大儒,只是后来才行至荆州,建立鹿门山的读书系统,教育出了天下闻名的卧龙诸葛亮,凤雏庞统。

    “吾等拜见尚书大人!”

    一些人更是对这蔡邕右边,那个高大威武,与儒学气质格格不入的老者行礼。

    “尚书?”

    牧景眸光微微一亮。

    这卢植,当朝尚书令,秩俸一千石,地位上比不上三公和九卿的地位,但是在职务上却至关重要,掌皇上的奏章及出纳,天子近臣也。

    在三个大儒上位之后,整个太学正院之中,开始变得安静下来,周围数千读书人目光注礼,安听教诲。

    这就是大儒在士林之中的威力。

    作为东道主,太学祭酒,秩俸六百石的朝廷命官,蔡邕率先开口了,站起来,面对所有读书人你的目光,有些清瘦身影挺拔,鬓发虽白,可精神抖擞,看起来不过五旬而已,他声音很是洪亮:“儒学之道,在于论,众人可论,天下可论,道理所在,论则明,不论则偏,而今日之论,论黄巾之乱,诸位学子,无论是何人,皆可上台而论!”

    “论黄巾之乱?”

    “这命题可就难了!”

    “天下黄巾,皆为反贼,天下早有结论,这又有何可论!”

    “黄巾之乱,影响颇大,已撼我大汉根基也,论一论,为后人警惕,为前人明理,也是好事!”

    “可这命题之论,会不会引起朝堂之怒也!”

    “我辈读书人,一心为天下,有何不可论也!”

    “……”

    一个个学子闻言,纷纷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了。

    “黄巾之乱?”人群之中的牧景闻言,嘴角也不禁开始微微上扬,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蔡邕有魄力。

    黄巾这么敏感的话题他还敢论,不可小觑啊!

    “某,太学子弟,袁弘,愿先为诸位抛砖引玉!”

    一个青年,白袍锦衣,衣冠楚楚,风姿卓越,迈步走上台去,跪坐下来,声音朗朗:“黄巾之乱,乃贼乱,乱贼不可信,唯有以杀止杀,屠戮之,平祸患,则天下盛!”

    “是他!”

    站在牧景身边的青年卢恒微微皱眉。

    “他是何人?”

    牧景询问。

    “彭城国相袁贺的第三子,汝南袁氏的子弟,少年以风骨而扬名,不善讨好家族长辈,甚至对袁氏颇有怨言,在士林青年一辈之中,有些声望!”卢恒说道。

    “袁氏子弟?”牧景微微眯眼,打量了一下此人,看起来倒是很正气。

    “非也!”

    这时候,右边的位置也有人坐上去了,这是一个儒雅的少年,尚未及冠,风华正茂:“某颍川陈群,某以为,黄巾之乱乃是民乱也,民可乱,亦然可镇,然君不可杀,天下子民,皆为大汉子民,子民之错不可杀戮平之,当以圣贤之道而教化度之,必可让其回头,效忠朝廷,共盛天下!”

    “少年陈群!”

    “颍川书院的骄子,果然有见解!”

    “说得好,圣贤之道,岂能在杀戮!”

    不少读书人拍掌交好。

    “陈兄所言,仲道认为,有些不可取也!”身穿太学服饰,一个俊朗青年迈步而上,跪膝而做,侃侃而道:“黄巾之乱,席卷天下,所过之地,犹如蝗虫,多少无辜百姓而遭殃,如此恶行,岂只是民之乱,此乃贼之野心,动荡天下之源头,该杀则杀,平一人,可救天下,为何而不为!”

    “他都出手了!”

    “这下精彩了!”

    “那可是蔡祭酒的门生,名誉京城的青年才俊,河东卫家的卫仲道!”

    “卫仲道辩礼,天下无双!”

    不少人看着此人出场的时候,不禁开始叫起来了。

    “卫仲道?”

    牧景耳朵敏锐,听了不少谈论,嘴角不禁撇了撇,有一抹讽刺的笑容:“长的比我还帅,我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短命种!”

    历史上的卫仲道可是大名鼎鼎,他不仅仅是蔡邕的门生,还是他的女婿,可惜如此大好青年,最后却英年早逝,留下了一个名扬千古的寡妇,号称三国第一才女的蔡文姬,蔡琰。

第一百四十八章 儒学论政 中

    “儒家仁政,仲道兄所言颇为有些偏执!”

