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七星刺杀
酒宴在继续,太傅府之中灯火通明,互相恭贺,声音嘈杂,热闹不凡。
牧景从景平院出来,松一口气。
蔡琰和张宁都是当世绝色,蔡琰知性柔顺,张宁个性卓越,要论起来不分上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蔡琰在一起,他感觉压抑,并没有和和张宁那种自在感。
不知道是因为是夫妻的关系,还是的那种相敬如宾的规矩,他仿佛生怕自己有一点点做的不对。
又或许是因为愧疚吧。
他有现代人的灵魂,自然也有现代人法律之下养成的人生观,在现代,三妻四妾就是一个错误,虽然很多很多男人都会有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想法,可那总会让人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愧疚。
“世子,谭宗和张火都回来了!”这时候亲卫营主将霍绍走上来,打断了牧景的思维,低声禀报。
“在哪里?”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问道。
“偏殿!”
“去偏殿!”牧景大袖一摆,沉声的道。
偏殿在前堂左侧,一个宽敞的厅堂之中。
“世子!”
“拜见世子!”
看到牧景走进了,谭宗和张火纷纷站起来,拱手行礼。
“情况如何?”
牧景大马金刀的坐下来,沉声的问道。
就算他之前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但是新婚之日,被人行刺,他还是有一种阴沉的怒火想要发泄出来了。
“世子,刺客逃了四个,死了八个,抓住六个!”谭宗禀报:“初步审了一下,都是江湖游侠,是从这王越而去了,有人给他们透露消息,说王越在我们手上囚禁着!”
这是在洛水桥上的行刺。
“禀报世子,永安街上,黑衣刺客足足有三百多人,详细之数不明,被我们斩杀了尸体有一百五十七,逃走了多少,还不知道,但是应该不少!”
张火虽因为牧景娶蔡氏女的事情对牧景颇有意见,但是事情总能分一个轻重,他如实的禀报。
“一个活口都没有?”
“没有!”张火道:“这些人看起来不想游侠,虽行游侠的一些剑术,但是招式之中很多都是生死拼杀的剑招,而且这些人心狠,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束手就擒,要说死士,也不尽然,死士的招数更狠,他们倒好像是……”
他顿了顿,道:“先锋兵!”
先锋兵,在战场上就是敢死队,那种拼杀的方法,就是的一万五千,宁可拼伤,同归于尽,也不会的后退半步。
“先锋兵?”
牧景眯眼,右手拇指和中指的两个手指之间轻轻的转动,脑海之中的一些线索越发的清晰起来了:“是西凉兵!”
“西凉兵?”
几人闻言,面面相窥。
“黄忠呢?”牧景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说下去,问道。
“不见了!”
张火道。
“不见了?”牧景双眸一瞪。
“他们打着打着,就不见人了!”张火道:“他们无论是轻功造诣,还是功力之强,都非我能媲美,我根本跟不上他们的速度!”
“这么说,他是刻意拖着黄忠?”牧景眼眸之中爆出一抹冷芒:“有点意思!”
这一夜,看来漫长的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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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大堂之上。
灯光闪耀,酒香扑鼻,左右好几排都是一张张单独的案桌,坐在上面饮酒吃菜的都并非普通人,最起码都是九卿以上的大臣,才能入得了席。
“诸位大人客气了,今日某家大婚,诸位定当尽兴!”
牧景的出现引起了不少的人目光注视,他纷纷行礼。
“牧世子,恭贺新婚,祝你早生贵子!”这是一个牧党官吏。
“谢谢唐大人!”牧景回敬。
“牧世子,我敬你一杯!”
“牧世子,新婚如意!”
朝堂之上,牧党不说只手遮天,也算是权倾朝野,不说嫡系,就算是中立的,敌对的,看到三公重臣都出现了,自然要给面子,所以只要九卿以上的达官,基本上都来齐了,这时候不少人上来敬酒。
“多谢多谢!”
牧景也一一的回敬起来了。
这年代的酒水度数很低,牧景不说千杯不醉,但是也不至几杯就扛不住,走了一圈之后,脑袋还是很清醒了。
不过相对于牧府的主人牧山来说,就有些醉熏熏的了。
牧山今日是真的高兴,他的儿子娶亲,对他来说,等于了结了一个心事,望子成龙,他也希望他儿子能成龙,但是更重要的是成家,成家立业,成家在前。
所以来者不拒,一圈圈宾客走下来,哪怕他有暴熊般的酒量,也有三分醉意起来了。
“诸位叔父可绕过我爹!”
牧景上来,对着一个个大人,微笑的说道。
“龙图,成家了,接下来就是立业了!”卢植微笑的道:“老夫举荐你为一任县令,主管民生,体现百姓生活,可好!”
“多谢太尉大人的赏识!”
牧景连忙拱手,道:“只是景如今的能力尚且有些不足,还想要拜在岳父大人门下多学几年,当不得一县父母官啊!”
其实卢植是好意。
朝堂讲究资历。
牧景如果能从地方而且,积累经验和资历,一步一步的站稳上来,日后绝不会仅仅只有行军之路,可当得宰相之位。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不是他眷恋京城。
是如今他不敢走开,父亲一个人在京城,压力太大了。
“可惜了!”
卢植深深了看了牧景一眼,有些事情他看来是已经帮不了,只能看戏,他动了,等于朝堂都要震动起来了。
酒宴继续,接下来就奉礼。
奉礼就是当面你送礼,不少人都会把礼物当面奉送,这是一种礼数。
“太傅大人,宫里面送来一礼,乃是陛下亲自恭贺世子大婚的礼物,还请太傅大人亲自收下!”
执金吾丞曹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双手捧着木盒,昂首挺胸的走进大堂之上,脸上有和善的笑容,一脸真挚的诚意。
大堂之上,顿时安静下来了,一双双眼睛都看着曹操手上的木盒。
天子送的礼。
他们都想要知道是什么。
“陛下的大礼,那某家可就要好好看看了!”
牧山大喜,跨步上前,直接打开了一个木盒子。
木盒子之中躺着一柄古剑。
古朴,厚重。
剑柄之上,七星镶着,看着华丽而高贵。
武人自然喜爱兵器,牧山本身就有些喜欢,他忍不住的拔剑而出。
剑身寒意很强,两个古朴的纂字雕刻。
“龙渊?”
“这是七星龙渊?”
“没错,这就是上古名剑,七星龙渊!”
在做不少人都是识货之人,开口叫出来了。
“七星龙渊?”
牧山大喜,举荐而叫:“果然是上古名剑,好剑!”
“七星?”
牧景瞳孔微微变色:“不好,爹小心!”
“刺啦!”
木盒之下,一柄匕首露出,执匕首的就是献剑之人,曹操。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圣旨诛牧
牧景一开始听到曹操献剑,心中并不是很在意。
如今曹操,不仅仅是牧党麾下的一员,也算是牧山在朝堂之上对抗世家门阀的一柄利刀,曹操本身就是出身一个宦官家族,曾经与士族交好,也熟络士族的一切,想要对付士族,他的手段更多。
他坐在了执金吾丞的位置上,这可是统治京城秩序的一个位置,自然有能力让世家门阀的弟子很不得好,连番的出手,不仅仅挫败世家门阀的一些气焰,还让不少士族门阀丢了面子。
特别是对袁氏族人,曹操更加的心狠手辣。
京城之中,袁氏子弟多不胜数,有如同袁绍袁术一样的精英子弟,其中也不乏都被他以扰乱京城治安的名义,关进了执金吾大牢之中的纨绔子弟。
他的雷霆手段一度让四世三公,号称天下第一世家的袁氏在京城之中大丢名誉,灰头灰脸的。
但是因为他本身行事方正,根本让袁氏抓不住一丁点的把柄。
就连他的上司,执金吾卿杨彪,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所以牧山自然也都对他器重三分,甚至有想过要提拔他的念头,还是蒋路按住了牧山的想法,主要是蒋路认为曹操对牧氏的忠诚还有待提升,所以要压一压他。
可这不妨碍牧山对他的看好,他上来送礼,还是代表当今天子来送礼,牧山自不会对他多加防备。
牧景这时候也不会多想什么。
可当牧景听闻这礼物是七星龙渊宝剑的时候,心中猛然一突,顿时变得有些不安起来。
他努力的想要感觉这种不安的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起,忽然之间灵光一动就想起了一些历史。
牧景曾经在不知道是演义还是历史上听过一段这样的话:操手持七星,行刺董卓,昔败,奔走雒阳,逃难陈留。
献七星而行刺。
历史上他的目标是董卓。
那么现在他的目标……
“爹,小心……”
当牧景反应过来,手中酒盏坠地,对着牧山大喝一声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曹操今日奉圣意,诛牧贼!”
曹操一声怒喝,藏于剑盒之下的一柄锋利匕首猛然刺出,在距离牧山不足一步的范围之内,在牧山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之下,猛然刺向了牧山的心窝。
这是要一击毙命。
今日本是牧府大喜,牧山的警惕心自然就已经有些放松,不然以他的功力很难少有人能靠近他的三步之内,再加上高兴之极,他已经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之中没有平时那么戒备。
所以他最后他还是中招了。
但是他牧山终究有一个元罡境界的武者,这等武者,体内已经练就混元一口的罡气,而且意识上也锻炼出一种杀伐之意躲避的本能,对危险本身就有一种反应力。
因此在曹操的那一柄匕首刺出的一瞬间,他本能之间的动作躲开了心窝的要害。
刺啦!
这一柄匕首狠辣的刺入了牧山心窝上面的半寸位置,接近左肩,力度之强,直透胸骨之外,穿过了肩膀,背肩之上已露出了一截匕尖。
“混账东西,你在找死!”
牧山一瞬间被强烈的赤痛感给惊醒,浑身的酒劲也消失,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青年,一怒之下,双眸圆瞪,浑身元罡凝聚一脚,一脚狠狠的踢出去。
轰!
曹操猝尔不及,没想到牧山的反应这么敏捷,整个身躯被这一脚狠狠的踢得倒飞出去,最后狠狠的砸掉了一张案桌,案桌砸的粉身碎骨,他整个人爬不起来,不禁吐血起来了。
这一脚牧山含恨而出,太重了,足以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而这一幕给所有大堂上的人都惊醒过来了,所有人都眼睛直直,直勾勾的看着,眼神之中多少带着一丝丝的迷茫,他们一个个的明显还在酒意之中没有回过神来了。
踏踏踏!!!!!
也是这时候,府邸的里里外外,脚步声猛然响起,震耳欲聋。
“奉圣意,诛牧贼!”
“奉圣意,诛牧贼!”
“奉圣意,诛牧贼!”
一声一声的呐喊从府邸的四面八方而来,前门,后面,侧门,数不清的黑衣刺客闯入,一道道门户被攻破,一个个角楼被占领,府邸的不少护卫,皆然被杀。
不足半刻钟的时间,整个府邸已经被黑衣刺客给包围起来了。
“怎么回事?”
“好多黑衣人攻打进来了!”
“血,都是血!”
“兵变了!”
“有人杀进太傅府来了,快躲起来了!”
府邸之中,尚有无数的客人在的庆贺,这时候顿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了。
而太傅府内外的整个动静瞬间就已经传到了太傅府的大堂之上,这里却显得一片的冷寂,萧冷的气息让这些朝廷上的达官贵人有些窒息的喘不出气来了,一双双眼眸都在定格。
“有人对太傅府动手了!”
“选择这个时候,时机瞄的太准了!”
“无论暴熊军还是南军都在十里之外,想要救援都来不及!”
“看来今日牧府是在劫难逃了!”
很多官吏都庆幸过来,一个个往边上凑,这时候他们可不敢站出来,独善其身才是最好的选择。
“爹,你没事吧?”
牧景顾不上其他的,他快步上前,扶住了牧山,仔细的看了看牧山肩膀上的伤口,这个伤口很深,足以卸掉牧山半臂的功力,但是不足以致命,只要能止血,修养一段时间,应该无碍。
“某家没事!”
牧山缓缓的从牧景的扶持之中站起来了,他右手扒开了牧景的扶持,昂然站立在中央,任由自己的肩膀上插着一柄匕首,血沿着他喜庆的长袍流淌下来,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他的脸颊是涨红,这不是的疼痛逼迫的,而是愤怒的压抑,他忍不住怒笑起来了,笑声震透大堂内外:“哈哈哈,诛牧贼,好一个诛牧贼!”
