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交易成
“进!!!!!!”
“进!!!!!!”
左边是雷虎的先锋营,右边是周仓的飞骑营,两营的将士皆为暴熊军之中的精锐,都是从汝南战场的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悍卒,齐声之下,声势氤氲浓浓的杀气,宛如一片乌云,覆盖在天。
这种军中杀气的震慑,是能直通人的心灵深处,稍有不慎,那就会被震碎灵魂的,轻者白痴,重则当场身亡,若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此时此刻已经被吓得胆裂而亡。
“好恐怖!”
“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敢进去了!”
使臣队列之中,好几个文官已经腿软,就要跪下来了,一个个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啊。
“哼!”
但是种劭毕竟是汉朝名臣,他冷哼一声,目光左右斜睨:“汝等贵为朝廷官吏,代表朝廷出使,却如此懦弱胆怯,丢吾朝廷之威,实属耻辱!”
“大人?”
几人闻言,微微苦笑,目光看着种劭,颇为羞愧,倒是被种劭的一番话提起不少的勇气。
种劭在万军之前,神色淡然,沉着稳定。
他乃是当朝之上,位列三公之下,仍在九卿之上,掌言官之首的御史大夫,连当今天子他都弹劾过无数次,也曾见识风风雨雨,万军演武,区区声威,自然不能震慑他。
“好一个暴熊军,果是悍卒精锐,可想要凭借区区气焰,欺我胆怯,那就太小看我汉室之臣的胆魄了!”
他一步跨前,冷然一笑,手持旌节,无视漫天杀气,向着前方的主帐,跨步而入。
“好胆魄!”
“果然有几分的勇气!”
旁边的几个暴熊主将目光看着这个从刀兵威慑之下走进来的朝廷大臣,眼眸深处不约而同露出一抹敬佩。
古今往来,使臣无数,可能做到刀斧加身而不畏的真没有几个,种劭不过一介文官,却能在军中杀伐之气的压迫之下,走入军营之中,算是得到了他的认同。
自古勇者,都能得人尊重,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种大人,里面请!”蒋路对种劭的言语之中,也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带路!”
种劭其实额头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的冷汗,不怕归不怕,可这种声势之下,也给他压力不少,让他见识了南阳军威,对于这一次的密谈,他有些的压力了。
“皇子殿下,太傅大人,种大人来了!”蒋路揭门帘而入,然后上前,拱手行礼。
“臣,种劭,拜见皇子殿下,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种劭拜门而入,看到营帐之上,高居首位的是少年皇子刘协,连忙跪拜行礼。
“种大人不必多礼!”
刘协被请过来多少有些忐忑的,但是牧山主动让出主位的动作,倒是缓和了他不少的紧张,毕竟牧山能在这时候顾忌君臣之礼,那就说明牧山心中多少有朝廷规矩。
“种大人,这是父皇生前册封的当朝太傅,牧山,牧太傅!”刘协开始变得主动起来了。
他的主动倒是让营中不少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变了,变得复杂起来了。
“属下种劭,拜见太傅大人!”
种劭站起来,只是躬身行礼,这是属下之礼,在朝廷编制之上,太傅乃是秩俸万石,堪比三公,大司马和大将军这些职位的等地位,高于御史大夫之上。
朝廷明颁旨意,册封西鄂乡侯牧山为太傅,圣旨出了京城之后,恐怕已经落入牧山手上,牧山名正言顺领太傅之位,他不得不不拜。
“种大夫名誉大汉朝,某远在南阳也闻名依旧,今日得之所见,颇为心喜!”牧山眯眼,打量了一些种劭。
这话他倒不是客气话。
人在南阳,心在京城,对于京城格局,他早已经着手了解,目的就是为了知道儿子牧景的处境,这个种劭,他自然也有一点点了解。
种劭乃是汉室名臣种暠之孙,种暠乃是当年曾位列司徒,在士族这个体系来说,种劭也算是根苗正红,他少年好学,曾游学天下,钻心学问。
三十岁之后,一次在民间的论学之中,直言当朝权臣,大将军窦武,被下天牢,曾有人相救,规劝其,让他收回一些不利于大将军窦武的言语,然后对大将军行礼认错,他直言不讳,言语出口,岂能回之,得罪了窦武,几乎被斩首。
后来窦武被天子收拾了,他也因此而得到天子的另眼相看,自一文吏而起,直上青云,高居御史大夫之位,脾气耿直,宁折不屈,即使对他有知遇之恩,是他效忠如命的天子,他都曾今弹劾无数次,是朝廷上的一条疯狗,没有人喜欢,却也没有人愿意招惹。
“牧太傅说笑了!”种劭目光对上牧山,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逼而来,让他险些退了一步,幸好他的心智坚韧,很快就回过神了。
“此人悍勇不说,凶意之强,过于狂野,不受约束,日后若是执宰朝廷,恐非朝廷之福!”
他的心中嘀咕了一下。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如今的局势,朝廷需要牧山,最少牧山是勤王而来,何进是弑君而逃,谁是敌人,谁是盟友,朝廷还分得清楚。
“种大人上座!”牧山伸出手,淡然的道。
“是!”
种劭持节,跪坐左侧。
“军中不饮酒,某以茶代酒,请!”牧山礼数很足,当然,这是蒋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教会他的,在一些读书人眼中,其实是不伦不类的,但是在这种场合,在军营之中,算得上礼貌了。
“请!”
种劭也不急,握着茶盏,抿了一口。
茶过三巡,有说有笑,气氛还算很好,大家都没有上正题。
“太傅大人陈兵雒阳,恐有违祖训,不知何时撤兵?”牧山可以沉得住气,种劭不行,雒阳局势没有想象之中好,数万大军出现在雒阳城郊,已经引得人心煌煌,所以他主动起来了。
“种大人此言,某就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牧山看了一眼蒋路,蒋路点点头,他才放心的说:“某乃是受圣命而来,为了是勤王,诛叛逆,如今叛逆尚在,种大人要某撤兵,某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难道太傅大人还是攻打雒阳城不成?”种劭冷笑。
“种大人,打不打雒阳城,太傅大人说了不算!”
蒋路适当的时候为牧山代言:“皇子在上,我等自当听皇子殿下的命令!”
种劭闻言,眸光一冷,看了一眼蒋路。
牧山并不难攻破,他并非读书人,若是言语不当,便可让朝廷抓住把柄,届时可大做文章,以舆论之势,驱赶其离开雒阳,但是这个文士就有点难缠。
“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乃是太傅幕僚,小姓蒋,贱名一个路,字昊明,见过种大人!”
“蒋昊明?”
种劭眸光一眯,他没有听过这个人,但是也不敢小看,他深深看了蒋路一眼,才转过头去。
这时候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必须让牧山表态:“太傅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陈兵雒阳,到底是勤王,还是意图染指这朝廷大宝!”
“种大人此言过甚!”
牧山一脸正气,这话不用蒋路教他,都他都说了:“我牧山昔日误入歧途,幸得陛下开恩,方有今日之成就,位享庙堂之上,宗祠延绵,自当以身报皇恩,勤王北上,当是为诛叛逆,扶朝纲,岂敢有异心!”
“那今叛逆何进,在雒阳北郊之上,汝不发兵北郊,却图谋雒阳,难道不是狼子野心吗?”种劭拍案而起,无畏营帐众人,冷冷而道。
“居然敢怒叱主公,混账东西!”
“他找死!”
大营之中,众将暴怒,一双双冷眸瞪着种劭。
“种大人稍安勿躁!”
看热闹的牧景看着这有些压迫的气氛,这时候才缓缓站起来,他嘴角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吾父兴兵而来,乃是忠肝义胆,可朝廷却防如草寇,岂不是伤吾父之忠心,雒阳城的城门关闭,岂不是在防吾父之意,南阳义士,长途跋涉兴兵而来,却被挡在门外,何之道理!”
要打何进可以,必须入雒阳。
只有入了雒阳,牧山这个太傅,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当朝太傅,一日不入雒阳,一天都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可,这就是朝廷正统的威力。
牧景如此说,就是告诉种劭,入雒阳,是条件。
“西鄂世子命可真大!”种劭自然认识牧景,他冷冷一笑。
“呵呵!”
牧景耸耸肩:“想要我命的人也不是一两个,当初朝堂之上要不了,这朝堂之外,他们自然也没有这个本事!”
种劭斜睨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他来之前,已经的得三公授意,算是代表了朝廷,有了谈判的底线:“太傅大人入京城,自当理所当然,可太傅兴兵万里而来,却看着太子殿下落入忤逆之手,可就辜负了陛下颁布的勤王旨意,若连太子都无法迎会京都,太傅大人恐怕也难让雒阳万千百姓相信,汝乃是勤王而来!”
牧山闻言,神色微微一沉。
蒋路也皱眉。
牧景的瞳孔也有些变色的。
这种劭还真是舌尖如剑,一下子把局势搬回来了,言语之中,就轻轻松松的把他们逼入一个不得不为之的局面之中。
他说的在理。
这个太傅位置,需要认可,并非一道圣旨可定。
若是满朝文武都不认可,这位置根本坐不稳。
掌朝政,并非带兵。
这是政治。
“迎太子,可入雒阳?”牧山声音沉沉。
“当!”
种劭双手微微拱起,代朝廷而应。
“好!”
牧山大手一拍,直接应了下来,沉声说道:“当吾迎回太子之日,百官若不开城迎之,休怪某以叛逆而论诸位朝臣!”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使者来
一夜过去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第二日,太阳如平日般缓缓的升起来了,春夏之间的阳光,倾洒在雒阳东郊的平原之上,让人感觉很是温暖。
“呵!”
“呵!”
牧景休息一夜,精神很好,一大早就起来了,想到昨夜的事情,考虑再三,特意在牧山的营帐外面打拳,打的虎虎生威,发生气势不凡的叫声。
“别再外面叫了,一大早了,不嫌烦啊,进来吧!”营帐之中,很快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牧景二话不说,连忙收起拳势,揭开门帘,迈步而入。
营帐之中,牧山衣袍整齐,明显已经起来有一会了,正跪坐案前,手握一卷书籍,仔细的看着,这些时日,他都已经养成习惯,每日坚持读书。
一开始牧山是有些不适应的,他宁可练武,也不会安静读书,这对他来说,有些郁闷,不过在蒋路数次规劝之下,倒是慢慢的适应了,养成了习惯。
牧景小心翼翼的观察父亲的脸色,然后才道:“父亲,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不太好!”
牧山硬邦邦的道。
“其实……”牧景措辞了一番,道:“当年的事情忠叔也是各为其主而已,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得了!”
“哼!”
牧山冷哼:“若非是你带他来,他进入营寨第一步,我就安排强弩狙杀他的,我牧山此生,凶险无数,唯一次,几乎战死,就是在他的刀下,但是这对我来说,战场上,成败生死,早有天命,不算什么,他比我强,我认了,我恨的是,若非不是他撕裂了当初宛城的防线,孤军杀入,我们不会吃了败战,渠帅也不会战死!”
张曼成与他,有知遇之恩,有再造之情,他视如父兄。
张曼成的死,才是他心中最大的恨。
“还有这茬?”牧景脑壳疼了。
“我曾起告诉自己,若是再见他之日,不惜一切代价,必取他性命,告慰渠帅在天之灵!”
牧山狠狠的说道。
“父亲,雒阳城中,若非他数次维护孩儿,恐怕孩儿已死,他对孩儿,乃是救命之恩!”牧景拱手说道:“邙山之上,他更是两次为孩儿断后,才护得孩儿逃出生天,孩儿绝不容父亲杀他!”
“若是为父一定杀他呢?”
这句话牧山说的。
入了这军营,牧山就是王,他说生,就是生,他说死,就是死。
黄忠是猛将,天下少有的猛将,武艺已经登峰造极,但是他终究是之血肉之躯,猛将很重要,人力不可逆天,在强大的武者,面对源源不断进攻,也会有力气竭尽的时候,在加上强弩这种高强度远攻兵器狙杀,更是难逃生天。
“孩儿愿以身而挡!”
牧景执着。
“即使不惜忤逆为父吗?”
“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只是此乃救命之恩,孩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可共赴黄泉,亦不可遗憾终身!”牧景神情坚定。
“吾儿长大了!”牧山的眸光有些复杂:“翅膀长硬了!”
“孩儿不敢!”
牧景跪膝在地,俯首叩头。
“某暂且留他一命,但是这事情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牧山平静的道:“某不会动用军中儿郎狙杀他,此为不齿也,黄汉升最好能让他的武艺一直凌驾为父之上,若有一天,为父的武艺超越了他,当亲自斩杀他的头颅,以报渠帅之仇!”
“谢谢父亲!”
牧景擦擦冷汗,父亲这么说了,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至于说有一天牧山的武艺能超越黄忠,他可不看看好,黄忠将近六十岁,还能和正值壮年的关羽打成平手,七十几岁还能射杀猛将夏侯渊,牧山虽强,可这辈子未必有武艺极限的那一天。
毕竟练武者都知道,越是后面,越是艰难,有人维持一个境界,终其一生,难以跨出一小步。
“坐吧!”牧山拍拍案桌旁边的坐垫,道:“和为父好好说说,你在雒阳的事情!”
“是!”
牧景上前,跪坐下来,然后从他进入雒阳开始,细细的把事情和牧山说了一遍,当然大部分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牧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京城步步艰辛,他如何不知。
“吾儿苦也!”
看着儿子带着稚气却显得成熟的脸庞,感叹了一下:“说到底还是为父太弱了,才至你于如此的陷境,不过如今为父来了,这雒阳城之中,谁曾欺负吾儿,吾都让他后悔!”
“父亲,孩儿不苦!”牧景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吾儿这书读的不错!”
牧山笑了笑。
“主公,蒋军师求见!”这时候守卫营帐左右的护卫来报。
“请!”
牧山收拾了一下衣袍,轻声的道。
很快蒋路就被请进来了。
“拜见主公!”蒋路行礼。
“昊明,过来坐!”牧山招招手。
“主公,雒阳城来使者了!”
蒋路坐下来,连忙禀报说道。
“使者?”牧山眯眼:“来的很快啊!”
他想了想:“不过我现在有皇子协在手,还需要和他们谈吗,直接攻入雒阳,扶持皇子协登上皇位,不是更好吗?”