    白袍清秀,步伐轻盈,闲庭信步之中,青年走上台去,拱手行礼:“颍川戏隆,戏志才,今日亦然想要来与诸位学子辩一辩,这黄巾之乱,民也,贼也!”

    此人正是之前在河岸边相遇的戏隆,戏隆风采孑然,言辞锋利:“天下皆知,昔日黄巾,乱天下八州,兵锋百万,席卷天下千万民,民乱则贼,人性却本善,贼心可灭,人心可教,杀之而后快,何来大汉之万民!”

    “他就是颍川戏志才!”

    “传闻颍川书院之中的寒门骁楚,昔日家境贫寒,为了拜师学医,在书院之前跪膝三日,风雨不变,终感动颍川诸位博士,拜入颍川书院,三年光景,言可辩书院博士,文可斗书院骄子,智慧通达,素有神智之名!”

    有人指指点点,把戏隆的来历说的一清二楚。

    “志才兄言辞锋利!”蒋路感叹的说道。

    “有缘千里来相会!”

    牧景眸光闪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算计的弧度,如此大才,不提前下手,他都有些对不起自己了。

    即使今日来到太学,见到了无数三国时代的大才,可是戏志才终究是他心中最想要的,国宝级人才。

    “某司马防却不认志才兄的谬论,反而认为仲道兄言之有理!”太学弟子这边,又一个少年士子走出来,意气飞扬,声音洪亮:“黄巾之乱,乱在贼心,我儒学仁义,当为天下万民,万民福祉高于一切,而不为**而妇人之心,贼乱当以兵戈而平之,杀一可儆百,灭道而平天下!”

    “又是一个太学骄子!”

    “我知道他,他是河内司马家的长子,司马朗,今岁才年仅十八,已经是名誉京师,少年才华!”

    “这太学即使光景不如昔年,底蕴却不可撼动!”

    “看来这颍川书院要败了!”

    周围一众读书人纷纷议论起来了,对于台上的几个士子更是投去了敬仰的眼神,在这些读书人扬中,他们的一个个的都是读书人的明星。

    “儒学之仁,仁在天下,万民皆为天下人,岂能顾万人而舍一人……”

    “民可教,贼不可饶,纵贼之心,可乱天下之秩序,可影响朝政之运作,不可有妇人之心,当执破儿后立之心……”

    “……”

    双方不断的舌战起来了,少年热血,舌尖如剑,言辞如刀,刀光剑影之中,你来我往。

    高台之上。

    三个大儒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一幕。

    这些所谓的辩驳言论他们并不放在心中,在他们的心中,黄巾之乱,乱在何为根本不在用意,早已经有定性的东西何必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这些少年热血欣欣而起的学子,这些都是儒家的明日之星。

    “德操兄,你们颍川书院的戏志才颇有风采!”

    蔡邕伸手,摸了摸自己下颌的美髯,微笑的说道:“此子言论,敏锐而锋利,坚定己念,实属不凡!”

    “伯喈兄,此子如斯,不过有些口舌之才,难得有你一赞啊!”

    司马微闻言,看着戏志才目光有一抹柔和。

    “你们颍川最近才子辈出,可惜未能尽然而来!”

    卢植开口:“传闻荀氏有一子,被何伯求誉之王佐之才,有留侯之姿,我对他倒是颇为好奇!”

    “呵呵!”

    司马微笑道:“颍川荀氏名士无数,子弟辈出,其中文若闹事佼佼者,文若之才,的确有留侯之姿,可惜他的性子颇为执着,不为名利所动,执在心中抱负,虽已经出师,可至今尚未愿意出仕途!”

    高台之下,无数学子热血沸腾,但是要说最无精打采的是牧景了。

    这些简单的言论在他看来还不如去看一场大学生的辩论会,这些读书人还是读书读傻了,根本就放不开,所谓的言论自由只是一句话,他们有很多都不敢说的,论来轮去,都是三板斧。

    “牧龙图,可敢一去!”这时候蒋路突然开口。

    “我去?”

    牧景看着蒋路,道:“你没搞错吧,你看看台上的,那一个不是鸿儒之士,我上去不就是献丑吗?”

    “你的言辞向来锋利,爱以奇制正,独走偏锋之路!”