他的笑是讽刺了,对自己的讽刺,对整个朝堂的讽刺。
他一双虎眸已经完全的变了,变的一缕一缕的血丝凝聚,变得阴森恐怖,变得凌厉如刀,仿佛沉睡的黑熊苏醒过来,对着大堂所有人,一扫而过,浑身冷厉萧杀的气息荡然开来,怒喝:“本太傅今日就在这里,就看看谁敢来诛!”
他的愤怒,倾九天之水也洗不掉。
有人胆敢在他儿子的大婚宴席上见血,他今日就让雒阳城彻底的血流成河。
大堂冷寂,众人面面相窥。
这时候,当朝司空,袁氏家主,袁逢从人群之中站立出来了。
他面无表情,手握一份明黄布帛,轻轻的摊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牧山,祸乱朝纲,意图叛乱……(这略去的是通篇的大罪,几乎就是的十宗罪都比不上的罪了),今革除官爵,诛灭九族,钦此!”
“圣旨?”
“是陛下要诛牧太傅!”
“居然是圣旨!”
“我们乃是大汉臣子,必须要奉旨!”
大堂之上,无数官吏,皆为朝廷达官,位列九卿之位的比比皆是,他们都目睹的这一幕,一个个心情复杂得多了。
这是名正言顺的诛杀。
“原来是天子要诛杀某家!”
牧山张开大手,仰天长啸,禁不住大笑起来了:“哈哈哈,妄我牧山一心为他汉室中兴,为他的太平盛世而努力,今日倒是落的一个诛灭九族,好一个天子啊!”
“牧山,你接旨乎?”
袁逢冷喝。
“这旨意某家今日要是不接呢?”牧山冷喝。
“牧元中,我劝你不要挣扎了,今日你是插翅难逃了,要是识趣的,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本司空还能向陛下求情,免去其九族之祸,不然今日太傅府,鸡犬不留!”袁逢收起圣旨,看着牧山,冷冷的说道。
“袁周阳!”
牧山暴熊式的狂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他指着袁逢,狂傲的说道:“天下想要杀我牧山的人多如牛毛,但是能做到的人,绝不是你袁周阳!”
“猖獗狂徒!”
袁逢拍拍手。
他的巴掌声音仿佛就是一个信号。
踏踏踏!!!!!
大殿之外,无数的黑衣刺客,一个个手握缳首刀,凶神恶煞,另外还有一排排的弓弩手,跨门破窗,铺天盖地的而入,瞬间就把整个大堂水泄不通的包围起来了。
“杀!”
“杀!”
所有的刀锋,所有的箭矢,皆然直对当今太傅,位列一等列侯的牧山,还有明侯世子牧景,肃杀的气氛压抑整个大堂之上。
第三百三十六章 景平双营
雒阳北宫。
一处幽静的宫宛之中,宫宛北侧是一条小河流贯通,进入宫苑中央,汇聚一个人工湖泊,湖泊上吹来了微微阵风,让旁边一侧的石亭之上站着的少年衣袍微微的抖动了一下。
“现在应该开始了吧?”少年突然开口,仿佛在问着夜空。
“已经开始了!”
回答他的是一个老宦官,有些驼背,但是身上散发这凌厉的气息。
“明月已经被黑夜遮掩住了,星光也消失星空之上,今夜算得上月黑之夜!”少年双手背负,夜观天象,有些冷笑:“月黑风高正当杀人!”
他要杀人。
杀的是当今太傅,权倾朝野的牧氏权臣,牧山。
“陛下,天气凉,这里有些迎风,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有任何消息,老奴第一时间会通知你的!”老宦官驼着腰,走上半步,躬身的嘱咐。
“不!”
少年却摇摇头:“朕要在这里等,没有结果,这睡不着,也不敢睡!”
“陛下,刚刚我们才派人打探暴熊军和南军两大军营,两军明显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就算届时想要出兵,也来不及的,袁司空筹谋良久,准备充足,想必牧山父子在劫难逃,陛下只要安心在殿中恭候便可,何须在此!”
老宦官低声的道。
“朕哪里都不会去,只有在这里,朕才感觉安全!”
少年浑然不动,半响之后,才长叹一声:“朕其实不想杀牧山,他把朕送上的皇位,朝堂之上也不曾忤逆朕半分,可他牧氏之势越发强盛,已不得不除,朕不会允许另外一个何进出现,大汉的江山也不会允许再王莽的权势,他必须死!”
“陛下请放心,今夜他是在劫难逃!”
“话不能说满,凡事都有意外,牧山父子岂会如此容易诛杀!”
少年摇摇头:“赵伴伴,你派人去盯着太傅府的任何情况,朕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另外事成之后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朕,朕要亲自去一趟南军大营!”
“陛下准备说降黄劭,可此獠本就是黄巾余孽,而且与牧山关系莫逆,恐怕不会被说降!”
老宦官劝声的说道。
“牧山若是活着,自然没有机会说降他们,可牧山若死了,他们就失去了靠山,不降就只能被围杀,朕只要表示出足够的诚意,还是有希望能招揽他们于麾下!”
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沉声说道:“总之你要先布置好,万万不能等到牧山灭亡之后在安排,恐怕就来不及了,朕在雒阳,不掌兵权,何意掌朝政!”
“诺!”
“另外让刘范派兵,封锁长秋宫,朕不希望任何消息能直达太后寝宫,打扰太后的休息!”
“是!”
“还有……”
少年沉思了很久:“朕让你准备的东西,你要准备好,到时候在准备就来不及了,万一这一次真的被牧氏翻身了,朕这个皇位恐怕也坐不稳了,朕当为大汉江山做最后一件事情!”
“陛下?”老宦官浑身抖擞。
“去准备!”少年淡然的道。
“诺!”
连续下了几道命令,少年这才感觉心里面踏实一点,目光幽幽,看着夜空万里,喃喃自言:“牧太傅,是朕对不起你,但是为了这大汉的江山,朕只能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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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
府邸之中,庭院长廊,不少倒下的尸体,鲜血淋漓,已经倾洒全府。
无数的黑衣刺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如蝗虫一般涌进来,但凡是穿着太傅府的服饰,皆然斩,府邸的几个庭院,唯有景平院落和前院正堂没有彻底的沦陷。
景平院落之中景平亲卫营,太平神卫军和谭宗麾下的景武司招揽的游侠,反应很敏捷,在黑衣刺客杀进来的时候,就立刻放弃大半房舍,集中其中,护卫世子夫人,收缩了防线,黑衣刺客虽多,可在这府中地形,施展不开,倒是景平院挡住了这一波的功绩。
而前院正堂,正是这一次宾宴的中心所在,所有重要的客人都在这里,同时牧氏的主人也在这里。
这里已经被半步贡献,外围最少有千余黑衣刺客团团围住。
而足足上百精锐刺客已经入堂而震慑人心。
“司空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
堂上宾客,大多都是达官贵人,面对杀进来的黑衣刺客,他们一个个都惊慌起来了。
“所有卿家不要乱动,今日本司空只是奉圣旨,诛牧贼,定不会伤及无辜!”
袁逢看着麾下的黑衣刺客杀进来,大义凛然的站在最前面,冷笑的对着所有宾客,这里的宾客已经占据朝廷大半数,他就是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灭了牧氏全族。
“牧元中,你如今是束手就擒,还是抗旨到底!”袁逢指着牧山,冷冷的说道。
“诸位大臣认为某该不该接旨?”
牧山身躯如山,伤而不倒,昂然站立,他的熊眸如铜铃一般巨大,闪烁着无边的凶芒,一扫而过,阴沉沉的问道。
西凉大胖子董卓本身桀骜不驯,如今圣意明文,就要诛杀牧山,他正想要站出来回应。
“主公,不可!”李儒却拉住了他,因为李儒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氛,他心中有一丝不安。
“为什么?”
董卓皱眉。
李儒坚定的摇摇头。
董卓无奈,对于李儒这个女婿兼任第一谋士的身份,他是言听计从,所以他安耐住了出风头的**,安分的站在人群之中。
“牧太傅,老夫自知你忠心朝廷,但是既然圣意已下,你还是先接下圣旨,待吾等禀报陛下,定当为牧太傅辩驳求情!”
司徒王允,跨步而出,大义凛然的道。
“牧太傅,不管你有没有罪,今日你若是违抗圣旨,那就是死罪一条!”
“说得对,牧太傅,你还是接旨吧!”
“想必陛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圣旨已下,牧太傅,你若是顽抗到底,那就是死罪了!”
“……”
不少的官吏开口了,这是代表的士族的实力,声音之高,可回荡在整个大堂之中。
“哈哈哈……”牧山环扫一眼,看着这些平时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官吏争相恐后的发出声音,顿时大笑,笑容满是讽刺:“果然都是墙头草,今日某算是领教了朝廷上的龌蹉,尔等算什么东西,也敢让某去死,就你们,还不配!”
“混账东西!”
“死到临头还这么猖獗!”
“陛下诛他九族一点都没错!”
不少官吏有些的恼羞成怒,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道。
“袁周阳,某家倒是有些好奇,这雒阳城之中,唯有我的暴熊军和南军掌控,就算你今夜能杀的了某家,你凭什么来压得住某家麾下两军精锐,你就不怕明日雒阳城血流成河吗?”
牧山面容冷了下来,他的目光看着袁逢,幽幽的问道。
“牧太傅,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天下兵马,皆为大汉兵马,朝廷出面,没有什么兵马收不了的,只要你死了,谁会效忠于你!”
袁逢说出了这个时代的悲鸣,人只有活着才有忠义,死了之后,忠义或有,但是万千兵马总会散去,没有军队会为了一个失去的人拼命。
“说得好!”
牧山点头,他淡漠的深情闪烁一抹杀意:“袁周阳,谢谢你给某上了一课,某往日之间,在朝堂之上就忌讳的太多了,却不明白,人只要死了,他的一切影响力都会烟消云散,所以这一次,我不会再容忍你袁氏继续在这朝廷之上屹立!”
“大言不惭!”
袁逢环视四周,他自信在握,因为他的死士早已经把这里包围的严严实实,哪怕牧元中提前准备,让暴熊军和南军增援,他们也来不及了:“牧元中,你若是想要等暴熊军和南军救援,恐怕你就要等不到了,太傅府通往两军营门的通道,都已经被我们的人堵死了,今日我五千死士,早已把这府邸方圆数百米,包围的严严实实,不可能再有任何兵马来救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
“袁太傅,话不能说的太满!”
牧景站在牧山背后,这时候他露出了身影,环视群雄,淡然如水的神情颇为镇定,幽幽的道:“我牧氏父子不想死,这老天爷也杀不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不管所有人,对着牧山道:“爹,你受伤了,不必如此操劳,为小人怄气不值得,胡昭,蒋路,你们照顾好我爹,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是!”
两人读书人上前,细细的料理牧山伤口,虽然他们都非医学圣手,但是小本事还是有的,拔匕首,止血,分工合作,还算是稳住了牧山肩膀上的伤口。
当然,牧山受伤至此,功力自然大损,也难以动手。
“景儿……”牧山看着一眼牧景的背影,他的眸光一沉。
“爹,你是当朝太傅,要对天下负责,可不能屠戮同僚,但是我牧景可以,有人伤我父亲,我就要让他们的命来偿还,就让我来为爹你扫平这朝廷的不安吧!”
牧景拍拍他的手,沉声的道。
今夜是一定要大开杀戒的,但是牧山的声誉还是要顾忌一二。
所以牧景选择自己动手。
“卢太尉,你向来刚正,我给你一个面子,今夜这兵,你要是能退掉,我牧氏父子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如何?”牧景上前,他一眼一眼的看着一张面孔,最后目光落在了太尉卢植。
卢植一直以来中立,对他牧家也算是不错,并没有其他人的那种有色眼镜看人,对牧山这个太傅多少有一丝尊重。
“牧世子,恐怕我有心无力啊!”卢植苦笑。
他也不想看到这场景,可圣旨已下,死士已出,谁能改变这解决。
“那你日后就别怪我牧氏心狠手辣!”
牧景眼眸之中最后一抹怜悯之意消失了。
“杀!”
袁逢也是一个魄力非凡之人,他冷冷一喝,就要下令诛杀牧氏父子。
“袁司空不想知道我牧氏哪里来的胆气吗?”
