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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朝堂之上 二

    “朕有一事不明!”天子笑容过后,目光变得和蔼起来,看着牧景,沉声的道:“汝父为朕平了黄巾之乱,亲斩二贼,本是朝廷功臣,如为何自称之为罪民!”

    “罪民有错,罪民之父虽为汉臣,亦然有错,乃是罪臣也!”

    牧景毕恭毕敬的上奏。

    “自古以来,功过可相抵!”

    天子大度的说道:“你倒是说说,有何之错,朕斟酌之下,倒是可否考虑,能不能为你做主!”

    “罪民之父,本姓牧,名山,字元中,猎户而已,不通诗书,不明道理,昔日听南阳贼酋张曼成之怂恿,曾经加入黄巾行列,为祸南阳苍生,此乃大罪是也!”

    牧景磕头向下,很用力,额头与木板之间敲出了一声声响亮的声音,声音执着而真诚:“虽吾父管之南阳惨况,心有悔悟之念,惜名声以毁,唯有改名换姓,拜入舞阴县中,仅希望能将功补过,以救赎昔日之过,可罪孽尚在,还请陛下降罪,臣父子二人,愿意领罪!”

    这就是一个开始。

    有些事情与其等人家来捅破,不如他自己亲自来捅破。

    张川名声如何,不重要。

    但是牧山必须正名。

    “原来他果然是昔日的黄巾巨寇!”

    “此人倒也算是有心之徒!”

    “就是不知道他投诚朝廷,是忠,还是包藏祸心!”

    “如此之徒,若是放过了,吾等如何与天下万民交代!”

    “可他既已经投效朝廷,若是杀之,岂不是激起贼乱,不可大意也!”

    一个个大臣闻言,不少人的心中惊涛骇浪起来了,有些东西大家知道的那叫默契,可是一旦说出来了,那就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此人虽聪慧,可奈何耿直!”

    “他若是不把事情说出来,就算大家都有些意识,也会念在牧山功劳之上,宽恕其之罪!”

    “可如今,朝廷要么只能杀,要么只能饶,这可是一个两难的决定!”

    有人看着牧景的身影,心中暗暗的说道。

    “原来如此!”

    天子闻言,顿时有些恍然大悟,可脸色之中露出了一丝丝颇有些为难的神情,道:“虽说牧山有错,为祸一方,的确该罚,可他知错能改,协助朝廷,剿灭叛军,这倒是……”

    “陛下!”

    这时候有人坐不住了,第一个站出来仍然是当今朝廷之上,军威武功最盛的大将军何进:“牧山此獠,改名换姓,本是欺师灭祖之过,此乃不孝,昔日他更是为祸一方,背叛朝廷,背叛陛下,如此不忠,他在南阳昔日战役之中,屠戮百姓,乃是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徒,当凌迟而死,诛杀九族!”

    “牧山当杀!”

    “如此不忠不孝不义,绝对不能饶恕!”

    “……”

    不少大臣站出来,义愤填膺的说道。

    袁逢和袁隗对视了一眼,袁逢走出来,道:“陛下,黄巾之乱,动摇朝廷根本,若是纵容黄巾逆贼,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大汉朝廷的无能,臣认为,此子该杀,牧山该杀,必须以雷霆之杀,震慑天下稍小,扬我大汉之威,稳我大汉朝纲!”

    “可牧山剿匪,功绩所在,乃是事实,若是我们……”

    天子有些为难,正在斟酌,可话语很快就被打断了。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岂能混为一谈,臣认为,牧山必须杀,不然何意让天下人知道我煌煌大汉之神威!”

    何进雷霆之声,响彻宫殿之上。

    “何进大将军,陛下的话尚未说完,你如此无礼,竟敢在朝堂之上,咆哮君主,该当何罪!”张让作为十常侍之首,他在朝堂之上,那是可以当面说话的主,他一步踏出,冷冷的看着何进。

    “阉奴,此乃朝堂,昔日高祖有言,内宦不得干涉朝政,你竟敢在朝堂上开口,汝是活的不耐烦了吗?”何进丝毫示弱,大喝起来了。

    “混账东西,你还把陛下放在眼中吗?”

    “不把陛下放在眼中的是尔等这些阉奴吧!”

    “……”

    一场骂战开启,双方火气十足。

    “都给朕闭嘴!”

    天子面容阴沉如水,声音一喝,上位二十载,执掌天下,帝皇之威爆发,冷冷的道:“此乃朝堂,并非市集,岂容尔等放肆,你们是准备不把朕放在眼中了吗?”

    “臣等不敢!”

    “老奴不敢!”

    朝堂之上,所有人连忙俯跪下去,躬身认错。

    天子刘宏,即使后世记已昏君之名,可他毕竟是当今天子,而且并非刚刚上位,他已经执掌了朝政二十年,亲政也有十余年,身上的气势即使何进也不敢当面忤逆。

    “诸为皆为我大汉的肱骨大臣,牧山有错,但是他也有功,功过能不能相提并论,此许要看诸位之意!”天子开口:“卢植,你乃尚书令,你来说说!”

    很多人的目光看着卢植。

    卢植也是当今朝堂之上,一派之首,所以他的话,无论对于宦官势力,还是外戚势力,或者是的世家豪门的势力,皆为很重要。

    “呵呵,陛下居然问卢植,要知道这位卢尚书最痛恨宦官,而且昔日他曾经挂帅出征黄巾,杀伐果断,斩杀无数黄巾逆贼,必然会对黄巾余孽痛恨有加!”

    很多人心中嗤笑起来了。

    “臣认为,牧山该赦免!”

    卢植站出来,拱手说道。

    “卢尚书,你说什么?”袁逢面色一遍,有些阴沉起来了。

    他本以为卢植他们作为士族的一份子,就算昔日在朝堂之上与他们政见不和,可在对黄巾贼这个问题上,他们应该是立场一致的。

    “我说,牧山该赦免其罪,封赏其功!”

    卢植淡然的说道:“天下黄巾,皆为乱贼,可贼乃民也,如今黄巾之乱,已经不足为患,这些黄巾之民,难不成我们都要杀了,既然他们原因投诚朝廷,我等岂不能收之,毕竟他们也曾经是大汉子民,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他们有改过之心,吾认为,朝廷该大度,给他们一个机会!”

    “王子师,你意为如何?”天子也颇为有些意外,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跪膝在堂下了牧景,意味深长的,心中一动,继续询问起来了。

    “臣也认为,牧山该免罪!”

    王允作为河南尹,执掌京师之地,地位自然很高,他沉声的道:“当今天下,盗贼四处,已威慑朝廷之安,黄巾之乱,尤为之重,虽朝廷大军,平无数黄巾之贼,奈何剿之不尽,杀之不绝,河北尚有黑山贼,河东还有白波贼,青州黄巾颇为猖獗,我等何不以示好之姿,以柔和之态,安抚其心,收其之兵戈,必然能让天下太平!

    既然牧山愿意投诚我朝廷,吾等为何不接纳,封以高位,告示天下,作为榜样,如此一来,便可宣扬朝廷之仁政,陛下之仁心,可笼络黄巾贼之心,可安抚百姓之心,他日必然有更多人愿意投诚朝廷!”

    “此言大善!”

    “王府尹所言不错!”

    不少大臣认可王允的说法。

    毕竟黄巾剿了又剿,朝廷劳师动众,可是终究不能杀之绝灭,如果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平复黄巾之乱,倒是不失为一种方法。

    “王府尹所言差异!”

    袁逢拱手,道:“陛下,贼心难改,日后他们若是再叛之,岂不是让朝廷陷入为难之中!”

    “袁司空!”

    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众人目光一看,正是俯首在下的少年牧景的声音,他看着袁逢,幽幽的道:“你如此咄咄逼人,至我父子与死地,难不成是别有用心!”

    “老夫乃是为了朝廷之安危,何来私心!”

    “吾父之下,有十万黄巾,吾父虽有罪,该死,也愿意领罪,可麾下黄巾,桀骜不驯,岂会安然认罪,若是吾父领罪自刎,这些将士失控,届时变回再一次为祸汝南,不仅仅让汝南数百万民众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如此以来,汝南袁氏便可拥兵自重!”

    牧景不介意撕破脸庞,反正都要来一场,他必须要站稳立场,今时今日,只有抱紧紧天子的大腿,才能生存:“袁司空费尽苦心,逼反那些原来准备投效朝廷的将士,难不成就是为了纵贼而养兵吗?”

    “这么一说,倒是不无可能!”

    “汝南之地,本为袁氏之腹,黄巾一乱,届时汝南袁家必须名正言顺的扩军,到时候汝南之地,恐怕就已经非朝廷而统帅!”

    “如此用心,颇为险恶!”

    “难道四世三公的袁氏,也对朝廷有了异心?”

    不少的大臣都是思绪清明的人,听着牧景一眼,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联想,从而开始怀疑袁氏的意图。

    “一派胡言!”

    袁逢沉稳的气度也压不住了,他怒吼:“竖子,你诽谤老夫,挑拨老夫对陛下的忠心,意欲何为也!”

    “陛下,臣冤也!”

    他也叩首下去,悲愤的哭泣起来。

    “靠!”

    牧景不得不承认,他小看了这些大臣,一个个都是绝世影帝,眼泪出来,不足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爱卿不必如此,袁氏之忠义,乃是天下认可,朕岂会怀疑袁家!”

    天子安抚的说道:“牧龙图,不可乱言!”

    “诺!”

    牧景冷冷一笑,对着天子继续叩首,道:“陛下,罪民父子二人皆有罪,愿听圣裁,甘心领罪,绝无怨言!”

    “此事朕已有决议!”

    “陛下……”

    “朕说了,朕已经有决议!”

    “诺!”众臣连忙不敢开口了。

    “牧景,不管如何说,你父亲昔日乃是黄巾巨寇,为祸百姓,的确是罪,不过他为朕平汝南之乱,亦然有功!”

    天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步步迈下龙庭,走到大堂之上,目光看着牧景,悠悠然的说道:“可朝廷法度之下,功过不能相抵……”

    他这一言出,袁逢何进等人眸光微微一亮,看来这牧山是过不去这一道坎了。

    “不过!”

    天子话音一转:“法度不外呼人情也,古今往来,曾有父罪子赎,此乃孝心,朝廷定能容许,你可愿意替你父亲领下昔日罪孽?”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朝堂之上 三

    天子一言出,朝堂之上有些静悄悄的,众臣之间明显楞了一愣,面面相窥,却无语反驳。

    “该死,陛下怎么来这么一出啊!”

    “好,陛下此言,可得人心!”

    “孝道之名,可堵天下之嘴!”

    “我等若是反对,必然是阻人行孝,士林之中多少士子会对我们的口诛笔伐!”

    “不可出言,还是等诸位同僚的意见吧!”

    “……”

    在这些大臣之中,有人目光一亮,颇为敬佩陛下的敏锐反应,有人不甘心,想要反对,可是不可能出声反对子替父罪的这个建议,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读书人出身,骨子里面讲究孝道,阻止行孝,必然会让他们声名受损。

    因此大家都没有开口。

    大汉朝建立以来,历经四百年,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家之道,首在于孝。

    一个孝字能立足士林,声名远播。

    同样是一个孝字也能让文采斐然,学富五车的大儒身败名裂。

    孝道是立身之根本。

    “罪民愿意!”牧景闻言,顿时浑然一颤,连忙拱手,俯卧之姿态,毕恭毕敬的领罪。

    这本来是一个死结,倒是让天子一言而盘活。

    对于当今天子,其实无论牧景如何重视,历史留下的骂名总会让牧景心中有些轻蔑,多少先入为主有一丝丝那昏君之相,但是如今他必须承认,他有点看走眼了。

    “朕之提议,诸位爱卿意为如何?”天子脸庞上那不经意的笑容在很多人看来有些寒意丛生。

    他们倒不是不想出声反对,只是害怕自己一出声音反对,就立刻被天子上纲上线,扣一个大不孝的罪名,天子毕竟是天子,有些话从他口中说出,威力太大了,届时声名狼藉,恐怕连朝堂都待不下去。

    “臣认为,陛下此言,甚好!”

    尚书令卢植迈出一步,拱手行礼。

    “臣等认为,陛下此言,甚好!”

    众臣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唯有出声应可,即使大将军何进此时此刻也不会顶牛,毕竟他也要脸的,只是他的脸越发的阴沉,眸光斜睨了跪膝堂前的牧景,杀意毕露。

    “好!”

    天子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心中有一抹得意之气,这朝堂之上即使多少有些臣大挟主的迹象,但是他终究是天子,大汉朝的君主,言语之中依旧有强大的掌控力,他沉声道:“既然如此,自此之后,牧山之罪,皆由牧景而领,反贼之名,死罪也,不过念在牧景年幼,朕今天就不劳烦廷尉了,独裁这一回,宣!”

    “宣!”

    “宣!”

    张让和赵忠齐声高喝。

    众臣连忙俯首等候。

    “牧景领黄巾反贼之罪名,廷杖八十,自此之后,幽禁京都之中,未有朕之命令朝廷之允许,不许离开京都半步,若是擅自离开,格杀勿论!”

    天子金口玉言,下了就是圣旨。

    “罪民牧景,甘领圣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牧景心中一慌,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了,拱手领圣旨。

    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步。

    质子。

    看来天子是准备把自己留下京城,以便于牵制手握的兵权的父亲,如此一来,才让父亲投鼠忌器,自己是父亲唯一的血脉,如此以来,父亲只能效忠朝廷。

    果然还是太嫩了,算不过这些朝廷老狐狸。

    “来人!”张让拍拍手,低喝一声。

    “在!”宫廷卫士左右而上。

    “立刻拖出去,廷杖八十!”张让给了他们一个眼神,尖锐的声音说道。

    “诺!”

    左右宫廷卫士上前,出手挟持着牧景的身躯,直接提起来,转头离开,走出大殿,直出午门之上,当庭而杖打,动作丝毫不含糊。

    而宫殿之上,众臣仍在,事情还没有结束。

    天子目光一扫而过,悠悠然的道:“既然牧家的罪已经罚,那么牧家的功也该赏赐了,若是只罚之过,不赏其功,天下人就该说朕赏罚不明了!”

    “陛下英明,理该如此!”

    众臣目光对视一眼,无奈拱手。

    袁逢何进他们倒是不愿意,可是他们已经失去了先手,在朝堂之上他们也做不到只手遮天,毕竟当今天子可不是一个软弱天子,杀其人来,那也是很狠辣无比的。

    所以他们只能咬着牙应下来。

    “兹,南阳郡舞阴县尉张川,念其有苦衷在身,赦其冒名之过,恢复其牧山之名……汝南之战,牧山计谋过人,杀敌英勇,以数万之兵,破汝南数十万叛军,亲斩龚都刘辟二贼,此乃大功也……今,加封为西鄂乡侯,食邑五百户,可立宗祠,供奉祖宗。另外封为武都将军,领南阳太守,镇南阳之地!”

    这可是泼天的赏赐。

    众臣皆吃惊了,如此以来,牧山可就一步登天,直接从一个反贼的名声,成为了朝廷贵族的行列。

    要知道,大汉爵位,分列侯,关内侯之分,乡侯可是列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列侯,拥有食邑的侯位,在这东汉末年,即使有买官买侯的风俗,可是坐拥食邑的列侯,多少钱都是买不来的。

    “陛下……”

    何进一步迈出,想要拱手反对。

    但是天子已经先一步开口了:“此圣旨已下,朕先来金口玉言,诸位爱卿若是没事,退朝吧!”

    “退朝!”

    “退朝!”

    赵忠和张让两个宦官气沉丹田,大声喝起来。

    然后两人随着天子的身影,从偏门而出,离开了朝堂大殿之上,留下一殿的大臣有些不知所措。

    大殿之中。

    袁逢阴沉着面容,目光看着卢植,冷冷的说道:“卢子干,为何?”

    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如果不是卢植在背后捅一刀,这局面不会到这个地步。

    如此以来,汝南局势,袁氏算是彻底的败了,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袁司空,吾问心无愧!”卢植冷冷的道。

    他无需向袁逢道明缘由,这是他的骄傲。

    况且就算没有蔡邕拿着那个能改变世家豪门局势的绝世神器来亲自说服他,他也认为牧山不可杀,毕竟手握十万雄狮的牧山,若是逼反了,必会让朝廷再一次陷入汝南之乱。

    袁氏之心,并非隐晦,天下能看得懂的人不在少数,而他恰恰就是最为不赞同的。

    “好,好,好一个问心无愧!”

    袁逢气急败坏,有些恼羞成怒,道:“日后牧山此獠若是反了,某家先上奏,让陛下治汝之罪!”

    “悉听尊便!”卢植嘴角有一抹讽刺的笑容,牧山只有一个独子,如今就被幽禁在京都,怎么可能反了。

    “哼!”

    袁逢拂袖而去。

    袁隗杨彪等人也有些阴沉着面容而去。

    何进更是一肚子的怨言,天子抬举牧山之意,他不是不清楚,就如同天子建立西园八营一个寒意,无非就是压制自己的兵权,西园八营他并没有放在眼中,毕竟这里面有自己的实力,但是牧山……心腹大患。

    牧山最后没有压住,等于给自己树立的一个对手,本来是自己影响力之下的南阳如今也要拱手让出,可想而知他的不爽了。

    不过他还是有些理智了,没有当庭发飙,只是带着怒火而离去。

    大堂之上,卢植和王允并肩走出,王允道:“陛下会不会做的太过了,封起侯爵之位,无可厚非,可是让其领南阳太守之职,却颇为有些不妥,毕竟他若是掌一郡之军政,岂不是有反朝廷之实力!”

    “陛下有陛下的考量!”

    卢植摇摇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足一点,不然如何能分裂黄巾内部,我倒是认为陛下做的对,有此一例,必然会让煌煌不安的黄巾之贼有投诚朝廷之意!”

    “牧景此子,你如何看!”王允突然问道。

    “非凡之才,胆魄之大,天下少有,日后能成大器,若能好好教诲,引入正道之中,或是未来朝廷的栋梁,不仅仅是我,伯喈很看好他!”

    “我很想知道,他如何打动久已不理朝政的伯喈兄,居然让伯喈兄亲自求你我出面保举其父!”

    “呵呵!”

    卢植笑了,笑容很灿烂:“他给了伯喈兄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三章 釜底抽薪

    夜色渐渐降临雒阳城中,天空之上,日月无光,暗云笼罩,阴沉沉一片。

    司空府。

    这一片府邸建立在北宫之侧,占地几乎百亩,富贵堂皇,却文雅静致,此时此刻,府邸之上,灯火通明,位于中央的大堂上殿之上,却是一片气氛压抑。

    司空袁逢,当今士族的首领,此时此刻,跪坐上位,神色冷沉,阴霾如冰,而跪坐他左右两侧的,皆有太尉袁隗,卫尉杨彪,雒阳令司马防等士族栋梁十来人,他们皆为当朝重臣。

    而陪坐末尾的是中军校尉袁绍,虎贲中郎将袁术。

    袁家的兄弟,是袁氏第二代的佼佼者,也是世家门阀视为继承人的青年一代,而且他们如今在雒阳都是手握兵权,所以他们是有资格旁听长辈的会议。

    “兄长,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抬举一个黄巾逆贼啊!”