“主公,万不可如此想!”蒋路道:“雒阳城我们不一定打得下,另外,扶持皇子登基,也未必可行,毕竟,如今太子尚在,皇子协虽亦有登基资格,可终究名不正!”
“那就见见吧!”
牧山道:“某家倒是要看看,这雒阳城里面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想要如何安抚某家这数万大军!”
他想了想,问:“使臣何人?”
“名帖之上,乃是御史大夫,种劭!”
“此人我见过,一个不理党争,中立朝堂,却很有胆色,连天子都敢弹劾的厉害之辈!”牧景道。
文武百官,他最熟悉了,因为他上过朝,而且不止一次,这雒阳城之中,能数得上的大臣,他都记录在案,以防止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
“有胆色?”
牧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昊明,去召集百将于营门之前,某倒是要看看,他敢不敢进来!”
“诺!”
蒋路点头,立刻去布置。
“另外,去把皇子协请来,我们乃是勤王之师,可不能师出无名!”牧山道。
“我去!”
牧景点头,躬身离去。
辕门之前。
一个中年,一袭朝廷官袍,头戴冠,身佩于,手握旌节,安心等待。
“大人,这牧山颇为无礼!”
“哼,面对朝廷之威,居如此傲慢,贼寇就是贼寇,难成大器!”
他身后好几人抱怨起来了。
“闭嘴!”
中年冷冷的道。
他的目光清冷,凝视前方,看着这一座雄伟的军营,拳头微微握起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和谈,对雒阳局势的重要性,如果牧山被何进拉拢,大汉朝廷就彻底无望了。
“种劭大人,皇子请——进!”
蒋路走出来,拱手道。
“皇子!”
种劭心中一突,他明白了,皇子协恐怕已经落入牧山营中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进!”
“进!”
暴熊军两营战士,突然左右列阵,举兵吆喝。
第二百二十六章 交易成
“进!!!!!!”
“进!!!!!!”
左边是雷虎的先锋营,右边是周仓的飞骑营,两营的将士皆为暴熊军之中的精锐,都是从汝南战场的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悍卒,齐声之下,声势氤氲浓浓的杀气,宛如一片乌云,覆盖在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这种军中杀气的震慑,是能直通人的心灵深处,稍有不慎,那就会被震碎灵魂的,轻者白痴,重则当场身亡,若是一个普通人,恐怕此时此刻已经被吓得胆裂而亡。
“好恐怖!”
“我要喘不过气来了!”
“我不敢进去了!”
使臣队列之中,好几个文官已经腿软,就要跪下来了,一个个脸色苍白,被吓得不轻啊。
“哼!”
但是种劭毕竟是汉朝名臣,他冷哼一声,目光左右斜睨:“汝等贵为朝廷官吏,代表朝廷出使,却如此懦弱胆怯,丢吾朝廷之威,实属耻辱!”
“大人?”
几人闻言,微微苦笑,目光看着种劭,颇为羞愧,倒是被种劭的一番话提起不少的勇气。
种劭在万军之前,神色淡然,沉着稳定。
他乃是当朝之上,位列三公之下,仍在九卿之上,掌言官之首的御史大夫,连当今天子他都弹劾过无数次,也曾见识风风雨雨,万军演武,区区声威,自然不能震慑他。
“好一个暴熊军,果是悍卒精锐,可想要凭借区区气焰,欺我胆怯,那就太小看我汉室之臣的胆魄了!”
他一步跨前,冷然一笑,手持旌节,无视漫天杀气,向着前方的主帐,跨步而入。
“好胆魄!”
“果然有几分的勇气!”
旁边的几个暴熊主将目光看着这个从刀兵威慑之下走进来的朝廷大臣,眼眸深处不约而同露出一抹敬佩。
古今往来,使臣无数,可能做到刀斧加身而不畏的真没有几个,种劭不过一介文官,却能在军中杀伐之气的压迫之下,走入军营之中,算是得到了他的认同。
自古勇者,都能得人尊重,无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种大人,里面请!”蒋路对种劭的言语之中,也多了一份敬佩之情。
“带路!”
种劭其实额头上也露出了一丝丝的冷汗,不怕归不怕,可这种声势之下,也给他压力不少,让他见识了南阳军威,对于这一次的密谈,他有些的压力了。
“皇子殿下,太傅大人,种大人来了!”蒋路揭门帘而入,然后上前,拱手行礼。
“臣,种劭,拜见皇子殿下,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种劭拜门而入,看到营帐之上,高居首位的是少年皇子刘协,连忙跪拜行礼。
“种大人不必多礼!”
刘协被请过来多少有些忐忑的,但是牧山主动让出主位的动作,倒是缓和了他不少的紧张,毕竟牧山能在这时候顾忌君臣之礼,那就说明牧山心中多少有朝廷规矩。
“种大人,这是父皇生前册封的当朝太傅,牧山,牧太傅!”刘协开始变得主动起来了。
他的主动倒是让营中不少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变了,变得复杂起来了。
“属下种劭,拜见太傅大人!”
种劭站起来,只是躬身行礼,这是属下之礼,在朝廷编制之上,太傅乃是秩俸万石,堪比三公,大司马和大将军这些职位的等地位,高于御史大夫之上。
朝廷明颁旨意,册封西鄂乡侯牧山为太傅,圣旨出了京城之后,恐怕已经落入牧山手上,牧山名正言顺领太傅之位,他不得不不拜。
“种大夫名誉大汉朝,某远在南阳也闻名依旧,今日得之所见,颇为心喜!”牧山眯眼,打量了一些种劭。
这话他倒不是客气话。
人在南阳,心在京城,对于京城格局,他早已经着手了解,目的就是为了知道儿子牧景的处境,这个种劭,他自然也有一点点了解。
种劭乃是汉室名臣种暠之孙,种暠乃是当年曾位列司徒,在士族这个体系来说,种劭也算是根苗正红,他少年好学,曾游学天下,钻心学问。
三十岁之后,一次在民间的论学之中,直言当朝权臣,大将军窦武,被下天牢,曾有人相救,规劝其,让他收回一些不利于大将军窦武的言语,然后对大将军行礼认错,他直言不讳,言语出口,岂能回之,得罪了窦武,几乎被斩首。
后来窦武被天子收拾了,他也因此而得到天子的另眼相看,自一文吏而起,直上青云,高居御史大夫之位,脾气耿直,宁折不屈,即使对他有知遇之恩,是他效忠如命的天子,他都曾今弹劾无数次,是朝廷上的一条疯狗,没有人喜欢,却也没有人愿意招惹。
“牧太傅说笑了!”种劭目光对上牧山,一瞬间,他感觉一股强大的压迫力直逼而来,让他险些退了一步,幸好他的心智坚韧,很快就回过神了。
“此人悍勇不说,凶意之强,过于狂野,不受约束,日后若是执宰朝廷,恐非朝廷之福!”
他的心中嘀咕了一下。
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如今的局势,朝廷需要牧山,最少牧山是勤王而来,何进是弑君而逃,谁是敌人,谁是盟友,朝廷还分得清楚。
“种大人上座!”牧山伸出手,淡然的道。
“是!”
种劭持节,跪坐左侧。
“军中不饮酒,某以茶代酒,请!”牧山礼数很足,当然,这是蒋路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教会他的,在一些读书人眼中,其实是不伦不类的,但是在这种场合,在军营之中,算得上礼貌了。
“请!”
种劭也不急,握着茶盏,抿了一口。
茶过三巡,有说有笑,气氛还算很好,大家都没有上正题。
“太傅大人陈兵雒阳,恐有违祖训,不知何时撤兵?”牧山可以沉得住气,种劭不行,雒阳局势没有想象之中好,数万大军出现在雒阳城郊,已经引得人心煌煌,所以他主动起来了。
“种大人此言,某就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牧山看了一眼蒋路,蒋路点点头,他才放心的说:“某乃是受圣命而来,为了是勤王,诛叛逆,如今叛逆尚在,种大人要某撤兵,某如何对得起朝廷,如何对得起陛下的信任!”
“难道太傅大人还是攻打雒阳城不成?”种劭冷笑。
“种大人,打不打雒阳城,太傅大人说了不算!”
蒋路适当的时候为牧山代言:“皇子在上,我等自当听皇子殿下的命令!”
种劭闻言,眸光一冷,看了一眼蒋路。
牧山并不难攻破,他并非读书人,若是言语不当,便可让朝廷抓住把柄,届时可大做文章,以舆论之势,驱赶其离开雒阳,但是这个文士就有点难缠。
“不知阁下何人?”
“在下乃是太傅幕僚,小姓蒋,贱名一个路,字昊明,见过种大人!”
“蒋昊明?”
种劭眸光一眯,他没有听过这个人,但是也不敢小看,他深深看了蒋路一眼,才转过头去。
这时候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他必须让牧山表态:“太傅大人,明人不说暗话,你陈兵雒阳,到底是勤王,还是意图染指这朝廷大宝!”
“种大人此言过甚!”
牧山一脸正气,这话不用蒋路教他,都他都说了:“我牧山昔日误入歧途,幸得陛下开恩,方有今日之成就,位享庙堂之上,宗祠延绵,自当以身报皇恩,勤王北上,当是为诛叛逆,扶朝纲,岂敢有异心!”
“那今叛逆何进,在雒阳北郊之上,汝不发兵北郊,却图谋雒阳,难道不是狼子野心吗?”种劭拍案而起,无畏营帐众人,冷冷而道。
“居然敢怒叱主公,混账东西!”
“他找死!”
大营之中,众将暴怒,一双双冷眸瞪着种劭。
“种大人稍安勿躁!”
看热闹的牧景看着这有些压迫的气氛,这时候才缓缓站起来,他嘴角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吾父兴兵而来,乃是忠肝义胆,可朝廷却防如草寇,岂不是伤吾父之忠心,雒阳城的城门关闭,岂不是在防吾父之意,南阳义士,长途跋涉兴兵而来,却被挡在门外,何之道理!”
要打何进可以,必须入雒阳。
只有入了雒阳,牧山这个太傅,才算是名正言顺的当朝太傅,一日不入雒阳,一天都得不到天下人的认可,这就是朝廷正统的威力。
牧景如此说,就是告诉种劭,入雒阳,是条件。
“西鄂世子命可真大!”种劭自然认识牧景,他冷冷一笑。
“呵呵!”
牧景耸耸肩:“想要我命的人也不是一两个,当初朝堂之上要不了,这朝堂之外,他们自然也没有这个本事!”
种劭斜睨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他来之前,已经的得三公授意,算是代表了朝廷,有了谈判的底线:“太傅大人入京城,自当理所当然,可太傅兴兵万里而来,却看着太子殿下落入忤逆之手,可就辜负了陛下颁布的勤王旨意,若连太子都无法迎会京都,太傅大人恐怕也难让雒阳万千百姓相信,汝乃是勤王而来!”
牧山闻言,神色微微一沉。
蒋路也皱眉。
牧景的瞳孔也有些变色的。
这种劭还真是舌尖如剑,一下子把局势搬回来了,言语之中,就轻轻松松的把他们逼入一个不得不为之的局面之中。
他说的在理。
这个太傅位置,需要认可,并非一道圣旨可定。
若是满朝文武都不认可,这位置根本坐不稳。
掌朝政,并非带兵。
这是政治。
“迎太子,可入雒阳?”牧山声音沉沉。
“当!”
种劭双手微微拱起,代朝廷而应。
“好!”
牧山大手一拍,直接应了下来,沉声说道:“当吾迎回太子之日,百官若不开城迎之,休怪某以叛逆而论诸位朝臣!”
第二百二十七章 雒阳战起 一
种劭离开了,营帐之中有些寂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殿下,营中简陋,怠慢之处,还是莫要见怪!”牧山深呼吸一口气,目光看着的刘协,沉声道。
“太傅大人不必如此,本皇子虽归为皇子,如今却有宫门而回不得,日后还要依赖太傅大人!”刘协的确聪慧,知情识趣,他站起来,拱手行礼之后,道:“本皇子有些疲倦了,就不妨碍太傅大人处理军务了,先去休息了!”
“来人!”
“在!”
“送殿下回营休息!”牧山摆摆手。
在景平将士的护送之下,刘协离开了营帐。
“主公,为何要应?”周仓脾气最不好,忍让至此,已是极限,看到刘协离开之后,立刻走出来,他拱手行礼,然后询问:“太子如今可是在何进手中,何进手握兵马不少,若是强行而战,我们也许得不偿失!”
“昊明,你来告诉他,某为何要应!”牧山平静的道。
“周将军,主公是不得不应!”
蒋路解析道:“主公虽有勤王之名,还有太傅之位,可与雒阳城而言,于朝廷文武百官而言,没有一点人脉,没有一点根基,更没有一点声誉,如何能让人信服,唯战而已!”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满朝文武的眼皮底下,太子殿下被何进劫持,此乃耻辱,若是主公能击败何进,夺回太子殿下,迎回雒阳城,必可震慑文武百官,亦可扬名雒阳民众,此战不管如何,吾等是不得不打!”
“原来如此!”
“太复杂了!”
“要我说,直接打入雒阳城就行了,哪有这么多废话!”
“我倒是看看雒阳挡得住我们暴熊军的锋芒!”
众将虽听明白了,但是终归是地方将领,没有对朝堂有太多的敬畏,一个个反而抱怨起来了。
“都给我闭嘴!”
牧山低喝一声:“此事某已决议,尔等立刻下去整兵,收拾粮草辎重,明日清晨,太阳升起来之后,拔营西去,直逼西郊,某家要和何进一战!”
“诺!”
众将不管认不认同,军令一下,立刻拱手领命,不在言语,这就是数月以来,整顿之下,形成了军纪。
“蒋路黄劭留下!”
“是!”
两人拱手行礼,站立留下来。
牧景可管不了牧山的规矩,他很随意,招手把营外的亲卫将领霍绍招来,道:“中恒,你去我营中,把戏志才那厮叫来,他那破伤养了这些天,也应该差不多了!”
邙山一战,戏志才以一曲数百将士,牵引并州名将丁原的数千悍卒,可为一战成名,也彻底的把他的军事才能给表现出来了,如此大好人才,不用白不用。
“诺!”
霍绍连忙快步而去。
这时候牧山,蒋路,黄劭,三人已经开始对着一幅雒阳城周围详细,和一张整个河南尹的大致地形图开始商议起来了。
“先锋营一日可至此,某打算让先锋营先行,今夜拔营,连夜出发,先震慑一下何进!”