    蒋路轻声的道:“最重要的是如今的机会天下难得,来自五湖四海的读书人正在敬仰着,你既为身为黄巾,当为黄巾而正名,也为你自己而扬名,天下雄主若无名气,何人愿追随,你要为主公考虑一下,主公日后若能平安主政南阳,需要天下士子的投靠!”

    “你为什么不去?”牧景怪异的说道。

    “我有自知之明!”

    蒋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我与他们,学识之间,颇有差异,远远不足,上去不过只是丢人现眼而已!”

    “我怎么感觉你在给我挖坑,你想要坑我!”牧景疑神疑鬼的道,这家伙小心眼,被自己坑过一次之后,无数次想要坑自己一次,可惜自己英明神武,聪明无比,根本没给他机会。

    “牧龙图,你我相交多日,你岂能如此质疑吾之心,吾一心为汝,一心为主公而谋福利,此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明……”蒋路一脸悲愤的道。

    “得!”

    牧景赶紧打住他的长篇大论,道:“我去!”

    主动一些没有错的,这时候他的需要名气,有了名气才能顺利见到蔡邕,才有千分之一的机会能说服蔡邕,而且还有一点蒋路说的没错,如果不能改变黄巾的定义,日后他们终究难招人才。

    这是一次机会。

    况且他是谁。

    他是牧龙图,一个十三岁,却灵魂已经有了两千年历史的怪胎,如今不过只是区区一场古代人的辩驳,他还会畏惧吗。

    “请!”

    蒋路二话不说,躬身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蒋老儿,看你家少主我的风采吧!”

    牧景带着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势,迈步而上。

    “龙图兄这是……”卢恒走过来,看着牧景的背影,微微皱眉。

    在他心中,还是对蒋路比较看中,他和蒋路交谈,已经感觉蒋路文采不凡,可是对于少年牧龙图,他多少有些轻视了,突然看到牧景居然敢走上高台,他顿时懵了。

    要知道,今日之盛况,既是一次机会,也是一道坎,如果倒下了,声名狼藉,日后仕途尽毁掉,一生留下污点,难以出头。

    既是他卢恒,当今尚书令卢植的次子,也不敢上台去献丑。

    “少年无知,居然想要在如此神圣之地哗众取宠,奈何劝不住,我只能由着他,哎!”

    蒋路变脸了,一脸无辜的样子,要是让牧景看到,绝对二话不说,揍他,这厮就是在报仇,被牧景曾经算计过一次的他,可是很记仇的。

    台上,对于黄巾之乱的定义还在辩驳之中,十余士子已经上台了,颍川书院以戏隆和少年陈群为主,而太学的主力,乃是蔡邕的弟子,名誉京师的卫仲道。

    “某,皆认为诸位之论,乃是谬论也!”

    牧景出场了,十三岁的身体,三十岁的灵魂,带着沙场杀伐的气势,模仿出读书万卷的气质,迈步而上,走上高台之上,稚气的脸庞,栩栩如生的双眸,神色淡然如斯,无畏面对诸人之注视。

    “此人何人?”

    “如此少年,风采斐然,我竟不认识!”

    “他这是挑衅啊!”

    “居然敢同时挑衅太学和颍川学府,好胆量!”

    “……”

    台上有些安静,一双双眼眸落在牧景身上,台下的读书人纷纷而论,对着陌生的牧景,有些敬佩,有些鄙视,有些好奇心重的想要通过周围的人群想要找出他的出身来了。

    “汝是何人?”卫仲道眸光微眯,有些冷意闪烁,冷冷的问道:“为何上台?”

    “上台自然是和诸位讨论一下了!”

    “就凭你?”卫仲道蔑视的道:“你今年岁几何,师从何人!”

    “南阳牧景,字龙图,自学成才,并无师承!”

    牧景鸟都不鸟这个短命种,他对着上座的鞠身行礼:“今日得入太学礼拜,实属荣幸,还希望诸位大儒莫要见怪!”

    “无需多礼!”

    蔡邕颇为好奇了看了看牧景,道。

    牧景继续说道:“今日论黄巾,天下士子皆可论,不知道某可言之!”

    “自然可以!”

    戏隆走出来,他认出了牧景,但是他并不是很在意,他向来性情洒脱,投趣则是缘,他微笑的道:“黄巾之乱,乱在天下,天下士子,皆在其中,有何不可论!”

    “那某今日就不客气了!”

