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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九章 吾要执掌神卫军

    汜水关。

    “踏!踏!踏!”

    “杀!杀!杀!”

    “闻鼓必进,鸣金必退!”

    “前进要整齐,盾兵在前,弓箭手掩护,长矛兵为中,形成锐阵!”

    “撤退之后,后队变前队,队形不可乱!”

    “……”

    在这一座关城之中,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能听到整整齐齐的步伐声在撼动大地,还有一阵一阵让人心悸的杀伐声音在回荡,这都是景平军操练发出来的声音。

    景平军如今已经足足扩军已经足足两万。

    后勤有保证,新兵的军心安抚的很快,这些新兵被老兵使劲的操练,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越发的向着老兵靠拢,虽然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战斗力,但是兵力的优势已经体现出来。

    之前景平军兵力不足一万,防守这一座汜水关的关城就自然显得有些的拘谨,兵力只能间隔驻兵,防守上有很大的漏洞,如今兵力足足多了一倍,最少关城的城墙上能布置一圈,不至于出现防守的漏洞。

    一旦景平军完成新兵和老兵之间的融合训练,把战斗力恢复七成以上,这一座汜水关,不说无坚不摧,最少要十倍的兵力,也就是最少要二十万大军以上不惜代价的强攻,才有可能攻破这座关城。

    关城之中,景平军议事厅。

    “诸位,两次六营交替演兵都不达标,这只能说明最近的我们新兵训练要求上还是有些不足,我们各营还要加把劲,尽可能在三个月之内,把这一万多的新兵训练出来了,不至于上了战场会拖后腿,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景平军七营,除了亲卫营之外,其余六营的校尉都在,为首的主将是第五营校尉,景平副将陈到,他虽年纪最小,可最得牧景器重,处理事情也越发老到起来了。

    “新兵的纪律问题也要抓紧!”

    槊方营主将张辽紧接着开口,沉声的道:“这个月,军法禁闭室已经关了一百多人,执法棍也被打断了十来条,世子听到这汇报,恐怕会很不高兴!”

    众将闻言,顿时面面相窥,有些神色不自然起来了。

    新兵多了,不同于老兵,自然对军中法纪会有挑衅,执掌景平军军法的又是一个降将,谁都不给面子,所以这事情有时候会弄得他们很难堪。

    众将商议的一阵子军务之后,开始各自散去,回营操练。

    五大校尉从议事厅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脚步相继的停了一下。

    “陈到,你听说了没有?”谢羽斜睨一眼陈到,突然问道。

    “什么啊?”

    “世子要娶亲蔡氏女为世子妃?”谢羽冷冷的道。

    “略有耳闻!”

    “那我们圣女殿下怎么办?”谢羽阴沉着脸庞,对于他这个太平嫡系道徒来说,太平圣女是至高无上的,当年臣服牧景,也是因为太平圣女支持,他一直认为太平圣女会嫁给牧景的,牧景是太平道姑爷,才会死心塌地,如今出了这一个消息,当然有些心中你不爽。

    “这事情世子的确做的不太地道啊!”骆应也低声的道。

    “上面的事情,我们能管得了吗?”莫宝摇摇头。

    “我现在更担心的是殿下要是和世子闹矛盾了,我们景平军听谁的!”

    “当然是听殿下的,殿下才是太平圣女!”

    “也不能这么说,景平军的儿郎,更多的是世子的嫡系,而且没有世子,根本就没有景平军!”

    “……”

    几人低声的吵起来了。

    “好了!”

    陈到压压声音,道:“世子和殿下的事情我们都管不了,在我心中,无论是殿下,还是世子,都是我们景平军不可缺的,世子要娶世子妃,那是世子和殿下的事情,不应该让景平军介入,你们也最好不要出声,不然日后殿下也好,世子也好,都会对我们有芥蒂,毕竟那我们可是掌控他们最强大嫡系,最重要的是,我们并非不可取底,张辽俯视眈眈,他可是完全有能力统帅景平军!”

    “可是我们若是不管不顾,这对殿下不公平!”谢羽阴沉的道。

    “殿下现在就在景平讲武堂,你要是认为不公平,你就去和殿下说!”陈到神情严肃的说道:“谢羽,今时不同往日,你可要记住,你是景平军的校尉!”

    …………………………………………

    关城之外,西北角,迎接雒阳的方向,一座山坡上,也是热火朝天的发出操练的声音。

    山坡上,有一个小平原,依靠背侧山崖,左面有山泉水流淌,平原上已经建立了很多房舍,这些房舍都是的就地取材,以山上的山石和木材搭建,一排一排的,很整齐。

    在平原最高的地方,有一面气质,这是黑色曼陀罗,景平武备堂的旗帜,也是徽章。

    这一座山,就是最新建成的景平武备堂。

    武备堂在年前的时候就已经落成,牧景下了不少本钱,从雒阳南阳招来了不少的读书人为兵法教官,另外也从暴熊军,南军,景平军之中挑选一些的大战时期受伤的老兵为训练教官,规模颇大。

    而景平武备堂的第二任祭酒张火也把经历全部投进去了,趁着景平军扩军招兵的时候,从中挑选一些识文懂字的少年为景平武备堂的第二批学子,足足有两百多人。

    如今第二批学子经过数月的教导,武备堂已经走上了正规。

    这一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旗帜之下,大多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有的在操练,有的在教堂之中的上兵法科,有的正在山野之间的拉练,好不热闹。

    “火叔,这一期的景平学子质量不错!”张宁一袭白色劲装,头发髻起来,少年装扮,白里透红的脸庞,显得英俊潇洒,身上还有一股洒脱的气质,让人心生向往,她站在木楼上,俯视校场,沉声的道。

    “嗯!”

    张火点点头:“这些少年的弟子都不错,必第一批好很多,有不少是景平军推荐来的老兵,当初上过汝南战场,打过雒阳大战,是好苗子!”

    “那就好好练他们!”张宁微笑的道:“牧龙图说的没错,有知识的军官,会提高整个军队的战斗力和向心力,武备堂日后会成为军中的人才摇篮,他们也将会成为景平军的核心战斗力!”

    “他都这么对你,你还想着他?”张火有些沉着脸:“你只要说一句,我可以带你离开,眼不见,心不乱,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太平圣女!”

    “我知道火叔关心我,但是这是我选择的路,我就要走下去!”张宁平静的说道。

    “殿下,春茶的信函!”

    一个太平神卫军走上来,递上一份密函。

    张宁看来,略了一眼,嘴角有一抹冷笑,冷哼的自言自语:“他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他以为他是谁啊,病还没好就强行练武,活该受伤,伤了就伤了,死了也不关我的事情!”

    说着,她直接把信函揉碎的,有些气恼的丢出去了。

    “殿下?”张火小心翼翼的问道:“春茶说什么?”

    “没什么事情!”

    张宁摆摆手,接着道:“火叔,你接下来就专注武备堂的事情吧,太平神卫军交给我!”

    “什么?”张火诧异的道:“殿下要执掌太平神卫军?”

    “不行吗?”

    “不是!”张火连忙道:“太平神卫军的存在,就是为了殿下的安危,就算殿下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毫无怨言,可是殿下没有必然亲自去……”

    张火没说完,张宁打断了他的话,道:“我就要亲自执掌太平神卫军!”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张火沉默半响,幽幽的问道。

    掌兵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一个女子想要执兵,必然比男人更吃苦,他不想张宁受这样的罪。

    而且太平神卫军如今已经有五十来人,每一个都是的练气境的武者,一个个桀骜不驯,他好不容易才驯服了他们,还在磨合过程之中,张宁如果贸贸然的亲自执掌,即使她有一定的武艺,恐怕也要吃不少苦头。

    “火叔,自从当年我在舞阴遇上了他,我一直认为,陪伴在他身边的会永远是我,可我太天真的,他终究不是普通的男人,可我已经离不开了,所以我告诉我终究,如果我留不住他,那就让他离不开我!”

    张宁的美眸划过一抹的坚定的光芒:“蔡琰既然能给他想要的,那么我也能!”

    这是两个女人的战争。

    蔡琰能给他一个立足的天下的出身。

    那么她就能为他的征战这天下。

    “为了他牧龙图,值得吗?”

    张火咬着牙,问道。

    “值得!”

    张宁脸庞上露出一抹笑脸,妖娆万千。

    “宁儿,别太苦了你自己!”张火有些心疼的看着张宁,如果张宁从来没有遇上牧龙图,她会活的很潇洒的,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遇上她命中的冤孽。

    “火叔,我先走了!”

    张宁心中突然有一抹急躁,她轻功出尘,直接纵身跳跃,在角楼的栏杆上连连借力,直接跳下校场上,一溜烟的消失在门口了,只是传来的淡淡的声音:“你让太平神卫军来雒阳找我!”

    “雒阳……”

    张火突然去把那撕碎的信函拼接起来了,看了看内容,不禁抬起头,目光看着长叹一口气:“殿下,这么简单的苦肉计都看不出来吗,他牧龙图吃过一次亏的人是不会犯第二次错误的,他哪有这么容易受伤,他这是逼你回去,你还真上当啊!”

二第三百二十章 粮食风暴 五

    长安城。

    一场因为粮食引起来的风暴,已经开始的席卷全城。

    “暂停销售,堂堂粮铺,居然断粮了?”

    “什么,你们这里也没有粮食卖?”

    “怎么可能,我们都已经走了七八个粮铺,都没有粮食!”

    “去年的关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大旱的情况,而且粮食收成还可以,今年怎么可能没有粮食买卖,一定是有人你从中作梗!”

    “何掌柜,我们从西凉千里迢迢而来,你们告诉我,你们粮铺居然没有粮食,要知道我们可是合作的十几年,你如此是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尔等是不是看我们是羌人,所以故意不卖粮食给我们!”

    “……”

    连续两个月以来粮食价格拉高,最近这段时间已经不是粮价的问题,城中罕见的出现了一个粮食真空期,很多的粮铺都没有粮食买卖,从而形成的一阵动乱。

    这让长安城之中数十个颇有名望的粮商齐聚一堂。

    “尔等到底是谁在屯粮!”

    一个大堂之上,有粮商竭斯底里的叫喝起来了。

    “莫要血口喷人,我们怎么可能屯粮!”

    “就算是想要屯粮,我们也谁家都怕都没有这么强大的财力,能扫干净长安市集上的粮食!”

    “肯定是外来的粮商!”

    “到底是谁呢?”

    众粮商面面相窥。

    “三个多月之前,长安的粮价还是维持在六百钱一石左右,现在已经八百钱一石,价格拉的如此高,而且还大笔扫干净的市场上的粮食,这些人不简单呢!”

    一个老者杵着拐杖,沉声说道:“他们是冲着我们长安粮食而来的!”

    他是长安粮商的代表性人物之意,长安叶家,叶同,年轻时候曾举孝廉,入仕途,可后来不知道做什么辞掉官职,开始行商,风雨四五十载,成为长安粮商之中的代表性任务。

    “同老,之前京城曾出现一次市场动荡,虽然没有涉及粮食,可盐商几乎全部被打沉,死伤无数!”

    有人低声的说道。

    “景平商行!”

    不少人闻言,异口同声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在之前,景平名声,只在南阳,关中不显,可雒阳一场商战之后,不说天下闻名,最少在关中商贾之中,景平已经有虎狼之名,让人不得不重视。

    “非我们长安本地粮商,恐怕也只有景平商行这些的商贾联盟的势力,才能让长安粮食的情况出现如此大幅波动!”

    中年人寇明沉声的道。

    寇家也是长安粮商之中的骁楚。

    “雒阳粮商童健曾经和我有书信来往,他告诉过我,景平商行可能不紧紧局限雒阳,是我没想到,他们居然敢南下长安,来搅动我们的市场!”

    东郭易年方三十,双眸之中的光芒闪烁之间有一丝幽暗的冷意。

    东郭家经营粮食也算是的一百多年了,行走四方,关系不少,可是的就算有消息来到,东郭易也不敢想居然有人这么大胆子,敢来长安搅动风云。

    “可他们就来了!”

    叶同眯着眼,嘶哑的声音说道:“而且是在我们眼皮底下,一滴一滴的消耗了我们的存货,是我们太大意了,所以失了先手,现在连存货都被他们扫干净了!”

    “他们也胆子太大了!”

    有人愤怒的说道:“刚刚搅和了雒阳的盐巴市场,就来我们长安的粮食搅动风雨,他们还真以为没有人能难对付他们吗?”

    “不管如何,我们已经失了第一,现在也尽可能的把粮食找回来,我们才能夺回市场!”

    “不如去世家借粮!”

    “弘农杨家应该有粮食!”

    “世家恐怕不会轻易借给我们粮食!”

    众商贾开始纷纷讨论拿起来了。

    “关中这么大,我们还不至于要如此落魄!”叶同轻声的道:“他们既然想要为我们长安抬高粮价,我们成全他们,从现在开始,我们派人去周围城池购买粮食!”

    “同老说的对!”

    寇明点头:“我们甚至可以去弘农,去河东卖粮食,就凭他们的,也想要在关中和我们斗,他们以为这点小伎俩能为难我们长安粮商,那他们也太自信的,我们可不是的雒阳那些的微不足道的盐商,我们是控制长安粮食的粮商,这一次,必须要让他们知道,长安粮商不可轻犯!”

    “好!”

    “就这么办!”

    “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关中粮食堆积如山,就凭他们,也敢来扫货,那就让他们血本无归!”

    众商贾闻言,心中顿时恢复了不少信心。

    ****************************

    糜家。

    糜竺和张恒正在算账。

    “几乎耗尽资金,这些粮食总算是进入我们的粮仓了,没想到以我们两家的财力都差点压不住长安粮食收购!”糜竺苦笑。

    “均价七百二钱一石,这可是一个高价格了!”

    张恒道:”但是能达到目的,还算是的不错的!”

    “现在我有点担心,粮食在长安,安全吗?”糜竺道:“要是官府出面,我们的粮食可就就变成官家的,那就真真正正血本无可!”

    商贾地位卑微,不是没道理的,这个时代的法制,可没有庇护商人的意思,官字两个口,说一就是一,无可反驳。

    “放心!”

    张恒道:“我们大掌柜不做好完全准备,岂敢让我们入场,长安都尉是太傅大人提拔的,上任已经三月有余,有他在,无论是长安令,还是长安丞,都不敢轻易以官府的名义牵涉进来了,要知道得罪如今朝廷上如日中天的太傅大人,那可是死路一条!”

    “如此一来,我倒是放心很多!”糜竺敢进场,多多少少都有些这方面的意思,如果没有太傅牧山的权势依靠,他纵然有百万金身家,也不敢掺合进去。

    “这只是开始!”

    张恒翻了翻账本,道:“长安的粮食是一个引子,要知道我们这一次做的可不是长安一个市场,是整个关中的粮食市场,接下来,就看各方的对拼!”

    “东海商贾,已经到位!”

    “我荆州的商贾,也来了!”

    两人对视,相继一笑。

    “那就让我们看看,这关中的粮食,到底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糜竺发狠起来了,冷冷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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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阳,太傅府,景平院。

    “资料都看了吗?”牧景盘膝而坐,眸光看着眼前的男子。

    “世子的胃口可真大!”

    男子合起文卷,低声的说道,声音有些颤抖:“关中粮食,可供应百万兵马,难道世子就不怕撑死吗?”

    “怕!”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容:“但是我更怕饿死!”

    他接着说道:“那么剩下事情,交给你了!”

    “世子信任我?”这男子是龚场,昔日舞阴第一粮商,号称舞阴士族的走狗,但是在一场商战之中,败被了初出茅庐的景平商行,自此之后,被士族抛弃,龚家一落千丈,欠债累累,最后被景平商行吸纳进去,只是牧景对他有些考察之心,一直闲置在南阳,这才一封密函召来京城。

    “信任与否,看你的行动!”

    牧景道:“昔日我就看好你有能力,只是那时候你是我的敌人,现在我给你机会,景平商行有两个执行掌柜,但是事务越来越多,有些兼顾不过来了,我决议再提拔两个名额,你有机会,就看你的表现了!”

    “多谢世子信任,某定当竭心尽力!”

    龚场双眸瞪大,眼神之中透着一抹灼热。

    景平商行,掌柜过百,可执行掌柜只有两个,还有一个监察掌柜许林,可许林只有监察职权,唯有执行掌柜,才有统帅之权,这是一个际遇,他必须要把握。

第三百二十一章 粮食风暴 六

    六月的天空,如孩子的脾性,变得很快,时而烈阳高挂,时而乌云密布,上午的时候你感觉是阳光普照,可是过了中午就已经是滂沱大雨了。

    这一天的下午,天空灰蒙蒙,雨水滴滴答答,不断的敲打在窗台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书阁之中。

    牧景盘膝而坐,伸出右手,放在案几上。

    张宁一袭白色长袍,跪坐旁侧,聚精会神的给他诊脉。

    半响之后,张宁猛然的抬头,美眸有一抹怒火,看着牧景,咬牙切齿的道:“骗子,你又骗我!”

    她担心牧景的身体,所以才会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的赶回来,可诊脉之后才感觉,牧景的身体恢复的很好,已经巩固的修为,根本没有练武自伤的感觉。

    “我不骗你,你能回来吗?”牧景收回右手,嘴角万万勾起,浅浅的一笑,看着张宁刚才紧张的样子,他很高兴,所以笑的很开心。

    “哼!”

    张宁闻言,俏脸一红,冷哼一声,收拾药箱子,就要转身离开。

    “别走!”牧景反手之间拉住了张宁小手,低沉的道。

    “你放手!”

