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定雒阳 六
夕阳亭的战场上。
“主力压上去,缠住他们,不要让他的主力汇聚!”
“左右两翼,形成包围圈,合围夕阳亭!”
“盯住西侧,骑兵做好准备,决不能让他跑出去!”
武猛营和朔方营压上去之后,牧山大军节节败退,丁原居中,眸光凝视夕阳亭之上,神色冷厉如冰,手中兵器高高扬起,战役如虎,杀意冰冷,一个个军令下达。
“看来牧山早有准备!”
卢植策马,缓缓而上,沉声的说道。
并州军的突击并没有取得成果,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情,牧山在攻打夕阳亭的时候,早已经对雒阳城有了充足的防备,所以并州军一动就反应过来了。
“哼!”
丁原冷哼,傲然的说道:“就算突袭不成,今日一战,他牧山也插翅难逃,他的主力绞杀了何进的兵马,损伤之大,你我有目共睹,以他如今的实力,士气,挡不住我麾下精锐的兵马!”
战场之上,计谋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实力,实力足够强,直接碾压过去,哪怕你智谋辈出,也难以抵挡,这就是一力降十会。
牧山麾下大军的实力很强,无论是暴熊军主力,还是南阳军,都是从汝南战役之中杀出来的百战精锐,之前一战,打的何进的兵马节节败退,这有目共睹。
然经过一天作战的牧山大军,就算不算上损伤,也已经体力不支,必不是他并州军的对手。
“牧山既然有了准备,此战还需小心!”卢植想了想,总感觉哪里是不对劲的,但是又想不出来,唯有叮嘱丁原。
“此战必胜!”
丁原自信,他的自信不仅仅是眼前的兵马,而是他藏着一支精锐,那才是他并州军最强的兵马。
晚霞,悄然的消失。
夜色,渐渐的降临。
战场上,火炬升起来,一片一片的火光就是一支一支的兵马,这些火光的映照之下,喊杀声震天欲尔。
“朔方勇士,前进!”
张辽在战场上很难冷静,他主攻前方的南阳军阵型,只要击溃前方的南阳军,就能打开整个夕阳亭的防御,直入亭宇之上。
“前进!”
“前进!”
朔方营是边军,他们在战场上时常面对的是来自北漠的匈奴,性情之中养成的悍勇之气,打顺分顺水的战役更是气势昂然,一个个方阵以盾兵在前长矛兵在中,弓箭手在后的阵型,不断的前进。
“有点挡不住了!”黄劭居于南阳军娘的军阵之中,微微眯眼,看着前方不断逼急的并州军,咬着牙,道:“边军就是边军,始终并非中原之师能挡得住!”
边军向来被久居中原的兵马悍勇一点,这是共识,毕竟边疆作战更加频集,自然练出了精锐之兵,而中原之师,打的都是内战,不与外族交战,少一股气势。
“既然挡不住,我们就不挡了!”
牧山下令:“传令下去,全军准备,一刻钟之后,若是西凉军还不出现在战场上,我们就放弃夕阳亭,向西北方向撤兵,南阳军先撤,平山营断后!”
他有他的计算。
不是打不赢。
以如今暴熊军和南阳军实力,哪怕有所伤损,也足可应对数日,但是他不可能把手中的兵力拿出来死磕并州军。
保存实力,才是王道。
“诺!”
众将领命。
可一刻钟之内,战场还是发生的变化。
“西凉董卓,奉旨勤王,保护太子,所以对太子不利之兵,皆为叛军,杀!”西北方向,董卓策马飞奔杀入战场,手握飞燕,横冲直撞,所向披靡,直入战场东北角,自战场东北南下,直扑战场上的南军禁卫。
“杀!”
“杀!”
凉州军被称之为西凉军,地方上来说,比并州还要荒野,西凉军亦是边军,战斗力更加汹涌彪悍,各营兵马如狼似虎的杀入而来了。
南军正在战场东北角的方向,意图自北面而上夕阳亭,直取中军,夺取太子和皇后,可是遭遇周仓率兵抵挡,本准备强攻,可是没想到杀出西凉军来。
“西凉董卓?”
“是西凉军!”
“不好,西凉出兵了!”
“回防,快回防!”
南军禁卫虽然是捍卫宫城的精锐,可是终究不如边军凶悍,在西凉军的冲击之下,顿时溃散了。
“怎么会这样?”禁卫主将皇甫连蒙了。
不过他总算也反应的很快,连忙组织防御:“快传令各部集合,汇聚兵力,杀出去!”
这时候他已经去想夕阳亭的事情了。
躲开西凉军的冲锋,才是最主要的。
但是各营的溃败太快了,被西凉军冲杀之下,队列不成队列,零零散散的被围杀,顿时伤亡无数,尸堆如山,血流成河。
“向东北撤!”
皇甫连眼眸充血,看着满地的尸首,看着战场上不断倒下的将士,只能咬着牙下令:“全军向东北,脱离战场!”
只有脱离战场,才能保住禁卫军的主力。
不然他们会全军覆没在此。
至于并州军的侧翼,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禀报主公,我们已经击溃南军了!”
张济乃是先锋,他击溃最后面的禁卫军之后,返回禀报:“不过主将逃了!”
“逃了?”董卓闻言,微微皱眉。
“他们从东北角的方向逃出去,外面还有一股兵马在接应他们,就是不知道是何方兵马,如果追击下去,会拖延我们的时间!”
“先不管他们了!”董卓审时度势,并没有太在意南军禁卫的脱离战场,他们脱离了,反而更好,久战之下,即使能全歼他们,也会引起并州军的迅速反应,得不偿失。
他想了想,大喝一声:“华雄!”
“在!”悍将华雄,乃是西凉军之中,武艺仅此董卓之下的猛将,即使董卓爱将张济在武力之上,也远远不及他。
“你率兵三千,直扑雒阳西城,堵住城门,无需攻城,但是不能让并州军返回雒阳!”
董卓冷冷的道。
这时候是围剿并州军的时候,如果让并州军返回雒阳,凭借着雒阳城的城高墙厚,必然会造成麻烦,只有在野外大战,才能拿更迅速的击溃并州军。
“遵命!”
大将华雄,率兵三千,直扑西面的雒阳城而去。
董卓抬头,眸光冷冷,看着南面的火光连片,一片火光一片兵,这都是并州军,只有击溃并州军,才算是完成此战任务:“儿郎们,击溃并州军是我们的任务,传我军令,各部集合,主力自从南面一直杀下去,杀到并州军崩溃!”
“是!”
西凉众将得令,集结主力,向着并州军扑杀而去。
并州军的右翼,就是靠近北面的方向,原本是让南军禁卫防护,但是南军禁卫却在西凉强击之下,已经崩溃逃喘,那么主力武猛营就直接暴露在西凉军的兵器之下。
“杀!”
“冲进去!”
“绞杀他们!”
西凉军的悍勇,在这时候表现的淋漓尽致。
“怎么回事?”
武猛营主将张杨正在全心全意对着夕阳亭,突然被杀出了一股兵马直扑腹部,顿时伤亡惨重,他眼瞪大,看着北面防线:“南军禁卫呢,怎么会有敌军从北面杀下来?”
“将军,北面侯信部曲的防御崩溃,八百将士全部阵亡!”
“何人军旗?”
“西凉,董字军旗!”
“西凉军,该死!”
张杨楞了一下,连忙下令:“下令收拢各部兵马,退出如今方为,另外立刻派人告诉府君大人,西凉军奇袭我右翼,武猛营伤亡惨重,抵挡不住,立刻发援兵。”
“诺!”
传令兵背负令旗,策马南下禀报。
“西凉军从北面奇袭我武猛营?”
并州军中营,火把一把一把的竖起,映照一片光芒,丁原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夕阳亭,突然听到这个消息,一慌,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了。
“西凉军?”卢植楞了一冷,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才是牧山后手,他和董卓结盟了!”
这么一想,卢植背脊上冷汗不断的渗透出来了。
南阳军已经很强大,加上西凉军,这雒阳城之中,还有谁能挡得住。
“董仲颍!”
丁原仰天长啸,他本来就已经得到西凉军西来的消息,可是他并没有太过于重视,他认为西凉军只是何进的兵马,却怎么也想不到西凉军居然和牧山联盟。
“建阳,快收拢兵马,改攻为守,不然并州军就完了!”卢植大喝一声,道。
“对!”
丁原也是一个百战老将,反应也算是迅速:“快,让张辽把朔方营撤回来!”
主战场上。
“报!”
“说!”
“西凉军出击了,已经击溃南军禁卫,直扑南下,攻打并州军!”
“好!”
牧山大笑起来,道:“传令,各营出击,给我缠住并州军,绝对不能让他们退回去!”
“诺!”
各部大将听命,下令反守为攻,全面出击。
“敌人突然放弃防守,强势出击?”这时候还被满在鼓里面的张辽一个寒颤,虽然他还没有得知消息,可是他已经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战场上,他更相信之间的感觉,他拳头一握,进退之间,他没有穷追猛打,反而当断退后:“传令,不要硬碰,顺势而退,后退百米!”
这是一个攻守距离,百米不远,可攻可守,只要没有问题,他瞬间可以杀回来,要是有问题,刚刚好足够后退的距离。
“校尉大人,他们出击不是更好吗?”
“我们当乘胜追击!”
几个部曲主将闻言,有些反对起来了。
打了好几个时辰都打不破对面的防御,现在对面放开防御,刚好是一个机会。
“哼!”
张辽治军严谨,而且朔方营还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兵马,他冷哼一声,道:“违军令者,杀无赦!”
“诺!”
众将唯有领命,缓缓后策。
“好快的反应?”黄劭刚刚下令反击,对面并州军就退了,他顿时有些吃惊,眸光栩栩,想要透过黑暗之中的光芒,看一看对方的主将。
“缠上去!”牧山沉声的道。
“嗯!”
黄劭点头说道。
“还追上来,好胆子!”张辽缓和了一下双方的攻守距离,没想到对面兵马反而更进一步,摆明的要死缠烂打的接战,这让他有些把握不住了。
“校尉大人!”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传令兵跳下马背,俯首禀报:“府君有令,快撤!”
“撤?”
张辽皱眉。
“西凉军奇袭我军右翼,武猛营伤亡惨重,我军已经陷入西北两面的夹击之下!”传令兵迅速把情况汇报一番。
“该死!”
张辽闻言,一股寒意涌上了心头,他终于明白那不安的感觉到底从哪里而来了:“传令,撤,快撤,不可恋战!”
“是!”
众军侯连忙后侧。
“校尉大人,前面的兵马缠的太紧了!”一个军侯说道。
“你们先撤,我来断后,亲卫曲随我来!”
张辽亲自率五百亲卫,迎上去。
朔方营主力缓缓后撤。
一夜乱战
天亮之时,并州军大败之后,集合残兵,向着东面的雒阳城返回。
“总算逃出来了!”卢植道:“只要返回雒阳,我们就还有希望!”
雒阳已经近在咫尺。
“杀!”
“不要放过一个!”
突然一股兵马从左右树林杀出来了。
这是西凉军早已经安排好的伏兵,大将乃是华雄。
“有伏击!”
“退,快退!”
并州军迅速后退。
并州军在连败之下,士气崩溃,未能进入雒阳城,被东北西三方兵马夹击在一个山岗之上。
朝阳缓缓升起,打破了黑夜的笼罩。
距离雒阳不足三里的一个无名小山岗之上,并州残兵,还有袁术的虎贲,仅存不足两万将士,扎营在此。
丁原站立,俯视山下三方。
他的左侧腹背包裹这白巾,白巾之下,血迹渗透而出,他受伤了,被牧山亲自射出了一支冷箭,射中了背侧腹部,但是距离有些远,也没有伤到要害位置,所以只是小伤而已。
“哈哈哈!!!!”
他苦涩的笑容苍茫的响起:“是我太骄傲了,方有此败!”
他自信无人能与并州军匹敌,可终究是败了。
“主公,并州军已经被围住了,什么时候发动进攻?”山坡西侧,黄劭看着牧山而询问。
“现在!”
牧山冷冷的道:“传令四方,夹击并州军!”
既然打了,他绝不手软。
并州军悍勇,不能存在雒阳,这对他不利,这雒阳城已经有了他的大军,还有西凉军,不需要并州军,三军鼎力的局面他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主公,牧山传令,强攻!”
“那就攻!”
董卓道:“留不得这并州军!”
“诺!”
西凉众将,下令强攻。
围杀大战,彻底爆发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定雒阳 七
小山岗,四面平川,无遮无挡。
晨曦的光芒之下,一场惨烈围杀战役正在上演。
“府君大人,武猛营伤亡惨重!”
“府君大人,朔方营的防线被攻破了,已经退回第二道防线!”
“府君大人,虎贲军向南突围,已经被挡回来了!”
“府君大人,西侧敌军已经杀入山岗”
一个个消息充斥在混乱之中。
主将丁原立于中军,昂然而站,神色阴沉,眸光却栩栩发亮:“想要围杀某家,他们还不够资格!”
他败是败了。
但是他最后一张的王牌没出。
这一战,还不算败得彻底。
这里距离雒阳已经不远了,他还有机会,唯一的机会,只要逃回雒阳,他就能逃得一线生机。
“雷霆战鼓!”丁原仰天怒喝一声。
“在!”
左右两亲卫推上来一面战鼓,战鼓不大,但是有些奇特,两边鼓面微微凹凸起来了。
丁原亲自手握鼓棒,用尽全身罡力,用力敲打这一面擂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很有节奏的鼓声悠然荡然出去。
这鼓声尖锐无比,如雷霆灌耳,声音可传十里之外,听得让人的心神震荡起来了。
“雷霆鼓声?”
“府君在召唤并州飞骑?“
张辽和张杨两人率军极力抵挡,突然听到这鼓声,心神一荡,顿时的充满战意,开始奋力厮杀起来了。
“这鼓声?”卢植策马在上,眸光凝视战场,听了这鼓声,定眼看着丁原,神色微微一动:“好像是一种令鼓声!”
战鼓,可以用来鼓舞士气,可以用来激昂战意,亦然可以统帅战场。
所谓令鼓,鼓声起,军令下。
这是用来传递军令的战鼓。
战场外围。
牧山虎眸栩栩,冷冷的看着前方:“不愧是并州军,败至如此,居还有士气反抗,不过今日我可不会让你们的反抗成功,传令,暴熊军各营也压上,此战夜长梦多,必须尽快解决,我要在一个时辰之内,解决丁原!”
只要灭了丁原,雒阳城中,必是他掌权。
就算董卓,此时此刻也只能俯首在他的麾下。
“诺!”
暴熊军各营主将的领命出战,率军压上。
当暴熊军和南阳军全力压上东面,朔方营所面对的整个防线节节败退,生存的空间已经开始被压制到了几点,一个个并州将士不断的倒下。
而北面东面也被西凉主力的围的水泄不通,连蚂蚁也飞不出去。
至此下去,不足一个时辰,并州军就会彻底败亡。
牧景站在战场之外,西南方的一个高地之上,双眸盯着战场,手指细细而动,正在心中盘算着此战的胜败,半响后,他开口:“看来此战是没有悬念了!”
以如今的形势,并州军根本没有防抗的能力。
“丁原太急了,合盖此败,只是他一败,这朝廷恐怕就”戏志才站在牧景身边,声音有些萧瑟而低沉。
“呵呵!”
牧景冷笑:“丁原容不下我们父子俩,我们自然容不下他,这雒阳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容不下三方兵力,要是他不败,才是雒阳城的灾难!”
三方兵力鼎力,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互相之间的掣肘,届时打也打不了,撤也撤不掉,雒阳城就会变成一个恒久的战场。
只要现在灭了丁原,日后和西凉军争锋,才会有一个成败。
“世子,袁术又突围了!”霍绍来报。
“告诉陈到,挡回去,不必死战,但是决不能让他们突围出去!”
“诺!”
霍绍拱手领命而去。
“袁公路肯定不甘心和丁建阳同死在这里!”戏志才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所以他要突围!”
牧景点头:“但是我不会让他突围,不管是不是剿灭,拿下当阶下囚,也是一件好事!”
他们交谈之下,时间消逝,战场的并州军抵挡越来越弱。
“杀!”
“斩杀他们!”
“杀进去,斩他们头颅!”
“决不能让他们踏出一步,绞杀他们!”
““
西凉军战意随着南阳军和暴熊军的发力,也开始渐渐的暴动起来了,他们之间是盟友,却不能被小看,只有表达出强大的战意,才会让盟约生效。
所以董卓很卖力,他甚至亲自上战场,率部下主力,强行屠杀,想要亲自斩杀丁原。
而就在这时候,雒阳的西城门打开了。
踏踏踏!!!!!!
这是马蹄声,铺天盖地的马蹄声,这马蹄声不仅仅整齐,而且洪亮无比,敲的大地如同地震一样,让方圆的人都感觉的一阵这难道晃悠。
“马蹄声?”
“哪里来的马蹄声?”
“援军吗?”
战场上,西凉军你最先反应,因为他们听到的马蹄声是最清楚的。
“后面!”
华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连忙调转马头,前营变后营,看着雒阳城的方向,映入他眸底的是一片黄沙滚滚,滚滚沙尘之下,一股强大的杀气覆盖而来。
“九原吕布在此,谁敢伤我义父!”
这生意仿佛是雷霆炸开,在战场上不断的回荡起来了。
“吕布?”
“漠北飞将!”
西凉距离并州说远不远,都挨近漠北的草原,都与匈奴人作战。
所以西凉军认识并州的猛将,一点都不奇怪。
而且这个名字在草原上太鼎盛了。
“并州飞骑,杀进去!”
一个青年,一匹战马,一柄方天画戟,自风沙之中杀出来了,跃马高挑,飞奔如雷,如同一道旋风,瞬间杀入战场,十息之间,撕裂了西凉军的防线。
“杀进去!”
“杀进去!”
并州飞骑,八千精锐骑兵如虎狼,呼啸而过,轻而易举的凿穿了西凉军的外围阵型,长驱直入。
“漠北飞将?某已经闻名已久,今日若能得之一战,也不不留遗憾了!”华雄目光栩栩,看着那个威武魁梧的青年冲杀而来,并没有畏惧。
自己营的防线居然被三两下就撕裂了,他早已大怒,又听闻漠北战场上的一个战神出现,更是战意勃然,他拍马冲上前,尝试以自己的武力,挽回局面:“西凉华雄在此,那厮,可敢一战!”
“如你所愿,破!”
面对华雄的是一道闪电般的身影杀来,而让他都感觉颤栗的是一柄方天画戟。
刺!
这是吕布最简单的一招。
“好恐怖的杀意!“
可是身在杀气笼罩之下的华雄却感觉背脊有些发亮,他奋力举长刀而格挡。
挡!
他正面挡住了方天画戟的刺,可是方天画戟带来的万钧重力他却挡不住,那力道反震他的虎口,仿佛穿透他的五脏六腑,让他忍不住一口淤血吐出来了。
“呵呵,西凉之将,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青年披甲策马,反手抽回方天画戟,第二击扬起:“再接某一戟!”
这是斩!
“再挡!”华雄瞳孔变色,顾不上体内翻滚的气血,举起手中长刀,格挡方天画戟的戟刃,他可不想被劈成两半。
轰!
这一击之下,华雄两人带马,被硬生生的砸下一个坑,沙尘之下,华雄浑身淤血在翻滚,战马早已经断气,他撑着一口气,翻滚出去,躲开了这一杀。
这一刻,他胆战心惊,不敢在邀战了。
而吕布,此时此刻他也没有穷追猛打,如果他愿意,他的确可以斩杀华雄,可战场上不允许他浪费时间,解决华雄之后,他就打通了进入战场的路。
他的义父,正在战场之上,危急时刻。
“儿郎们,随吾杀进去,救出义父!”吕布跃马跳起,横跨一击,连续斩杀五六挡在前面的人,直接杀上了小山岗之上。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定雒阳 八
“他们要撑不住了!”
“进攻,在进攻!”
“必须尽快灭了他们!”
西面方向,牧山指挥,暴熊军和南阳军疯狂的进攻,让山岗之上的并州军变得岌岌可危。
“杀上去!”
“绞杀他们!”
董卓也亲自上阵,率西凉主力,主攻北翼,想要从北翼撕裂并州军的防御,长驱直入,然后直接斩杀丁原。
“挡不住了!”
“难道今天就要陨灭在此!”
“我等不甘心!”
并州众将,都是从漠北杀出来的悍将,可是这时候他们都有些绝望了,被围杀之下,身边一个个兄弟倒下去,让他们的士气越来越低。
而就在这时候,一股生力军杀出来了。
踏踏踏!!!!!!