    牧景迈步中台,昂然面对诸位读书人:“天下皆言,黄巾之乱,乱在贼酋张角的野心勃勃,擅动天下万民,乱在民众无知,盲目之追随,然,某心却不认可,黄巾之乱,非贼乱,非民乱,乃是朝之乱!”

    “一派胡言!”

    “大胆!”

    “言论朝廷,死罪也!”

    “此子也太放肆了!”

    牧景一言,引起千般浪潮,无数学子怒目圆瞪,看着牧景的身影都喷出火焰来了,自从太学没落之后,还真没有在儒学论政上见过这么大胆的人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儒学论政 下

    “牧龙图,你胡言乱语!”卫仲道目光看着这个带着稚气的少年,眸子之中有一抹冷意,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如此败坏朝廷风气,你到底有何居心!”

    “此人的居心莫测,当乱棍打出!”

    “少年不过十三四而已,哗众取宠,却诽谤朝廷,当镇之!”

    “此人太大胆了,居然如此口出狂言,必招惹祸端!”

    “……”

    台下站立的不少太学生开始叫起来了。

    “天下皆可论,莫非朝廷就论不得!”

    牧景耸耸肩,昂然无畏,看着众人之声,却一脸正气凛然:“我辈读书人,学天下文,明天下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何说不得,有何论不得!”

    “昊明兄,不知道龙图兄师承何人?”台下的卢恒有些诧异的看着独自对上无数太学生的牧景居然如此凶猛如虎,他有些敬佩,低声的问道。

    “他啊?”

    蒋路闻言,笑眯眯的道:“至今未有师承,若说有之,恐怕也只有他昔日的启蒙老师,不过这个人你应该是不会想知道的!”

    “何人?”卢恒越发好奇。

    “昔日南阳黄巾反贼,张曼成!”蒋路低声的道。

    “什么?”

    卢恒大吃一惊,目光栩栩,看着台上的牧景,有些不知所措。

    “啪啪啪!”

    这时候戏隆站起来了,他对着牧景拍掌叫好:“龙图兄所言颇为得吾心,不过我今日还真想要听听龙图兄之高见,黄巾之乱,不过只是乱民之乱,为何乱在朝廷之上?”

    “大汉之民,民风淳朴,何来之乱,乱在何处!”

    牧景侃侃而谈,他武艺虽没有大成,但是筑基也颇有成效,中气十足,声音洪亮,能让无数学子都听到:“古今往来,朝政廉明,自不会乱天下,天下乱,不在民,民不聊生方可乱,黄巾之乱,乱在万民,万民何以乱,非张角一人可乱之,乃为生活所迫,为生存所逼也!”

    “谬论!”

    “太大胆了!”

    “如此狂生,当杀!”

    这一番言论让无数读书人愤怒起来了。

    他们的学识之中,向来只有民众的错,绝无君主的错,牧景的这一番言论等于推翻了他们所学,让他们接受不了。

    高台上。

    “好锋利的言辞!”司马微眯着眼眸,打量这个少年。

    “好狂妄的胆魄!”蔡邕皱眉,目光看着少年,有些审阅姿态。

    “好一个直率的少年!”

    反而是卢植,他的目光带着一抹欣赏的光芒。

    “此子有些猖獗了!”蔡邕低声的道。

    “有何不可!”

    卢植沉声的道:“自从昔日的党锢之禁侯,士林中人,言语之间都小心翼翼了,我辈读书人,当有如此胆魄,让他闹一闹,未尝不可!”

    “也行!”

    蔡邕想了想,点点头。

    牧景依旧在侃侃而谈,他的声音蹡蹡,坚韧有力:“汝等皆为黄巾之乱,民乱贼乱,汝可知,天下黄巾,皆为汉民,吃不上一口饭,盖不上一张被子,卖儿卖女过寒冬,如此是何之光景,何之不乱,何之不反也!”

    “天下没有人不想过安乐太平的日子!”

    “谁曾想过成为反贼,反朝廷便是乱民,辱没祖先之过,三辈不可翻身,此乃何等之辱!”

    “谁又曾想过在血腥屠戮的战场上白白丢了自己的性命!”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乃是万民之向往!”

    “可当他们吃不饱饭,睡不暖觉,他们还有何来之忠君爱国!”

    “错,谁都有!”