“何进乃是惊弓之鸟,会不会弄巧成拙!”
“如果他回禀向西,恐怕这是一场追击战!”
“所以先锋营可先行,不过要堵住西面的道路,防备他西逃!”
“若是他选择北撤呢?”
“不,他不敢,北面可是并州,并州军乃是丁原麾下,丁原在之前雒阳乱战之中,可是追击何进的主力,何进如果敢北上,必然遭遇并州军的穷追猛打!”
“……”
三人在南阳期间,曾合作剿匪,军事的商讨之中,已经有些默契,一人一句,倒是把局势说的很明朗。
“世子!”戏志才一席白衣,揭开门帘,迈步而入,先与牧景行礼。
“我们要打何进!”牧景长话短说,把事情说的一边。
“打何进?”
戏志才眸光一亮:“这是条件?”
“你怎么知道?”牧景问道。
“显而易见事情,朝廷之上岂会如此容易接纳一个外来之臣位列朝堂,他们打了怎么主意,不难猜啊!”戏志才耸耸肩。
“有何良策?”
牧景问。
“我现在连双方的兵力数量,兵力布置,行军状态……等等一无所知,我能有什么良策!”
“让你来,就是让你了解一下的!”
牧景指着台面上,道:“这是暴熊军和南阳军主力的资料,另外是一些打听来的何进消息,全在这里了!”
暴熊军是牧山嫡系。
南阳军就是黄巾军,只是该了一个名字,比较好应对朝廷,主将是黄劭,兵力也不少,经过了南阳的一番整顿,还连续为南阳剿匪,已磨合历练出来,亦然是精锐之兵。
牧山三人虽商议军情,但是自然也注意到了牧景和戏志才两人的对话,这里是主营,乃是所有军事文案的中心,行军布防图也全在这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就算进来,也会被严格搜查,也就是牧景,能随便带人进来而已。
“你可真放心某啊!”戏志才苦笑。
“一条船上的人,这条船没翻之前,你下得去吗?”牧景淡然的道。
“我是上了贼船!”
戏志才是一个洒脱的人,北邙一战,他就算还没有彻底归顺,也已有臣服之意,不然不会用心去打那一战,而且牧景在渡口等待的信任,让他的心中的防线已经彻底放下。
他坐下来,直接翻开了一份份关于暴熊军南阳军的文档,仔细的看起来了。
“景儿,这是何人?”
牧山一把抓着牧景过来,眸光闪闪,问道。
他对牧景的眼光从来都没有失望过。
李严。
蒋路。
这些如今他麾下的栋梁之才,都是牧景发掘出来的。
这个青年看起来很年轻,但是能让牧景如此优待的,恐怕又是一个人才。
“爹,你别打他主意!”牧景防贼一样防着父亲:“爹,我告诉啊,就是我们是父子都没商量,这是我的谋士!”
“混账,我是你爹!”牧山有些挂不住脸了。
“哼!”
牧景冷哼一声,直接甩他一个后脑勺。
“主公,这是戏志才,别看他年轻,他之才具,远远在我之上!”蒋路自然认识戏志才,他低声的告诉牧山:“若能得此人相助,主公必如虎添翼,吾愿退位让贤!”
所谓退位让贤,就是把第一军师的头衔让出去的意思。
“当真!”
牧山虎眸闪闪发亮,能让蒋路如此倨傲的一个人认可,岂是泛泛之辈,他越发的感兴趣了。
“蒋昊明,我记住你了!”牧山恨得牙痒痒的,想要把蒋路拉出去揍一顿。
“世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蒋路贼兮兮的笑起来了。
他很小心眼,当初被牧景坑的事情可一直记住,只要有坑牧景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靠!”
牧景泪流满面,无语问苍天。
营帐之中,讨论继续进行。
牧山黄劭蒋路三人依旧在激烈的商讨每一个行军环节,打仗之前,必须要做仔细的战略部署,这是不可缺的,而戏志才和牧景两人正在翻阅资料。
戏志才要熟悉暴熊军和南阳军的兵力和制度,还有装备等等,而牧景离开牧山已久,也同样需要了解这些兵力,夜色渐渐的降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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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雒阳战起 二
夜色笼罩,火光映照。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营中。
戏志才翻阅着这些的文卷,对于暴熊军和南阳军的兵力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当然从文卷上看到了只是一些的统筹而已,真正的战斗力,还需要战场上才能观摩出来。
“战场上,最忌惮的朝令夕改,一军是不听二命,可这暴熊军和南阳军之间,好像不太协调,虽然是不太明显,可关键时候,可是致命的!”
戏志才突然看着一眼牧景,然后喃喃自语,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营帐之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战场上自不能有两个声音,黄都尉认为如何?”
牧景抬头,目光栩栩,看着黄劭。
牧山蒋路也沉默不语了。
他们不出声,也不打圆场,因为他们不能逼迫,逼迫让黄劭反感,但是他们却知道有些事情,是时候有一个态度了,不是拖着,就能拖过去,一个团体,只能有一个声音,这才叫团结。
让牧景和戏志才来捅破这张纸,是最好的选择。
“末将黄劭,拜见主公!”
黄劭长叹一口气,即使他还是有些不甘愿,可这一天的到来,他终究是躲不过去,他也是个干脆的人,既然戏志才都已经点明出来了,他也必须要有一个态度了。
“哈哈哈!”
牧山大笑起来了,连忙扶起黄劭:“黄将军无需多礼,你我皆为黄巾儿郎,日后当互相扶持,共振大贤良师的太平江山!”
这一刻开始,暴熊军和太平军才是真真正正的一个团体。
“志才,你说说,此战我们该如何布置?”牧景松了一口气,黄劭的放弃,也算是牧山跨过了属于太平时代的影响力,自今天之后,牧山麾下,黄巾影响或许存在,但是已经不能在撼动他的地位了。
牧山蒋路黄劭三人闻言,目光也看着的戏志才,戏志才一入营,就解决了一个暴熊军和太平道之间的尴尬关系,算是有了投名状,让他们刮目相看,如今也想要看看他的军事才能到底如何。
“世子,如何说布置战场,为时有点早了!”戏志才摇头:“我们还没有弄清楚敌人是谁!”
“怎么说?”
牧景皱眉:“难道不是何进?”
“何进不过强弩之末,他麾下的北军已伤元气,唯有西园精兵方可战,但是西园精兵出于宦官筹建,如今十常侍皆战死北邙,必然军心浮动,统帅大权在袁绍和曹操手上,两人与他,也未必一心,以我们兵力,灭他不说是翻手之间的事情,也不会很难!”
戏志才冷然一笑。
“那志才的意思,我们敌人是何人!”
“西面而来!”
戏志才从一堆文案之中,抽出了一卷竹简形势的朝廷告示,递给牧山,道:“太傅大人,你们先看看这个!”
他并没有投诚牧山,顶多只是投诚牧景,这一声太傅,也算是合情合理。
“二月,陈仓大捷,凉州刺史董卓,因功进职,领并州牧,凉州军继而北上并州……”
牧山看了一看,感觉没有什么异常,道:“这没有什么不对啊,凉州军北上并州,与雒阳何事?”
“后面!”戏志才提醒的说道。
“后面?”
牧山再看看:“三月,凉州军行至河东,遭遇白波黄巾与匈奴军,滞留河东,剿匪而行……”
他念到这里,牧景和蒋路面色猛然而便。
“不好!”
牧景心中暗骂:“我怎么把董卓这大魔王给忘记了呢?”
三国历史上呵呵有名的大魔王,可是一手颠覆的大汉朝廷的猛人,如果没有他去搅动雒阳风雨,逼迫何进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历史的原本应该第一个入京外藩是董卓。
如今第一个入京勤王的外藩是牧山,但是这不能把凉州军放在一边啊。
“凉州军!”
蒋路的面容也很难看,他阴沉沉的道:“河东与京城之间,看似相隔两府,可近在咫尺,若是凉州军入京……”
“我们乃是提前得知消息而进京,凉州军未必能提前得知消息!“
黄劭想了想,低声的道:“况且我们乃是得了勤王圣旨,才敢率兵入京,一路无可阻挡,凉州军乃是边陲之军,若无圣意,他们敢入京城腹地,必遭地方反扑,不可能了无音讯!”
这是侥幸的想法。
“不!”
戏志才摇头,道:“凉州军滞留河东,本就是盯着京城,观京城之变,而行后手之事,京城之变,瞒不住他们,在加上何进如今已经走投无路,他肯定会求援凉州军,以太子之名,定满朝叛逆,召兵勤王,大有可能,届时凉州军必然东莱,我们的对手,恐怕就是董卓这一员西凉猛将了,董卓并非何进,何进久居京师,讲规矩,虽有谋略,却行事约束,可董卓乃是西凉荒芜之地而出的武将,不见规矩,不论方圆,凉州军更是百战精兵,可不好对付!”
“董卓!”
牧山眯眼,虎眸之中,栩栩生辉,战意凛然,这个出身西凉的猛将,当年也是踏着黄巾儿郎的尸骨,成就了今时今日的辉煌,若能一战,也是他心中所向。
……
……
北邙山上,黄河岸边。
“快!”
“速度再快点!”
“小心辎重!”
“护送粮草先过!”
杂乱的声音之中,一个个战士正从渡口上登陆岸边。
这一支大军的主将乃丁原。
丁原身披战甲,披风猎猎,双手背负,站立岸边,眸光凝视滚滚黄河之水,心思宛如河水般澎湃:“何进,你既已弑君,就莫怪我无情,我并州儿郎,不能目无君主!”
召唤并州军南下,与何进必有一战,何进乃是他昔日旧主,他心中多少有些惭愧,但是在大义面前,他必须要放弃这一份惭愧之心。
“将军!”
张杨走上来,拱手禀报说道:“武猛营的主力已经渡过了黄河,进入邙山之中扎营,属下还刚刚还得知一个消息,朔方营已经来了,正在河岸对面,登船而过!”
“文远来了?”丁原闻言,收敛了情绪,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
张杨乃是文官而已
若是论他麾下的武将,并不在少数,皆为悍将,可算得上帅才的,唯独两人,一个是吕布,吕布之勇,能媲美当年的楚霸王,天生天养,狂野倨傲,一身武艺登峰造极,骑术更是决定,乃是天生的骑将。
吕布不仅仅是猛将,他在军中还有一种天生的领导力,只要他冲锋陷阵,那种天生的情绪就能带动麾下将士,舍生忘死的随着他的冲锋陷阵。
另外一个就是张辽。
张辽虽然勇武不如吕布,但是谋定而后动,熟悉各种军阵,淡淡以行军布阵,吕布却远远不如他。
“张辽拜见的使君大人!”很快,一青年从河面而来,跨马走下船只,行至旗下,跳下马背,双膝跪拜,俯首而行礼,以子之礼,毕恭毕敬的扣上了三个响头。
“文远,你我之间,无需多礼!”
丁原性格温厚,他笑容有些慈祥,连忙扶起了张辽:“我的诏令早出,按道理你朔方营早已经从河东拔营,应该早些抵达,如今才至,是不是路上出现了什么变故!”
“使君大人,我自西边而来,之所以耽搁时日,乃是发现了一事!”张辽拱手禀报:“所以自作主张,留下了一些时日,细细的打听了一番!”
“何事?”
“禀使君大人,是董卓率领的凉州军正在向着京都雒阳而来!”
“什么?”
丁原瞳孔变色,面容异常的阴冷:“你确定!”
“我确定!”
张辽道:“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所以先一步入河南,来禀报使君,我离开河东之时,他们的兵马已在整顿,先锋随我后面而来,估计不用三日时间,便可入京!”
“董仲颍,你还是来了,看来何进是不甘心失败啊!”
丁原握紧拳头,声音萧冷,低喝一声:“稚叔!”
“在!”张杨上前。
“奉先何在?”
“前日收到来信,已从西河撤兵,南下而来,飞骑营虽是骑兵,可刚刚经历了和匈奴的血战,恐怕速度不快,想要入京,少则五日,多则十日!”
“派人去催促一番!”
丁原道:“让奉先急促南下,这雒阳的风雨太大了,仅凭武猛营和朔方营,不足以应对,必须要飞骑营压阵!”
他信任张辽的行军布阵,他信任张杨的细心谨慎。
可要说他最能依靠了,始终是吕布的飞骑营。
“诺!”
张杨点头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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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雒阳战起 三
中平六年,五月初旬。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随着北面的并州军不断的入雒阳,雒阳城之中的兵力变得雄厚起来了,局势也开始缓和了不少,但是雒阳周围的局势却变得紧张起来了。
何进和朝廷之间,势不两存,矛盾已经越发的急躁起来了,他能感觉到来自雒阳的杀意,若非他手握太子这一张王牌,恐怕雒阳的大军就要直接攻打过来了。
但是即使他有太子在手,以雒阳城那些自命忠直的人来说,也不会容他继续存活下去,毕竟天子还有第二子,没了太子,朝廷还是会有新君继位。
而他这个弑君之人,是绝不容许存活的,只有剿灭了他,才显露的朝廷的正统,这是大义,不可忤逆的大义。
“凉州军以大将张济率领的先锋骑兵,如今已经屯兵在三十里之外,不过先锋三千骑兵而已!”何苗拱手,禀报说道:“董卓的主力,尚未有踪迹!”
“哼!”
何进冷哼:“天下皆负义之人,昔日某权倾朝野,天下臣服,如今某落魄,难道他董仲颍难道还想要反水不成!”
“应当不会!”
何苗摇摇头,低声的道:“他毕竟是兄长一手提拔的,而且凉州军与关中之人,龌蹉甚多,很难两存,唯兄长方为依靠,他董卓还是看的明白局势的!”
“希望吧!”何进道:“你再派人去催促一下,让他尽快赶来!”
他如今能信任的人,只有亲弟弟,即使是门客谋士,也颇为有些的多疑起来,毕竟如今他的处境太不好了,他的人头是很多人扬名立万的资本,所以他变得小心翼翼的。
“是!”
何苗点点头,他想了想,道:“兄长,还有一事,你应该注意一下!”
“什么事情?”
“这西园之兵,好像有些不稳,近日以来,出现的逃兵不少!”
“不稳?”