骑兵八千,铺天盖地的,声势浩大,气势无敌,直接撕裂了东面西凉军的防线之后,不足一刻钟,就已经杀上战场之上,迎面撞开了西凉军的进攻。
“某乃九原吕布,今日谁敢杀我义父!”
吕布一马飞跃,上山岗之巅,横马在所有人之前,一柄方天画戟怒对群雄。
“哈哈哈,天不绝我!”
丁原仰天长笑,笑声苍茫,喜极而泣。
他的确留下的伏兵,吕布早几日就已经抵达京城,可是他利用自己执金吾的权力,悄然的藏起来了,为了就是让自己多一张底牌。
只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包围,连求援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还算是杀回了雒阳城的附近。
不然他的传令鼓声也未必能引出吕布来了,毕竟他曾经下令,没有鼓令,不许出击。
“是吕布!”
“吕布终于来了!”
“我们有救了!”
无数并州将士呼喊的叫起来了。
并州军的主公是丁原。
可并州军的精神是吕布。
因为吕布在战场之上,才是战神,有了他的存在,才让并州军这些年在的并州边疆打下了赫赫威名,吕布的存在,被草原上的异族称之为飞将,无论是西北大漠,还是的北疆草原,无论是匈奴王庭,还是鲜卑部落,都对他有着无比的忌惮。
这是杀出来的威名。
“吕布?”董卓仿佛一口气被梗住了,他瞳孔赤红:“不足一刻钟,击溃我一营主力,好恐怖的漠北飞将!”
“吕布?”
远处高地之上,牧景倒吸一口冷气,远远地看着那一道蒙蒙的身影,看不是很清楚,但是能看到一个轮廓,他喃喃自语:“这就是吕布,天下第一的吕布!”
历史上对吕布的评价很差。
但是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这个人在战场上有万夫莫敌之勇,是公认的汉末乱世之中的第一武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足以说明的吕布的强大。
“并州骑兵,这下麻烦了!”
牧景眉头皱起来,本来毕胜的局势,但是没想到丁原还留了一个后手,吕布的出现不算什么,哪怕天下第一的猛将,在这种战场上也难以改变局势,可是将近上万的骑兵,足以改变当前的局势。
“忠叔!”
“世子!”黄忠斩了何进之后,就撤出了战场,并没有过分的涉及牧山的阵型,毕竟他和牧山之间的关系不太融洽。
“快去!”
牧景指着前方,道:“此将不凡,吾恐吾父不敌,你上去协助,若是吾父可战,无需出手,若是吾父不敌,还请救下吾父!”
这等猛将,即使弓箭弩箭都未必挡得住,他们已经有了阵前斩首的能力,牧景不得不忌惮。
“好吧!”
黄忠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背负弓箭,手握长刀,策马向着战场而去。
“今日,丁原一定要死!”
战场上的牧山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可没有听过吕布的名字,而且如今的他势在必得,不管今日谁来,这一战既然已经打起来了,那就必须有一个结果:“继续攻!”
“攻!”
“攻!”
暴熊军和南阳军继续强攻上去。
“义父,东面我已经撕开了包围圈,尔等带兵先撤!”
吕布环眼一扫,面容幽冷,声音潇潇,道:“今日我都是想要看看,何人能在我吕布眼下伤吾父!”
“奉先,尔小心!”
丁原点头,然后嘱咐一句,就带着并州军向东面的雒阳城缓缓撤退。
“儿郎们,某带你们转一圈!”吕布从来不守,他善攻,他崇尚一句话,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所以他不需要防御,他只要进攻。
“驾!”
“驾!”
并州飞骑,八千骑兵应声而动,首先扑向了西凉军主营。
“给我凿穿过去!”
吕布一马当先,直接杀入西凉军中军之中,从而先解脱了张杨的武猛营。
“是吕布来接应我们了,撤!”
当他杀过去,张杨的武猛营也随着丁原而撤兵。
“好大的胆子!”
“不知所谓!”
西凉众将本来就是彪悍之将,看着吕布居然如此大汉,面对劣势之下,还敢杀入他们的主营之中,顿时勃然大怒,纷纷上前迎战。
“滚!”
吕布一击,李榷最先败北。
“我来战你!”张济握枪杀上。
“你还不够资格!”
吕布第二击,张济口吐淤血而逃。
“好一个猛将,为何不是某之将,可惜了,留不得你!”董卓虎眸之中的闪烁一抹遗憾之色,眸光猎猎,无奈之下,只有自己亲自杀上前,他手中的兵器命为飞燕,形如狼牙棒,却重入巨锤,乃是羌人神兵,重有一百一十八斤,也唯有力大无穷的董卓才能的用得起。
“西凉董卓,来的好!”吕布举长戟杀过去。
“杀!”董卓举飞燕而猛击。
“铛铛铛!!!!!”
两人交战十余回合,胜负已显出,董卓虽力有万钧,可武艺之上却不如吕布,吕布不仅仅在力量上的不弱分毫,在招式之上更是灵活如兔,占尽上风。
“各营上前,放弃与并州军的纠缠,围杀并州骑兵!”
不过此时此刻西凉军已经反应过来了,终究拥有兵力优势,开始合围上来,想要的击溃并州飞骑。
“哈哈哈,不错,不错,下一次,我定斩你头颅!”
吕布在战场上的反应太快了,西凉军才围上来,他就已经准备撤了,他一戟荡开董卓的兵器,调转马首,向着直接率飞骑向着西面突杀过去:“儿郎们,向西,击溃他们!”
“击溃他们!”
“击溃他们!”
并州飞骑以吕布为精神,吕布不败,他们就战意如虎,不知道什么是恐惧,更不知道什么是深入敌军腹部。
刚刚出了西凉军的阵营,并州飞骑就直接杀入了南阳军的战场。
“文远,我来了,撤!”吕布飞跃而上,长啸而喊。
“撤!”
张辽松了一口气,他如今的朔方营几乎被打残了,吕布也算是来得及时。
“该死,西凉军连数千骑兵都挡不住,有何用!”
黄劭看着直接的将士挡不住了,瞳孔变色。
“煮熟的鸭子,飞走了!”牧山看着前方奔走入城的丁原众人,神色大怒,双眸赤火炎炎,他亲自迎上了吕布的骑兵:“吕布是吗,既然你们想要送死,就留下尔等之命!”
“大言不惭!”
吕布率领的骑兵已经凿穿的南阳军,把南阳军的阵型打散,掩护了朔方营的撤退,直入了暴熊军主营。
“泰山压顶!”牧山策马而来,借力之下,一锤压上去。
“开!”
吕布却不惊不惧,他握着方天画戟,正面迎上去,一戟悬空而破锤,以巧力而荡开了牧山凶猛的一招。
“来而不往非礼也!”吕布迅速出招。
他的方天画戟带着冷冷的气息,破空而出。
“轰!”
牧山收势不及,根本挡不住这一招的反杀,瞳孔不算的在变色,背脊一股寒意染上。
“斩!”
就在此时,一柄长刀,横空杀出,挡住了吕布的方天画戟。
刀与戟,罡元萦绕,一道道冷刃旋转之中。
“居有如此强者!”吕布抬头,看着半路杀出了中年,眸光猎猎,战意爆发,绝世武者交手,一招之下已知虚实,此人给他很大的压力,可与他势均力敌。
“奉先,文远撤了,我们也撤!”
“撤!”
吕布深深的看了一眼黄忠,没有继续缠斗,率兵脱离战场。
第二百四十四章 定雒阳 九
战场上,寂静一片。
所有的将士仿佛都安静下来了,他们瞪大眼睛,死死地都盯着那一道绝世无双的背影扬长而去。
一个人。
八千兵。
在这一方战场居然搅动了十万大军的围杀,先击溃了西凉军阵型,然后击溃了南阳军阵型,再然后长驱直入杀入暴熊军阵型,最后扬长而去。
前后不足一个时辰。
这是何等可怕的事情。
“吕布!”
牧山缓缓回过神,喃喃的叫出了那一个陌生的名字。
他不认识吕布,也闻所未闻。
在战场上,他自信自负,从来不曾畏惧任何人,即使黄忠,他就算认为不足,也不会畏惧。
而就在刚才。
他胆怯了。
他心有余悸的想起那一幕,若非黄忠半路杀出来,恐怕今日他就算死不了也要脱一身劈,那一戟的煞气贯通他的灵魂深处,震慑他心灵。
“主公,要追击吗?”半响之后,当并州军彻底的消失在所有人眼眸之外的时候,南阳军主将黄劭反应过来了,他走上去,看着牧山,低声询问。
“不要追了,收兵!”牧山已经恢复过来了,他目光幽幽,看着那若影若现的城池轮廓,摇摇头,沉声的下令
“现在收兵?”
黄劭有些不甘心,他道:“我们只是低估了他们的骑兵作用,被突袭了一个突然,才会被打乱了阵型,有足够的准备,以我们的实力,足可应对他们的骑兵!”
吕布虽然以八千骑兵打乱了他们的阵型,但是其实造成的伤亡不大,并不损害多少他们的实力,只要收拾过来,依旧还有机会了留下他们。
“就算我们能追上前又能如何!”
牧山咬牙切齿的道:“此距离雒阳不过数里而已,瞬息可至,雒阳城高墙厚,不宜攻战,既然已经让他们逃出去了,我们就无法留下他们了,此战已无希望留下丁原了,再战无益,而且我军儿郎已经力战数日,早已疲惫不堪,不宜再战,传令,打扫战场,回营休整!”
虽然这一战打的有些虎头蛇尾的样子,但是此战的结果已定。
即使丁原最后被救走了。
他还是输了。
何进已战死,太子和皇后落入自己手中,还有传国玉玺,大局就已经在自己掌控之中。
牧山打赢了。
当然,如果能彻底留下丁原,还是一件好事,毕竟并州军这一面旗帜,打不掉的话,会让未来的自己受到朝廷掣肘,不利于自己掌政朝廷。
不过一个吕布的出现,让牧山的计划注定是有些瑕疵。
牧山虽冲动,但是终究一方诸侯,并不缺战场的冷静,一些无用功他也不会去做,这时候收兵是最好的结果。
“诺!”
众将闻言,拱手领命,各自策马而去,开始整理儿郎,打扫战场。
待众将离开之后,牧山才用一抹复杂的眼神看着黄忠,犹豫的半响,才硬邦邦的道:“谢谢!”
他知道,没有黄忠,这一戟也许自己死不了,可最少也会受到重伤,要是严重一点,那就会当场战死在这里。
黄忠的出手,是救命之恩。
“不用!”
黄忠收起长刀,淡然一笑:“我只是听命行事!”
这一刀的出手,他有些遗憾。
遗憾的自然不是救牧山,牧山与他,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救牧山对他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他遗憾的是仓促一击,未能与吕布一战。
单单一击,只能让他感受吕布的力量,无法让他摸透吕布的实力。
武艺到了他这个境界,已经是极限,他需要更强的强者来的磨砺他的进步,多年来不曾遇到,如今,他算是遇到了,可惜,没有能激战一番,多少有些遗憾。
“主公,西凉军也收兵了!”
一个将领来报。
“收兵就收兵吧!”牧山看着北侧,这时候缓过一口气的西凉军也在缓缓北撤,他们已经没有了继续作战的准备,应该是想要退回北面方向的休整。
他想了想,道:“周仓!”
“在!”
“派出斥候,盯着他们,防着他们,但是不能逾越底线,造成反目成仇,他们还是我们的盟友,如今时势,我等已与雒阳翻脸,如果想要进入雒阳,还需要他们的协助!”
“明白!”周仓点头。
“另外,最重要一点,决不能让西凉军靠近夕阳亭,明白吗?”牧山嘱咐。
在夕阳亭上了太子和皇后娘娘,才是他志在必得。
也是他进入雒阳的底气。
如果让西凉军趁乱之中反劫持而去,那他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遵命!”
周仓闻言,神色凝重,领命而去。
……
……
夜,悄然的降临。
星空之下,夕阳亭上,暴熊军和南阳军扎营在此,以昔日何进布置的工事形成的营寨,火盆一个个的升起来,光芒映照如白昼。
这两日的作战太紧张了,放松下来,一个个将士也顾不上的身边战友的缺失,来不及悲伤,一躺下就直接休息起来了,营寨之中,除了有些整齐的巡逻兵脚步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
距离亭宇最近了地方,有一方营帐,这是中军主营。
主营之中,却灯火通明。
将士们可以休息了,但是将领们还不可以,一场大战下来,要收尾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打扫战场,清点伤亡,埋葬尸首,收拢兵器……样样都是事情。
忙碌到了子时,这些将领还在忙碌,但是尚未忙碌完,就已经被牧山一个命令,召集在营中了。
一场大战,胜负明显。
可胜之后,面对的问题也是严峻的。
“今日的伤亡如何?”
营帐之中,牧山高居首位,诸将站立左右,他身上的战甲已经卸下来,但是一席长袍血迹斑斑,战场上留下的痕迹还没有清洗,连衣袍都没有换掉,他现在也顾不上这个,目光栩栩,看着左侧第一位的蒋路,询问起来。
“主公,具体的伤亡还没有统计出来,但是单单是暴熊军,已经伤亡超过三千!”蒋路回答。
“我南阳军的伤亡,不在暴熊军之下!”黄劭面容一暗,低声的道:“虽防了并州军一下,但是低估了并州战斗力,还是吃了不少亏,另外吕布的杀出……让我们阵型大乱,伤在他们之手的不多,但是自己人乱起起来拥挤践踏而反受了不少伤亡!”
“吕布?”
这个名字让牧山瞳孔变色,面容阴沉:“谁与某说说此獠!”
“父亲!”
牧景站出来,拱手禀报,道:“此乃丁原义子,少时孤儿,得丁原收养,年少成名九原,十岁之时,就曾搏杀草原上的狼,不足十五岁,已经可匈奴最强大的勇士交战,号并州军第一猛将,他曾经多次与匈奴鲜卑多次作战,手中兵器方天画戟,不仅仅武艺登峰造极,而且马术天下无双,驰骋北漠之上,号飞将,让异族闻风丧胆,麾下并州飞骑更是并州军年之中最强的骑兵,传闻昔日与匈奴之战,他的并州飞骑有数次曾效仿当年冠军侯深入匈奴王庭之地而作战,却能孤军杀一个进进出出,实力之强大,必须慎重!”
这些消息一半是记忆,一半是通过对并州俘虏的审讯得知的,汇合起来,才感觉吕布此人的可怕。
吕布一个人已经很可怕,但是加上他麾下的并州飞骑,更加可怕了,这一支骑兵才是的最难防备了。
骑兵的机动力强,列阵在前,他们却可游斗四周。
“黄汉升,你今日曾与吕布交战,可有把握?”牧山站起来,来回踱步,半响之后,他的目光看着牧景身后,安静的黄忠,循声问道。
黄汉升,绝对是如今营中最强的武将,哪怕他们之间有芥蒂,但是如今时刻,他不可能弃猛将而不用。
“武艺我不认为我会输给他!”
黄忠想了想,斟酌了一番吕布的实力,才谨慎的说道:“可是战场上面对他,我没信心!”
“为什么?”
“战场上的厮杀,气势,马术,都很重要,并非单单武艺可定,论武艺,我自然不会认为他比我强,可是他的马术在草原上练就,我肯定不如,而且……”黄忠眸底之中扶起一抹忌惮。
“而且什么?”牧景代替的牧山,问出了一句大家都想要知道的话。
“他应该长年领兵,所以他善用兵势,兵之势,可压天下,势越强,气越强,这一点我应当不如,毕竟我有些年没有统领兵马了!”
黄忠沉声的解析说道。
战场交锋,对于半斤八两的两个武将来说,气势很重要,领兵统军,讲究的就是气势,这一点,黄忠自认不如吕布,吕布麾下的骑兵气势太强了。
“如此猛将,却不能为我所用!”
牧山闻言,不禁有些失望,如果连黄忠都挡不住吕布,这必然会成为一个大阻碍,可如今敌人已经是敌人,亦然无可奈何,他感叹一番,道:“这倒是成了我们进雒阳的一个阻碍!”
“主公,迎太子殿下归京城乃是的大义所在,若是不能进城,吾等恐怕会被天下人视为挟太子而自重!”李严拱手说道。
“主公,我愿意为先锋,攻雒阳!”
雷虎拱手请战。
众将心中也明白了,此战已经不容后退,何进都被他们斩杀了,不进雒阳,这算什么,给天下人耻笑吗。
“昊明,如今我们骑虎难下,吾当如何是好?”
牧山十分信任蒋路,以蒋路为首席军师,不仅仅是因为蒋路的才能,还有他们之间合作多次建立的信任,就算有一个智慧才能比蒋路更加出色的人来给他建议,他还是会听蒋路了,这无关才能问题,而是信任。
所以在如今的形势在下,他第一个问了就是蒋路。
“主公,既然已经撕破脸了,那我们就做的狠一点!”蒋路站出来,他没有辜负牧山的信任,很快就给出主意了,拱手说道:“兵围雒阳,逼杀丁原!”
“兵围雒阳?”
“逼杀丁原?”
众将有些不解,目光皆然看着蒋路。
牧景和戏志才也站在旁边,听闻此言,牧景微微眯眼,眸光之中迸射出一抹光芒,这不失为一个方法,不战而屈人之兵,而戏志才却有些暗叹,这局势好像越来越偏离了和平的局面。
“兵围雒阳……”牧山闻言,道:“可这雒阳城乃是帝都,城高墙厚,城中还有并州主力,我们未必能打得下来!”
“不需要打!”
蒋路道:“而是?”牧山不明。
“主公,我的意思是,以权势逼迫朝中之臣,接他们的刀杀丁原,并且可彻底分化和瓦解并州军的主力!”蒋路道。
“他们会愿意吗?”
牧山更加糊涂。
“志才兄,你说他们会愿意吗?”蒋路没有回答牧山的话,反而目光栩栩,看着青年戏志才,反问说道。
“不知道!”
戏志才想了想,嘴角有一抹苦涩的笑容,但是一闪而逝,随后面容正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答案,最后说道:“兵围雒阳,影响虽大,但是如今大义在太傅大人,倒是可以一试!”
何为大义?
大义就是牧山出兵平叛了。
大义就是如今太子和皇后还有皇子协都在牧山手中。
大义就是牧山手握传国玉玺。
大义就是……
牧山成为了勤王忠臣,却被并州兵偷袭。
有了这些大义,牧山就算蛮横一点,行围雒阳之事,也不会对他的名声造成多大的影响力,而且这也许还能一招功成,不费一兵一卒,可灭并州军。
“好!”
牧山决议下来了:“明日擂鼓,请太子上前,出皇后懿旨,发兵雒阳城,我要打进去!”
他想了想,道:“另外告诉西凉军,让他们配合我们,今日之战的失误,某可既往不咎!”
是西凉军丢了东面的屏障,才让整个战场陷入一个混乱,才能吕布麾下的八千骑兵的长驱直入,直接捣乱那他们之间联合起来十万主力的布置。
这算起来了,是西凉南的失误。
“诺!”
众将俯首,拱手领命。
之后众将在营中继续商谈了一下如今战场收尾,兵马整顿,俘虏归属的一些问题,一直到过了丑时,他们才散去了,各自回营,稍作休息。
……
……
回到景平营之后,牧景无心睡眠,就拉着戏志才促膝长谈起来了。
“你刚才好像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牧景看着戏志才,目光栩栩,尖锐如刃。
“真是怎么也瞒不过你的眼睛!”
戏志才斜睨了牧景一眼,端起手中酒盏,抿一口温酒,这才说道:“兵围雒阳,势在必行,可是这会造成一个什么后果,实属难料,雒阳城里面的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臣,自然是畏惧太傅大人的兵势,和如今太傅大人掌控的大义,毕竟并州军先袭了太傅大人,而且还是在太傅大人剿灭叛臣何进的时候出兵,道义上坐不住,士林上也会有怨言,他们只能退一步,引太傅大人入雒阳,可是丁原此人,那可是纵横并州的人物,他岂会这么容易认输,一旦他奋起反抗,雒阳只能血流成河,而我们也会面临一个不能不打,打了就两败俱伤的结果呢!”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反对!”
“我说了,兵围雒阳,已是势在必行!”戏志才摇头:“丁原吃了败仗都不退,我们作为胜利者,为什么退!”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丁原的舍生取义 上
夕阳亭北面平原。
西凉军营。
董卓站立高位之上,面颊有些涨红,双眸彤彤,火光四射,浑身散发狂暴的气息,他的声音沉沉,充斥这萧冷的杀意:“漠北飞将,吕奉先!”