    张宁俏脸上有一抹戾气,体内劲力隐隐要爆发,要不是顾忌会伤了牧景,她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不放,放了,你就走了!”牧景道。

    “你抓不住我!”

    张宁幽幽的说道。

    “你只要说一句,这婚约我可以放弃!”

    牧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深沉的说道:“大不了,我们回南阳!”

    “牧龙图,你做不到!”张宁抬头,眸光有一抹柔情,凝聚在牧景的瞳孔之上,幽幽的道:“牧氏一党,太多人的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了,你是牧氏少主,你就算想要放弃,谁会允许!”

    牧景闻言,坚定的信心一下子崩溃,他用来抓紧张宁的手,也缓缓松开了。

    一丝丝的无奈他的心头浮起。

    “这条路,是你和我当初一起选择的,所以那我们只能勇往直前的走下去!”

    张宁放下的医箱,缓缓靠近,伸出芊芊玉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空灵而执着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我不怪你,真的,我怪只怪我们都生逢在乱世,我比不上那蔡氏女的出身,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地位,所以你要娶她,我无可奈何,乱世之中,我们有太多身不由己,你有你的路,我也会有我的道,走到一起是我们的幸运,走不到一起是我们的命!”

    “就算是命,我也不会顺命!”牧景竭斯底里的呐喊。

    “我不会离开,我一直在你身边,会看着你走下去,但是从今晚后,天下已无太平圣女,我张宁,太平神卫军统领,率太平神卫军拜见世子,日后愿听世子号令,为世子鞍前马后!”

    言毕,张宁飘然离去。

    “太平神卫军统领?”

    牧景愣神,半天之后,才露出了一张无奈而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的面孔:“世道在变,我们也在变,如果这样能让你留下来,我也愿意!”

    **************************

    随着长安城的粮食市场崩溃,关中大地之上的一场粮食风暴彻底的引爆了。

    这是一场屯粮的风暴。

    关中的粮食是很充足的。

    虽然这几年帝都雒阳乱局丛生,连番开战,先是西园征兵,然后何进集结兵马叛乱,再到西凉军和南阳兵马入京,造成周围的粮食紧张形势。

    但是去年关中大地的粮食收成还不错,能维持关中的粮食市场,保持关中的粮食优势。

    可谁想到居然有人大手笔囤粮。

    有人开的头,就会引发大大小小的粮商心中不安。

    这些粮商也开始屯粮起来了。

    当粮商都开始的屯粮,那么粮食价格就会不断的被拉高,市场上的粮食越少,自然就会造成粮食的价格越高。

    ……

    京兆。

    “今年的粮食价格怎么越来越高啊,现在都八百钱一石了!”

    “八百钱,今天都已经到的八百五十钱一石了,而且价格高还未必能买到粮食,自从前几天开始,粮铺纷纷关门,现在连粮食都开始限售了!”

    “现在才是六月,距离秋后还有时日,要是粮食断绝,我们关中百姓该如何生活下去!”

    “别说我们的蓝田城缺粮,就连长安城都没有什么粮食买卖了!”

    “其实我们关中并不缺粮,好像有些粮商在屯粮!”

    “该死的商贾,可恶!”

    ……

    弘农。

    “我们华阴城向来很少会缺粮食,今年这是怎么了!”

    “该死,居然哪有外来商贾,敢进我宜阳大手笔购买粮食,扫干净了我们市场上的粮食,这是逼迫我们的宜阳粮商,太可恶了!”

    “韩兄,并非我不想增援你们长安粮市,是我们弘农也挤不出这么多粮食啊!”

    ……

    河东。

    “这是怎么了,之前的两三个月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大商队,今天那一天就遇到三个,卖出了两千石粮食了,该死,忙着出货,忘记了库存不足了!”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安家粮铺可是的粉阴第一粮商,居然存量不足三百石!”

    ……

    河内。

    “有人在我们朝歌县囤粮,全面反购粮食,不能让外来粮商得逞!”

    “怀县的粮食向来稳定,一旦粮食都被其他囤积这可不行,传令下去,我们也囤!”

    “从现在开始,我们范氏粮铺关门,另外开始的收购市场上的粮食,再联系我们的背后地方乡绅,希望他们能提供新粮!”

    ……

    粮食的风暴席卷关中大地,这已经不仅仅乃是关中粮商的事情,关中的士族开始纷纷关注。

    雒阳城。

    杨府。

    杨府的主人是当今朝廷之上,地位与九卿相提并论的执金吾杨彪,弘农杨氏的家主,弘农杨氏更是关中士族之首,向来是关中世家门阀的风向标。

    “大兄,这事情你要留意一下,关中最近出现的一些事情,可能关乎我们整个关中的形势!”

    桓晔是杨彪的表弟,为杨彪的处理的关中事务,他把几分从长安弘农地方送上来的奏报递给了杨彪。

    “有人在囤粮?”

    杨彪专注朝廷大事,把心思都放在了执金吾,一直忙着招揽曹操,和夺取曹操手中的兵权,对关中的事情倒是没有太在意,但是以弘农杨氏在关中的根基,一般事情是撼动不聊杨氏的根基的。

    不过粮食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一旦粮食出现问题,关中甚至会引发民乱,民一乱,首当其冲的必然是各个世家门阀。

    “查清楚是什么人在屯粮没有?”

    “出面虽然只是景平商行,但是他们来势汹汹,不仅仅有荆州粮商从中作乱,也有来自东海的商贾浑水摸鱼,而当市场上的粮食越来越少,不少粮商开始跟风,在不断的屯粮,弄得如今粮价,已经飙升一千钱一石了!”桓晔沉声的说道:“我猜想他们应该志在关中粮食市场,但是他们目的何在,我还有些的想不透!”

    杨氏在关中的根基太深,想要查一查,很快就能把消息查出来。

    但是景平商行对关中粮食市场的目的,到底是是想要彻底的主宰关中粮食市场,还是只想要从关中的粮食市场上捞一笔。

    这一点桓晔还没有想明白。

    “景平商行,就是把雒阳盐市场弄得的崩溃的景平商行?“

    杨彪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煞气:“他们可是牧龙图的爪牙!”

    “我知道,所以我才担心,我们的牧世子迎娶的蔡氏千金在即,春风得意,行事倒是嚣张起来了,如今还想对我们关中的粮食市场动手!”桓晔低沉的道:“就是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而且他不会以为紧紧只是商贾,就能控制我们的关中的粮食吧?”

    “别小看他,此獠虽然年纪小,可心思比牧山那厮还要阴沉,牧山大开大合,他却阴招连连,让我们吃了不少苦,至于关中的粮食市场,他倒是算的精!”

    杨彪冷笑:“牧党在关中是没有根基,牧党的十余万兵马屯兵雒阳,方能有如今权势,可他们麾下的兵马是需要大量的粮食供应,如今朝廷还能供应,他们自然无畏,可如今四方对朝廷号令大有不尊之意,朝廷去年收取的赋税连前年的一半都不到,接下来如果牧山不能迅速稳定权势,镇压天下,朝廷根本没有赋税收入,自然无法供应如此庞大的兵马开销,那么他们只能另劈道路,所以牧龙图瞄准了关中的粮食市场!”

第三百二十二章 粮食风暴 七

    “大兄,他们来势汹汹,布置数月,已经把我们的粮食市场弄得怨气冲天,我们现在应该如何应对?”桓晔走上来,眸光看着杨彪,低声的问道。

    “求贤令之事,已让我们士族输的一阵!”

    杨彪眼眸之中爆出一抹的萧冷的光芒,幽幽的说道:“这一次他们既然送上门来打脸,那我们责骂也要扳回一城,不然就输的太难看了!”

    求贤令一出,牧氏权势大涨,在朝廷之上,说话都硬气三分了。

    这是士族的失败。

    所有士族现在都憋着一口气,想要和牧山版扳手腕。

    如今牧景直接送上门来,杨彪的心中顿时杀意丛生,景平商行是牧景的一根胳膊,最近做了不少事情,听说还为牧氏军队筹备军资,如果能拿下,就等于断了牧景一臂。

    “要打开粮仓?”桓晔试探性的问道。

    弘农杨氏,乃是关中士族第一门阀,肥沃良田无数,这几年也算是风调雨顺,收成不错,麾下可有不少粮仓,要是打开粮仓,足以能养活几十万兵马。

    “粮仓是要开,但是我们开粮仓的时机要把稳!”

    杨彪想了想,说道:“你亲自去和河内司马家商议一下,这个关中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我们杨氏的事情,最好能召集关中所有士族一起出面,把景平商行的所有家当都留在关中,这一次要彻底的让他们知道士族的实力!”

    “明白了!”

    桓晔闻言,点头领命。

    “对了,之前我吩咐让你去办的事情如何?”杨彪突然问道。

    “已经全部安排了!”

    桓晔一听,顿时变得小心翼翼,扫视四方之后,才低声回答:“一共分十批进入雒阳,另外我还下了召集令,召集江湖游侠,齐聚雒阳!”

    “嗯,这事情做的不错,但是还是要小心一点!”杨彪说道。

    除贼之日已出。

    这事情必须要万无一失,失败了,可不是简单的嘴皮子就能解决的,那是会血流成河的。

    “大兄放心,杨家的死士进的雒阳之后,从不露面,绝不会有人知晓!”

    “雒阳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大,还是小心一点,这事情要是暴露了,我们杨氏一族,唯恐有灭门之祸!”

    “我会亲自去办!”

    桓晔面容也变得凝重起来了,他沉默了一下,问道:“不过家主,我们真的要动手吗?”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杨彪道:“我们不能坐看牧山势力越发庞大,他养兵,我们可以放任,他要太傅的位置,我们也可以让步,但是他想要召集贤能,插手朝政,那我们就容不下他!”

    “可此事一旦走漏风声,以牧山手中兵权,可杀的雒阳血流成河,有些人能逃得掉,可我们弘农距离京城太近了,他牧山哪怕出动数万兵力,都能灭我们满门!”

    “想要成大事,终究要冒险!”

    杨彪道:“况且牵头的也不是我,不是我们关中士族,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出了什么事情,还有他们挡着!”

    “我还是有些担心!”

    “既然担心,那就做的再晋升一点,保证万无一失!”

    杨彪提醒说道:“有一个人可以利用一下!”

    “大兄说的是……”

    “卫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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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粮食的风暴继续。

    长安城是整个风暴的中心。

    “什么,周围城池都没有的粮食?”一众粮商再一次的齐聚起来了,这一次他们明显没有上一次的冷静,人人都有一丝惶惶不安起来了。

    “蓝田,新丰,商县,上雒……我们已经走遍了京兆周围,粮食都奇缺,连一千石粮食都收不起来!”

    好几个商贾说道。

    “看来他们不是仅仅只是冲着长安的粮食市场来了,而是京兆,甚至整个关中的粮食市场,只是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大财力?”

    长安粮商的巨贾叶同杵着拐杖,阴沉的说道。

    “我好像在上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粮商在收购粮食,荆州董家,我和他们的打过交道!”

    “我在蓝田的时候,也看到了荆州粮商,就是武陵的那群粮商,以前的时候,我们走武陵运粮去的五溪蛮,被他们拦截过,最后这条商路也断了!”

    “……”

    几个粮商突然开口,相继说道。

    “荆州粮商?”

    寇明眼眸一沉,道:“同老,景平商行看来并非孤胆而来,他们请来了荆州粮商,明显要的发动地域之间的商贾战争,某数代从商,从不见过如此大手笔!”

    “荆州粮商吗?”叶同有些驼背的身躯缓缓的挺直,浑浊的眼眸越发明亮:“老夫也算是在粮商的行当之中历经风雨,可老夫都不曾见过如此战争,但是他们既然要战,我们岂能不应战!”

    “可我们没有粮食!”有人道:“我们粮铺的库存都被他们提前拿下,等于失了先手,除非等到秋收之后,才有可能新粮入市!”

    “等不到!”寇明摇头:“数月光景,足以让我们长安的粮食市场被他们的霸占!”

    “关中从来就不缺粮食,我们没有,自然有人有!”

    叶同抬头,眸子之中爆出一抹精芒,一扫而过,看着一张一张的脸庞:“诸位身后应该都有不少士族支持,我们为士族做牛做马这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让这些士族站出来支持我们了,捍卫我们长安粮商的尊严!”

    “此言大甚!”

    “想必士族也不希望看到关中的粮食市场被一群荆州人把持!”

    “我现在就回去联系他们!”

    众商贾纷纷点头,这一战已经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这时候有什么关系,都要使出来,决不能让景平商行主宰关中的市场。

    *************************

    粮食之战如火如荼。

    景平商行和糜家虽然拿下先手,一出手就绝杀了长安粮食,几乎把长安市场上的粮食都拿下,以超强的姿态,驾临关中的粮食市场。

    但是长安粮商背后多的是士族关系,长安本地乡绅率先发力,开始大规模的把粮食的卖个长安粮商,长安粮商拿到粮食之后自然开始反击。

    粮食价格开始越拉越高。

    而时间也开始进入七月。

    今年的梅雨季来的迅疾,刚入七月,那就已经是电闪雷鸣,连续三四天时间下雨,大雨滂沱之下,河水迅涨,不仅仅是洛河,就连北面的黄河都开始的涨潮了。

    雒阳城,太傅府邸。

    景平院。

    牧景看着手中一份奏书,这是地方呈上朝廷的奏本,本应该放在的太傅案前审阅的,但是有不少都会转来景平院,牧山这个大老粗处理政务上的水平差了不是一丁点,哪怕身边有不少谋士相助,可最让他信任的永远是儿子牧景,所以他很多事情都要牧景过目一次。

    “先生,你看看这个!”牧景把手中的奏本递给了胡昭。

    “我已经看过了!”

    胡昭道:“这事情虽然朝廷上看来有些杞人忧天,可在我看来,不可不防!”

    “你也认为黄河有决堤的可能?”牧景皱眉。

    奏本是黄河下游一个县令提上来的,预测黄河汛情,认为黄河今年会有决堤之可能,但是朝廷认为不可能,所以搁置了这一份奏本。

    “往年这事情不多,可今年的雨水本身比较多,自从六月底开始,大雨就几乎没有听过,洛水也机会涨到的,黄河会决堤,一点都不意外!”

    “一旦决堤呢?”

    “雒阳的问题是不大,哪怕洛水涨潮了,也影响不了雒阳,可黄河的下游地带,特别陈留一带,一旦决堤,可能有天灾之祸!“

    “不能提防吗?”牧景皱眉。

    胡昭闻言,摇摇头:“难!”

    他想了想,又说道:“世子,你现在要关注的不仅仅是雒阳的汛情,而是整个关中汛情,我知道世子现在和关中士族正在斗粮食市场,景平商行,糜家,荆州粮商,东海商贾,全部都把资金倾洒进去了,关中方面好几个世家都打开粮仓,斗的可谓是如火如荼,可如果这梅雨季迟迟不能过去,让今年的收成提前崩溃,那必然会人心煌煌,引发大多数人有屯粮过冬的准备,对粮价的影响,可不是一丁点的!”

    “这倒是会提前引发粮价的大崩溃!”

    牧景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开始做准备。

第三百二十三章 粮食风暴 八

    今年的梅雨季,比之历年来更加凶悍。

    关中大地之上,连续十余天的大雨滂沱,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乌云永远都笼罩在天空,整个天际都是灰蒙蒙的,太阳已经被藏起来。

    随着雨水下个不停,到处都是江河涨潮,决堤之事情连续发生,关中不少良田被淹没,就连雒阳附近都出现的大规模栽种庄稼的良田被淹没了。

    到处都是哀鸿遍野。

    “该死,都被淹没了,这一年的收成就这么没有了!”

    “杀千刀的老天爷,我们该怎么办?”

    “过冬的粮食该去哪里找啊!”

    “”

    这时候无数长工佃户都在的哀嚎起来了,他们辛辛苦苦一年,就盼着收成的时候抽成粮食过冬天,现在看着情形,今年基本上是没有粮食了。

    “我看我们还是提前购粮!”

    “不屯粮,恐怕等到冬天就要被活活饿死!”

    “无论如何,必须要开始筹备过冬的粮食!”

    这些佃户和百姓其实是最苦的,丰收的时候他们只能那一小部分的粮食,遇上了大灾之年,不仅仅颗粒无存,还会被地主老财剥削,只能等死,所以他们开始未雨绸缪,准备开始囤粮食。

    这时候的关中粮食市场,也到了最紧张的时候,外来的粮商,和关中的士族,已经搏杀的一轮,双方在争夺销售渠道,在不断收购,粮价已经上升到了一千二百钱一石左右。

    随着梅雨季的到来,他们之间的战争,已经拉开了最后的一场博弈。

    长安城。

    “计划不如变化!”张恒神色阴沉,目光看着跪坐自己对面的糜竺,道:“糜家主,这场天灾来的太不是时候了,恐怕我们要改变计划!”

    “谁说不是!”

    糜竺闻言,微微苦笑:“现在关中百姓都疯狂起来了,如果我们继续哄抬粮价,囤积粮食,恐怕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日后别说在关中行商,走过关中都不敢了!”