    袁隗看着袁逢,阴沉的说道。

    在他们心中,牧山就是一个黄巾逆贼,哪怕最后被漂白了,成为了朝廷之上有爵位的贵族,这是他们心中改变不了的事情。

    黄巾乱贼,就是世家门阀的天生敌人。

    他们天生就是两不存。

    黄巾势大,必然就是世家凋零。

    “圣旨已下,此事恐怕已经木已成舟!”杨彪看了看袁逢沉默不语的神色,低声的说道:“我们若是继续反对,恐怕要被陛下猜忌了!”

    “即使我们不反对,陛下就不猜忌我们了吗?”

    司马防拍案而道:“我等士族,岂能让一个黄巾余孽骑在头上!”

    “牧山如今可是手握十万大军,若是他坐稳了南阳,荆州危也,颍川危也,汝南危也!”袁隗拱手,说道:“兄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坐稳南阳太守之位!”

    “爹,叔父说的对!”

    袁术冷冷的道:“牧山此獠,坏我汝南计划,岂能留之,必须要想办法除掉他!”

    良久之后,袁逢才开口,道:“牧山一人,并不能成就气候,若是我等之命,天下士族必然群起而攻之,他想要稳坐南阳,谈和容易,而某,如今最为担忧的是却是卢子干他们为何要抬举此人?”

    一个牧山,泥腿子而已,在士林之中,毫无根基,若是天下士族对他排斥,他将会在南阳招收不到一个读书人效命,也会让他麾下的将士离心离地,让南阳各个县城不服从。

    这就是天下士族的力量,即使朝廷也挡不住,别说一个区区南阳而已。

    但是士族,却非他们独大。

    他现在担心的是卢植会支持牧山,卢植王允等人联手起来,足以在士林之中之中瓜分半壁江山,届时牧山有士族之支持,更手握重兵,尚有陛下扶持,必然成为一个心腹大患。

    “伯父,某认为,这可能与牧龙图有关系!”

    袁绍开口,他拱手说道。

    他本是袁逢长子,可惜庶出,本一生难有出头之日,门阀之中,嫡庶之间,天壤之别,昔日还是叔父袁成,怜惜之间的才能,提出让自己过继门下,才博得了一个身份。

    可惜,如今袁氏,袁逢这个司空为尊,袁氏嫡出大公子只是袁术,而并非自己。

    “牧龙图?”袁术斜睨一眼这个本来是亲兄长,如今变成堂兄长的袁绍,冷冷一笑,道:“他不过只是一个黄口小儿!”

    别以为他不知道,很多人都认为袁绍才能在自己的之上。

    这让他袁绍并不是很友好。

    袁家的嫡系大公子可是他袁绍。

    “一个黄口小儿是不可能能说服得了卢植他们,莫要小看牧龙图此子,卢植脾气刚硬,即使昔日面对宦官逼迫,也不曾折腰,他岂会是普通人能说服的!”

    袁绍沉声的道:“可是牧龙图此子却能说服卢植了,他孤身上京而来,本来就是一种大气魄,难道他不知道此行凶险,可他依旧来了,而且谋略非凡,先是打通了宦官之路,上达天听,打了我们一个先手,让我们措手不及,然后又拉拢了卢植王允等人,把张让和卢植等水火不容之人同为牧山说话,如此之能,天下少有,若是你诸位认为他年岁不大,而轻蔑与此人,那就太大意了,诸位别忘了几日之前的,太学论政之中,此子一战成名,扬威士林,如今在士林之中,可是小有名气,狂生之名,可不容小觑!”

    太学论政之后,雒阳士林之中,狂生牧龙图之名已经宣扬出来了。

    “本初,你可有想法?”袁逢眸光微眯,这个昔日的庶长子他很欣赏,不曾用袁氏资源,却凭借着何进门路,拿下了西园八校尉之中的中军校尉,为袁氏在京城谋取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兵权。

    最重要的是,他的存在把外戚势力完全拉拢了过来,这次才是袁逢最为看重的。

    不过看重归看重,世家门阀的规矩不可破,袁氏日后是需要嫡子继承了,这一切,他都会留给袁术,当然他也希望袁绍能辅助袁术,为袁氏锦上添花。

    “伯父,牧山正名,已是不可逆转的事情,既然已经不可逆转,朝廷之上,我等就不必继续与陛下抗衡,以恶了陛下的心情!”

    袁绍沉声的道:“不过眼下我们并非没有机会,我们不反对册封牧山,若是牧山突然反了,那一切就不一样了,届时我等可名正言顺的出兵围剿,还能在朝堂之上,扳回一场,彻底压倒卢植,逼迫他们让出士林声望,陛下也无话可说。”

    “异想天开,牧山如今一心寻求朝廷之依靠,陛下已经下旨,封侯爵,领武都将军,得南阳太守,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反了朝廷呢?”袁术不以为然的道。

    “的确如此!”

    众人也点头,认为不可能。

    “牧山唯有独子,血脉尽在牧龙图之上,如今牧龙图幽禁于京都,陛下是准备以为质子,牵制牧山,可若是牧龙图突然死了呢!”

    袁绍并不在意袁术的争锋相对,他淡然一笑,道:“届时,牧山反还是不反啊!”

    “好主意!”

    “釜底抽薪,硬生生的把牧山逼反!”

    “……”

    众人闻言,顿时为之赞同,看着袁绍的目光颇为敬佩。

    “可是兄长可想过,我们若是擅自出手了,足可惹怒陛下,届时我等如何自处!”袁术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不在争锋相对,而是补充说道。

    “谁说我们出手!”

    “何人出手?”

    “自然有人比我们更急了!”袁绍微笑的道。

    “何进!”

    众人皆为世家栋梁,自然思绪敏锐,一下子说出来了。

    “本初,你可有把握?”

    袁逢眸光闪烁,看了一眼袁绍,沉声问道。

    “应当不难,不过何进虽为屠夫之性,亦有多疑之心,伯父想要让他出手,就必须给点诚意,需要让他知道,我等并非利用他,而是联盟而已!”

    “好!”

    袁逢道:“我会让袁古亲自带着三十死士,听你号令,事若不可为,需保存自己,莫要为了一个区区黄巾余孽,折了自己进去!”

    “多谢伯父信任!”

    袁绍松了一口气,拱手说道。

    ……

    大将军府邸。

    堂上,何进大发雷霆之中:“张咨他是干什么的,居然连区区一个舞阴县尉都管辖不住,吾要他何用,如今南阳都被牧山取之,宗祠尚在牧山之下,吾等有何之脸面,去见祖宗!”

    何氏一族,那你乃是南阳宛城人。

    南阳对于何进来说,至关重要,所以黄巾之乱后,他不惜上下活动,甚至联盟士族实力,才得意安置了心腹张咨在南阳,领南阳太守。

    可是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南阳就易主了。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是那是牧山,手握兵权的牧山,即使是他,也无法号令之。

    “兄长息怒!”

    车骑将军何苗跪坐堂下,拱手说道:“如今南阳已失,我们还需想办法安抚张咨!”

    “安抚他有何用!”

    “大将军,其实车骑将军所言甚是,张咨毕竟是我等笼络的士子,为之榜样,不可轻视!”幕僚鲍信说道。

    主簿陈琳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因为此事而丢了士林之名!”

    “哼!”

    何进冷哼一声,面容阴沉,但是他终归是当朝大将军,这些忍让之力还是有的:“把他召回京城,留在南阳,恐怕反而会被牧山所害!”

    “诺!”主簿陈琳点头,提笔点墨,书写密函,然后让何进盖上私印,直接让人发出去。

    “牧山此獠,某该如何对之!”何进问道。

    “大将军,此风不可盛,此人不可留,他手中有兵,得陛下之抬举,日后难免威胁大将军的地位!”鲍信说道。

    “可如今木已成舟,我们不可忤逆陛下旨意!”

    车骑大将军何苗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恶了陛下,连累的宫中的皇后娘娘,还让大皇子不得陛下之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言也对!”众人点头。

    何进也一筹莫展,神色越发阴冷。

    “禀报大将军,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正在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

    “诺!”

    很快,在何府的几个门客引领之下,未来争夺中原的两大枭雄,如今皆为三十出头,正值壮年的袁绍和曹操从外面迈步走进来,然后俯首而行礼。

第一百五十四章 深夜袭杀

    天色已过子时,夜色越发浓郁。

    东市。

    景平商行。

    “哎呦!”

    牧景趴在软塌上,哼哼唧唧的叫着:“疼死我了,蒋老儿,你倒是轻点,重手重脚的,你还是一个读书人吗,要是不会上药你给我一边去,疼的可是我!”

    整整八十廷杖下来,他算是屁股开花了,血肉模糊,连裤子都打成碎片,粘入了血肉之中,看的颇为凄惨。

    “中恒,你来吧!”

    蒋路还不乐意给他上药呢,二话不说想要直接撂担子:“我侍候不了他了!”

    霍余站立一旁,可不敢接他们的两个的话。

    “咱圣女殿下要是在,我还需要你一个大老爷们来替我上药!”牧景也十分不乐意,唠唠叨叨的道:“还是咱圣女殿下手艺好,想当初我在中阳镇受伤这么重,经过殿下那杏黄之手,不用两天就能跑能跳了!”

    咔咔!!!!

    某人的话引起了站在窗台边的太平军统领张火的不爽,手骨捏的咔咔响,一双虎眸闪烁着危险的气息。

    “呵呵,火叔,当我什么都没说!”

    牧景连忙反应过来了,很有自知之明的道。

    自己伤在屁股这个地方,如果要是敢让圣洁无暇的圣女殿下来给自己上药,那就是对圣女殿下的亵渎,张火这个护圣狂魔保证把自己五马分尸,然后剁碎喂狗。

    “哼!”

    张火冷哼一声,不爽的别过脸去。

    对他来说,半生侍奉张角父女,无儿无女,了无一物,对于圣女殿下不仅仅是护卫的责任,更多的是父辈的疼爱。

    可如今殿下明摆是铁了心要和牧家父子纠缠在一起了,要是牧山他也忍了,牧帅还是有点担当的,对殿下也算是敬畏有加,从不逾越半步。

    但是牧景这个混蛋摆明别有用心,居心叵测,他得看紧了。

    “传言廷杖之刑,三十杖就能要人的命,如今八十廷杖下来,你也只是皮肉之伤,没有伤到筋骨,算是幸运的了!”蒋路一边上药,一边说道。

    “哪有这么容易啊!”

    牧景撇撇嘴,道:“要是真正的八十廷杖下来,我早就没命了,打的时候宫里面的人摆明是做做样子的,雷声大雨点小,下手分寸拿捏的很好!”

    宫廷卫士,一个个都是精锐,下手可狠了,要是真正的八十廷杖下来,别说他一个连筑基都没有完成的入门级别武者,就算是内劲巅峰的武者,也能被活活打死。

    “主公如今被封赏为西鄂乡侯,牧守南阳郡,你这个伤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蒋路沉声的道。

    对于这个这个结果,蒋路是高兴的,他是一个读书人,昔日的他算是从贼,声名狼藉,如今的他却是南阳太守牧山麾下第一幕僚,只要牧山入主南阳,一个萝卜一个坑,必然带起无数坑,他出仕途就是顺理成章。

    “这个伤我倒是不在意,我在意的是质子,千算万算,算不过京城这些老狐狸!”

    牧景却有些苦涩的道:“天子终归是天子,心里面明白的很,谁也糊弄不了他啊,他最后赏了父亲,却扣了我,这必然让父亲对朝廷投鼠忌器,最直接,最有效的把父亲收归麾下效命,手段不凡!”

    质子这一招,他还真没想到。

    百密一疏。

    本以为算的很精明,但是最后这事情还是出现纰漏了,给父亲谋了一个出身,算是成功了,但是自己陷入京城这个漩涡,他可不太愿意。

    可不愿意也没办法,如今圣旨已下,金口玉言,谁也改变不了。

    “其实当初如果好好的想想,也应该想到了,天子岂会这么容易的相信主公,扣押你自然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蒋路道:“如今木已成舟,除非我们反叛,不然只能顺应了!”

    “不然我们还能如何!”

    牧景无奈:“先别说我们现在这么多眼睛盯着,能不能逃出京城,就算我们逃出去了,之前我们所谋划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其实他还是想要逃出京城的。

    因为他知道,明年天子驾崩之后,京城这里将会乱象丛生,他可没有把握在这混乱之中会有命逃出去,说不定就被人三两下的干掉了。

    要是董卓大魔王进京,那京城就更加危险了。

    不过让他就这么放弃一切,他也是不甘心,要知道为了给父亲牧山谋一个出身,他可是用尽了一切的力量,赔了这么多金饼不说,人情也赔了一大堆,作为一个生意人来说,亏不起。

    “既来之,则安之!”

    牧景乐观的笑了出来:“我还真不相信京城能镇得住我!”

    一刻钟之后,伤口洗刷干净,上了张宁之前给他的药,算是恢复了不少,张宁配置的伤药效果很好,最少止痛的效果立竿见影,不过牧景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算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吧。

    “不过这事情也不要太高兴!”

    牧景起身,霍余等人上前来,替他把宽松的衣袍给穿好,他一边穿,一边道:“南阳那边可是一个烂摊子,先不说何进会不会这么容易放手,荆州方面恐怕也是一个问题,父亲想要坐稳南阳,仅凭手中的兵马,不够,他需要一些士林支持!”

    “你是害怕荆州士族会排斥主公!”

    “不得不害怕啊!”

    “舞阴县令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的人,他作为桥梁,我们可以和荆州谈!”

    “仅仅是他,不够啊,荆州士兵族可不仅仅一个蔡家!”

    “你的意思是蒯家!”

    “还有江夏黄氏!”

    “黄猛战死了,这的确也是一个麻烦!”

    蒋路眸光一沉,点头说道。

    牧景把腰带系好,道:“这方面我信不过其他人,我父亲身边也没有几个人能处理,你得尽快启程,赶回南阳!”

    “嗯!”

    蒋路也认同:“这几天等你这里安稳好了,我就启程……”

    咻!

    突然,张火暴起出手,一个掌风打掉了厢房里面的所有油灯。

    “火叔,怎么了?”

    “外面有人!”

    “有人?”

    “不止一个,差不多近乎百人,甚至有两个武艺修为不在我之下,带着很浓烈的杀气,他们是直接冲着我们而来了,现在已经过了前堂了,距离我们不过百米!”

    言毕,他身如流光,越门而出。

    “怎么回事?”蒋路面容变色,有些楞了一下,身躯颤抖,咬着牙,说道:“天子脚下,怎么会有人敢如此!”

    “我们也去看看!”

    牧景也楞了一愣,他的面色十分难看。

    “此乃景平商行之地,来着何人!”

    张火越出庭院,气沉丹田,一声长啸:“不问而入,视为贼也,受我一拳!”

    “杀!”

    夜空之中,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在黑夜之中而来的百余刺客,越墙而入,直扑中堂而来了,其中两人,身如流光人如影,左右迎面而上,持剑劈开张火的拳印。

    “太平勾!”

    “铁索连!”

    “护!”

    府邸之中八个太平神卫军随着张火的怒轰声音,齐齐出现,形成八个方位,凝聚太平战阵,直接应对来犯刺客。

    踏踏踏!!!!

    府中的卫士也惊醒过来了。

    “少渠帅!”

    “少当家!”

    赵平和霍绍各自率护卫进入中院之中。

    “杀了来犯敌人!”

    牧景迈出门户,看着前方凶狠而来的敌人,冷冷的道。

    “杀!”

    赵平麾下的是舞阴贼曹的精锐,约莫二十来人,而霍绍三四十将士麾下的可是随着牧景出身入死,征战沙场精锐将士。

    他们冲入战圈之中,开始厮杀起来了。

    “怎么有人如此大胆!”蒋路看着这百余刺客的凶狠袭杀而来,气急败坏的道。

    “有人狗急跳墙了!”

    牧景反应很快,他在很快已经想明白的事情,轻声的道:“我们轻敌了,看来他们是无法左右天子的决定,所以想要釜底抽薪,因为一旦我死在京城,父亲恐怕就别无选择了!”

    “你是说,他们想要杀你,从而逼迫主公……”蒋路吞咽了一口唾沫,他还是低估了一些人的狠辣,即使天子脚下也如此之肆无忌惮起来了。

    “怎么办?”

    “还能这么办?”

    牧景低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传令下去,宅子里面,所有人都拿起兵器,准备御敌!”

    “是!”

    众人领命。

    黑夜之下,战圈之中,厮杀正酣。

    “庭院之中,所有人,格杀勿论!”

    刺客之中,为首的一个黑衣大汉,手握一柄白玉长剑,剑指张火,杀意惊鸿:“挡我者,杀无赦!”

    “破!”

    张火太平钩出手,铁索交错,银钩破空。

    “果然是太平余孽,杀!”黑衣大汉无畏太平钩的缠杀,斜身杀上来,剑意很强,连空气都颤抖起来了。

    “玉剑袁古,河北游侠!”

    张火也凭借着地方的兵器,认出了此人来了:“就凭你,也想要和我一战,你还配,太平乱魂勾!”

    “嘿嘿!”

    黑衣大汉冷笑:“眼光不错,不过你今日注定是在这里!”

    “谁死还不一定!”张火浑身的罡力爆发,手中的太平钩力若千钧,冲杀而上。

    “袁兄,我来助你,速战速决!”

    另外一个黑衣高手看到黑衣大汉袁古被缠住了,手握一柄短枪,欺身而上,他的短枪阴险刺出,直如张火软肋。

    张火连忙回勾格挡。

    “该死,这样下去,恐怕挡不住多久!”

    此两人的功力与他基本上不相上下,都是元罡境入门的境界,的武艺此两人一个剑法飘逸,一个枪法阴狠,两人联手之下,他很快就落于下风。

第一百五十五章 **

    景平商行之中,火光冲天,厮杀声音突起,一下子震惊了周围的一个个宅院,毕竟这里是闹市之中,周围皆是密密杂杂的房舍,很容易就惊动。

    “有情况!”

    “快去禀报中常侍大人!”

    盯梢的几个宦官想要离开,但是刚刚走出一个巷子,就碰上的一群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宦官怒喝。

    “几位公公,有劳你们休息一下!”

    一个高大的青年黑巾蒙脸,一身夜行衣,直接上前,出剑如电,瞬间之间解决了几个宦官。

    “孟德的剑法一如当年之快!”

    袁绍拍掌交好,笑眯眯的道。

    “本初兄的剑法恐怕也不在我之下吧!”曹操挥剑回鞘,淡然的说道。

    他们皆是昔年在京城的浪荡子,一心向往游侠世界的剑客,只是如今想回头,却感觉那时候的自己,幼稚,无知而十分的纯真。

    “孟德兄,你说他们能挡得住多久?”