一个人,让他西凉军丢尽了脸。
“主公,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华雄俯首在地,跪膝拜首,脸上赤红。
是他轻敌了,如果他坚守不出,反而还有机会挡住吕布,可是他自认为能与吕布交锋,却不曾想到数个回合就已经落败,导致全营溃败。
是他挡不住吕布的骑兵的长驱直入,才让战场局势变成了这样,让西凉军丢了一个大脸。
他自愧对董卓。
“主公,此败非战之罪!”李儒站出来,为华雄说情:“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们都低估的吕布此獠之勇武,轻敌之下,才会遭遇此败!”
“可你让吾如何面对牧元中?”董卓冷冷的说道。
因为西凉军的失利,才导致整个占据没有达到如期的效果,这让董卓感觉在牧山面前丢了脸面。
“此战已如此,追究下去,并无益处,而且亦非坏事!”李儒沉声的道。
“不是坏事?”
董卓皱眉。
“牧氏强势,吾等适当示弱,反而是好事,让他们感觉我们西凉军并没有这么强,反而能松懈他们的警惕!”李儒低声的道:“主公,进雒阳只是一个开始,如今我们与牧山太傅尚可成盟友,可是进了雒阳之后,那就难说了!”
“若是牧山不依不饶呢!”
“不会!”李儒摇头:“牧山能成就如今大势,其是一个是非不分之人,就算他有心找麻烦,也不是这时候,毕竟他还需要我们,需要西凉军!”
“希望吧!”
时至如今董卓也不想过分苛刻麾下将领,他想了想,道:“文忧,此战让某心有所想,某决议从西凉把飞熊骑调遣入京!”
西凉骑兵,更胜并州。
但是此战之中西凉骑兵却被并州飞骑打了稀巴烂,连还手之力都没有,这让董卓有些不爽。
可这不能说西凉骑兵不够强大。
那是因为西凉最精锐的骑兵还是积石山。
积石山是羌人部落的腹地,董卓与羌人各个部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一直把麾下最精锐的飞熊骑留在羌人部落,一个可以保证之间的大后方,即使在中原局势不利,他也可以返回西凉,另外一个可以吸收羌人青壮,壮大飞熊骑兵的实力。
“主公三思!”李儒拱手说道:“雒阳局势不明,若是底牌尽出,唯恐日后退路全无!”
“事已至此,你们谁还愿意退回荒凉的西凉之地!”
董卓抬头,目光萧冷,一扫而过,看着麾下诸将。
诸将互相看了看,面面相窥,却沉默不语。
自西凉而出,关中的肥沃已经深深的吸引他们,让他们欲罢不能,现在让他们退回去,他们恐怕也是心不甘情不愿了。
“既然来了,某就不走了!”董卓斩钉截铁的道:“传令牛辅,尽快入京而来!”
“诺!”
数个传令兵带着令骑而出,向着西凉而去。
“主公!”张济从外面揭门帘而入,拱手禀报:“刚刚从牧山军营之中的传来军令,清晨之后,合围雒阳!”
“合围雒阳?”
董卓微微眯眼:“牧元中要攻打雒阳?”
“不是攻打,是围困!”李儒反应很快,他解析说道:“主公,此战至此,牧山已无退路,他手握太子皇后,还有皇子协,皇室储君,皆在手中,若是挟持南下,那是大逆不道,唯进雒阳,方新君继位,可掌朝政,雒阳城高墙厚,并州军虽败,可实力犹存,城中更是屯粮无数,难以攻打,围而不攻,是最好的方法!”
“城中那些人会妥协?”
“会不会很难说,可是这是牧山唯一的选择,他没有第二个选择了!”
“若是最后城中不妥协呢?”
“唯一战而已!”
“岂不是两败俱伤?”董卓眸光闪亮起来了。
“是三败俱伤!”李儒纠正了董卓的说法:“我们也难逃关系!”
没有进入雒阳之前,他们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打雒阳某家倒是不怕,怕就怕一个人!”董卓双眸闪烁寒意,道:“吕奉先之勇,可撼万军,实属难战!”
“主公,吾有一计!”
一青年跨步而出,拱手说道。
“李肃?”
董卓抬头,眸光审视了一番这个青年,这是他账下的一个谋士,管辖文案,平日并没有太大的表现,现在走出来出谋划策,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属下与吕布乃是同乡,昔日更是好友,吕布性情,某多少有些了解,此人并非忠肝义胆之徒,少时贫贱,至他养成唯利是图,虽与丁原父子相称,可昔日丁原多次罢他兵权,压制他锋芒,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满!”
李肃自信的说道:“属下愿意前往其营,说降此人!”
“此言当真!”董卓眸光闪闪而亮。
“属下有信心!”
“文忧!”董卓考虑了一番,目光看看李儒。
“可一试,即使不成,亦可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父子不合,自可破并州强兵,若能成之,那当恭贺主公,多一员猛将可用!”
“好!”
董卓朗声的道:“李肃,此事某交予你,若你能功成,某当重重有赏!”
“为主公分忧,乃是肃之本分!”
李肃低下头,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喜色。
“传令下去,各部连夜整顿,明日一早,配合牧山大军,兵围雒阳!”商讨之后,董卓直接下令。
“诺!”
众将拱手领命,离营而去。
……
……
天亮了,朝阳冉冉升起,红日照大地,光芒璀璨夺目。
咚咚咚!!!!
对着太阳的升起来,战鼓声在雒阳城的天空之上不断的回响起来了,一声接着一声,如雷贯耳,冲击着雒阳城之中的每一个百姓。
“有人要攻打雒阳城吗?”
“此乃帝都城,谁居如此大胆,大逆不道,当诛九族!”
“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攻打帝都城,难道要造反吗?”
“难道帝都城要打仗了,如何是好啊!”
“有人攻打雒阳城,要不我们出城躲一躲!”
“……”
当战鼓声音出现的时候,已经安逸了很多年的都城开始沸腾起来了,城中百姓,反应不一,有人暴怒如雷,有人义愤填膺,有人畏惧胆怯……
“南阳牧山,奉圣意勤王,今诛叛臣何进,却遭何进同党并州丁原之奇袭,历险之下,得保太子安危,今奉太子之命令,诛杀并州叛军,斩何进同谋,平朝廷之乱……”
擂鼓声之中,一声声的呐喊震动全城。
这是一个名义。
名正言顺的大义。
这也是一封战书,能让天下震动的战书。
相对普通百姓看热闹,朝廷之上的群臣,这时候更加慌乱。
如今主持朝廷的三公重臣,司空袁逢,司徒王允,太尉卢植,三人已经汇聚一堂,准备商议应对的对策。
“牧元中真的要打雒阳城?”袁逢的面色很难看,阴沉如冰。
局势到了这一步是他不想面对的。
但是丁原出兵也是他同意的。
对于牧山,他始终有忌惮,若能一举灭何进和牧山,对于朝廷来说必然是一件的皆大欢喜的好事。
只是想不到牧山会和董卓的西凉兵勾结在一起,不仅仅让并州军铩羽而归,而且还反杀并州主力,反而让朝廷陷入了一个不仁不义的局面年之中。
“他不敢!”
王允冷冷的道:“他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雒阳城高墙厚,尚有并州军,南军虽溃败北邙,可主力犹在,随时可回援雒阳,雒阳的实力并不弱,加上雒阳这一座城的坚固,除非数十万大军合围,不然很少有人能打下雒阳城。
他不认为牧山有攻下雒阳的能力。
“吾等决不能向他妥协!”
王允沉声的道:“要战就战,我相信雒阳挡得住,他挟太子而自重,难道能堵得住天下幽幽之口吗?
“战鼓已起,战书已下,牧山如今有太子之名,皇后旨意,名正言顺入驻朝廷,大义在手,吾等理亏,他发兵攻打雒阳,无可厚非!”卢植脸庞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而且如今以他与西凉军的实力,这雒阳城,我们未必守得住!”
不是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是局势不如人意。
并州军出兵偷袭,打赢了尚可。
可是打输了,这就等于是留下了把柄,在加上雒阳城之中,天子已亡故,太子和皇子协唯一两个能登九五之尊的储君也在牧山手中,群龙无首,大义全失,连效忠的对象都没有,如何提升士气啊。
“大战一起,雒阳就会变成一片焦土,此乃帝都,吾大汉之精神所在,岂能开战!”
袁逢沉思了半响,长叹一声之后,才幽幽的说道:“派人去和他谈一谈吧,他要入雒阳,我们允了,他这个太傅之位,我们认了,只要他能扶太子归朝堂,让新君继位,吾等可应其条件!”
不是他想要认输,是他不得不认。
这雒阳,不能战。
“谁去!”
“还是让种劭去吧!”王允无奈之下,也只能叹声,雒阳终归是帝都,谁也不愿意看到帝都陷入战乱之中,这等于大汉崩灭之痛,他沉声的道:“他有滔天之胆,刀剑之舌,可为使者!”
“好!”
袁逢和卢植也点头表好。
“如果皇甫嵩回来了,我们可否与其一战!”袁逢突然问一句。
皇甫嵩已经从关中率兵而上,这才是朝廷最为给予厚望的兵马,可是迟迟不至,才让朝廷陷入被动的局面之中。
“或许!”
卢植回答:“但是最后的局面呢一定是两败俱伤,届时我汉室之军,伤在内乱,必导天下群雄,纷纷拥兵自重,天下必乱,大汉必乱!”
袁逢闻言,不再说话,只是面色又深沉了几分。
……
……
下午。
城外,大军连阵,一个方阵接着一个方阵,陈兵在护城河之外,气势昂昂如猛虎,战意纠纠对雒阳,让城墙上并州士兵都有一种乌云压顶的感觉。
“哼!”
吕布一身战甲,腰配长剑,高大的身躯昂然站立城头之上,双眸虎虎而闪,注视城外,冷哼一声,阴沉的道:“虚张声势,他们若敢进攻,某倒还有些的佩服他们!”
“即使不进宫,恐怕也会奏效!”张辽站在旁边,幽幽的道。
“为什么?”
“刀子在前面,我们挡得住,可是如果刀子在我们后面,那我们就未必挡得住了!”张辽若有所指的说道。
并州军战败夕阳亭,虽吕布杀出,挽回一点局面,但是也是元气大损,丁原入城之后,听闻伤亡战损的数字,怒极攻心,连喊三声自己对不起并州儿郎然后吐血倒下,如今还躺在卧榻之上。
并州军暂时有吕布,张杨,张辽三人主持。
但是在这三人年之中,恐怕唯有张辽看透了城外兵马围城的意图。
“后面?”
吕布皱眉:“文远,你之意,朝廷会舍弃我们?”
“孰轻孰重,他们很清楚!”
张辽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他们敢?”
吕布怒目圆瞪,声音冷冷,道:“我并州儿郎千里勤王,谁若敢对不起吾等,吾当提兵斩杀!”
“奉先,这些时日,你当警戒起来了,小心戒备,防着城外,亦要防着城内,万万不可让义父又失!”
“放心,有吾在,谁人可杀义父!”
吕布点头,目光坚定。
……
……
“城里面什么反应!”大军阵前,牧山眯眼,扫视前方,循声问道。
“主公,城中很安静,不过他们的城墙之上好像增兵了!”
“增兵?”
牧山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眼眸之中划过一抹精芒:“我倒是要看看,这并州军还剩下多少,传我军令,所有骑兵,绕城奔走,声势要浩浩荡荡,宣誓吾之决议!”
“诺!”
众将传令下去。
踏踏踏!!!!!
踏踏踏!!!!!!!!!!!!
南阳的骑兵和西凉骑兵开始奔走全城,在城墙之下的马蹄声仿佛把大地当成战鼓,敲得响亮无比,大地颤动,城墙摇晃,城中顿时人心煌煌。
“难道城外的兵马要攻城了?”
“要攻城了,如何是好?”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城中一个个人惊慌起来了,文武百官都慌乱无助,大街小巷的百姓更是慌乱而逃,家家户户关门闭户,不敢出来,战争始终让安逸已久的他们变得恐惧。
第二百四十六章 丁原的舍生取义 中
雒阳城,这一座屹立数百年的帝都,如今成为了一片围猎场,城中高高在上的文武百官,自诩天子脚下的臣民,如今都被城外那万马奔腾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不过牧山还是有分寸的。
此战以震慑为主。
谁也不想要战,毕竟打雒阳城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所以第一天的围攻,只有声势。
到了傍晚时分,牧山便号令全军退兵了。
日落西山,黑暗降临,夜色笼罩之下,星月无光,城外,夕阳亭上,屹立一座军营,军营之中,火盘的光芒闪烁如白昼,军营之巅,飘扬一面面气势雄伟的牧字战旗,迎风飘扬。
在军营侧翼,这是景平营的驻地所在。
“陈到,俘虏的名册理清楚没有?”牧景跪膝而坐在高位之上,目光栩栩,询问说道。
“两千千八百一十七名俘虏,目前已经全部登名造册,我们正在陆续清查背景,不过如果想要招降,可能有些麻烦,他们如今对我们的敌意很强!”陈到躬身的禀报。
夕阳亭一战,景平营不出战,但是在后面捡便宜的事情没少做,等到他们打生打死之后,半路杀出,俘虏那些溃兵,还被告到了牧山主营。
只是这事情牧山一笑而过,众将对牧景的景平营虽然恨得牙痒痒,可也没办法。
如此以来,虽不主力出战,可景平营也收缴了将近三千俘虏,惹得暴熊军和南阳军不少人的眼热。
“有些饭一口吃不了,要慢慢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们都用点心,如今的他们,正处于一个低潮,漫无目的,甚至有人要以死效忠何进,可何进说到底已经战死,他们失去了效忠的精神,所以机会还是有的!”
牧景嘱咐的说道:“这将近三千将士,大多北军将士,如果能吃掉下来,我景平营定然实力大涨,尔等可不要让吾失望!”
“诺!”陈到眸光坚定,声音决绝。
“还有!”
牧景抬头,目光栩栩,看着陈到:“陈到,我对你的期望更加大,你要学会的可不是统帅一曲,而是如何统帅这一营,所以你必须要做的比他们更多,比他们更好,明白吗?”
“属下绝不会辜负世子的期望!”
陈到的心血沸腾,眼眸之中有一抹灼热。
牧景这分明要把景平营交给他,这将会是他独当一面的机会,他不能放过。
“去吧!”
牧景摆摆手。
“是!”
陈到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你对陈到好像十分器重!”戏志才握一卷书籍,在旁侧静看,待陈到离开之后,才开口说道。
“人才,自然要器重!”
牧景淡然一笑。
“其实景平营乃是精锐,精锐当自成一营,方有绝对的战斗力,才能在战斗之中发挥最极限的战斗力,一旦充入俘虏,还是如此大规模的充入,未必会形成战斗力,反而会被俘虏拖累,未必有效!”
“我又何尝不知道!”
牧景叹气:“可如今除了俘虏,还有什么办法能尽快充实景平营的实力,这里毕竟是京都,不是南阳,若是南阳,吾还可慢慢来,现在,只能滥竽充数,先保持战斗力!”
事与愿违,虽进了关中,但是被堵在了雒阳外面,这雒阳的局势让他不安,必须要增强景平营的实力!
俘虏也是兵力,用的好也会让景平营的实力增强。
“报!”这时候霍绍来报。
“何事?”牧景问。
“世子,雒阳来了使者,正在主公营中,主公召集众将,前往商讨!”
“知道了!”牧景点头,然后目光看着戏志才,问:“雒阳要出坚持不住了?”
这是一件好事,最少不用打雒阳,打雒阳可不是什么好事,即使强行打下来,也难服众,难的人心,不得人心,不做雒阳!
“必然的!”
戏志才淡然一笑,道:“只是他们毕竟是掌控朝政的三公重臣,面服,心不从!”
“能借刀吗?”牧景问。
“就怕得不偿失,局面更坏!”
“不强势,难以立足雒阳!”
“的确!”戏志才不否认这一点,他想了一想,道:“强势一点没错!”
两人一边说,一边策马离营,前往中营,当他们抵达中营的时候,大营之中众将已经站立成排。
代表朝廷的使者是老熟人,种邵,他平静的站在中央,面对众将,对着牧山道:“太傅大人,朝廷明日开城迎太子和太傅大人归朝,还请太傅大人不要计较此战之小小误会!”
牧山闻言,沉默不语,朝廷已经妥协,要承认他的地位,这是好事,但是他始终有些不甘心。
“误会?”牧景站出来,冷然一笑:“种大人说的轻巧,若是此战吾等战败,恐怕就不是一个误会了吧!”
“那牧景世子意欲如何?”种邵眯眼,眉头皱起来,目光栩栩,凝视牧景。
“吾父乃是朝廷大臣,得先帝器重,召以勤王,浴血奋战,平叛何进之乱,却遭并州军偷袭,此事若是并州军无人负责,你就是蔑视朝廷,无视太子之威,此乃乱臣叛军,吾等岂能容之!”
牧景声声洪亮,杀意凌厉果决,不容讨价还价。
“难道太傅大人亦是此意?”种劭闻言,眉头皱起,他瞪了一眼牧景,却看着牧景眼眸之中杀意深冷如冰,这让他不禁一寒,他倒是记得了昔日在朝廷之上,此少年的表现,心中一动,转过头,反而对上了牧山。
牧山看了看牧景,拳头一握,他本心是想要进雒阳亦可退一步,可如今牧景站的这么硬,他也不愿意折了他的面子,于是乎点头说道:“吾儿之意,亦是吾之意,我南阳儿郎,可为朝廷而战,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粉身碎骨,绝无怨言,但是不能被出卖,此事若无一个交代,吾当亲自拿下并州军,即使雒阳血流成河,在所不惜!”
“同为朝中之臣,扶新君继位,稳朝纲之正,乃是责无旁贷,太傅大人为何不能退一步,难道真的要就如此咄咄逼人吗?”
种邵的面容有些发冷,朝廷已经愿意退一步,承认牧山,可是牧山如此没完没了,让他有些愤怒,在他心中,牧山不过只是一个泥腿子,能得朝廷认可,归为帝师重臣,应当感恩戴德了,却不曾想到,牧山的态度如此僵硬。
“可笑!”
牧景指着种劭,冷厉之声咄咄逼人:“吾父在城外血战之时,尔等在哪里,尔等在想着如何能让吾父和何进两败俱伤,然后将吾父一举迁灭,这就是同为朝中之臣,同僚之义吗,吾父乃是先帝托付之臣,太傅之职,有教导储君之权,却并州军反叛,若无交代,吾父岂不是叛臣,此事乃是大义,并非私仇,要么并州军是乱臣,要么我们是乱军,还请朝中诸臣决议!”
这一次的谈和算是不欢而散。
种劭是气冲冲的离开的牧山军营。
当他离开之后,牧山遣散众将,把牧景独自留下来,问:“我们如此表现,会不会太强势了,若是打起来,吾并没有进入雒阳的信心,而且西凉军亦不可靠,吾还得防着他们,那就更艰难了!”
“父亲,此时此刻,吾等不能示弱!”
牧景叹气,解析说道:“若是父亲示弱了,进了雒阳,亦会被他们小看,手脚束缚,难有作为,必须强势,让他们做出一个决议!”
“听你的!”
牧山这么一听,倒是认为有些道理,而且对于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很信任的,任何人都有可能害他,唯独他儿子是不会害他的,这一点的信任乃是盲目的。
……
……
牧山的强硬很快就传入了雒阳城之中。
掌朝政文武百官的三公重臣再一次汇聚一堂。
这一夜的夜色很冷,哪怕已经进入的初夏,依旧有一股的幽幽的冷意在回荡,让人骨髓都感觉得出寒意来了,袁逢,王允,卢植,三人在南宫的文德殿之中对着跪坐。
“牧元中是给脸不要脸!”王允狠狠的拍着案桌,怒气冲霄:“他要打,那就打,我们还会怕他不成!”
“雒阳城之坚固,未必挡不住他们,而且我们还可以征召城中青壮,雒阳百万人,募集十万青壮,不在话下,而且雒阳屯粮屯兵器无数,可坚守数月,届时召集四方兵马勤王,便可破之!”
卢植的脸庞上也浮现一抹冷意,道。
“可如此以来,我大汉朝堂,唯恐分崩瓦裂!”
司空袁逢,终归是数朝之臣,愤怒之下,依旧理智无比:“天下会乱,天下一乱,必民不聊生,我们也会成为大汉朝数百年来的罪人,必遗臭万年!”