    牧景越说越激动,他把自己代入了一种激昂的情绪之中:“天子有错,错在政令不通,群臣之错,错在权力斗争,张角之错,错在野心勃勃,万民有错,错在食不果腹……”

    “字字警言!”

    “一席之话,让我茅塞顿开!”

    “若是黄巾之乱只归民愤,确是太过于片面了!”

    “朝堂若无错,我煌煌大汉数百年,岂会有黄巾之乱!”

    “……”

    牧景的激昂之话让不少士子心中认可起来了,毕竟他们都是读书人,读书明理,并非那些不懂道理的人,说的有道理的话,他们终归是能听得进去的。

    他说的能悸动人心,自然就能得人心。

    就好像黄巾之人,食不果腹的凄惨,的确会引起一些士子的反省。

    “若论汝之言,岂不是朝廷人人皆错!”

    卫仲道看着牧景,有些咬牙切齿的道。

    “谁若无错!”牧景冷静下来,笑着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诽谤群臣,诽谤天子,乃是杀头之罪!”司马朗勃然而出,怒吼而鸣。

    “不知道我何时诽谤天子呢?”

    牧景幽幽的道。

    “你不是说天子之错,错在政令不通吗?”

    “何为政令不通?”牧景反问。

    司马朗闻言,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政令不通。

    这是一个很狡猾的说法,天子有错,却错不在天子,天子有政,政令不通,变相的在夸天子,却在讽刺朝廷群臣,架空天子言语之力。

    即使卫仲道如此辩驳无双的人,此时此刻也不敢开口了。

    太学众人,纷纷无言。

    这个话题太沉重。

    他们能成为太学骄子,自然一个个都是聪明人,如此朝堂之论,他们可不敢惹火烧身,昔日太学生就是因为论朝堂之事,才导致了祸端,今日太学之没落。

    “好高明的手段!”蔡邕沉声的道。

    “一言过,一言回,此子心性缜密,言语之间虽然狂然,却留有余地,即使论罪,亦然难以入罪!”卢植微微一笑,说道。

    他们都是当朝之上的大臣,见识朝堂之争的凌厉,所以说话之间谨慎没错,可是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也有这一份心智,让人不得不佩服。

    “某年少轻狂,区区谬论,不过只是个人之论,还请诸位学子斧正!”

    牧景锋芒过后,谦虚的本性出来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学子见谅!”

    “学识之争,本该如此!”

    “此少年既有锋芒之相,也有谦虚之性,颇为难的!”

    “……”

    台下一众读书人互相连忙拱手行礼。

    自此一战,少年牧景名誉士林。

    这就是读书人的风采,只要有机会,在一言之间,便可名誉天下,有了名声,日后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奉承,就算出仕途也有人会举荐。

    牧景施施然的下台而去。

    台上,戏隆,少年陈群等人微微苦笑,本应该是颍川书院挑战太学生的一场辩论,结果给人哗啦啦的打脸,顿时待不下去了:“今日之论,某等颇有收获,日后再请教诸位太学同窗!”

    言毕,他们也离开了高台。

    “混账东西!”

    “我太学本志在此一战而重扬天下名,却被如此匹夫而乱,可恶!”

    好几个太学士子看着牧景的身影颇为怨恨。

    “龙图兄,精彩啊!”卢恒走上来,拱手道贺:“今日之后,何人不识君!”

    有时候名气就是这么来的。

    “呵呵!”

    牧景讪讪一笑,拱手回礼,道:“伯玉兄过誉了,诸位学长不过只是看我年幼无知,不与我辩驳而已!”

    “在下河东林跃,见过牧兄!”

    “上党展宇,见过牧兄!”

    “邯郸方辉,见过牧兄!”

    “……”

    不少认可牧景言论的读书人,纷纷走上前,相互之间行礼,结识。

    牧景有些苦恼应对,不过身边有蒋路这个好帮手,倒是应对的很自如,短短数日之间,已经在不少读书人之间得到了互相之间联络的方式。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啊。

    ……

    傍晚。

    太学正院之中的论政已经结束了,不少读书人开始驾车归城,趁着天黑,想要快点回城,在太学之中,大概就只剩下一些太学生了。

    牧景还在,他在等待。

    等待什么,等待蔡邕的召见,他想要见蔡邕,但是他觉得蔡邕会想见自己。

    不过等着等着,他有些按耐不住了。

    “我去求见吧!”