    他们没有预料今年的梅雨季会给关中带来这么恶劣的天灾,倒是关中今年的收成三层都不够,引发的民心大崩溃,也导致了民众对粮食的收购。

    一个人屯粮不可怕。

    一百个人屯粮也不过毛毛雨。

    一千个

    一万个

    哪怕一个城的人屯粮。

    他们都能承受得住。

    可当关中人人自危,所有人都准备屯粮的时候,这粮食市场必然崩溃,你弄不好就是民乱,这个罪民别说他们,哪怕关中士族都承受不起。

    “世子有什么打算?”糜竺埋怨了半天之后,抬起头,目光对上张恒,低声的问道。

    这一场关中粮食市场的博弈,看起来是他和张恒在主宰,但是其实所有的决策都来自京城的那一个少年,对于那个少年,他越发的敬佩。

    特别是他拜读了那个少年的作品,一部专门为商贾而立言的作品,资本论。

    糜家行商数百年,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对于商道的研究,自认为不下任何人,可读了资本论之后,他才感觉,在商道之上,他远远不如那个少年。

    “大掌柜已经来信,突发情况,他也有些的措手不及,但是天灾已成,我们就要停止之前一切的计划,他建议我们开始抛售粮食,最好能打压粮价!”

    张恒道:“这样我们固然赚不了多少钱,但是能得名誉,等于舍利求名,以亏本的状态拿下关中市场份额,建立在关中的销售据点,打响属于我们名誉!”

    “舍利求名?”

    糜竺沉默半响,他心中明白了牧景的打算,也认为这是目前他们最好的一个应对,只是心中却有些为难。

    “世子的安排是合理的,这个环境,只能如此!”他微微有些无奈的道:“可当初我邀请东海商贾携带资金和粮食入场,你邀请的荆州粮商,我们都承诺他们会获利的,就怕他们会不同意,闹起来我们会后院起火!”

    “大掌柜常常说,商场如战场,变化无常,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赚钱!”张恒道:“现在的清醒已经如此,我们只能应变,荆州粮商我去说服,至于东海商贾,就要看你们糜家的声誉压不压得住!”

    “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糜竺点点头

    “那就抛!”

    张恒亲自下命令:“来人,传令下去,景平粮铺,手中所有粮食抛卖,每天都开始降价,我要关中的粮食比沙子还贱!”

    “诺!”

    景平商行几个掌柜迅速下去传令。

    “糜余,糜落,你们两个立刻传令所有东海商贾,之前我们拿下的所有粮食,从现在开始,不断抛售,而且是降价销售!”

    糜竺也下令:“任何人不服从,就是和我糜家作对,此事过后,亏本多少,我糜竺会亲自给他们一个的交代!”

    “是!”

    两个糜家长随也策马离开长安,开始四方传令。

    “怎么都没有粮食?”

    “粮食去哪里了?”

    “该死,到处粮铺都没有粮食销售,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一千三百钱一石,你们凭什么要这么高价格!”

    “如此哄抬粮价,存心想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活不下去,我去官府告你们!”

    “”

    关中的粮食市场,本来就是处在一个的互相收购,哄抬粮价的环境,这时候遭遇梅雨季,引发了百姓争夺粮食的,可市场上的粮食都被两方拿下了,根本没有多少存量,顿时引起的民意躁动。

    “景平粮铺,自今日开始的,提供粮食买卖,降价三百,一千钱一石!”

    就在这时候,从长安开始,京兆,左冯翊,右扶风,弘农,等地,将近数百间的景平商铺同时降价销售粮食的。

    “降价,我们白家粮铺降价,欢迎购买!”

    “武陵粮铺自今日开始,粮食降价!”

    “江夏粮铺”

    荆州粮商虽然对景平商行有些怨言,可如今这个时候,他们只能共同进退,开始在关中各城降价买粮。

    “既然糜家主这么说的,降价抛售!”

    “此战非罪,我也是相信糜家主!”

    “糜家领导我们的东海商贾这些年,无往不胜,我还是相信糜家的,而且手中囤的粮食不少,降价的,也不会亏本你很多诺,当试试水!”

    关中北面,河南,河东,河内,这些地方都是东海商贾的战场,这些人的联盟虽然的很散乱,但是对糜家反而是很尊重,糜竺的决定他们有些不爽,可也看得清楚时势,开始不断的降价销售。

    “粮食降价了!”

    “快去买!”

    “要是去晚了,可能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

    景平商行,糜家,荆州粮商,东海商贾,这四方实力强大,布局数月有余,投入已经将近百万金之多,不知道屯粮多少,如今打开粮铺销售,粮食顿时如同洪流般杀入了关中粮食市场之上,顿时打开了粮食市场的困境。

    雒阳城,东市的一个庭院之中。

    “大人,我们所有人员都已经准备好了,等你一声令下,立刻可动!”

    “关中士族方面有没有降价卖粮?”

    谭宗双手背负,站在长廊旁侧,眸光看着滂沱大雨正在下个不停,阴沉的问道。

    这一场商战,到了这一地步,已经不仅仅是商战了,牵涉了关中士族,早已经上升到了政治博弈的地步,景武司自然要全程关注。

    “暂时没有!”

    “那就让他们开始吧!”谭宗道:“既然他们不愿意降价,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当头棒,这一波舆论,我们必须要做得好,配合景平商行行事,我要让关中士族在这个事情上,彻底的失去关中民心!”

    商场上的事情是景平商行的。

    但是的他要的是利用舆论的能力,形成一波助攻,身边为牧党一系争取关中的民心。

    “诺!”

    这个景武司的探子拱手领命而下。

    “你让我查的东西,查到了!”黑衣青年从外面走进来,站在谭宗身后,道:“这一次大规模的游侠入京,应该是有人在背后的煽动的,关中,河北,甚至幽燕之地,都有不少游侠进入了京城!”

    “理由呢?”谭宗问道。

    “劫天牢!”

    “救谁?”

    “游侠之王!”黑衣青年道:“一代剑圣!”

    “你师尊?”

    谭宗微微眯眼,他马上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说我们抓住了王越的消息,被有心人利用了!”

    “嗯!”

    黑衣青年是史阿,史阿加入景武司是被迫无奈,如今王越就在暴熊军的地牢之中,他只能为牧景所用,才能让他师尊的日子好过一点。

    “王越居有如此声望?”谭宗皱眉。

    “师尊乃是剑圣,一剑纵横天下,行侠仗义,结交无数,在游侠之中,受人敬仰,自有如此声望!”史阿傲然的说道。

    “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

    谭宗长叹一声。

    这个王越就是一块点不化的石头,始终不愿意归顺。

    “世子大婚在即,我不能让人打扰!”谭宗眼眸之中划过一抹狠辣之意,掌景武司多年,他早已经养成了自己的气度:“传令下去,盯紧他们,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好!”

    史阿神色漠然,点头领命。

    关中的梅雨季还在,洪水肆虐之下的,百姓煌煌不安,粮食的争夺如火如荼。

    “这景平商铺还真不错,连续数日降价卖粮,现在都降到了八百钱一石,虽然还是很贵,可也必那些的老粮铺要有良心的多了!”

    “说得对,我们城这武陵粮铺也不错,他们可是自从城外田地被淹没之后,就开始的卖粮了!“

    “我可听说的一件事情,这些粮铺都是外来的,他们的粮食都被从外地运来了,本地的粮食都被那些无良的大户把持!”

    “这些大户,则么会如此的恶毒!”

    “呵呵,之前还以为我们弘农杨氏如何清高,我听说就是他们在背后屯粮!”

    “哼,关中的士族,那一个不是在屯粮,他们有计较过我们的生死吗?”

    “可恶,我要告官府,他们如此罔顾我们的生死,当让国法罚之!”

    “这些士族,根本就不会在意我们生死,他们手握良田,粮仓之多,声望之强,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还是去那些开放的粮铺买点粮食去过冬吧!”

    “”

    随着的粮食风暴刮起,一则则的流言也形成的龙卷风,不足三日,已经席卷了整个关中之地,各地乡绅,地方大户,世家门阀,皆成为的过街老鼠。

    雒阳城。

    关中世家的两个领头羊,弘农杨家家主杨彪,河内司马家家主司马防,在一个酒肆之中的碰头了。

    “文先兄,民意汹涌!”

    司马防给了他一份报纸。

    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在讨伐世家门阀屯粮的事情。

    “可恶的牧龙图!”

    杨彪气息急喘:“一定是他在背后操纵,他这是在逼迫我们去开仓放粮!”

    “按照这样下去,我们不开也不行,毕竟关中今年的收成不好,导致民众失粮,为了粮食,这些百姓一旦被引导起来,保不齐又是一场祸事,那就会闹的越来越大,要是被朝堂上的牧党他们抓住把柄,你我恐怕都没有这么容易脱身了!”司马防叹气。

    “可今年的关中,收成已经如此,贱民无数,我们的粮食一旦开仓,根本撑不住多久,届时我们的存粮都会被消耗,损失可是我们士族!”

    杨彪阴沉着面容,恶狠狠的道:“牧龙图太狠了,他就要我们的存粮!”

    千算万算,算不到梅雨季洪水大发,虽然不至于让整个关中都陷入汪洋大海,可也淹没了太多的良田,导致今年收成出现问题,间接的引发了粮食市场的崩溃。

    “我们的损失是不可避免,但是让那些商贾去买单!”

    司马防沉声的道:“我们的粮食是借给他们的,可不是给的!”

    士族心中,商贾低贱,哪怕司马防,杨彪这种大儒级别的人,对于商贾都是存在很大的看法的,利用的时候用一用,用不着了,直接扛过,没了一批,大不了他们在扶持一批。

    “只能如此!”

    杨彪狠狠的道:“牧龙图,算你狠,某家看你还能猖獗多久!”

    这一场较量,他们又败了。

    遇上牧景父子,他们关中士族,已经连败输场,无论是朝廷上的实力,还是民心上的经营,都在不断的损失,一股怨气在杨彪的心中压抑着,随时都会爆发出来了。

    “他们猖獗不了多久!”

    司马防闻言,嘴角微微沟里起来了,眼眸之中爆出一抹幽冷的杀意,幽幽的开口,低沉的说道:“八月八,清君侧,除牧贼,扶社稷,匡朝政!”

    那一天,是牧氏的大好时日,必然也是他们防备最薄弱的一天,这将会是把牧氏打下地狱的最好的一个机会

第三百二十四章 粮食风暴 九

    长安城。

    无数粮商齐聚一堂,一个个愁眉苦脸,堂上的气氛比之外面的笼罩在天空上的乌云还要阴沉三分。

    “降价吧!”

    半响之后,粮商巨贾叶同仿佛苍龙的十几岁,杵着拐杖,气息虚弱,幽幽的开口。

    “同老,我们不能降价,我们现在降价,损失可全是我们自己的买单,这里大部分粮商恐怕最后都要元气大伤,甚至是倾家荡产!”很多粮商闻言,顿时变得急躁起来了。

    长安粮商一开始失去了先机,后来从士族手中拿到了不少粮食,本想和外来粮商大干一场,哄抬价格,迅速的回本,还能大赚一笔。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遇上的数十年难得一见的梅雨季,造成关中粮食大失,按道理这种情况更好,粮食奇缺,有价无市,可以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格之上。

    但是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景平商行那些人居然脑子昏掉了,在这个关头降价销售,一下子打乱了他们所有阵脚,不仅仅把市场都引导了过去,还造成了强大的舆论压力。

    他们这些本地粮商虽然握着粮食,但是这些粮食都是从士族高价拿来的,自然不愿意降价销售,毕竟一旦降价,等于亏本销售,最重要的这样降价下去,还不知道什么是个头。

    士族绝不会为他们的损失买单,届时损失的绝对是他们自己。

    到时候这里的粮商,大部分都要元气大伤,甚至会有人倾家荡产,因为负债累累而家破人亡。

    “不降价,民乱一起,闹上了朝廷,最后背锅的人,你们认为是我们自己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士族?”叶同抬头,浑浊的眼眸爆出一抹的凌厉的光芒,扫视众人:“哄抬市价,罔顾民意,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诸位可有几个脑袋能承受得起,还是诸位认为关中士族会为了我们这些商贾而与朝廷抗衡?

    众人顿时的沉默无语。

    商贾自古以来,地位卑微,只能沦为附属,要是背锅,肯定是第一人选,关中若是他们屯粮而出现不可平定的民乱,那最后肯定是他们受罪,士族绝不会帮他们,甚至会在背后狠狠的捅一刀。

    “同老说的对,既然势至如今,我们唯降价销售,先从景平商行那些人的手上夺回市场,损失之事,到时候我们再说吧!”寇明长叹一声,也开口应声了。

    “可恶的景平商行,损人不利己!”

    “难道他们就不知道这样会损失很大吗?”

    “……”

    一众商贾无奈之下,忍不住怨恨的发出一则一则的怨言。

    都是因为景平商行的降价,才让他们落到如此的进退两难的局面。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

    叶同摇摇头:“明日开始,叶家粮铺开始等同景平商行的粮价销售粮食,挽回市场,他们降多少,我们就降多少!”

    这个粮商之中的不倒翁,老狐狸,还是能看得明白时局的。

    长安粮商唯有和景平商行他们在粮食价格上面正面厮杀,或许他们还能杀出一条血路,不然只能等着民愤冲击,民意大乱,最后成为背锅侠,被朝廷抄家灭族。

    “我寇家粮铺也只能如此!”

    “那就先降价看看!”

    “唯有如此了!”

    众人纷纷应声,被迫无奈之下,只能降价。

    长安粮商的降价销售,一下子崩掉了整个关中粮商的弦,之前残余关中屯粮的所有粮商此时此刻都开始惊慌起来了,纷纷打开粮铺,降价销售粮食。

    “降价,七百,七百钱一石!”

    “该死,现在大家都降价销售,我们握着粮食那不是等死吗,快,快,全部粮铺降价销售!”

    “现在首要的是把粮食卖出去!”

    “不能把粮食砸在手里面!”

    “六百,六百钱一石!”

    “……“

    关中粮食开始大降价,这一阵阵的降价风暴刮起来的就如同龙卷风,一卷而过,迅速带动整个市场的崩溃,从京兆开始的,直冲弘农,河东,然后冲入河南河内。

    雒阳粮商面对这种情况,连忙凑起来商议一番。

    “长安已经挡不住了,我们雒阳要是硬抗,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朝廷已经开始关注这事情,大司空衙门下来了不少人调查,要是……”

    “这一次的梅雨季来的太迅速,根本无法抵挡,不降价,就会引发民乱,届时谁也保不住他们的,我们恐怕也一样!”

    “降价吧!”

    雒阳为首的几个粮商商议一番,无奈之下,只好下令,全雒阳的降价销售。

    关中两大粮食市场,长安和雒阳先后崩溃,整个粮价的大势开始走低,无数屯粮的粮商顿时的慌乱起来了,他们手中多多少少都在之前的风暴之中囤积了不少粮食,本来准备大赚一笔了,但是如今粮价就好像瀑布一般,飞流直下三千尺,他们开始慌乱了。

    任何时代的商人都是一个特性,以赚钱为第一标准。

    亏本自然就会慌乱。

    就好像股市那般,哪怕你认为手中握着的是一支长远获利的好股票,但是当这一支股票开始连番跌停,你都会慌乱,意志不坚定的人生怕崩盘颗粒无存,自然就会清仓止损。

    如今的粮商就是这种状态,关中大地的粮食市场上,引导或许是长安雒阳十余家粮商巨贾,可粮食市场的大盘可不是那些大粮商,而是上千家以上的小粮商。

    当他们心态彻底崩溃,粮食市场也就崩溃了。

    “连雒阳董家都降价了。我们要是死磕,那不是的找死吗?”

    “长安雒阳这么多粮商都扛不住,我们不能等下去,这样粮食砸在手里面卖不出去,那就等于把家底都咋在这里,根本运转不开!”

    “降价销售!”

    “开始降价,尽快把存粮卖出去!”

    关中粮价彻底崩溃,一度跌至前所未有的底,几乎已经是上百年来都没有遇过的低价,已经将近跌至四百钱一石的价格,倾家荡产的粮商不计其数。

    ……

    雒阳,东市,景平商行。

    大殿之上,景平商行执行掌柜孙郝和掌柜龚场对立这一张案几,跪坐两侧。

    “今天雒阳几个市集粮价最新情况,四百七十钱一石左右!”孙郝道。

    “四百七?”

    龚场眯着眼:“开始吧!”

    “不在等等?”孙郝斜睨了一眼龚场,微微皱眉:“按照预算,粮价可能还会跌下一百钱的价格!”

    “粮食终归是粮食,不可能跌落谷底的,我们见好就收!”

    龚场淡然的道:“最重要的是,大掌柜说了,这一次的抄底行动,一切听我的,成与败都是我的责任和荣誉!”

    “好!”

    孙郝虽然有些不太待见龚场,但是他对牧景命令从来不会违背,道:“既然大掌柜都这么说了,我自然听你的,要是失败了,别怪我不客气!”

    “我不会失败的!”

    龚场淡然的道:“记住,抄底的时候绝对不能景平商行的名义,抄底要抄的快,在他们没有反应之前,迅速出手,各个粮队最好要用来自北方口音的人,一旦反应过来了,我们就会失去机会!”