牧景浑然不惊,突然开口说道。
“故弄玄虚!”
袁逢冷厉的说道:“今日除非你能上天能下地,不然无论如何,你们必须死!“
“上天我是做不到,但是下地那可不一定!”
牧景挥手,手上半空,然后垂落,这仿佛就是一个信号。
轰!!!!!!
一声巨响,烟尘滚滚,整个大殿都颤动起来了。
等待烟尘散去,灯光照耀之下,大堂中间的,已经坍塌了一个巨洞,而巨洞之中露出了一道道的身影,这些身影都身披战甲,散发这凌厉的杀意,这杀意可不是那些黑衣刺客能比的,是凝聚起来的火焰,是滔天的海浪,压抑的在场所有人不敢有丝毫动弹。
“景平军第五营在此!”
“景平军朔方营在此!”
为首两大主将,陈到和张辽左右飚出,手握枪戟,直接护卫牧景,而在巨洞之中一个个身影也瞬间出动,一下一下的脚步声撼动大堂,把内圈反包围的一圈,巨盾,长矛,弓箭,一片萧杀。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个时辰平乱
“踏踏踏!!!!!”
脚步声很重,络绎不绝,随着脚步声响起,一道道的身影不断的从巨洞里面冒出来,足足有五百精兵之多,刚好是大堂之下能容得下的人数。
“护!”
“护!”
“护!”
这些士兵走出巨洞,陈兵周围,凝聚军阵,一声一声高声的呐喊声响起,声音整整齐齐,不断难道回荡在的府邸里里外外,声波能耐直冲九霄云巅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士兵到底是从哪里来了?”
“好多的兵马!”
“景平军,难道远在汜水关的景平军吗?”
“我们都忘记了,牧氏的旗帜之下,可不止两支兵马,景平军也是一支百战精锐!”
“他们到底从哪里来了?”
“地道?应该是地道!”
“一定是,外面不知道哪里应该有一条直通牧府的地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计谋!”
“牧氏恐怕已经早有准备!”
“完了,今天晚上雒阳城要血流成河了!”
大堂上的巨变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一个个观礼之中的官吏不断的后退,惊骇看着这些冒出来的士兵,他们忍不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看着这一幕。
这一幕的变化是在太快了。
当袁逢的死士杀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今夜牧氏父子是必死无疑,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连太傅府都沦陷了,谁还能救得了他们。
可谁也想不到,在这一座太傅府的脚底之下,居然藏着这么多士兵,这些煞气凛然的士兵,散发这凌厉的杀意,让所有人都惊骇慌乱。
“属下张辽!”
“属下陈到!”
两大武将在牧景左右,俯首跪膝,齐声说道:“吾等救援来迟,让主公受伤,请世子责罚!”
“来的不晚!”
牧景抬头,昂首挺胸,目光略带阴冷之色,凝视这前方那一道潺潺发抖的身影,嘴角微微扬起,道:“你们要是来早了,恐怕就见不到我们司空大人这一番脸色了!”
“怎么会这样了?”
袁逢浑身发抖,眼眸闪烁着一抹一抹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筹谋了这么就,胜券在握。
他应该可以成功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方圆数百米,我都派人盯着,他们到底是怎么来了?”袁逢怒啸起来了,不敢置信。
“太傅大人,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了!”
牧景笑了,他的笑容在很多人看来根本就是一个小恶魔的笑容,让人有一丝丝不寒而栗的感觉,他幽幽的说道:“我们父子都是土匪出身,所以经常被官兵围剿,狡兔三窟,自然会对自己居住的地方有点手段,所以当初整修太傅府的时候,就挖了一条地道,当然,这条地道如果直通城外,工程太大,自然瞒不住你们,所以只是通往二里之外的一座宅院,距离不远,可刚刚好就是一条活路!”
“地道?”
“果然是地道!”
“这牧氏父子可正是谨慎!”
“如果不谨慎,今日就死定了!”
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了。
袁逢闻言,拳头握紧,死死地咬着牙,冷冷的道:“原来都是圈套,牧世子真是好手段!”
“再好的手段,也比不上袁司空老谋深算!”
牧景冷笑:“先是在迎亲的路上狙杀我,连发出手,不过只是想要降低我的戒备心,以为你们就这么手段,等到我们彻底放松之后,才来一个一网打尽,直接在我们太傅府动手,五千死士,恐怕你们世家门阀的那点家底都掏出来不少了吧,可惜,你们还是杀不了我们父子二人!”
“就算你早有准备,你如今就这只有数百兵马,不要以为万无一失,今夜我们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袁逢咬牙切齿的道。
他足足有五千死士,这里加起来都不过五百兵马而已,他们还有机会。
“是吗?”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你们听听,这是什么声音?”
“声音?”
“好像是外面传来的声音?”
“外面打起来了?”
不少人安心下来倾听,顿时面面相窥下来了。
“杀!”
“冲杀进去!”
“但凡闯入太傅府的,格杀勿论!”
外面一阵阵冲杀的声音响起,这厮杀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不少人的凄厉的叫声也在回荡。
这声音足以让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楚。
景平七营,亲卫营不算,其余六营,以张辽朔方营和陈到率领的第五营实力是最强大,这一次为了万无一失,戏志才亲自把两营兵马调遣回来了,精锐通过地道进入中堂,而主力在外。
在外面的主力是戏志才亲自率领。
“今夜看来牧氏早有准备!”卢植幽幽长叹,低下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绪。
“好一个牧元中,好一个牧龙图,他们居然不经请示,调动朝廷兵马,擅自调动镇守汜水关之兵入京,如同谋逆,此乃死罪也!”王允有些竭斯底里的叫着,但是周围的人都不敢再应声音了。
“文忧,还是你小心!”
董卓也有些后怕,刚才他要是站出来,那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主公,今夜恐怕难过去了!”
李儒低声的道:“我们需要尽快脱身!”
“脱身不得!”
董卓在这方面倒是比李儒看的更加明白:“翻脸之后,我绝无胜算,为今之计,只有装糊涂,你确定长街上刺杀的人,补货暴露身份!”
“应该不会!”李儒道:“他们每一个都是我精挑细选的,唯一会暴露身份的,只有吕布,但是只要吕布没有被抓住,他们就没有证据,我们可以辩驳!”
“那就好!”
董卓一双小眼睛闪烁这精明的光芒:“那我们就装糊涂,我就不相信我数万的西凉军在外,他牧元中敢杀我!”
“事到如今,我们唯有斩杀牧氏父子,方有活路!”
袁逢不愧是数朝老臣,反应敏锐,当他听到外面的战斗声音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他们的死士已经被反包围,他的儒雅外套被拔下来,剩下只有狠辣的魄力:“杀!”
“杀!”
“杀!”
这些都是家族死士,集合了大部分世家门阀的精锐,对命令来说,更加臣服。
“传令,一个时辰之内,解决他们!”
牧景淡然的下令。
“是!”
张辽和陈到左右率兵杀出。
而在府邸之外,正阳街,永安街,北面的宫门街道,萦绕府邸的几条街道,戏志才亲自率兵围剿这些黑衣死士,戏志才不是第一次指挥兵马了,一次比一次纯熟。
这一次指挥兵马他自然感觉更加得心应手:“两营六曲,都给我听命,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全面的围杀,不可单打独斗,必须以军阵应对,降者不杀,不降者,杀无赦,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冲进去!”
“诺!”
众将领命,开始对着这些黑衣刺客厮杀起来了。
这些世家死士虽然疯狂不畏死,可并没有章法,面对景平军两个主力营的围杀,根本就连一个时辰都挡不住,仅仅只是用了大半个时辰就解决了。
这些死士之中高手不少,其中包括三个元罡境武者,数十给内劲武者,都景平军的强弩给斩落马下,毕竟第五营的强弩可是出自的许家工坊最新的兵器锻造,用的是超越时代的锻造技术,无论射程好事瞄准力,都十分了得,连高手都难狙杀的命运。
夜潇潇,风冷冷,此时此刻的太傅府没有的喜庆的气氛,鲜血倾洒,鲜艳如火。
大乱已平,袁氏败了。
不仅仅是这的五千精锐死士,以袁氏为首,跳的最宽,要拿牧氏立罪的十余世家大臣,都景平营给被一一拿下,整个太傅府不管是大堂之上,还是长廊周围,一个个庭院之中,都荡然着鲜血的味道。
“禀报世子,外面街道已经清理,没有人逃走,没有人生还,全部被斩杀!”
戏志才身披战甲,步伐坚定,一步一鲜血,拱手禀报。
这些都是死士。
他们的意志太坚定了,从小被那些世家门阀洗脑,在杀人窟里面成长,动手了之后,只有战胜活着战死,没有第二条路。
“死了就死了,反正今夜也没有多少人能活着走出去!”
牧景漠然的道。
他眸光服饰,看着被铁钩横锁,披头散发的袁逢,低沉的道:“司空大人都敢悍然动手了,既然雒阳城没有了王法,那就看谁的拳头大!”
他直接下令:“志才,你亲自率兵,拿下司空府,有抵挡者,杀无赦!”
“遵命!”
戏志才领命,率兵而出,直向司空府。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兵围北宫
太傅府,血流成河,外围的宾客都散去了,只剩下在大堂上的喜宴客人,也就是整个大汉朝廷金字塔上的那一群人。
“诸位,今日犬子大婚,本该喜庆了,如今见了血,亦是无可奈何,是我牧家对不起诸位了,他日某家定当上门赔礼道歉!”
牧山已经缓过一口气了,他肩膀上的伤口也包扎起来了,面容虽然因为失血有些苍白,但是凭借他的功力,还不至于让他动不了,他站出来送客。
这场如果是一场大戏,自然不止一个场景,在太傅府的场景的戏码已经算是杀青,牧氏也不能强势的把所有人都留下来。
最少现在的牧氏,还没有成为众敌的心思。
“太傅大人客气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纷纷告辞而去。
杨彪,司马防等人战战兢兢的从门口走过,不敢看着被羁押的袁逢,更不敢看一眼牧山。
他们都出了人力物力。
虽没有亲自的出手,但是家主的死士恐怕难以瞒过去,今夜之败,也是他们之败,他们的心情自然有些阴沉畏惧。
离开府邸之后,杨彪和司马防连忙商议起来了。
“雒阳已经待不住了!”
“袁氏的那些人早晚会供出我们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雒阳!”
两人取得共识。
他们虽是世家门阀的家主,高高在上的士林大儒,可是袁逢的下场,让他们不寒而栗,牧山的屠刀可不会顾忌这么多,所以他们不敢以身试刀。
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返回各自领地,哪怕牧氏想要追究,也要考虑三分,毕竟逼得紧,他们可以凭借家族的底蕴,召集兵马,高居大旗,关中必乱。
“元中,凡事得饶人处饶人!”
卢植缓缓走出来,他走到门口,沉默了半响,才低沉的说道。
这一夜,他是看客。
可他终究是朝廷重臣。
“卢太尉,如果是我落败了,还会有人饶过我吗?”牧山反问。
“那是陛下!”卢植强调的说道。
“既是圣旨,我就要问问陛下,我到底哪里做的让他杀我之后快,我想天下太平,我想要朝堂人人安稳,可既然有人不想,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牧山淡然的道。
今夜的事情,绝不过去。
“哎!”
卢植长叹一声,带着寂寥的背影,缓缓的离去。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翻脸是必然的,只牧山到底会做到那一步,就看他的选择了,如果他继续扶持汉室,哪怕换一个皇帝,卢植都能承受,可如果他要代汉而立,那就只能一战。
他走出门口之后,立刻吩咐身边一个下人:“卢义,快马入宫,把这事情禀报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
“对!”
卢植眸光之中划过一抹凌厉:“在牧山动兵之前,只有太后娘娘才能救得了陛下,此事要一五一十的告诉太后娘娘,要说清楚,太后娘娘必有裁决!”
“遵命!”
卢家下人领命而去,骑着一匹马,向着北宫奔走。
“牧元中,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堂上,王允走出来,目光栩栩,瞪着站在门口送客的牧山,冷冷的道。
袁逢估计是谁也保不住了,他如此正大光明的在太傅府动手,要么是他灭了牧氏全族,要么就只能被牧氏反噬,就算天大的威望,都挡不住牧氏的屠刀。
但是这事情要是止步于此,还是好事,可要是继续深究下去,必然追究这一道圣旨的来历,恐怕天子就有危险了。
“王司徒,我看起来好欺负吗?”