他虽私心很重,但是归为朝廷重臣,读圣贤之术,还是懂的一个统一的朝廷重要性,袁氏没有叛意,袁氏只是想要一直做大汉旗帜下的最强的世家,可让袁氏代代繁荣。
所以他并不想大汉就此崩裂。
王允和卢植两人也沉默了,他们心中自然也明白,一旦雒阳开战,给天下带来的动荡会有多大,如今的天下,早已经是有些的动乱的征召,自黄巾之乱,世家屯兵,各州刺史各郡太守纷纷以私人之名,募集兵丁,一旦朝廷稳不住,必会造成一个乱世局面。
“可牧山如斯强势,我们不可能答应他的条件!”
王允冷冷的道。
“决定不能由得我们来下,是打,还是和,此事当丁建阳决定!”袁逢拳头一握,有了决定,沉声的说道。
“袁司空……”王允瞪大眼睛。
“王司徒,此战关乎朝廷根本,你我皆可牺牲!”袁逢打断了他的话,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朝廷站不住道理,在牧山平乱的时候出兵偷袭,天下都不会站在朝廷这一方,打赢了还好,还能分析太平,可是打输了,如果朝廷承认了,那么必遭公愤。
所以必须此事就算有人负责,也不能是朝廷的人。
这就是弃车保帅。
“可谁去说?”
卢植面容苦涩,却不想反驳,今之局面,城外咄咄逼人,城中人心不稳,朝廷还不能乱,所以……牺牲在所难免。
“我去吧,你们去了,或许连走出那门的命都没有!”
王允长叹一声,站起来,道:“但是有一点,我会尊重建阳的每一个决定,即使他要战!”
他和丁建阳在并州认识,同僚数十年,情谊深厚,虽非同乡,却有同乡之义,谁出面都不如他出面,为了朝廷,他愿意背负一切的罪名,即使他反对这样做。
……
……
天亮之前,黎明即将出现,确是最黑暗的时候。
雒阳,执金吾衙门。
衙门后院,乃是如今丁原行营,周围并非执金吾缇骑镇守,乃是的并州飞骑镇守,这些并州飞骑各个都是精锐,身上血腥味冲天,远远都能感觉一股锋芒锐气。
“子师,我们之间好像也很多年不聚了!”院落之中,有一个雅致厢房,打开窗台,能看到院落之中的争艳的花朵,丁原披着一件淡薄的长袍,盘膝而做,架着火炉,温酒一杯。
“建阳,也许我不应该让你入京!”
王允看着好友苍白的面色,抿一口苦酒,淡淡的说道。
丁原入京,有一些他的因素,当朝廷的命令下的时候,他也取信一封,或许才是丁原入京的一个重要元素。
“你深夜前来,不会只是说这个吧!”
丁原淡然一笑,他的眸光锐利无匹,仿佛能看透王允的心灵。
“天下不可一日无助,陛下已驾崩多日,朝廷不可在如此下去,不然会让群臣人心煌煌,不得安宁,所以朝廷打算妥协,愿迎牧山入京,扶太子登基!”
王允道。
“已经想到了!”丁原不意外,自嘲一笑,道:“我并州军战败,天下谁挡得住牧山进入雒阳的脚步!”
他抬头看着王允的目光又凌厉三分:“但是你却来了,事情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如果朝廷承认牧山太傅之位,并州军袭击牧山大军,就必须有人负责!”
王允艰难的说道。
“谁去负责?”
丁原眸光冷冷:“吾吗?”
“此事我已想过了,汝可推手下一人,颇有分量,顶替出兵之名,届时……”
“届时吾便可脱身,手握并州主力,东山再起,可对?”
丁原冷笑说道:“子师,你何时认为我丁建阳乃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建阳……”王允拍案说道:“天下如此,局势如此,你意欲吾等如何取决,要打吗,你有信心挡住的他们,还是你认为雒阳城被打成废墟亦无所谓,天下之重,在尔心中,几何之!”
“天下之重,重如泰山!”
丁原闻言,眸光闪烁不定,胸膛有些泄气了,说到底,他已经把自己的把柄送出去了,而且他还战败了,此事不是并州军负责,何人能负责。
半响之后,丁原看着幽幽的道:“给吾三日时间,三日之后,吾会给牧元中一个交代,不让朝廷为难,不让天下动乱!”
他丁建阳可败,可死,可不能成为朝廷的千古罪臣。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丁原的舍生取义 下
当王允离开了执金吾衙门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一轮红日,沿着天边的海平线,冉冉升起来,晨曦的阳光,驱散了天地的浓雾,照耀了雒阳的天空。
已经得到一些消息的吕布,张辽,张杨三大并州军将领返回执金吾衙门的后院,面见丁原。
“义父,听说朝廷要迎牧山入京,放弃我们并州军,而且以你为替罪羊,消除牧山怒气,是吗?”
吕布匆匆而来,眼眸之中透着一抹煞气。
“奉先,如此慌乱,成何体统,难道为父教你的东西,你都已经忘记了吗?”
丁原正在喝一碗小清粥,那一日他被气的溢血昏迷,身体还很虚弱,如今不过只是勉强支持而已,他看着吕布气冲冲的样子,微微皱眉,冷然的道。
“义父从小教导某,但凡成大事者,非莽夫,而是勇夫,勇可行,莽撞不可要,遇事要冷静,上了战场更要冷静,做人不可狂妄,做事不可冲动!”
吕布连忙低下头,喃喃的说道。
他从少年时期独自在草原上生活,心灵有些孤独,养成了天生天养的傲气,但是自从拜入丁原门下之后,一直被丁原器重,更是开堂收为螟蛉义子。
丁原教导他,也压制过他,打过他,也为他上过药,从不曾夸张他半句,却无数次在人前引他为骄傲,罢免过他的兵权,也压迫他读书认字,这些年怨过,恨过,但是那是对父亲的一种怨恨。
他对丁原,心中一直很尊重,从不敢有丝毫不敬之心。
他出生草原,自由自在,狂野成性,天不怕地不怕,连匈奴王庭他都敢独闯,谁也不曾让他有半点畏惧,唯独丁原,丁原一发怒,他总感觉心慌意乱,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自此尚不能学会冷静,日后如何能托付大事,你若有文远半分稳重,某就算自此合上眼,也算是瞑目了!”丁原乃是一个纵横沙场的统帅,并州军的主将,一怒之下,气焰之中煞气爆发,整个大堂之中都有些冷寂。
“义父,奉先只是担心你!”
张辽这时候站出来,拱手说道。
“哼!”
丁原冷哼一声,这才消消气,淡然的道:“为父有何可担心,尔等不过只是听了一些市井流言,怎可揣摩朝中重臣的心意,为父为朝廷而战,又岂会被朝廷所弃,你们多想了,都回军营吧!”
“义父,虽为市井流言,可不可不防,王允司徒深夜来访,必有所图,义父不说,吾等也能猜的一二,吾等战败至此,朝廷必不为引为依靠,若是城外有人咄咄逼人,恐怕这朝廷,要吾等并州儿郎为其扛罪而已!”
张辽站前一步,沉声的说道。
丁原闻言,面容有些惊异,他微微抬头,眸光复杂,看着张辽,半响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沉声说:“吾之门下,奉先勇而不思,谋而不断,稚叔沉而不稳,定而无锐,东明坚如磐石,却个性执着,唯你而聪慧不失自我,沉稳不失进取,最为期望!”
他麾下有三营四将,武猛营,朔方营,飞骑营,张杨,吕布,张辽,高顺。
吕布是他最为爱惜和器重的,这才是他引为儿子的继承人,所以用心更多。
张杨是文吏,是谋士,是他的副将。
而高顺,高东明,一个闷葫芦,是武猛营的副将,却不显山,不显水,是整个并州军最容易忽略的一个人,即使连张杨平时也有些忽略他。
可是此子却是他身边性格最坚韧的一个,可为盾而用,夕阳亭之战,他虽没有力挽狂澜之厉,可也因为他,才让武猛营保存了实力。
三人各有长短,唯张辽一人,乃是全才,他年少聪慧,与吕布乃是八拜之交,他收吕布为义子之时,同把张辽收归门下,细心教导,却越发感觉张辽的可造型,这是一个全能型的战场人才。
“义父厚爱,辽有愧也!”
张辽一听,立刻俯跪而下,行子之礼。
“为父器重你,乃是你的本事所致,你若能继续历练数年,足以担当重任也,成朝廷栋梁,平天下动荡,惜,为父已无时间为你护航了!”丁原幽幽的道。
他这一句话,让三人神容变色。
这就代表了流言不假。
“义父,我去拿下他们的头颅!”吕布一脸萧杀:“义父为他们血战无数,他们居要义父之命,实属可恶,吾倒是看看,谁敢伤义父分毫!”
“你站住!”
“义父?”
“奉先,不是他们要吾死,雒阳城中,吾手握数万并州儿郎,最为强大,他们能要我的性命吗?”丁原淡淡的道:“要我命的是我自己,是这雒阳城之中无奈的局势,这是已经稳不住的一个僵局,是这雒阳城之中万万千千人想要安稳,就算你去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最少某能护义父杀出雒阳,大不了我们返回并州!”吕布停下脚步,咬着牙说道。
“然后呢?”
丁原再问。
“然后……”吕布有些答不上来了,脸颊涨红。
“文远,你说,然后呢?”丁原转头,看着张辽,再问。
“然后……”张辽低下头,喃喃的道:“我们并州军会成为通传天下的朝廷叛军,朝廷声讨之下,必有勤王之师追杀,届时即使逃回并州,亦难有安生之日,而且……天下会乱!”
这才是丁原宁可死,不愿走的最重要原因。
“哼!”
吕布咬着牙,自信的道:“只要返回并州,某必可保义父太平,并州儿郎,可战万军!”
“奉先,为父之你勇武不可挡,可你知道吗,若是逃了,为父这一生的清名就毁在你手中了,自此之后,为父就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遗臭万年在历史之上,列祖列宗引为羞耻,祖庙不得立!”
丁原斜睨他一眼,眸光复杂,多少带着一点点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吕布之勇,堪比霸王,有万夫莫敌之猛,可终究少一份担当,少一份眼光,日后……恐怕波折难免,能否成熟起来,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自己求的是什么,他看不清楚,但是张辽看的清楚。
相对生死。
他更在意名声,生前身后名,青史有记载,他决不能因一己之私,得万世骂名。
“可是义父留在雒阳,乃是死路一条!”吕布双眸赤红。
“司马公曾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何为泰山,何为鸿毛,汉室之重,就重于泰山,吾之生命,轻于鸿毛,吾可为汉室,奉献一切!”
丁原神色平静,生死早已经在他南下的时候,已经置之度外,此战既已败,他愿意承担一切,而不是让朝廷来担当,他为汉臣,就得为汉室而忠,这个忠字,他必须背负起。
这是他的大义。
他可以舍生取义。
从他夕阳亭的战败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这个心里准备,所以即使逃回来了,他也没有太过于高兴,老天爷终究负了他,负了他的忠义之心,不能平雒阳之乱,实为遗憾。
“义父!”
“府君!”
吕布张辽张杨三人跪膝而下,神色悲愤。
“此事吾心已决!”丁原挥挥手,道:“汝等不用多言!”
“义父,辽有一策!”
张辽跪膝上前,抹去眼角之泪:“吾等战败于牧山之手,牧山不依不饶,无非就是就是显露他的强硬,要一个台阶而已,要我并州军的一条性命,辽可认出兵奇袭之责任,可保义父之命……”
他还没有说完,丁原就打断了他:“文远,你虽聪慧,可不是所有人都愚笨,你能想到了,王子师早已想到,他与为父乃是之交,他何尝不想如此,保为父一命,稳并州军心,可为父不行,吾丁原,一生光明磊落,岂能让尔等为吾而顶罪,出兵是吾的决定,汉室安稳是我的执着,吾自当一力承受!”
言毕,他挥挥手,道:“吾已说了,此事不可再议论!”
三人跪膝,沉默不语。
“稚叔!”
“在!”
“你回上党吧!”丁原仿佛在交代后事,道:“京中皆为虎狼,你若是留下,唯恐性命堪忧,上党你为太守,可保性命!”
“府君?”
“去吧!”丁原道:“吾已护不了你了,武猛营仅存六千士兵,你带走一半,回到上党,亦可保命,日后若有机缘,或还有名扬天下之日!”
“属下遵命!”
张杨含泪而应,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起身离去。
厢房之中,丁原面前,就剩下吕布张辽,两大义子。
“奉先,文远!”
“在!”
“自并州起兵,南下而来,吾并不在意生死,只是忧这数百年汉室的未来!”
丁原眸光幽幽,沉声的道:“吾败,吾死,吾认命,可吾不甘心,不甘心看不到天下安稳,看不到汉室未来,所以吾需要尔为吾做一事!”
“请义父吩咐!”
两人双手拱起,放在额头,行礼叩首而下,毕恭毕敬的道,声音之中还带着一丝丝的哽咽。
“局势已经到了这一步,吾要是去了,那么并州军也是不可能立足京城之上,必会被分崩瓦裂,这京城之上,唯二人拥兵,一乃是牧山,二乃是董卓!”
丁原分析当前局势:“可我不相信他们,无论是牧山,还是董卓,我都不相信他们能为汉室忠臣,所以我要你们带着我的头颅,挟并州之军,降与他们,盯着他们,若他们能为汉室振兴,为天下安定,汝等可效忠,可若是他们乱我汉室,图谋天下,汝等必杀之后快!”
“义父,吾为人子,怎可如此?”
两人闻言,很是惊慌。
“吾这一点的执念,难道你们都不愿意为吾完成吗?”丁原道。
吕布张辽闻言,已经是泪流满面。
终究拗不过丁原,两人跪膝叩首之后,含着泪应了下来:“义父吩咐,粉身碎骨,必完成!”
“很好!”
丁原笑了,笑的灿烂,道:“一夜执勤,防备城外之兵,必然疲劳,尔等去休息半日,午膳我们一起进,这些日不必去军营,就在府中陪伴为父数日吧!”
“诺!”
两人绷不住情绪,拱手离开。
“他们走了,你出来吧!”
半响之后,丁原转过头,看着窗台上的一道人影,开口说道。
“府君!”这是一个高大的身影,高顺,高东明。
他声名不显,存在感薄弱,不引人瞩目,却始终是丁原身边最坚固的一面盾,所以他始终在。
“该听到的,你都听到了!”丁原道:“日后你可随了奉先,亦可随了文远,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吾一生无后,唯二人可托付!”
“府君,没有第二条路吗?”高顺问道。
“没有!”丁原摇头。
“文远乃是府君义子,不可顶罪,可某行……”
“我说了,没有!”
丁原果决的打断了他的话:“他们是我看着长大了,你也是,虽无父子之名,亦有父子之义,在我心中,你们都一样!”
“府君!”
高顺虎眸含泪,这是第一次丁原承认,他也可以成为丁原的义子。
“是奉先,还是文远,你自己拿主意吧!”
“我愿意跟随奉先!”
“为何?”
“府君心中虽认为文远更加有未来,可放不下的人始终是奉先!”高顺道。
“唯你知吾心!”
丁原长叹一生,道:“奉先性格如此,不可能冷寂天下,这战场才是他的归属,可猛如霸王,也会自刎乌江,他日后难免波折,始终不如文远之稳重,吾之心,难安也!”
“有某在,某不死,决不让吕奉先伤得分毫!”高顺坚决的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
丁原站起来了,他的目光仰视天空,从窗台上看,天空一片蔚蓝,他的神情很是平然,喃喃自语的道:“若吾一人之头颅,可让雒阳安稳,吾亦无憾也!”
……
……
雒阳城被围城的第四日,中午。
牧山军营。
营中大帐,暴熊众将与南阳众将皆然汇聚一堂,看着案牍之上,摆着的一颗人头,久久不言。
“牧太傅,不知道这个交代,可以吗?”种劭冷着眼,盯着牧山。
“丁建阳!”
牧山叹了一口气,喃喃的叫出了这颗人头的名字,然后问:“谁杀的?”
他是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他乃是自刎而死!”
种劭回答道。
“自刎?”
牧景站在旁边,眸光栩栩,面容有些苍白:“怎么会这样?”
他突然有一丝罪恶感。
如果是袁逢他们下的手,或许他还不会有这种感觉,可自刎,那需要多大的信念和勇气啊!
是为了大汉朝廷而舍生取义吗?
好一个丁原!
“好一个壮士!”
牧山闻言,对着人头,行鞠躬之礼,道:“送回去,让他们并州军的将领厚葬!”
他不可惜,毕竟丁原想要他死。
但是他敬佩,能有人居为大义走到这一步,不得不让他敬佩。
丁原可逃,亦可战,可他偏偏选择了,死!
“诺!”
左右亲卫,走上来,拿走这一颗人头。
“牧太傅,太子可归朝?”种劭冷声的问。
“传令,一个时辰之后,众将奉太子而归朝堂,入雒阳而平天下之乱!”牧山站起来,道:“如今陛下驾崩多日,太子也该登基了!”
丁原一死,这雒阳之乱,也算是有了一个定局。
第二百四十九章 景平军武略调查统计司衙
雒阳郊外,夕阳亭上。
景平营扎营寨。
“出矛,刺!”
“举盾,挡!”
“弓箭手必须要学会灵活应对,所有弓箭手绕着校场十圈!”
“战场上,必须要学会无畏无惧,闻鼓必进,鸣金必退!”
“我们景平营是一个讲究军纪军令的地方,军纪大于天,军令重于山,犯军纪者,必受军规,无视军令者,斩立决!“
“……”
周围的平原上,好几个临时建立的校场,这些校场上,景平将士正在操练,盾兵,长矛兵,弓箭手,骑兵,一个个兵种在互相配合,一个个方阵在不断的演练,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兄长,那些战场上夺回来的俘虏最近表现如何?”
陈到和骆应两人正在周围巡营,走到了俘虏营的地方,看着那些被俘虏的士兵,陈到开口问道。
今时今日的陈到已经不是那个黄巾少年了,从汝南到关中历经多战,战场上的磨炼让褪去的稚气,越发的成熟,已经颇有一些领军气度,身披战甲,手握佩剑,更是气度不凡。
“经过这些天的说降,已经有些士兵愿意归顺我们了!”
说起这个,骆应不得不对麾下的一些士兵赞赏:“这还要归功那些出身景平武备堂的少年,他们的说降能力不错,轮番上阵,喉舌莲花,倒是说降了不少北军将领,其实当初我还以为世子是在安插眼线,对于这些少年多少有些的防备,可如今我才知道世子何等目光长远,这些少年认字识文,颇有武略,当初缺少一点战场经验,才没有显得出色,可如今历经不少战役,倒是让他们一个个表现出来了,因为他们的在,才让我们的将士变得更加强大,他们不经意带来的一些习惯,改变了我们很多将士,现在军中气氛让我感觉很舒服!”
“说的不错,所以这些人,我们要重用!”陈到亦有这种感觉,比如他麾下的张石就是景平武备堂的佼佼者,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平日他即使是军务牵涉全营,无暇管理本部曲的琐事,张石也能为他处理的妥妥当当。
这些才是人才。
言归正传,陈到的目光看着俘虏营里面一个个神情不一的北军士兵:“这么说,可以放他们出来,一起做操练了?”
这些俘虏足足有将近三千将士,一旦和景平营完成融合,景平营可有五千兵力,恢复寻常默契,必然让景平营的战斗力节节攀升,但是前提是要他们之间完成操练上的配合,然后在战场上培养互相之间的默契,才可能形成战斗力。
所以陈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暂时可能还不行!”
骆应闻言,却摇摇头,说道:“还是有不少死硬不愿意屈服,还鼓动一些士兵想要哗变,杀了几个,稳定下来了,可暂时来说,他们对我们还是有些抵抗力的,强行糅合,得不偿失,我认为在暂时还不宜结合训练,否则会拖垮我们整个营的战斗力,甚至会形成一些变故!”
“居然有人想要哗变,倒是有胆子!”
陈到闻言,停下脚步,斜睨好几个站在俘虏营中的北军将领,眸光很是凌厉,北军的校尉死的差不多了,能活下来的将领都是军侯职务,但是相对来说这些军侯的分量不弱,要是平时遇到地方兵马,即使校尉级别的将领也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影响力很大。
可景平营的战斗力,看守他们绝无问题。
想要哗变,根本不可能。
陈到的目光栩栩,看着这些将领,冷冷的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需要太客气,朝廷刚刚下了圣意,主公被封为明侯,赏赐万户,领骠骑大将军,世子也被加封为景平中郎将,中郎将可统一军,我景平营自然也被破格提升编制为军,一军之下,扩编是必然的,我们几个也有军职,皆为校尉,不能继续这么等下去了,告诉所有人,尽快攻陷那些死硬将领,实在不行,杀,景平营已经变成了景平军,必须尽快完成整顿!”