    牧景做事情,向来有备用方案。

    龚场就是这一场粮食战争的b计划,如果能在这种大情形之下,完成一次抄底,那么这一战,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大获全胜。

    ……

    七月底,梅雨季算是提前过去了,天空难得出现阳光普照。

    关中的粮食市场在一片哀嚎之中的停止了风暴,粮价开始缓缓回暖,从四百多钱一石反弹起来了,最后止步在六百石一钱的价格之上徘徊,算是的结束了这一场粮食风暴。

    主要是的朝廷出面了。

    关中粮食出现前所未有的贱卖,这会对朝廷影响也很大,甚至会引起关中的一些的动乱,朝廷之上,无论是牧党所在,还是世家门阀一党,都意识到了这一场风暴造成的影响,所以难得意见统一,联袂出手,下令各县官府,压停了粮价继续的萎靡下去。

    这一场粮食的风暴之中,无论是景平商行,糜家,荆州粮商,东海商贾,还是长安粮商,雒阳粮商,关中士族,等等都出现了大规模的损失。

    唯一的好处是,让关中百姓平安的渡过了这一场梅雨季带来的天灾,没有出现粮食不足而饿死的事情。

    当然,算起来还是关中本地的粮商损失最大,士族的损失有一半都压在了这些粮商身上,比如长安粮商,倾家荡产的超过十家,哪怕是叶家,寇家,这种大粮商,损失也在五千金以上,另外还损失了很大一部分的市场。

    而关中士族,他们最大的损失是粮仓上的粮食几乎少了一大半以上,这可是他们的底气之意,失去了这些粮食,最少要几年时间才能不得上来,一旦有了战争,他们将会面临困境。

    而外来的商贾,景平商行为首,虽损失一部分钱财,但是凭借着他们先期降价,反而在关中百姓的心中博得了一个好声誉,在京兆和弘农连开不少粮铺,勉强站稳了一些在关中粮食市场的脚跟。

    就连糜家,荆州商贾,东海商贾,也有一部分商铺凭借良好声誉,打开了一点点在关中的市场,不算是吃亏吃的太严重,还算有点能收获。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东海商行

    光熹二年,八月二日。

    清晨。

    雒阳城,东市,景平商行。

    商行大堂之上,十余商行掌柜左右跪坐,而作为商行大掌柜,牧景盘坐高位之上,他轻轻的翻阅手中的账本,嘴角之间不经意的扬起一抹笑容。

    “龚场,这一次做的不错!”

    牧景抬头,目光看着龚场:“抄底时机把握的很好,并没有贪心,从入场到撤离,动作迅速,行云流水,无论是隐秘性,还是分散性都做好了,所以才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抄底二十万石的粮食!”

    他制定了一个好的计划,但是如果执行上出现问题,那一切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龚场的执行能力还算不错。

    不在张恒之下,孙郝许林加起来都不如他的能力。

    所以这一场的商战,明面上看似双方的两败俱伤,可他安排的最后抄底,让龚场低价抄下了二十万石的粮食,这已经是最大的一个收获了。

    “谢谢大掌柜赞誉!”

    龚场闻言,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躬身点头。

    这一次他算是倾尽全力,关中市场你这么大,任何一个漏洞都会引发全盘皆输,他能在双方厮杀的最后关头,以一个渔翁得利的姿态,拿下二十万石粮食,可是超水平发挥,其实他本以为能拿下十五万石已经是极限。

    “孙郝!”

    “在!”

    “我已经把亲卫营派出去,还有吩咐景武司的人协助,你亲自去主持,尽快把这片粮食送进汜水关里面!”牧景沉声的说道。

    利用关中粮价跌底,拿下的这一匹粮食,就是景平军的粮食储备,足以保证汜水关一年的军粮。

    “遵命!”

    孙郝拱手领命。

    “另外,龚场提升为的执行掌柜的事情通传下去!”牧景沉声的说道:“以后景平粮铺的这方面就交给龚场了!”

    执行掌柜,那是景平商行当家做主的掌柜,并非执行者,而是一个决策者,是商行之中无数掌柜打破脑袋都要想得到的位置。

    如今景平商行,除了牧景这个大掌柜,商行当初创始三大巨头,也就是张恒和孙郝乃是执行掌柜,许林执掌冶铁作坊,位置关键,所以对商行里面是事情反而没有这么热衷,只是顶着一个监察掌柜的名头。

    景平商行这些年征战南阳,降服了南阳不少商贾,吸引了大部分南阳的商道资本,才能扩张的如此迅速,可执行掌柜的名额一直没有增长。

    这是第一次增长一席执掌掌柜的名额。

    “多谢大掌柜提拔,属下当竭心尽力,死而后已,为商行谋福利!”龚场激动的说道。

    跨出这一步,他算是得到了牧景的信任。

    龚家将会有东山在起的那一日。

    “大掌柜,那还有一席执行掌柜的名额?”孙郝没有意外这一点,他和龚场也算是老对手了,龚场被压了这么久无非当初站队选择错了,但是他的能力不可置疑,而且如今商行已经不是小商行了,走出了舞阴,走出了南阳,进军了大关中,他的眼界也放宽了,而且如今商行的实力越来越庞大,党派也渐渐形成,反而让他对舞阴本土出身的商贾更加看好,这是乡党抱团,时代性的不可避免,不过执行掌柜这一次一共是提拔两个,还有一席的位置,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宛城徐深!”

    牧景微笑的说道。

    宛城商贾徐深,当初是景平商行进入宛城的时候,第一个选择投靠景平商行的商贾,而这一次关中粮食大战,景平商行可不仅仅只是冲在前面有功,在后面稳固后院的人也有功劳,不是徐深在南阳筹措,哪有今日的关中大捷。

    “徐深?”

    “是他!”

    “徐家本身只是一个小木商,这一次要飞起来了!”

    “”

    众掌柜言语之中都透着一抹羡慕。

    “这事情尽快传达下去!”牧景站起来,说道:“还有,通知张恒,关中的事情善后之后,尽快返回南阳,你们几个执行掌柜在南阳尽快碰面,商议一下日后的工作分配,我希望景平商行日后能更加的强大!”

    “诺!”

    孙郝和龚场毕恭毕敬的点头。

    牧景离开景平商行的时候,龚场和孙郝亲自送到门外,龚场有些欲言不言。

    “有什么就说?”牧景在上马车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大掌柜,我们抄底的时候,多多少少会露出一点踪迹,关中方面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并无大碍,可东海商贾和糜家是我们的盟友,会不会认为我们的商誉有问题啊!”

    龚场低声的说道。

    这要是说起来,那就是景平商行有些不仁义的,大家一起厮杀,你却在后面不声不吭的拿下最大的利润。

    “龚场,我们是商贾,商贾自古追逐利益,这是本能!”牧景微笑的道:“还有,景平商行和糜家只是合作的关系,我们不是一体了,我们不会过河拆桥,消息也共享,冲在前面的时候也不会后退,自认为已经对得起他们了,可他们想不到抄底,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想到了,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这事情没有什么好愧疚了!”

    “明白了!”

    龚场点头。

    “不过在明面上大家的面子还是要过去的去了,所以这事情尾巴要藏起来,尽快把所有粮食安排妥当,不能留下把柄!”牧景说道。

    “回禀掌柜,我会亲自去把这些粮食尽快的运回汜水关!”孙郝领命。

    *********************

    河内,朝歌城。

    一个大宅之中,东海的商贾这时候汇聚一堂,他们的面容上神色喜忧添半,有人高兴,也有人悲愤。

    “这一次关中粮食的大战,我们岳家可是亏了一百多金啊!”

    “都怪糜家!”

    “这也怨不得糜家,天灾**,谁算的准,如果不是后面降价,我们谁都能大赚一笔!”

    “你赵老抠倒是说话不腰疼,你赵家粮铺凭借开仓放粮,已经站稳了在河内郡的根基,日后走河内这条商路,长远利益可是很可观的!”

    “这可不能怪我啊,当初糜家下令降价销售的时候,是你们不愿意降价!”

    “哎,都怪我们贪心的!”

    “幸好我们的齐家听了糜家主的话,提前降价,得了民心,在京都周围几个粮铺勉强算是站稳脚跟!”

    “”

    东海商贾你一句我一言,有人哀叹,也有人庆幸。

    这时候大门打开了,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这是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可是在众东海商贾心中,颇有地位,众人连忙起来。

    “拜见糜家主!”

    众商贾纷纷对着这身影行礼。

    “诸位不必客气!”

    糜竺是从长安赶上来了,东海商贾的主力战场在河内和河南,而糜家的主力战场在长安京兆,双方之间只能通过快马斥候互通消息。

    糜竺走进大堂之后,丝毫不客气,直接大马金刀坐在的中间的首位之上,糜家,始终是东海商贾之首,这个地位是很关键,可不能谦虚,谦虚镇不住人心。

    他坐下来之后,眸光一扫而过,看着众人,道:“这一次算是我糜家对不起大家,大家的损失日后我糜家尽力弥补!”

    “糜家主客气了!”

    “我们虽是商贾,也知道利益和风险不可缺,既然来了关中,也有了心里准备,不可能只是获利,没有丝毫风险!”

    “而且这一次与糜家主无关,乃是关中天气的问题,若非爆发梅雨季,我们岂会自伤!”

    “而且我们也并非彻底的败了,虽亏了不少资金,可也有不少人站稳了在雒阳的根基,这要多谢糜家主给机会我们打开局面!”

    众商贾纷纷开口说道。

    “诸位大度,竺铭记在心!”糜竺疲倦的神情上有一抹苦涩的笑容。

    “糜家主,其实有一事某不知当讲不当讲?”说话的是魏南,泰山魏家的家主,也是东海商贾的旗帜之一,以经营的海盐为根本,涉及多方面经营,在粮食方面颇有造诣,这一次是主力。

    “魏家主请说!”糜竺道。

    “我们和景平商行乃是合作关系,可对!”

    “当然!”

    “可我发现粮价崩溃的时候,有人在背后抄底,利用低价,吸纳粮食,我查了一查,应该是景平商行的人,他们这么做,岂不是背弃我们?”魏家主说道。

    “此事我已知道了!”

    糜家主长叹一口气,这事情他北上的时候已经听人汇报了,连魏家都能发现蛛丝马迹,糜家自然也能,他惊异之后有些愤怒,愤怒之后倒是平静了下来,对着众人,沉声的道:“诸位也应该清楚,商贾逐利,我们和景平商行虽然是合作,可并非一体,他们已经做好的一切,所有消息同享的,并肩作战的时候也没有捅刀子,这对得起我们了,可低价抄底的事情,乃是大利益,他们想到了,我们却没有想到,他们凭什么和我们分享,换一句话,如果我们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会把这个利益和他们分享吗?”

    “这个”

    “应该不会!”

    众商贾面面相窥,最后无可奈何的道。

    “这只能说明景平商行技高一筹!”糜竺沉声的道:“而我们,远不如他们!”

    “并非不如,只是人心不齐!”

    有商贾低沉的说道。

    “说得好!”

    糜竺拍案而起,道:“这一次筹谋关中粮食市场,让我看到了我们东海商贾最大的弱点,我们不够齐心,所以即使大家都一起损失,景平商行的顿时只是我们的一半左右,因为他们能互相补助,而我们各自为战,自当不如人,所以我决议,要趁着这个机会,成立属于我们东海人的商行,他们景平商行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东海的商贾也能做到,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日后的商贾称雄,当为我们东海商贾为最!”

第三百二十六章 暴风雨的前夕 上

    八月四日,距离牧氏少主牧景与士林大儒蔡邕千金蔡琰的大婚已经没有几日了,雒阳城显得更加的热闹,各地进贡的使者队伍络绎不绝。

    牧党乃是如今朝堂之上最强大的一股势力,牧山归为太傅,哪怕不得民心于天下,各地的州牧,刺史,郡守,都要给他三分面子,所以牧氏少主大婚,他们都纷纷派遣了不少使者入京恭贺。

    蔡府,门前车马如龙,无数人登门拜访,有文人雅客,有朝廷贵胄,纷纷都是来提前恭贺,联络感情的。

    唯一清净,乃是后院的闺阁楼宇之上。

    “小姐,宫里面送来了嫁衣!”小丫鬟荷儿指挥几个奴婢,拿进来了不少的嫁衣。

    “先放在那里吧!”

    蔡琰盘膝而做,双手抚琴,琴声悠扬荡然出去。

    “昭姬,为父能进来吗?”这时候,木楼的楼梯上,传来了蔡邕的声音。

    “父亲,进来吧!”

    蔡琰压住了琴弦,琴音骤然而止。

    蔡邕揭开门口珠帘,迈步走进了亭宇之中,目光柔情,看了一眼盘坐在软塌上抚琴的蔡琰,沉声的道:“昭姬,为父想了好些天,终究认为牧龙图非善类,为父实在不愿意你踏入那暴风雨之中,不如为父辞掉官职,与你返回老家吧,想必朝堂上的同僚,也会给为父一两分薄面,即使陛下也不会论罪太狠!”

    他一直都想要女儿顺顺利利的成长,嫁人,是在不愿意女儿踏入这旋涡之中,牧氏就是未知的旋涡,今日的辉煌,说不定就是明日的血流成河。

    “父亲,女儿已经长大了,总要嫁人的,嫁给牧景,或许就是我的命,牧氏虽在风雨中,却有自己的际遇,父亲何不知,女儿日后或许能因夫而贵!”

    蔡琰抬头,俏脸露出一抹微微的笑脸:“所以父亲不必为我担忧!”

    女儿家的命运就是嫁人,这是她从小读女戒就已经有了的心里准备。

    她顿了顿,道:“只是日后女儿既嫁给了牧氏子,那就是牧蔡氏,当与夫家共命运,恐难抽身其中,不得孝道父亲膝下,还请父亲原谅!”

    她自幼母亲早逝,是父亲带大的,小时候父亲避难,东奔西跑,那么艰难的日子他们都过下来了,如今她却不能的侍奉在父亲膝下,多少有些愧疚。

    “是父亲苦了你!”

    蔡邕抚摸了一下她秀发,幽幽的道:“万大事都有父亲在,日后要是过得不顺心,那就回来吧,为父拼了老命,也不会让那牧龙图欺负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他的神情变得坚定下来,安抚了一下女儿,就离开了闺阁,来到了蔡府的一个偏厢之中。

    “伯真,你现在还能联络多少的游侠?”

    “老爷,有何吩咐?”这是一个中年,本是陈留蔡家佃户,后来遭遇变故,被陈留蔡氏几乎杖打至死,是蔡邕出面救了他,送他去学艺,他已经屈于蔡氏为奴已经二十年,名为蔡固,字伯真,他还是豫兖比较有名气的游侠,善用一柄短戟。

    “雒阳如今不太平,昭姬出嫁,大好时日,可不能出了差错,哪怕我不愿意,圣旨既已下,她嫁给牧龙图已为事实,蔡氏牧氏已经分不开,牧氏树大招风,难免有人会想要趁机闹事,你召唤一些人来,护昭姬安全!”

    蔡邕在士林之中地位声誉都很高,关系也很好,挚友无数,早已隐隐得了一些风声。

    这一场联姻,绝不会一帆风顺。

    “我这就去召集游侠,最近雒阳游侠颇多,定能召集十余高手,最少可保小姐的安危!“

    “嗯,去吧,另外先去账房支三十金,为我蔡氏效劳,不可亏待!”

    “诺!”蔡固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蔡邕独自站在窗台边上,一个人的看着天际,幽幽的道:“牧氏蔡氏联姻,牵动太多人的心弦,谁都不会善罢甘休,风雨将来,能不能过得去,就看你的造化了,牧龙图!”

    *************************************

    景平院。

    牧景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正在给几个丫头更衣试衣袍,这些都是宫里面送来的,以上好的绸缎织成的新袍,上面绣着蟒图案,名副其实的蟒袍,王侯服饰。

    “春茶,我看差不多就行了!”牧景已经换了四套了,一脸的疲倦。

    “不行!”

    春茶作为景平院的大丫鬟,在景平院没有大管家的情况之下,她就是管家,负责院落一切的事宜,也包括牧景生活上的任何细节:“世子乃是太傅之子,日后继承明侯爵位的人,代表的是牧氏,大婚之袍,岂能儿戏,继续换,这里的衣袍,都要尝试过一次,才能确定那一套合适!”

    “春茶,你心里面要是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不用这么狠吧!”

    牧景苦笑。

    张宁调教出来的几个丫鬟,没有一个是善茬,琴棋书画皆然精通,刀剑棍棒无一不通,允文允武,论文采不如他,要说打架,其他三个牧景还有点信心,这个春茶可是得了不少张宁真传,剑法之强,还真未必干的过。

    牧景娶亲蔡琰,早就把这几个丫头得罪的够狠了,这些时日可没有被少为难,大事这些小丫鬟倒是有分寸,可小事呢,比如吃饭的时候菜没有放盐,比如泡茶的时候不知道茶里面什么时候会有一个死蟑螂,这种事情层出不穷,说句不好听的,他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奴婢惶恐,奴婢身为下人,怎会对世子有所不满,只是这是老爷安排下来了,奴婢也不得不从啊!”春茶一本正经的说道,然后大手一挥,几个小丫头继续上来,三两下又换了一套。

    牧景无奈,只好任由她们折腾,一直到了下午,试来试去,居然还是挑选了第一套,牧景差点吐血,感情后面的都是白试,不过他可不敢吭声,生怕继续下去,好在这个小丫头也有分寸,他才算是解放出来,拖着疲倦而精神不济的身躯走进了书阁之中。

    “世子!”

    看来牧景走进来,霍余等人纷纷站起来行礼。

    牧景按按手,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盘坐下来,然后一口喝掉上面的茶水,才道:“这群丫头,还真是疯了,试衣服都能试一个上午!”

    “世子,你也要理解一下她们,毕竟主辱仆死,她们没有当面拼命,已经是克制了!”胡昭微笑的说道。

    他已经把堆积的奏本都处理完毕了,这才是他胡昭的超级状态,牧景案桌上的奏本,永远都不会有堆积了,所以牧景一直不舍得把他送去父亲案前,少了这么一个人,他会累三分。

    “呵呵,他是活该!”