    “他们的实力只会比你想象的强,不会比你想象的弱!”

    两人屹立,目光凝视这景平商行的庭院方向,他们的身后有二十余精锐刺客正在安然待命之中。

    “孟德,你说的果然没错,这些黄巾余孽并非没有准备!”

    袁绍手心握紧腰间的缳首刀刀柄,神色阴冷:“没想到袁古和张津两个高手亲自率领百余精锐死士,最后都突破不进去,此地的守卫非凡一般,我们要出手才行!”

    听起声音,足以辨别院落内的战斗情况。

    袁古武艺虽强,张津也是大将军何进麾下数一数二的门客,但是联手之下,明显都被挡住了,百余刺客站凝聚上风,可依旧在缠斗之间。

    这里是京城,若是耽误时间长了,唯恐出意外。

    “我们不能耽搁太长时间!”

    曹操眸光清冷,虽尚未有日后成就霸业的气魄,但是杀伐果断的战斗本能倒是显露无疑,他低声的道:“雒阳县兵挡不住执金吾的缇骑多长时间的,必须速战速决!”

    曹家其实属于宦官势力,但是曹腾已死多年,曹家和宦官已经有些面合神离。

    投靠大将军之后,他曹孟德才得以崛起。

    现在他和大将军之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他并不是很认同袁绍的狠辣计划,但是终究没有反对,而且亲自执行。

    “速战速决!”

    袁绍拔刀,指着前方:“弓弩手,杀!”

    “杀!”

    二十余弓弩手才是这一次刺杀的杀手锏。

    弓弩在京城属于违禁品,非官方而不能使用,即使大将军府和司空府都有不少,可都带上烙印,受朝廷监官,自然不能用,如今能腾出十五弓箭,七个弩手,已经是尽力了。

    咻咻咻!!!!

    本来已经落于下风的太平神卫军和霍绍赵平率领的护卫,突然之间面临箭雨的屠杀,顿时好伤亡惨重。

    “是弓箭!”

    “快退!”

    “找地方掩护!”

    “不要暴露在黑暗之中!”

    “后退,后退!”

    庭院空旷,一轮箭矢之下,赵平麾下将士伤亡近半,即使霍绍麾下的精锐将士也伤亡六七个,两人连忙大喝起来了。

    “弓箭?”

    大殿门前,蒋路有些骇然失色:“他们怎么可能有弓箭?”

    “想要我们死的都是当朝重臣,这点武器,岂能没有!”

    牧景面色很差,身上本来就又伤势,气急败坏之下,有些怒火攻心,体内的气血翻滚。

    “他们挡不住了!”

    蒋路有些着急:“按道理我们地处市集之中,早就应该惊动了执金吾的巡夜,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要小瞧你的对手!”

    牧景扶着门框,眸光凝视前方,冷冷的道:“有人既然想我们死,自然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京城之中,谁都靠不住!”

    “那我们只能等死!”

    “那可未必!”牧景双眸爆出一抹狠辣:“孙郝!”

    “大掌柜!”

    孙郝匆匆忙忙的带着商行的人进来,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你带人去,焚烧商行!”

    “焚烧商行?”孙郝楞了一愣。

    “去!”

    牧景怒喝:“把所有的房舍,这里方圆的一切都点燃起来了,能烧多少,就烧多少,不管是商行的房舍,还是周围的房舍,都给我烧,用上桐油,狠狠的烧!”

    “诺!”

    孙郝当下直接领命,带着商行的人,开始去执行牧景的命令。

    “你这是要**吗?”

    蒋路道:“烧起来,我们都得死!”

    “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牧景神色萧杀而冷漠,当初那个带着景平营四天五战的狠劲爆发出来了:“今夜,只有这把火烧起来,我们才能活下来!”

    “杀!”

    “杀!”

    随着弓箭手的加入,刺客开始突破,不断的杀进来,杀了牧景身边的护卫节节败退。

    “太平余孽,受死!”

    “哈哈,传说之中的太平钩也不过如此!”

    袁古和张津两人的夹击之下,张火也受创,身上大大小小的剑痕有十余道,一道一道的伤痕让他的鲜血之流,步伐姐姐败退。

    “周宏!”

    “统领!”

    “快把牧景带走!”张火怒啸:“突围出去!”

    “是!”

    周宏带着太平神卫军算是战场上的主力,如果不是他们几个挡着,恐怕霍绍和赵平麾下的护卫早已经全部战死,根本不可能挡住这些凶狠的刺客。

    “拦住他们!”

    袁绍亲自杀进来,指着那些太平神卫军:“放箭!”

    “咻咻咻!!!!”

    箭矢之下,一个个太平神卫军顿时脱不开身来了。

    “孟德,我拦住他们,你去杀了牧景,他死了,大将军才能翻身!”

    “嗯!”

    曹操亲自率死士杀进来了,牧景带来的护卫都已经被缠住了,他长驱直入。

    “少渠帅,快走!”

    霍绍拼命了,他厮杀了两个刺客,迎身挡住了一根射向牧景的箭矢,箭矢穿透了他的左肩,鲜血在流,他也无力坠地,坠地之中依旧在呐喊。

    “霍绍!”

    牧景目瞪欲裂。

    “如此少年,若有机会,我当结识,可时至如今,你我立场不一样,虽不想杀你,但是你必须死!”曹操一袭黑色劲装,迎面杀上。

    “你是何人?”

    牧景拔剑而挡,但是整个人被反震了出去。

    以来他武功不如此人,而来他早已经受伤了,今日的廷杖虽然宫廷侍卫已经留手了,但是整整八十廷杖下来,终究是伤了他的身躯,最少要修养一个多月。

    “杀你的人!”曹操的剑法如同狂风暴雨。

    “铛!”

    太平钩牵引着铁索而横空杀出,挡住了这一箭。

    这是一个从战场上硬生生杀出来的太平神卫军将士,他虽然已经身受重伤,可是依旧顽强的挡住了曹操的进攻,大声的叫道:“少渠帅,快走!”

    牧景反应也快,连翻打滚的跳出去,蒋路虽然有些畏惧,可也不算是慌乱,他和霍余两个连忙扶起牧景,向着内屋退进去。

    “牧景,今日你必死!”

    曹操拼命,用了十余回合,把这个已经中箭受伤太平神卫军将士斩杀之后,直接要厮杀进去。

    就在这时候,庭院起火。

    “有人放火!”

    “该死!”

    “快解决他们!”

    “可是进去了,我们也被火烧!”

    “不管了,必须要斩杀牧景,杀进去!”

    这些黑衣刺客在周围建筑的火势包围之下,一下子有些心生怯意,举步不前,不敢继续杀进去,唯恐一同葬身火海之中。

    咻咻咻!!!!

    东南风势之下,火势蔓延的很快,一下子覆盖了整个三进三出的庭院,然后向着东南方向的房舍而蔓延出去。

    “起火了!”

    “哪里起火了!”

    “快救火!”

    “救火啊!”

    “……”

    今夜的天气本来干燥,而且带着寒风之势,火势顿时爆发的迅速,不足半个时辰,已经把东南方向一排房舍都点燃起来了,熊熊之火,映红雒阳半步天。

    “撤!”

    曹操看着火焰之中的身影,眸光有些阴沉,不过还是很冷静,直接转头,从火焰之中跳出来,对着袁绍说道。

    “可是……”袁绍不甘心。

    “这里的火势足以惊动全京城,执金吾要来了,城中守军也要来了,我们要是落入上军营的手中,蹇硕可不会对你我手软,当场把你们格杀,我们也无话可说!”曹操冷喝。

    “走!”

    袁绍也知道不能落入宦官手中,只好低喝一声。

    “算你好运!”

    袁古和张津也不敢逗留下去,顾不上格杀张火的机会,只好撤出商行。

    “救火!”

    “救人!”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了起火源头景平商行的庭院之中,自主的开始救火救人起来了,场面混乱,刺客混着出去,牧景等人也从火海之中跳出来,混着出去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子暴怒

    清晨。

    东面的海平线之上,一轮红日太阳冉冉升起,朝阳的光芒照耀雒阳城,前两日下的雪已经被这光芒彻底的融化,温和的阳光让人有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雒阳东市,一场大火刚刚才被扑灭。

    这一场大火源于景平商行所在了大宅,却牵连周围几乎十七户人家的房舍,涉及千余人,算得上是雒阳城这些年以来最大的一场失火了。

    “我家怎么烧了!”

    “天杀的,到底是谁放的火!”

    “爹,你醒醒啊!”

    “官老爷,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

    “……”

    被救出来的很多百姓都是商户,他们在哀嚎,在哭泣,在看着自己的房舍成为了一片废墟。

    “怎么会这样?”

    雒阳令司马防带着县兵,走过来,目光看着这一排排的被烧的房舍,有些喃喃自语。

    事情变成这样,让他措手不及。

    “司马建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心中不清楚吗?”

    执金吾袁滂,龙行虎步走过来,他今年已经年逾五旬,须发发白,神容比较苍老,但是作为一个曾经担当司徒之位的老臣来说,他的气势之中有一种强势:“尔等好狠的心,为杀一人,牵连雒阳近千无辜百姓,今日就算告到御前,老夫也饶不了尔等!”

    他是陈郡袁氏的人,也算是士族。

    但是和世家门阀并不入流,倒是和卢植王允他们颇为政见相同,不过在朝堂之上,他是一股清流,曾经官至司徒,也曾经被流放千里,如今依旧屹立朝堂,可见能力。

    这宅子里面住着何人,他自然清楚。

    朝堂之争,他也是历历在目,却不曾想到有人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在他眼皮底下,弄出如此事情来,追究上来,他这个执金吾难辞其咎。

    “袁公,请息怒,此事与我并无关系!”司马防连忙说道。

    “嘿嘿!”

    袁滂冷笑:“司马建公,你当老夫眼瞎啊,昨夜阻碍我执金吾缇骑进入东市的就是你雒阳县兵,真当这天子脚下是尔等说了算的!”

    “袁公,请听我解析!”司马防急了。

    “你去御前解析吧!”

    袁滂拂袖而走。

    “该死!”司马防面容阴沉。

    “父亲!”这时候司马朗走上来,对着父亲低声的道:“刚刚统计出来,被烧伤了五百多人,而在这个大宅里面,抬出来的就有一百多具尸体,尸体皆已烧焦了,恐怕已经辨认不出身份来了!”

    “袁家误我!”

    司马防长叹一声,牧景杀不了,但是这责任却让他来担当,他怎么推恐怕也推不掉了。

    ……

    雒阳北宫。

    灵昆宛。

    这个宛园是几年前灵帝亲自下令修建的,就在北宫之北,靠近上林宛,旁边还有一个鸿池,是一个风景秀丽,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天子心情好的时候,总喜欢来这里修养身体,但是此时此刻的天子,却这个地方大发雷霆。

    他昨夜召蔡邕入宫,一番长叹,心情大好,还多喝了几倍,宠幸了几个新入宫的娇艳妃子,一直到如今才刚刚醒过来,但是一醒过来就接到了张让的消息。

    天子是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些人居然敢如此放肆,这简直是让他忍不住要发怒:“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牧景不顺他们意,他们就要杀牧景,为了牧景,还不惜焚我雒阳,要是朕不顺他们意,是不是他们也要杀朕,要焚了朕的皇宫,要造反了是吗?”

    他竭斯底里的声音带着的浓浓的杀意,还有一抹不为人知的惊慌。

    昨夜的事情,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有些规矩,已经开始失效了,这雒阳城之中,也开始藏刀兵之祸,那么他这个皇帝,还能当的顺吗。

    “陛下息怒!”

    张让赵忠等宦官俯首在下,连忙安抚。

    “在朕的眼皮底下,他们居然还敢如此放肆,他们眼中还有朕吗?”天子心中怒火已经无法压抑了,他的瞳孔之中火焰都要爆发出来了:“看来是朕太纵容他们了,如今他们居然连朕的圣旨都不放在眼中,既然如此,朕也无需留着他们了,朕要杀人,朕倒是要看看,朕的刀锋利否!”

    “陛下,请息怒啊!”

    张让连忙上前,跪膝天子脚下,哀求的道:“陛下,他们手握兵权,此时万万不可动荡朝堂,若是逼急了他们,伤了陛下龙体,那就不好了!”

    “陛下,我们来日方长,奴婢等定当为陛下除去这些忤逆圣意之臣!”赵忠也连忙说道。

    “呼呼呼!!!!”

    天子怒火越来越盛,大口大口的喘气,一个气息上不来,顿时直接昏厥过去了。

    “太医!”

    “快传太医!”

    张让一看,顿时慌乱了起来了,他们连忙对外面高喝。

    太医很快就来了,诊断之后,一个老朽的太医针灸之后,才让天子从幽幽之中苏醒过来。

    “朕怎么了?”

    天子喘过了一口气,面色倒是好了很多。

    太医说道:“陛下,你此乃气急攻心,心血不继,从而伤的龙体,还望保持心情,万万不可再伤了龙体!”

    “下去吧!”

    天子已经冷静下来了,摆摆手,说道。

    “诺!”

    几个太医收拾衣箱,离开了这个宫苑。

    “陛下!”张让跪膝走上来:“是奴婢的错,奴婢无能,让陛下生气了!”

    “不管你的事情!”

    天子站起来,气息平顺了很多:“朕知道,他们就是想要把朕困死在这宫城之中,他们以为釜底抽薪,就能坏了朕的算计,他们也太小看朕了!”

    他挣扎的站起来,问道:“牧景小儿现如今怎么样了?”

    “他伤的不轻,身边护卫更是死伤无数,但是他算是捡回一条命,如今已被上军营保护起来了!”

    赵忠回答说道。

    牧景脱困之后,第一时间去了赵忠府邸,他知道整个雒阳城,恐怕只有宦官,才能保得住他的命,所以他连名声都不顾,光明正大的求援赵忠。

    赵忠也不含糊,直接出动西园八营之首,实力最强大的上军营来保护牧景。

    “去汝南传旨的人可有出发!”

    “昨夜已经连夜出发!”

    “何人?”

    “是高望亲自去传旨!”

    高望也是十常侍之一,天子比较信任的人。

    “朕记得高伴伴轻功不错,派人去督促一下,让他尽快赶赴汝南,落实牧山之归降!”天子冷静下来,思绪变得清晰起来:“有些人若是不死心,必然会在汝南动手,牧山绝对不能反,他必须为朕所用!”

    “是!”

    张让点头说道:“奴婢这就派人传信给高望!”

    “传旨!”

    天子沉声的道。

    “在!”

    张让亲自摊开一份金帛,点墨写字。

    “念牧景年少,献艺有功,特赦免牧景罪身,赐牧景为皇子协之伴读,加封其为鸿都门学祭酒,同时,朕亲自征辟牧景为造印监的治监,秩俸六百石,另外命大鸿胪和将作大匠,在十日之内,修建好西鄂乡侯府!”

    天子昨夜已经召见了蔡邕,他很清楚,牧景用来打动蔡邕的东西有多可怕,这一个工艺将会颠覆整个士林,这也是他听到牧景昨夜被刺,几乎身亡之后,如此生气的理由之一。

    如果之前他更在意牧山手中的兵权。

    那么现在也在意牧景的才能。

    两者若能都为他所用,必能为他改变当今朝廷的格局。

    “陛下,圣旨好了!”

    张让吹干上面的墨迹。

    “立刻传下去!”

    天子盖印,然后吩咐说道。

    “诺!”

    张让点头。

    “陛下,执金吾袁滂,雒阳令司马防,城防将军吴匡,宫外求见!”一个宫廷卫士从外面走进来,拱手禀报。

    “不见!”

    天子冷冷的说道。

    “陛下?”

    “朕说的不见!”

    “诺!”

    众人不敢再忤逆这个君王的声音。

    “继续传朕旨意!”天子阴沉沉的说道。

    “是!”

    “执金吾袁滂失职,造成雒阳大火,百姓死伤无数,去职待命!”

    “诺!”

    “雒阳令司马防失职,造成雒阳大火,百姓死伤无数,革职归乡!”

    “诺!”

    “城防将军吴匡,护卫雒阳不力,革职流放!”

    “诺!”

    三道圣旨一下,朝野震动,天威浩瀚,棒棒有力,雒阳城之中顿时静悄悄的一片,一个个大臣这时候都有些傻眼了。

    ……

    大将军府邸。

    “大将军,救命啊!”吴匡年约三十,跪膝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起来了。

    他纯属是无妄之灾。

    怎么算也算不到他头上。

    可是他却是被罚的最凄惨的一个,流放边关,那可是前途尽毁。

    “吴匡,圣旨已下,本将军也改变不了,你暂且先去凉州一趟,凉州有本将军亲信董卓,他会照应你,本将军会尽快把你回雒阳来!”何进捏了捏疲惫的鼻梁,沉声的道。

    “诺!”

    吴匡无奈,作为何进大将军的心腹爱将,镇守京城防御,如今被陛下拿来开刀,也无话可说,幸好是流放凉州,要是其他地方,恐怕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吴匡离开之后,何进面容阴沉下来:“张津,怎么回事,我让你去杀人,不是让你去放火!”

    “禀报大将军,那把火是牧龙图自己放的!”

    张津拱手说道。

    “什么?”

    “若非那把火,我等已经把他们都格杀了,可是火势一起,整个场面都混乱了,昨夜又是夜风呼啸,火势蔓延的很快,外面救火的人也很多,吾等无奈之下,只好撤退!”

    “好狠!”

    何进对这个堂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越发的忌惮起来了:“他就不怕自己被烧死吗?”

    “大将军,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主簿陈琳沉声的道:“此少年有大魄力,不可留!”

    “可现在陛下已经发怒了,他明明知道吴匡是兄长的是爱将,却直接流放,摆明的告诉兄长,我们要是再有动作,恐怕陛下就容不下我们了,即使姐姐在宫中也会被冷落,届时,我等该如何自处!”何苗道。

    “来日方长!”

    何进咬咬牙,这一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杀不了牧景,还损了一员爱将,丢失了城防将军的位置,他沉声的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补缺上城防将军的职务,不可让人钻了空子!”

    ……

    司空府。

    “陛下这是雷霆大怒,这一板打的够重的!”司空袁逢跪坐堂前,阴沉沉的说道。

    “兄长,此事之后,司马家恐怕会因此和我们离心离德!”