牧山抬头,冷冽眼神的反驳一眼,幽幽的道。
“君君臣臣,君要臣死,臣就要死,你难道不明白吗?”王允阴沉的道。
“呵呵!”
牧山只是冷笑。
“牧元中,老夫不与你争,你若是敢动我汉室之君,老夫定于你不死不休!”王允丢下一句狠话,扬长而去。
“这老匹夫刚才跳的这么宽,我就应该连他一起拿下!”
牧山阴沉的道。
“主公,拿下袁氏,已牵动人心,若是扩大战果,连王司徒都拿下,等于与整个士林为敌,与吾等不利!”胡昭在旁边,低声的劝道。
今夜那些人要放,那些人要拿下,胡昭和蒋路商议的很久,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孔明所言有理!”
牧山脾气火爆归火爆,但是对信任的人说的话,能听得进去:“先放过他,全力拿下袁氏再说!”
袁氏是士族之首,就算如今把柄都送上来,想要全力拿下,都是很吃力的。
“牧太傅,今夜之事,颇为凶险,某家帮不上任何忙,甚是羞愧!”大司马董卓走上来,一脸的真挚,对着的牧山说道。
“董大司马无需客气!”
牧山眯眼,他不傻,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只是忌惮西凉在城外的数万兵马而已:“日后若有需要协助的地方,当第一时间通知大司马,还望大司马鼎力相助!”
“当然,当然!”
董卓笑呵呵的应声。
看着他离开太傅府门口的背影,牧山拳头一握,有一丝杀气爆发:“如果我们拿下他,能不能瓦解城外兵马?”
“难!”
蒋路在旁边开口:“只会让局势越来越坏,甚至会让整个朝廷崩乱,主公,我们要是一个太平的朝堂,才能步步馋死汉室的影响力!”
“那这一次先放过他!”
牧山幽幽的道:“李严!”
“在!”
“你亲自去盯着城外的西凉军,但凡有任何不轨,立刻调兵围剿!”
“遵命!”
李严领命而去。
走出太傅府的董卓,脚步加快了,上了一匹快马,向着自己的大司马府而回,一边走,一边道:“文忧,赶紧派人通知城外兵马,立刻回营,按兵不动!”
“好!”
李儒领命,他也知道,这时候不能撕破脸。
“爹!”府邸之中,景平将士正在清理,一具一具的尸体抬出去,一盆水一盆水的洗刷地面的血迹,牧景安排了不少事情,清理了一下府中的损失,才走上来,拱手道:“这府邸里面,还有周围的街道都清理了,我景平军驻扎在此,稳如泰山!“
“行了!”
牧山摆摆手,道:“景儿,今夜可是你的大好日子,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岂能让妻子独守空房,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为父!”
“爹,你身上还有伤,不如让孩儿……”
牧景还想要说什么,直接让牧山你打断了。
“陈到!”
“在!”陈到上前领命。
“送世子回景平院,你景平第五营守卫在景平院之外,传我命令,明日正午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入景平院半步,违领者,杀无赦!”
牧山的命令是简单粗暴了:“要是你敢执行不力,放人进去打扰,让老子明年看不到孙子,老子直接拧下你的脑袋,谁也救不了你!”
“末将遵命!”
陈到浑身一肃,领命之后,直接站起来,拱手的对着牧景,说道:“世子,请吧!”
“世子,请!”
周围数十兵丁大喝一声。
“行,不用你们请,我自己回!”
牧景想了想,剩下的事情就是较量了,和朝廷的较量,和士林的较量,和皇室的较量,有胡昭,蒋路,戏志才三人在,牧山能处理的很好的。
牧景回了景平院,太傅府依旧是肃杀一片。
戏志才回来了。
他走进进来,对着牧山禀报:“主公,已经拿下司空府,府邸之中一百八十二口,全部拿下!”
“先羁押!”
“诺!”
“昊明,传令暴熊军兵马出营,戒备全城,雒阳所有城门全部拿下,不得放松,没有我的命令,城门不开!”
“诺!”
蒋路亲自去传令。
“戏志才,你执我令牌,亲自去南军大营传令,让黄劭出兵,兵围北宫!”
牧山毫不留情,铁血下令。
现在已经不是何进时代,何进时代他攻打北宫的时候很艰难,因为北宫有御林军防守,可御林军精锐早已经丧失在昔日的北宫战役。
现在的御林军虽然依旧为皇族子弟刘范来统帅,可所有兵马的征召都是历经牧山之手,底下的人十有**都是牧山安插进去,这道防线对于牧山来说,形同虚设。
所以兵围北宫只是一个信号。
“诺!”戏志才眸光一亮,点点头,持令而去。
“先生,袁氏我们虽然拿下了,可还是杀不得放不得,今夜始终还没过去,你说某应该如何去做?”牧山看着幽幽的天际,双手背负,眼眸之中划过一抹深沉。
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已不是那个小土匪了,他是立足京城,当了太傅,无论是眼界,还是脾性都变的很多,有些事情不是冲动就能解决的。
杀人容易,善后难。
“关键是圣旨!”胡昭低声的道:“就看主公如何对这圣旨了!”
“圣旨?”
牧山眼眸之中透着幽幽冷意:“肯定是那小皇帝发出来的!”
“主公说是他发的,就是他发的!”
胡昭轻声的道:“主公说是假传圣旨,就假传圣旨,现在是我们的赢了,我们有足够的名义去诛杀他们,如今就看主公想要走到那一步!”
第三百四十章 太后有请
太傅府上。
一股股鲜血的气味笼罩,却掩盖不住府邸上的喜庆气氛,哪怕经过了一场大战,今日世子大婚的喜悦还是的让府邸上下不少人感觉到的喜悦。
景平院中,更是红烛遍布。
对于牧景来说,**一刻值千金,可他却在庭院之中徘徊,站在那一颗大杏树下,悠着悠着,不是不想进去啊,里面有个大美女,要是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这一步临门一脚的,他就是不太敢踏进去。
“世子,你怎么还在这里?”
霍绍清扫了景平院周围的东西,这一战景平院虽没有沦陷,但是也堆积了尸首,被景平亲卫营和神卫军斩下的刺客不计数,清理的一个多时辰,霍绍才算是清理干净。
他有些奇怪的看着大树下徘徊的牧景,低声的道:“刚才刺客攻打景平院的时候,夫人虽临危不惧,可是想必也被吓得不轻,你还进去需好好安慰一下!”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牧景有些烦躁的挥挥手。
“诺!”
霍绍很识趣的消失了,还把周围所有的护卫都撤出的庭院你之外,整个庭院就空荡荡一片。
在新房之内。
“荷儿,你下去吧!”蔡琰坐在塌上,她一双秋水碧波般的美眸看了几眼窗外摆动的身影,神色之间有一丝复杂,沉默半响之后,对着身边侍奉的小丫鬟温和的道。
“可姑爷他就站在庭院里面不进来啊!”荷儿低声的道。
“他会进来的!”
蔡琰微笑的说道:“你先去休息吧!”
“诺!”
小丫鬟鞠躬领命,款款而下。
当小丫鬟离去的时候,蔡琰的俏脸才沉下一丝无奈的神情,喃喃自语:“娶了我,真的就让你这么委屈吗?”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场政治联姻。
可女人啊,命运就是如此。
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她很小就已经有了这个共识,哪怕她的父亲对她爱在心底,捧在手上,可到的联姻的时候,她也会成为牺牲品。
这就是女人的无奈。
她从来不强求自己的夫君会为了自己从一而终,可这是新婚之夜,他却在门外徘徊,这让她的心很难受。
门外。
牧景还在徘徊,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大事可杀伐果断,但是只要遇上感情,总会悠游寡断,前世今生都是这个性格,所以上辈子他打了一辈子光棍。
“你,该进去了!”
树上,传来了幽幽的声音。
牧景抬头,那一道俏影就站在枝头,亭亭玉立,哪怕没有什么月色的映照,都能把她风华绝代的身姿显露出来了,这一刻的她,更加的出尘超速,宛如谪仙下凡。
“是啊,我该进去了!”
牧景嘴角扬起,微微一笑,直接对着少女扬扬手,道:“尊敬的太平神卫军大统领,长夜漫漫,这世道不太平,今夜本世子的安危就拜托你了,毕竟**一刻值千金,本世子可不希望有人打扰!”
“混账,无耻!”
少女站在大树的枝头之上的,看着牧景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滴清泪缓缓沿着脸颊留了下来……
这仿佛就是三个人的命。
牧景头也不回了推门走进去了,不在去看她一眼,看了,他就失去了勇气,不曾否认,在他心中,谁也比不上张宁的位置,但是他今夜是蔡琰的丈夫,既然已经伤了一个了,不能再伤一个,渣男也分境界的,他不想做垫底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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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宫。
宫门之前。
大军已经陈兵在此,把宫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包围的严严实实的,所有宫城宫门都被南军拿下了,按道理对于牧山来说进北宫是畅通无助。
可一个人把宫门堵住了。
尚书台尚书蔡邕。
他一袭官袍,站立在门下,以一人之力,堵上了宫门,周围所有士兵,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敬,不仅仅因为他的名誉,更重要的他可是太傅大人的亲家。
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对他动手,被世子惦记的人可没有几个好下场。
“蔡尚书,你这是什么意思?”
牧山策马而来,宫门之前落马,大步走上来,目光栩栩,凝视站在宫门下的蔡邕。
蔡邕的出现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
他终究是大汉朝的蔡尚书。
所以他会出现在皇室最后一道屏障之下,以生命而捍卫汉室尊严,这就是一代大儒,无双名臣的气节。
今夜要是换了任何给人,哪怕名望必蔡邕高,地位必蔡邕高,都挡不住牧山的脚步,可偏偏就是这个蔡邕,和牧氏刚刚结下了姻亲,动不得,杀不得。
“牧元中,老夫的身后乃是皇宫重地,非圣意宣召之下,外臣不得进入,你,不能进去!”蔡邕穿着尚书官袍,双手合十,姿态昂然,就这么站在哪里,仿佛就是一座挡在了宫门之前的大山,他的声音淡淡,很轻,却很重。
“蔡尚书,太傅府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你也清楚,如果我说今夜我一定要进去呢?”牧山闻言,虎眸划过一抹凶芒,冷厉的说道。
“那就先踏过老夫的尸体吧!”
蔡邕毫不留情的道:“有老夫在,谁也别想进这宫门之中!”
“蔡尚书,你一定要逼我吗?”
牧山的神情彻底的阴沉下来,他浑身散发凌厉的煞气,让周围的气温都降落的几度。
今夜被行刺,已让他的怒火压着胸口发泄不得。
如今蔡邕才和自己结亲,却公然的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上,这让他的怒火烧的更加旺盛,甚至让他的理智也失去了三分,浑身都是杀意凝聚。
“君君臣臣,为臣之道,当为君上分忧解难,今日你若是执意要的进去,老夫自然也挡不住你,可作为大汉之臣,老夫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受难,除非你先杀了老夫!”
蔡邕一身正气,无畏枷锁,淡漠生死,声音蹡蹡有力,以一人之气焰,硬是把周围一股压迫的大势给的挡住了。
“你以为我不敢杀人吗?”牧山怒了,他拔剑而出。
“主公,三思!”
“主公,不可!”
胡昭和蒋路感觉从后面走上来,压住了牧山。
胡昭低声的道:“主公,世子刚刚才娶了蔡氏女,你要是这一剑下去了,你让世子日后如何面对世子妃,如何面对这士林之中的所有人!”
这话让牧山体内的怒火消沉了一下,他用手扒开了两人,回剑与剑鞘,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冷静下来,道:“蔡伯喈,我告诉你,今日某一定要进去,无论是谁,都挡不住某家!”
蔡邕漠然,身躯依旧笔直,就是不让半步。
牧山被他这淡定而视死如归的气势给热闹了,彻底的狂怒:“陛下既下了圣旨要杀臣,臣今日当亲自的问问陛下,到底臣做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仇恨,得不到答案,我的兵是不会退一步了,就算活生生的把北宫围死,我也做得出来!”