    戏志才来了,他风尘仆仆的走进来,看了一眼牧景,讽刺的说道。

    “好好说话!”牧景没好气的道。

    “想要有多得,就要有所失,你想要齐人之福,当承受其中苦难!”戏志才一本正经的道。

    “滚!”

    牧景给他他一个白眼。

    寒暄之后,三人分坐而立,对视一眼,开始进入正题。

    “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景武司之前在一些府邸之中埋下了一些暗子,最近倒是查到了一点东西,只是不太敢确定,所以谭宗先禀报了我,还不敢亲自向你禀报,我沿着他给的消息,在士林和江湖上,利用关系都查了一遍,最后隐隐的得了一句话!”

    “什么话?”

    “八月八,诛牧贼!”

    “牧贼?”

    牧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是大牧贼,还是小牧贼?”

    没想到他们牧家都成贼了。

    “都是牧贼!”戏志才一本正经的道。

    “看来有人不愿意让我们安生啊!”牧景眼眸之中寒芒闪烁。

    “这是必然的!”

    胡昭道:“牧氏蔡氏联姻,这代表什么,代表主公彻底的稳定了根基,朝堂之上,他们再无翻身之日,自会有人狗急跳墙,只是他们走到那一步,就难说了!”

    “既然说的诛牧贼,必见血!”牧景道:“厮杀难免!”

    “最近雒阳这么游侠出没,必是冲着你的大婚而来,而且士族绝非这点手段,他们会选择从哪里下手!”戏志才道:“他们是诛小牧贼先,还是先诛大牧贼呢?”

    “地图!”

    牧景打了一个响指,霍余送上一份地图,这是一份的详细的雒阳地图:“这是太傅府,这是蔡府,迎亲的时候经七条街,过十二坊,地形兜兜转转,必有下手之时,可想要把父亲也拿下,那就只有太傅府,杀入太傅府,他们有着胆子吗?!”

    “狗急了会跳墙,人要是急了,可不管这么多了!”胡昭抿一口清茶,平静的说道。

    “要调动暴熊军吗?”戏志才问道。

    “不!”

    牧景摇头:“暴熊军一动,那就打草惊蛇,蛇必归洞穴,再想打七寸就难了,不仅仅暴熊军不能动,南军也不能动,这两支兵马都会被盯死,我们只能从汜水关调动景平精锐,而且要行动隐秘!”

    “我去做!”

    戏志才眯眼,眼眸之中有一抹锐利的光芒:“雒阳如果必然要血流成河,那就以铁血稳固江山!”

    他选择了从来不后悔,既然已经选择了牧氏,他要相信牧氏能稳定这天下,他的性格之中也不会缺乏的杀伐果断。

第三百二十七章 暴风雨的前夕 下

    司空府。

    司空袁逢站在庭院最大的一颗杏树之下,他双手背负,目光远眺,深邃的眸子把天际都倒影其中,半响之后才开口,嘶哑的声音带着萧杀:“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大兄,所有死士已经全部安排妥当!”

    袁隗身披一件黑袍,低下头,把脖子上烧伤的痕迹掩盖在的长袍之下,安然的站在袁逢身后,轻声的汇报:“只等大兄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可动!”

    “派人去盯紧暴熊军营和南军军营,有任何动作,立刻汇报!”袁逢道:“我喜欢在惊动他们的兵马之前,解决太傅府!”

    “我已经派人在他们军营附近的街道安排好了,就算他们要出兵,也能拖他几个时辰,届时,他们必死无疑!”袁隗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狠辣的说道。

    “宫里面呢?”

    袁逢再问。

    他们这种人,行事永远都会讲究一个大义,所谓大义,莫过于圣意,天子是上天的代言人,而圣旨就是顺应天命。

    “圣旨已下!”袁隗点头。

    为了这一份圣旨他,他们可是付出了不是东西。

    “呵呵,陛下还是明白形势的!”袁逢淡然一笑,他的手上抓着一片落下的绿叶,声音带着意思萧杀:“这一劫,他牧元中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自从求贤令开始,他对牧山的杀意就如同滔滔江水,怎么也磨灭不了,如今牧氏要和蔡氏联姻,更是挑衅了他的底线,这个人绝对不能留。

    而且他心中有一种感觉,牧氏得势,四世三公的袁氏将会有灭门之祸。

    所以他必须要动手。

    “大兄,我还是有些担心!”袁隗低声的道:“万一事不成去,岂不是灭门大祸,不如早做准备!”

    “不用!”

    袁逢道:“本初在河北,公路在汝南,有他们在,袁氏无碍,此事乃是倾力一搏,我们不能让背后那些人认为我们没有自信,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袁氏背后有太多人在看着了,哪怕是一点点动作,都会引起很多猜忌,这时候必须要团结。

    “现在我更在意的是此事若成,我们应当如何拿下暴熊军和南军!”袁逢道:“雒阳可不能乱!”

    “打开城门,放西凉军进城!”

    “西凉董卓,恐怕也不是一个的善类啊!”袁逢眯着眼,幽幽的说道。

    “可只有西凉军能压得住这些南阳兵马!”

    “公路的汝南军整顿的如何?”袁逢问道。

    “恐怕还需要时间!”袁隗摇摇头:“汝南虽为我袁氏根基,可历经数乱,民心萎靡,需要时间去整合!”

    “那我们现在只能依靠董仲颍了!”

    袁逢叹了一口气。

    “或许黄劭可拉拢一下!”

    “卫尉黄劭?”袁逢瞳孔之中爆出一抹的精芒:“他可是黄巾渠帅!”

    “暴熊军大多是牧山嫡系,唯有南军,虽然是南阳兵马,但是独成一系,而这个黄劭,只要他看到牧山的下场,想必也会畏惧吧,届时我们的拉拢,或许等于给他一个台阶,当然,前提是我们必须要赢!”

    “你先尝试一下派人接洽他,探一探他的心思!”袁逢道:“我需要一个能与董卓势均力敌的人!”

    “明白了!”

    袁隗点头。

    “士族的荣光,容不得玷污!”

    袁逢把手中树叶捏碎,声音一片萧瑟,把书上的几只小鸟都惊动起来了:“八月八,诛牧贼!!!!!!”

    ***********************

    大司马府。

    董卓大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神情严肃,眸光消沉,看着李儒:“文忧,此事可有把握?”

    “主公,请放心,不管此事成败如何,我们都会将置身事外!”

    李儒躬身拱手,说道:“是他们在冲锋陷阵,胜了固然好,败了也与我们无关,所有动手的将士,都已经伪装成了游侠,不会暴露西凉军身份!“

    “你做事情某家向来放心!”

    董卓道:“只是此事这么大,万一事败,就怕牧元中不讲道理,把雒阳杀一个血流成河,要知道他手中可有暴熊军和南军,动起来我们吃亏啊!”

    “此事的确不得不防!”

    李儒道:“我已经下令让张济和牛辅,率军挺进十里,距离雒阳城不过数里之遥,以铁骑的速度,不过只是咫尺之间,即使牧山翻脸,吾等也无惧!”

    “那就好!”

    董卓闻言,松了一口气,道:“对了,刘协那边如何?”

    “他已经动心了!”

    “动心就好!”董卓冷笑一声,言语之中充斥这一股强烈的野心:“他可比光熹帝好掌控,若有机会,改天换日,某要必牧山做的更好!”

    牧山比他先进了京城,他凡事都只能依靠在牧山之下,他自当不甘心。

    如今牧山成为了士族的公敌,反而给了他一个大好机会。

    牧山能扶天子而号令朝臣。

    他也可以重新扶持一个天子。

    “主公放心,一定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李儒坚定的道。

    “此事行事必须要缜密,毕竟我们的对手是牧山,让吕布去牵制黄忠,能牵得住吗?”董卓还是有些担心这一次的行动,说到底他们挑衅的是如今权势在握的牧山,如今他还没有成为历史上那个肆无忌惮的董相国,对牧山十分忌惮。

    “黄忠虽强,可吕布亦是一个无双悍将,他绝对不在黄忠之下,定能把他牵制起来,只要黄忠来不及救援太傅府,这太傅府就当血流成河!”李儒自信的说道。

    “文忧,他们容不下牧山,恐怕更容不下我们这些西凉蛮夷了!”董卓有自知之明,他考虑了一下,道:“此事若成,恐怕士族气焰如火!”

    “主公,他们手中无兵!”李儒一针见血,把士族势力最大的弱点说出来了:“而我们掌兵,只要吃掉南阳军,天下必归主公所掌!”

    “南阳军?”董卓想了想,道:“暴熊军需灭杀,可南军,吾等可否有拉拢之意!”

    “我会尝试一下!”

    李儒眸光闪闪,脑海之中思绪转动起来了。

    *************

    这一日朝廷休沐,太尉卢植和司徒王允,正在司徒府上小酌一杯。

    “子师兄,你感觉到了没有?”

    一杯小酒下肚,卢植突然问道。

    “乌云压顶,杀意漫天,老夫又怎么会一点都没有感觉!”王允举着酒盏,笑容微微有些苦涩。

    “这朝堂上,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丝丝的太平,恐怕是大乱将起啊!”卢植一口苦酒顺喉而下,幽幽的说道。

    “牧贼不除,何来太平!”

    王允冷冷的道。

    “子师兄太执着了!”卢植继续饮酒,淡然一笑。

    这事情他们都不想掺合其中,并非明哲保身,而是朝廷需要有中立的人,不能只剩下两个不死不休的党派,那样的朝廷,必然会因为党争而灭亡。

第三百二十八章 大婚 一

    光熹二年,八月初八。

    清晨。

    一轮朝阳从天边冉冉的升起起,越过水平线,散发出的灼热的光芒,倾洒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驱散黑暗的笼罩,让天地走进一片的光明的世界。

    雒阳城,太傅府。

    一大早,府邸之前,已经是车水马龙,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宾客多不胜数,已经让长街堵塞,正面的正阳街,侧翼的朱雀街道,都已经开始封街,走过路过的都是带着礼物上门恭贺的客人。

    “这里怎么堵街了?”

    “还有执金吾缇骑和雒阳县兵在的守卫?”

    “今日乃是的明侯世子大婚之日,难道不清楚吗,周围几条街都封了,兜路走吧!”

    “好热闹啊!”

    “那不是的大司农丞叶大人吗,他才坐轿到街口就下轿走路了!”

    “你也不想想,明侯世子可是当今太傅独子,太傅大人权倾朝野,一个大司农丞岂敢放肆!”

    “那个应该是宗正长史吧,提着礼物,他也来恭贺的!”

    “听说连宫里面皇上太后都派使者送出礼物,恭贺牧世子大婚!”

    “……”

    炎黄子孙看热闹是天性,牧府如此大事,惊动四野,方圆数十里的百姓都三五成群的聚集在的街外,看着的热闹的牧府,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在太傅府邸,也是脚步声密密麻麻,管家,下人,护卫,此时此刻一个个都穿的喜庆无比,开始的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你们待会奉茶的时候必须要小心,来的都是的达官贵亲,万万不可怠慢了!”

    “东西的院落都的打扫干净,待会迎客的时候,要做足礼数!”

    “今日是牧府大喜,工钱三倍,但是谁若是让我牧府丢的脸面,定罚不饶!”

    “……”

    今日乃是牧府大喜之日,牧氏人口凋零,只有牧山父子,自然操作不聊这么大场面,张谷赵平成罗这些老兄弟算是叔父辈,以牧府人的身份,操作婚宴。

    声音最大的是赵平,行军大将,煞气十足,一会叫这个,一会叫那个,忙着不亦乐乎。

    而在府邸之中,一个个院落,门庭走廊,都挂着的大红灯笼,灯笼上是密密麻麻的喜字,这是告诉天下人,今日乃是牧氏的大喜之日。

    “子登,客人已经开始来了,你要安排妥当!”

    牧山从大堂之中走出来,他今日穿着一袭暗红色的长袍,玉冠髻发,精神抖擞,算得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说话都理直气壮三分:“这些都是朝廷上的大臣,儒门子弟,颇为挑剔,万万不可让别人小看了我牧家的礼数!”

    “主公请放心,今日我绝不会让主公丢了礼数!”

    成罗走上来,微笑的道。

    “今日乃是吾儿大喜之日,家事不与政务,你我之间乃是兄弟,这里没有主公,你喊我一声大兄便可!”牧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纠正了成罗的说法。

    如今牧党一派,已经权倾朝野,麾下可不仅仅是兵马,大小官吏无数,自然是讲规矩的,而且牧山近年来威势越强,即使成罗张谷等人,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只能尊称主公。

    不过今日乃是的牧景大喜的日子,在牧山心中乃是家事,可以与兄弟分享的好事,所以他可以的纠正成罗的称谓,这回显得亲情浓郁一点

    “是,大兄!”

    成罗依旧保持恭谨,不过称呼改了。

    “可惜啊,雷公已经不在了,不然他看到今日光景,当为景儿而高兴,他自小就比我还要疼景儿,当景儿为雷家半子,只是的他没有福气看到景儿成家立室!”

    牧山突然有些怀缅过去,遗憾的说道。

    当初在舞阴县外的那个蘑菇山山,他,雷公,成罗,张谷,赵平几兄弟身上一直顶着一个黄巾余孽的身份,东躲西藏,这么艰难的日子最后都扛下来了。

    却不曾想到,在汝南之战时候,却丢了雷公的性命。

    五个兄弟,去其一。

    这个坎他一直有些过不去。

    “大兄,生死有命,我们能有今日,都是赚的,不然早在当年黄巾兵败就已经死了,谁有曾想到我们还有一日能踏入这雒阳城,成为人上之人,如果雷公在天之灵,他一定能看到!”成罗低声的道。

    牧党走到今时今日这一步,权倾朝野,荣耀无比,说一不二,而天下人看到的是牧氏的权势,可谁有曾想过,是多少人用鲜血和尸骨把这条路铺开的。

    从蘑菇山走下来,舞阴之战,剿匪南阳,宛城暗战,出征汝南,身陷重围,反败为胜……一场一场的战役下来,当初蘑菇山上的儿郎,连三成都没有了,大多已经埋骨半路。

    “希望他能看得到!”

    牧山收拾了一下自己有些低落的情绪,今日可是他儿子娶亲的日子,可不能让情绪化弄得场面有些难看,他开始转移话题,道:“子登,还有一事,今日乃是景儿的大喜的日子,某可不希望有人来捣乱,外围虽有执金吾缇骑和县兵维持秩序,可没有自己兵马,终究不放心,你让黄劭安排五百精兵,护卫四方,今日这一场婚礼关乎我牧氏未来的道路,谁都不要想破坏!”

    “是!”

    成罗闻言,点点头表示认同,然后转身离去,开始去安排一二。

    “大兄,宫里面送礼来了!”

    张谷匆匆的走来,禀报说道:“陛下送了一份,太后又送了一份!”

    今日来说,他是负责收礼物的这一块,别以为这是一个简单的工作,如今的牧氏权势滔天,整个朝廷唯命是从,哪怕是士族都要忌惮三分,如今还是与天下大儒蔡邕联姻,必然是被人踏破门庭,送礼能把礼物的堆积的整个府邸之多。

    而且收礼回礼都涉及一个礼仪的问题,整个时代,儒道之礼,重入泰山,稍有不慎,必沦为的话柄,被人议论纷纷。

    “既然是宫里面送来的,那就是皇族的一份心意,不必处理,先收入库房!”牧山淡然的道。

    “明白了!”

    张谷点头:“另外我感觉今日的客人可能比较多,府里面地方不足!”

    太傅府地方足够大了,可今日这形势,还没有的开始,就已经客似云来,最后到什么地步,还说不准。

    “那就从正阳街开始摆上流水席!”牧山大气的道:“吾儿大婚,当与雒阳同庆,但凡来之,不问敌我,不问阶级,不问官职,不问地方,皆可入席!”

    “好,我这就去安排!”

    张谷闻言,目光一亮,顿时点头。

    ……

    府邸之中,每一个人的步伐都是很紧张的,毕竟如此大喜日子,来往宾客也是身份高贵,所有人心中都绷紧一根线,自然连走路都紧张起来了。

    特别是景平院落之中,春夏秋冬这几个小丫头以管家的身份,不断的指挥景平亲卫营的一些开始部署周围的,特别是新房上的布置,一点一滴的纰漏都不允许。

    “殿下,其实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的!”新房之中,春茶有些心疼你的看着主子。

    牧景和蔡琰的新房,确是张宁一手布置了,这说起来有些讽刺,可这事情张宁还真的做了,而且做的很好。

    “我已经说过了,太平圣女已死,天下只有太平神卫军大统领,这已经没有殿下了,叫我大统领!”

    张宁斜睨一眼的春茶。

    “是,大统领!”春茶谦卑的点头,作为太平后裔,她跟在了张宁身边时日不断,后来张宁逃难,她也一路南下最差,被张宁找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在她心中,张宁是主,也是亲人。

    “世子呢?“

    “他好像还在睡觉!”

    “迎亲吉时快到了,你们都去把他叫起来,莫要耽误吉时!”

    “诺!”

    春茶点头,躬身离开。

    张宁独自站在这喜庆的新房之中,那精致绝美的俏脸上时而笑时而哭,眼神幽怨,扫过这里的所有:“这都是我为你布置了,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她有过这么一个梦,梦见新房里面是她和牧景,可梦醒之后,现实依旧是这么残酷,太平圣女张宁,大汉一日不灭,她永远见不得光。

    ……

    厢房之中。

    “世子,吉时快到了,请起来沐浴更衣!”