何进闻言,神色微微一冷,却带着几分自信,道:“那事正常的事情,即使我北军何尝没有逃兵,天子狠,扣我一弑君之名,自会被天下人唾弃,但是那有又如何,天下并非区区名分可定,袁本初和曹孟德还不敢背弃某家,以他们的能力,该稳得住!”
……
夕阳亭北侧。
西园军营。
“本初兄,这样下去不行啊!”曹操和袁术跪坐营中的草垫之上,曹操有些面容沉重:“连续四五日的时间,逃兵居然有百余之数,在如此下去,你我恐怕变成无兵可用!”
“我麾下也是如此!”
袁绍有些苦涩的笑了笑:“蹇硕统兵有一手,十常侍灭绝于北邙之事传来之后,军中就已经不太稳定了,在加上大将军如今弑君之名,传遍军中,更是况,不可恋战,我会让邓洪率领的平山营接应你们!”
牧山走上一个案桌之前,看着上面的舆图,道:“记住,万万不可越过夕阳亭北去,战线拉的太长,会有危险!”
“末将明白!”
周仓领命,气势昂昂而去。
“主公,此时出兵,我们会不会太冲动了,若是打草惊蛇,岂不是得不偿失!”蒋路皱眉,拱手说道。
“也许是引蛇出洞!”
牧山是主将,能当主将,自非草包,他虽然依靠身边人出谋划策,但是在战场上却有自己独特的思绪和判断力,他不一定深谋远虑,但是把握时机却做的很好:“我们一直在防备凉州军,所以才压着不动,可凉州军迟迟不出,却让形势对我们不利,拖得越久,士气越低,得打一场,最少要试一试凉州军到底什么反应!”
第二百三十章 雒阳战起 四
雒阳西南郊外,暴熊军和南阳军的军营从半山坡直接延绵直上山顶之上,旗帜铺天盖地的,迎风猎猎。
而景平营的驻扎却不在两军之中,而是独立一营在外,刚刚好建立在后山的一片狭小山涧之中,这里的地方是整个山岗最为隐秘地方,而且内有天地。
左侧是一片小湖泊,小湖泊之上,平地广阔。
景平将士就地取材,以树木搭建起来一座主营房。
营房之中,牧景跪坐高位,和戏志才黄忠张宁跪坐两侧,还有五大军侯也跪坐下位,他们正在商议景平营的重建事情。
雒阳突围,北邙苦战。
两大战役之下,景平营的兵力被消耗了最少三分之一以上。
如此大的一个伤亡,若是其他兵马,早应该崩溃,也就是景平营,已经初步在将士心中建立的战争信念的兵马,才能顽强的坚持下来,不过士气和战斗力都很低。
想要恢复景平巅峰的战斗力,这需要时间。
“诸位,我景平五曲,经雒阳北邙两战,伤亡可不少,如今军中士气低落,将士们也是煌煌难以安宁,我们必须要尽快补充兵力,恢复军心!”
牧景眸光一扫而过,沉声的问道。
伤亡之数,其实早已经统计出来,只是他一直不想去面对,这一次恐怕是景平立营以来,最大的一次伤亡,即使在汝南,四天五战,奔袭千里的高强度作战,都没有这次的伤亡巨大。
现在的景平营,就是一个残营。
“世子,补充兵力是必须的!”
军侯骆应,颇为年长,很是稳重,他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可是从外面补充进来的兵力,会让我们暂时失去战斗力,不利于即将的战斗!”
补充青壮,必然会影响如今景平营的战斗力,如今已经成型的战斗队形,加上新人进来,自会格格不入,必须要时间来融合起来。
“接下来的战役,我们景平不参战,有暴熊军和黄巾军,足以应对如今雒阳局势,就算应对不了,我们区区兵力,参不参战,不重要,我们要的是尽快恢复战斗力,雒阳此战,不过只是乱世的开启,日后恐怕难有太平之日!”
牧景长叹一声,幽幽的说道。
雒阳已乱,并州军,凉州军,南阳军,京城本来的北军,西园精兵,南军,这些兵马都掺合进来了,一时半会难以结束,拖下去,自然就是天下动荡。
乱世,其实已经开始了,就从现在
“世子,我们能不能从南阳军或者暴熊军之中抽调一些青壮来补充兵力,无论南阳军还是暴熊军,大半都是黄巾儿郎出身,互相之间的排斥力不会这么大,而且他们都是精锐青壮,融合起来也不会很吃力!”
陈到提议说道。
“这个提议倒是好,可是不管是牧帅,还是黄帅,恐怕都不会允许吧,他们麾下精锐青壮都是从南阳带出来的,无论忠义还是战斗力,都是一等一的,岂会让我们景平营夺之,毕竟景平营的编制不在两军之中!”
圣女张宁作为景平副将,自然有说话权力,她微微苦笑的说道。
景平营,归属牧景独自统帅,是牧景的嫡系,即使牧山如今恐怕都号令不了景平营,这是牧山麾下,所有人比较有共识的一点。
“你们想都不要想了!”
牧景有些没好气的说道:“就我家老子那小气巴拉的性格,别人家都他想要拿回来放在自己家里面,他还会把手下精锐青壮送给我们,我们还是自力更生吧!”
要不是他把戏志才死死地拖住之间身边,恐怕早已经被他老子巧取豪夺拿去了,这三天下来,借人都借了十几回,就他老子那点心思,早就被看透了。
可牧景就是不松口,好不容易身边多一个谋士,能轻松一点脑细胞,可不能让他老子一口吃掉了。
“这终究是雒阳城!”
陈到说道:“我们景平营的招兵肯定会很困难,而且如果是普通青壮,还需要加以训练,还要战场历练,都不是轻易能做成的事情!”
“那此事就先搁置一下”
牧景沉思半响,眸光一亮,对着五大军侯,道:“你们几个听着,我心中倒是有一计,从现在开始,你们盯紧主营两军的情况,他们要攻打夕阳亭,必是血战,血战之后,胜着俘兵,届时,你们不必等我命令,可趁势出击,战场上那些的兵器,盔甲的缴获,我们大可不在意,我们要的只是那些俘虏,见过血的北军将士西园精兵,知道吗?”
“世子,如此以来,会不会得罪牧帅和黄帅啊?”
五大军侯闻言,面面相窥。
这是一种打仗不出力,后面打扫战场就跑出来虎口夺食,纯属无耻而下作的行为,但凡有点脸的人,都感觉好丢人啊。
“哼!”
牧景冷哼:“舍不得脸,得不到补充的兵力,你们要是要脸,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壮大实力,我们苦丢丢的在等天上掉馅饼得了!”
“谨遵世子命令!”
五人闻言,一咬牙,也顾不上面子了,没脸总比没兵好,强将麾下若无兵,也不过匹夫也,景平营伤亡至此,如果不补充兵力,日后难以维持战斗力。
“你们下去吧!”
牧景挥挥手,嘱咐的说道:“营中士气低落,与伤兵有很大的关心你,这些伤兵,你们必须照顾好,身残之将,必须要安置下来,让人送回南阳,这些都是麻烦之事,需小心应对,不必怕花费,我景平绝不亏待有功之士,将士们浴血奋战,伤也好,残也好,皆有某负责,景平商行那边我也打了招呼,退役将士,可入为护卫,也算是有安身立命之所!”
“诺!”
骆应五人,闻言之下,颇为感动。
这个时代,当兵的地位太低了,可没有什么善后服务,死了还好,一了百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抚恤,要是残了,直接打发归乡,自生自灭。
牧景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
五人离开之后,一直安静的戏志才才开口,他笑眯眯的看着牧景,道:“好手段你,又让你收了一波军心,日后他们肯定为你命而侍从,看来景平营今时今日的战斗力,的确有你牧景不可缺乏的功劳!”
景平战斗力,是他所见的前所未有,即使精锐的京军都比不上,让他很难意外,这些时日,他一直观摩景平的训练,倒是没找到太过不一样的东西,要说就是军纪严肃了一点。
不过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是牧景收住了军心,树立了一个景平的精神,让这些人有了信念,无后顾之忧的作战。
“别这么小看我!”
牧景斜睨他一眼:“那是我的肺腑之言!”
“我信你了!”
戏志才淡然一笑。
牧景摇摇头,他和戏志才的观念不一样,戏志才聪慧,可聪慧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点,心思太复杂,说到底有些太阴谋论了,什么都会找目的,找出发点,看谁都不是好人,但是他来自不一样的世家,生死的看的很重,对将士自然多了一份责任。
“报!”霍余揭开门帘走进来。
“什么事情?”
“世子,主营那边有动静!”
“什么动静?”
“好像飞骑营和平山营出动了,出营之后,直向北面而去!”
“这么快?”
牧景一惊,连忙摊开一份作战图:“这两日才布置好的兵力,按道理要缓和几日,推演一番之后,才会出战,不然会太急,接战之后反应时间不够!”
“应该是试探!”戏志才道:“太傅大人是想要试探一下凉州军的动向!”
“试探?”
牧景眸光一亮:“所以打夕阳亭!”
“我倒是认为好事!”戏志才道:“夕阳亭什么状况还不清楚,凉州军引而不发也是一个未知,试探一下,总比一筹莫展的好!”
“要不你亲自去战场看看,你亲自看看,总比听消息要直观一点吧!”
“你干嘛不去?”
戏志才给他一个白眼。
“我堂堂一营主将,很忙的好不好!”牧景一本正经的道。
“呵呵!”
戏志才笑的很虚伪,摆明了是讽刺他的忙碌,这个甩手掌柜的性情,他还不了解吗。
不过戏志才还是站起来了,向外走去,牧景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如果想要了解战场情况,还是自己亲自去看看,比较合适,听消息终归是道听途书,不如亲眼所看。
“忠叔,你点些骑兵,去帮帮他,不必参战,看好他就行我可不想他在战场上被一支冷箭!”
“诺!”
黄忠点头,领骑兵十余,拥簇戏志才向着北面战场而去。
“你倒是能使唤人!”
张宁打趣的说道。
“不是使唤他,岂不是要我自己忙的半死!”牧景贼笑的说道:“好钢用在刀刃上,他这样的人才,得给他积累战场的经验,而且我身上还有伤,可不能奔波劳碌,自然是他去了!”
“对了,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张宁询问。
“你天天换药,你不知道吗?”牧景笑的有些贱:“虽然你这个蹩脚大夫技术不咋样,次次换药弄得我疼死半天,可架不住我体魄好,早已经生龙活虎!”
“哼!”
张宁冷哼,起身而走:“我是蹩脚大夫,下次看我还理不理你,死了活该,我去伤兵营看看,有几个伤兵今日应该能痊愈,别人看我不放心!”
张宁离开之后,牧景不由得默默鼻子,这女人越来也大脾气了。
“世子,南阳运来一批武器和战甲,是景平商行的渠道送来了,许家工坊出产,许家的家主说,为了感谢世子提供的秘法,改良了许氏工艺,日后景平所属,许氏工坊,全数供应!”
不到一会的时间,谭宗从外面走进来,在牧景耳边,低声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雒阳战起 五
“谭宗,这里的兵器有多少?”景平营,左侧营寨,一个校场之上,牧景的目光看着这一箱一箱的东西,问道。
当初他离开舞阴的时候,教给了许林一些现代炼钢的工艺,但是他本身记得不多,只有一个大概,还需要完善,哪怕这些工艺很超前,也需要许林的铸铁工坊之中慢慢去摸索出来了。
这都将近一年了,才有武器出产,已经算是快了。
他很期待这些武器。
“世子,我已经全部数过了,一共有四百缳首刀,四百长矛,另外有五百件护心甲!”
谭宗禀报说道。
缳首刀和长矛是如今时代的主流兵器,护心甲其实就是普通的皮甲,但是在心脏的位置加上了一块护心镜,工艺不是很复杂,但是甲胄本来制造不容易,当今军队,能披上战甲的其实并不多。
五百护心甲,对于整个景平营来说,已经是很奢侈的东西了。
咔嚓!
牧景用剑,敲开了一个木箱子,然后拿出一柄缳首刀来了,他轻轻的掂量了一下刀锋,质地不错,比如今的一些兵器的声音都要响亮很多了。
“霍绍,来试一试!”牧景举缳首刀,对着亲卫霍绍说道。
“诺!”
霍绍也拔出一柄缳首刀,这是一柄普通的缳首刀。
铛!
两柄战刀砍在了一起,发出清脆的响亮。
“世子,刀刃已经倦了!”霍绍看了看自己的缳首刀,在看看那些缳首刀,不禁有些吃惊起来了,道:“这些兵器的刀刃不仅仅锋锐,而且坚韧!”
“再来!”
牧景眸光一亮,沉声的道。
铛!
铛!
铛!
数十下对砍之后,咔嚓,一声清脆的响亮声音,霍绍手中的缳首刀应声而断。
“好!”
牧景大笑:“许林算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世子,这批武器装备怎么分?”霍余上前,低声询问。
“这倒是一个麻烦!“
牧景想了想:“给谁都不是一件好事啊,厚此薄彼也不好!”
“世子,你现在不就是少了一个亲卫曲吗!”霍绍眸光闪闪,道:“当初从西鄂侯府直接杀出来的二百余亲卫,可都是世子的嫡系,世子如今亲自建立一个亲卫曲,也理所当然!”
“哈哈哈!”
牧景忍不住笑起来了:“某还没决定给谁,你倒是想要截胡了!”
“我也是为了世子的安危!”霍绍闪闪的说道。
“世子,其实霍绍所言不错,世子需要一个亲卫部曲!”谭宗拱手说道:“此行雒阳,世子历经险要,这些亲卫伴随左右,虽出景平,可早已为世子亲随,既然如此,何不建立一个亲卫部曲!”
“好吧!”
牧景也认为自己需要一个亲卫部曲,身边没人,办事没胆啊,景平营动辄就是数千人横行,用来庇护自己太过于小题大做了,有一个亲卫部曲,会好很多。
“那就建立一个新曲,以霍绍为军侯,霍余为副将,以昔日在京城之中护卫我左右的将士为班底,召集精锐,人数不需要太多,最多三百即可,挑选其精锐而入,而另外多余的兵器战甲,送去陈到部曲吧!”牧景想了想,吩咐说说道。
不可否认一点,在景平五大军侯之中,他对陈到更加的另眼相看。
“诺!”
霍绍和霍余拱手点头。
“殿下,还有一个东西,是许林家主要我亲自送到你手上的!”谭宗挥挥手,左右两人抬上来一个的木匣子。
“什么东西?”