“牧元中,为臣之道,当得糊涂,何必较真!”
蔡邕无奈之下,长叹一声,幽幽的道。
他在提醒牧山,他是臣,宫里面的那个是君,君臣之间,本无公平所言。
“我不想要较真,有些事情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得生存,有人想要杀我,我自然杀回头,今夜这雒阳城留的血已经够多了,再杀下去也无益!”
牧山一咬牙,冷冷的说道:“你我乃是姻亲,我如果杀了你,对不起昭姬,对不起龙图,我不杀你,但是我也告诉你一点,你就算在这里站到死,也保不住宫里面的人,这北宫,我可以围上十天,围上半个月,围上一个月,三个月,我就不退,我就看看,陛下能在这个北宫憋得住多久!”
“你放肆!”
蔡邕闻言,神色一慌,怒喝:“你私自出兵,兵围北宫,已形同造反,难道你要反了吗?”
“我牧山自出自南阳而起,无数次征战,死里逃生,皆是为了大汉江山,我自认为对得起天下,对得起的朝廷,也对得起天子的厚望!”
牧山抬头,嘴角略过一抹萧杀的冷笑:“既天子不仁,休怪我无义,圣旨诛我九族,何等心狠手辣,天子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今夜北宫我是围定了,你要是说我反了,我就反了!”
“牧元中,你就不怕遗臭万年吗?”
“怕,但是我更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子的屠刀再一次降临,我防得住一次,防不住第二次,大不了……改朝换代,先帝不止一个皇子!”
“你大胆!”蔡邕怒目圆瞪。
“我的胆子,是陛下逼得!”牧山冷冷的道。
“牧元中,你不过就是要一个交代,你先退兵,老夫去和陛下商议,此事定当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蔡邕退一步,沉声的说道。
“蔡尚书,我信得过你,可信不过天子!”
牧山摇头。
“这么说你今夜是绝不退兵了?”蔡邕面容阴厉下来了,他眼神变得凌厉,死死地看着牧山。
牧山沉默,他沉默的态度已经告诉了蔡邕答案。
气氛再一次僵硬起来了。
咔嚓咔嚓!
车轱辘的转动声音从宫门后面响起、。
众人循着火光看去,一架马车出现在了宫门之下,马车上走下来一个老妪,她的脚步细致,小碎步的走动,走到牧山面前,卑躬屈膝的道:“太傅大人,太后娘娘有请!”
第三百四十一章 牧太傅与何太后的较量
太后娘娘有请?
牧山闻言,微微眯眼,眸光斜睨了一眼眼前的老欧,这是何太后手下最忠心的嬷嬷,他认识,所以他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心中微微一沉,仿佛在衡量一二。
别人的面子他可以不给。
但是何太后……
这个人在他的心中终究是不一样。
“主公,乘胜追击!”胡昭看到牧山陷入沉思,心中一动,连忙低声劝谏道。
大好机会,要是错过了,未必还有下一次机会。
今夜一战,苦战如今,牧氏已经大获全胜。
最好的结果,那就是牧山利用这一份圣旨,直接废除当今天子的皇位,扶持陈留王上位,陈留王可没有光熹天子的根基和能力,牧山足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届时可堂堂正正掌朝廷。
“蔡老家伙这一关不好过,他摆明了要保当今天子,我们威逼天下下诏,退位之前,必须拿下他,他终究是景儿的岳父,与其弄得一个的血染宫城,还不如看看我们太后娘娘如何说!”牧山沉思了半响,低沉的说道。
这一句话说出口,无论胡昭还是蒋路,都无法辩驳。
的确,这话有道理。
他们陈兵宫城之外,随时可入宫,但是过不了蔡邕这一关,想要逼迫天子下诏退位,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是真的弄得蔡邕血染宫门,恐怕牧景这一关都不好过了。
“带路!”
牧山踏步,上了马车。
“主公,还是要小心,万一……”蒋路拉住了牧山。
“不怕!”
牧山沉声的道:“我就算受伤了,能杀我的人也不多,就算他们侥幸得手了,我牧氏还有少主,但是这皇宫就注定要血流成河了,我相信太后娘娘不会这么不智!”
宫门中兵马陈列,看着的牧山的马车而去。
蔡邕算是松了一口气,如果牧山蛮横而入,他还真挡不住,说到底牧山还是给他这个亲家三分薄面,不然雒阳城如今还没有几个能挡得住他的脚步。
“希望太后娘娘能说服他!”蔡邕如今只能寄托这一点。
他始终昂然不动,就站在这宫门之中。
这事情一定要有一个结果,要么他和天子一起死,要么就保住当今天子的位置,没有第三种可能性了。
……
天色越发幽暗,这是黎明前的黑夜,伸手不见五指,让人看的绝望。
长秋宫中。
一盏一盏的油灯闪烁,长廊处,宫宛上,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的光芒。
何太后,三十如花,高贵优雅,娇艳成熟,正是女人一生之中的最璀璨的岁月,绽放出自己最美的时候,它盘坐在铜镜之前,一遍一遍的梳理自己的妆容。
“娘娘,我去杀了他!”
黑衣少女,悄然静立,站在旁侧,半响之后,才低沉的说道。
“你能杀他吗?”何太后的声音很沉,她一边画着自己的月眉,一边幽幽的道:“南阳暴熊,岂会是泛泛之辈!”
“他在宴会上被刺杀,已经受伤了,我手下有七个内劲巅峰的刺客,出其不意之下,必可取其性命!”黑衣少女道。
“然后呢?”
何太后对着铜镜,抿了抿朱唇,漫不经心的问道。
“然后?”黑衣少女沉默不语。
“然后牧龙图发兵,把雒阳城杀一个血流成河,谁挡得住!”何太后问道:“哀家是想要保住陛下,不是想要两败俱伤,这牧山别管能不能杀,都已经杀不得了!”
“可是?”黑衣少女有些不甘心。
“你出去吧!”
何太后摆摆手,道:“让你手下的人戒备长秋宫四周,任何人不得打扰哀家,包括陛下,另外宫宛之中,所有人都给哀家撤出去!”
“太后娘娘?”黑衣少女瞪大眼睛。
“去!”
“诺!”
黑衣少女拱手领命,走出内殿,着急了长秋宫所有的人,包括小宫女宦官,一一撤出去了。
牧山坐着马车,缓缓进入了长秋宫的宫殿之中,在宫宛门口停了下来。
老妪躬身的说道:“太傅大人,长秋宫到了!”
“到了!”
牧山揭门帘而走下马车,看着这长秋宫门,心情莫名的复杂起来了。
这宫里面有一个女人,他实在不太像面对。
可终究躲不开。
“太后娘娘正在里面等着太傅大人,请!”老妪伸手指着里面,做了一个礼仪,毕恭毕敬的说道。
“带路!”
“娘娘说了,请太傅一个人进去!”老妪低声的道。
“你家娘娘不会给我一个鸿门宴吧?”
牧山冷笑。
“太傅大人,请!”老妪不卑不亢的说道。
牧山跨步而入,走进了长秋宫的长廊,长秋宫是太后娘娘的寝宫,这个宫宛之中宫女宦官应有不少,可此时此刻,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牧山跨步直入,他感受不到很多的危险,他也相信那是一个聪明不会寻死的女人。
他穿过了几个宫殿,终于来到了内殿门前。
内殿之中,灯火通明,灯光把一道身影拉得很长,牧山知道,这是何太后的身影。
“臣,牧山,求见太后娘娘!”牧山做足了礼数,殿前求见。
“牧太傅进来吧!”
内殿之中,传来了何太后幽幽的声音。
“诺!”
牧山推开了左右横门,门前脱靴,跨步而入。
内殿本就是太后的寝宫,摆布的很清雅,软塌,屏风,书架,字画,梳妆台,蒲团,花盆……一应俱全,这骤眼一看,就是一个才女的闺阁。
如今的何太后,当初的何皇后,乃是南阳何氏女,南阳何氏,屠夫之家,有武将之名,却非世家豪门,可这并不代表何太后的才学,当初何太后能得显得宠幸,与她的才学有很大的关系。
她也是一个才女。
“牧太傅,请坐!”何太后跪坐案前,脸上露出一抹微笑,伸出青葱白玉的小手,指了指正对面的位置。
“臣不敢!”
牧山跨进来第一步,心中那一股有一股被酒气凝聚的**,但是他克制住了,他眼观鼻,鼻观心。
从他走进来开始,这就是一场较量。
男人和女人的较量。
牧氏和皇室的较量。
胜败如何,决定明日上朝的格局。
“牧太傅都敢挥兵逼宫了,坐在哀家面前,倒是没有胆子了!”何太后嘴角弯弯,扬起一抹千娇百媚的笑容。
牧山深深的看了何太后一眼,大马金刀的坐下来了。
何太后说的没错,他都有胆子挥兵包围北宫,也不必在何太后面前太拘谨了,今日,他是来逼迫天子退位了。
“听说牧太傅喜爱因饮酒,这一坛酒,可是宫中的美酿,牧太傅尝尝!”
何太后拍开了案桌上的酒坛,亲自给牧山倒酒。
牧山沉默。
何太后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意外,她笑了笑,她的笑容很美,美了有些妖艳:“牧太傅是不喜欢这酒,还是不敢喝,难不成牧太傅还怕哀家在里面下了药?”
牧山想了想,举起了酒盏,却停住了,他看着何太后:“陛下要杀我,诛我九族,我还能相信太后娘娘是不知情的吗?”
何太后闻言,她自己给自己倒上了一盏酒,一口而尽,这才道:“此事哀家真的不知情,儿子长大,总有自己的心思,可他不懂,这天下,他还担不起,哀家从来没有想过对付牧太傅,因为哀家知道,只有牧太傅才会扶持陛下!”
“我相信你!”
牧山把这一盏酒喝下去了。
这一盏酒喝下去,他顿时感觉浑身火热热的,今夜喝得酒太多了,惊魂之间倒是清醒过来了,可如今这一沾酒,又把他体内的酒劲唤醒了,他的**越来越强。
“牧太傅今夜兵围北宫,总有一个说法吧!”何太后继续倒酒。
“陛下要下旨杀我全族,我该不该弑君?“
她倒酒,自己就来者不拒,又一盏酒下肚子了,他瞳孔之中的血丝越发的强盛。
“如果哀家想让牧太傅改变主意呢?”
何太后的俏脸也绯红如烟,媚眼如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风情仿佛点燃的一些东西。
“凭什么!”
牧山酒劲越发强盛,他心中的怒气也炽热,浑身如火烧,那血液都在燃烧起来了,他强硬的意志也在消散,一声声的怒吼起来:“他要杀我,他要杀吾儿,他要屠我全族,我凭什么要放过他!”
何太后站起来,她捏着裙摆,款款而近,一双玉手趴在了牧山的肩膀上,朱唇在牧山的耳边吹着香气,幽幽的道:“哀家如果把自己都送给你了,你可否放过他?”
“太后娘娘,臣喝了不少酒,你最好不要招惹我!”牧山的意志还在顽强,但是他已经感觉自己的心跳都不属于自己的了,他强迫自己的冷静,强迫自己不敢去想那禁忌的一幕,那一步跨出去,万劫不复。
“哀家在酒里面的确下了药!”
何太后硕大的雪峰在依靠在牧山背脊上,她的双手,在牧山的胸膛摸索,幽幽的声音更是点燃导火索的引线:“烈焰散,宫廷禁药,当年巫蛊之祸留下来的,任何人沾上了,非男女交合而不解,三个时辰之内,必然浴火焚身而死!”
“你在挑衅我!”
牧山反手抓住了脖子,体内仿佛有一股凶兽要爆发出来,整个身躯很恨你把何太后压在了草席上,一双眼眸赤红,看着那一张近在咫尺的俏脸。
“保住吾儿的皇位,哀家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生生世世,至死不悔!”
何太后丝毫不惊,她的玉手抚摸着牧山的四方大脸。
“你说的,日后不要后悔!”
牧山身上的狂性彻底爆发,他狠狠的撕裂了两人的衣袍,直接把何太后横着抱起来,丢在了软塌之上,整个人如虎如狼,一声怒啸,扑了上去……
第三百四十二章 诛袁氏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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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一轮煌煌如火的红日从海平线之外缓缓的升起来,灿烂的阳光倾洒在的雒阳城的天空之上,驱散了雒阳城角落之中的每一寸黑暗。
长秋宫中。
窗外的阳光照耀进来,倾洒在软塌之上,软塌上轻纱红帐,一张锦被之下,两个身影拥抱在一起,两人皆然无眠,但是他们却都闭着眼睛,仿佛在恬息,又或许就在享受短暂的温存时光。
“天,亮了!”