    春茶夏剑,秋月冬水,四个俏丽的小丫头站在的厢房门口,对着床榻上,毕恭毕敬的说道。

    牧景从床榻上起来了,把淡薄的凉被掀开,伸手弄一弄自己的乱糟糟的头发,道:“这都什么时候了?”

    这一觉他睡得不是很安稳,但是他就是想要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回禀世子,已经是辰时一刻了!“

    春茶回答。

    “那还早呢!”牧景闻言,直接躺下去,然后搂着薄被,翻过身,又睡过去了。

    “世子,现在距离我们出发迎亲的吉时只有一个时辰不到,你如果还不得起来沐浴更衣,那就会错过了时辰,一旦错过时辰,蔡家那边会不满,也会是让天下人耻笑我们牧府不懂礼数!”

    春茶走上来,声音沉沉,低声的说道。

    她有时候就是看不明白牧景和张宁两个主子,明明可以有第二个选择,为什么一定要折磨自己做出一个心不甘情不愿的选择。

    “死丫头,和你家主子一个样子,睡个觉都不让我安生!”牧景有些不爽,念念叨叨的从床上翻起来。

    不是他不愿意娶蔡琰,蔡琰不仅仅是美女,还是才女,只是作为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他来说,他更加看重的是情投意合,和蔡琰之间,总感觉少了点交流。

    这婚约就是一单政治交易,他很反感。

    只是这婚约已成,大势如此,他小胳膊小腿的,根本无可辩驳而已,所以他会有一些小性子,可终究逃不掉,所以他顺应天命了。

    “小秋,小冬,给世子的沐浴!”春茶大手一挥,大管家威严爆发出来。

    “诺!”

    两个年纪比较小的丫头上前,直接把牧景拉进的左边屏风之后的浴桶之中,浴桶之中早已经准备好热水。

    牧景也懒得动手,过足的纨绔子弟的享受,任由他们摆布,从沐浴,到更衣,就好像一个布偶,让这四个丫头全权负责,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出现在景平院落门口的就是一个风姿卓越的新郎。

    “爹!”

    牧景穿着大红色的锦绣华服,服饰前后还绣着的一条的蛟龙巨蟒,这已经算是超规格的服饰了,王爵世子才有的服饰。

    “景儿,如今的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你应该准备出发去蔡府迎亲,为父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蔡府毕竟乃是一个书香世家,规矩礼仪必然多,所以迎亲的时候你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丢了我们牧家的脸面!”

    牧山一早上都是在笑这得,他笑的很开心,并非那种政客般虚伪的笑脸,而是发自内心的大笑,他一边招呼进进出出的客人,一边还嘱咐牧景的说道。

    自己虽然不是读书人,但是这时代儒家思想无数不在,早已经影响了一代代人,哪怕没有读过书的人,都会受到身边一些儒家思想的影响,因此对待读书人态度都会认为会高人一等。

    他虽然不是一个儒门弟子,可也敬仰过士林大儒蔡邕,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儿子能成为天下闻名士林大儒蔡邕的女婿,这比他当时率兵入雒阳,坐上了太傅的位置还要高兴。

    “景知道了!”

    牧景闻言,平静的回应。

    已经木已成舟的事情,他也不会在这时候耍性子,毕竟树要一张皮,人活一张脸,他耍性子丢的是牧山的脸庞,是太傅牧家的脸。

    当牧景走到门口,迎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好了。

    迎亲的队伍很庞大,一个的开放性马车,四匹强壮的烈马拉扯,车厢高大,装饰唯美,左右珠帘垂下,里面的桌椅安放的很有格调。

    另外就是九十九匹马组成的一个队列,直接把马车包围在其中。

    最前面的那一批大红色的骏马是牧景的坐骑。

    随行迎亲的都是牧府嫡系,以长辈赵平为首,先锋营大将雷虎,张石,谭宗……等等,每一个都是当初蘑菇山走出来的人,是牧府至亲。

    后面的骏马还拉出好几马车的迎亲礼。

    聘礼已经下了,但是迎亲的时候还有迎亲礼,这迎亲礼并没有强制的不要求,但是牧氏当今的权势,自然把财大气粗的门面功夫做的出色。

    “吉时到!”门口一个中年人高喊。

    这是赞。

    所谓赞,在这时代就是主持婚礼的人,今日主持婚礼的赞起码有十几个,从出门迎亲,到迎亲返回,都准备的十分充足。

    “出发!”

    牧景翻身上马,骑着大红骏马,向着蔡府出发。

第三百二十九章 大婚 二

    迎亲队伍出了正阳街之后,直入永安街。

    永安街的街道很长,就算当不得正阳街的十里长街,但是三四里的街长还有的,前方有兵马在开路,而迎亲队伍的马蹄踏踏而响,缓缓向着蔡府的方向而去。

    这是一条热闹的街道,街道的两侧,有店铺无数,还有民舍坊里,有些店铺的开着,有些已经关闭,此时此刻不少人都走到街边上,把街道围的水泄不通,一双双看着迎亲的队伍。

    “这就是明侯世子啊!”

    “英武不凡!”

    “好大的威势!”

    “明侯不愧为当今朝堂之上的第一侯爷,手中乾坤,这声势浩荡,都能和皇亲国戚的迎亲相提并论了!”

    “……”

    老百姓爱看热闹,站在街道两侧,看着迎亲的队伍而过,对策马在先,卓越不凡的新郎官牧景更是窃窃私语的评价起来了。

    “受人瞩目,我牧景何其荣幸!”牧景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先,在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之下,威风凛凛而过,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心中感概万千。

    今日的雒阳城,他牧景就是最光亮的焦点,最风光的少年郎,同时也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时候,左右街道之上,一些关闭的窗门也悄然的打开裂缝,露出一双双阴森的眼眸,看着迎亲的队伍,注视着那一道英武不凡的少年身影。

    “我们要动手吗?”

    暗中有不少黑衣人在商议。

    “等!”

    为首的几个首领审时度势之后,皆然的安耐下来自己急躁的心情,幽幽的下令。

    “二公子,他们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还能回来!”

    在一个店铺的二楼,窗户之前,青年双手背负,阴冷如毒蛇的眼睛凝视着街道上已经远去的背影:“我要在昭姬面前,亲手了结了他!”

    迎亲的队伍之中。

    紧跟在牧景身后是一个高大中年,骑着一匹普通的棕色烈马,此人正是牧氏第一强者黄忠,黄忠抬头,一双虎眸爆出冷厉如刀刃的光芒,对着周围建筑一扫而过,仿佛想要看透这些建筑背后的眼睛。

    他对一些陌生而降临下来的杀气敏锐之极,早已经感觉暗中的不愧之人,只是不动神色,冷冷一笑:“稍小之辈而已!”

    有他在,他自信这一次迎亲会顺顺利利的进行。

    敲锣打鼓而过,很快迎亲的队伍就在百姓的注目礼之下,安然无恙离开了永安街。

    走出永安街之后,迎亲队伍向西转入风沙街,风沙街的街道并不大,窄小,就好像一条捷径小路,紧紧只能让四匹马并肩而过,能把迎亲的马车拉过去。

    风沙街虽小,但是不长,不到一刻钟,迎亲的队伍就已经走出风沙街了,走出风沙街,直上大道,这是横贯雒阳东西的大道,西河街道。

    “世子,刚才百姓颇多,所以耽误的时辰,如今已经快过巳时,就快到了午时了,午时七刻可是迎亲吉时,我们要加快脚步!”

    太祝丞邹悯轻声的说道。

    太常卿麾下掌六部,太史,太宰,太祝,太卜,太乐,太医。

    太祝负责的是皇室祭祀和主礼。

    太祝衙有太祝令和太祝丞,能让太祝令亲自来主持这一场联姻,足以说明了当今朝堂之上太傅的威势。

    “那就加快脚步!”牧景点头,虽然他对什么时辰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入乡随俗,别说这个时代,就算是放在现代,吉时还是一个传统,这可是不能错过的。

    迎亲的队伍加快速度之后,步伐也就快速起来了,他们走到西河街三分之一左右,直接转向,向左,向雒阳南面,进入了洛水道。

    洛水道的街道也很长,横贯洛水河。

    进入洛水,上了桥,桥下不少的小船在来回,这些小船上都有船夫,船夫的眼睛都看着桥面上的迎亲队伍。

    “我怎么感觉他们的眼神有些凶神恶煞!”

    牧景略过两眼,有些玩笑的说道。

    “世子,他们非善类!”黄忠跟在他后面,幽幽的道:“绝非普通船夫,大多数都是游侠伪装的,恐怕有心要对付世子!”

    “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胆子出手了!”牧景丝毫不奇怪,今日如果没有动手,那牧氏联姻蔡氏大势已成,就轻轻松松过大关,日后平步青云,地位难以撼动。

    过了洛水河之后,迎亲的队伍又加快了不少,在午时五刻之前,赶到了蔡府。

    蔡家府邸,此时此刻一样的热闹,甚至更加的热闹。

    蔡氏与牧氏不一样,牧氏只是草根,就算一飞冲天之后,也不过是几个当年牧家村被屠杀时候活下来的族人找上门来了,如今都安置在南阳,算是孑然一身。

    可蔡氏是陈留名门,世代官宦,如今更是出了一个名满天下的大儒蔡邕,如果按照这么算可谓是士族之中的骁楚。

    一个家族大了,自然四处开花,嫁女儿,娶媳妇,亲朋好友满天下。

    如今蔡氏的大儒蔡邕嫁女儿,还是嫁给来了当今太傅的嫡子,堂堂一个明侯世子,雒阳城最风华正茂的少年,这事情在蔡氏族人来说是莫大的光荣,几乎全族出动。

    来到蔡府之后,牧景下马,迎着大门而入,笑脸堆积,凡人必叫。

    “姑爷,这是小姐的七叔!”

    “七叔好!”

    “明侯世子,一表人才啊!”七叔是一个胖嘟嘟的中年。

    “姑爷,这是小姐的四老爷!”

    “四爷爷好!”

    “我家昭姬乃是当世才女,才学不亚于男儿,当挑选良婿,没想到挑上了一个行军匹夫,甚是可惜了,可木已成舟,汝要善待我家昭姬!”这个老家伙明显是一个迂腐的老儒生,不太看得起牧景这种匹夫,说话瓮声翁气的。

    “……”

    蔡氏的亲戚太多了,年轻的就不算了,可老一辈必须尊重,哪怕他们和蔡琰之间的血脉隔了几代,终究是长辈,牧景在蔡氏管家的带领之下,与门口一个个蔡氏族人打招呼。

    “姑爷,就麻烦在门庭稍等!“

    牧景寒暄了大半天的时间,但是最后还是被堵在了大门之外。

    这是规矩,迎亲不入门,父母送出嫁。

    只有回门的时候姑爷才入门的。

    牧景无所谓,入乡随俗,他站在门口,昂首挺胸,等待时辰。

    “时辰到!”很快就到了吉时了,又是一个赞高声开口呐喊,这些赞都是太祝麾下的正经八百的官:“恭,新人出门!”

    蔡府大门打开了。

    踏步而出的是蔡邕,蔡邕一袭长袍,气势压天,跨步而出,眸光俯视阶梯之上的牧景,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给牧景的压力很巨大,让他的冷汗都在飚出。

    老丈人不好对付啊。

    不过这压力来得快也去得快,新娘子出来了。

    今日的蔡琰,与众不同,她头上戴着的是华丽的金饰,一袭大红嫁衣,绣着绿色孔雀,手握一柄却扇,蒙脸而去,左右六个丫鬟,各握长扇,护卫左右。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头盖,迎亲需以却扇蒙脸,一为遮羞,二为辟邪。

    拜堂没有结束,新娘子的却扇是不会放下的。

    左右护卫的羽扇,确是嫡女出嫁的礼数。

    牧景当上前迎亲。

    “牧龙图,今日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日后你需善待之,否则老夫与你不死不休!”蔡邕看着这一幕,眼眶含泪,这是一个嫁女儿的父亲应有的情绪,他不舍,却不得不把女儿交给她的夫婿。

    “请父亲放心,蔡氏既为我妻,当与我牧景荣辱一体,我不曾倒下,绝不会有人能欺负她!”

    牧景郑重的说道。

    这无关感情之说,他是一个男人,男人有男人的责任,无论他牧景是为了什么而娶了蔡琰,那么他这一辈子就要为蔡琰负责,为自己的行为而负责。

    迎了新娘上了华丽的马车之后,牧景翻身上马,前方领路,而迎亲队伍开始向着太傅府的方向返城。

第三百三十章 大婚 三

    八月的天,还是有些阴沉不定的状态,上午还是阳光普照,但是进入下午之后,雒阳的天空之中汇聚了一片乌云,没有下雨,没有雷鸣电闪,但是阴沉沉的一片天际。

    迎亲的队伍已经开始回程,回程的气氛比去的时候还要热闹,毕竟百姓看热闹,喜欢看新郎官俊武不凡,也想要一堵京城第一才女的风姿。

    “那就是蔡氏才女,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感觉她好华贵啊!”一些闺阁少女羡慕的看着马车上的身影。

    “这蔡氏才女可是京城赫赫有名才女,可惜嫁给了一个狂生!”

    这酸溜溜的声音是不少青年才俊发出来的。

    “听说昔日牧世子也曾经在太学求学,如今还是鸿都门学的祭酒,这算是佳人配才子!”

    “屁话,这牧世子可是旁门左道,才不是儒家门徒。”

    “要我说人家牧世子乃是当今太傅独自,日后可是要继承明侯爵位,明侯封邑万户,何等金贵,蔡氏才女嫁给他也不算是的明珠蒙尘!“

    “我可听说了,人家牧世子年少如仕途,如今还是归为鸿都门学祭酒,景平中郎将,当得少年才俊之名!”

    “哼,牧龙图欺世盗名,不过只是一个无赖少年罢了!”

    “……”

    看热闹的很多,左右街道几乎都是人头涌涌,自然而然就发出不同的声音,他们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走贩,商贾,农户,寒门士子,各自看法不一样。

    “世子,前面就是洛水,过了洛水街道地形都没有这么宽阔明亮,左右两侧藏暴徒,恐怕会有人心怀不轨!”

    迎亲队伍之中,黄忠提醒的说道。

    “今日注定是不太平了,不怕有人动手,我就怕有人不敢动手而已!”

    牧景抬头挺胸,策马前行,淡然的道:“有忠叔在,可保吾无碍,不过为了保万无一失,让雷虎带人,护卫昭姬的马车左右,不得让人伤之分毫!”

    今日是他大婚,同时也是一场博弈,有人看不得他们好,自然也有人会铤而走险,想要把他们牧氏在这最荣誉的日子拉下马来了。

    他无惧,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就看我们谁手段更强一筹。

    “诺!”

    黄忠拱手领命,退下去,吩咐雷虎,带人保护马车,然后迎亲的队伍继续前进。

    迎亲的队伍上了洛水桥,洛水奔流,急喘的声音之中,船上的三三两两的挑夫一个个眼神变得的凌厉起来了,盯紧了迎亲的队伍。

    嗤!

    幽幽的一声静响,有人拔剑出鞘。

    “拿下牧景,救剑圣大人!”

    这是一个伪装成船夫的中年剑客,他的轻功很强,从河面到桥面,足有三丈之高,他凭借着船身借力,挥剑直上。

    “杀!”

    “杀!”

    河面上六七艘船只,左约莫有十余高手杀出,皆为剑客,持剑直流而上。

    “哪里来的,哪里回去!”

    就在这时候,一柄冷剑从迎亲的队伍之中的破空杀出,迎面直上,对上为首的刺客。

    “挡!”

    一招对碰,为首的剑客被一剑挡住了,连退三四步,但是凭借身法还是站稳了在桥上的脚步。

    “有刺客!”

    “什么人这么大胆!”

    桥头两面不少百姓发现了,发出惊叫。

    “汝乃何人?”

    为首剑客站稳桥头之后,目光看着这个从迎亲队伍之中杀出来的青年,神色一沉,行家出手,一招就知道底细,这个人的剑法不仅仅很强,而且与自己的有三分相像,如同出一门。

    “我是何人你不用问,我知道你是燕山剑客王服,你不应该来,回去!”

    青年持剑,昂然站立,眼神复杂的看着前面的男子。

    他认识这个人。

    不忍他送死,所以亲自出手,尚能给他三分活路。

    “别管他,抓住牧景,去交换剑圣大人!”王服心中闻言,没想到有人认出了自己,他心中一沉,想到堂兄处境,当下不顾一切的,大喝一声,连同十余剑客联袂杀上来。

    “稍小之辈,竟敢来乱弄我世子大婚,给我杀!”

    同样是游侠,但是这是迎亲队伍之中的游侠,约莫有七八个,每一个都是煞气凌厉的剑客,为首的景武司司主谭宗,他一脸肃杀,眼眸之中浓浓怒火。

    数十游侠在这桥面之上的交手起来了,他们都是剑客,你来我往,动作飘逸,杀了淋漓尽致。

    “闹剧!”

    牧景摇摇头,他淡漠的看了一眼,然后说道:“继续前进,拜堂吉时之前,返回太傅府!”

    “诺!”

    迎亲队伍继续踏上归程。

    洛水桥上的战斗还在继续,双方都是游侠,战斗方式的相近,一时之间倒是厮杀的一个不相上下。

    “你到底是何人?”