牧景皱眉。
“武器!”谭宗打开木匣子,沉声的道:“世子征战沙场多年,可尚没有马背上的武器,所以许林家主亲自为世子打造了一件武器,听说倾尽了整个许氏家主珍贵矿石,以世子传授的工艺而锻造,召集了许氏工匠十七人,另外请来舞阴三十六工匠,足足耗时九九八十一天,锻造出来的一柄兵器!”
“槊!”
牧景瞳孔微微眯起,躺在木匣子里面的是两件兵器,是一柄马槊,其中一件,是槊锋,呈现暗金色,八面开刃,长有半米以上,金芒闪闪。
另外一件是槊杆,槊杆很长,是木质,具体是什么木牧景看不出来,但是应当不凡。
“这是马槊?”牧景有些的奇怪。
槊最早出现在西汉对匈奴的战争之中,汉骑兵不如匈奴骑兵,骑术上比不上,有人想要从兵器上改良,这就出现的马槊,但那时马槊过长,使用比较复杂,使用之法还在摸索之中,所以还没有成为这个时代主流的骑兵兵器。
这个时代长兵器之中基本以枪和长刀为尊,战场上的武将,大部分用长枪和长刀,用马槊的人,少之又少,只有到了南北朝,在隋唐时代,才形成了马槊的独特战法。
“正是!”谭宗点头:“许家先祖曾经在当年冠军侯麾下的一个武将,善用马槊,一直供奉一柄马槊,长年对着,所以许氏家族的工坊之中,最擅长制造的长兵器,就是马槊。”
牧景伸手上前,一握,直接提起来:“不是很重!”
“槊杆只有二十一斤!”谭宗说道:“但是槊锋集合了许家所有珍贵矿石炼制出来了,足足有五十六斤之重!”
“什么?”
牧景倒吸一口冷气,他把塑锋和槊杆装起来,然后以铁钉盯着,然后才拿起来,入手沉沉,七十七斤的武器,他能拿得起来,也能挥动,可是想要战场使用,根本不可能。
除非他能突破内劲修为。
不然这柄武器,上了战场就直接耗了他所有的力气,无法使用。
“世子,这总归是许家主的一片好意,他曾说,此神兵乃是他这一生巅峰之作,恐怕日后也不会有如此材质,如此人力,如此精神来了炼制一柄神兵!”
谭宗低声的道。
“好意难却!”
牧景苦笑:“反正我现在也正在考虑使用什么武器,用它也好!”
他想了想,看着槊锋之上,有一道道斑纹,这种暗金色的斑纹呈现的独特,仿佛如同**在盘旋:“它就叫盘龙槊,日后就是我的兵器了,我当以此武器,为父亲打下一片盛世天下!”
牧景意气万丈,当即舞动长槊起来了。
长槊很沉,舞动之间给他很大的压力,双臂很快就酸软了,但是他却不愿停下来,他总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在爆发,太平武经的心法在默默运转。
“破!
体内一股汹汹火焰爆发,一道道经脉的禁锢忽然之间破开,水到渠成,一缕内劲汇聚丹田之间,让他大为振奋。
因缘际会之下,牧景正式突破内劲境界,从一个三流武将,正式迈入二流武将的境界。
第二百三十二章 雒阳战起 六
武艺有突破性的进步,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毕竟乱世之中,沙场征战,武艺越好,在战场上就多一份保命的本事,就算身边护卫更强,还是防不胜防,唯有本事过硬,方能在乱世存活。
但是很多事情是不能太高兴的,因为容易乐极生悲。
牧景现在就是乐极生悲了。
武艺突破之后,他兴奋之下,舞动长槊,招招生威,强如悍虎,可是不多时,他忽然感觉体内有一阵阵如同细针在扎的感觉,浑身火热。
“世子?”周围将士连忙扑上来。
“快去找圣女殿下!”
牧景感觉体内有一种诡异的痛,自内而外,痛痒难当。
“快去找殿下!”
“去找圣女殿下!”
幸好张宁这个医道圣手来得及时,不然牧景这一下就差点毁了自己的未来的武道生涯
夜色降临,火光幽幽。
营房之中,一个一人高的木桶伫立中央,水桶之中,沸水翻滚,牧景盘膝而做,聚精会神,张宁在旁边把手中篮子上的一样样药材放进沸水之中。
“现在开始,你的心态要平静,安然不动,万万不可运功,要等这些药力自动渗透进入你的经脉之中!”
张宁把药材都放进沸水之中后,打开针刀布包,拿出一枚一枚的金针,扎在了牧景的身上,打通了他体内的几个大穴之位:“我已经封住了丹田周围的穴位,打通了任督而脉的穴位,让药力不会进入丹田,但是能修复经脉!”
她运功扎针之后,开始喋喋不休的教训起来了:“牧龙图,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吗,我说了多少次了,武功的进展不可急躁,你如今年仅十四,筑基境界就算在花费三五年也是正常,根基越稳,日后才能在武者的道路上走的更远,短时间之内,不可强行破境。
你如今却强行突破内劲境界,虽说体内凝聚了内劲,开了丹田,但是运转体内劲力的时候,却伤了经脉,经脉损伤,可大可小,轻者日后难有半点进步,重则会让你的经脉逆行,不仅仅内息尽摧,而且会让你的体内的器官受损,折寿不说,还可能造成行动不便,手脚不利“
“对不起!”
牧景闻言,终于睁开眼睛,微微苦笑:“我也没想到,只是我在舞动盘龙槊的时候,感觉体内有一股力量想要宣泄出来了,太平武经的内功心法就自动运行起来了,然后就突破了!”
他练武的资质本来不太好,能在这个年纪,筑基有成,已经是张宁耗费了不少外力相助,接下几年必须要沉淀,稳打根基,可是没想到糊里糊涂就突破内劲修为,导致根基不稳,经脉损伤。
内劲,又言之真气,是体内的一股劲力,能让武者力量速度反应都增强无数,可是这也是一柄双面刃,既可伤人,亦可伤自己。
“太平心法,乃是道家的心法,无为之治,顺其自然,不可能如此急躁!”张宁秀气的美眸闪闪而亮,带着一丝丝的疑惑:“你那个盘龙槊可能有问题!”
“兵器而已?”牧景皱眉。
“古今往来,兵乃是杀戮之器,冰冷之刃,大多可为武者而用,可也有些能反噬心智,迷心智之兵,曰魔兵也!”张宁道:“上古神兵,干将莫邪,都是绝世魔兵,锋不可挡,以奇异矿石铸造,以血祭而成,但是上附怨念,越杀越怨,长久持之,心智尽失!”
“魔兵?”
牧景睁大眼睛,这时代还有这玩意,他还真小看的武道界。
“这些时日我会离开一段时间,短则半月,长则一月,不过你十日之内,不可运功动气,你这伤势已经伤及内府,本来不轻,我得去采一些药材才能根治,不然会给你的身体留下祸患的!”
张宁道。
“会不会很危险?“
“我会让火叔跟着,只要身份不暴露,应该没有多少人注意我,快去快回,不会有什么意外!”
“要不你把这些药材说出来,我派人去采集!”
“有些药材,只有我知道生长状况,采集方法,别人我不放心!”张宁看着牧景脸上露出了一抹的忧心,俏脸上舒张了一抹笑容,这笑容明艳可人:“你不用担心我,我之武艺,虽对上强者没把握,可想要逃命,也非普通人能追的上,太平秘法,可不是普普通通的秘法!”
“明日再出发?”
“今夜就出发,快去快回!”
“不用这么敢?”
“你身上的伤等不得!”
牧景最后是沉默不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张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哎!”
牧景这时候才睁开眼睛,长叹一声。
美人情重,如泰山压顶,他如何受得起,生在这个时代,别说他这个穿越而来的少年,就算是刘备曹操这些主角,恐怕也难说那一天就没了,哪有什么儿女情长。
儿女情长,必英雄气短。
想那吕布,武艺盖世压群雄,最后还不是倒在貂蝉的温柔乡之中而不能自拔,即使得徐州而不自守,落得一个白门楼身首异处的下场而已。
乱世之中,爱情太奢侈了,会消磨一个人的雄心,会打压一个人的锐气
夜过子时,星空灿烂。
牧景看着木桶之中的水从浑浊变成了清澈之后,才让人拔针,然后站起来,沐浴更衣之后,走出了营帐。
“中恒,主营那边怎么样?”
“好像刚刚才听到声音,骑兵回营了!”霍余回答。
“骑兵回营了?”牧景皱眉:“那戏志才那厮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
“世子放心,以戏先生的能力,还有汉升将军护卫左右,应当不会出什么事情!”
“也对!”
牧景点点头。
踏踏踏!!!
就在他担忧的时候,辕门之前,马蹄声潇潇而起来,戏志才策马从外面而回。
“这么晚?”牧景眯眼,看着戏志才疲惫的神色,还是忍不住问道:“有何发现?”
“进去再说!”
戏志才大步向着里面走进去,跪坐下来,一盏温水,润润喉咙,这时候才说:“此战可观一二,最明显一点,何进的北军已经不堪一击了!”
“你们打到夕阳亭了吗?”牧景眸光一亮。
“差不多!”
戏志才点头:“飞骑营不愧是南阳最精锐的骑兵,周仓将军的突击能力也很强,他从外围一路突击杀进去,所向披靡,差点杀入了夕阳亭,可曹操和袁绍率兵反击,倒是挡住了!”
“然后呢?”
“然后”戏志才嘴角微微勾勒起来了:“然后平山营接应,大军顺利撤出来了!”
“你别糊弄我,这些能从军报上看得到的东西,我还要你去观战作何!”牧景撇撇嘴。
“哼!”
戏志才不爽的哼了一声,这丫的使唤人倒是使劲的很,不爽归不爽,大局还是要的:“就知道你没这么好糊弄,凉州军动了!”
“动了?”牧景双眸闪烁一抹精芒。
“主力没动,先锋骑兵动了,不过主力也露出了尾巴,我让黄忠轻骑而追,希望能找到点消息!”
“说说凉州军先锋骑兵的实力!”
“很强!”
戏志才双眸顿时变得凌厉起来了,沉声的道:“不可否认一点,中原骑兵,终究不如边陲骑兵,西凉铁骑,与并州飞骑,乃是我大汉境内最强的骑兵,所言不虚,若是西凉骑兵来早一点,恐怕周仓将军想要撤出来,都艰难!”
“真有这么厉害?”牧景皱眉,他倒是听说过西凉铁骑的威名,可没有亲眼所见,终归没有一个直观的印象,而且他感觉周仓麾下的骑兵已经是整个南阳,甚至是汝南境内,豫州兖州境内最强的骑兵了。
“如果打起来,我们的骑兵必败!”
戏志才说道。
“凉州军还真不好对付!”牧景站起来,来回踱步:“可要是继续拖下去,形势对我等也不太好啊!”
“所以要破局!”
“如何破?”
“没想到!”
戏志才一本正经的道:“这僵局牵涉了可不是一两方的兵马,可是好些兵马,牵动各方心思,哪有这么好破,今日之战,就连并州军也出城观战了,上竖朔方旗帜,应该是丁原麾下精锐,朔方营!”
“朔方营?”
“朔方营我听过几次,听说是当年与匈奴激战朔方之时,建立起来的一支重甲步卒,战斗力不可小觑!”
“主将何人?”
“主将?”戏志才想了想:“听过一次名字,好像叫张张辽!”
“张辽!”
牧景拳头握紧,这个张辽是那个张辽吗?
应该是!
张辽本是吕布部将,皆从并州军丁原麾下而出,此事为丁原部将,应当正常。
“若单单是凉州军还好对付,要是并州军想要黄雀在后,我们可就要小心了!”戏志才道:“朝廷未必不是存在让我们和何进两败俱伤,然后让并州军收拾残局的心思!”
“他们的心思,你能想到,我能想到,蒋路也能想到,自然父亲也明白,何进等人不糊涂的话也会有感觉,甚至凉州军的董卓等人也能想到!”
营房之中的灯光闪闪,映照牧景的小脸菱角分明,他轻声的盘算了一下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所以大家都不敢动了,局势僵持!”
现在的局势是,何进是一块肥肉,谁的兵力都吃得下,但是外面三角对立,一个三国的雏形,牧山大军盘西南,董卓西凉军在西面,京城之中的并州军和南军俯视眈眈。
这个形势之下,谁也不敢第一个动起来,生怕会成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中的那个螳螂。
第二百三十三章 雒阳战起 七
夜色已暗,星空闪闪,后山的营房之中,牧景和戏志才无心而眠,升起一个火炉,温茶对饮,商谈目前的局势,等待黄忠的归来,他们需要知道凉州军的消息。
“我们想要进雒阳城,凉州军的主将董卓恐怕也是这么想吧!”牧景突然说道。
“不然你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
戏志才冷笑的说道:“他董卓断然不会是为了一个弑君之臣而来吧!”
何进弑君,不容天下,董卓只要不傻,绝不会跟着他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所以董卓这时候率军入京,必是看好的机会,想要更上一步。
“朝廷如今是容不下我们牧家父子二人,恐怕也未必能容得下他董卓吗?”牧景把玩手中茶盏,嘴角微微扬起,冷笑的说道。
“那就更不可能!”
戏志才摇头:“太傅大人如今好歹有太傅之职,万石秩俸,堪比三公,而且有勤王圣旨,还有皇子协为旗号,尚不能让朝廷众臣信服,而他董卓,一介蛮夷,所率之兵亦是西凉出来的虎狼,京城那些大臣,怎可应之!”
“同样的处境,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牧景的话没说完,但是戏志才已经知道他的心思了。
“世子,与虎谋皮,不得而失!”
戏志才眯眼,声音幽幽。
“不谋不进,僵局不打破,父亲麾下数万大军就会被拖垮,这是雒阳,没有掌朝政,如何养大军,难不成我还奢望朝廷那些大臣们好心,施舍一二!”
养数万兵马之耗费巨大,昔日牧山稳坐南阳,才可应之,如今南阳尚有粮草而来,暴熊军的七营之中,刘劲率领的阳山营来回南阳,代收南阳太守,督粮草运送,才能保证牧山如今在雒阳稳住根基。
可是,南阳距雒阳,可不止千里之遥,南阳如果出现一点什么变故,那他们数万大军就等于失了后勤保障,届时不攻自败。
“可太傅大人未必压得住凉州军,日后进了雒阳,恐怕会天翻地覆!”戏志才还是担心,
“现在的朝廷,难道就不是天翻地覆吗,乱局已城,短时间之内,谁也收拾不聊,在混乱的局势,不是还有雒阳城可以周旋吗?”牧景冷笑:“总比朝廷的人在城中看,我们的人在城外打生打死的好!”