    袁隗道。

    “只要关中世家还信任我们便可!”袁逢倒是不是很在意司马家,司马家的影响力还不如弘农杨氏:“不过雒阳令还是要争一争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触即发的大战 上

    雒阳,西园。

    雒阳有两座宫城,一座是南宫,一座是北宫,而西园就在北宫之西,靠近上西城门的位置,这一个宫苑就是一个巨大的校场,昔日是朝廷武库,后来武库被搬去了南面之后,这块就改造成宫苑,并入北宫城之中。

    如今西园也是一个校场,屯兵八营,是雒阳城之中兵力仅此北军五营之下的兵马,即使南军也比西园八营的兵力。

    西园八营的主将是上军校尉蹇硕。

    蹇硕武力颇为不凡,特别是刀法,雒阳城之中,能赢得了他的人,除了大将军何进之外,已经第二个,他是十常侍之中武艺最强的人,同时颇有武略,是天子比较倚重的一个宦官。

    在天子的心中,蹇硕的地位仅此张让赵忠之下。

    “牧公子,这是陛下刚刚传来的圣旨,陛下对公子可谓是疼爱有加,所以公子你得感谢陛下的厚爱,日后当兢兢业业报效陛下的信任!”

    下午,日落西山的时候,西园之中,一个营房之中,蹇硕笑眯眯的把一份圣旨松在牧景的手中。

    牧景经过一个上午的调养,算是恢复了一些体力。

    他一行仅存四十七人,全部住进了西园之中。

    此时此刻,恐怕也只有西园这个地方能容得下他。

    他必须要保住性命,保证牧山归降朝廷万无一失,不然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陛下厚爱,臣受之有愧,日后当万死不辞,为陛下效命,为各位公公排忧解难!”牧景的伤势并不轻,但是还不至于站不起来的地步,他迈着步伐,拱手行礼,双手接圣旨。

    “那你好好养伤!”

    蹇硕自信的说道:“在这西园之中,有咱家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的性命!”

    “谢谢公公维护,日后景必有回报!”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给了霍余一个眼色:“中恒,送公公出去!”

    “诺!”

    霍余从袖子里面拿出两个金饼,悄无声息的递给了蹇硕:“公公慢走!”

    蹇硕很满意的走出去了。

    营房之中,有房舍十余,一个房舍之中,蒋路走出来,目光看着蹇硕远处的背影:“陛下厚赏,加官进爵,本来是好事,代表是已定局,可是十常侍纠缠在一起,却有些瑕疵,看来从今往后,我们都会烙上一个……”

    “慎言!”

    他话还没有说我,便被牧景制止住了,牧景摇摇头,示意正在离开了蹇硕,让他不要说话。

    一直到蹇硕看不见背影了,牧景才道:“他们这些练武之人,耳目清明,日后在这里,咱们说话,要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心里面想就行了,不能说出来。”

    “只是有些不甘心!”

    蒋路平日谨慎,但是如今的确有些心乱了,良久才平静下来,道:“我们好不容易靠近了卢植蔡邕他们这些清流士族,在士林之中也算是小有声名,如今一夜之间,就被烙上了阉党的名字,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

    自从他们住进西园这里,必然就已经烙上了阉党的党羽,在士林之中,他们算是被打下了十八层地狱,即使牧景刚刚猜得到了一些名声也会殆尽。

    这就是阉党的无奈。

    读书之人,天生就和阉党宦官势不两立的。

    “没办法!”

    牧景长叹一口气,道:“在这里雒阳城之中,卢植他们是救不了我们,他们手中无兵,镇不住人,只有十常侍有兵权,能保我们太平!”

    “昨夜一战,陛下大怒,或许他们不敢再动手了!”蒋路道。

    “哼!”

    牧景道:“你能保证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吗,我不敢,正所谓吃一亏长一智,我们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昨夜情形如何,你我清楚,如果再来一次,你认为我们还有命逃出来吗?”

    “这个……”蒋路哑口无言。

    昨夜的凶险,他亲身经历,自然明白,若非牧景心狠手辣,一把火烧起来,恐怕今日在景平商行的大宅能找到的就是他们所有人的尸体。

    “阉党就阉党!”

    牧景眸光凶狠,咬着牙说道:“现在没有什么被我们在雒阳站稳脚跟更重要,等我们站稳脚步了,这些仇,我会一点点的还给他们,我牧景,从不吃亏!”

    “眼下也只有如此了!”蒋路点头:“不过天子倒是利用这一次机会,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听说执金吾,雒阳令,城防将军,都已经被罢免去职了!”

    “呵呵!”

    牧景冷笑:“他们把天子当儿戏,自然要付出代价,不过这点代价不够,等着吧,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将会付出更大的代价,世家也好,外戚也好,想要杀我,就要有本事承担!”

    蒋路看着牧景脸上的狰狞,心中一紧,有些不寒而栗。

    “我们伤亡如何?”

    牧景向着里面走去,在这营房之中,都是他们的人,但是一屋子伤兵让他不堪入目,昨夜能逃出来了,不是受伤,就是烧伤,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

    也就他和蒋路霍余几个人被保护好,勉强算是轻伤的。

    “霍绍重伤,亲卫仅存十五个,赵平昏迷还没有醒过来,他麾下的将士几乎折损,仅存七个,商行的人也被杀死和烧死了十来个,另外太平神卫军也已经战死两人!”

    霍余紧跟在后,他这个秘书文吏倒是很尽责,低声汇报说道:“最重要的是张火统领,他被两大高手夹击,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二十七道,血染全身,来诊断的太医都说,如果不是他的体魄过人,他早已经流血而死了,如今他依旧在昏迷之中,太医已经给他止血上药,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不好说!”

    “太医也无能为力!”

    “太医说已经尽力了!”

    “笔墨!”

    “在!”

    牧景趴下来挥笔点墨,书函两封,一封给牧山,一封张宁的:“霍余,立刻派人,送去汝南,要快!”

    这两封书信,一封是把事情阐述给牧山听,另外一封是请张宁上京,张宁那是医道圣手,天下无双,张火的伤势即使太医也束手无策,唯有她亲自来,牧景才放心。

    “诺!”

    霍余点头,拿着书函出去了。

    “你担心汝南!”蒋路眯眼。

    “担心!”

    牧景点头,道:“父亲脾气不好,如果有人咄咄逼人,他说不定就反了也不出奇,这时候如果有人想要逼反他,不是做不到的!”

    “你太小看主公了,主公应该能忍让的住,毕竟你在京城,他即使忍不住,也会继续忍,你在主公心目中可是独一无二的,他宁可自己受辱,也不会让你至陷境之中!”

    “你伤势如何?”

    “烧伤一点,修养三五日,便安然无恙了!”

    “尽快启程,你不在父亲身边,我总感觉有些不安!”牧景说道。

    “嗯!”

    蒋路也担心,所以点头说道:“我明日启程返回汝南,汇合主公,尽快退兵南阳,先坐稳南阳在说!”

    “小心一点,有些规矩如果打破了,那就是你死我活,你的弱点就是太相信规矩,改狠下心来的时候,要足够的狠,不然你很难压得住南阳士族!”

    “我明白!”

    蒋路也算是吃一亏长一智,昔日他是读书积累下来的知识彰显出来的才能,如今他经过历练,开始积累经验,更加的出色了。

    ……

    十月中旬,汝南。

    平舆郡城。

    城中是南阳旗帜之下的暴熊军在驻扎,而城外却是从汝阴重重匆匆南下,气焰汹汹而来的汝南军,两军对垒,气氛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城中。

    牧山在城头上眺望城外,连营数里的汝南军给他压力很大,这些时日汝南军连连挑衅,他已经快失去了耐心:“逼急了老子,我倒是看看你们是不是比龚都刘辟更难打!”

    这些时日,汝南军已经不是第一次挑衅了。

    他们南下而来,一直没有认可南阳军你的旗帜,意图就很明显,想要夺取他手中拿下了平舆,上蔡等县城,重新夺回汝南郡的掌控力。

    可如今这些县城都在牧山手中,牧山手握十万雄狮,岂会退让,形势自然就紧张起来了。

    “主公,周仓将军从城外回来了,他受伤了!”

    “什么?”

    牧山连忙下了城墙,直奔飞骑营。

    “元福怎么样?”牧山走进飞骑营,看着躺在床榻上面容苍白的周仓,神色微微一冷。

    “牧帅,他被高手的罡力打散了体内的内劲,下手的人很是狠辣,硬生生用罡力震伤了他的丹田,如果不好好修养的话,会留下暗伤,日后武功寸步难进。”

    张宁正在给周仓诊断,诊断之后,轻声的道:“不过还好,他身上的伤势发现早,我开药调养一阵子,应当能恢复过来了,不过这一个月,他决不能动武!”

    “谢谢殿下!”

    牧景闻言,松来一口气,目光看着周仓,道:“元福,怎么回事,我不是下令,不许应战吗?”

    “对不起,主公,是我上当了!”

    周仓道:“我麾下十二斥候巡逻城外,却被汝南军斩杀,我一怒之下,出营挑战,却被一个手持三尖刀的武将所伤,我们交战了十七个回合,我便被斩下马,若非左右拼命相救,恐怕已是战死!”

    “十七个回合就能斩你,此人之武艺,只会在我之上,不在我之下!”

    牧山瞳孔变色,他的面容越发阴霾。

    “主公,此人应该是汝南太守袁胤麾下第一猛将,汝南都尉纪灵,善用五十斤重的三尖刀!”谭宗在旁边说道。

    “纪灵?”

    牧山双眸的光芒越发森冷:“我要亲自会一会他,敢伤我爱将,哼,我必让他偿还!”

    “来人!”

    “在!”

    “擂鼓,聚将!”牧山的忍耐力被周仓的受伤给彻底的打破了:“他们汝南军你要战,某家就一战!”

    “汝南军如此挑衅,摆明了想让主公反了!”

    刘劲走上来低声的劝告:“主公要是开战了,自然就是反贼,主公可万万不能上当!”

    “那我们只能任由欺负吗?”牧山怒吼:“今日十二斥候被杀,昨夜四个士兵被射杀,我还有多少将士可冤死!”

    “主公,不管如何,我们还需忍耐!”

    还是李严比较了解牧山,他拱手说道:“如今少主正在雒阳奔走,若是主公沉不住气,必然连累少主,届时少主将会被朝廷斩首雒阳!”

    牧山闻言,说不出话来了,额头上青筋凹凸,拳头死死地攥紧。

    “主公!”

    周仓也挣扎的坐起来:“为了大局着想,还请主公忍耐!”

    “我忍!”

    牧山拂袖而去,独生闷气。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一触即发的大战 下

    城外,汝南军营。

    汝南大军在俘虏了何曼何议的数万兵马,加上他们之前藏匿起来了兵马,十余万大军,连营十里,恢弘壮阔,气势汹涌,势如破竹而来了。

    中军大帐,汝南太守袁胤上座营帐,看着手中一些汝南各地的奏报,一场黄巾之乱让整个汝南三十多个县城变得千仓百孔,本来是袁家重新洗牌的最好机会。

    可惜,眼前还有一头暴熊拦路。

    这头暴熊的手中手握十余万大军,盘踞平舆上蔡,拿下了整个汝南最富裕的地方,让汝南军寝食难安。

    “九江军那边没动起来?”半响之后,他放下手中的文卷,看着身边的杨弘问道。

    “这刘繇沉得住气!”杨弘回答。

    “他应该是想要回九江了!”袁胤说道。

    “可是他迟迟不动身,明显还要观摩时局!”

    杨弘说道:“汝南大局,关乎九江安危,他还在等!”

    “等什么?”

    “等大局定下来,等我们对南阳军动手与否,然后他才会决定是直接撤兵,或者是出兵相助!”

    “那你认为他会不会出兵相助?”

    “那就要看朝廷圣意!”

    杨弘道:“朝廷说他们是反贼,九江军自然助我们,朝廷若是认可他们的功绩,九江军就会反过来对付我们!”

    “可圣意如今迟迟未来,是不是朝廷上出了意外?”

    袁胤担心的说道:“这样下去,我总感觉有些不安!”

    “朝廷的事情,我们鞭长莫及,有家主他们在,应当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过我们也不能只是等待,还需要做点事情,最好能想办法让他们主动挑起战端!”杨弘道:“如此以来,我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剿匪!”

    “问题是那头暴熊不接招啊!”袁胤苦恼。

    “总有办法的!”

    杨弘阴森森的道:“我就不相信他们能忍耐的住!”

    这时候一个亲卫走进来,禀报说道:“太守大人,都尉大人回来了!”

    “让他来见我!”

    “诺!”

    亲卫离开不久,一道魁梧的身影揭开营帐走进来。

    “府君,今日好不畅快!”纪灵走进来之后,大咧咧的说道。

    “遇上那头暴熊了?”杨弘眯眼。

    “没有!”

    纪灵坐下来,摇摇头,道:“那头暴熊避而不出,倒是没找到机会和他较量一下,不过他的手下被我打了一个半死,应该能激怒一下,只要他按耐不住,明后两日,或许有机会让他出战,我倒是要见识一下他的铁锤!”

    “难!”

    袁胤却没有那么乐观,他沉声的道:“如今情形,这头暴熊摆明了要死守不出,我们连日挑衅,就差直接撕破脸皮了,他还是忍让得住,不可小觑!”

    “那我们怎么办?”纪灵皱眉。

    “等!”

    袁胤道:“朝廷的圣意不到,我们出师无名!”

    这年头撕破脸的事情总归还是少,很多事情讲究出师有名,即使是袁胤他们,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对着挂着南阳旗帜的暴熊军动手。

    “夜长梦多!”

    杨弘站起来,来回踱步,想了又想,道:“府君,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说!”

    “光明正大的入城!”

    “入城?”袁胤不解。

    “府君乃是汝南太守,而平舆城本身就是汝南郡城,我们递名帖,让他交出平舆城,那自然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如果他们不交,我们直接打!”

    “这个好!”

    纪灵眸光湛然而亮。

    “如此一来,不就是直接撕破脸皮吗?”袁胤皱眉。

    “我想过了,汝南声望,在我们袁家,只有我们说的份,没有他们辩驳的机会,快到斩乱麻,剿平他们之后,事情经过如何,届时尚有家主在为我们周旋,可万一朝廷上出现了意外,我们岂不是错失良机!”

    杨弘这个人在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丞,可在未来,他可是袁术的首席军师,杀伐之果断,常人不能及也。

    “好!”

    袁胤也担心会出意外,所以同意了:“纪灵,去召集部将,三日之内,城门不开,我们打!”

    “诺!”

    纪灵有些兴奋起来了。

    ……

    ……

    城中。

    夜色降临,星月横空,夜空之中很是璀璨,压抑了一天的气氛,让将士终于迎来了一个松懈了间隙,不过城墙上的防守还是的很严谨,谨防夜袭。

    牧山郁闷的一天的心情,也得到一丝放松,准备好好睡一觉,把这些烦恼之事放在脑后,不过一封名帖的到来,倒是把牧山已经郁闷的心情更加烦躁起来了。

    无奈之下,牧山只好再次把手下部将,还有黄巾渠帅黄劭,太平圣女张宁皆然召集起来了。

    “这汝南太守是无所不用其极,暗了不行,直接来明的了!”牧山把名帖丢在前面,让众人观看,然后撇撇嘴,道:“他要我三日之内,交出平舆,不然视为逆贼,举兵进城!”

    “先礼后兵,合情合理!”

    刘劲看了名帖,眉头皱成一团,道:“他本来就是汝南太守,当今天下唯一一个代表朝廷牧守汝南的官吏,是汝南之主,返回汝南郡城乃是理所当然,我们占据了平舆,是反客为主,他让我们交出平舆城也是应该的,在大义上还真挑不出其中的刺来了,如果我们不交,我们就自然而然的变成的占山为王的反贼!”

    “之前他为何不让我们交出平舆?”

    成罗冷冷的道。

    “因为之前他还想要脸面,要知道,堂堂一个太守,连自己的郡城都丢了,还要从别人手中讨要回来,这对他来说,必然是一个耻辱,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是选择不还,他更下不了台了,届时他们唯有举兵夺城,届时一战在所难免!”

    李严轻声的解析。

    “那如今他就不要脸面,不顾兵祸了吗?”邓洪皱眉,沉声的说道:“还是他有把握打得赢我们?”

    “应该是急了!”

    刘劲说道:“主公,他们这是按耐不住,想要和我们撕破脸皮,直接开战了,恐怕躲都躲不过去了!”

    “打就打!”

    雷虎闻言,神色萧冷,眸光如虎,气斗如牛:“老子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这些时日,明里暗里伤我士兵,要不是主公压着,前些时日我就出城收拾他们!”

    “你很能耐是吗?”

    牧山斜睨了他一眼,或许对于雷公的愧疚,或许也因为牧景不在身边,所以对于雷虎,他把他当成子嗣而待,恨铁不成钢,他冷冷的道:“要不我现在出去和你打一场!”

    “主公,我错了!”

    小老虎终究抗不过凶残暴熊的欺压,所以雷虎很快就顺溜起来了,他低下头,自己画圈圈去了,不说话总没错了吧

    “殿下,你认为此事我们该如何应对?”牧山讲规矩,始终把圣女殿下放在了自己的前面,所以这一点让黄巾降军的一些将领颇为敬佩,从而归心。

    “牧帅,此事你可自决议!”

    张宁轻轻的摇摇头:“我只管景平营的事情!”

    “黄劭,你认为呢?”

    牧山想了想,目光终究放在了黄劭身上。

    “牧帅如果要打,我麾下的儿郎自当陪你打!”黄劭道:“别说能不能打赢,据城而守应该是打不输,不过打起来之后有什么后果,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别说没用的,如果我身边要有蒋路的话,不会请你出谋划策自找没趣!”牧山冷冷的道:“有话说话,别藏着捏着,你有几斤几两,我很清楚,整个汝南战场你都能算计的来,这点小事,你一点建议都没有?”

    黄劭此人,善谋而战。

    如果用得好,是一个军师人才。

    牧山虽脾气暴躁了一点,但是有一个很好的好处,识人而用,从来不会介怀一些人的才能自己之上,这是他性格上的豪爽,也是一个主公最大的优势。

    “建议?有啊!”

    黄劭闻言,目光看了一眼牧山,他不得不承认,牧山如今已成大势,暴熊军如果消化了刘辟龚都的降兵,战斗力至强,非他可比之,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要争一争,所以他颇为有些挑衅的道:“就怕牧帅你不敢用!”

    “说!”

    牧山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没有我牧山不敢的事情!”

    “打开城门,迎接他们!”

    黄劭慢吞吞的说道:“他们不是想要进城吗,我们顺了他们的意便是了!”

    “什么?”

    “你出了什么馊主意啊!”

    “这不是要把平舆城拱手相让吗?”

    “……”

    牧山麾下的一个个武将闻言,顿时发怒起来了,差点就指着黄劭的鼻子来骂了。

    黄劭倒是无动于衷,说完之后,安然自若。

    “都给我闭嘴!”

    牧山一喝,众人顿时冷静下来了。

    “开城门?”

    牧山震慑众将之后,才回头,目光栩栩,凌厉如刀,看着黄劭,道:“你说说理由!”

    黄劭这时候才解析的道:“他们要进城,乃是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拦着,是我们不对,自古以来,打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人,他们打我们,自然就出师有名,打起来,我们就是反贼之名,最少在很多汝南百姓心中,我们的声望不如袁氏的名望,但是如果我们放他们进城,他们自己不敢进城,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啊!”