    牧景对着蒋路道。

    “早该如此了!”蒋路道:“你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大儒,他们能在士林之中扬名立万,必然经历无数声名之争,区区小争,绝不放在他们眼中!”

    “嗯!”

    牧景不得不承认,他有些膨胀了。

    不过还没有等到他去求见,一个太学生前来邀请,说蔡邕想要见他,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意外之喜。

    傍晚的霞光映照,太学后府,一个书斋之中,蔡邕跪膝而坐。

    牧景迈步进来,躬身行礼:“南阳牧景,拜见祭酒大人!”

    “坐!”

    蔡邕很和善,脸色有一丝丝仁慈的笑容,眸光却有些淡淡的,仿佛有一种天塌下来而自己都无动于衷的气质:“你应该是想见我,你的目的就是见我!”

    他说的是肯定的语气。

    “祭酒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

    牧景心中一慌,很快冷静下来了,这些读书读傻的人其实只是他们的品性,能走到这一步的人,哪一个都是老狐狸,不可小觑啊,他拱手的道:“牧景今日前来,乃是有事相求!”

    “求我?”

    蔡邕淡淡一笑:“我不过只是一个太学祭酒,有何能求之!”

    “不知道祭酒大人可听闻汝南之战!”

    牧景问道。

    “有所耳闻!”

    “南阳军主将张川,乃是吾父!”牧景开门见山,他必须要说服蔡邕。

    “张川?他可是黄巾贼寇,所以你也是黄巾余孽?”

    蔡邕乃是太学祭酒,也是士林巨擘,不出京城,可知天下事情,最近朝堂之事,他其可不知,听到牧景此言,顿时有些事情就想开了。

    “吾父的确曾经被黄巾言论所蒙蔽,但是如今已经是改过归正!”

    牧景诚恳的说道:“我今日前来,并非只是为了家父,家父手握十万雄狮,若不能生存,必是朝廷之患,如此下来,吾等虽然必死无疑,奈何朝廷也伤了元气!”

    “威胁吗?”蔡邕眸光有一抹冷意。

    “并非威胁,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牧景说道:“陛下已经答应了让吾父改过归正,奈何朝中有人你,不愿意让吾父成为朝廷栋梁,祭酒大人那你是朝堂忠臣,必然不会看到生灵涂炭的一幕!”

    “我为何要助你!”

    蔡邕心中有些明了了,应该是天子方面已经出手了,这么说这就不是简单的对错之分,是朝堂之争,凶险万分,他倒是不太想要掺合进去!”

    “我愿以一物,恳求蔡祭酒相助!”

    牧景开出一个杀手锏,这也是他今日敢来说服蔡邕的自信。

第一百五十章 朝堂之上 一

    卯时,天蒙蒙而亮。

    北宫。

    天子刘宏穿着一件宽敞的睡袍,从床榻之上醒过来,打着赤着脚,踏着光滑的木板,从里面走出来了,左右推开窗门,看着天空之上,小雪飘然而下,天空蒙蒙一片,嘴角微微扬起。

    “下雪了!”

    他笑着说道:“要入冬了!”

    中平五年的第一场雪,没想到才刚刚进入十月份就已经来了。

    “陛下,如今已经入冬了,冬日雪冷风大!”张让早已经带着好几个小宦官恭候在门外,看着刘宏走出来,连忙躬身侍候:“让奴婢侍候你更衣吧!”

    “朕还没有软弱的经受不住些许寒风!”天子摆摆手,并不在意这清晨的寒风猎猎,笑着说道:“是该上朝了吧!”

    “朝臣已入南宫等候陛下驾临!”

    张让回答。

    “更衣!”天子命令的说道。

    “诺!”

    一众小宦官连忙上前,开始为天子更衣。

    张让亲自为天子髻发,发髻穿过,然后带上了一顶平天冠。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尚父为朕髻发!”

    “能为陛下髻发,乃是奴婢之荣幸!”

    “也不知道还能让尚父操劳几年!”

    “陛下千秋万世,必然能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朕从来不相信,太医的话你也知道,朕能活的过三载,已经是万幸,或许大限就是这两年了!”

    “陛下,太医之话,乃是妖言惑众,奴婢已斩了!”