    王服长剑染血,瞳孔闪烁,死死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王氏十六路游龙剑这个青年用的居然比自己还要的出色。

    “我不管是什么人的告诉你剑圣被囚的消息,不想被人摆弄,就立刻走,不然谁也救不了你!”青年是史阿,他一剑逼退了王服,压低声音,冷冷的道。

    “司主,看来我们的剑客是击退不了他们,要让弓弩手动手吗?”一个景武司心腹站在谭宗身边,低声的道,在他们身后可有二十黑衣人,一直更在左右,刚刚赶来,他们手中都弩弓。

    “不用!”

    谭宗冷声的道:“我就要看看,这史阿能做到什么程度,区区游侠刺客,杀与不杀,皆可,可史阿日后能不能用,就看此一战!”

    ……

    迎亲队伍过了桥之后,沿着洛水道向北而行,步伐加快了不少。

    过了洛水道,转入西河街。

    沿着西河街向东,他们走进了狭小的风沙街。

    走着这一条街道之后,所有人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毕竟遇到了刺客,让所有人都绷紧了一根弦,但是这一条不长的街道但是很安静。

    出了风沙街,那就是永安街,永安街的尽头是正阳街,太傅府在正阳街上,也就是说过了这条街,那就是太傅府能看到的范围,一切安全了。

    可是当迎亲的队伍走到一半,所有人都感觉一股乌云压顶的气息在迎面扑上来。

    安静。

    太安静了。

    这街道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之前还开着门的店铺也关闭起来了,这种安静的气氛,让人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咻!”

    虚空之中,一支冷箭,破空杀出,直取牧景脑袋。

    牧景瞳孔微微变色,但是不见惊容,冷静如斯。

    “破!”长剑横空,破开飞来冷箭。

    这是黄忠的剑,

    “稍小之辈,滚出来!”黄忠跨上一步,大喝以上,声波怒啸九天上。

    “南阳刀王,名不虚传!”

    一道身影,自左侧屋檐而跳下来,黑衣长袍,高大强壮,脸上却蒙着一件面巾,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强,强的让人有些的绝望:“无名小辈,前来领教!”

    “好强!”

    黄忠瞳孔变色,浑身气劲绷紧,他能感受这一道身影的强大。

    “牧龙图,桀桀,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这时候,长街两侧,约莫有数百黑衣人,一个个手握缳首刀,把掩护的门窗破开,现身而出,兵围长街,把整个迎亲的队伍围起来了。

    为首的是一个黑衣劲装青年,青年一袭黑袍,阴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牧景。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大婚 四

    正阳街之上,十里长街人满为患,从南至北,拥堵不堪,来来往往的人,马车,马匹……一个个的擦身而过,这些人大多都是来牧府恭贺了。

    算起来这已经是这些年来雒阳城最热闹的一次喜事了。

    “太傅府了不得啊!”

    “太傅牧山可谓是权势滔天,多少人想要巴结!”

    “牧世子简单的一个大婚,可让大半个雒阳都热闹起来了,恐怕当今天子都没有如此的威势!”

    “这牧氏不简单啊!”

    “……”

    看热闹是炎黄子孙的天赋,牧府越是喜庆,聚集了在周围要看热闹的百姓就会越多,多的几乎都拥堵不下这条街道了。

    “好消息,好消息,牧府要摆上流水席,入席皆为客!”

    “快去,快去!”

    “我们也去沾一沾喜庆的气氛!”

    无数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高兴起来了,让这条长街变得更加的拥堵和热闹起来了。

    ……

    太傅府。

    这大喜之日,自然是门庭打开,不仅仅是正门,侧面,后面,十余门户,皆然打开,一个个恭贺的客人如云而来,不断的涌进了牧府,热闹不凡。

    “太傅大人,某代表的荆州刺史,带来的黄金,布帛,等等贺礼,恭贺牧世子大婚!”

    “恭贺牧府大喜!”

    “吾乃是徐州牧麾下的文吏,领东海十颗明珠,恭贺牧世子的大喜之日!”

    “世子一表人才,今娶蔡氏才女为妻子,乃是天赐之合,扬州刺史陈温遣属下前来,率百礼,恭贺牧世子的大婚!”

    “……“

    来来往往的客人在门前落脚,在街上下马,他们有的提着礼物,有的以马车赶着一车一车的礼物,走了进来,不管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最少都奉上了一份礼物,说上了两句祝词。

    牧山乃是当朝太傅,朝堂之上,算是的一方巨擘,四方诸侯不管如何自然都要巴结一下,不然被记恨起来,可没有几个人扛得住牧氏的报复。

    “客气了,客气了,快里面坐!”

    “今日实在太忙了,有些招呼不到,还请见谅啊!”

    牧山今日笑脸敞开,在府邸里面的堂前,亲自迎客,能走进牧府的,都是文武百官,贵胄皇亲,权贵之人。

    他亲自迎客,迎的是一张脸,今日可不仅仅是牧世子的日子,还是一场牧氏展露胳膊的时候,他当亲自在前,展示给所有人看,牧氏如何成为天下第一权贵。

    “主公,王司徒来了!”这时候在门庭上协助迎客的李严匆匆的走上来,在牧山的耳边,低声的说道。

    “王司徒?”

    牧山闻言,眼眸之中爆出一抹精芒,对着李严道:“走,某当亲自去迎一下!”

    王允是当今朝堂之上的三公众臣。

    但是他也是三公级别的大臣之中,今日第一个踏入牧府而来了。

    这意义可不一样。

    门庭之前,门楼左右,皆有接礼代人之处,王允沿着正阳街而来,他显得很低调,没有前呼后应,身边只是简单的带着几个书童小厮,虽然是坐轿而来,但是在远处已经下轿,进入门庭的时候,直接递了帖子,还送了一份礼物,普通人来看,这礼物不算是什么华贵,可是这是一套书籍,在士林之中,有价无市,珍贵无比。

    王允也是当今大儒,他亲笔批注过的一些书籍,在当今士林,绝对是十分抢手,对于礼物来说,也是真心实意的礼物,而不是的寥寥作数。

    “王司徒,某朕的有失远迎!”牧山踏着门楼而出,看到了王允之后,直接大声的叫起来。

    “王司徒?”

    “司徒王允!”

    “哈哈,没想到连王司徒也来了凑热闹!”

    “……”

    这时候正阳街道之上,本身就是的人满为患,无数人都听到了这话,顿时变得的惊异起来了,一开始王允走进来的时候他们没有感觉,低调到他们根本以为就是普通人,可没想到身边的这个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老者是当今司徒大人。

    三公级别的大臣,万石秩俸,在当今朝堂来说,绝对是金字塔的最高处,输着也没有几个,除了太尉,司徒,司空,那就是当朝太傅,还有一个当朝大司马而已。

    任何一个都是跺跺脚能让雒阳震动的。

    牧府本来就有一个三公级别顶梁柱,还是如今雒阳手握雄兵的权臣,如今又迎来一个,绝对让无数人感觉的兴奋,一双双眼睛睁大,目不转睛的看着一幕。

    “呵呵,老夫闲来没事,就来牧府讨一份小小的薄酒而已,太傅大人可不要介意!”王允迎上来,脸上没有那种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大儒气息,而是显得笑眯眯的。

    看戏就要入场。

    所以他来的早一点了,这场大戏,可少不了的他的观看。

    “此言差异,王司徒能亲自光临鄙府,乃是我牧氏之荣耀,当以良酒招待,还王司徒先请入座,待吾儿迎亲返回,当让吾儿亲自拜会!”牧山朗声的说道。

    “牧氏今日可是门庭大开,客似云来,牧太傅想必也很忙,那就不必在这里招待老夫了!”

    王允摆摆手,直接更在张谷的身后,走入了里面的庭院:“老夫可自便!”

    “正方,你说这老家伙是来真心恭贺某家的,还是他有心捣乱呢?”

    牧山的目光看着王允的背影,有些拿不住了,低声的问道。

    朝堂之上,他和王允之间的淡然如水,还真的没有多少的交情,而且他总感觉王允平日的笑而淡然的面庞之下,藏着一股的对自己的恶意。

    “主公,此时此刻不管他是如何想,首先我们就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牧氏的礼数,既然他来了,我们就有主人家的风范,该招待的,还是要招待!”李严想了想,沉声的回答。

    “你说得对!”

    牧山闻言,应应声,点点头,道:“这老家伙不好招待,你去让蒋昊明那厮亲自去招待!”

    “是!”李严领命而去。

    李严刚刚离开,这时候门庭之上又一波客人的涌进来了,其中就有一个的来头就已经不亚于当今司徒,乃是的当朝太尉,名义上与大司马共同执掌大汉兵马的卢植太尉。

    “牧太傅,今日牧世子娶亲,小小心意,不成敬礼!”卢植送出的贺礼是一副盔甲,直接打开了,惊动了无数人的眼眶,天蚕软甲,天下可谓是独一无二,传闻这是从西域出了宝贝,落入卢植手上有些年了,现在不常用。

    “卢太尉太客气了,这宝贝乃是卢氏珍宝,某如何要的!”

    牧山看了一眼,顿时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他可是识货的,当年在南阳的时候,江湖游侠上就传说,卢植手中有一副水火不侵刀枪不如的战甲。

    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平日里面对他这个太傅都有些不理不睬的人,今日居然还真的一个比一个大方,难道真的是联姻的蔡氏,开始让牧氏在士林之中得下了一些声誉。

    “牧太傅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可说不得这些谦虚的话,牧龙图也算是对朝廷有功之臣,今日他既然大婚,娶的还是的伯喈的女儿,我这个当叔父了,怎么也当送点贺礼!”

    卢植的笑容很慈祥,说话真诚,倒是听不出异常来了。

    “张谷,快请卢太尉入席!”

    牧山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后,大喝起来了。

    “在,卢太尉!”

    张谷亲自的迎卢植走进了牧府,走入那聚集了朝堂之上最强大的一拨人的大堂之上。

    “当今司徒,太尉,皆来了,他们是给某家面子,还是心中有其他打算呢?”牧山在卢植走进去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沉下来,他忽然有些感觉不安,牧氏虽强,还不至于号令群臣,这些大臣不给他面子,他也奈何不得,可今日着一股脑都来了,那就说不得是什么原因了。

    “牧太傅,恭喜了恭喜了!”卢植才刚刚进去,就已经来了一个的魁梧大汉,带着西凉的好爽,率三五亲卫,横冲直撞而来了,一上来就表现出的激动式的叫喊。

    “董大司马来的是时候,不然某还想让人去你府上把你给请来!”

    牧山定眼一看,脸上也露出的笑脸,道:“今日某高兴,当与大司马的共饮,不醉不休啊!”

    “当得,当得!”

    董卓虽然尚未有发福之相,但是的不可否认董大胖子的称号是正确的,他的骨架很大,体型也有些浑圆一坨的,不过看不到他肌肉之下的爆发力,说他是一个胖子,不足为奇,笑的更如一个胖子般的狡诈。

    “司徒大人,当朝太尉,如今连大司马也前来恭贺,我的乖乖,这牧府可为荣耀一朝!”

    “谁说不是,牧世子大婚之势,连当今天子也比不上!”

    这时候府邸内外,无论是客人还是路人,都为这一幕赶到惊诧,随着一个个地位尊贵的客人前来,让牧府今日的大喜气氛推到了一个巅峰。

    “那座驾好像在哪里见过,上面的标志……袁氏家主的标志!”

    “车上面的好像乃是司空大人!”

    “什么,司空大人?”

    “司空大人来了!”

    “司空大人,当朝司空?”

    “司空大人怎么回来,不是听说在朝堂之上,司空大人和太傅大人水火不容吗?”

    “……”

    突然正阳街道之上的出现了一些骚动,这骚动是来源一辆马车,这一辆马车正是当今天下士族之首,四世三公袁氏的家主,当朝司空袁逢的座驾。

    “牧兄,今日牧府大喜之日,老夫前来恭贺,讨一杯酒水,可欢迎否?”袁逢下了马车,一袭暗色儒袍,衣诀猎猎,风骨如山,士林大儒的气势绽放的淋漓尽致,和善的笑容,淡然的问话,那气质让周围不少读书人的仰慕。

    “袁司空大驾光临,小舍蓬荜生辉!”

    别说牧山大咧咧的,这些时日在的很多读书人的监督之下,还真的是长进不少,张口就能来一个仪表堂堂的话,他亲自迎出,笑着说道:“小儿立家,些许小事,能得袁司空亲自来恭贺,实在是小儿的幸运!”

    ……

    太傅府的一个角楼之上,有些幽静。

    胡昭一袭布衣,双手背负,任由威风吹过脸颊,一双眸子栩栩发亮,俯视着正前方不远的地方,脚下发生的一切:“王司徒,卢太尉,董大司马,袁司空,当朝之上,可决策的人都来了,今日的太傅府,还真的是热闹啊!”

    “先生,我让人左右巡视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戏志才从后面走进来,低声的道。

    “发现了异常可能就来不及了!”胡昭沉声的道:“越是重要关头,就越要小心,按道理这时候世子也改回来了,如今看来,是耽搁时辰了!“

    “先生是说,路上遇上了麻烦!”戏志才眸光一沉。

    “志才,你有没有感觉,我们牧府所在的正阳街位置,左右都是出路,可直同南北二宫,可执金吾缇骑和雒阳县兵,已经把前后堵死了!”胡昭抬头,看了一下前面眼皮底下浮现出来若影若现的街道,道。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的感觉!”戏志才陷入思绪之中,眸光闪着冷芒:“看来今日还真的会有人不甘心牧氏的崛起啊!”

    “一个个士林大儒都来了,主公肯定应付不了这么多,我得去帮忙,不能让主公丢了脸面,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

    胡昭道。

    “放心,今日无论是谁,都影响不了婚礼的进行!”戏志才自信的道。

    ……

    隔着一条街,正阳街上热闹如火,可在永安街道之上,却萧杀一片。

    牧景策马在上,丝毫不惊,眸光环扫四方,看着一个个人影重重叠叠把这里的街道包围了,他嘴角扬起一抹幽幽的笑容:“光天化日之下清场,还真看得起某啊!”

    “世子,他们光天化日之下清场,难道就没有人发现吗?”

    亲卫营营长小心翼翼护卫四方,看着比自己人多几倍的敌人,面容有些发黑,阴沉的问道。

    “有人想要某死,虽然就会有人铤而走险!”

    牧景抬头,看着那个跳出来的黑衣青年,一双黝黑的眸子显得平静,声音带着的冷厉的杀意:“可惜他们太谨慎了,想要我死,不敢出面,只是送来了一个的替死鬼而已,卫仲道,你还真是不消停啊!”

    “牧龙图,你必死无疑!”黑衣青年竭斯底里的发出了恶毒的诅咒,一双眼眸死死地看着牧景。

    他就是卫仲道,卫家二公子,名誉京城的才子,可就是因为牧景,跌落了云端,身败名裂,一夜之间的狼藉无比,还被夺取了世家之中的地位,沦为卫觊的困徒,对牧景,他很难之入骨。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大婚 五

    永安街上,静悄悄的气氛,让空气之中都荡然着一股深冷的杀意。

    “这是谁?居然能和忠叔的气势相抗衡,不简单啊。”

    牧景抬头,他并不在意卫仲道,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最先出现,黑衣蒙脸,还带着斗笠,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此人不简单,能与黄忠气势抗衡,雒阳城能有如此高手的人并不多,要么是江湖游侠,要么就是雒阳城之中唯一一个在明面上的足以不惧南阳刀王的武将……

    若是前者,尚不为奇,毕竟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游侠并不少。

    可若是后者,那就有些的危险了。

    这说明的这一次掺合进去了人,有西凉军的影子。

    雒阳城之中,暴熊军和南军足以的镇压一切,唯一能让他们有点的压力的,莫过于城外的西凉军,西凉军一旦掺合进去了,事情就变味了,说不得就是一场大战。

    “某之刀下,不杀无名之辈,来者报上名来!”黄忠怒啸,反手拔除的一柄缳首刀,寒芒闪烁三米之外,刀锋劈开了那阴沉沉气势。

    “无名小辈而已,不足挂齿,请南阳刀王赐教!”

    黑衣男子先动手,他拔剑而出,身影快如冷电,一闪而过,虽然说话的时候是对着黄忠,可剑意上的杀意可直扑牧景。

    “好胆子!”

    黄忠怒了,居然在他面前玩这一手,这是明摆着对他的蔑视,他一刀劈出,攻其所为救,这一刀足以让他把眼前的黑衣男子懒腰斩杀。

    “好狂暴的刀法!”黑衣男子微微一惊,剑势调转,顾不上刺向牧景,而是的回救,因为这一剑他没有把握以伤换伤,刺不了牧景,或许他就已经被黄忠的刀给斩灭了。

    挡!

    第一回合交锋,剑势和刀芒交错,周围三尺的空气都在荡然开来,一道道具象化的劲力如冷刃,形成风暴,让周围的飞沙走石。

    踏踏踏!!!!

    周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后退几步,一双双眼眸惊心动魄的看着这一幕。

    “好强!”

    牧景面容变色:“此人绝对不在黄忠之下,定非籍籍无名之辈,如此蒙头盖面,恐怕就是不想暴露身份,如此能力,如此小心翼翼,那就只有他,吕布!”

    雒阳城之中,牧景一直防备的武将,无非就是的投降董卓的吕布,此獠之强,历史早有定义,而且当日在夕阳亭战场上也有过直观的感觉。

    “再来!”