    “就算打开城门,恭候他们,他们就敢入城来了?”

    “这法子太好了!”

    “届时左右为难的就不是我们,而是他们!”

    众人闻言,顿时一个激灵,他们很快想明白了,目光看着黄劭,本来冷厉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了。

    “如果他们敢进城呢?”牧山问

    “那我们就和他们耗着,大家都在城中,我们不动手,就看他们敢不敢动手,他们不敢动手,继续耗,谁耗得过谁,还说不定!”

    “如果他们不敢进城呢?”牧山再问。

    “那就看他们胆子多大,如果他们不敢入城,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认输了,日后这个理由自然不能再用,一个是下不了台,恼羞成怒之下,直接开战,如此一来,只要我们战场上不输,大义上就输不了!”黄劭分析的头头是道,计谋环环相扣,前后呼应。

    “好!”

    牧山沉默半响,终究决定了,直接拍案而起:“明日我就打开城门,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入城!”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圣旨到!

    翌日。

    平舆城的天空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一片阴沉,朝阳升起来了,但是它的光芒已经被藏在了重重叠叠的乌云身后,无法映照在大地,空气之中有一阵阵冷风瑟瑟而过。

    东城门。

    汝南本来就是天下大郡,平舆是汝南的郡城,一郡之府城,城墙高大坚固,周围皆以坚固的大青石修砌,高足足有三丈以上,呈现弧形状态,以城门为凸口,形成一个坚固的防御。

    东城门更是主城门,拱形城门有千斤闸,若是城中有十余万兵马来镇守,城外若是没有数十万大军,想要破城而入,根本不可能。

    不过一大早的时间,城外的汝南军将士已经出营,不断的列阵在城门之前,气势汹汹而来,让城中不少人都感觉到了一股萧杀气氛。

    “伯康,你说城里面的那头暴熊拿到我们的名帖会如何应对?”

    袁胤骑在马匹之上,目光看着封闭的城门,幽幽的问道:“是撤出平舆,还是顽强抵抗?”

    如今名帖已经递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果城中的牧山大军一定要抵抗,那必然是一场血战,他只要这一场战役打起来,便可直接联系九江军西来和颍川军南下,占领大义之位。

    “无论如何,他都没得选择,要么战,要么退,退了固然好,但是我更想他抗命,只要他抗命,我们就出师有名,只有把他这十万大军留下汝南,我们才无后顾之忧,如若让他顺利的退回南阳,日后恐怕我们寝食难安!”

    杨弘冷冷一笑。

    “如果他开城门呢?”纪灵突然插上一口。

    “打开城门?”

    袁胤和杨弘都是精打细算的文士,他们的思维方式更多是限制在规则之内,倒是没想到纪灵这种可能性。

    “他有着胆子吗?”

    杨弘皱眉,摇摇头,自言自语的道:“应当没有!”

    “擂鼓!”

    袁胤想了想,还是有些担心,道:“我要告诉整个平舆人,我们回来了!”

    “诺!”

    策马在身后的汝南军众将皆然拱手领命。

    咚咚咚!!!!!

    擂鼓响起了,一面面的战鼓被敲打的轰轰而响亮,从外而内,震动整个平舆城。

    “哪里来了擂鼓声!”

    “城外怎么会擂鼓声音!”

    “难道有人要攻城!”

    “这里可是平舆城,城中有南阳军镇守,何人敢攻城?”

    “……”

    不少城中的平舆百姓被这震天撼地的擂鼓声音惊醒在梦中,他们一个个打开家门,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感受回响不断的擂鼓生,倒是变得有些的不知所措了。

    也就是这时候,城中的一些士族开始发力,汝南袁氏在平舆这座城池的影响力彻底的爆发了。

    “大家别慌,这是我们的太守大人回来了!”

    “今日是一个好日子,我们去恭迎太守大人返回汝南!”

    “我等乃是汝南人,岂能让南阳人来统治我等郡城,必须迎接太守大人入城!”

    “去闹,去鼓动百姓,为了消除兵祸,请求南阳军打开城门,让我们的太守大人入城!”

    “所有人随我去城门,迎接我汝南将士入城!”

    “……”

    城中本来的平静被打破,是士族的影响之下,突如其来爆发了一个汹涌的民意,这股民意已经影响到了军营,倒是让牧山等人颇为有些的头痛。

    “好汹涌的民心!”

    李严直接带兵上街,维持城中秩序,却被这股民意惊骇,将士们倒是不畏惧,可这时候也不敢大开杀戒,不然会造成内城混乱。

    “应该是城中的一些世家豪门发力了!”

    成罗也带兵镇守平舆北城的秩序,他的目光看着人群之中,哪里有有不少的世家子弟,这让他的神色阴冷:“看来他们很是不欢迎我们南阳将士的存在!”

    “这就是汝南袁氏的底蕴,人在城外,却能控制全城,汝南袁氏的根基不可撼动!”

    刘劲走出军营,看着大街小巷这一幕幕,长长的叹一口气。

    他是一个士子,寒门出身的他,对于世家门阀虽有偏见,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这些世家豪门无论是在士林,还是在民间,都拥有巨大的声望。

    “哼,汝南袁氏的根基撼动不得,今天我却就偏偏要撼动!”

    牧山冷笑,转身离去,直上城门:“他们不是要入城,我给他们入城,我倒是看看,谁胆子更大一点!”

    “传令,景平营守西城,黄劭率兵居中策应,暴熊军随我列阵东城门!”

    牧山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汝南军气势汹涌的样子,嘴角扬起一抹冷厉的笑容,直接下令。

    “诺!”

    众将领命而行。

    “列阵!”

    “列阵!”

    暴熊军七营,列阵东城门左右,把周围街道早已经布置的密密麻麻。

    “开城门!”

    牧山准备妥当之后,对着亲卫下令。

    “开城门!”

    “开城门!”

    数万将士齐整呐喊,声波汇聚起来,犹如龙吟虎啸之声,震慑九霄云巅之上,方圆十里皆然能听的清清楚楚。

    城门打开了!

    “他们居然打开城门了?”

    “这些南阳人好胆子!”

    “他们真有魄力!”

    城外的汝南军中,人人面面相窥,他们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知道如何应对,顿时在士气自然而然的就落下了一个档次。

    “南阳郡丞刘劲,南阳舞阴县尉张川,挟南阳十万儿郎,迎汝南太守袁胤,请入城!”

    牧山站立城楼之上,气沉丹田,元罡凝聚,一字一言,穿透城外万军。

    “请入城!”

    “请入城!”

    暴熊军异口同声的助威牧山的气势,虽然如今暴熊军七营之中吸纳太多的黄巾降兵,战斗力还在整合之中,最少要两三个月才能完善战斗力,但是如今仅凭人数,已经初具威势,声势浩浩荡荡,士气节节攀升。

    城头上的牧山冷冷的看着城外,心中冷笑:“你们不是想要进城吗,某家倒是看看,你们有没有胆子进城!”

    “该死!”

    袁胤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了,眼眸死死地看着前方城头上那一道昂然的身影:“你这是要逼我进城!”

    这一刻,牧山在他心中,分量变得沉重起来。

    之前的牧山,在他心中不算什么,不过只是一个稍有匹夫之勇的黄巾余孽,凭借着黄巾身份,拿下了一些战绩,他并不放在眼中,可如今的牧山却让他感觉很是危险。

    此人必须除去,不然日后必然是袁氏的敌人。

    “棋差一招,居然让他们反客为主了!”

    “那我们如今是进城,还是不进城?”

    杨弘和纪灵两人的面色也不是很难好,他们对视了一眼,心中的思绪难定。

    “既然已经事到如今,我们也无路可退,汝南人的脸,不能丢在我们的身上!”袁胤变得冷静下来,能担当汝南太守的位置,为汝南袁氏镇守族地,他的决断力也是出类拔萃的,他沉声的道:“我们要进城!”

    牧山这一手,根本逼得他没路可走。

    除非他愿意舍弃汝南的名声,让天下人耻笑,汝南军居然南阳军的声威之下变得怯弱了,这是他绝对不能承受了,所以今日他只能进城。

    “可是太守大人,这城中必有伏兵!”纪灵说道。

    “打!”

    袁胤狠狠的道:“在这平舆城,我们汝南军不畏任何人!”

    “进城!”纪灵点头,直接下令。

    “进城!”

    “进城!”

    汝南军开始动了。

    踏踏踏!!!!

    他们的步伐很沉重,而且整齐,明显是多年训练出来的精锐,经过了这一场黄巾战役,更是战斗力倍增,一个个都是见血老兵。

    “他们进城了,距离我们三百步!”城楼上,牧山神色平静,冷观城外,淡然下令:“暴熊七营,准备迎战!”

    “是!”

    暴熊军众将领命,他们的目光皆然盯着城门,只要汝南军进入城门,就是开战的范围之内。

    “二百五十步!”

    纪灵一马当先,冲锋在前,越是靠近城墙你,他的手心越是在捏汗:“所有将士小心起来了,盾兵在前,弓箭手准备!”

    “诺!”

    汝南众将心情也激昂起来了。

    “两百步!”牧山握住了手中的铁锤,眸光猎猎,看着纪灵:“他就是纪灵,来的好!”

    “一百五十步!”

    纪灵的瞳孔对上了城头的牧山,第一眼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员绝世悍将,他感觉手中的三尖刀都颤动起来了。

    “一百步!”

    牧山浑身的元罡力都运转起来了。

    “八十步!”纪灵感觉越来越沉重的压力。

    这点距离,已经进入了双方弓箭手的射程之中,不过只是两军之间隔着一道城墙而已,这数十万将士的呼吸声都能让城墙震动,大战仿佛就在这一瞬间的事情了。

    “弓箭手,准备……”

    牧山和纪灵同时下令,各自兵马的弓箭手纷纷列阵,他们开始弯弓向着天际,弓箭呈现四十五度的射击方位,这种射击是箭雨覆盖的射击。

    “圣旨到!!!!!”

    就在双方即将要开战的一瞬间,突如其来的一声尖锐的声音回响在战场上。

第一百六十章 幸运女神

    &bp;&bp;&bp;&bp;中平五年,十月下旬。

    &bp;&bp;&bp;&bp;雒阳。

    &bp;&bp;&bp;&bp;天上在飘雪,今年的冬天来的很快,也很凶猛,才刚刚进入初冬的季节,雒阳城之中已经下了三场雪了,这一场雪更是从昨夜开始下,一直下个不停。

    &bp;&bp;&bp;&bp;“公子,天凉了,多穿一件衣服,小心身体,可千万别生病了!”

    &bp;&bp;&bp;&bp;西园军营,霍余从房舍里面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件披风,他是一个合格的秘书,他在文吏上尽心尽力,在生活上也很照顾牧景,看着牧景站在墙垣之下,他连忙把披风给他披上。

    &bp;&bp;&bp;&bp;“中恒,今日张火的情况如何?”

    &bp;&bp;&bp;&bp;牧景双手背负,目光看着外面的雪景,轻声的问。

    &bp;&bp;&bp;&bp;他们一行人进入西园军营已经足足十日了。

    &bp;&bp;&bp;&bp;这十日的时间雒阳倒是风暴之中平静下来,朝堂之上,随着天子罢免了好些官职,各方势力正在盯着这些官职,想办法安插自己人进去,自然就失去了对他一个少年的关注。

    &bp;&bp;&bp;&bp;不过牧景始终有些坐立不安的,他在担心汝南,汝南的情况一天没有消息,他就一天不得安生,但是此时你此刻的他却只能安心等待。

    &bp;&bp;&bp;&bp;这个时代可不是他那个时代,一个电话就能知道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消息,从汝南到这里,八百里加急都要好几天的时间,消息传递太慢,想要知道情况,还需要等待。

    &bp;&bp;&bp;&bp;相对来说,其实如今他更担心张火的伤势。

    &bp;&bp;&bp;&bp;按照如今情况,他恐怕还要在雒阳城待下去,最少天子驾崩之前,他离不开雒阳,张火可是他立足雒阳城一个很大的生命保障,在雒阳这个地方,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bp;&bp;&bp;&bp;不过自从那一夜的血战之后,张火伤势反反复复。

    &bp;&bp;&bp;&bp;他被两大高手夹击,外伤虽然看起来有些惨烈,可是更重要的是内伤,伤及了他的内腑,即使他能凭借着身上强大的元罡之力稳定了伤势,可是想要彻底驱除这些内伤,还需要一个岐黄圣手来调理。

    &bp;&bp;&bp;&bp;这个人现在还没到。

    &bp;&bp;&bp;&bp;“禀报公子,张统领的伤势目前还是那样,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早上还咳血了!”霍余道:“不过今日他的精神好了很多,他自己说已经恢复了三成的功力!”

    &bp;&bp;&bp;&bp;“你按照太医之前开出的方子,再去给他抓一副药!”

    &bp;&bp;&bp;&bp;牧景想了想,道。

    &bp;&bp;&bp;&bp;“诺!”霍余领命而去。

    &bp;&bp;&bp;&bp;这时候景平商行的执行掌柜孙郝迎面走过来,躬身行礼:“孙郝拜见大掌柜!”

    &bp;&bp;&bp;&bp;“此地非商行,无需多礼!”

    &bp;&bp;&bp;&bp;牧景摆摆手:“我交代给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bp;&bp;&bp;&bp;既然想要在雒阳立足,有些事情需要未雨绸缪。

    &bp;&bp;&bp;&bp;“禀报大掌柜,事情已经办妥!”

    &bp;&bp;&bp;&bp;孙郝回答说道:“我这些时日在东市,南市,金市,洛市,好些市集都已经租借了一些商铺,只要收拾收拾一下,就能使用,不过大掌柜还没有告诉我,这些商铺的用处,所以在这些商铺装饰方面,我还没有开始准备!”

    &bp;&bp;&bp;&bp;“这个我亲自来弄!”

    &bp;&bp;&bp;&bp;牧景双眸微微眯起:“对了,目前商行宅院哪里的情况如何?”

    &bp;&bp;&bp;&bp;“烧成一片废墟了!”

    &bp;&bp;&bp;&bp;孙郝苦涩的道:“恐怕需要推翻重建了!”

    &bp;&bp;&bp;&bp;“那就重建!”牧景沉声的道:“商行不可能一辈子困在南阳,困在荆州,行商就要行天下商,我们在京城必须要有一个立足的地方,重建或许还能按照我们自己的意愿修建,这点财帛,我们省不掉!”

    &bp;&bp;&bp;&bp;“是!”

    &bp;&bp;&bp;&bp;孙郝点点头:“我已经开始安排人去忙碌了!”

    &bp;&bp;&bp;&bp;“那就好!”

    &bp;&bp;&bp;&bp;牧景知道这些事情孙郝能处理好,这个景平商行的执行掌柜能力不错,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bp;&bp;&bp;&bp;“接下来,你准备返回南阳了?”牧景问道。

    &bp;&bp;&bp;&bp;“是!”

    &bp;&bp;&bp;&bp;孙郝点头:“既然牧帅即将要主政南阳,这也是商行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张恒准备入住宛城,倾尽商行之力,背水一战,我得回去帮他!”

    &bp;&bp;&bp;&bp;景平商行的消息可比南阳人快的过,如今圣旨还没有到南阳,但是他早已经派人通知了张恒,张恒的魄力比他还大,得知消息之后,准备倾力一搏。

    &bp;&bp;&bp;&bp;当然他想要离开雒阳还有一个原因。

    &bp;&bp;&bp;&bp;这里太危险了。

    &bp;&bp;&bp;&bp;那一天的晚上,他都差点葬身在火海之中,带来的商行之人也大多数丢命,活着的只剩下几个了。

    &bp;&bp;&bp;&bp;他有些被吓破胆了,所以不太敢在雒阳这个地方继续待下去。

    &bp;&bp;&bp;&bp;“去吧!”

    &bp;&bp;&bp;&bp;牧景道:“商行是事情,你们放手去做,资本的运作不能单单靠看书的,需要实践,大胆的去实践,找到一条能让商行壮大的道路,就算天塌下来,还我顶着!”

    &bp;&bp;&bp;&bp;“是!”孙郝的信心更大了。

    &bp;&bp;&bp;&bp;

    &bp;&bp;&bp;&bp;又过了三天时间。

    &bp;&bp;&bp;&bp;牧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一个人盼来了,这是一个英俊白皙的让所有人都嫉妒的少年,他带着两个护卫,还有十余个随从,风尘仆仆而来,进入雒阳之后,马不停蹄的奔向了西园。

    &bp;&bp;&bp;&bp;“火叔,你的经脉之中有一股极热的劲力!”

    &bp;&bp;&bp;&bp;女扮男装的张宁坐在塌前,把脉之后,俏眉竖起来:“另外还有一股寒意浓郁的劲力,寒热冲撞之下,反而让你的五脏六腑都受创,所有你越是运功就越是引发五脏六腑的伤痛,无法驱除这两股力量!”

    &bp;&bp;&bp;&bp;“伤我的是游侠袁古,此人的剑法带着炽热之气,另外还有一人,善用短枪,招式很阴险!”张火道。

    &bp;&bp;&bp;&bp;“火叔放心,此伤虽难治,但是也不难!”

    &bp;&bp;&bp;&bp;张宁自信的道:“给我一个月时间,就能让你恢复如初!”

    &bp;&bp;&bp;&bp;“我自然相信殿下咳咳!”张火咳嗽了两声,一丝血丝沿着嘴角而下。

    &bp;&bp;&bp;&bp;“看来伤势比我想象之中要严重一点!”

    &bp;&bp;&bp;&bp;张宁皱眉:“之前还想慢慢调养,但是现在不能等了,只能用一些险招了。”

    &bp;&bp;&bp;&bp;她转过头,对着跟着自己而来的一个灰色长袍的大汉说道:“忠叔,你能推宫过血吗?”

    &bp;&bp;&bp;&bp;“殿下,这位是”

    &bp;&bp;&bp;&bp;张火虽然功力受创,但是灵知并没有损伤,他敏锐的感觉眼前的陌生大汉的功力远远在自己身上,他有一种预感,即使他全盛时期,也不是此人的对手。

    &bp;&bp;&bp;&bp;“火叔,你盘膝坐起来,脱去上衬,不要想太多的事情,保证灵台清明,气沉丹田之中!”

    &bp;&bp;&bp;&bp;张宁嘱咐说道。

    &bp;&bp;&bp;&bp;张火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灰袍大汉之后,没有再说什么,盘膝而起。

    &bp;&bp;&bp;&bp;“他的功力不如我,应该没问题!”

    &bp;&bp;&bp;&bp;灰袍大汉四方脸,双眸似铜铃,鼻梁挺拔,声音低沉,道。

    &bp;&bp;&bp;&bp;“那劳烦忠叔给我叔父推宫过血,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下针!”张宁道:“为他驱散体内的炽热之气和寒劲之力!”

    &bp;&bp;&bp;&bp;“好!”