半响之后,阳光的刺眼,让牧山睁开了眼眸,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昨夜,对于牧山的情绪来说,那是神奇的一夜。
这么多年来,他只有一个妻子,他的妻子是农妇,猎户与农妇,没有什么轰轰烈烈,没有什么情情爱爱,在生活之中,淡然如水,他养家糊口,她为他生儿育女。
如果天下若是没有乱,如果牧家村没有毁掉,他们就只是天下芸芸众生之中平凡夫妻之中的一对。
但是时事就是这么无常。
牧家村被烧掉了,妻子死了,儿子也剩下也奄奄一息,为了生存,他开始从一个猎户开始蜕变,成为了血染无数,征战沙场的一员悍将。
本以为这辈子守着儿子,可以过去,可是他遇上何太后。
那是不一样的感情,在她的身上,牧山得到了一种异常的感觉,如烈火般炽热,时时刻刻会燃烧心灵,当终于得到了她,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
这是一种恋爱的感觉,对他来说,或许来的太晚了,可终究来了。
只是这幸福的一夜过去了太快了。
黑夜过去了,他们的激情也随着黑夜的消失而消失了,接下来他们就要面对现实,现实之中总有让他们无法共存的立场,这是他们要面对的现实。
“天,总会亮了!”
何太后柔软的娇躯动了动,半依靠在的牧山胸膛之中,她的手轻轻的撩动,声音也软绵绵的:“但是你答应我的事情,不要忘记了!”
这一夜,她异常的满足。
这个男人已经让她的心灵深处已经生出了一丝的涟漪。
但是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有些事情,注定只能谈利益,不能谈感情。
“我从不食言!”
牧山从软塌上起来,找了一件衣袍,整理了一下之后,斜睨了软塌上的俏脸:“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天下,还是大汉的天子,这大汉的江山,还是光熹朝廷!”
光熹帝,天子刘辩。
这是承诺。
“我相信你!”
何太后闻言,终于可以安心入眠了,昨夜,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上挥洒了所有的汗水,让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她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牧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自此之后,这个女人,成为了他生命之中的肋骨,他不可能放手了,哪怕面对全世界。
走出长秋宫,牧山神清气爽,连身上的伤口都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痛处。
“我杀了你!”
一个黑衣少女持剑杀出。
牧山双指夹着剑尖,眸光斜睨了一眼这个一场悲愤的黑衣少女:“不管你是谁,既然你守卫她,就给我守护好,她要是出了一丝意外,就算掉了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何氏全族陪葬,我有着能力,你手下那点人呢,我只要一个普通的命令,就能灭尽,明白吗?”
黑衣少女的剑不得动弹,她猛然抬头,阴冷的看了一眼牧山,昨夜发生什么事情,她知道,所以她才悲愤,她是跟着何太后长大了,名为主仆,可有母女之前,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想要杀了这个玷污母亲的人。
牧山双指折剑,把剑锋折断,然后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的离开长秋宫,直奔宫门。
“主公!”
“主公!”
这时候,宫门之钱,兵马还在包围,不少人都已经都等急了,看到牧山走出来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黄劭,立刻撤兵回营!”
牧山走出来之后,直接下令。
“什么?”黄劭楞了一愣。
“听不明白吗,撤兵回营!”牧山瞪了一眼。
“诺!”
黄劭这一次听清楚了,他对牧山军令还是很服从的,直接下令撤兵,返回军营。
“昊明!”
“在!”
“去传令赵平邓洪戏志才等人,立刻率暴熊军回营,各城门全部打开,雒阳要在今日之内,恢复平静!”
“遵命!”
连下两道命令之后,牧山的目光才看着依旧站在城门下屹立不倒的蔡邕,低沉的道:“蔡尚书,早朝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你该去请陛下的上朝了!”
蔡邕深呼吸一口气,一夜硬抗,他的身体就已经有些受不住了,但是他还是强硬撑住,牧山松口了,虽然不知道太后娘娘如何说服了这头暴熊,但是这是朝廷的希望。
他转身离去,脚步加快,向着天子所在的宫宛而去,想要和陛下在上朝之前,商议一下如何应对。
“先生,我们去南宫吧!”
牧山邀胡昭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在亲卫的保护之下,向着南宫朝殿而去。
马车上,牧山低沉的请教,道:“先生,天子本身乃我扶持而上位,天下人可见,天子之威,就代表我在天下人心中的分量,若是我亲手把天子罢免,岂不是让天下人对我笑话,所有我想过了,天子不能罢,他必须坐在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但是袁氏出兵我太傅府,必须要灭,吾当如何是好?”
“既然主公已经决议了,我倒是有一策!”胡昭想了想,也不问牧山和何太后达成了什么协议,他作为一个谋士,当为主公意愿而行事。
“速速道来!”
“袁氏乃是天下第一世家,坐拥莫大声名,昨夜刚拿下袁氏,不少士子已经的开始抗议,所以如果主公直接杀了他,多为不慎,但是主公可请天子之命而诛袁氏,天子圣意,那就是代表朝廷之令,圣旨也可以有真有假,只要证明袁司空是假传圣旨就行,假传圣旨,也是一个诛灭九族的大罪!”
胡昭道。
“假传圣旨?”
牧山眸光一亮,嘴角不经意之间的略其了一抹笑容。
……
……
这一夜的雒阳城,整夜无眠的人比比皆是。
太尉府。
卢植盘坐在书房之中,安坐了一晚上,他的案前放着几封书信,这都是他的亲笔书信,也算是绝笔信函,今日他势要与大汉共存亡。
“大人,大人!”
一个卫士匆匆而来,推门直入,喘着大气,禀报说道:“撤了!”
“撤了?”
卢植瞪大眼睛,眸光如电,看着卫士,冷喝:“说清楚一点,什么撤了!”
“包围北宫的兵马撤回去了,就连雒阳各个城门的兵马也撤兵回营了!”
卫士缓过一口气,连忙禀报。
“什么?”卢植闻言,有些不敢置信:“你确定吗?”
“所有眼线亲自盯紧的,都看到他们撤兵回营,再三确定之后,才来禀报大人!”
“牧元中到底在想什么?”
卢植站起来,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了,自言自语的道:“他可不是一个虎头蛇尾的人,既然都兵围北宫了,不可能没有下一个动作,如此撤兵,必有缘由!”
他想了想,先把案桌上的书函都放进了火炉里面焚烧,既然没有玉石俱焚,他也不需要以身报汉。
“来人!”
“在!”
“取我官袍,替我更衣,我要上朝!”
“诺!”
几个小丫鬟连忙把卢植的官袍拿出来了,为他更衣。
……
司徒府。
王允也是安坐一夜,他做好了必卢植更加残酷的打算,只要天子有任何不测,他都会拼命,这是他的大义所在了。
“义父,你已经坐了一晚上了,吃点东西之后,去休息一下吧!”
一个红裙少女,莲步婀娜,袅袅而来,端坐在下,把一碗小粥和几样小菜端上来。
“秀儿,不如我送你会并州吧!”
王允看着的少女,突然道。
“义父,如果你逃不了,女儿也逃不了,京城都不安全,并州又岂会安全!”红裙少女摇摇头,她一张白玉无瑕的俏脸浮现一抹英气:“义父乃是当朝司徒,想必那牧太傅也不敢太放肆!”
“为父纵横朝堂几十年,可今日,面对这头南阳暴熊,实在无谋了!”
王允轻声的道:“不少人都知道为父手上又一柄七星龙渊,这事情经不得查考,要是朝廷严查,早晚会查到为父身上的,届时我王府上下,恐怕皆难幸免!”
“女儿虽为女子,可亦动大义,为义父分忧,女儿没本事,但当为与义父共存亡!”红裙少女坚定的道。
王允的眸子有一抹的感动,当年一念之仁,留下的这个小女孩,算是他亲情上的一个安慰。
“大人,牧山撤兵了!”
这时候,司徒府的护卫来报。
“撤兵了?”王允有些难以置信。
“对,不仅仅南军撤了,暴熊军也撤了,如今牧太傅正召百官上朝!”
“百官上朝?”
王允站起来,大喝:“快,替我更衣,我要上朝!”
……
大司马府。
这一夜,董卓也惶惶不安。
“主公,牧山撤兵了!”李儒快步走进来,禀报说道。
“什么?”
董卓熬了一夜的情绪,双眸本身有些血丝攀爬,如今一激动,更是血贯眸子:“他怎么可以撤兵?”
牧山撤兵了,他哪里来了大义。
他按兵不动,更多的是希望看到的牧山弑君,牧山若是弑君,留下的污名,他才有机会联络群雄,取而代之。
“好像是和何太后有关系!”
“何太后?”
董卓低喝一声:“该死,我们怎么把她忘记了!“
“主公,现在所有行动都要停下来,若是让牧山发现一些的蛛丝马迹,恐怕刀口立刻转向我们!”
“陈留王身边的人撤了,让吕布回来,另外让牛辅张济准备好,但凡牧山有任何的行动,我们杀出京城!”
“诺!”
“既然牧山撤兵了,那么今日的早朝还是要上了!”
董卓更衣,带着李儒,向着宫城而去。
百官也接到了的消息,在惶惶不安的情绪之中,开始的齐聚宫城的朝殿之上……手机用户浏览m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更多完本小说 关注微信公众号xbqgxs 新进入首页 很多精彩小说等着你
第三百四十三章 诛袁氏 中
中午。
太傅府,景平院。
昨夜的雒阳城不得眠之人无数,可一觉就睡到自然醒的人也有,牧景新婚之夜,洞房花烛,人生一大喜,娶的还是蔡琰这种温柔知性的大美女,自然是一夜风流。
温柔乡,英雄冢。
牧景自认为自己是一个俗气的男人,在这温柔乡之中自然是不愿意醒过来,昨夜虽然是新婚之夜,蔡琰破瓜之夜,但是他一个成熟的灵魂禁欲多年,一朝解放,可是鞠躬尽瘁。
“夫君,已经中午了,快醒来了!”
软塌之上,蔡琰的俏脸绯红,仿佛能滴出血来了,她的玉臂轻轻伸出了枕被之外,呼唤着牧景。
经历了女孩到人妻过程,她和所有的女孩一样,有些羞涩。
还有昨夜那男人如虎熊般粗暴,实在是把她折腾了不轻。
如果可以,她倒是想要躺尸一天。
但是如今已经日上三竿了,她实在是不太好意思赖在床榻上,毕竟作为牧家媳妇,她可不想把一个坏印象留给自己的公公,今日是她嫁入牧家的第一天,按礼数,是要去请安的。
“已经中午了!”
牧景这时候才睁开眼睛,映入眸底的是一张白玉无暇的脸颊,他的嘴角微微勾勒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直接伸手把蔡琰揽入怀中:“从来没有发现,我家夫人这么美啊!”
“夫君,别闹了!”
蔡琰羞涩的小脸红彤彤的,她一边拿着被褥裹住自己的娇躯,一边娇嗔的拍着牧景的手,道:“这都中午了,我们得快起来了,待会还要给公公请安,不然公公会生气!”
“不用麻烦了!”
牧景拍了拍她光滑的锁骨,直接把她搂紧怀中,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日后将会与他相伴一生的女人,他爱惜她,和声的说道:“你今日好好休息一下吧,老头子今天估计是没有闲情听我们去请安了!”
昨夜的事情闹成这样,怎么去收尾是一个大学问,牧山这个大老粗,兵围北宫是一把好手,可如何平衡局势,恐怕要连头皮都挠破。
他现在哪有闲情来等这点请安的礼数啊。
“夫君,昨天晚上的事情……”
蔡琰有些担忧。
她担心了无非是蔡府。
“夫人莫要担心!”
牧景笑着道:“牧府既无事,蔡府自然也太平,只要有我们牧府在,这雒阳城没有几个人敢动你爹的!”
“那我就放心了!”