“可是这需要时间!”
“恰恰好我们少的就是时间!”陈到很强硬。
“世子如何说?”骆应想了想,问道。
“世子自圣女殿下回来之后,就闭关亭中,让亲卫曲戒备左右,除了黄忠霍绍两人,所有人不得进出,昨日我想要去和他商议的时候,霍余传他军令,景平军暂时全权让吾代理。”
陈到拳头握紧,眼眸之中有一抹激动:“既世子下令,让我代理军务,那我就不能让世子失望,所以必须尽快完成景平军的整顿和重新编制,还请兄长助我!”
“小到,你一直是我们几个之中最有才能的一个!”
骆应对于陈到其实多少有些嫉妒的,自从归降牧景之后,牧景对陈到的另眼相看,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岂能没有一点点的嫉妒心,但是他本性并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而且他也有自知之明,陈到有出息那是因为陈到的才能,不是因为陈到的谄媚。
“既然世子如此器重你,吾当竭力助你!”骆应拱手的道:“我会尽量想办法说服他们,说服不了就杀几个,三日之内,让他们加入景平营的训练!”
另有一点,牧景如今可不是昔日那个名声不显的小家伙,他麾下人才济济,文有戏志才,武有已经渐渐的扬名天下的猛将黄忠,他们这些将领虽是嫡系,可终究实力不足,所以想要得牧景继续倚重,就必须有人独当一面,陈到就是他们之间唯一有能力让牧景器重的人。
“多谢兄长!”
陈到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骆应都是在扮演他兄长的位置,所以他很珍惜这一份感情,并不想因为在景平营地位超过了骆应才骆应对自己有的隔阂。
……
在夕阳亭的亭宇之中。
这里已经被竹席和麻布冲周围的间隔开来,形成一个独立的厢房,厢房之中,摆着屏风,屏风遮挡之下,一阵阵的水雾萦绕在上面。
“呼!”
牧景从一个浴桶之中缓缓起来,吐出了一口浑浊的气息,然后才走出来,用浴巾擦干身上水迹,这些水有些墨绿色,他擦了几次才擦干净,然后穿上了一套的白色长袍,从里面走出来。
“感觉如何?”张宁一袭男装长袍,英姿飒爽,大步迎上来,紧张的问道。
她不仅仅问,一边问,还一边直接搭手在牧景手腕经脉之上你,细细的查探他体内的经脉情况。
“我很好!”
牧景脸庞上露出一抹的灿烂的笑容:“那种经脉之中隐隐的刺痛感觉已经消失了,而且能感觉体内气息运转圆滑!”
自从夕阳亭的战役结束之后,暴熊军和南阳军相继入城,但是景平营留在的城外,牧山忙着稳定朝政,牧景也没有掺合进去,甚至连新帝继位都没有去,不是他想要偷懒,是他不得不安静下来。
因为张宁找到了能调理他练武留下创伤的草药,这些天一直在为他的调理身体。
“这太平经文之中流传下来的古方果然是有效!”张宁能感觉牧景体内的脉络跳动恢复如常了,她松了一口气,为了寻这一幅药材,她可是冒险去了河东一趟,还差点暴露行迹,让白波黄巾的人追杀,能把牧景治理好,不留下练功的隐患,这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武者,向来短命。
那就是练功的问题,武者练功,多为激进之辈,容易伤了经脉内府,因此即使功力强势者,也难享用常人之寿。
只有一些方士,不求功力强大,以养生练功,才能以功力维持生命,得长寿之命。
“谢谢你!”牧景嘴角微微扬起,道。
“哼!”
张宁冷哼一声,并不领情:“如果还有下次,看我治不治你!”
言毕,她白了牧景一眼,风情万种的扭着小蛮腰离去。
牧景无语的摇头:“女人心,海底针,真难猜啊,刚才还一脸担心的要命,说翻脸就翻脸!”
历经两世,他自认为心智强大,可女人这个课题,始终是谜题,解不开的谜,也是的迷人心智的迷,总能让你迷失。
“世子,你总算出来了!”当牧景走出亭宇的时候,霍绍急忙迎上去。
这些天,牧景谁也不见,所有人都被挡在了张宁之下,连戏志才黄忠等人都进不去,可朝廷的消息不断的传来,众将自然是急的不得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牧景看了看太阳,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
“五日之前,新帝继位了!”霍绍连忙禀报:“年号光熹!”
“光熹帝?”
牧景闻言,笑了笑,这一点他并不意外,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雒阳已定,新君继位是必然的。
但是这些天他躲起来养伤,的确对如今朝廷发生的事情并不了解,他想了想,道:“让戏志才和谭宗来见我!”
“诺!”
霍绍领命而去。
一刻钟之后,亭宇之中已经重新布置了一番,之前的屏风浴桶都撤去,地上铺上了竹席,还有一些草团,摆着几个案桌。
牧景跪坐上位,戏志才和谭宗所有列坐。
“嘿嘿,圣女殿下果然是国色天香,能让我们的牧世子沉沦其中,今日能看到世子终于从温柔乡里面的出来了,实在是荣幸啊,不过看你这面色发白,双脚发软了,少年,可悠着点!”戏志才调笑起来了。
现在的牧景虽然体内旧伤已除,可的确有点伤元气,需要进补数日,所以看起来面色有些苍白,体魄有些虚弱。
“滚,老子是调理身体,没你想的这么龌蹉!”
牧景没好气的给了他一个刀子眼,道:“人都说,心灵上的龌蹉,才是龌蹉,也只有龌蹉的人,才会把一件很好的事情想的龌蹉,没想到翩翩风度的戏志才也如此龌蹉,世风日下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可能是近来近的某人多了,这思想也受到影响了!”戏志才一本正经的反驳。
“谭宗,说说朝廷的事情!”
牧景开始转移话题,和戏志才斗嘴,他就没赢过,自虐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诺!”
谭宗眼观鼻鼻观心,这两人斗嘴他可不能掺合进去,所以巍然而坐,听到牧景的命令,才站起来回答:“六月六日,太子刘辩封禅南宫,登基为帝,文武百官皆然拥簇,尔后,主公被封为明侯,正式领太傅职务,兼骠骑大将军!”
“骠骑大将军?”
牧景眯眼:“大将军何人?”
汉室军制,大将军为主帅,统帅汉室所有兵马,堪比三公职权,大将军之下,就是骠骑大将军,车骑大将军,卫将军,皆然可与九卿相提并论。
“大将军之职已被朝廷罢免!”
谭宗回答:“另设大司马之职权,西凉董卓被加封为大司马!”
“董卓?”
牧景瞳孔之中爆出一抹凌厉的精芒:“居然压不住他!”
“倒不是压不住他,估计是朝廷之上有人想要利用董卓来制衡太傅大人的军权!”戏志才淡然一笑,解析说道。
“西凉军吗?”
牧景道:“看来是不得不防啊!”
“也不用这么担心,董卓虽被封为大司马,可他还是明白一荣俱荣的重要性,当日就备一份大礼,亲自上太傅府与太傅大人促膝长谈!”
“有点意思!”牧景一听,道:“他可不是这样的人!”
“可他麾下有韬光养晦的人!”
“李文优!”
“不可小觑此人啊!”
“谭宗,日后盯紧他们,西凉军中,只要是领兵主将,哪怕是校尉级别以上,但凡有任何动作,都汇报上来!”牧景对于西凉军还是有很大的忌惮。
如今的历史,已经被他们父子两人打的支离破碎,牧山代替了董卓,成为了这一场皇权交替之下最大的赢家,可西凉军的实力始终是一个麻烦。
“明白!”谭宗点头。
“继续说!”牧景摆摆手,说道。
“是!”
谭宗继续汇报一些朝廷上动向,最后才说到了牧景如今的待遇:“陛下亲自下旨意,封世子为景平中郎将,比两千石军职,领景平军,镇汜水关!”
“汜水关?”
牧景手指悄然而动,眸光迷离,思绪躁动起来了:“驱逐我离京吗?”
“应该不是!”
戏志才摇摇头:“汜水关距离雒阳不远,快马之下,一日可至,没有这个必要!”
“陛下我认识,不一定有太深的心思,我倒是认为,这是太后的旨意!”
“为什么?”
“我哪知道了!”
“那你准备如何应对?”
“圣旨已下,不可不尊,毕竟附近我们需要稳定朝局,不能落下把柄,让他们肆无忌惮的攻击父亲!”牧景耸耸肩,道:“不过景平军去可以,汜水关也算是一个军镇,更好的让景平军能操练出来了,但是我还得留在京城一段时间,我要替父亲稳住这朝政!”
牧山入住雒阳,掌权是必然的,可风波不停,根基太浅,一个不小心,那就会翻船的,稳朝政容易,稳天下人的野心,那就太难了。
他可不想董卓历史上的遭遇,会落在父亲身上。
“理由倒是不难找,抱病一段时间,以如今太傅大人的震慑力,也不会有太大的阻碍,可不能太久,久则变,变则乱!”戏志才道。
“嗯!”
牧景想了想,目光看着谭宗:“谭宗,你在京城布局如何?”
“需要时间!”
谭宗道:“京城之中,盘根错节,一步错,步步错,需小心谨慎,请世子给我点时间,我会保证这雒阳城在主公的掌控之中!”
“谭宗,蘑菇山下来,你和雷虎算得上是少年一辈的佼佼者,一直以来,你在身后为我所做,居功甚伟,可是却默默无闻,我始终也没有给你一官半职,即使父亲也不知道你手中有多少力量,因此小看了你,不如器重雷虎那厮器重你。倒是有些委屈你了!”牧景站起来,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
“能为主公效劳,为世子效命,乃是谭宗之荣,谭宗从来不委屈!”谭宗闻言,顿时眼眶红红,声音沉沉。
他不过只是一个少年,虽心性沉稳,可还是有些少年情绪,雷虎如今为先锋营主将,名声天下,为主公麾下其中的少年猛将,可他认为功绩能力不在雷虎之下,却寂寂无闻,连暴熊军,南阳军,甚至景平营,能认识他的人不多,心中岂会没有委屈。
“今日,吾就在景平军之外,另立一部,由你亲自统帅,等同校尉,直接向吾负责!”
牧景握着谭宗肩膀,道:“至于名字……”
他想了想,随口言:“那就叫景平军武略调查统计司衙!”
自从他用谭宗开设了情报网的那一天,他就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建立一个情报机构势在必行。
之前忙着立足,根本没有时间,而现在,就是实行的时候了。
俗话说,大军拔营,粮草先行,双方开战,谍报为先,情报,永远都是一场战争之中最重要的一环。
第二百五十章 并州军的分裂
情报这方面的事情牧景其实会的不多,比如什么情报分类,情报收取,情报分析,情报传递,这里面的学问大的去了,他顶多只是耳濡目染之下的,学了一点皮毛。
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一点点皮毛知识已经涉及了一个超时代的情报概念。
放在这时代,牧景自认为足可当情报界的教父了。
谭宗就是他一手教出来的情报人才。
谭宗如今很年轻,从蘑菇山下来,经历杀伐也算不少,可今年也不过只是十七岁而已,如果是一个普通少年,正在求学探讨的时期,可经历让他变得成熟,让他的智慧迅速磨炼,同时也是腐蚀他的心性。
他的心性偏黑暗,也是牧景挑选他成为支持情报网的原因,在情报界混,没有强硬而冷漠的心态,是难成大事的。
这两年来谭宗在牧景的授意之下,已经初步建立了一个情报网。
从南阳到汝南,遍地开花。
整个荆州地区,也小有成效。
甚至南阳以北,直至关中,都有不少闲暇的探子眼线,为的就是能收拢各方消息。
但是牧景一直没有给谭宗一个定义。
现在也是时候该给他一个定义了。
景平军武略调查统计司衙。
景平军就是如今的景平营,景平营上了编制,就是景平军,牧景目前最大的权力就是在景平军之中设置机构,所以必须挂着景平军的名义。
武略,说白了就是行军布阵,文韬武略,所谓武略,其实直面的解析,就是武力的韬略,也就是军事上的布置。
调查统计司衙,效仿的是民国时期的军统。
有调查,才能统计,统计出来的消息,才是最接近真实的消息。
“景平军武略调查统计司衙?”谭宗闻言,眸光湛然而亮,他俯首而下,毕恭毕敬的向着的牧景磕头行礼:“宗定不会让世子失望的!”
“谭宗,你是我最器重的人!”
牧景拍拍他的肩膀,然后把他扶起来,道:“你的才能不在任何人之下,而且我相信你,我的后背向来不会露给任何人,如今我愿意交给你来守护,我建立是因为我看不到太平的希望,战争总有一日还是会降临,的存在就是希望日后我们能在乱局之中得到先手,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世子之器重,属下愧不敢当,日后当兢兢业业,壮大景平军武略统计调查司衙,为主公收取各方信息,为世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谭宗颇为感动,声音沉沉而坚决。
牧景笑了笑,并不在意,他不相信这些空洞的语言,他更在意日后谭宗的表现,他能不能撑住这个盘子,牧景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牧景和谭宗在商议的大致编制,发展方向,不算不清楚,一算吓一跳,虽然刚刚成立,但是其实底蕴还不算很薄弱。
有南阳汝南之地发展起来,覆盖荆州数个郡域,已经有了一个情报网的雏形,不过一直以来牧景用放养的方式来建立这个情报网,所以各方面的情报汇报是混乱了。
如击要做的就是形成一个系统性。
“如今才刚刚开始发展,所以可以适当的放松一些界限,可一旦发展起来,你必须要学会自己培养情报人才,不能单单依靠那些钱财收买的地方游侠!”
牧景嘱咐的说道:“还有,景武司的存在必须要藏起来,不能引人注目,所以宁缺毋滥!”
“是!”
谭宗听的很仔细。
旁边的戏志才也对这种新颖的情报收集方式感兴趣,不时之间还插上了几句话:“各方消息,因为地势的关系,距离的遥远,想要迅速的汇聚起来,恐怕很难,我建议依靠当地的一些驿站为发展中心!”
“驿站?”
牧景眯眼:“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方向!”
“可是这恐怕很难!”
“不必要掌控,渗透便可!”戏志才道:“我们可以以驿站里面的一些人为发展根基,有些消息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很在意,他们也感觉不出异常,若是让他们随手送出来能增加他们的收入,相信没有人拒绝!”
“属下会努力的去尝试一下!”
谭宗拱手说道。
牧景戏志才在说,牧景拥有超时代的概念,戏志才有举一反三的智慧,两人配合之下,你一句,我一言,倒是把未来的发展方向给定下来了。
谭宗自然是在不断的记录,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收录起来了,然后慢慢揣摩,他自认智慧不如两人,但是他愿意花上十倍的时间去努力理解,这就是他的优点之一,好学。
一直到了傍晚,谭宗才意犹未尽的离开了亭宇。
“你好像对情报这方面的发展很在意?”亭宇之中,戏志才目光看了一眼正在喝茶的牧景,道:“景武司虽然挂在景平军属下,可按其发展趋势,已经概括了太傅麾下所有的势力,本身就有些超乎寻常,难不成你想要做一个黑冰台出来!”
秦朝时期,有一个恶名昭彰的官方组织,黑冰台,这就是历史上第一个有了谍报概念的组织,但是黑冰台的存在是牵涉秦朝太多的暴戾,更是直接参与了焚书坑儒的事情,被儒家定位的罪恶。
“秦朝一统六国,黑冰台亦居功甚为,有何不可!”牧景淡然的道。
“你可想清楚了,这会让你遗臭万年的!”
“我只在意眼前了,至于未来的,我想不到这么远!”牧景摇摇头,他看着西边落下的夕阳,那余晖看起来的是璀璨,可终究会消失:“在这人命如草芥的乱世之中立足,所谓底线就是没有底线,我必须要学会不择手段,才能保我牧氏父子的安全!”
“你很悲观!”
戏志才道:“若是太傅能稳住局势,这大汉朝还是能恢复盛世太平的!”
“我相信父亲,可父亲也不可能救得了这汉室江山,自从黄巾乱起,汉室必亡!”牧景沉声的道,这是他第一次坦露对未来的预测。
“大汉四百年底蕴,未必没有机会!”
“我从来不怀疑汉室底蕴,可黄巾起义,对汉室的破坏并非八州之地的乱局,而是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
“汉失其鹿,天下共逐!”
牧景斩钉截铁的道:“这天下最可怕的是有心人,打开了已经被禁锢起来的野心,谁也收不起来,即使我父亲能稳得住朝廷,也镇不住天下!”
戏志才闻言,无可辩驳,神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了,久久不语。
“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时三刻的事情,未来自有见证,我只是提前做好的准备,准备应对这乱世局面而已,或许如你所说,大汉足足四百年的底蕴,能压得住天下人的野心!”
牧景摆摆手,转移话题,放弃了这个有些沉重的话题,而是转向了并州军的话题之上:“并州军如今在黄河南岸,孟津一带驻扎,整个雒阳北境还是被他们覆盖,特别是他们的飞骑,引而不发,倒是有些麻烦!”
“他们如今群龙无首,分而取之,并不是很困难!”戏志才道:“太傅大人的权势渐渐的稳住了雒阳局势,并州军如果不想退出雒阳,就不惜依靠一方!”
“可就算能如此,也未必会依靠父亲,要知道,是我们逼死了丁原!”
牧景手指敲动案桌,思绪转动起来了。
“全部拿下估计是不可能,但是拿下大部分,还是有希望的!”
戏志才道:“生死之间,仇恨自灭,他们想要存活,自然要妥协,当然日后也需要慢慢安抚,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西凉军拿下他们!”
“父亲现在忙着朝廷之事,恐怕此事也无暇兼顾!”牧景道:“明日你我北上,试探一下他们的心思!”
“也行!”
戏志才点点头。
……
……
黄河南岸,河水奔流不息,重重叠浪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平原上,并州军扎营。
整个并州军都在缟素,披着素白麻布,并非为了先帝驾崩而送行,更多的是为了他们的主公丁原而悲伤。
营中。
吕布跪坐,伟岸的身躯散发冷冷的气息。
跪坐左侧的是一个青年。
“李肃,你居还敢入我军营,难道你就不怕某斩了你的头颅!”
吕布一脸萧杀。
青年穿着长袍,头戴玉冠,颇有礼仪:“奉先,吾乃是念在与你同乡之义,方前来说降,如今并州军数万儿郎,已经濒临绝境,还请奉先三思!”
“呵呵,西凉军助纣为虐,联袂牧山贼子,逼死我义父,居然还想要说降某家!”吕布冷厉的声音杀意枕着:“某自当与他生死为敌!”
“奉先,何必呢!”李肃沉声的道:“逼死丁原的不是我家主公,乃是太傅牧山而已,牧山势强,吾等也不得不从之!”
“休要多言!”
吕布冷冷一挥手,道:“念在你我幼年一起长大的情谊份上,某不杀你,立刻滚出去,再敢多言一句,某立杀不赦!”
“你……”
“你想要尝试一下某之刀刃锋利与否!”吕布瞪眼,眼眸深处,杀意显露。
“奉先,您会后悔的!”
李肃站起来,拂袖而去。
当李肃离开之后,营帐的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身影,他看着李肃已经消失的背影,道:“没想到当年销声匿迹的李肃,去了西凉,吾还以为他已经葬身狼腹之中了!”
这个人正是如今并州军之中的两大主将之一的张辽,张文远。
“我也没想到!”
吕布说道:“不过有他为幌子,倒是能顺利很多,义父遗愿,某就当粉身碎骨,亦会完成!”
“所以你准备投董卓?”
“看时势吧!”吕布道:“牧山逼死了义父,我若有第二个选择,绝不投之门下,西凉军虽不如牧山的强大,可是亦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们可以利用董卓!”
“可牧山不会罢休的!”张辽皱眉。
“若是西凉军足够强大,他就不得不承认!”
“我并不看好如今的董卓能应对得上牧山,要知道雒阳城都在牧山的掌控之下,牧山还掌朝政,他要是让新君颁旨意,定为并州军为反叛,恐怕董卓也保不住我们!”
张辽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想要投牧山麾下?”吕布怒目环瞪。
张辽不言。
“文远,你忘记义父死的何等憋屈了吗?”