“联合西凉,我是不赞成的,但是如果这是唯一的路,也只能如此,毕竟太傅大人乃是外藩之臣,不如此,难以立足雒阳,至于日后如何,就看太傅执政了!”
牧山如今乃是太傅,若是入雒阳,必有执政之权,堪比三公之位,如何与朝廷周旋,就在其中了。
“霍余,去把谭宗叫来!”牧景想了想,说道。
“是!”
霍余很快就把谭宗带来了。
“拜见世子!”谭宗进来之后,躬身行礼。
“谭宗,如今雒阳的局势如何?”牧景询问。
“雒阳?”
谭宗想了想,道:“世子,雒阳封城,消息难以进出,但是还是能打探一二,这是消息不多,朝廷上以三公为秩,并州军其实并没有彻底进京城,大部分驻扎在的北邙山上,城中还是以南军和执金吾的兵马号令,当然还有虎贲军,虎贲中郎将袁术收缴了不少城中乱兵,这虎贲倒是有点战斗力!”
“虎贲?”牧景冷笑:“早已经被某家在北邙打散了,不足为虑!”
“那只剩下南军了!”
“南军?”
牧景想了想:“我记得南军除了禁卫,还有御林,御林虽败,可主将还在,你派人进城,小心一点,寻御林主将!”
“御林主将?”
谭宗闻言,神色一震,拱手道:“属下立刻去吧!”
“你想的还真远!”戏志才看着牧景,眸光栩栩生辉,他并不认为牧景的智慧有多强,他的思维逻辑其实缜密,有时候会被自己三两下就戳破了,但是有时候他的目光却很独到,他能看的比自己远,这一点自己不及也。
“未雨绸缪而已!”牧景道:“雒阳城外是战场,雒阳城中也是战场,您不是没经历过,你也曾经是在朝为官的人!”
“只可惜我这官,屁股都没做热,就让某人给弄没了!”戏志才冷哼一声,怨气十足。
“呵呵!”
牧景讪讪一笑,当是藏兵邙山算是牧景最大的秘密,让戏志才看破了,他总归不放心,所以囚禁了好些天,也让戏志才这个六百石秩俸的官职就这么没了。
两人一直品茶到黎明,差不多天亮的时候,黄忠才返回。
“世子,黄忠将军回来了!”霍绍在营外禀报。
“请!”
牧景精神一震,眸光爆出一面精芒,沉声的道。
“拜见世子!”黄忠风尘仆仆,跨步而入,躬身行礼。
“不用多礼!”
牧景摆摆手:“坐下来喝口茶,然后与我说说情况!”
“是!”
黄忠点头,跪坐下来,抿了一盏热茶,在说道:“世子,我跟着凉州军斥候一路向西,在距离夕阳亭以西,不到八十里左右的谷城城中发现了凉州军主力!“
“亲眼所见?”戏志才问道。
“对!”黄忠点头:“我还潜入其中,观察了一番!”
“谷城?”牧景一拍脑袋:“看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想不到,凉州军可驻城外,亦可驻城中,城中虽容易暴露,却不容易被斥候所发现,若是安抚好城中之人,变可沉寂下来,我们这些天派出这么多斥候,却想不到他就在眼皮底下!”
“兵力有多少?”
“不下五万,甚至更多,夜色之下,看了不是很清楚,而且营中高手很多,我也不敢深入观察!”
“这是一块硬骨头!”
戏志才蹙眉。
“再硬也是一块石头,我们得啃下来!”牧景拍案而起,冷冷的说道。
翌日。
牧景睡的比较晚,所以起来的比较晚,日上三竿之后,才从营中爬起来了。
“世子,主公营中来客人了!”牧景正在吃午膳,霍余匆忙来报。
“客人?”
牧景皱眉:“朝廷使者吗?”
“不是!”
霍余摇摇头,凑上来,小声的道:“西凉来客!”
“西凉?”
牧景瞳孔微微一变:“不会吧,我这念头才起,他们已经有这个打算了?”
他三两下把午膳解决了,然后叫上了戏志才。
“去哪里?”戏志才也是天亮才睡下去,这时候还有些迷糊。
“主营!”
“干什么?”
“看看西凉人说什么!”
“西凉来人了?他们倒是速度很快啊!”戏志才顿时清醒过来了。
“你早就知道西凉会来人?”牧景回头,看了一眼戏志才。
“你会这么想,我相信西凉也会有人这么想,毕竟董卓能拿走到今时今日,他麾下不可能没有一等一的谋士,只要眼光独到一点,怎会想不到这一点!”戏志才解析的道。。
两人进入暴熊军主营的营帐之后,发现这个营中已经站立了不少人,暴熊南阳两军之中,大小将领已经的齐聚一堂,牧山居于首位之上,黄劭和蒋路左右列坐,其余武将站立列队。
而一文士,昂然站在中央。
这个文士身穿灰色儒袍,三十出头,下颌留着一缕胡髯,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身上略带一丝丝的儒雅之气,是一个读书人,只是他的眼神对视之中透着一股阴鸷之光,这让人有些不喜。
灰袍文士站立其中,侃侃而谈,正在和牧山身边的谋士蒋路在唇枪舌剑的辩驳之中,而且略占上风,说的蒋路应对慌乱。
“虎子哥,此乃何人?”
牧景走上去,问雷虎。
“代表凉州军来的使者,叫什么”雷虎想了想,道:“李儒,对他叫李儒!”
“李儒?”
牧景不仅仅瞳孔,连面容都微微变色了。
就是历史上,那个遗臭万年,一手扶持大魔王董卓走到大汉朝权臣巅峰,甚至不惜亲手毒杀少帝,然后一把火把千年帝都雒阳给烧成废墟的狠人吗?
牧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倒是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见到这个狠人。
“他很厉害吗?”戏志才看到牧景变了脸色,顿时悄悄眯眼,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灰袍的文士,道。
“不可小觑!”
牧景斟酌了一下,道:“以我得到的消息,此人在董卓营中,可为是第一军师,董卓当年入关平黄巾之乱有他的劝谏,董卓打西凉之战也有他的参与,进退之间,他功不可没,才让董卓有了今时今日的兵权!”
第二百三十四章 雒阳战起 八
“如此不凡之人,居寂寂无声?”戏志才眯眼,看着李儒的身影,眸光之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光芒,神情犹豫,有些不愿意相信。
但凡一个读书人,寒窗苦读多年,自然都想要出人头地。
出仕之先,唯名望而已。
有才之人,都会选择给自己在士林之中渐渐积累名望,从小地方彰显,到天下扬名,这是一个追求的过程,唯名声可得人尊重,可让人礼贤下士。
可是李儒此人,他在士林之中,并无听过,所以心中多少有几分轻蔑。
“志才,天下卧虎藏龙,乱世必出,多少有才之人,你我皆未曾闻其名,你万万不可轻蔑此人,此人之恐怖,亦不能以名声论之,如此人物,若非他在西凉之地,恐怕早已名扬天下了!”
牧景目光看着营中那风度翩翩的文士,沉声说道。
他知道戏志才心中的骄傲,有才之人,皆骄傲,这是一种自信,不可缺乏的自信,他们只看得起能与自己势均力敌的对手,而小看一下无名之辈。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这么多名将打赢了无数艰难条件之下的会战,扬名天下了,最后却会在一个阴沟里面翻船的道理。
如今的李儒,在中原你来说的确名声不显。
但是历史上的李儒,应该是第一个扬名天下的顶级谋士,他自入雒阳而起,一手打造了董卓的辉煌,可惜进入中原的董卓骄傲自大,不能理会李儒的苦心,导致李儒苦心付之流水,最后兵败身死。
在历史上,关东诸侯战董卓,董卓不敌,李儒劝谏他,让他兵退长安,这的计谋绝对是一个以退为进的好计谋,得关中者可得天下,这句话有点夸张,可也不无道理,若是董卓能按照李儒的套路,安心经营长安,还手握天子可令诸侯,他未必不是另外一个曹操。
曾经有人说,若是李儒能活下来,即使在未来的三国时代,那个谋士如云,权谋算计到极点的乱世,恐怕他都能占一席之位,不会比鬼才卧龙这些人弱多少。
这家伙不仅仅精通权谋之道,而且阴冷诡谲,心狠如狼,连少帝都敢毒杀,连雒阳这千年帝都都敢焚烧,他百无禁忌,危险到了一个极点。
若是不能防备他一二,早晚会被他算计起来了。
“既得世子如此重视,此人当之不凡!”戏志才的神色不禁变得有些凝重起来了。
他知道牧景麾下有一个情报网,而起这个情报网非常不凡,虽然目前来说,消息打探还是局限南阳和雒阳之地,可不时之间能汇聚各方消息,得天下大事知道。
这个情报网的负责人就是那个少年谭宗。
所以牧景既然这么说,他就这么相信了,对于李儒,他也暗中警惕三分起来了。
营帐中央。
李儒孤身而立,在无数武将那凌厉杀意的眼神之中,面不改色心不跳,舌战数人之后,直接对着牧山,拱手行礼,道:“太傅大人,我家主公遣吾前来,乃是诚意十足,大人不必怀疑我家主公的诚心,我家主公西来,为了是勤王,是扶持太子,太傅大人乃是陛下钦点的勤王大臣,更得皇子协之器重而定雒阳,我西凉十万兵,愿效命其麾下,共平叛臣何进,共扶持太子登位,共振朝纲,还请太傅大人允诺!”
董卓现在最缺的是一个名正言顺。
这个名,不可能让朝廷给。
为牧山而已。
“李主簿,你口口声声诛杀叛逆,可据我所指,董州牧乃是并州州牧,如今兵进雒阳,难道不是叛逆吗?”戏志才沉思半响,跨步而出,侃侃而谈。
李儒报上的名号乃是的并州州牧府的主簿,所以李主簿这个称谓十分得当。
“足下何人?”
李儒转过头,微微眯眼,看着这个走出来青年,问道。
“在下颍川戏隆,戏志才,不过一闲人而已,今得太傅大人器重,添为太傅账下之文吏,平日不过只是处理一下文卷军报而已,见过李先生!”戏志才行礼。
“只是一个文吏?”
李儒可没有因为戏志才如此说,就如此深深信了,戏志才站出来说话,牧山这个主人却毫无阻拦,足以说明信任,再看看牧山身边文武将才皆对戏志才有一丝丝的敬佩目光,他更加小心翼翼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戏志才,冷冷的道:“戏兄所言不妥,我家主公乃是得太子之密函,为定叛乱,扶朝纲而来,何来叛逆之说!”
“太子密函?”
戏志才闻言,嘴角微微扬起,讽刺的说道:“太子如今身陷何进叛逆之手,居有密函送出,果是不凡!”
“太子乃是我大汉未来的天子,是天下的正统,身边自有死士而效忠,虽陷其叛逆之手,可送出区区密函,不在话下!”李儒神不惊,面不变,淡然如斯的说道。
“这是一个面厚心黑之辈!”交锋一回合,戏志才的小心开始变成的一丝丝的忌惮。
“可既是密函,当不能让天下人观之,天下人如何信太子之意,又如何相信董州牧麾下大军扑杀而来,并非叛逆朝廷!”
戏志才侃侃而谈:“太傅如今身负陛下重托,有勤王之则,有扶朝纲之重任,当小心谨慎,不可轻信谣言,若是如此简单,就信其之言,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我有一物,可表吾主之心!”
李儒拱手,拿出一木盒,拱手送上:“此乃太子送出,请吾主勤王之证!”
“昊明!”牧山摆摆手,道。
“诺!”
蒋路走上来,打开木盒子,一道白玉金光,闪亮整个营帐。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蒋路哑然,喃喃叫出来:“天子之宝,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这就是传国玉玺?”
营帐之中,众人顿时面面相窥,看着那一方白玉之玺,一双双眼睛都灼热起来了。
天下论之正统,莫过于传国玉玺。
这一方自战国和氏璧而雕琢而成的玉玺,乃是自秦始皇一统天下,称皇做帝开始,就已经代表了天子身份的象征。
“传国玉玺?”
牧景楞了一楞,这玩意怎么会在董卓手中,不可能啊。
不管是刘辩,还是何进,都不可能把传国玉玺送出去,毕竟这是他们的保命符,怎么会送给董卓,可是现在他就出现在董卓的人手中。
“真的是传国玉玺?”牧山虎眸正大,眸光灼热如火。
“传国玉玺乃是和氏璧而城,和氏璧天下独一无二,此玉洁白无瑕,应当不错,四角之中,唯一角而镶金,这是一个标记,也应该不假,不过某不曾见过,不能辨别真伪,若论营中,可辩驳真假,有一人可!”
蒋路道。
“雷虎!”
“在!”
“去请协殿下移驾前来营中一趟!”
“诺!”
雷虎行动如风,雷厉风行,很快就把刘协带来了。
“殿下,此乃玉玺,可对?”牧山和声问道。
刘协摸一摸,感受上面的玉质:”昔日我曾抱其入眠,这感觉没错,应当是传国玉玺,不过何进叛乱的那一夜,玉玺已下落不明,则会在此?“
“呵呵!”牧山笑了笑:“自是有心人送来的!”
玉玺在手,那他的底气更足了,就算太子刘辩救不会来,他也可以玉玺扶刘协尚未。
至于西凉军?
他沉思了一下,眸光看了看蒋路和戏志才,只看两人轻轻的点点头,无论是戏志才还是蒋路,其实对结盟西凉都有点抗拒,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说不出来反对理由,如果强行反对,无疑就是把西凉军推到了敌对的一面,这对牧山不利。
牧山看两人点头,顿时有了底气,对着李儒道:“好,今日汝既有玉玺为证,某当信董州牧的一片赤诚之心,明日午时,某出兵夕阳亭,平何进之叛,救太子之危,定朝纲之乱,希望西凉军届时不要让某失望,否则我麾下大军,当西去平乱!”
“请太傅放心,西凉十万男儿,定当赴约!”