蔡琰闻言,松了一口气,又躺了下来。
嫁给牧家是政治上的联姻,蔡邕需要权衡牧氏权势,牧氏需要蔡氏的士林影响力,她不说甘心情愿,但已经木已成舟,日后的她,终究是牧氏的人,当然对于蔡氏这个娘家她更加的关怀。
牧景从床榻上起来了,看看窗外的天色,日上正中了,他伸一伸懒腰,找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
“夫君,我替你更衣,啊”
蔡琰想要从床榻上起来了,为牧景更衣,可昨夜有人太粗暴了,她才轻轻动了一下,就感觉撕裂性的痛处。
“这小事我自己来,你躺着吧!”牧景连忙把他微笑的道:“待会我让厨房给你做点补品,今天你好好休息,我处理了一些事情就回来陪你!”
昨夜事情这么多,他今天恐怕也要处理不少事情,不然他根本就不想出屋子,怀抱一个大美女,他能明白那种君王不上朝的感觉。
“谢谢夫君!”
蔡琰又躺了回去,这一刻她的心是温暖了,最少她的夫君是关心自己的,能得夫如此,她也强求不了太多了,女人,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女人,总是很容易满足的。
牧景给自己换上了一件白色的儒袍,然后才推开门走出去,这时候门庭之外的长廊上几个小丫鬟已经在等待,有蔡琰的贴身丫鬟荷儿,也有景平院大管家春茶。
“姑爷!”
“世子!”
几个小丫鬟连忙跪下行礼。
“荷儿,你进去服侍夫人,让她在沐浴之后再去睡一会,如果身体有什么不适,去请大夫!”
昨夜他得承认,自己是有些没人性的,估计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野性了,再加上心中积累了一丝丝的怨气,全发泄在一个刚刚破瓜的少女身上,实在是禽兽啊。
“诺!”
荷儿连忙走了进去。
“春茶,去厨房让他们做点补血的膳食,给世子妃送来,等世子妃睡醒之后,你再给她交代一下景平院的事情!”牧景嘱咐的道:“以后不管怎么样,她是景平院的女主人,明白吗!”
景平院除了外围护卫的景平亲卫营之外,大小事亲都是春夏秋冬在管理,他可不想后院起火。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这句话他记得很牢固。
“诺!”
春茶能把景平院管理头头是道,自然也是一个懂的大局的人,世子妃就是景平院的女主人,哪怕她心有不甘,也无法改变,除非殿下愿意嫁给牧景,可就算殿下愿意嫁,恐怕也只剩下平妻了。
一夜春风马蹄声,牧景走路都轻飘飘的,嘴里面还念着小曲调。
“世子!”
陈到尽忠恪守,一直守卫在景平院落的拱门之下,看到牧景走出来了,连忙行礼。
“只有你,张辽呢?”牧景问。
“张校尉在正阳街驻扎,以防余孽报复!”
“让他进来,我有事情吩咐你们!”牧景道。
把景平军调遣返回京城,是无奈之举,危险已过,景平双营也该返回汜水关了,他总感觉汜水关会不太平。
“诺!”陈到领命而去。
牧景走进了大堂,太傅府的大堂经过了昨夜一场大战,已经打成的废墟一片,张谷正在指挥人添补中间的巨洞,那是一条地道,这条地道用来就失去效果了,准备填起来,也以防有人会通过地道强攻太傅府。
“叔父,地道封了就封了,但是狡兔三窟,我们得有一个底牌!”牧景看着那坍塌下去了巨洞,想了想,低声的说道。
“世子的意思是?”张谷皱眉。
“这京城之中的暗流潮涌数之不尽,有第一次的事情,难保就不会有第二次,我们得有自己的保命的渠道,不然真有一天被堵死在这里,那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牧景低声的道。
这一次的事情,让他看明白的一件事情,朝廷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守规矩的,如果不是袁逢他们行事张扬,筹谋时间过长,导致泄密,让他有了警惕,可能他牧家这一次就真的栽了。
“狡兔三窟?我明白了!”
张谷闻言,顿时灵光一动,点头:“世子放心,我会尽量把事情做的的隐秘一点!”
嘱咐了张谷几句,牧景才走进了一个偏厢。
这个偏厢平时就是牧山的议事厅,现在牧景借用了,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成婚的人,景平院算是后院,可不能让这些人进进出出了,议事日后就改在前院了。
厢房之中,竹席铺地,左右摆着几个大书架,上面堆积不少书籍,还有文案,中间空荡,摆放十余案桌,每一张案桌对应一个蒲团。
霍余正在整理从书阁搬出来的一个文卷,而戏志才和谭宗这些都在,胡昭倒是不在,戏志才和谭宗两人盘膝而做,谭宗正在把消息汇报给戏志才。
戏志才此时此刻显得眼眶发黑,眸子通红,明显是一夜未眠。
“世子,你来了!”
谭宗对牧景自然是尊敬,一看到慕几个走进来,连忙起来行礼。
戏志才这厮可就没有这么好礼数了,而且此时此刻心中有些不平衡,自己忙了一夜,这厮倒是一夜风流,要不是看在他新婚之夜,打死自己也不会让他这么好过。
所以开口讽刺一句:“牧世子,早安啊!”
“才中午时分,是挺早了!”
牧景脸庞厚如城墙,他可不会理会戏志才心里的不平衡。
戏志才摇摇头,他是拿牧景这种没脸没皮的人没办法了。
“昨夜战果如何?”
牧景看着戏志才有些发黑的脸庞,感觉自己不能太过分,要是把这尊大才气走,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开始转移话题。
“出乎意料!”戏志才说起这个,面容点的有些沉下去了。
“出乎意料?”
牧景眯眼:“有什么事情是出乎你意料之外的?”
“主公不杀天子,我能理解,但是我想,这么大好机会,当今天子亲自送把柄给主公,主公最少应该废了天子,扶持一个傀儡上位,更符合牧党在朝廷上的利益,更加方便我们主持大局!”
戏志才道:“但是南军兵围北宫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主公就撤兵了,连同雒阳城他也城门大开,听说是太后娘娘说服了主公,天子上朝,现在朝议还继续,但是我估计天子是脱身了!”
“我爹是什么想了,那是他的事情!”牧景想了想,道:“有蒋路和胡昭在他身边,他也吃不了亏,拿不拿下天子,其实我认为并不重要,光熹天子逼近是正统,废了天子,我爹是想要做梁冀,还是做王莽啊!”
梁冀,当年的大将军,在位期间,换了三个天子,权倾朝野,独霸朝纲。
王莽,前朝权臣,一手葬送了西汉江山的枭雄。
“可光熹天子的手段和城府,日后必会想办法制衡我们的势力,他可都不好对付!”
“那是以前,以前他在暗,现在可不会有太多人认为天子如傀儡,更多人的目光盯着他,他反而没有什么作为了!”
“或许主公的考虑是对的,但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按照主公的脾性,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蔡尚书以命相抵,堵在宫门,都堵不住他,可太后娘娘却能说服他!”
戏志才眯着眼,在寻思其中的猫腻。
“想这么多干嘛!”
牧景眼眸之中划过一抹异色,很快就恢复正常,他笑着说道:“我们不如想想,这袁氏该如何处理!”
天子可以放过,但是袁氏必须诛。
这是共识。
“杀!”
“怎么杀?”
“光明正大的杀!”戏志才道:“杀一儆百,杀四世三公之大族,镇天下门阀!”
“我们能想到了,胡昭那老家伙会想的更深,而且会比你更狠!”牧景沉声的道。
“嗯!”
戏志才道:“孔明先生的一生经历,非我能媲美,他行事之缜密,天下少有,恐怕他早已经想好了!”
“有他在父亲身边,朝廷上的事情,我们放一边!”
牧景道:“我更像把昨夜的事情理一遍!”
“你的意思,还想挖一挖?”
“我不相信单单凭借袁氏还有那十余个士族能凑出这么死士,还有之前在街道上行刺我的人,在加上曹操持剑行刺,这个局,恐怕参与的人已经不计其数!”
牧景冷笑:“总要找出来,不然寝食难安,杀不杀无所谓,震一震是要的!”
“世子,你第一次遭遇刺杀,行刺的皆为游侠,大多都是幽燕之地的剑客,为首的是王服,王越的弟弟,他功夫了得,加上史阿始终剑下留情,让他跑了!”谭宗这时候开口,禀报说道。
“那王服背后呢”
“估计有人通消息,但是此事还需要查!”
“查!”牧景道:“既然是游侠,那就用游侠的渠道去查!”
“明白!”
谭宗点头,继续说道:“另外在永安街上的行刺,看起来是卫仲道心有不甘而聚众狙杀,卫仲道被世子射杀,而随后南军封了京城卫氏的门庭,所有人已近下了大狱,但是此事背后不简单,我让带人去看过那些尸体,查得出来基本上都是并州和西凉人!”
“黄忠回来没有?”
“今天早上已经回来了,一身水迹,受了伤,而且伤势不轻,圣女殿下亲自为他疗伤之后,他正在闭关调息,殿下说他被一股强悍的内劲震伤经脉,就算他的功力强大,可要完全运功疗伤,最少要两天才能恢复!”
“安排人在他周围守护,不能让人打扰!”
“诺!”
“能伤的了黄忠的人,我数不出几个!”牧景的眸子闪烁一抹幽冷的光芒。
“外来的我不说,雒阳城之中,就一个!”
戏志才阴沉沉的吐出一个名字:“吕布!”
“那些死士都是西凉和并州的兵马,那只能说明,我们的大司马也按耐不住了!”
“昨日西凉军调动了,但是他们反应很快,在我们出兵城门的时候,全收了回去,楞是没有留下一丝丝的把柄!”
“李文优!”
牧景一派案桌:“要想对付董卓,首先要对付李儒,这厮不好对付,做事不仅仅布局精妙,而且手段狠辣,被他逮住机会,会把我们一口咬死!”
“我来盯着他!”戏志才身上升起来一股斗志:“我也想要看看,这个被大司马依仗的谋士,到底有多少本事!”
“对了,曹操呢?”
牧景突然响起了昨夜之中最关键的一个人。
“逃了!”
谭宗有些羞愧的道:“是属下办事不力!”
“跑了?”牧景皱眉。
“曹操行刺主公,伤了主公,本该会被我们盯死的,可是袁逢发难,我们倒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袁逢身上,后来死士和景平将士争锋,他倒是溜得很快,而且肯定有人在协助他,不然就算趁乱,他也不可能溜得出牧府!”
谭宗详细的汇报:“后来我派手下追踪,可他反应太快了,出了正阳街就完全不见踪迹了,还有他那些执金吾缇骑的手下,早一步拿下了正阳门,顺势就逃出了雒阳城!”
“曹操会听天子的,行刺我爹,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后来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此人虽有野心,可对汉室却一片赤诚!“
牧景想到了一些事情,瞳孔微微变色:“他行刺不成,必然会逃出京城,就怕他手上拿着什么天子的信物而出,到时候恐怕局势就会失控!”
“曹孟德而已,他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当今太傅,已是一个丧家之犬,不要说在雒阳,在关中都没有立足之地,只能仓皇逃命,你在担心什么?”戏志才皱眉。
“勤王!”
牧景轻声的吐出两个字。
这是历史给他的一个提醒。
虽然牧氏父子提前一步进驻了京城,改变了汉末的不少历史,但是对于曹操的历史,到如今地步,与轨迹之间何其相同,他依旧是行刺了,虽行刺对象不一样,可终究会让他一战成名,然后他还幸运逃出去了,如果要是按照历史,接下来要是让他逃到陈留,那岂不是……
“不会吧!”
戏志才闻言,面色也变了。
他没想到这一点。
勤王起兵,说的简单,这是一个潘多拉的盒子,如果打开了,谁恐怕都收不起来,届时必是一场血战。
“谭宗,其他事情放一边,立刻去给我做两件事情!”牧景面容变得凌厉起来了,声音杀伐,不容反驳。
“请世子吩咐!”
“第一,景武司探子沿着东面,我给你调动景平军的权力,从雒阳到陈留,各个关道,全面通缉搜捕曹操,决不能让他逃出关中,遇上了,直接杀无赦!”
“诺!”
“第二,联系赵信,把宫里面彻查一遍,我要是知道天子和曹操之间,有多少联系!”
“诺!”