    &bp;&bp;&bp;&bp;灰袍大汉走上去,盘膝而坐,元罡运行手心,沿着张火的经脉而入。

    &bp;&bp;&bp;&bp;推宫过血这是很耗费功力的。

    &bp;&bp;&bp;&bp;但是灰袍大汉却游刃有余。

    &bp;&bp;&bp;&bp;“他的功力居然在张火之上?”牧景站在旁边,很是意外的看着这个灰袍大汉,很陌生,没见过,张宁从哪里招来这么一个大高手啊。

    &bp;&bp;&bp;&bp;张宁迅速下针,以针劲穿透张火的经脉。

    &bp;&bp;&bp;&bp;半个时辰之后,张火吐出一口浴血,整个人仿佛有些虚脱了,但是眉宇之间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bp;&bp;&bp;&bp;“半个月之内不许动气!”

    &bp;&bp;&bp;&bp;张宁开药,让人去抓药,让后嘱咐说道。

    &bp;&bp;&bp;&bp;“嗯!”

    &bp;&bp;&bp;&bp;张火沉沉的睡过去了。

    &bp;&bp;&bp;&bp;

    &bp;&bp;&bp;&bp;“你来的挺快的!”张宁走出来之后,牧景才开口,他其实是有些羞愧的,张火随着自己来京城,却差点战死。

    &bp;&bp;&bp;&bp;“我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叔父,接到你的信函,他受伤了,我自然要快马加鞭的赶来!”张宁撇了一眼牧景,幽幽的道:“看来你在京城的日子也不好过啊,连叔父都伤成这样!”

    &bp;&bp;&bp;&bp;“还没死,已经也算是活的不错了!”牧景苦笑,迫不及待的想要问出自己想要问的问题:“对了,汝南情况如何?”

    &bp;&bp;&bp;&bp;“你放心!”

    &bp;&bp;&bp;&bp;张宁道:“我出发之前,牧帅已经开始撤兵回南阳了,圣旨之下,汝南军自然不敢阻拦,况且他们就算想要阻拦,也阻拦不住,如今拿着圣旨的牧帅,做事情可不会畏首畏尾,要是真打起来,他们汝南军可要大吃亏!”

    &bp;&bp;&bp;&bp;数日之前,圣旨及时来到,算是平息了一场几乎要几十万人混战的战役。

    &bp;&bp;&bp;&bp;手握圣旨,正名天下,封侯拜官,牧山算是吐气扬眉了,手中还握着十万大军,虽然不会在畏惧汝南军,而汝南军也投鼠忌器之下,不敢开战。

    &bp;&bp;&bp;&bp;事情就这么平息下来了,牧山开始撤兵南阳。

    &bp;&bp;&bp;&bp;汝南军只能眼睁睁的把一头暴熊放回南阳。

    &bp;&bp;&bp;&bp;“那就好!”

    &bp;&bp;&bp;&bp;牧景算是松来一口气:“总算安心了!”

    &bp;&bp;&bp;&bp;“可牧帅不太放心你!”

    &bp;&bp;&bp;&bp;“有得有失,质子之事本来就是始料不及的,但是既然想要拿下南阳,就要付出代价!”牧景道:“不过在这京城之中,实力还是有些弱!”

    &bp;&bp;&bp;&bp;“所以我给你送来一个高手!”

    &bp;&bp;&bp;&bp;张宁指着身后的灰袍大汉,脸上有一抹顽皮的笑容,她的嘴角微微扬起,月眉弯弯,很是可爱的说道:“忠叔答应我帮我做一件事情,我让他保护你一年时间!”

    &bp;&bp;&bp;&bp;“在下牧景,还没请教!”牧景眸光一亮,这张宁还真是雪中送炭,给他送来一个大高手,他的目光看着灰袍大汉,走上去,行礼之后,问道。

    &bp;&bp;&bp;&bp;“黄忠,黄汉升!”

    &bp;&bp;&bp;&bp;灰袍大汉冷然的道。

    &bp;&bp;&bp;&bp;“啊?”

    &bp;&bp;&bp;&bp;牧景闻言,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就楞了。

    &bp;&bp;&bp;&bp;这名字,他太熟悉了吧。

    &bp;&bp;&bp;&bp;黄忠?

    &bp;&bp;&bp;&bp;黄汉升?

    &bp;&bp;&bp;&bp;刘备的五虎上将?

    &bp;&bp;&bp;&bp;天上掉馅饼了!

    &bp;&bp;&bp;&bp;他突然有一种感觉,运气不知不觉已经开始眷顾他了,他的目光定眼的看了看女扮男装的张宁,良久之后,道:“你还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第一百六十一章 阅兵

    &bp;&bp;&bp;&bp;牧景还真想不到居然有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从天而砸下来了。

    &bp;&bp;&bp;&bp;黄忠。

    &bp;&bp;&bp;&bp;这可是黄忠。

    &bp;&bp;&bp;&bp;历史上蜀汉的五虎上将之一,老将黄汉升,同时他也是三国无数的战将之中最让人感到惋惜的一员猛将。

    &bp;&bp;&bp;&bp;说惋惜,那是因为他的上半生籍籍无名。

    &bp;&bp;&bp;&bp;这是一个冷兵器时代。

    &bp;&bp;&bp;&bp;在这个时代,武艺就是最好的本事,一个人就算没有脑子,傻成白痴,只要他有一身出类拔萃的武艺,都会受到无数人的奉承和招揽。

    &bp;&bp;&bp;&bp;而一个人的武艺,最强盛的永远是壮年时期,这个时期的武者是气血最强,体魄最刚,如同一轮太阳升起,走过了朝阳,距离西落还有时日,正是烈日横空的时期。

    &bp;&bp;&bp;&bp;而黄忠,他的惋惜,就是在他最巅峰的这个士气,却籍籍无名。

    &bp;&bp;&bp;&bp;历史之上,一直到年过花甲之后,他才爆出自己一身超凡的武艺,成为了蜀汉之中,以勇猛著称的五虎上将之一。

    &bp;&bp;&bp;&bp;而他的籍籍无名并非他无能,有人说黄忠能在年迈之后还能和关羽交战,他在壮年的时期,武艺决不在三国第一武将吕布之下,但是他性格运道所致却让他蹉跎大半生。

    &bp;&bp;&bp;&bp;过于淳朴的人,在这个世道被称之为傻,正所谓学好文武艺,买与帝王家,你有一身的武学,却始终没有让人知道,也没有战绩,自然不会有人三顾茅庐请你出山。

    &bp;&bp;&bp;&bp;另外就是运道,一个人的成就,七分本事,三分运道。

    &bp;&bp;&bp;&bp;历史上的黄忠前半生的运道的确不太好,早年丧妻,独子却一直患病,舍弃一身官职,走南闯北的带着儿子求医,最后却依旧保不住唯一的血脉,心灰意冷之下,也不太在意功名利禄

    &bp;&bp;&bp;&bp;建安年间,黄忠才开始追随刘表,但是他一无家世,二无声望,三很少展露武艺,自然不得刘表器重,最后只能更在刘磐的身后。

    &bp;&bp;&bp;&bp;一直到投降刘备,才开始出人头地,但是那时候他,已经是将近花甲之年了,无论血气还是武艺都有些退步,然而即使如此他依旧能和关羽打成平手。

    &bp;&bp;&bp;&bp;牧景怎么也想不到,如今正是三十多岁,正值壮年时期的黄忠,阴差阳错的投在了自己麾下,成为了自己的护卫。

    &bp;&bp;&bp;&bp;这还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bp;&bp;&bp;&bp;牧景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直接拉着张宁找个小角落窃窃私语起来了。

    &bp;&bp;&bp;&bp;“殿下,你是怎认识黄忠的?”

    &bp;&bp;&bp;&bp;“就这么认识了!”

    &bp;&bp;&bp;&bp;“他为啥愿意听你的啊?”

    &bp;&bp;&bp;&bp;“我帮了他,他自然也要小小的回报我一下,难道不对吗?”

    &bp;&bp;&bp;&bp;“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bp;&bp;&bp;&bp;牧景道:“说的详细点!”

    &bp;&bp;&bp;&bp;“我救了他儿子!”张宁这才详细的把事情道来:“然后他感恩,就答应无条件的替我做一件事情,我想想,你在京城也很危险,就顺嘴应下来了,然后把他带来了京城。”

    &bp;&bp;&bp;&bp;这应该是牧山率军进入平舆城没有几天的事情。

    &bp;&bp;&bp;&bp;张宁去城中买药材,在大街上捡回来一个昏迷的小男孩,并且把他带回了军营,这个小男孩因为身患心绞痛之病,突然发病,大人不在身边,才晕倒过去。

    &bp;&bp;&bp;&bp;张宁乃是岐黄圣手,有菩萨慈悲的心肠,遇到这种情况,自然要极力的出手医治,这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了,也引起了她一个医着的兴趣,她为此耗费了自己珍藏了好些年的名贵药材,虽最后没有彻底根治病灶,但是也舒缓了病症,保住了这个小男孩的性命。

    &bp;&bp;&bp;&bp;不过没有过多久只有,突然一个壮汉就单刀匹马杀入了景平营,景平营五大军侯联手,挡不住三十回合便已经落败,数百精兵列阵,却被踏马而破,最后还是用巨弩和弓箭形成军阵,才压住了这个壮汉。

    &bp;&bp;&bp;&bp;这个壮汉自然就是黄忠。

    &bp;&bp;&bp;&bp;而张宁救回来的男孩就是黄忠的独子,黄叙。

    &bp;&bp;&bp;&bp;黄忠这些年走南闯北,带着一个独生子,就是为了能治好他的病,他听说汝南有一个神医,就带着儿子来了汝南,但是刚逢汝南爆发战乱,神医没找到,还被困在平舆之中,盘缠用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生性较为淳朴的他也不会行鸡鸣狗盗之事情,唯有以苦力短工赚钱,为儿子抓药,却没想到一时之间没看好儿子,让儿子丢了,他找了好久,才从行人打听,儿子被一个一队兵马带去了军营,心急如焚之下,他独闯景平营。

    &bp;&bp;&bp;&bp;景平营可是当初跟着牧景血战无数的精锐,虽然无人能挡得住他,即使陈到亲自率领数百精兵形成军阵围困,都被他破阵而入,可是景平营终究数千兵马,还增添了大型床弩和数百人的弓箭手,在围攻之下,奈何不住他,但是也把他困住了。

    &bp;&bp;&bp;&bp;待他说明缘由之后,张宁把黄叙带了出来。

    &bp;&bp;&bp;&bp;张宁能救黄叙,这对黄忠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他豪气爽快,当场认错,而且他虽暴躁闯营,但是下手有分寸,只伤了不杀,倒是没有造成很大的损伤,在加上他过人的武艺折服了景平营的不少将士,倒是让这事情变成了他扬名之战,还惊动了牧山。

    &bp;&bp;&bp;&bp;牧山听闻居然有人独闯景平营而毫发无损,心血来潮,亲自举锤来战,两人激战一百回合,牧山却最终落败,让他大为惊讶,他没想到此人居然能击败自己,心中甚是敬佩,亲自来请,可黄忠只在意黄叙,只有张宁能稳得住黄叙的病情,所以他一心更在张宁身边,牧山无奈,只好放弃这一员悍将。

    &bp;&bp;&bp;&bp;也幸好牧山最后没有能请得动黄忠。

    &bp;&bp;&bp;&bp;不然牧景可没有资格和他老子争人才,要知道他老子现在可是南阳太守,还是一个有侯爵之位的南阳太守,有点本事的人都倨傲,不会投靠他这个小咖,只会对牧山臣服。

    &bp;&bp;&bp;&bp;“殿下,你对我太好了,小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牧景自从见到张宁之后总感觉世界很宁静,京城的烦恼仿佛都销声匿迹了,心情大好之下,他开始有些口花花的说道。

    &bp;&bp;&bp;&bp;“滚!”

    &bp;&bp;&bp;&bp;张宁习惯了牧景的调戏,懒得搭理他,只是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一瞬间的风情,牧景都有些挡不住。

    &bp;&bp;&bp;&bp;接下来的数日时间,张宁在忙着给张火调理身体,而牧景自然就开始和黄忠这一员必须要保护他一年时间的近卫套套近乎起来了。

    &bp;&bp;&bp;&bp;“忠叔,你今年多大了!”

    &bp;&bp;&bp;&bp;“三十有五!”

    &bp;&bp;&bp;&bp;“忠叔,你的武艺在天下能排前几了!”

    &bp;&bp;&bp;&bp;“天下英豪多不胜数,我区区武艺,不足挂齿,岂能言勇!”

    &bp;&bp;&bp;&bp;“忠叔,你善于何种兵器?”

    &bp;&bp;&bp;&bp;“我自幼开始练刀,也曾经习过一些箭法,另外对剑法也颇有研究,为了融汇自己所学,我还曾经和一个游侠练过枪法”

    &bp;&bp;&bp;&bp;“忠叔,你学过兵法没有?”

    &bp;&bp;&bp;&bp;“少年时,曾读书,奈何家贫,只是读过一些启蒙书籍,并没有涉读兵法之书!”

    &bp;&bp;&bp;&bp;“”

    &bp;&bp;&bp;&bp;牧景死缠烂打的本事不错,黄忠言出必行,他既然答应了张宁就把牧景当成了保护对象,对于牧景的态度也不是很阴沉,有问必答,两人之间关系拉近了不少,不至于还是一个陌生人。

    &bp;&bp;&bp;&bp;

    &bp;&bp;&bp;&bp;十月底,距离十一月没有两天时间了,天子突然下令,把牧景召到了平乐观。

    &bp;&bp;&bp;&bp;平乐观并非一个道观,而是就在西园隔壁的一个宫苑。

    &bp;&bp;&bp;&bp;西园属于屯兵之地,而平乐观却属于宫城上的一个开阔广场,这一天在平乐观之中不少朝臣入座,宽敞的广场之上一营一营的兵马列阵,很是壮观。

    &bp;&bp;&bp;&bp;高台之上,龙撵之下,天子骑在一匹高大战马之上,身披黄金战甲,腰间别着一柄长剑,威风凛然。

    &bp;&bp;&bp;&bp;“公公,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牧景看着这场上的大军,有些皱眉。

    &bp;&bp;&bp;&bp;“今日陛下要在平乐观阅兵!”

    &bp;&bp;&bp;&bp;这个宦官低声的说道。

    &bp;&bp;&bp;&bp;“阅兵?”

    &bp;&bp;&bp;&bp;牧景闻言,一下子想明白了。

    &bp;&bp;&bp;&bp;天子这是要大摇大摆的告诉全雒阳的人,在这雒阳城之中,除了世家豪门统掌的南军,大将军何进掌的北军,他也有一支可以为之抗衡的兵马,西园八营。

    &bp;&bp;&bp;&bp;“臣,牧景,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bp;&bp;&bp;&bp;牧景被宦官请进来,见到天子之后,连忙俯跪行礼。

    &bp;&bp;&bp;&bp;这古时代的礼数,他很讨厌,动不动就下跪,可是没办法,入乡随俗,他如今如履薄冰,可不能让人抓住了一丝一毫的把柄。

    &bp;&bp;&bp;&bp;“龙图,伤势康复了如何?”天子低头,目光看着牧景,和蔼的笑着问道。

    &bp;&bp;&bp;&bp;“多谢陛下关心,臣已无大碍!”

    &bp;&bp;&bp;&bp;“那就好!”

    &bp;&bp;&bp;&bp;天子满意的点点头:“既然你已经伤好了,那就尽快归职,造印监的官署朕已经开辟出来了,蔡邕说的东西,朕很期待,但是你如果要是做不出来,那你欺君之罪!”

    &bp;&bp;&bp;&bp;“臣,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bp;&bp;&bp;&bp;牧景自信的说道。

    &bp;&bp;&bp;&bp;“龙图,你看今日的朕,可威武!”天子有些意气飞昂的问道。

    &bp;&bp;&bp;&bp;“威武!”

    &bp;&bp;&bp;&bp;牧景回答说道。

    &bp;&bp;&bp;&bp;“那朕上得了战场吗?”

    &bp;&bp;&bp;&bp;“陛下之威武,自然上得了战场!”

    &bp;&bp;&bp;&bp;“何进大将军,朕若是将军,该如何立名?”

    &bp;&bp;&bp;&bp;自古以来只有将军想到皇帝,还没有皇帝想要当将军,可想而知天子对何进的不满已经是到了一个极限了。

    &bp;&bp;&bp;&bp;“无上将军!”牧景脑海之中灵光一动,拱手说道。

    &bp;&bp;&bp;&bp;“哈哈哈,说的好,朕就是无上将军!”

    &bp;&bp;&bp;&bp;天子得意的大笑起来了,策马而出,反手拔剑:“朕已无上将军之名,传令蹇硕,西园出击!”

    &bp;&bp;&bp;&bp;“陛下万胜!”

    &bp;&bp;&bp;&bp;“陛下万胜!”

    &bp;&bp;&bp;&bp;西园八营,虽然建立不过数月,但是有天子征召,宦官财力,发展的很快,兵马将近三万有余,缓缓入场,列阵交错,声势浩浩荡荡,即使朝臣也不由得为之而动容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会枭雄

    阅兵还在进行之中。

    其实所谓的平乐观阅兵就是一个天子对着朝臣耀武扬威过程,他把西园八营全部拉出来遛一遛,展示一下自己的胳膊是不是足够的粗壮。

    不过这么简单的炫耀却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效果。

    “西园八营,虽建立不足半载,可是如今看来,气势甚是不凡,颇有战力!”大将军何进高居群臣之首位,目光栩栩如虎,看着校场上的各营将士,神色微微一沉:“可这兵权却掌控在阉奴手中,有违可惜,陛下如此行事,把某大将军放之位何在也!”

    兵权是他何进安身立命的依仗。

    但是现在,这个依仗渐渐的好像要失去作用力了,他是当朝大将军,天下兵马的掌权人,可如今却被一一制衡,京城之中有西园八营,南阳哪里还有一头暴熊手握十万大军,这都让他很不安。

    最重要的是天子如今是越来越不信任他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或许就会对他下手。

    “兄长莫急!”

    车骑将军何苗低声的说道:“宫里面的太医传来一些消息,陛下这个月已经三次昏厥过去了!”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天子的身体已经出了状况,距离大限恐怕也不远了。

    “立太子的事情,可有进展?”

    何进神色一震,目光看着何苗,低声的问道。

    只有把刘辩扶上位,他才能继续掌这滔天的权力,若是刘协上位,恐怕何进将会有灭门之祸,自古权臣无善终,只有权力才是保住性命的根本。

    他绝不会愿意放弃手中权力。

    “目前还没有消息,朝堂之上的一些人也在摇摆不定,而陛下恐怕意在皇子协!”何苗道。

    “自古长幼有序!”何进冷笑:“此事乃是关乎天下,轮不到陛下一个人自作主张!”

    不是天子说立就立,这太子之位,岂能独断。

    “兄长慎言!”