李儒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三十七章 定雒阳 二
战场西面,一个看不到的山坡,隐隐约约浮现几个身影。
“他们已经打起来了!”
董卓高大魁梧如山岳,策马缓缓而上山坡之巅,眸光猎猎凝前方,神色沉沉显阴鸷,他勒起马缰,道:“看来我们来得有些晚了!”
“不晚!”
李儒骑着马,更在其后,走上山岗,能看到前方只是蒙蒙一片,不过这声势他倒是听得很清晰:“主公,牧山之所以会同意与我们结盟,主要目的在雒阳城,并不在此战,区区何进而已,如今已是一个丧家之犬,他麾下兵马,早已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如何挡得住牧山的虎狼之军,他根本就不需要我们!”
“雒阳?”
董卓闻言,瞳孔之中划过一抹灼热的光芒,自儿时起,他做梦都想要走入这个大汉帝都。
也许雒阳在中原人的眼中只是比较雄伟。
可是他是西凉人。
西凉在中原来说,落后,战乱,荒凉,堪称蛮夷,西凉走出来的人,从来不被人认同过,他曾经受过多少白眼,心中清楚,只有走进这雒阳城,他才能洗脱西凉的阴影。
雒阳城在他眼中,曾经是一个精神,是不可触摸的存在,在那慌乱的边城而战,他期望着有一日,自己的功绩能得到认可,自己能堂堂正正的凭借军功,走进大汉帝都,成为汉室重臣。
可现在他真的来了,却以这种方式,在他心中,多少是有些可悲。
“牧元中真的会携我入雒阳吗?”
董卓目光看着前方蒙蒙一片的人影,那是战场,距离深远,超越视线之外,只能看到人影,看不清战况,但是能听到那滔滔不绝的喊杀声,战场的激荡让他有些的犹豫,低声询问。
“主公,事已至此,我等别无选择,西凉虽兵马数万,可终究此地并非西凉,无论是后勤补缺,还是民心支持,我们都得不到,只有依靠牧山的影响力,我们才能立足。”
李儒细细的说道:“如今并州军已经进入雒阳了,牧山孤身一人,独木难撑,他也需要我们,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他会想明白这个道理的!”
“某若以黄雀之势,击败牧山何进,拥兵而挟太子,可入雒阳否?”
董卓还是不太甘心屈于人下,低声的问道。
眼看他麾下兵力强盛,甚于其他人,可却要屈于人之下,卑躬屈膝的做小弟,他很不爽,特别不爽,最重要的这个人还是一个黄巾反贼,当年被他杀了无数的黄巾反贼。
“主公万万不可如此想!”
李儒连忙拱手,劝声道:“何进若是不曾弑君,我们还可有希望,可如今何进无法依靠,若是没有盟友支持,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我们会成为众矢之敌,并非挟持一太子可成大事,毕竟当今天子虽死,可尚有皇子协,并非太子一人可继承皇位!”
他们和牧山不同,牧山提早在雒阳布局,已经完成了初步声望积累,还有得了爵位官位,甚至拿到了勤王圣旨,名正言顺的入京。
可是他们是矫旨而来,经不起推敲,一旦名声败裂,又不能统治京城,那他们面对的就是一条思路,成为全天下勤王的目标,必死无疑。
“好吧!”
董卓还不是那个走到大汉朝权力巅峰,那个夜宿龙床,无法无天的大魔头,现在的他,不过是从西凉走出来的一个土鳖,对中原,有天生的恐惧感,所以很小心翼翼。
“主公,各营兵马已集合完毕!”
张济李榷牛辅等西凉主将策马而上,拱手行礼,等待军令。
“传某军令,全军隐藏行迹,等待命令!”
“诺!”
“张济!”
“在!”
“派出麾下所有斥候,某家要清楚战场上的所有变化,一举一动,明白吗!”
“遵命!”
张济拱手领命,策马而去。
西凉军缓缓靠近战场,距离不过十几二十里左右,可引而不发,如同一头正在猎物的野狼,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
战场上,双方的厮杀正在进行时。
观战台上。
牧山虎眸栩栩,看着战场上的动向,眉头不禁蹙起,道:“看来这夕阳亭还真不好打,连黄劭都被挡住了!”
“主公,以来这地势本来就逆上而行,自下而上,必吃力,而且何进终究是昔日大将军,哪怕如今他兵马疲乏,士气低落,可有心抵抗,还是可以一战的!”
蒋路沉声的道:“当然,他们也挡不住多久,黄劭将军向来诡诈善战,他不会硬碰硬的,目前暴熊军出了五营主力,南阳军尽出,日落之前,能上夕阳亭!”
“攻势之变,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我不能让我军攻势受阻,失去一往无前的士气,立刻传令!”牧山大喝:“暴熊营将士备战,准备随某出战!”
暴熊营乃是暴熊军主营,也是牧山亲率的亲卫营,无论是装备还是兵力,都是战斗力最强的一营,一旦出动,就等于倾巢而出了。
“诺!”
暴熊营两大副将领命而去。
“主公,三思,如今四面俯视眈眈,若无主力牵制,唯恐有变!”
蒋路劝道。
“昊明,战场上不能顾虑太多,不然即使胜了,也会导致伤亡过大,这里每一个儿郎都是我从南阳带上来了,我不会允许他们有多余的伤亡!”
牧山坚决,把战锤握起来,道:“自汝南起,我步步都在赌命,今日我还赌一次命!”
言毕,他转身离开观战台,走下台下之后,跳上马背之上,扬起手中战锤,声音浩浩荡荡震九天:“暴熊儿郎,随吾出征,此战,吾必胜!”
“必胜!”
“必胜!”
暴熊六千军,一个个昂首挺胸,气势昂然,齐声高喝。
“杀!”
暴熊营出战,直奔战场之上。
高台上,牧景和戏志才并肩站立,戏志才眯眼:“太傅大人有些不理智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他乃主将,此时此刻,尚不是危难之时,冲锋陷阵虽可增长士气,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若是有所损伤,必让士气大败!”
“不!”
牧景却一点都不意外,淡然的道:“他不是不理智,他是从来没有理智过,从舞阴一个小山头走出来,我们能有今时今日,靠的就是他的拼劲和不理智,他如今虽归为一方诸侯,可还没有从一个战将完成到主公的转变,他现在,还是一个热血沸腾的战将,征战沙场才是他的夙愿!”
他想了想,道:“霍余,传令陈到,让他率景平营所有将士,捍卫中军观战台!”
暴熊营离开,观战台这里必然空虚,如今四方兵马俯视眈眈,并非战场上的那些兵马,无论是东面,还是西面,都隐隐约约可见兵马之势,他可不想后院起火,导致此战败北。
“诺!”
霍余拱手领命而去。
景平营很快就进驻了中军,列阵守卫观战台。
而战场上,随着牧山亲自上阵,暴熊营的参战之下,形势开始一面倒。
“主公都已经亲自上阵了,我们还等什么,儿郎们,战!”
“我暴熊儿郎,岂能让主公失望,前面的军阵已经挡住了我们一个时辰,谁愿与我上前死战,撕开一道缺口!”
“南阳的儿郎,证明给我看,你们不比暴熊军弱,给我碾碎他们!”
“杀上去!”
暴熊军和南阳军开始爆发出强大的士气,如同推山车一般,横推上去,直杀进入。
“某乃车骑将军何苗”
“死!”
北军主将何苗虽强,可挡不住牧山亲挥战锤的威力,不到三十回合,被斩落马下,战死当场。
夕阳亭上。
何进面如死灰:“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会败!”
形势如此,北军被压迫了只剩下不到百米的战阵,西园精兵也被杀了七零八落,大势已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大将军,车骑将军战死了!”染血的战士来报。
“什么?”
他一瞬间仿佛苍老的几十岁,瞳孔狰狞冷冷的光芒,悲声长叹:“吾弟啊!”
“大将军,长水校尉战死!”
“大将军,射声校尉战死!”
“大将军,”
一个个战报汇报上来,让何进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已经的全军覆没。
“我是不会败了,来人取我长枪来!”何进振奋一怒,长啸起来了。
他要亲自上阵。
贵为大将军的他,高居朝廷之上,行败兵布阵之意,已多年不征战,但是不能否认,他何进仍然是这天下之间,屈指可数的猛将。
“母后!”亭宇之中,刘辩战战兢兢的躲在何皇后的怀中。
“辩儿,不怕!”
何皇后细细的呵护刘辩,却找不出更多的安慰言语,此时此刻,四面八方都是的杀伐声音,他们已无路可走。
何进亲自上阵,直入战场之上:“某乃大将军何进,何人敢与我一战!”
他以声势振奋士气。
“大将军!”
“是大将军的声音!”
“是大将军亲自上战场了,杀啊!”
不可否认,何进任命大将军多年,威望不凡,他亲自上阵,激烈了不少的士气,无数残余的北军将士本来已经失望绝望,都要放下兵器投降,此时此刻纷纷奋起抵抗。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定雒阳 三
战场的东部,正在交战的是曹操袁绍的西园精兵和黄劭的南阳军。
这只最为胶着的战场。
曹操袁绍都是少年知兵的青年才俊,他们率领的西园精兵虽然成军时间不长,可集合宦官集团的努力,这些将士的战斗力并不低,在加上两人的能力不凡,身边征召的将领都是嫡系,因此挡住了南阳军的进宫。
而黄劭,南阳军只有一万多,与攻势而言,兵力有些不足,但是黄劭向来以奇制胜,他的败兵布阵相当曹操袁术来说,更加老辣而阴险,只是因地势而言,想要攻破,还需要时间。
于是这变成了一场消耗战役。
“主公亲自上阵了!”
黄劭眸光一亮,他顿时放弃了对西边上夕阳亭战场上的关注,全心全意的扑在前面:“传令南阳三营,全速推进,我要碾碎他们!”
“杀!”
“杀!”
南阳军开始发力,层层推进,压迫的西园精兵步步后退。
“孟德兄,此战大势已去!”
袁绍斩杀两员南阳将士,策马过来,汇聚奋战之中的曹操,沉声说道。
“本初兄,此战已败,此地不可久留,撤,我们上夕阳亭,奉太子而归雒阳,尚有一丝的生机!”曹操反应不慢,他看了一眼从山坡上杀下来的何进,心中一动,他知道机会来了,沉声说道。
“好!”
袁绍也醒悟过来了,这些天他们早不到的机会,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只要太子在手,他相信袁氏会重新收纳他的。
两人开始缓缓收拢兵马,向着山坡上的夕阳亭而去,想要趁着夕阳亭的空虚,趁乱把太子带走,从而得筹码可归雒阳,而不是在这里白白送死。
“他们想要撤?”
黄劭冷笑:“现在能撤的了吗,给我追,全军压杀,杀上去!”
“杀!”
“杀!”
南阳君继续压进,直供上山坡之上。
战场西部,上夕阳亭的正面战场之中,随着何进亲自杀下来,北军残兵的士气增强了不少,反而挡住了暴熊军势如破竹的攻势。
“何进大将军?”牧山举锤,微微眯眼,神情之中,战意飞跃。
“太傅大人,还是我来吧!”
一匹老马,一个中年,一柄长刀,缓缓的走入战场,看着前方,淡然的说道。
“黄汉升!”牧山皱眉,眉宇之间的怨气并没有消失,但是也没有发作,他终归是一方诸侯,并非一个单纯的战场将领,此时此刻,若有人挡住何进,以他的破坏力,足以胜券在握。
“即使你帮了某,某也不会领你情的!”牧山有些矫情的说道道,他们之间,怨恨依旧在,死去的人永远都死去了,那是抹不去的一道伤痕。
“我不需要!”
黄忠策马而出,奔向战场。
他本来可以不应战的,但是牧景说了一句,扬名天下,就在今日一战,斩了何进,他黄忠,就是天下人人皆知道的猛将。
人这一生,逃不了名利之诱。
只是轻重问题。
他也一样,昔日他可为儿子而放弃名利,如今有机会,他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
“某,南阳黄忠!”黄忠的刀,在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已入雷霆万钧的强势劈杀向了何进。
“嗡!!!!”
何进抬头一瞪,举枪格挡,刀锋与枪尖之间对碰,声音尖锐,让天地之间的空气都发出阵阵的回荡,周围数百将士顿时感觉耳鸣赤痛,连忙抱头大叫。
“黄忠这厮,之前居然连五成的功力都没有用上,若是此刀劈下,我绝对挡不住!”牧山近在咫尺,而且是观战之中武艺最高的,所以感受最真实。
之前他曾经和黄忠交手,虽知道自己不是黄忠的对手,可一直以为差距不大,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感觉,自己和黄忠之间,即使同样的境界,可那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这厮从哪里冒出来的?”
何进虽然挡住了这一刀,但是虎口隐隐作痛,他瞳孔变色,心中有些惊慌起来了。
“再来!”
黄忠反手借力,第二刀在闪电之间再劈下,最简单的招式,最狂暴的进攻。
“挡!”
何进连续格挡,可腰身已经被压下了半寸:“该死,这刀力居然叠合起来了!”
“接我第三刀!”黄忠双眸闪亮无比,换手出刀,刀是反弹而起,顺势而下,万钧之力,犹如劈开那泰山般的凶猛。
“咔嚓!”
这一刀何进挡住了,但是马腿半屈,体内骨骼发出被震断的声音。
“不愧为大将军,果然武艺过人!”黄忠战意越发的炽热,他的三刀可有名堂的,第一刀是顺势,第二刀是借势,第三刀是重势,刀力是重叠的,到了第三刀,足足可超有万钧之力,少有人挡得住,可何进挡住了。
何进的功力虽不如他,可也是浑厚无比,登峰造极,罡元之强,天下少有。
“噗!”
何进吐出一口淤血,眸光阴冷:“某还真是小觑天下人了,竟不知天下有你这等猛将,不过今日你想要斩某,也不可能,你的势已断,轮到我了,接我一枪,诛灭——击!”
何进的枪法带着很强的杀戮之气,在这战场上更是如虎添翼,一往无前的杀意让人未战先畏惧。
“先秦杀神白起的枪法?”黄忠眸光一亮:“好凌厉的杀意!”
天下武艺,大多都是传承而来。
先人何其辉煌,传承之刀法枪法剑法无数,但是能数得上名的并不多,何进的枪法,明显就是传承了当年先秦时期,著名战将杀神白起。
这种枪法,乃是战场上的枪法,讲究杀意与精神的融合,即使他都不敢小觑半分。
“来的好!”