    黄忠热血沸腾,自从和童渊一战之后,他明显已经感觉自己的**颈所在,有一种感觉,仿佛踏出这一步,他能见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武学境界,但是这一步却咫尺天涯,感觉得到,却看不到,触摸不到。

    只有更强的战斗,才能让自己的最后的潜力爆发。

    所以他兴奋了。

    “破!”

    黑衣男子持剑,剑招很快,不断的在破译黄忠的刀芒。

    两人的战斗,让大街都震动起来了。

    从左边直爆出去,连房舍都被砸踏,刀光剑影之中,越战越快,几乎让人看不到身影,只能看到他们破坏的速度,一层一层的房舍坍塌,足以说明他们的破坏力。

    “黄忠被牵制住了!”牧景眸光划过一抹阴沉。

    “此獠果然能牵制黄忠那厮!”

    卫仲道看着这一幕狂喜起来了,拔剑怒喝:“儿郎们,牧龙图没有了黄忠护卫,就是没牙齿的雏熊,不足为患,给我杀,斩牧景者,可赏金万两!”

    “杀!”

    “杀!”

    最后一句话让无数黑衣刺客癫狂起来,纷纷握刀剑而冲杀进来了,直扑迎亲队伍。

    “稍小之辈,居敢如斯放肆,找死!”

    迎亲队的长辈莫过于赵平,赵平可是牧山心腹,看着牧景长大的长辈,平日里面还算脾气不错,可今日居然有人在牧景大喜日子的对其动手,简直是促动了他的心弦:“今日乃是世子大喜之日,任何人捣乱,当杀无赦,他们既如此大胆,居然敢来截杀,给我杀光他们!”

    “杀!”

    迎亲队伍可不少人,除了牧景的嫡系之外,其他的每一个都是暴熊嫡系,一个个可是血海刀山之中杀出来的将领,爆发起来可比这些的黑衣人更嗜血。

    “赶来捣乱婚礼,某家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以先锋营大将雷虎为首,悍然反杀。

    “杀啊!”

    “灭了他们!”

    “给我杀了牧龙图!”

    “保护世子,任何人敢靠近,杀无赦!”

    “……”

    永安街上,顿时变成了一片修罗地狱,数百黑衣人和迎亲的队伍直接的厮杀起来了,打的昏天暗地。

    *****************************************

    永安街向东直走,转弯向北就是横贯雒阳驰道正阳街,而隔着南面也有是一条小姐,名为安平街。

    安平街之上,执金吾缇骑集合。

    “大兄,整个永安街的前前后后都已经清理了,他们已经开始了,数百人围堵,就牧龙图迎亲那点人手,恐怕他是难逃一死!”

    “不要太乐观!”

    曹操骑在马背之上,目光凝视前方,手指轻轻抖动:“这封锁消息能坚持多久?”

    “应该坚持半个时辰!”

    说话的是曹仁,他站在的曹操旁侧,低声汇报,道:“正阳街上有南军的精锐在巡逻维持秩序,一旦发现了永安街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会突破我们的封锁,前去营救!”

    “半个时辰?”

    曹操闻言,考虑了一下,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摇摇头,阴沉的道:“这些酒囊饭袋半个时辰可杀不了牧龙图这个小狐狸,他不是这么容易被狙杀的!”

    “要不我们也动手?”

    曹仁脸庞上有一抹决绝,道:“妙才率领的执金吾精锐就在侧翼方向,半刻钟就是杀进去了,加上妙才的精锐兵马,他牧景插翅也难逃!”

    他口中的妙才就是夏侯渊。

    夏侯渊的精兵才是执金吾最强的战斗力。

    “不!”曹操却摇头:“不能让妙才去涉险,牧龙图很危险,我并不看好他们能成功,而且有一句话这么说的,事密则成,几事不密则成害,他们策划的时间太长了,恐怕在就让牧氏给警觉了,今日行动,看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是说不定就是一个圈套,有多少人动手就有多少人陷入进去!”

    “可我们清理街道,事后必惊动牧氏,一旦此战灭不了牧氏,我们如何应对?”

    “让妙才去正阳门,提前拿下正阳门,为我们所有人谋一条退路,今日一战之后,莫论结果,我们可能在雒阳城都站不稳了!”曹操长叹一声:“该离开雒阳的时候了!”

    “大兄认为这么多人都灭不了牧党?”

    曹仁有些皱眉。

    “我们不要小看牧山和牧景!”曹操面容沉重:“而且我对司空大人的信心不是大,司空大人作为当世大儒,饱读诗书,学富五车,而且行事老道,在内政方面的确不可估量,数朝老臣,朝堂斗争更是的经验十足,可布局围杀,兵马交锋,他不如牧氏那些杀坯,牧山麾下之将,皆是杀入京城而立足,没有一个简单的,就说这一次围杀之中,卫仲道这些公子哥根本就不是牧龙图的对手,这事情很悬啊!”

    “既然如此,大兄为什么还要同意帮他们,还暴露了我们执金吾的实力?”

    曹仁不是很明白。

    “我不是帮他们,我帮的是陛下!”曹操面容肃严,眸子栩栩闪亮:“我曹氏世代忠于汉室江山,陛下意志就是我的命,陛下要让他死,我就得动手,必须动手!”

    要杀牧氏的不是袁司空,是当今陛下,光熹天子。

    “大兄,东西拿来了!”

    这时候,一个青年策马送来一个木盒:“王司徒虽拒绝的大兄的请求,可昨夜还是派人悄然的就送到府上!”

    “七星宝剑,果然是天下名剑,好东西,当的贺礼,我要去牧府恭贺,你们都不要跟着,永安街这边,如果挡不住就尽快撤出去,正阳门集合,任何风吹草动,先撤出雒阳!”

    曹操抄起了手中的木盒子,策马向着正阳街而去,他要去做一件青史留名的事情:“不必等我,我只要命大,会在陈留与尔等汇合!”

    “诺!”

    曹仁等人拱手领命。

    ******************************************

    永安街道上的厮杀如火如荼。

    马车上。

    “小姐!”几个蔡府丫鬟战战兢兢的看着周围,她们想不通,好好的一场婚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

    “慌什么!”

    蔡琰毕竟是名门大家,虽然被惊吓了,俏脸有些发白,但是还算稳得住,手中的却扇都没有抖动半分,她冷声吆喝:“些许稍小而已,外事自有夫君亲自在处理,我们安心等待便可!”

    出嫁之日,遇上如此之事,她自然心情不好,但是她既然已经答应嫁给牧龙图,此事她心中多少有几分准备,一入侯门深似海,看似鼎盛的牧党,未必就这么安全。

    “小姐请放心,无论什么事情,吾等决不让小姐受到伤害的!”

    马车外面传来一声敦厚的声音。

    在马车的周围,还不少是有蔡府陪嫁的过来的人,其实就是的蔡府的武士,他们不参与与黑衣刺客的厮杀,但是他们一个个执剑小心翼翼的戒备,任何人接近马车就是他们的敌人。

    “哼,一群无知之辈,以为牵制了黄忠就能杀我,这也把我牧龙图看的太简单了吧!”

    迎亲队伍中央,牧景策马,宛如金鸡独立,异常显眼的屹立在所有人的眼下,安然不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今日他可是新郎官,手中见不得血。

    而且这点刺客,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动手的份。

    如果早有准备的情况之下,他还不能做到的安然保命,他就不是牧景了。

    “世子,我们要不尽快脱身,如果在这么耽搁下去,我们会错过拜堂的吉时的!”不过这时候旁边一直在主持婚礼的太祝丞提醒说道。

    “大喜的日子,要是错过时辰,总是不好了!”

    牧景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的马车上的新娘子,要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可以慢慢玩,倒是想要看看,还有多少人动手,但是今日可是涉及牧府蔡氏两大家族的脸面,可就不能耽搁下去。

    他直接仰天一声大喝:“神卫军何在!”

    “在!”

    “在!”

    五十精锐的武士就这么突然出现,一个个轻功很强,从左右两侧跳跃而出,然后在地面上单膝下跪,俯首效命牧景左右,带队的正是张火。

    张宁已经亲自统领太平神卫军,但是今日的情况,明知道牧景可能要用到太平神卫军,张火自然不会让她亲自到场,看着这番情景而徒添悲伤。

    “给某家杀光他们,今日乃是某家大喜之日,别耽搁了某的良辰吉时!”

    牧景淡然下令。

    “诺!”

    张火抬头,转身面对战场:“太平神卫军,列阵,杀!”

    “杀!”

    “杀!”

    太平神卫军入选的标准是每一个武士必须是内劲境界的武者,一个内劲武者不可怕,但是如果四五十个内劲武者,还是有战阵配合,无论是默契还是的招式上的配合都独一无二,力量足可凝聚,从而形成不可思议的质变。

    “这是什么人?”

    “太可怕了!”

    “太平钩,这是太平神卫军?”

    黑衣刺客之中有死士,也有江湖游侠,被太平神卫军屠杀之中,不少黑衣刺客惊慌,也有人诧异的叫出了这些人的来历。

    “雷虎,别纠缠了,把战斗交给太平神卫军,前面开路,我们走!”

    牧景看了战场,黄忠被牵制住,胜败难料,而赵平的将士和太平神卫军虽然表现的悍勇,可黑衣刺客有数百之多,一时半刻也解决不战斗,这么耽搁下去,可会耽搁他的时辰,如今太傅府,早已经是客人齐聚,他不能让父亲丢脸。

    “好嘞!”

    雷虎手中一柄缳首刀,一刀劈开了一个黑衣刺客,翻身上马,直冲前方,亲自杀出一条血路来了。

    “别让他们走!”

    卫仲道一看,顿时怒目圆瞪,也顾不上自己一介书生,直接冒头出来了,指着牧景要过去的方向怒喝起来了。

    “阴魂不散的东西,等的就是你!”牧景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萧杀的冷笑,怒喝一声:“弓箭!”

    “在!”

    霍绍送上一柄长弓,一支箭矢。

    “去!”

    牧景弯弓拉箭,这柄四石弓被他拉一个半圆,手中利箭破空而出。

    他的箭法,承自黄忠。

    不说很精通,可也有黄忠一层的功力了,对付其他武将是不行,但是对付只有区区不少距离自己的不到三十步的一个文弱书生,足以致命。

    咔嚓!

    这是利箭破胸而入的声音。

    卫仲道感觉浑身冰冷,下意识低头,胸口上已经插入一根箭,血在缓缓的留下。

    “我们走!“

    牧景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没有理会半分,箭矢射出之后,直接把弓箭丢给了霍绍,冷冷的道。

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婚 六

    永安街,黑衣刺客和太平神卫军对拼,数百人在刀光剑影之中不断的厮杀。

    “我是天子骄子,我是卫氏未来,我还有大好的明天,我日后还要权倾朝野,我怎么就这么死在这里了呢?”

    一支冷箭贯胸,卫仲道的身躯直勾勾的倒下去。

    他的意识在一点一滴的消失,眸光之中的光芒越发的暗淡,忽然闪过他眼眸最后的光芒是一辆马车。

    “师妹?”

    马车上那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是他忘怀不了的执念。

    “师兄,你有何必呢?”马车缓缓而过,蔡琰的却扇抖动了一下,美眸斜睨了一眼,她看到了那一道倒下身影,幽幽的长叹一声,然后没有第二句话,随着马车而消失在前方,也消失在卫仲道的世界之中。

    “我不甘心!”

    卫仲道在的怨恨之中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了。

    虽然卫仲道死了,但是这些黑衣刺客并没有凌乱,或许是因为他们从来不受卫仲道所制衡,所以不存在军心动乱,所以战斗虽然继续。

    但是他们已经挡不住迎亲队伍,有神卫军拖着他们,迎亲的队伍已经脱离了战斗范围。

    约莫两刻钟的时间,迎亲队伍总算离开的整个永安街,直接转入了正阳街,进入正阳街之后,那种寂静萧杀的气氛浑然你不见了,界面上来来往往的百姓,热闹不凡。

    正阳街上不少官方队伍在维持秩序,其中主力就是卫尉黄劭麾下的南军禁卫,领兵校尉名为黄羽,看到迎亲队伍有些散乱,而且不少人身上带着伤,顿时大惊起来了,连忙迎面直上:“世子,发生何事?”

    “黄羽,他娘的你们都聋了吗,永安街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后面有人在刺杀我们,还不去帮忙!”雷虎脾气暴躁,而且他和作为黄劭侄儿的黄羽也有些许交情,所以没有丝毫客气,直接爆发脾气。

    这一次被刺杀,算是的触动了他的底线。

    “什么?”

    黄羽闻言,顿时怒惊:“居然有人如此大胆,儿郎,随我来!”

    他集合五百精锐,马不停蹄的向着永安街而去。

    “回府!”牧景也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怕,只是身后有的蔡琰,多少有些估计一下,毕竟就算他算尽了一切,也担心会有一支箭矢会成走火,打起来始终兼顾不聊太多。

    “新人归!”

    赞的声音从太傅府的门口,大声的响起来了。

    牧景落马,蔡琰下轿,并肩而入。

    “这就是的蔡氏才女!”

    “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周围观礼的人已经这方圆都包围的水泄不通了。

    高堂之上,宾客已至。

    牧山跪坐上位,满脸笑容,身体上的气息,绷的很紧,这代表他有三分紧张,这种紧张不是害怕,而是忐忑,儿子娶亲的忐忑,在这种忐忑之中等待新人入堂。

    很快牧景从蔡琰就入堂而来。

    “拜堂礼开始!”

    又一个赞站在旁边的开始的主持礼数。

    “一拜天地!”

    赞的声音很高扬,能让所有人都听得见。

    拜天地之向外拜去。

    承天地之恩。

    夫妻二人,向着外面的天地,鞠躬跪拜,礼数如此,牧景有心吐糟,那也没办法的事情,这么多眼睛看着,他可不能出了一丁点的差错。

    “二拜高堂!”

    高堂之上,那就只有牧山了,牧山努力的想要大半的一本正经,但是脸上的笑容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情,他笑的呵呵乐,见牙不见脸。

    “夫妻对拜!”最后一礼,礼数一成,那就是这个时代的法定夫妻,还是正妻。

    牧景的心情很复杂,在这个时代娶亲,让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说之前他还有一种时代局外人,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

    蔡琰的心情也很复杂,她是一个花季少女,也曾经无数次的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君,但是每一次的设想,都是文质彬彬的才子,而不是牧景这一种人。

    但是礼数已成,他们就是今生的夫妻。

    拜堂礼过去之后,两人在众人目光的欢送之下的,走过长廊拱门,进入了牧景的独立院落,景平院。

    “恭喜牧太傅得此良媳!”

    礼数一成,安静的礼堂就热闹起来了,一个个上来对着牧山恭贺。

    “同喜,同喜!”

    牧山大笑。

    “大兄,快下午了!”成罗走上来提醒。

    “传令,开席!”

    牧山点头,下令说道。

    “开席!”

    “开席!”

    牧氏大摆宴席,从府邸里面呢,一直到正阳街上。

    这些酒席可都是的景平商行亲自负责了,景平商行执行掌柜孙郝本身就是做酒楼出身,他们景平商行的精神支柱,大掌柜大婚,自然要大干一场,他亲自联系了雒阳城十几个大酒肆,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肴,摆出这一场酒宴。

    ……

    下午的夕阳,晚霞如火。

    景平院。

    新房之中,牧景和蔡琰在红烛燃烧,周围都是的大红色的气氛之中,对立跪坐,跪在在红色的蒲团之上,中间隔着一张案几,案几上摆着两杯酒。

    这两杯酒是以红绳相连,这红绳连着的是命运,夫妻同命。

    名为合卺酒。

    古语有‘合卺而醑‘,意思就是以一瓠分为二瓢谓之卺,婿之与妇各执一片以醑!

    这是一种夫妻礼。

    “让你嫁给我,委屈了!”牧景举起酒杯。

    “让你娶我,也委屈了!”蔡琰同样举杯,她手上的却扇已去,露出一张的风华绝代的俏脸,那张俏脸很美丽,让人挑不出一丝丝的瑕疵。

    合卺酒喝完之后,新房之中静悄悄了。

    “已经忙了一天了,想必你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前堂随父亲招呼一下客人!”

    “夫君早去早回!”蔡琰小声的说道。

    牧景起身,离开了新房。

    当牧景离开之后,外面几个侍奉的小丫鬟才敢走进来。

    “小姐,这合卺酒姑爷喝了吗?”小荷儿紧张兮兮的问道。

    要知道合卺酒可是一种对夫妻关系的承认。

    “嗯!”

    蔡琰点点头,幽幽的道:“替我卸妆吧!”

    幸好牧景出去了,不然她有点紧张,初为人妇,他们将会同床而眠,这让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

    大堂之上,位列的都是当朝大臣,非九卿级别都上不得这牧氏大堂的酒宴。

    牧山虽非长袖善舞之辈,但是耐不住他身边有的能人相助,胡昭也是当今大儒,有他在牧山身边,倒是把礼数这一块做的天衣无缝,即使袁逢王允这等大儒都做挑不出一丝丝的毛病来了。

    随着的宴席的进行,天开始黑了,按道理天黑之后就是雒阳宵禁,但是今夜特别,整个正阳街之上灯火通明,必花灯还要好看,可这是真真正正的流水席,涌进来的人多如牛毛。

    而悄然无声的危险,随着黑夜的降临,也悄悄的降临在的太傅府的天空之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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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龙图天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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