    何苗闻言,心中一颤,连忙看看左右,周围没有多少人,他低声嘱咐说道。

    “哼!”何进收敛情绪,冷哼一声,安坐下来,继续观摩阅兵,心中却在盘算着是不是该发力把皇子辩送上太子位置去。

    另外一边,司空和太尉并肩而坐,目光看着前方的西园八营,他们的心中都有些涟漪。

    “陛下如今有了西园八营作为依靠,日后恐怕更加的肆无忌惮了!”当朝司空袁逢的神色颇为阴沉:“此非我士族之福也!”

    “阉奴势大,唯有退避锋芒!”

    袁隗淡然的道:“幸好本初独掌一营,我等也不算是危险!”

    “说的也对,有本初在,西园兵马或许还有机会能从阉奴手中拿过来,对了,汝南的事情如何?”袁逢想了想,把这事先放下,沉声的问道。

    “我们小瞧了高望那厮,我已经在路上派遣了三拨死士拦截,始终都没有拦得住那厮,圣旨比我们想象之中还要快到了汝南,袁胤无奈,只好把牧山放出了汝南!”

    袁隗闻言,神色不变,目光看着场上的阅兵,底下却压低声音回答说道:“牧山也算是识相,他得圣旨之后,立刻撤兵南阳,没有在汝南逗留,也不敢占据我汝南城池,九江军也在数日之内,撤回九江了,汝南我们算是收回来了,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准备派一些士子去汝南各县城任职,可是黄巾之乱被平服的太快了,汝南各地豪族乡绅反应也快,他们早已经开始上奏候补一下职务,公路的谋划虽有些成效,不过我们收获不大!”

    “可恶的牧山,坏我儿大事!”

    袁逢长叹一声:“算了,汝南毕竟是汝南,丢不了,得慢慢来,不能把一些地方豪族逼得钛太近了,如今更重要的是把皇甫嵩给拉起来,西凉又乱了,陛下派遣了皇甫嵩董卓去平叛,董卓毕竟是何进的人,与我等无益,让皇甫嵩掌兵权,方有利我等!”

    “嗯!”

    袁隗点头,表示认可:“此事我会与关中世家商议!”

    *******************************

    一场阅兵之下,天子算是耍尽了威风,出尽了风头,也振奋了皇族天威,而一个个朝臣们被这一幕震慑之后,却在底下却各自盘算自己的心事。

    一直到傍晚时分太阳下山,才结束了这一场阅兵。

    阅兵之后,天子没有再召见牧景。

    时间很快就进入了中平五年的十一月,十一月的雒阳城有些冷,雪在飘,风在萧,寒意阵阵透人心。

    这时候赵忠传来消息,西鄂侯府已经修筑好了。

    这也代表牧山入住南阳的事情已经是尘埃落定,日后牧景在雒阳也不需要太过小心翼翼,毕竟有些人也要考虑一下稳坐南阳之后的牧山带来的威慑力。

    牧景等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西园,入住西鄂侯府。

    这一日,风雪在天。

    牧景在西园的军营里面走走,他明日就会正式入住西鄂侯府,在这之前,他的把一些事情一直想不通的事情却想通透,不过思绪总是有些堵塞,于是他开始在雪中散步。

    走着走着,他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离开上军营的营盘,走入了一个陌生的军营。

    “这是……”

    牧景突然抬头,目光看着远处了兵马正在风雪之中的操练。

    看其之番号……

    典军营。

    西园八校尉之中,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典军营的校尉应该是那一个三国第一人,千古枭雄,未来将会雄踞中原的绝世霸主,曹操,曹孟德。

    “何人,擅入我典军大营者,杀无赦!”

    这时候营门之中,数个精锐士兵左右而出,拦住了牧景。

    “不好意思,走错路了,我马上离开!”

    牧景连忙躬身道歉,转身离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营盘之中,青年长袍,腰配长剑,龙行虎步,笑吟吟的说道:“兄台既然来了我这典军营,何必这么赶着走呢?”

    “拜见校尉!”

    几个将士连忙对着青年赶紧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青年摆摆手,让将士退下。

    “诺!”

    几个将士连忙退去。

    “这声音?”

    牧景回头,目光看着那个才三十出头的青年,这声音让他感觉很熟悉,而这个青年的身影他看起来也颇为熟悉。

    很快他就想起来,在哪了见过了。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深冷的笑容,心中冷笑:“是他?”

    “在下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见过牧公子!”

    青年走上来,拱手行礼,这是一个文人之礼。

    这是青年第二次见牧景。

    第一次是在夜幕之下,看的不是很清楚。

    他的目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

    “原来是典军校尉!”

    牧景闻言,脸庞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笑容有些森冷:“我还不知道堂堂一个典军校尉,掌典军营将士的主将,却是一个藏头露尾的凶徒,失敬失敬!”

    他来到这个时代,最想要见一见的,就是历史上的这个大枭雄。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曹操。

    但是更让牧景想不到的是事情,他不是第一次见曹操,这是第二次,第一次,他们相遇而不相识。

    曹操就是那一夜想要杀他的人,那个唯一一个能杀到他面前,几乎把剑插入了他的胸膛之中的人,让他恨得牙痒痒。

    “牧公子好眼神!”

    曹操闻言,面容镇定,但是瞳孔有些微微变色,连手都不自觉的放在的腰间佩剑的剑柄上。

    他知道,牧景已经把他认出来了。

    这倒是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那一夜,袁绍提议杀了牧景,他没有反对,大将军下令他选择也亲自上阵去格杀牧景,最后却因为一场大火无功而返,颇为有些遗憾。

    不过他对于这个在紧要关头居然胆敢**,以同归于尽的狠辣逃得一线生机的少年,算是记住了。

    “我向来对想要杀我的人都不会忘记,哪怕只是听过一次的声音,看过一次的身影,都会牢记在灵魂的深处!”牧景沉声道:“曹孟德,我记住你了,若有机会,定当奉还!”

    他对曹操本来是很有兴趣的,甚至有靠往的意思,毕竟这一尊可是未来了中原霸主,算是三国最大的大腿。

    不过这一切都已经不可挽回了。

    牧景绝不会容许任何一个想要杀自己的人,哪怕这个人也曾是自己敬仰的。

    “我们不过只是各为其主而已!”

    曹操声音冷沉,幽然如冰。

    “好一个各为其主!“

    牧景微微眯眼:“我们的主,不都是当今天子吗?”

    曹操是一个很复杂的人。

    他忠臣。

    也是权臣。

    更是一个不可一世的枭雄。

    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一次次肃杀宫闱,杀的汉献帝身边的人鸡犬不留,把汉献帝摆在了傀儡的位置数十年,可是在孙权和刘备都相继当了皇帝之后,他始终只是大汉魏王,这一辈子始终是汉臣,他不是没有机会,他只是一直没有走出那一步。

    “当然!”

    曹操毫不犹豫的回答:“谁敢对陛下不利,我自当举兵伐之!”

    “我明白了!”

    牧景淡然一笑:“孟德兄是认为大将军才是汉室忠臣乎?”

    “难不成龙图兄认为,靠着那些宦官阉奴来保举我大汉江山吗?”曹操反问。

    “道不同,不相为谋!”

    牧景转身而去。

    “好一个少年!”

    曹操看着牧景的背影,森冷的杀意盈盈而出。

第一百六十三章 登堂入室

    中平五年,十一月,七日。

    雒阳城中。

    南宫的宫城之南,城池主道的正阳街之上。

    正阳街是横贯雒阳的纵横大道之一,贯通城南城北,自正阳门而入,直入北宫的宫门之上,是整个雒阳城之中最为富贵堂皇的一条街道。

    因为这条街道的两侧的府邸,皆为达官贵族的府邸,而最新落成的西鄂乡侯府邸也是坐落在这条街道之上。

    府邸之前,两个石狮,雄武壮观。

    走进去之后是一个朱漆大门,大门很大,足够数十日并排而入,左右是两个小偏门,过门之后,就是正院,正院之后左右和后侧还有七个进出的院落,这里的房舍加起来约莫近百,能容纳近乎七八百人入住,占地将近十亩地。

    最奇怪的是地理位置。

    天子的安排让人多摸不透。

    这条街道本身就是一条富贵街道,东汉立国将近二百年,非刘不封王,但是封赏贵胄爵位叠起来能让雒阳城都容纳不下,而大部分的贵爵都在这条街道上,随便拉出一个宅院不是侯就是公。

    可是在西鄂乡侯是一个乡侯,这在汉朝来说,应该是很尊贵的爵位了,汉爵二十等,王爵公爵只能封皇子,而王爵之后,就是侯爵,侯爵分为关内侯,列侯两种,关内侯只有侯爵之位,并没有封邑之赏,而列侯才是汉朝含金量最重的爵位,列侯有三等,县侯,乡侯,亭侯。

    牧山是西鄂乡侯。

    位列第二等侯爵之位,按道理应该是正阳街西面府邸之中位列前茅的,但是这个侯府却立在了东面,东面基本上都是高官府邸。

    左边是一个司空府,右边是一个司徒府,隔着不远哪里就是大将军府邸,在走走就是尚书府……

    这样的安排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要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虎狼,天子这简直要把牧景这小身板送进虎口狼穴之中。

    不过木已成舟,牧景也没办法推脱。

    天子赐,不可退,哪怕他很不爽,甚至感觉承受不住,最后也要咬着牙承受,雷霆雨露皆为君恩,他虽然选择了臣服朝廷的道路,就要走到底。

    “好雄伟的一个府邸!”

    “好大的庭院!”

    一个个将士们走进了这府邸之中,仿佛有些土鳖进城的感受,这京城之中的庭院,就是与众不同,让他们叹为观止。

    “谁曾想到,我们也能在京城住上这样的府邸!”

    赵平驻扎拐杖而入,不禁发出了感叹的声音。

    他们昔日追随渠帅牧山,落草为寇,图个生存而已,经常有一顿,没有一顿,还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当上贵族,能住上豪宅。

    “可惜的雷公!”

    他有些怀念老兄弟了:“他昔日曾言,要凭掌中刀,手中剑,住上最豪华的宅院,娶一个最漂亮的娘们,只是他不曾见到如今的光景啊!”

    “我们总算是在雒阳城站稳脚步了!”

    牧景一袭白袍,昂然而立,站在门口之上,抬头仰望,看着那西鳄乡侯府的牌匾,心中算是沉了一口气下去。

    为了走到这一步,他可是煞费苦心。

    中间历经了多少磨难,不算在汝南的大战,出生入死,九死一生,单单是在这里雒阳城之中,他就已经险死还生还几次了,总算没有苦心白费。

    有了这个出身,日后他们牧家父子算是彻底的脱离了昔日的流寇身份。

    在东汉末年的时代。

    他们登堂入室了。

    “圣旨到!”

    这时候宫里面来圣旨了。

    “臣牧景,恭迎陛下旨意!”牧景转身,俯首跪下,双手供过头,接领圣旨。

    “恭迎陛下旨意!”

    牧景身后的人皆然下跪,入乡随俗,哪怕张宁,此时此刻也不敢摆谱,毕竟这是雒阳城,这是京都,他们心中对当今的陛下在如何不敬,对大汉的朝廷再如何厌恶,也不会那自己的性命来摆谱。

    “世子,这个圣旨陛下只给你一人看了,老奴就不念了!”

    这一次来宣旨的居然是张让。

    这可是十常侍的老大,能让他亲自来宣旨,那可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了,这也让牧景的心中微微一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牧景双手领过圣旨。

    “世子!”

    张让称牧景为世子,是因为他是牧山独子,这西鄂乡侯府早晚要传给他的,他自然就是世子了,张让道:“陛下还让我送来了上好的蜀川锦绣百匹,北方良马五十匹,宫廷家具一套,长弩十套,弓箭五十套,以恭贺世子入府!”

    “臣,谢陛下隆恩!”

    牧景心中一颤,躬身领恩。

    “陛下如此厚待,日后世子可要好好的为陛下办差!”张让笑眯眯的道。

    “定当如此!”

    牧景唯唯诺诺诺的说道。

    “那老奴这就回宫复之陛下了!”

    “中恒,送张常侍大人!”

    “诺!”

    霍余连忙上前,手中掏出一个小木盒子,悄然的递上去。

    这些宦官就是一个个吸血鬼,不给也不行啊。

    “嘿嘿,上道!”

    张让看着牧景的眼神越发的柔和起来了。

    自古宦官难登大雅之堂,他们的心灵是扭曲的,他们只能以钱财来丰富自己的念想,所以自古以来,宦官都是贪的。

    送走张让之后,众人入府,一些宫里面送来的东西纷纷被引入府中安置,众人开始忙碌起来了,必然是新府入住,都挂着大红灯笼,热闹腾腾的。

    张宁看着牧景站在长廊边,对着圣旨沉思,便迎了上来。

    “这圣旨说的是什么?”

    “自己看!”

    牧景对于张宁是没有什么说不得的事情。

    “这天子对你可真是……期望太高了吧!”张宁笑吟吟的说道。

    监视司空府。

    监视大将军府。

    难怪西鄂乡侯府建立在这个位置。

    这是好差事。

    “他是病急乱投医!”

    牧景眯着眼,沉声的道:“估计他知道自己的大限不远了,想要在这有限的时间之内,瓦解大将军的兵权,扫出袁氏的威胁,为新天子继位留下一个太平的朝廷!”

    按照历史,天子没有几个月的岁月了,他一死,这天下必然就要乱了,他应该也是知道自己扛不住多久了,所以准备在死之前来一次大清扫。

    为新天子的继位扫清障碍。

    可是哪里有这么容易啊。

    “天子要驾崩了?”张宁闻言,月眸闪亮。

    她的父亲,东汉第一反贼,这一辈子最大的敌人恐怕就是当今天子了,如果天子死了,她倒是很高兴,最少能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我可不想他死的这么早!”

    在张宁面前,他不用小心谨慎的说话:“如今父亲在南阳还没有站稳脚跟,想要站稳脚跟,统帅各个县城,操练精锐兵马,拥有自立诸侯的实力,起码要几年的时间,如果天子现在驾崩了,天下必乱,我们哪有时间沉淀!”

    “要不我去帮帮他!”

    张宁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宫里面的太医她可一个都不放在眼中,病入膏肓的人,救也许是救不了,但是延寿一下,她还是有方法的:“父亲倒是传了我一些太平秘法,能激发人的潜在的力量,让他多活一些时日!”

    “不行!”

    牧景立刻摇头:“你可不能暴露,你的身份是死穴,暴露了这雒阳城都会翻天,我已经是雒阳风云的中心,很多人的目光都盯着我,你只要露头一点点,底细就会被人查翻天,届时谁也救不了你!”

    “公子,太学送来了贺礼!”

    霍余从外面走进来,手中捧着一个盒子,禀报说道。

    “太学?”

    牧景有些意外,自从他进入西园之后,被烙上了阉党的烙印之后,士林之人,基本上是不会与他来往了,哪怕最简单的问候都几乎没有。

    他打开了木盒,里面就一本书。

    论语!

    他翻开了这本书,上面有很多注解,这飘逸的字体他认识,是蔡邕的飞白体,独一无二的字体,就算旁人想要模仿,都难的其之精髓意境。

    “蔡邕就是蔡邕,当世之大儒,心胸之宽广,天下难得!”

    牧景长叹。

    《论语》是读书人的开始,蒙学之后,首读的是论语。

    蔡邕并没有因为他烙上的阉党之名,而撇弃他,而是一如既往的把他当成那个敢闯入太学,与他谈判的少年,也是在提醒他,不管身上背负什么样的名,做人最重要是不忘初心。

    ……

    隔着西鄂乡侯府的大门不远处。

    司空府。

    府邸之中,一个院落,袁绍和曹操对坐而饮。

    “沐猴而冠,贼终究是贼,永远不可能成为朝廷贵胄!”

    袁绍听着隔壁的嬉闹声,神色微冷,手中酒盏,一饮而进。

    “本初兄不必恼火!”

    曹操淡然一笑:“他们想要登堂入室,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的他们,并非日后生死相对的一方诸侯,而是志向相同的好友,他们同有辅助大将军,稳住朝廷,报效天子的志向,更是十余年来了好友。

    “可惜了南阳了!”

    袁绍沉声的道:“自此之后,恐怕就成为了黄巾之窝!”

    “这还要怪汝弟!”曹操冷笑:“若非他执意放纵,自信心太强,岂会有牧山之崛起!”

    “袁公路虽然有才具,可是目光短浅!”袁绍摇摇头:“我劝不了他,伯父和叔父如今也信任他,也许是他更在意世家豪门的利益,前些时日,我和他意见不和,伯父已经有意将我流放河北,只是忌惮大将军之威而已!”

    “本初兄之才具远远在其之上,司空大人也不至于如此目光短浅!”

    曹操皱眉。

    “世家门阀,嫡庶之间,即使是伯父,也难免其俗!”

    袁绍愤愤不平的道。

    那可是他的父亲,可是终究偏向了袁术,他不过只是一枚可用可弃的棋子而已,牧景的事情他办砸了,更让袁逢对他有些轻视起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造印监

    十一月中旬,天降大雪。

    西鄂乡侯府邸。

    “雒阳的冬天好像特别冷!”

    内堂之中,牧景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站在澡桶旁边,有热腾腾的热水气息氤氲,还感觉有些寒意彻骨。

    “没见过练武的人如你一般怕冷!”

    张宁站在旁边,调试水温,不断的加入药材,听到牧景的自言自语,很是鄙视,半响之后,才道:“衣服脱了,进去泡足一个时辰!”

    牧景的武艺这些时日有些长进了,筑基也到了一个关键时刻,这些时日张宁正在用太平秘方的药材为他巩固血气,这种药材泡浴的方法是与他修炼的太平武经心法相辅相成。

    “现在脱?”牧景一挑眉,露出了一个猥琐的动作。

    “我有一针,可让人生不如死!”

    张宁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针灸所用的银针,闪闪发亮。

    “我错了!”

    牧景一下子怂了。

    这小丫头片子可不好惹,又一次牧景招惹了她,结果让他来上一针,手臂足足麻了一个上午,那滋味,尝过一次之后,都不想来第二次。

    最重要的是,这小丫头片子下针的时候还自言自语的说,如果在小腹下三寸的地方下针,效果更好,想想都不寒而栗。

    张宁这时候才得意洋洋的笑起来,然后转过身去,走出屏风之外,然后才开口说道:“快脱衣服,进浴桶!”

    牧景不敢耽搁,三两下把衣服扒干,然后跳进浴桶之中:“好烫啊,想把我煮了!”

    “烫才有效果!”

    张宁从屏风之外传来声音:“不许起来,意会神识,气沉丹田,尽可能的吸收这些药力,这可是我们太平道的秘方,单单是药材,一副就需要三十金,对你这种筑基的武者,效果特别好,不可浪费!”

    穷文富武。

    练武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夏练三伏,冬练三九,这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巨大的财力至此,比如营养,比如药材,非一般家庭能承受。

    所以能在这个时代之中,脱颖而出的武者,要么出身世家豪门,要么就是天赋异禀。

    江湖上很多游侠都会投靠一下世家豪门,缘由就是因为只有世家豪门才能支持他们的继续修炼下去。

    “好烫,好爽!”