黄忠的战意被彻底的激发了,只有遇到对手,才能让他爆发潜力,他渴望一战。
两人交锋,气场笼罩方圆百米,刀刃和枪芒可离体爆发,形成龙卷风刃,无人敢靠近这里半分。
而战场上,随着何进被黄忠挡住,牧山彻底解放出来了,率军之上,北军残兵节节败退,一个个倒下,夕阳亭在牧山眼中,已经触手可得
就在这时候,战场东面的山岗之上,一队列一队列的兵马已经齐聚。
丁原俯视前方,等待消息。
“报!”
“说!”
“牧山大军已攻上夕阳亭五十米范围之内!”
“看来何进已败!”
丁原面容之中划过一抹果决,直接下令:“张辽,张杨,立刻率军,直扑牧山大军的后翼,攻破他们的后方!”
“诺!”
“皇甫连!”
“在!”
“直奔夕阳亭,在他们之前,夺回太子!”
“是!”
“袁术!”
“在!”
“率虎贲,攻打牧山中军的观战台,我要让他们后院起火!”
“是!”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定雒阳 四
整个战场最为谣言夺目的,自然是何进和黄忠之间的争锋。
“我有一刀,天下可战!”
黄忠体内的混元罡气形成了大周天循环,生生不息,源源不绝,修为已是武者的极境之巅,刀法更是超神入化,一身武艺,不说天下无敌,也算是屈指可数。
他的刀法已经超出了技艺的范畴,一招一式,混元天成,以悍力可破一切技巧。
“杀神无生击!”
何进的枪法招招以命博命。
他年幼自寒门而出,得武道传承这些年,从不敢有一丝松懈,凭借着一身超凡枪法,建功立业,成就大将军之位,可即使当上大将军之后,他对自己的枪法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枪法,他自认天下第二。
他曾以游侠之身,游历天下,磨炼枪法,一生无敌,只是败给一个人,那个就是枪神童渊。
因此对于自己的枪法他很自信。
铛铛铛!!!!!
百招对拼之后,飞沙走石之间,何进开始负伤,进攻的势头开始弱了,这就是武艺之间的差距,想必黄忠,他的武艺终究弱了一一点,小小的差距,成为了致命的鸿沟。
“南阳黄忠,天下竟有你如斯强者,却籍籍无名,我居不知,败的不冤啊!”何进败了,百招之后,黄忠的每一刀都震伤了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在不断的咳血,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能与当朝大将军一战,乃是吾的荣幸!”
黄忠举刀,携带风雷之力,劈杀下来了:“可汝弑君挟太子,为天地之不容,今日,我南阳黄汉升,当为天下,诛叛乱之臣,斩!”
轰!
一刀下,何进虽然极力举枪格挡,可还是挡不住这万钧之力的镇压,胯下战马应声倒下,他手中的枪也被斩断,自胸膛而下,一条刀痕,深可见骨,血染全身。
“你我同乡,我死在你手上,也算是死得其所!”何进翻身起来,单膝跪地,双手缓缓的把身躯撑起,看了一眼黄忠,嘴角溢血,笑着说道。
“斩!”黄忠反刀,一拉而过。
血溅三尺之上。
“陛下,你我君臣,相辅相持多年,最后却反目成仇,今日,我们该聚一聚了!”
何进缓缓的倒下去了,他闭上眼的一瞬间,却只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天子。
“黄将军勇武无敌!”
“黄将军勇武无敌!”
周围一个个将士看着这一幕,顿时膜拜了看着黄忠的身影,大叫起来了。
冷兵器的战场上,猛将,总能让人敬佩的。
“大将军死了!”
“大将军被斩杀了!”
“我们投降!”
“饶命啊,我们投降了!”
“”
北军一些残余将士还在奋力反抗,可是当大将军何进彻底的战死,他们的士气顿时溃败彻底,而暴熊营将士趁机绞杀他们,彻底奠定圣果。
而夕阳亭之上,却出现一丝变数。
当牧山想要杀上去了时候,曹操和袁绍已经撤兵返回,想要挟太子而离开。
“尔敢?”
牧山怒目圆瞪。
“快!”
袁绍和曹操争分夺秒。
可他们再快,还是的暴熊军的先锋营和飞骑营更快,这两营之间,乃是从北侧杀出,一下子拦腰把西园精兵夕阳亭之间连接给斩断。
“南阳雷虎在此,贼子焉敢嚣张!”雷虎横刀杀出。
“想要劫持太子,问过我们没有!”
周仓也飞马而出,刀锋直指着袁绍和曹操。
两人当初本来是想要直破中军的,可是暴熊营参战之后,北军败的太快了,所以他们的战略在时间上有点不足,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刚好在这个时候杀出,算是拦住了袁绍和曹操之间的决定。
“事不可为,撤!”曹操环视一眼,看着南面方向,只要一刻钟就可以杀上来的暴熊主力,想了想,当机立断,放弃了和雷虎周仓的纠缠。
“西园儿郎,撤!”袁绍也是一个反应迅速的人,后有追兵,前有拦截,此时在上夕阳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唯有逃命。
两人麾下的西园兵马汇合一军,向着东北角唯一的缺口杀出来。
夕阳亭彻底的被牧山夺取。
“臣,南阳牧山,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恕罪!”牧山跳下马背,走入夕阳亭,周围的护卫不敢阻挡,因为在夕阳亭周围,都是牧山的兵马,只要万箭齐发,亭中必然无一生还,牧山入内之后,丝毫没有骄横,反而放下姿态,俯首行礼。
“你是太傅大人?”刘辩惊魂未定,但是终究是入了东宫的皇子,还算有点担当,他小心翼翼的看这牧山。
“正是臣下!”
“舅舅呢?”刘辩怯懦的问道。
“太子殿下莫怕,大将军何进已被臣麾下部将斩杀,臣这就保护殿下归京!”
牧山淡然的道。
“你杀了舅舅?”刘辩面容苍白。
“何进弑君,臣乃是奉陛下旨意勤王而来,当杀此獠,还请太子殿下见谅!”牧山沉声的说道。
“辩儿,不可对太傅大人无礼!”
何皇后深居宫中,斗争意识可比刘辩更加丰富,兄长已死,如今他们只是任人宰割的妇孺小儿,只能顺应大势,她站起来,袅袅有利:“何进弑君,罪不容赦,我母子二人,为他所劫持,如今得太傅大人搭救,此乃大幸,日后一切,还托福太傅大人!”
“太后娘娘客气了,此乃臣之所职!“
牧山目光定格,看着眼前即使有些狼狈,却不失华贵之相的何皇后,心中一荡,眼眸深处,浮现一抹灼热之光,这一抹光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周仓闯入:“主公,并州军动了!”
“动了?”
牧山闻言,很快回过神,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凌厉的笑容,笑意森冷如冰:“既然他们是赶着送死,某家岂能留着他们!”
他对着何皇后和太子刘辩行礼:“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你们稍安勿躁,我区区就来!”
言毕,他转身离去,走出了夕阳亭。
放眼望去,东面方向,黑压压的一片,宛如一片海浪而来。
而这时候正是傍晚十分,西边的太阳,更好落下,在夕阳亭之巅,顺西面的方向观看,能看到那火烧连云的美景,美景映照之下,大战继续。
“来的好!”牧山眸光映入一片萧冷,冷笑的下令:“挥旗,敲战鼓,号令西凉,出击!”
“诺!”
传令兵背负令旗而去。
“再传令,所有兵马,后撤十里,避其所有锋芒!”牧山冷冷的说道。
这时候无论暴熊军还是南阳军,经历了一场旷世大战,虽取得胜利,可是终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面对杀入了生力军,肯定是都挡不住这一股锋芒之势。
所以必须要撤。
“诺!”
传令兵再出。
“雷虎!”
“在!”
“你率先锋营,守卫夕阳亭,无论是并州军,还是西凉军,任何人不得靠近夕阳亭,违命者,杀无赦!”牧山杀气腾腾,他可不能翻何进般的错误。
“遵命!”
雷虎领命。
战场上,并州军气势汹涌而杀出。
“南阳牧山,擅自率兵逼京师,无法无天,无君无父,天下共诛!”
“杀!”
“绞杀忤逆之师!”
东面雒阳城的方向,万马奔腾杀出,气势昂昂如虎,直插战场中央,以风雷之闪击,对正在战场上暴熊军和南阳军行一记重击。
第二百四十章 定雒阳 五
“并州军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观战台上,牧景眸光凛然,看着不断迫近的兵力,冷冷发笑:“看来朝廷还真是容不下我们牧氏父子!”
想要做个好人都做不了,非要做个权臣,从杀戮之中掌权力,人生就是这么无奈。
“如此大好时机,他们要是能沉得住气,我或许还真佩服他们!”
戏志才嘴角微微扬起:“太傅大人若只是单单只是寒门出身,朝廷众人或许还不会如此忌惮,可说到底,太傅大人乃是黄巾军出身,朝廷所有人都不会信任一个曾经的黄巾反贼,迫于时势,可利用,但只要找到机会,他们就会不惜代价,让太傅大人伏首在这雒阳城前!”
“哼!”
牧景冷哼,声音萧杀:“既然如此,我们也无需手软,看谁的拳头大,这天下,就谁掌权,今日一战,当平雒阳!”
“世子,有一股兵马向我们杀来!”
霍绍上观战台,拱手禀报:“已经攻破我们布置了第一道防御,距离我们不足一百米!”
“何方兵马?”牧景询问。
“虎贲!”
“袁术的兵马?”牧景闻言,顿时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冷笑:“他好了伤疤忘了痛,既然找死,我成全他!”
“世子,不可意气用事,此战需退,暂避开锋芒之兵!”
戏志才摇头:“我们将士历经一战,已是疲惫不堪,伤亡不少,士气不足,勉强接战,胜负难定不说,必会让伤损增大,所有必须等待,只有西凉军杀过来,我们才应战,西凉军不杀进来,我们就逃,在这雒阳城,谁都不能依靠,唯有保持主力,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嗯!”
牧景点头,怒气平息下来。
如今的景平营本身战斗力就有些不足,此时此刻再应战,无论胜败,都会被打残,他可没有这么傻,他立刻下令:“传令景平营各个部曲,立刻焚观战台,然后全营撤向夕阳亭,汇聚暴熊军主力!”
“诺!”
众将领命。
观战台被焚烧,火光滔滔映夕阳,为这一方战场增添了几分气氛。
“该死,他们早有防备!”袁术勒马,看着被焚烧的观战台,再看看正在向着夕阳亭而去的那些兵马,神色有些愤怒。
他们一心突袭,可是还没有接近,就已经被敌军斥候给发现了,明显早是防着他们。
等到他们杀至,牧山大军却不迎战。
“杀上去!”袁术冷喝,指挥部下将士,继续追击。
“杀!”
虎贲将士随着主将向着夕阳亭而杀进。
战场东面,这里已经成为了主战区。
首先接战的自然是南阳军。
黄劭是一个谨慎的人,今日之战,早已经在营中推演多次,蒋路,戏志才联手推演的战局,让他心中有了不少底气,所以并州军的杀出,他早有防备。
“冲过去!”张杨率领的武猛营冲锋陷阵,杀意凌厉。
“挡我者,杀无赦!”
张辽率领朔方营,步步稳扎稳打,向前推进。
两营交错之间,很快推进数里,把南阳军压在了半山坡的口子上。
“将军,第一营已经被攻破了,如今已经退回来!”
“继续退!”
“将军,第二营也被撕裂了防线,主力也在想我们撤!”
“再退一里!”
“将军,我们仅存第三条防线已经布置完成,第三条防线若是崩溃,夕阳亭就暴露出来了!”
“集合所有将士,我们今日坚守第三条防线!”
黄劭跨马立于前方,听着传令兵不时之间的汇报,神色冷静而萧冷,不断的下令。
“战况如何?”夕阳亭上,牧山策马下来,眸光冷冷的看着前方。
“主公,并州军攻势很猛,我南阳军在不到半个时辰,已经丢了足足三里战线!”
“并州军乃是边军,战斗力不容小觑!”
牧山道:“记住,若不敌,必须退,保存主力,是这一战的宗旨!”
“西凉军真的回来吗?”黄劭突然问道。
“不知道!”
牧山抬头,看看即将暗下来的天色,道:“他们来了,我们共进雒阳,他不来,那我们就带着太子和皇子刘协南下,谁也不要想进雒阳城,朝廷既然撕破脸了,某也不在乎这点脸面!”
战场四面,不足十几里的地方,山岗之上。
“主公,大将军何进已战死,乃是南阳悍将黄忠所斩杀!”
“黄忠?”董卓眸光划过一抹炎热:“南阳居有如此猛将!”
大将军何进的武艺到底有多强,他很清楚,那是可以和自己媲美的强者,除非被狙杀,不然想要在战场上被斩杀,同级武者都做不到,只有更强一级的武者才能做到。
牧山麾下还有这样的猛将,让他有些意外。
“看来牧山打赢了!”董卓喃喃的道。
“还有什么消息?”
李儒问道。
“半个时辰之前,并州军已经出击了,牧山摇旗,打出信号,呼应我们出击接应!”斥候来报。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们打,还是不打?”
董卓此时此刻都还有些犹豫。
他自然也想让牧山手中的兵马和京城的兵马还有并州军同归于尽,然后他的凉州军就等于坐收渔人之利,可是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的。
稍微走错一步,他数年心血就会付之一炬。
“主公,不如等等!”大将李榷拱手说道:“让他们先打,然后我们在出击,也不算违背盟约!”
“不可!”
李儒却摇头:“主公,你要是不出兵,恐怕这里雒阳城就要与吾等无缘了!”
“为何?”
董卓问道。
“牧山其不会防着我,若是我们不出战,或者反戈一击,届时他必然会舍弃大局,直接挟太子和皇子南下,鱼死网破,一拍两散,我们谁也不要想进雒阳了!”
李儒苦笑的道。
居然的局势,想要不劳而获,怎么可能。
“雒阳城?”董卓站起来,缓缓你抬头,眸光栩栩,看着东面那天际之下,若影若现的巨城,一咬牙,终于下了决定,向前诸将扔下军令道:“传吾军令,各部出击,给我绞杀并州军!”
“出击!”
“出击!”
西凉数万大军,如同猛虎下山,巨兽出笼,自西面扑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