“我记得,但是我更记得义父临死的嘱咐,一刻不敢忘!”张辽平静的道。
“我绝不愿意投牧山麾下!”吕布决绝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让并州军仅存的一点点实力被碾压的一点不剩下来!”张辽据理力争。
营中,气氛冷寂起来了。
……
……
大营不远的地方,数百西凉兵扎营在山谷之中。
“禀报大人,吕奉先表现的很决绝!”
李肃站在李儒面前,毕恭毕敬的行礼。
“说清楚!”
李儒一席青衣长袍,站在大树之下,双手背负,看着山中的景色。
“诺!”李肃把说降吕布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他吕奉先倒是有几分硬骨头啊!”李儒冷笑。
“大人,如何是好?”
“继续说降!”
李儒道:“另外查一查,吕布有什么喜好,他麾下的并州飞骑,乃是骑兵之中的精锐,必须收归主公麾下!”
“听闻吕布喜爱良马,少年时期,曾得一匹汗血宝马,却被匈奴人狙杀在草原上,他一怒之下,不顾生死,直接杀入草原深处,直入匈奴王庭,杀了那个斩他保宝马的匈奴猛将!”
“宝马?”
李儒眯眼,道:“之前白马羌是不是送给主公一匹纯种的汗血宝马?”
“确有其事!”
一个将士站出来,拱手回答:“这匹马主公爱不惜手!”
“随我回雒阳!”
李儒翻身上马,带着数十亲随,向着雒阳返回。
……
这时候,牧景和戏志才在黄忠和霍绍率领的亲卫营护送之下,已经抵达了吕布军营之外。
“直接去,有些不妥!”
牧景勒马,看着黄河的河水。
“你害怕吕布!”
“怕倒是不怕,只是莽夫做事,不经脑子!”
“这倒是有可能!”
戏志才点头。
第二百五十一章 并州军的分裂 二
三日之后,并州军营。
营中,这是吕布正在来回踱步。
“曹性,粮草如何?”
“最多三日,我们就维持不下去了!”曹性是一个二十有余的青年,善用弓箭,算是吕布麾下比较的勇武的将领,是飞骑营的军侯,颇得吕布其中。
“三日?”
吕布眉头之间,皱成了一个川字:“上党方面,没有丝毫的回应吗?”
“我已派出三拨人去求粮食!”
曹性道:“可是都没回来,可能是……”
有些话他不敢说。
“不可能,张杨他怎敢如此!”吕布瞳孔之中爆出一抹的森冷的杀意。
三拨都没有回来,音讯全无,可以排除意外的说法,更多的不是被张扬给扣下了,就是让张扬给杀了。
“将军,上党对我们戒备颇严,在黄河岸边都设营了,恐怕张太守已心生离意!”
“混账东西!”
吕布咬着牙,冷冷的道:“没想到义父刚刚死,他张稚叔就心生叛意,他在找死!”
他是丁原义子,本该承受丁原的一切,可如今看来,人心并不服他,无论是张杨,还是张辽,都有自己的想法,并州军面临着分崩瓦裂之危。
“将军,西凉使者李肃求见!”
“李肃?”
吕布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道:“传进来!”
“诺!”
士兵领命离开,不一会就把李肃带上来了。
这已经是吕布第三次接见了李肃,对于李肃这个少年时期的好友,他的心中没有太大的友情,就算有,也给岁月磨灭了,不过只是看在西凉军的份上,接见他而已。
并州军必须有一个出处,无论是为了丁原的遗愿,还是为了他自己的野心,他都不能带着并州军灰溜溜的回到并州去。
想要留在京城,投靠一方是必然的事情。
他属意西凉董卓。
一个是因为他终究丁原之死,他放不下对牧山的仇恨。
第二个原因,那是因为西凉军和并州军一样,都是边塞之军,共同的语言还是有些,他自然为西凉军必牧山麾下的暴熊军还有南阳军更加好混一点。
“肃,见过奉先!”
李肃进营帐,先拱手行礼,微微鞠躬,礼仪方面,十分得当。
“李肃,我说过,我不会归降的!”
吕布傲然的说道。
他虽属意西凉军,但是为了自抬身价,他必须要矜持,沉得住气,才能让西凉军对他更加的器重。
他本就是不甘寂寞的人。
他信奉的是一句话,男儿在世,不五鼎而食,便五鼎而烹,轰轰烈烈,不能平庸。
“奉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我今日乃是代表我家主公来送礼的!”李肃笑着说道。
“送礼?”
吕布眸光一闪,神色萧冷:“我吕奉先岂会是钱财能收买的!”
“奉先不用如此忌惮,先看看我这礼物如何!”
李肃拍拍手,让人把礼物送进来。
红布包裹之下,显露出一匹马形的物件。
“这是何物?”吕布沉声问道。
“战马!”李肃道。
“战马?”
吕布眼眸之中,略过一抹轻蔑之光,道:“我并州毗邻北漠草原,还会缺乏战马吗,区区一匹战马,也能让我吕奉先喜欢,你也太小看某家了!”
“奉先何必先看看再说!”
“也好!”
吕布直接上前,揭开红布,露出了原型,那是一匹赤红色的战马,战马向来黑马白马,斑马,还有棕红色的战马也有不少,可赤红色的战马,向来少有。
唯传说之中的汗血宝马,才会体现赤红色的马身,流汗如血,方为汗血宝马。
“这是……“
吕布是一个喜马之人,看到这匹马第一眼,他就移不开眼睛了。
“好马!”相马方面吕布也是行家,这一匹战马不仅仅是汗血宝马,还是上乘的汗血宝马,比他昔日战死的那一匹马资质还要好上几分,天下少见。
“此乃我家主公自西凉而得,宝马配英雄,看在奉先武艺绝世,却无一匹良马相配,实属可惜,今送出此马,聊表心意!”李肃笑眯眯的说道。
他自然知道这匹马董卓对它的喜爱,也不知道李儒是如何说服董卓的,董卓能把这一匹战马送给吕布,在李肃看来已经不是器重那么简单了。
吕布的眼眸已经沉寂在这一匹汗血宝马之中,有些移不开眼睛,一直到旁边的曹性咳嗽了好几声,才回过神,眸光很是复杂的看了一眼李肃。
“董卓倒是算准了某家的心态啊!”吕布沉声的道。
他可以拒绝很多东西,但是这匹马,他拒绝不了。
“我家主公还有第二礼!”
李肃拍拍手,外面进来两人。
“禀报大人,所有东西已经搬入营中!”
“好,你们下去吧!”
“什么东西?”吕布问道。
“不如奉先自己派人去看看!”李肃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报!”
外面一个士兵闯入进来:“禀报将军,外面有人送来的粮草!”
“粮草?”
吕布看了一眼李肃,顿时明白了。
“一千石粮草,聊表敬意!”李肃道。
粮草恐怕就是如今整个并州军最为缺乏的东西了。
这时候送粮草,等于雪中送碳。
“此事我要考虑,明日我会给你们一个答复!”吕布深呼吸一口气,沉声的说道。
无论是汗血宝马,还是粮草,如今都是他无法拒绝的,若是他是在不愿意归属,还能推卸一二,可如今他的确有心归属一方,倒是让他变得犹豫了。
“那吾就恭候奉先佳音!”
李肃拱手行礼,转身离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
……
翌日,风和日丽,黄河荡荡的水势激流万丈,拍打在河岸边的礁石上,激起重重浪花,能让并州军营的所有将士都感受得到天地之力的伟岸。
营中,吕布下令,召集各方将领,汇聚营中。
“义父已死,我并州儿郎如同无主之奴,任人宰割,所以吾已决议,自此之后,我并州军将会归属西凉董卓麾下!”
吕布眸光扫过众将,开口说道。
经过一夜的考虑,他已经下定了心态,做事情不能悠游寡断,既然他已经属意了西凉,就当行动,拖得越久他认为越是危险。
“奉先,为何?”张辽站出来,眉头皱起来,眸光之中有一丝不满。
如此大事,怎丝毫没有与他商议。
“文远,你可有异议?”吕布眯着眼眸,眸光凝视张辽。
“我反对!”
张辽沉默半响,响起了那个少年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言语,心中的天平终究是倾倒了,他沉声的道:“我不愿意归属董卓!”
“你想要反我?”吕布缓缓站起来,身上带着凌厉的煞气。
“我反对的是你的决定!”张辽不轻不重的说道。
“与反我有何区别!”
吕布冷漠的道:“你若离开此营,你我兄弟之间,情谊当尽!”
“奉先,你何必咄咄逼人!”
“义父虽死,可我吕布不会容许并州军分崩瓦裂!”吕布坚定的说道。
“你有你的决定,我有我的选择!”
张辽摇摇头,拱手鞠躬:“自此之后,还请奉先日后好好保重!”
言毕,他转身离去,留下一个背影。
吕布眸光沉沉,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神色之间有些阴沉不定起来了,他的拳头握紧,指尖划过掌心,血一滴一滴的留下,如同的他心情。
“将军……”吕布的一个将领郝萌走上来,对着吕布做了一个动作。
“滚!”
吕布瞳孔一收,冷喝一声。
兄弟终究是兄弟,哪怕日后要分道扬镳,他不可能做到这么绝,他还下不了这个手。
半响之后,营中静悄悄的,随着张辽的离去,不少朔方营的将领也一一离去,吕布眼神冷漠的看着他们走出去,然后才问道:“还有何人不愿追随我吕布,可离去!”
“末将遵循将军决定,日后当为将军鞍前马后!”
高顺的眸光扫过众将,看着他们犹豫不绝的神情,暗叹一声,跨步走出来,俯首在下,拱手道。
“吾等愿意追随将军!”
有了高顺的表忠心,众将放下了最后的忌惮,纷纷拱手而下,行忠义之礼。
丁原战死之后,并州军其实效忠何人的心一直都在摇摆不定,吕布也算是有些人格魅力,而且他还是的丁原最器重的义子,所以算是嫡系继承人。
这是一直没有一个说法,大家就这么拖着,如今吕布挑明了出来,算是收复了除了朔方营之外所有人的忠心,名副其实的并州军主帅。
当日中午,代表董卓的李儒在李肃的带领之下,走进了吕布的营帐之中。
“吕将军,你乃是并州主帅,方能得朝廷之上的人信服,可若是朔方营离去,恐怕吕将军在天下人眼中的威慑力就大大的减弱,将军可三思!”
李儒得知上午的事情之后,笑着说道。
“文远终究是吾之弟,吾对他下不了手!”吕布皱眉,叹声的道。
“吕将军重情义是好事,可吕将军可知道他率朔方营投靠何人?”
“投靠何人?”
“自是牧山了!”李儒平静的说道:“雒阳城中,除了我家主公,唯牧山敢收留他们!”
“他敢?”吕布神色微微一冷。
“其实吕将军不愿意对张辽将军下手,亦情有可原,可并州军乃是一体,吕将军岂能如此让他们离去,不如吕将军可留下并州儿郎,让张辽将军独自离开,不失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李儒循循诱导之下,吕布动摇了。
“曹性,郝萌!”
“在!”
“传令飞骑,包围朔方营!”
“诺!”
两人领命,飞骑尽出,奔走四方,把朔方营给包围取来了。
朔方营中。
张辽正在面对的戏志才和牧景,两人在三日之前其实已经抵达他营中,当他们道明身份,说明来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就已经有杀人之意。
但是最后被戏志才和牧景的两张嘴给说服了。
无他而已。
就两个字,生存。
生存大过仇恨,生存打过一切。
“不好了,飞骑把我们给包围起来了!”一个将士慌慌张张的进来禀报。
“传令,朔方营所有将士列阵,戒备飞骑!”
“诺!”
传令兵立刻下去擂鼓传令。
牧景微微眯眼:“看来吕奉先是不想让你离开!”
“奉先向来霸道,不过也不至于要杀我!”张辽面无表情。
“你这么自信?”
“牧世子想要说什么?”张辽看着这个少年,眸光有些冷。
“多说无益!”
牧景耸耸肩,道:“只要你履行我们之间的协议便可!”
“我张文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张辽站起来,看着遥远的天际,道:“义父已死,我也时候该离去了,此一去,日后是敌是友,就看命了!”
最后面这句话明显是对着吕布说了。
……
……
平原上,两营对垒。
高顺的武猛营将士立足在后,等待军令,他独自策马上来,拱手对着吕布,低声的道:“奉先,朔方营毕竟是文远心血,他不可能留下,必是血战,你不在考虑一下吗?”
“东明,并非我愿意如此,只是我们并州军本来就是残兵,若是在分裂,恐怕影响力越发薄弱,任人宰割,我绝不容并州威势坠落!”
吕布骑马披甲,手握方天画戟,冷冷的道。
这时候的朔方营,冷寂无声。
张辽也策马缓缓的军阵之中走出来,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的远处吕布,问:“奉先你意欲何为?”
“文远,我不为难你!”
吕布扬起方天画戟:“你要与我分道扬镳,我认了,但是今日并州儿郎,你带不走!”
“是吗?”
张辽嘴角微微扬起:“奉先,你认为你能留得下我吗?”
“要不试一试!”吕布傲然的道。
“我朔方营虽非强兵,但是也算是的血性儿郎!”张辽长啸:“儿郎们,可愿一战!”
“战!”
“战!”
槊方营乃是重甲战兵,最注重防守,声势非一般兵马能震慑。
“文远,你一定要执迷不悔吗?”吕布阴沉着眼眸。
“奉先,你还是看看自己的身后吧!”张辽道:“我朔方营可与你一战,可此战之后,再无并州飞骑!”
“身后?”
吕布猛然一惊。
“将军,十里之外,出现大量兵马!”斥候来报。
“是何兵马?”
“牧字战旗!”
“牧山!”吕布咬牙切齿,眸光如火,瞪大的看着张辽:“文远,你居归降了牧山此贼,你对得起义父吗?”
“我对不对得起义父,自有义父而论!”
张辽淡然的道:“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路,要么血战!”
“李肃,西凉军何在?”吕布有些犹豫不绝,他担心被牧山一网打尽。
李肃看了看笼罩在斗篷之中的李儒。
李儒却摇摇头。
“奉先,西凉军还在西面,恐怕一时三刻无法增援!”李肃低声的道。
吕布皱眉,没有西凉军增援,面对张辽的朔方营,还有后面出现的牧山大军,他即使有万夫莫敌之勇,恐怕也要折戟沉沙在这里了。
“文远,你好自为之,日后战场相见,我定不会再念昔日之情!”
吕布终究让路了。
“奉先,你也是!”
张辽策马而过,两人之间的擦身,代表着各自走向越来越远的距离。
牧景起码在张辽身后,眸光斜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李儒!”
“原来是他,牧景!”
李儒也看到了他。
两人目光一对,各自带着森冷的笑意。
第二百五十二章 曹操与袁绍 一
雒阳北郊,邙山东侧。
平原上。
牧景张辽率并州朔方营南下。
而在东南方向等待的黄劭和蒋路亲自也率兵迎上去。
两军汇聚。
“世子,你怎可如此冒险?”蒋路上去看到了牧景之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就是大骂起来了,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并州将士与吾等乃是血仇,你深入并州军营,若是有何差错,吾等还如何去见主公啊!”
他和黄劭奉牧山之命率军北出,意图收缴并州军,但是他们迟迟没有找到接洽的机会,就在已经差不多失去耐心,准备武力收缴的时候,牧景突然传令消息让他们率兵接应。
这倒是惊慌了两人。
他们没想到牧景居然在并州营中。
牧景的身份如今可是今非昔比。
牧山是被封为明侯的万户侯,还是当今太傅,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牧景作为牧山独子,自然是尊贵无比的。
得消息之后,他们迅速率兵而出。
“嘿嘿!”
牧景跳下马背,讪讪一笑:“蒋夫子不必生气,没有点把握,我岂会进入并州军营,我这不是平平安安的出来了吗?”
“哼!”
蒋路冷喝一声,面青如铁,很直白的表现出他的不满。
“世子,情况如何?”黄劭岔开了话题,微笑的问道。
“西凉军插一手,吕布那厮被西凉军争取去了,大部分主力也落入西凉军手中!”牧景的眼眸顿时有些发冷了起来:“他们动作太快了,李儒亲自出马,岂会不成事!”
“主公有令,决不能让并州军残兵落入西凉手中!”
黄劭拳头一握,道:“我南阳军已经做好准备,全军在此,而且调遣了京城武库之中所有的重型弩床,还有长弓也全部拿来,可以一战!”
“我可以让暴熊军调遣部分主力北上!”
蒋路阴狠的道:“想必如今的并州军早已经粮草不继,我们只要围住他们在黄河岸边,必可功成!”
“西凉军呢?”
牧景闻言,心中考虑了一番,问道。
他自然不愿意让吕布投靠董卓,毕竟吕布可是天下第一武将,这个足以可以改变任何一场战役的武将举足轻重,如果是在得不到,那就毁掉它。
现在动手他们还是有机会的,并州军乃是的残兵,哪怕实力保存不少,可是主公丁原已死,逃喘北上,士气低落,惶惶不安,军心不稳,打起来一定很吃亏。
但是如果让吕布和西凉军汇聚一堂,那他们就没有机会了。
“西凉军?”
蒋路脸庞上露出一抹森冷的笑容,道:“就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对我们出手,董卓虽被朝廷封为大司马,可如今尚未立足雒阳,还需要主公的扶持,他如果强行出兵,对抗我们,就是翻脸,一旦翻脸,我们或许有伤损,或许会被朝中那些老臣压制,可他一定会被驱逐出雒阳,那就看他是选择并州军,还是放弃立足雒阳的机会!”
“打,还是不打?”
牧景闻言,微微眯眼,眸光闪烁,手指搓动,考虑此战的可行性,他想起了一些历史,喃喃自语:“董卓和吕布,这可是会产生化学效应的!”
“牧世子,你可答应过辽,只要辽愿意降了你们,你可以放过并州军他们所有人!”张辽突然站出来,拱手对着牧景,不卑不亢的说道。
“张辽,刚才他可是要杀你!”
牧景看着张辽:“即使是如此,你的心中还念着与他的兄弟之情?”
“辽唯此请,还请世子允可!”张辽俯首跪下,一字一言的道。
“好!”
牧景看着张辽坚决的神情,沉思再三,答应下来了:“只此一次,张辽,我应你的做到了,你答应我的,可不要忘记了!”
吕布和张辽,他会选择张辽。
因为吕布虽好,却是双面刃,用了会自伤其身。
张辽就不一样了。
他或许没有万夫莫敌之勇,可他有统帅万军之才,论能力,他还在吕布之上。
“世子放心,我张文远对天发誓,日后与他吕布战场再会,必生死为敌,绝不留手!”
张辽松了一口气,举手起誓,道。
“世子……”
黄劭和蒋路闻言,微微皱眉,他们对视一眼,走上去,想要劝牧景。
夕阳亭一战,并州军最出彩的就是吕布,三军包围之下,八千飞骑横空杀出,连挑三军,救并州军水火之中,扬长而去,震慑整个战场,却无人追击,绽放了猛将之风采。
在他们看来,并州军之中,只有吕布值得招揽,吕布若不投降,那么并州军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们顾忌的。
为了一个张辽,放过吕布,这样值得吗?
“吾得文远,天下可定!”
牧景摇摇头,坚决的道:“区区吕布而已,不过一莽夫而已,不及文远之才,他既心属西凉,那就由他去,不必强求!”
张辽闻言,猛然抬起头,看着牧景的眼神复杂了很多。
无论是的并州军,还是天下人,都认为吕布才是最杰出的武将,而他籍籍无名,可是牧景却愿意为了他放弃吕布,哪怕这里面有其他的原因,也足够他的欣慰了。
“世子,可是主公之命?”蒋路还是想要劝劝牧景。
“父亲那里我会亲自说明!”
牧景摆摆手,示意蒋路不用再说了:“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听到牧景这么说,蒋路和黄劭对视一眼,不再说什么。
他们反而对张辽高看了几眼。
牧景如此做,难道就是因为张辽。
能得牧景如此看重,此人不凡。
牧景可不是一般的孩子。
他在牧山阵营之中的举足轻重,他的话分量很重,绝对可以堪比牧山,而且牧景的眼光向来不错,能在无数人之中发掘出一个又一个的人才。
“志才,你先和张辽率朔方营,汇合景平军,然后立刻离开雒阳,快马加鞭,东去汜水关,安顿下来!”牧景低声的对戏志才道。
“现在?”戏志才眯眼,看了牧景一眼。
“夜长梦多!”
牧景眸光扫过前面两人,意味深长的道。
这朔方营乃是并州而出的百战精锐,虽然经历了夕阳亭一战,连连受挫,仅存兵马不多,如击那也不过是只有四千余将士,可每一个都是杀出来的老兵,要是能并入景平军之中,必让景平军实力暴涨。
“明白了!”