    牧景闻言,只好在浴桶里面的叫喊着。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

    他已经有气无力了。

    从浴桶里面出来,他足足打坐了一个多时辰,才恢复了一些体力。

    “这太平秘方也不好承受啊!”

    “你天资不好,只能如此!”

    张宁道:“想要练武有所成,必须能吃苦,若是太平盛世,文可扬天下,可如今世道,处处危险,你若无武艺傍身,迟早吃大亏!”

    “这倒是!”

    牧景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世道的乱,才刚刚开始,练武是必须的!”

    说着他又来精神了。

    迎着风雪,牧景在院落里面打拳,拳法之中氤氲着太平道的筑基心法,血气运转之下,被吸收的药力开始融入经脉之中。

    “他这拳法有些特别!”

    黄忠穿着长袍,站在旁边,眸光闪烁一抹精芒:“有易筋洗髓的功效!”

    “我太平道老祖南华仙人传下来的筑基法门,自然非同一般!”张火的伤势也养的差不多了,他站在黄忠身边,目光同样看着牧景练拳。

    武者筑基,修筑的是武道根基,武道的根基在与经脉骨络,能有洗髓易筋功效的筑基之法,天下也少见,这就是太平道的底蕴。

    “传闻南华仙人已经突破了武道的至高境界,不知道可否是真的?”黄忠突然说道。

    作为一个武者,他也游侠天下,自然听闻一些武道世界的传说。

    南华仙人算是当今天下,武道第一人。

    曾经有人说,南华已经打破了元罡境界,进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武道境界,也有传说是这么说的,南华传艺张角之后,就已经坐化了,不过传说终究是传说,事实如何,没有人见过。

    因为南华已经二十年不现世间了。

    “不知道!”

    张火摇摇头:“只有大贤良师才见过仙人,我们怎么有可能见到仙人,仙人早已经销声匿迹这世间!”

    “可惜了!”

    黄忠道:“没有机会仰望一下如此武道先辈,多少有些遗憾!”

    南华仙人能被誉为仙人,那是因为他的武艺已经超出了凡人的境界。

    ……

    接下来几天,牧景沉溺在练武之中。

    虽然他的进展不是很好,力量和速度之上增加的不多,但是他感觉增强了不少的基础,还有体内的血气也巩固了不少,距离打出虎豹雷音,筑基大成的境界已经不远了。

    如果可以,牧景是想要躲在府里面学文练武,可世事不由人。

    他如今可不是一介白丁,他不仅仅是西鄂乡侯府邸的世子,一个被囚禁在京城的质子,还是一个有官职在身的人,作为一个秩俸六百石,堪比一县的县令的地位的官职,天子怎么可能会让他如此清闲。

    过了十一日十五日之后,牧景正式开始了在大汉朝上班的岁月。

    ……

    造印监。

    这个官署在之前是没有的,是天子最近一个月才开辟出来的官署,而且并不受朝廷制衡,直属天子统领,至今为止朝廷之中也不知道这个官署是用来做什么的。

    而且这一次天子可谓是雷厉风行,直接征辟了城西了一些房舍作为官署,然后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之内,按照牧景的要求,从朝廷的一些工监里面挑选人才,完成编制。

    整个造印监一共有二十多人的编制,上有监令,监令之下,就是监丞,然后就是主簿,监吏,小吏这些小官。

    上午。

    迎着风雪,牧景带着以黄忠为首,霍绍三人随后的四个护卫,走进了这个造印监的官署之中。

    “吾等拜见监令大人!”

    官署之中,众人已经接到消息,等候多时。

    “诸位同僚,不必多礼!”

    牧景笑着扶起众人:“牧景年幼,得陛下器重,添为造印监的监令,日后我们也算是同屋治事,若有不足之处,还请诸位多多照看!”

    他年轻,必不得人心,需要以弱示好,徐徐图之。

    “这监令好年轻啊!”

    “看起来有些和善!”

    “应该不难相处吧!”

    众人的目光开始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牧景,他们都有感牧景的年轻,也开始揣摩牧景的品性。

    “监令大人!”监丞作为副手,算是造印监的二把手,他笑眯眯的走上来,拱手行礼。

    这个监丞也算是一个熟人。

    他是一个很年轻的宦官。

    刚刚好就是赵忠的义子,赵信。

    天子多少都会用人来监视一下牧景,用他来监视牧景,也算是对牧景的一个信任,已经是很不错的结果。

    “赵公公,我们又见面了!”牧景微微眯眼,玩味的道。

    “是啊!”

    赵信颇为感慨,之前他顶多就是认为牧景是想要靠上他义父大腿的商贾,可是没想到摇身一变,成了当今雒阳着手可热的贵胄,还以年仅十三岁,拿下秩俸六百石的官职,成为了整个朝廷最年轻的官吏。

    “日后还望赵公公提拔!”牧景拱手行礼。

    “监令客气了!”

    赵信想起了义父在宫里面说的一些话,心中一突,连忙摆低姿态。

    造印监的重要性,别人不知道,但是赵忠自然知道,他知道当今天子对这个官署给予的厚望,所以特别安排了他的义子来做一个监丞。

    “这位是……”

    “我是造印监的主簿,樊纪,字孟宇!”

    “樊主簿,日后还请多多关照!”

    “监令大人折杀我也!”

    “……”

    “不知道这位仁兄是何职位!”

    “在下左雍,字子旭,为造纸工坊的监工!”

    “左雍,不知道和左伯可有关系!”

    “左伯正是兄长!”

    “失敬!”

    “……”

    “……”

    一个上午的时间,整个造印监的官吏都在互相的客气和互相了解之中渡过了。

    下午,牧景才开始正式的进入入职的流程。

    造印监下面管理两个新建立的工坊,这两个工坊的存在意义重大,正如其名,造,是造纸术,印,是活字印刷术。

    牧景就是用这个超出时代的发明,打动了儒门之中享誉天下名望的大儒蔡邕,最后让这一股清流的士族势力站在了自己的这一边,奠定朝廷上的胜局。

    纸张已经出现很多年了,但是因为造价比较高,工艺比较难,所以西汉年间虽然很多人使用,并没有完全取缔竹简和布帛的使用,基本上还是以竹简和布帛而用。

    一直到蔡侯纸的出现,才稍微的改变了一下这种情况,但是距离天下弃用竹简布帛,全数使用纸张,还有些距离,毕竟蔡侯纸的工艺还不够完善。

    牧景在上一世曾经做过废纸回收再生的生意,所以在这方面的工艺也算是有些了解。

    有一种造纸工艺能改变这个时代。

    他恰恰好会。

    这就是用竹子造纸。

    这个工艺有些复杂,但是却代表着造纸术突破的一个里程碑。

    至于活字印刷术,牧景完全是蒙的。

    也不算是蒙的,他知道这个工艺的流程,但是没有学习过,没有去做过,能不能做出来,他其实把握不大,不过那个时候,想要打动蔡邕这等大儒,只能铤而走险了。

    蔡邕果然心动了。

    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活字印刷术的成功,将会给天下带来多少的变化,那可是翻天覆地的一种变化,那将会是时代的前进,所以他即使明明对黄巾有些偏见,依旧选择了说服卢植王允等人,为牧山讲话。

    这一项工艺是超越时代的,也将会打破这个时代对读书人的依赖,会冲击整个士林体系的平衡。

    天子想要用这个工艺来打破士族的制衡。

    牧景也想用这个工艺来建立自己在士林的声望。

    所以造印监的建立,容不得失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戏志才来访

    十二月,寒冬岁月,风雪漫天,雒阳城已经变成了白皑皑的一片。

    宫城。

    “尚父,西凉的战况如何?“天子披着一件虎袄,站在长廊之上,眸光看着白雪飘下。

    “回禀陛下,十一月的时候,西凉叛军已经开始围攻陈仓,陈仓之中,皇甫嵩和董卓率兵守城,董卓认为要出击,正面击溃凉州叛军,但是皇甫嵩却执意坚守不出,皇甫嵩是主将,如今朝廷大军坚守不出!”

    张让鞠身站在天子背侧,禀报说道。

    “那你认为,谁对?”

    “奴婢不敢议论军国大事!”张让在天子面前永远都是谦卑而规矩的。

    “无碍,朕让你说,你就说,这你如果连你都信不过,还能信何人?”天子沉声的说道。

    “陛下,奴婢认为,皇甫将军并非一个怯战的人!”张让道。

    “你不是一直和皇甫嵩颇为不合吗?”天子笑眯眯的说道。

    “事关大汉江山,奴婢岂能为一人之过,而罔顾江山安危!”

    张让义正言辞的说道。

    “哈哈!”

    天子大笑:“尚父果然是朕的忠臣!”

    “陛下……”

    “此事既然已经交给皇甫嵩去打了,那就让他做主,打赢了,他有功,打输了,朕砍了他的脑袋!”天子冷冷的道:“至于董卓,这个大将军的爱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陛下请明示!”

    “皇甫嵩打赢了,下令让董卓交出兵权,去领并州牧,刚好并州需要一个州牧!”

    天子幽幽的到:“如果皇甫嵩打输了,那就让董卓接了他的兵权!”

    这两个,一个是世家门阀的顶梁柱,一个是大将军的何进的爱将,让他们鬼打鬼,对于天子来说,才是一件好事。

    “奴婢明白了!”

    张让浑身一颤,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安排下去!”

    “不急,不能让他们有准备了!”

    “是!”

    张让面容严肃起来了。

    “对了,造印监那边有消息了吗?”天子双眸之中爆出一抹精芒,栩栩闪亮。

    “听赵信说,牧景最近都一直蹲在工坊之中,进展不错!”

    张让道:“不过想要有成果,还需要时日!”

    “朕如果还是时间,倒是能等得起,可是朕可能时日无多了,你还是要催促一下牧龙图,朕希望有生之日,能看到这一项工艺出世!”

    “诺!”

    “朕很期待!”

    天子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道:“期待他牧龙图能把这士林搅得天翻地覆起来了!”

    ……

    ……

    造印监。

    造纸工坊。

    “监令,这个纸张如何?”工坊监工左雍拿着一张新出来的纸张,有些兴奋,递给了牧景。

    “不行!”

    牧景揉了揉纸张,摇摇头,道:“不够达标,还是太粗糙了!”

    “监令,这纸已经比往常的那些纸张好很多了!”

    “比之左伯纸如何?”

    牧景询问。

    当今天下,最好的纸张,应该是左伯纸,左伯纸是青州东莱一个名为左伯的人造出来了纸张,此人以书法和造纸的技术扬名天下。

    “应该还差一点!”左雍说道。

    他是左伯的弟弟,也是一个造纸行家,一直效命朝廷,这一次就被征辟而来,成为造印监麾下造纸工坊的监工。

    “那就是不行!

    牧景道:“我们的纸,必须是天下最好的纸张!”

    造纸初期,原材料基本上是破布和树皮,造出来的纸张因为工艺上的不完善,很粗糙,相对于一些文人来说,难登大雅之堂,所以一直没有成为主流。

    后来蔡伦改革了造纸术,他用树皮、麻头及敝布、鱼网等原料,经过挫、捣、抄、烘等工艺制造的纸,这种纸,原料容易找到,又很便宜,质量也提上去了不少。

    但是仍然无法改变如今使用布帛竹简的习惯,某一方面是习惯改变需要时间,另外一方面,纸张的工艺不足,造价相对来说还是有些昂贵。

    牧景如今所用了是竹子造纸。

    竹子的纤维硬、脆、易断,技术处理比较困难高,但是如果攻克了这道工艺,竹子制造出来的纸张就会质量就会越来越高,这代表着造纸术的巅峰。

    “监令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是不够的,要尽心!”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走上去,看着大缸里面的原浆:“打浆不行,这样的桨晒出来的纸张凹凸不平,太损纸张的质量了!”

    造纸术一共就四个步骤。

    第一,是原料的分离,就是用沤浸或蒸煮的方法让原料在碱液中脱胶,并分散成纤维状。

    第二,是打浆,就是用切割和捶捣的方法切断纤维,并使纤维帚化,而成为纸浆。

    第三,是抄造,即把纸浆渗水制成浆液,然后用捞纸器(篾席)捞浆,使纸浆在捞纸器上交织成薄片状的湿纸。

    第四,是干燥,即把湿纸晒干或晾干,揭下就成为纸张。

    任何一个步骤出现问题,都会影响纸张的质量。

    “给你们三天的时间,重新打浆!”

    牧景有些苛刻的说道:“我不管过程如何,我只在乎结果!”

    “诺!”

    官大一级压死人,左雍只能咬着牙点头。

    离开造纸工坊之后,牧景进入了印刷工坊,这里面更加乱,毕竟造纸术已经有了一个根基,技术上攻克比较容易,可是你活字印刷术就太缺乏根基了。

    牧景已经足足忙活了十来天,依旧只能弄出一个雏形。

    印刷术发展其实也是一个历史。

    首先是唐朝就出现的雕版印刷术,这种印刷术落后,印版不容易保存,还有印错的字很难更改,这都是一个个问题,不过即使是这种印刷术也撑起了整个唐朝的文化传承。

    到了宋朝,才出现了活字印刷术。

    如今牧景足足提前了一千年的时间,把活字印刷术弄出来,这本身就已经是作弊了,最关键的是,在这方面牧景还只是半桶水的水平,这就更加艰难了。

    “拜见监令大人!”

    印刷工坊的监工是一个年约五旬的儒者,他长的有些的老成,两鬓白发丛生,名为翟况,自称为墨家工艺的传人,可历史已经不可追及,有一点不可否认的,他在朝廷之上是一个赫赫有名的工匠。

    “翟监工,今日的印版弄的如何?”

    “还是太脆硬了!”翟况拱手说道:“雕刻的时候会碎!”

    他见证了这一道工艺的诞生,对牧景已经是自身心的敬佩。

    “那烧出来的陶瓷不能用?“

    “恐怕不行!”

    “换!”

    牧景来回踱步,半响之后,才说道:“用胶泥试试!“

    他已经记不清楚印版用什么材料才是最好的,在印刷工坊里面,已经尝试用了十几种材料去雕刻印版,但是效果都不好。

    “胶泥?”

    翟况道:”这倒是可以试一试,胶泥烧硬了,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另外木材印版也不要放弃,继续尝试,尽量找到合适了木材,可以使用木材来做成不一样的印版,多方面尝试,小心去印证!”

    “是!”翟况点点头。

    牧景在印刷工坊待了足足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随着那些好几十个工匠不断的去尝试,亲自上阵,也拉出了不少低层工匠的心。

    傍晚,牧景返回西鄂乡侯府。

    霍余迎上来:“世子,有客人来访!”

    “客人?”

    牧景神色微微一动,倒是有些意外,他这西鄂乡侯府早已经被划入了阉奴党羽之中,在这雒阳城少有人愿意造访,所以这些时日清冷的很。

    如今有访客,他倒是想要看看是何人。

    他迈步走了进去,直入大堂之上,这时候的大堂之上一个白衣青年跪坐在前,已经恭候多时。

    “志才兄?”牧景一看,神色一愣,面容之间有些吃惊了。

    “龙图兄!”

    来人正是戏隆,戏志才,他站起来,对着牧景,拱手行礼:“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哈哈哈!”

    牧景大笑:“我这个侯府向来冷冷清清,是个读书人都不愿意迈进来,志才兄赶走进这大门,已经是我牧龙图的荣幸了,可没有什么冒昧之说!”

    “中恒,客人来了,赶紧上酒菜!”

    牧景对着霍余吩咐,然后才做了下来,沉声的说道:“志才兄,不满你说,如今雒阳之中,可没有读书人愿意于我牧景交往,你还能如此待我,我心中颇为感激!”

    他现在名声,狼藉无比。

    “我能明白龙图兄的选择,只是始终不能释怀!”戏志才坦然的道:“阉奴误国,今之天下,早已经隐患丛生,若不能除起内患,如何安抚外敌!”

    “志才兄如此想,亦无不可!”

    牧景笑了笑,道:“只是志才兄认为这大汉内患,仅仅只是阉奴吗?”

    “我并非不明事理,天下之患,岂会是一个个区区阉奴而已!”戏志才苦笑的说道:“只是今时今日的朝廷,早已经无从下手,能动了,也只有阉奴了!”

    他是一个聪慧而看得明白朝堂的人,只是他也不愿意去面对这种结局而已。

    “理解!”

    牧景点头,道:“我若是被逼走到这一步,我也会如同志才兄的选择,走向读书人的一方,以清名扬天下,而不是投靠声明狼藉的十常侍!”

    “其实我今日来,乃是有事相求!”戏志才沉默了半响,还是说出来了。

    “志才兄不必客气,请说,若能帮,我自当尽力!”

    牧景没有客气,很直接的答应了。

    他现在并没有资格去招揽戏志才,毕竟他年幼不可信,声望全无,如何能让人才投之麾下,正所谓有才者,皆倨傲,他们心中的傲气,是需要向他们认可的明主而臣服。

    不过他可以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弄好一点,日后不是没有机会的。

    “我有几个同窗,被蹇硕的人抓去了!”戏志才沉声说道。

    他们颍川书院的学子在京城无根无底,被十常侍抓去了,只能等着收尸,能替他们出头了人基本上都是愿意看到尸体之后在发出声音。

    他能求了已经求了,无奈之下,只好来试一试牧景的路子。

    “什么原因?”牧景询问。

    “议论朝政!”

    “这段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罪名,看来他们是评论了十常侍的功过,而且激烈了一点,引起了这些宦官的愤怒,所以被抓了,多少还会收到一些折磨!”牧景想了想:“我可以试一试和蹇硕沟通一下,但是我和他之间只有数面之缘,蹇硕此人手握军权,有些粗暴横行,能有多少把握说服他,我说不准!”

    “不管结果如何,今日龙图兄能能出手相救,我戏志才定然铭记在心!”

    戏隆闻言,连忙站起来,拱手行礼,真诚的说道。

    “志才兄客气了!”

    牧景连忙扶起他。

    入夜之后,戏志才才离去。

    张宁在这个府邸之中向来神出鬼没,她很快就出现在前堂之中:“牧龙图,你答应了这么爽快,是不是又在算计什么?”

    “你偷听?”

    “我乃是光明正大的听!”张宁撇撇嘴,示意她不屑如此:“说说,为何要答应他!”

    “我乐于助人!”

    “你骗别人可以,骗我,省省吧!”张宁冷笑:“这明显要和十常侍打交道,往日你避都避不及,怎么会送上门去,你肯定有所谋!”

    “呵呵!“

    牧景讪讪一笑,然后道出缘由,道:“如今的我,和十常侍之间算是蜜月期,天子认为我还有价值,十常侍就不会对我怎么样,而对我来说,只是和十常侍打一个交道而已,如果能得戏志才的一个人情,这生意绝对是有赚无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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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