    “杀了就杀了,朕的身体朕知道,天不应朕,奈何之,朕如今只是想要把一个太平的江山交给辩儿和协儿,这何进恐怕是留不得了!”天子突然有些森冷的说道。

    何进掌天下兵权,他尚在的话,还能压得住何进,但是如果他不在了,就凭刘辩和刘协,哪一个制衡不住何进,那么何进就是第二个梁冀。

    他绝不会容忍第二个梁冀的出现。

    “陛下需忍耐,当有机会,奴婢不惜一切代价,必为陛下分忧解难,哪怕让奴婢粉身碎骨,奴婢也不会让人威胁陛下的江山!”张让低沉的说道。

    “你说牧龙图此子如何?”

    天子话题一转,问。

    读书人的圈子很大,一传十十传百,太学论政的消息在短短不到一两天的时间,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天子自然是早已经拿到了消息。

    他有些意外。

    没见过牧景,他更在意手握兵权的牧山。

    据说牧景如今不过十三年岁而已,如此一个少年郎,居然敢在太学之地,论政天下学子,这一点让他很意外。

    “此子聪慧不凡!”张让想了想,回答说道:“他已经开始扬名士林,日后若能在士林立足,必成大器!”

    他小看了牧景。

    一直是赵忠在接触牧景,他并没有见过,所以对牧景,说不上看好,也说不上蔑视,不过太学论证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他倒是花费了点时间去了解牧景。

    “尚父,你说朕可有错?”天子想起了论证的一些话题,问道。

    “陛下是不会错的!”

    “但是他牧龙图说了,朕错了!”天子笑眯眯的说道,他的笑容之中带着一抹说不清的阴鸷:“黄巾起义,错在朝堂,错在天子,天子之错,错在政令不通!”

    “陛下,奴婢现在就带人去把他下大牢了!”张让道。

    “他没说错!”

    天子幽幽的道:“昔日登位,形势艰难,宛如虎口拔牙,在各方权衡之下,方上位帝王,执掌我大汉江山,小心翼翼二十载,却始终是保不住这大汉的江山的太平,黄巾之乱,乱我大汉根基,岂非一句政令不通而能平之,这天下子民,该如何看朕!”

    “陛下这些兢兢业业,若非朝堂之上,一些野心勃勃之辈,陛下岂会如此艰难!”

    张让感同身受,伤感的道。

    “呵呵!”

    天子笑了:“朕之功过,日后必然言论,今,朕只能做好一个天子的职责!”

    ……

    南宫之中,朝堂之上。

    文武百官,一个个穿着官袍,官袍红黑交错,黑色大部分是文官,而红色的官袍则是武官,能上朝的官吏,最少也是秩俸千石的官吏。

    “陛下驾到!”

    张让赵忠异口同声,尖锐的声音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俯首而下,双手拱起放在额头,躬身跪膝,对着天子行礼。

    天子刘宏从大殿门口而上,头戴平天冠,身披黑色金龙袍,腰配天子剑,一步一步的走上皇位,迈着台阶而上,然后坐落在皇位之上。

    “诸位爱卿平身!”他和声的道。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张让站出来,宣读说道。

    “陛下,臣有事启奏!”

    大将军何进很高大,高大如山,他一步跨出,煞气如火,迎面扑上来。

    “大将军,准奏!”

    天子柔声的说道。

    “汝南之战,虽已平之,但是舞阴县尉张川,本就是黄巾余孽,混入官兵,包藏祸心,暗通黄巾,灭杀南阳都尉黄猛,收留黄巾贼酋黄劭,掌十万黄巾,此乃灭杀九族之罪,还请陛下下令讨伐!”

    大将军声音朗朗,杀意惊鸿。

    “这老匹夫!”

    天子刘宏微微眯眼,眸光之中杀意越发浓郁。

    他本以为今天发难的应该是袁隗袁逢他们。

    但是没想到第一个跳出来的是何进。

    这何进看来是铁了心站在了世家门阀的那一边了。

    “大将军此言诧异!”天子没有开口,便已经有人出来反驳,此人乃是宦官的党羽,是一个御史,他冉冉而道:“天下皆可知,汝南一战,讨伐不利,南阳军兵败葛坡,唯有舞阴县尉张川,力挽狂澜,先破黄劭部,降服黄劭兵马,破龚都,灭刘辟,方能平服黄巾之乱,如此功臣,岂能污蔑为黄巾余孽!”