戏志才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牧景防备的是何人。
当戏志才率领离去,黄劭和蒋路也在低声的商议。
“并州军之中,虽朔方营不如飞骑营,可是也都是精锐之兵,快去请示主公!”蒋路道:“可入南阳军,届时南阳军整顿为南军,那就轻松很多。”
“就怕世子不放手!”
“主公只要下令了,世子不放手也不行!”
“我这就派人去!”
“你自己亲自去!”蒋路道:“速度快,才有机会,要是让槊方营离开京城,那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我这就去!”
黄劭一急,就要动身前去。
“叔父去哪啊?”牧景岂不知道两人在商议点什么,岂会这么容易让他们离开,他拉出了黄劭。
“此事已了,我去禀报主公!”
“不用这么急!”
牧景必须牵绊住他们,道:“父亲让你们北上,恐怕不单单是为了并州军吧!”
“这个?”
黄劭闻言,这事可关乎主公命令,说不得谎,有些无奈之下,只好全部道出来:“主公让你我们北上,除了收拢并州军之外,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分化和收缴在邙山之中的残兵,毕竟这北邙屯兵也不能让他们屯在这里,京城残兵太多,不利治理!”
“邙山残兵?”
牧景眸光一亮,道:“是当初的西园精兵,袁绍和曹操从夕阳亭逃出来之后的残兵?那我们得从长计议!”
他开始拉着黄劭从长计议。
旁边的蒋路看了看,有些摇摇头,无奈苦笑了几声,喃喃的道:“这朔方营是有去没回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曹操与袁绍 二
“北邙山里面的这支残兵有多少人?”
“兵力的具体数量目前还打探的不是很清楚,但是我们能知道的是这个统兵之人乃是曹操与袁绍二人,昔日他们从夕阳亭上背弃何进,逃入东北,直入北邙,因此保存了不少实力!”
“是他们?”
夕阳西落,残阳映照,牧景站在一个山岗之上,高挑的身躯笼罩在晚霞的光芒之下,身影倒是显得有些萧瑟,他眸光看着前方的北邙山脉,瞳孔幽幽:“当日一战,恐怕他们所剩兵力无几了吧!”
夕阳亭一战,打的何等惨烈,何进麾下的兵马,几乎是全军覆没,能逃出去的也就是见势不利,迅速撤出的曹操和袁绍二人。
“不!”
蒋路沉声的说道:“如果仅仅是西园精兵,的确所剩无几,但是加上他们后来趁着战场混乱,把南军从战场上救了出去,收缴了南军兵力,如今虽是残兵,可亦有数万之多,不可小觑!”
“南军?”
牧景闻言,瞳孔微微变色。
雒阳城中,如果不算后来皇帝刘宏建立的西园体系的兵马,那么就只有南北二军捍卫京都,北军精锐,向来对外,的确小有名声,可南军在内,战斗力亦然不差。
当初的牧景,就是被南军追的几乎走投无路。
没想到这一支兵马居然被曹操和袁绍给趁乱收编。
这两人果然是未来的乱世枭雄,如今即使尚未发迹起来,身上亦负有大运气,大魄力,能搅动天下的大局,这倒是让牧景心生杀意。
那一股幽幽杀气,冉冉而起,瞬间覆盖整个胸膛,让双眸都变得赤红起来了。
“他们现在盘踞在哪里?”牧景问。
“应当在这一带!”
蒋路打开一份舆图,圈了一个范围,然后道:“斥候能打听到的是这么多,但是**不离十,他们也走不到那里去!”
“父亲什么意思?”
“两人背后皆有朝廷势力支持,能拉拢还是以拉拢为主!”
“若不能拉拢呢?”
“驱逐!”
“驱逐?”
“嗯!”
蒋路点头,道:“如今时势,能以太平解决的事情,绝不开战,除非万不得已,雒阳需要太平,掌朝政的变成的主公,他们可以乱,主公不能乱,这就很考验主公的掌控能力,一旦主公掌控不住朝政,自然会遭遇他们的反噬!”
“这么说父亲坐在的太傅的位置,倒是束缚手脚了?”牧景舔一舔嘴唇,这政治上的事情,他终究还是有些的经验不够,哪怕曾见识过无数的争斗,还是有些无法理解在其位谋其政的深刻涵义啊。
“古今往来,皆如此!”
蒋路道:“马上打天下,马下治天下,主公如果想要更进一步,必须掌更大的权势,得一步步的蚕食这大汉的江山,他需要把手脚皆然束缚起来了!”
“如果我想要强行吃掉这一股兵马呢?”牧景有些不甘心。
“世子为何如此执着?”蒋路不明白,反问道:“区区残兵,根本无法撼动主公的地位,若其波澜,反而让朝廷的人认为主公咄咄逼人,这可对主公的声誉不好!”
“我就是不想放过二人!”
牧景道:“能斩下他们的头颅,我不会选择只是伤了他们!”
“世子三思!”蒋路俯首,拱手请求。
“先接触他们,看情况而论!”
牧景长叹一声,现在没有人会理解他对二人的忌惮,他也无从说起来。
……
……
夜色幽幽,笼罩北邙,巨大的北邙山脉仿佛一条无上巨龙在星空之下的悄然的盘起来,那轮廓是若隐若现,气势伟岸。
山中,一支残兵扎营。
这一支残兵乃是当初的西园精兵为主。
夕阳亭大战的当日,何进败亡,两人向着东北方向逃喘,强行杀出了一条血路,倒是让他们突围出来了。
之后丁原率兵奇袭牧山大军,反被西凉军伏击,并州军,南军,虎贲军连续大败,其中南军为主,皇甫连率大军放弃阵地,突围而出,差点就杀不出来了,最后还是曹操和袁术给救下的。
但是皇甫连虽突围出来了,可战斗之中伤势太重,没有三日就不治身亡,而留下的南军残兵反而便宜的曹操和袁绍令人,蚕食了南军的他们,迅速恢复了不少实力。
不过接下来的局势变化让他们的进退两难,唯有躲在这北邙山中,静待消息。
“这山里面能找到吃的东西,都已经找来了,将士们虽在打猎,可盐巴这些必须之品却十分欠缺,根本维持不了多少时间啊!”
“我也知道,可如今时势,我能如何?”
曹操和袁绍站在一团篝火之前,烧着火,在低声的商讨自己的处境和未来了。
“联系上雒阳了吗?”曹操折断柴火,丢进了火堆之中。
“袁氏之人,对我当日出兵相助何进的事情颇有怨恨,如今是迟迟没有回复我的求援!”
袁绍摇摇头:“就算他们能出手接应我们,恐怕这一次我也要被家族给放逐了,一个世家,不能出现两个继承人,这是铁的规定,也是世家豪门的生存之道!”
与袁术争斗多年,他就是想要证实自己的能力,让袁氏的所有人看到他比袁术出色,可成为袁家的家主,可是如今却兵败在此,一想到多年努力,即将付之一炬,他就有些心不甘,他的心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着。
“我也好不了你多少,我父亲是有心无力,当今朝廷,祖父留下的那点余荫,早已经烟消云散,我又成了何进同党,自然是人人喊打了!”
曹操苦笑,如今他们倒是成了真正的难兄难弟。
“谁能想到,这雒阳风云变幻,本以为何进即使败了,亦有余地,可是却杀出一个的牧山!”袁绍眸光猎猎:“此人居能在乱局之中颠倒乾坤,杀的各方败退,连丁原都逼得自杀而死,独揽朝权,倒是有些能耐,就是不知道他还能稳得住这朝政多久时间!”
世家人脉广阔,消息最为灵通,袁绍还是袁家子,各方都会给面子,即使困在这北邙之上,也时时刻刻有消息传回来,雒阳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了一清二楚。
“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曹操对于这一点,反而没有太过看好,他沉声的道:“新帝登基,地位不稳,各方的诸侯隐隐而动,益州牧和幽州牧乃是宗室,而且手握益州和幽州两州军政大权,若是不认同,发起勤王之兵,或许这太平之局,根本就稳不住多久!”
“报!”
一个将士走上来,正是曹操的心腹大将,族弟曹仁。
“子孝,何事?”
“主公,东南方向,距离我们的十里之外,发现兵马屯营,正对我军方向缓缓推进!”
曹操和袁绍闻言,对视一眼。
“不会是西凉军,他们现在忙着站稳脚步,招惹我们,乃是不智!”
“只能是牧山的兵马!”
“他已经扶持太子登基,就等于可以腾出手了,所以准备收拾我们!”
“必然的,这雒阳城乃是天子脚下,非掌权之人,不可扎营驻兵,他初掌大权,岂能容得下我们这些残兵卧榻在侧!”
两人站立起来,眸光看着东南方向,神色之间变得有些的萧冷起来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曹操与袁绍 三
夜,黑沉沉的天空,一轮明月高挂映长空,繁星点点照天际。
北邙山脉,寂静无声。
一支兵马进来之后,扎营在山涧之中。
“我们现在距离他们的位置已经不远了!”黄劭摊开一份山脉之中的舆图,指着几个位置,道:“斥候在这几个位置都碰上的敌人,一番纠缠之后,伤亡不少,看来他们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要不现在派人去接洽一番?”
蒋路道。
能用洽谈的方法解决,他不想交战。
“不用!”
牧景却摇头:“就地扎营,我们等!”
“等什么?”黄劭和蒋路有些糊涂。
“等京城之中的博弈!”
牧景伸一伸懒腰,眸光猎猎,道:“我也是刚刚想明白,其实他们这些兵马军心崩溃,战斗力十不存三,不难处理,可是处理他们并非我们能处理了,说到底还是要看朝廷上各方的态度,出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因为他们,让如今局势变幻,那就得不偿失了!”
“说得对!”
蒋路闻言,顿时也醒悟过来了:“还是要看主公和司空袁逢他们之间的能不能谈妥!”
“要是不能谈妥呢?”黄劭问道。
“那就等于谈崩了,自然打!”蒋路回答。
“谈妥了,我们就不用这么费力了!”牧景笑着说道。
……
……
夜色凉凉,可是距离南阳军扎营的山涧不远处,曹操和袁绍却始终戒备起来了。
“没有动静?”
曹操眯眼:“他们不敢夜色作战?”
“未必!”袁绍摇头:“也许他们是在等!”
“等?”
曹操的政治智慧也很敏锐,他眸光一动,领悟过来了:“等雒阳城之中的博弈结果?”
想到这里,他有些悲凉。
自己的命运,最终只能寄托在被人的身上,而他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在在这里等着,担忧着。
“如今我们兵马疲惫,粮草殆尽,战无战意,斗无斗心,逃都未必能逃得出去,只能等!”袁绍的背影在月色的映照之下,也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未来争夺中原的两大枭雄,如今却是等待抉择命运的棋子而已。
……
……
翌日。
雒阳城中,当一轮明月冉冉升起,早朝也开始了,朝会之上的一个个大臣口沫横飞,争的不可开交,一直到中午十分,才结束。
当牧山回到了太傅府,已经是下午了。
府邸之中的书阁,阳光从窗台上映照进来,映照着牧山高大如熊的身躯。
牧山跪膝而坐立,手中处理的好几个奏书,这些奏书的内容让他的面色越发严峻,他喃喃自问:“宗室之人,不可不防,幽州牧可以暂且不顾,毕竟幽州在北地,防备北疆鲜卑乌桓之异族,他不敢举兵南下,可益州不一样,兵精粮足,他刘焉若有心,会不会动呢?”
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把握不好。
因为他对刘焉这个人一点都不熟悉。
这个昔日上奏天子刘宏提议以宗室之人牧守各州的汉室嫡系宗亲,是当朝改刺史为州牧之后的第一个州牧,益州牧,这些年他在益州可是风生水起,已经掌控了整个益州军政。
益州乃是一个天府之国,易守难攻,鱼米充足,也是昔日汉高祖的龙起之地,出兵可北上关中,一旦突破关中,必会长驱直入,届时……免不了一场大战。
“长安必须让一支兵马镇守!”
牧山在政务上处理的确有些不足,很多时候都会手忙脚乱,但是在军略之上,还是颇有眼光的:“可如今我们的兵马决不能离开长安!”
“主公,其实还有一支兵马可以镇守长安!”居于下方有十余文士,正在协助牧山处理奏本,为首的文士正是李严,他听到了牧山的言语,走出来,拱手说道。
“正方!”
牧山闻言,眸光一亮,道:“你说说,何兵马能守住长安!”
李严是除了蒋路之外,牧山你最信任的谋臣,用于军旅,乃是无奈之举,如今处理朝政,自然就从军中调遣出来了,若非有他相助,牧景可谓忙手忙脚的。
“皇甫嵩!”李严回答。
“皇甫嵩?”
牧山一拍脑袋:“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此人的确有能耐,若是防备长安,倒是能稳得住益州局势,即使他刘焉敢举兵北上,也会被挡住,届时我们还有时间收拾他!”
可很快他的心中又有些担忧起来:“不过此人如今乃是朝中老臣的兵权支柱,也是他们准备用来制衡我手中兵权的一个手段,他可不会轻易的为我所用!”
“主公,其实此事倒是不难!”
李严拱手,出谋说道:“只要主公在朝堂上正式提出来,陈说其中的厉害关系,强硬的表明自己的态度,相信此事能成,毕竟防备这些宗室起兵勤王,恐怕是当今朝堂,一致认可的事情!”
普通人举兵勤王,只能为权臣。
很难越过这一道鸿沟。
可是一旦有宗室皇亲来举兵勤王,那么他们必是志在九五之尊的位置,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区别。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信心了!”
牧山闻言,灵光一动:“不过我还需要一人相助!”
太后娘娘,想必你也不想让这宗室皇亲起兵勤王吧。
想到如此,他心中有一丝丝的火热。
不过作为当朝太傅,手握天下大权的权臣,他的心智已经变得越发沉稳,他再也不是那个蘑菇山上的土匪大汉,他是当朝太傅,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冷静的也很快。
“北面局势渐稳,昊明还没有消息回来吗?”牧山有了一箭双雕既能解决皇甫嵩的尴尬位置,还能稳住关中局势的手段,当下松了一口气,沉声问道。
他如今变得有些依赖蒋路。
蒋路在,他很多事情都不用这么费劲,有蒋路来为他处理,蒋路处理政务,面面俱到,这是一个旷世大才,能收之麾下,是他牧山的福气。
李严成罗他们虽然不错,但是李严终究很年轻,出仕途时间不长,沉积世事也不多,有些经验不足,而成罗虽然也有点才学能耐,可见识不多,处理事情狭隘,小农思想,难成大事,所以两人处理事情始终没有蒋路那厮的面面俱到和圆滑手段。
倒是还有一个刘劲能用,可现在南阳后方还需要刘劲镇守,他暂时还不能调遣刘劲北上。
所以他现在十分想直接把蒋路叫回来。
“禀报主公,蒋长史已经回消息,处理好了并州军!”李严说道。
“并州军处理好了?”牧山有些意外:“结果呢?”
“吕布被西凉军拿下,大部分将士也归于西凉,我们只招降了张辽和张辽麾下的朔方营!”
“什么?”
牧山声音萧冷起来了:“这叫处理好了!”
“蒋长史倒是想要发兵平之,可世子就在哪里,世子不肯,他收之张辽,宁可放过吕布,意为张辽更胜吕布一筹!”李严拱手说道。
“牧龙图那臭小子不是在夕阳亭吗?”牧山糊涂起来了。
“世子好些时日就已经抵达北邙了!”
“哼!”
牧山冷哼一声:“某就知道他没有这么安分!”
他想了想:“既然他想要张辽,放了吕布,必有他之所想,由他去吧,这朔方营某倒是有些记忆,当日以一抗我三倍兵力的强攻,却还能的稳得住,的确是精兵,得知亦是好事!”
“可是朔方营已经被世子带回了夕阳亭,而且汇合景平军之后,连夜拔营,正在向着汜水关而去!”一个文士小声的汇报说道。
“混小子!”
牧山顿时气的有些面容涨红:“就知道他出手没好事!”
“要不主公下道军令,让景平军暂停行军!”
“下命令有用吗?”牧山斜睨了这个出谋划策的小谋士,道:“那厮的景平军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认他不认我,我要是下令了,受了还好,不受老子的脸不就被丢尽了吗?”
大堂之上,众人顿时噤如寒蝉。
“算了!”
牧山摆摆手:“朝廷下令,让他镇守汜水关,有防备关东之意,让他充实一下实力,也未尝不可!”
他这话一出,堂上一个个面面相窥。
“主公对世子可谓是宠爱有加!”
众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那北邙残兵解决没有?”牧山虽然有些气,但是对并州军也没有太过于志在必得,暴熊军已经自成体系,就算招兵,也不太想用俘虏,宁可招揽普通青壮,亦不想让其他俘虏带着地域差别的思想来影响暴熊军的思想。
“还没有!”
“他在担心什么?”
“应该是担心朝廷之中的一些人不愿意放手!”李严说道:“毕竟无论是袁绍还是的曹操,在朝中都颇有影响力,乃是昔日雒阳城之中的最为飞扬跋扈的青年,无论是袁氏,还是的一些老臣,对与两人颇有关注!”
“我们递给司空府邸的帖子有了回音没有?”
“暂时没有!”
李严摇摇头。
“这么说那个老家伙是不准备放弃袁绍,要救袁绍吗?”牧山眯眼,眼眸之中寒意深深的凝起来了。
……
……
司空府。
就算如今太傅牧山权倾朝野,袁氏权势颇有影响,袁家家主袁逢依旧是当今司空,三公之首的大臣,历经数朝,依旧得新君其中的权臣,整个司空府也是雒阳城之中也算是门前车马如流水的繁荣府邸。
夜色之下,灯光通明。
司空袁逢,盘膝而做,看着手中名帖,脸上有一抹犹豫不绝的神情:“本初,你还真是如此不甘心吗,某该如何的对你啊?”
他乃是数朝老臣,宦海老狐狸,眼光并不差,岂会看不出来自己的血脉之中,袁绍其实比袁术更有能力吗?
只是这就是世家。
嫡庶之间,天坠之别,即使他也改变不了。
他不能让四世三公,赫赫数百年威名的袁氏最后落的一个内部分裂的局面,一切的强大,都会建立在团结之上,子弟之间的争锋可以,但是不能的过分了。
袁绍的野心太大,他一旦得势,必主宰袁氏,袁术心高气傲,也不会妥协,届时必然让整个袁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兄长,本初无论如何说,都终归是你的血脉,是我袁氏之子!”
袁隗近些时日恢复了不错,他已经可以下床歇息了,坐在袁逢旁边,他低声的道:“不可让天下人看我袁氏笑话!”
“可我若是保本初,皇甫嵩必不能驻京之中!”袁逢所考虑的无非是这一点。
牧山要驱逐皇甫嵩,他的态度很重要。
一旦他表态,那就是一场朝争。
牧山虽以扶持新君登大宝之位,而夺得朝廷大权,可终究根基不稳,如今一旦有朝争,必不会是他们这些老臣的对手。
所以他们还是有机会留下皇甫嵩的。
“就算兄长不保本初,难道皇甫嵩还有机会驻扎兵马在京城之上吗?”袁隗却摇摇头,他这些时日虽然卧榻在床,少管理朝政,却能以局外人的眼光看的更加明白,他沉声的道:“牧山在朝廷上的确弱势,所以他必须独揽兵权,他如今还能容得下西凉军,是因为西凉军昔日助他站稳脚步,他还不愿意让自己落得一个凉薄之名,可除了西凉军之外,这雒阳城不可能还有第三支兵马,有之必战!”
袁隗目光看着袁逢阴沉的面容,并没有就此停住,而是补充一句:“你若是强硬,那就是逼迫他与你们翻脸,到时候的雒阳,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
“血流成河?”袁隗喃喃自语:“他敢?”
“他敢!”
袁隗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来人!”袁逢终究不敢在这个问题上赌一把,所以他最终考虑再三,也是妥协了。
“在!”
外面守着的府兵走进来。
袁逢收起了名帖,长长松了一口气,然后从案桌一摞一摞的文案之中,取出一物,递给走进来的府兵:“你连夜出发,速速送去了北邙,亲手交给袁本初,另外……以吾之名嘱咐他一句,好自为之!”
“诺!”
府兵双手拱起,接过此物,转身离去。
“什么东西?”袁隗问道。
“朝廷任命新渤海太守的任命书!”
“你要发配他?”
袁隗瞳孔微微变色。
渤海之地,乃是河北最荒凉的地方。
“为了袁氏,我不得不这么做!”
袁逢闭上眼睛,眼角有一抹润意,说到底袁绍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也不想这么做,可现在也只能这么做,半响之后,他睁开眼睛,书信数封,然后让人送出去,道:“冀州牧韩馥是我袁氏门臣,必会照看他,冀州主簿荀湛乃是我至交好友,我去信一封,让他好好照看,冀州的关系我也为他疏通一二,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日后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曹操与袁绍 四
北邙山上,丛林密布。
风和日丽的景色之中,却是两军对垒,杀机四起。
牧景这时候倒是很悠闲,反正急也是急不来的,在等消息之余,他不忘记给自己来上一顿美餐,北邙山上什么不多,猎物最多,让士兵们打个野兔野鸡野猪什么的,一点不成问题。
此时此刻,他正在进行牧氏烧烤。
“唧唧,好香,自然的环境,原始的烧烤,就是少了点孜然的味道!”
牧景问一问这烤兔,有些感叹的道:“如果再来一点辣味那就爽了!”
可这个时代调味料太单调了。
“世子,君子远庖厨,此乃圣贤之道!”
蒋路坐在旁边,眉头皱起,看着牧景这自娱自乐的,有些不喜。
在他看来,牧景日后乃是要承受父亲牧山打下来的雄图霸业,当自律为为,凡事讲礼仪,给天下人留下一个好名望,不可授之以柄。
“蒋夫子,君子和做饭有关系吗?”牧景撕咬了一口烤兔,斜睨他一眼,懒洋洋的问道。
“这个?”
蒋路回答不上来了。
君子行事方刚,心性为上,可和做饭还真没有太大关系,只是这千百年来儒门典籍所载之事,早已经深入每一个士子之心。
“吃不吃?”
牧景递给他一个兔腿。
蒋路哽咽了一口唾沫,扭过脸去,很有骨气的道:“不吃!”
“不吃拉倒!”
牧景招呼起来了:“忠叔,别全部干掉了,给我六点!”
“世子,这个好吃!”黄忠这大胃王下场,牧景就只有当烧烤工人的份了。
“世子一点都不担心吗?”
蒋路眯眼,看了看牧景。
“担心何用?”
牧景吃着烤兔,回答说道:“是战还是谈,哪要看父亲的意思,况且区区残兵,不足以威胁我们的地位存在!”
他也想通的一些事情。
一直以来他知道未来的历史而背负着一种沉重的压力,让自己喘不过气来了,可是雒阳之乱,让他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原来有些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这汉末的历史,早已经在他的降临开始,已经走向了一条未知的道路。
未来还是未来。
只是这个未来,未必就是世人所知的那个三国未来,牧山不是董卓,汉室会不会乱,三国的历史会不会重复的出现,这谁都不知道。
所以他也不用太忌惮一些人。
古往今来,成大事者,皆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如果有一个小蝴蝶煽动了翅膀,搅动了历史的风暴,哪里历史上那些绝世大枭雄还能不能成就雄图霸业,那就不好说的。
“好香啊!”
这时候亲自巡逻营寨外围的主将的黄劭走上来了,闻着烤肉的香味,立马坐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来上一块,毕竟军营的那些米饼干粮太难吃了。
“黄将军,他们的情况如何?”
蒋路连忙询问。
“按兵不动!”
黄劭啃了几口烤肉之后,才回答:“我已经让斥候打听清楚了,他们在距离我们不足五里的小树林扎营,北面悬崖,悬崖峭壁,走不通,西面深山,遁入深山,生死未卜,唯东南出路,南面已经为我们所堵,他们要走,只能走东面突围,可是东面走出去就是一片平原,等于直接暴露在我们的进攻视线之下,他们根本无路可逃!”
“那他们也在等!”
“等死呗!”
牧景冷笑,如果有机会,他还是想要活活把他们都打死,一了百了。
曹操袁绍啊。
怪就怪这两个名字太响亮了。
“世子,主公派人来了!”
霍余走上来。
“谁?”
“李严!”
“李正方?”
牧景蒋路还有黄劭三人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明白,恐怕雒阳已经有了决策。
……
……
远处小树林。
袁绍站在树木之后,一个袁氏府兵正在对着俯首跪膝,双手供着送上一封文卷。
“被重兵包围的地方你都能来去自如,不愧是家主身边的死士!”袁绍看着这个府兵,阴沉沉的说道。
袁氏乃是四世三公之名的天下第一世家。
底蕴之深厚,他自然知道。
豢养的兵马不说,家主之内还有一些的训练出来的死士,一个个的武艺都很强,而且这些死士对袁氏家主的忠义乃是绝世无双的。
“这是什么?”袁绍看着府兵手中的东西。
“这乃是家主给公子的东西!”
府兵沉声的道。
“给我的?”
袁绍打开了,看了看,眸光一沉,神色有些阴霾,这是一份朝廷的任命书,上面有天子玉玺的印监,货真价实。
“渤海太守?”
袁绍眼眶不禁变得润湿起来了,双手握着铁拳,青筋凹凸,神色冷厉阴狠,自嘲冷笑起来了:“原来要把握发配边疆啊!”
渤海,在哪里啊?
河北之北,靠近大海,号称中原的荒芜,人口少,经济落后,历代太守都是毫无斗志的养老之辈,去了渤海,还能有什么的出息吗?
“公子,家主让我待他传你一句话!”府兵道。
“什么话?”
“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
袁绍闻言,不由得有些仰天长叹:“我没有资格怪他,这份救命之情我承了,日后我与袁氏,各不相欠!”
当这个府兵离去之后,袁绍握着这一份任命书,站在大树底下,想了很久很久,才回过神来了,自言自语的道:“渤海我去,可我一定会回来的!”
一刻钟之后,袁绍回到了营寨之中。
他和曹操碰面了。
“朝廷上有了决断!”
“什么决断?”曹操眸光一热,赶紧问道。
“皇甫嵩将军已经率兵返回雒阳!”袁绍说了一句无关他们自己的话。
“什么意思?”
曹操心中一突,有些不安起来了。
“朝廷那些老臣想要皇甫嵩驻兵雒阳,制衡牧山,所以……”袁绍摇摇头:“他们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明白了!”
曹操苦涩的自嘲起来了:“我们成了弃子!”
“所以我要突围!”
袁绍斩钉截铁的道:“必须要突围出一条活路,我绝不坐以待毙!”
“对!”
曹操点头,他们都是心志坚定之辈:“宁可战死在这北邙山上,我们也绝不束手就擒!”
“向哪里突围?”曹操问道。
“南面!”
“正面突围?”
“东面乃是平原一片,走出去就会被歼灭,看似机会,却是死路一条,唯有正面突围一个口,借助丛林,杀出去之后,沿路向西北方向,西北有西凉军,西凉军就算不帮我们,也不会协助他们,反而给我们机会,只要汇合南面的皇甫嵩将军,我们就有机会了!”
袁绍分析的头头是道。
“好!”
时至如今,曹操也想不出第二条路来,他同意了这个决定。
两人既然有了决定,很快麾下的兵马就开始调动起来了。
“快!”
“战甲穿好!”
“我要突围了!”
“儿郎们,他们要至之我们死地,我们要拼命才能生存!”
战前的振奋军心是难免的,一声声洪亮的声音在树林之中回荡。
“各营准备!”
“第一营向东!”
“第二营第三营准备正面对抗!”
当他们动起来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的南阳军也很快惊动了,各营之间的兵马也开始调动起来,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舆图!”
军阵之前,黄劭低喝一声。
黄劭是一员帅才,难得的帅才,他昔日能在汝南差点布局围杀南阳汝南九江等兵马,足以说明的他的军事能力,而且他善用奇兵,对着舆图,他开始分析起来了:“如果他们突围,我认为肯定是东面,只有东面才最有希望突围出去!”
“那可不一定!”蒋路却不认同这个说法。
“为什么?”
牧景看着蒋路,问道。
“如果是全军突围的话,我自然是认为黄劭将军的说法没错,可如果只是袁绍突围呢?”
“袁绍?”
牧景双眸一瞪,低声的道:“你是说袁绍会撇下曹操!”
“人心叵测!”蒋路笑而不语。
“袁绍府兵,无孔不入,我们既然接到雒阳密令,他应该知道雒阳的决定,所以他有了免死金牌,干嘛要冒险!”黄劭皱眉,他擅在军事上布局,可不善于政治上博弈。
“因为他不仅仅想要一个人脱身,他还想要带走他麾下的兵马!”牧景眯着眼,说出了袁绍的目的。
如果袁绍一人,自然可来去自如,雒阳有了共识,牧景也不敢破坏这本来就有些的被动的和平,所以不会对他如何,可收缴他麾下的兵马确是义不容辞的。
“所以……”
蒋路冷冷的道:“他需要一个挡箭牌,为他争取之间,只要他出了北邙,我们就不能追了,毕竟估计朝廷之上的眼线!”
“可怜的曹孟德!”牧景讥笑起来,他知道曹操要被卖了,被袁绍给卖了。
大战已经打起来了,在这一篇树林之中,在一条一条狭小的山道之间,两军将士开始厮杀着。
“杀过去!”
曹操身先士卒,率兵强行攻打南阳军的铁阵。
“主公,不好了!”就在这时候曹仁飞奔而来:“袁绍他……”
“怎么了?”
曹操一刀劈开一个南阳将士,血溅全身,问道。
“他率军脱离战场,从东面出去了!”
“什么?”
曹操环视混乱的战场之上,果然看到东面人影卓卓,只剩下背影了。
这一刻,他全明白了。
自己成了弃子。
“袁本初!!!!”他声啸怒吼,却于事无补,南阳军丝毫没有在意离去了袁绍部,反而着重的包围了他的兵马。
西园之兵和南军将士本来就是的残兵,士气不足,还被袁绍带走了一半,顿时军心溃败,战意熄灭,所以在不足一个时辰,战斗落幕。
“孟德兄,我们又见面了!”
萧瑟的战场上,牧景上前,看着已经为沦为阶下囚的曹操,淡然的道。
“呵呵!”
曹操就是曹操,哪怕被背叛,哪怕落败成为了砧板上的鱼肉,他依旧是那个曹操,洒脱,大气,丝毫没有妇人姿态,亦不会求饶乞怜,他抹去脸上的血迹,笑着道:“昔日某执剑要杀了龙图兄,今日龙图兄执剑在前,某却已为阶下囚,是想要杀,还是想要刮,某家只能悉听尊便!”
“我是真想杀了你,不过现在,我得让你活着!”
牧景也笑了,笑的有些狰狞,他的杀意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曹操如果死了那就太可惜了,乱世之枭雄,但是前面不是还有一句,盛世之能臣吗……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没有选择
雒阳城,太傅府邸。
“给我跪着!”院落中,牧山一脸严肃,眸光冷冷,看着牧景。
“爹,这么严肃干嘛?”
牧景跺着脚,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好些时日没有面对严肃的父亲的,他顿时调出来了,笑呵呵的道。
他才刚回来,还没有怎么着,就被罚跪了。
“你别给我在这里打哈哈,你跪不跪?”
牧山抬头,一双冷厉熊眸爆出利刃般的光芒,扫视他一眼。
“跪!”
牧景怂了,二话不说跪下去了。
他老子越来越大的威势了,即使是他这个最熟悉的儿子面对他的时候,都有一两分的恐惧感,这是权势和杀戮之间的形成的威势,不由人不臣服。
“知道为什么让你跪吗?”
“不知道!”牧景摇摇头。
“殿下都已经都全部和我说了,你的身体如今才刚刚好,这段时日需要静养,你到处乱跑什么,你真当你老子我离开你之后就活不了的是吗?”牧山阴沉的道。
他刚刚知道牧景身上有内伤的时候,还真是怒火冲霄,这厮的居然还敢去北邙那深山野林里面的折腾,简直是在挑战的他已经不多的耐性。
“靠,这个大嘴巴,嘴真快!”牧景闻言,顿时明白牧山为何如斯生气了,有些撇撇嘴。
他受伤是自己作的。
如果不是他强行突破武道境界,急于求成,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内伤,但是内伤是内伤,非武道行家而不能察觉,在外人面前他与常人无异。
所以这事情没有引起很大的波澜。
可没想到他擅自离开夕阳亭倒是惹怒了张宁,张宁这事情捅到了父亲牧山这里,那就是轩然大波了。
“你抱怨什么!”
牧山一听,压制的怒火汹汹焚烧,大发雷霆起来了:“人家殿下为了给你治病寻药,数日之间奔走一千四百里,好些时日不眠不休,还在摘药的时候差点被西境最凶狠的毒蛇给咬了,你居然还不领情,狼心狗肺啊,我牧家的人就这么不懂事,教你不好是我这个父亲的错,你这非逼我抽你是不是!”
牧山教子,向来只有一招,不打不成器,说着他就要论起大巴掌往牧山身上抽。
“别,爹你的巴掌多大劲啊,我可是病人!”牧景有些慌了。
“病人?”
不说牧山还不气,越说他就越气,直接就要抽起来了:“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刚刚要养养身体,就怕你按耐不住,我帮帮你,打折你两条腿,看你还能不能到处乱跑!”
牧景连忙跳起来:“爹,冷静,一定要冷静,你想想,你现在可是当朝的太傅,一等列侯,乃是文武百官敬仰的目标,是天下官吏追求的目标,怎能如此的粗暴,你一定要做好的自身榜样,太傅要有太傅的形象,要注意素质,不能让天下人对你这个太傅失望啊!”
“小兔崽子!”
牧山闻言,连忙收敛凶气,不得不说,现在当的大官的,早已经不是那个蘑菇山上大咧咧的土匪了,他自内而外都有了不少改变,最少能懂的压制情绪了,但是看着牧景这样子他还是恨得牙痒痒的:“要是换的以前,老子非抽死你!”
“爹,你消消气,我保证,从今天开始,安心躲在家里面的修养,绝不给你添堵!”
牧景讨喜的说道。
“哼!”
牧山冷哼,压了压怒气,道:“待会你去给殿下认个错,要知道殿下可是金枝玉叶,这一次可是为了你的事情,走深山野林,日晒雨淋,受了多少罪,张火那厮都要的活剐你了,你还不领情,还偷偷溜走,惹人家生气,真是不懂事,所以认罪的态度要诚恳一点,知道吗?”
“我知道了!”牧景连忙应下来。
“还有一点,以后你练功必须要小心!”牧山想想有些后怕,他也是武者,还是当今顶级的武者之一,对于武道自然必寻常人更加明白其中的凶险:“武者之路,自古以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其中颇为凶险,勤练是必须的,可也要注意其中的分寸,急于求成的武者,最后都走上了魔道,不是把自己练的不人不鬼,就是折寿早逝,为父虽然让你必须练武,可从来不求你有万夫莫敌之勇,只是希望你练武能保护自己,所以你不必急于求成,这一次幸好殿下在你身边,为你调理身体,若是殿下不早,你出了点什么事情,让为父如何活下去!”
“爹,我错了!”
牧山俯首下来,低声的认错:“日后我定小心谨慎!”
“景儿,如今不同往日了,我们没有必要这么拼命!”牧山语气深重。
“我知道你了,父亲!”
牧景重重点头。
只有在如此严肃的时候,他才会称谓父亲之名。
牧山拍拍他肩膀,道:“我们这些年,从南阳起,战汝南,打雒阳,风里去,雨里来,风风雨雨闯了这么久,几经生死,得到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打江山守江山难,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牧氏能有今日的权势,付出多少没有人知道,可是想要取而代之的人不计其数,我可在前面挡住明枪暗箭,只要你平安无事,为父天塌下来都无惧,可你若是出现什么,为父就没了希望,懂吗?“
他把自己一辈子都压在了儿子身上,他所做的一切不是他有多少雄心壮志,是因为他要为儿子挣一个未来,为了这个未来,他可倾注一切,包括生命。
“父亲,你放心,孩儿懂父亲的希望!”
牧景闻言,眼眶有些润润的。
牧山还是那个牧山,即使他做的当朝太傅,光熹朝的第一个权臣,一人之上,万万人之下,他始终是那个蘑菇山上的山大王,南阳的一个土鳖,根本没有雄图霸业的野心,他不过是在为自己而张开了凶狠的爪子,抓碎了一个个挡在面前的敌人,走到今时今日地步。
这一份父爱,深沉如山,让两世为人的牧景的都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了。
“地上有些凉,起来吧!”
牧山看了他一言,一想到他伤势刚刚好转,又有些心软了。
“哦!”
牧景麻溜的站起来了,贼兮兮的走上来,双手捏着牧山的肩膀:“爹,这些天应付朝中那些大臣,肯定疲惫了吧,我给你按摩一下!”
“你要是少气我一点,我会舒心很多!”
牧山倒是很享受,如果放在其他的达官贵人的家庭之中,父父子子,礼纲所在,恪守本分,可没有这么多温情,不过牧家,半路起家的家族,可没有这么多讲究。
“其实我最近还是很安分的啊!”
牧景小心翼翼的捏着牧山僵硬的肩膀。
“呵呵,安分?”
牧山睁开眼睛,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样,道:“槊方营怎么回事?“
“这个!”牧景讪讪一笑:“人家自愿跟着我走,我有什么办法!”
“黄劭之所以这么出工出力,那就是想要收了并州军,壮大实力,能在改编南军的时候不至于丢脸,结果倒是让你给截胡了,一个不剩,朔方营让你一口气带去了汜水关,全进你景平军的口袋里面了!”牧山道:“这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你让我怎么处理!”
“后面一战,他不也俘虏了不少西园精兵和南军禁卫的吗?”牧景道:“他就是眼红我景平军的实力!”
“也就是你,要是换了第二个人,他还能这么好说话吗!”
牧山斜睨他一样,淡淡的道。
牧景在牧山麾下的存在有些特殊,是少主,也是主将之一,这一份尊重并非单单说他是牧山的儿子,更多的是他在沙场上的征战,政治上的布局,都赢得了各方主将的尊重。
所以这事情才不了了之。
“爹,这关中军还没有撤吗?”
牧景岔开话题。
“今日早朝,太后上朝,垂帘听政,金口玉言下了懿旨,直接晋升皇甫嵩为卫将军,直接调遣皇甫嵩麾下的关中军南下长安,众臣无话可说,圣旨也就紧接着下了!”
说起这个,牧山眯着眼,道:“如今就看他皇甫嵩甘不甘心而已!”
西凉军可以慢慢稳住,可这关中军决不能留在京城,关中之将,在河南尹这个地方,有地理优势,关中儿郎千千万万,随时可以兵围雒阳,不可不防。
“太后?”
牧景闻言,微微蹙眉,太后就是当初的何皇后,当今光熹帝刘辩的母亲,她这是要垂帘听政?
雒阳东南,郊外五十里。
关中军营。
中营主帐之中,主将皇甫嵩跪坐首位,目光看着案桌上那一张明黄帛书上的圣意,一字一言,让他的心中微微发寒。
“将军,朝廷怎可如此待吾等!”
“我们千里迢迢勤王而来,难道就这个下场?”
“定是牧山狗贼把控朝政,我们必须要发兵平了此狗贼!”
“”
众将列座左右,一个个也是愤愤不平。
“传令!”
半响之后,皇甫嵩狰狞的面容变得冷静下来,幽幽的道:“各营收拾,一个时辰之后,拔营南下!”
“将军?”
众将有些不甘心。
“你们有什么异议?”
皇甫嵩掌军数十载,身上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而且这些关中子弟兵都是他的嫡系,对他更是的先天性的臣服,被他眼神一扫而过,顿时一个个噤如寒蝉。
“没有异议,那就去执行军令!”
“诺!”
众将乖乖的领命。
只有皇甫嵩的儿子皇甫坚守和皇甫郦留下来,皇甫郦有些按耐不住:“爹,我们就这么离开雒阳?”
“不然呢?”
“其实我们可以联系董卓的西凉军,一举击败牧山!”
“坚寿,你认为呢?”
皇甫嵩淡然的看着次子,问道。
“兄长,爹不是不想战,是未战先败,我们如今根本没得选择!”皇甫坚寿虽然必皇甫郦年幼数年,可性格上倒是沉稳很多,看事情也必皇甫郦长远:“圣旨已下,朝廷就已经做出决定,留在雒阳,我们要打了就不是的牧山一人,是整个朝廷,西凉军更不会与我们为伍!”
“郦儿,你向来聪慧,却性情跳脱,不得沉稳,看不到很多事情的背后深意,日后当与坚寿好好的学习!”
皇甫嵩目光看着皇甫郦这个从子,也是他意为的长子,轻声的道:“吾乃是朝廷将领,恪守朝廷之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要臣去长安,臣就要去,这是没有选择的权力的,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