    “方御史,不知道此些消息如何而来!”当今司空,袁逢走出来,笑眯眯的道。

    “有何不妥!”方御史说道。

    “某就怕方御史遭人蒙蔽而已!”袁逢拱手,道:“陛下,汝南一战凶险,区区黄巾暴民,如何能乱之,必然有暗通贼酋,才能乱汝南之地,我汝南军儿郎奋勇杀敌,九江军将士从旁协力,最后才平之,南阳军虽然出兵协助,颇有有战绩,可并非战功,他们败走葛坡,几乎陨灭,若非汝南军等相救,恐怕早已全军覆没,如今去厚颜无耻的夺将士们的功劳,此恶行非杀而不能镇之!”

    他这是睁开眼说瞎话。

    袁胤的奏书第一时间是给他看了,然后才让他呈报上去了,他很清楚,无论是汝南,或者是南阳,都容不下一个手握十万大军的牧山。

    此人必死,需要以朝廷之命而杀之。

    “诸位大臣如何看之!”天子刘宏神色平静,眸光却越发阴冷。

    袁氏这是为了汝南之地,连脸面都不要了,越是如此,他越是有些不安起来了。

    “陛下,臣一奏!”

    一人站出来,拱手禀报。

    “准!”天子刘宏道。

    此人正是大司农周忠,他迈步而出,拱手说道:“殿外有一人,乃是张川之子,如今等候陛下诏令多日,不如召其询问之,便可之汝南之战的事情!”

    “传!”

    天子刘宏一摆手,强势的说道。

    “传张川之子!”

    “传张川之子!”

    朝廷一道接着一道的声音传出去,一直传出大殿之外,传到一个偏殿之中。

    这个偏殿之中,牧景已经恭候多时了。

    他没想到上朝居然是如此麻烦的事情,不到三点钟就起来,跟着赵忠入宫,然后在宫墙之下经过了三道搜查,甚至还要脱衣检查,才能进入正殿。

    进入正殿等待,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的诏令。

    “牧龙图,陛下很看好你们父子,想必你们也不会让陛下失望的吧!”赵忠意味深长的的说道。

    “赵常侍请放心!”

    牧景拱手说道:“我父子若能过得了今日这一关,日后当兢兢业业,为陛下尽忠职守,绝无二心!”

    他走了出去,跟着赵忠,走上了大殿。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大汉朝堂的声威,大殿之中,不过白余来人,可是他们的目光却锋利如刀,即使他的心性都有些扛不住这凌厉的眸光注视。

    这些人就是大汉朝的权力巅峰。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脱鞋而入,双手供着一个木盒子,一步一步的走进去,在所有大臣的目光之下,沿着中间的大道,走上的朝廷,俯首而跪:“罪民牧景,叩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牧景?”

    “原来他就是那个牧龙图!”

    “原来是他!”

    “他为何称之罪民?”

    “张川姓张,他却姓牧,却是父子,其中颇有蹊跷!”

    朝臣的目光落在牧景身上,不少人的心中思绪躁动。

    “手中何物?”天子刘宏问道。

    “罪民牧景,为陛下献俘而来!”牧景依旧俯跪,拱手说道。

    “献俘?”

    天子刘宏装模作样,道:“提上来!”

    “诺!”

    张让亲自提上来,打开木盒子。

    “此乃何人?”

    “回禀陛下,此乃汝南黄巾贼酋刘辟和龚都二人之人头,吾父张川,率军奔袭千里,破数十万黄巾乱民,斩二人之人头,特来奉上,以正我大汉天威,以明天下不可乱我大汉之志!”牧景沉声的道。

    “刘辟龚都的人头!”

    “这一些袁氏的脸都被打残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看来这张川还真是用兵之才,居然能凭借南阳军,灭杀二贼!”

    “如此之才,乃是我大汉之福!”

    众臣纷纷说道。

    毕竟没有这么比眼看到的事实还要真实。

    袁逢何进等人面色阴沉如冰。

    他们万万没想到,张川的人居然已经和宫中联系上了,这一下他们失了先手了。

    “哈哈哈!”

    刘宏大笑起来:“好,天佑我大汉也,如此贼子,当杀之灭族,来人,把此二头颅,悬挂城门之上,暴晒十日,诏令天下,汝南黄巾,二贼而平!”

    “诺!”

    殿外,几个宫卫配甲持剑,走上来,按照命令把人头带下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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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