第三百四十四章 诛袁氏 下
朝廷上。
一场争锋正在进行之中,天子居于首,沉默无声,太傅牧山一袭官袍,旁站在左侧第一位,闭目养神,司徒王允,太尉卢植面面相窥,淡然无声,大司马董卓高高挂起仿佛事不关己。
但是他们沉默,不代表朝廷百官也会沉默,此时此刻们百官正在争吵起来。
“太傅大人遇刺,并非袁司空所谋划,如此定罪,岂不是贻笑大方!”
“袁司空纠结死士,袭杀太傅大人,本就是死罪一条,当诛九族!”
“此事已涉朝廷上官,当由陛下圣裁!”
“私自召集兵马,本身就是大罪,今日他袁司空居敢太傅大人动手,他日岂不是要对陛下动手,如此叛臣,留之何用!”
“……”
这是一个定罪袁氏的话题而争吵。
虽然袁氏一族基本上已经被牧氏拿下,但是想要名正言顺的诛杀袁氏一族,廷议这一关是必须要过。
袁逢手持圣旨而举兵袭杀太傅府,如果成功了,凭借袁氏名声,士族门阀的实力,他们尚且还能善后,可是他败了,那么他就注定要承受当朝第一权臣的反噬。
但是袁氏贵为四世三公之名的天下第一门阀,门臣无数,朝廷之上,有五分之一的大臣都无法和袁氏脱得了关系,所以即使是在如此情况之下,依旧有不少人为袁氏而鸣不平。
当然牧氏一党的人也不甘落后,这是一次大获全胜的战争,他们自然要的把这个胜利拿到手,唯有诛了袁氏,才能让牧党立威朝廷。
“执金吾卿何在?”
牧山抬头,斜睨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快要夕阳落山了,他也不想等了,等下去就等于给天子机会,他得逼迫天子下决定,只有天子的旨意,才能让他名正言顺的杀人,于是乎他淡淡的开口。
今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之中少了不少人。
这些都是士族大臣。
不管是关中世家,还是的关东士族,都有不少缺席,有位居两千石的栋梁,秩俸千石的丞官,其中一部分昨夜跟着袁逢出手,被他斩了几个,关押起来几个,还有一部分是被昨夜的事情吓得,心中畏惧,所以今日根本本不敢上朝,而执金吾卿杨彪,比肩九卿,作为关中士族之首,更是这些大臣的骁楚,声誉最大,官位最高的一个。
就拿这个开刀。
牧山是真想要看看,天子到底是不是天真的想要保袁逢的这一面旗帜,哪怕他答应了何太后,但是昨夜的事情必须有人出来交代,该杀的人,他还会杀。
他只是不会去动天子,光熹天子的皇位,是他对何太后的承诺,他只要尊这一点就行了!
“太傅大人,执金吾卿杨彪如今抱病,已提上奏本,要告老还乡,返回老家修养!”
这时候种劭站出来,平静的说道:“另外雒阳令司马防也染上风疾,上奏辞官!”
他是御史大夫,与太尉,司徒,共执官吏人事。
他虽刚正不阿,可时至如今的时局,他无法逆天,就算自己以命相挡,恐怕也难以改变今时今日朝堂上牧党独大的局面,聪明之人,该知道什么时候出手,什么时候韬光养晦。
“杨大人抱病?这连司马大人也染上风疾,还真是巧,昨夜我才与两人饮酒高谈!”
牧山淡然一笑,他转身向着少年天子,当朝光熹帝,笑着说道:“不过陛下,臣认为既然他们抱病,朝廷总要关心一下,不如陛下派遣太医令去看看,要是真的抱病,那就允了,朝廷也不至于用一个病人,但是要是他们身体无恙,那可是欺君之罪!”
关中门阀在这件事情之中担任什么角色,牧山还不清楚,但是无论胡昭还是的蒋路都说了,这事情关中门阀是脱不了关系,特别是执金吾和县兵,昨夜执金吾戒备在外,县兵更是斩断了太傅府和军营之间的联系,虽理由充足,可深究起来,还是可以杀人的
天子刘辩闻言,微微抬头,目光对上牧山的虎眸,一股寒意突如其来的从背脊升起来。
昨夜牧山兵围北宫,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可没想到牧山会半路收手。
他不知道母后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甚至不敢去想,因为这回让他君王的尊严就连一丁点都无存。
但是今日他还能上朝,而不是下一道退位诏书,这说明局势还不至于到最坏的地步,
不过他要知道,圣旨在牧山手中,袁逢被牧山拿下,这一次的刺杀,事情是过不去的,除非有人出来抗下,不然朝廷之上,将会血雨腥风。
牧山是要杀人,但是杀到什么程度那就不好说了。
那一份圣旨,始终是死穴。
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太傅大人所言甚是,朕也颇为关心二位爱卿的情况,不过既然他们抱病,朝廷也不能苛责他们,他们既然请辞了,就由着他们去吧,蔡尚书!”
“在!”
“传朕旨意,两位爱卿既抱病在身,无力管理事务,那就准了他们的告老还乡!“
“是!”
汉室之臣,已剩不多,要是被牧山诛一个的遍,恐怕日后汉室就没有什么臣子可用了。
能保得住一个,是一个。
牧山静静的站在旁边,任由天子下诏,淡然不语,面子他会给,所以他不会反驳天子下诏,但是这诏书保不住他们的命,要杀,还是能杀,现在就看天子如何做了。
天子深呼吸一口气,斜睨了牧山一眼,他知道该给牧山一个交代了,接着说道:“今日商议的乃是袁司空之罪!”
他站起来,面对百官群臣,沉声的道:“朕向来以太傅大人为肱骨之臣,岂会对太傅大人下诛九族之圣旨,袁司空以私仇而假传圣旨,此乃死罪,擅自袭杀朝廷太傅,更是诛九族之大罪,此罪不可免,袁氏如此恶径,不可饶恕,此事相关之人,一律斩首,三日之后,东市街口行斩,令太傅大人为主斩官!”
“陛下三思啊!”
“袁司空乃是数朝老臣,罪不当诛!”
“臣死谏,请陛下收回成命!”
“……”
众臣闻言,当下就有十余大臣跑出来,跪膝苦谏。
这就是四世三公,天下第一门阀的影响力,哪怕到了这一步,都有无数人为他们求情,因为在读书人的心中,袁氏就是一面旗帜。
“朕意已决,退朝!”
天子浑身有些抖擞,他何尝想要斩了袁氏,让牧山独尊朝廷,可不快刀斩乱麻,这事情深究下去,还有多少人牵连说不准,他自己恐怕也难逃干系。
“退朝!”
“退朝!”
一声一声的叫喊之中,廷议落下帷幕。
第三百四十五章 斩袁,拜相! 上
光熹二年,八月十二日。
这一天,天有些阴沉沉,乌云遮天盖地,看不到阳光,有一丝丝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仿佛一场大雨正在的酝酿之中。
雒阳东市。
街市口。
一个巨大的行刑台已经的布置好,行刑台周围无数的百姓正在围观之中,等待一场血腥残酷的大戏上演,大戏上演之前,一声一声窃窃私语响起。
“兄台,看今日这行刑台的阵仗,恐怕斩的人来头很大吧,到底斩谁啊?”
不少人从外面挤进来,都被这阵仗给吓倒下了。
东市街口,不是没斩过人。
古人对天地有太多未知,因此信为迷,寓为迷信,对阴邪之念更加信奉,以街市口为行刑台,目的是市集人气,散去漫天怨气,秋后处决的不少犯人,都是拖到这东市街口来行刑,这一个地方也算是一个经常行刑的地方。
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阵仗。
周围几条街道都有一个个士兵在的把手,整个东市纵横三条大街,全部被军队给布防,虽容许进出,可一个个士兵那眼神之煞气凛然,让所有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而行刑台,单单只是监斩官就已经有数十之多,每一个都是朝廷上数得上名字的,这样的行刑,恐怕百年都难得一见。
“你平时都没看的告示吗?”
旁边有人抽搐了一下脸色。
今日行刑何人,恐怕雒阳城不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因为三天之前,告示就出来了。
“告示?这些日顾着闭关读书,这还来不及看吗?”
“那你有福气了,我告诉你,这行刑台可是数十年都不得一见,知道斩杀的是什么人吗,当今司空大人!”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一些士子都被惊吓住了。
当朝司空,那就是袁家家主袁逢,袁逢可是士林大儒,朝廷大贤,怎么可能被斩杀。
“是不是弄错了,袁司空可是朝廷栋梁……”
一个士子正想要抱不平的时候,被周围几个同窗好友瞬间压下来了。
“你不要命了,敢在这里乱说!”
“现在袁贼可是叛臣,他意图叛逆,谋害当朝太傅,诛灭九族的大罪,陛下都下了圣旨了,朝廷之上为袁贼说话的人都被下了大狱,你想死,可别拉着我们!”
好几个人低声的说道。
“太傅大人到!”
就在这时候,一声尖锐的高叫声音响起,回荡在东市街口的数百米范围之内,让不少人的目光看着正街上出来的身影。
太傅牧山来了。
他是骑马来的。
雒阳权贵出门大多喜欢坐马车,但是牧山是武将,他更喜欢骑马,在马背上的感觉,他才会认为那是一种安全感。
“拜见太傅大人!”
行刑台上十余官吏联袂的走出来,对着牧山的身影毕恭毕敬的行礼。
“太傅大人万安!”
周围不少百姓也自动行礼了。
这倒不是牧山的多的人爱戴,更多的是一种血腥的震慑力,如今的牧山,在雒阳百姓的心中,如同嗜血的魔王,掌控权力的强者,这样的强者不一定得人尊敬,但是一定会让人畏惧。
牧山以强势的兵力入雒阳,拜为当朝太傅,权势已滔天,手中兵权更是的震慑雒阳内外。
如果说之前朝廷之上还有袁氏为首的士族门阀与之抗衡。
那么现在,整个朝廷,已唯其独尊。
“诸位不必多礼!”
牧山行事,雷厉风行,他大步流星的走进来,直上监斩官的首位直上。
“王司徒,蔡尚书,可否开始了!”
牧山正位之后,目光看了一下左右的位置。
监斩副官有两个,当朝司徒王允,当朝尚书蔡邕。
他们一左一右,坐在正位旁边,从早上就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但是一直安然盘坐,眼观鼻,鼻观心,面色不太好看,但是也沉默无语,并没有的大放厥词,也没有求情之意。
今日结局,谁恐怕也改变不了。
“牧太傅,行刑时辰还没有到!”蔡邕淡然的开口。
“什么时辰了?”
牧山看看满天的乌云,沉声的问道。
“禀报太傅大人,距离午时三刻,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廷尉的官吏站出来,拱手说道。
古时候行刑,讲究时辰。
大多都是午时三刻而行刑,因为这个时辰阳气最盛,可以驱邪,免去杀生之孽。
“一个时辰,这么说时间也不多了,开始带犯人,验正身!”
牧山嘴角扬起一抹萧杀的气息。
“诺!”
十余廷尉官吏走出来,长啸起来了:“带犯人!”
咕噜咕噜!!!
随着车轴声音的响起,一辆一辆的囚车从北面街口下来,直接驶入东市口。
“这就是当今司空?”
“昔日我曾有机会讲过一面司空大人的风姿,怎会如此落魄!”
无数读书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第一辆囚车之上,这一辆囚车独自关押一人,那就是司空袁逢。
此时此刻的袁逢,早已没有的大儒风范,身穿囚衣,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了,一双眼眸浑浊无光,披头散发,一头白发仿佛让他苍老的十几岁。
他的动作是麻木的,换一句话来说,就是等死的状态。
随着后面一个个犯人羁押进场。
这里面有朝廷前司徒袁隗,袁隗虽没有去牧府,但是在背后策划的是他,他也逃不出景平军是抄家,在司空府被拿下了。
袁逢的男丁皆被问斩,速速数十人,这里面就有袁逢的几个儿子,袁隗的几个儿子。
袁逢嫡子唯一,那是袁术,袁隗其中袁绍,可膝下子嗣也有不少,他们两人虽归为袁氏顶梁柱,但是并非儿子各个如同袁术袁绍般成才,其中大多不成材,只是顶着四世三公袁氏门庭的旗号,为雒阳之纨绔,如今更是战战兢兢,哭泣悲。
后面囚车络绎不绝,足足有数百人之多,乃是历年来行刑最恐怖的一次。
这些囚车之中,有袁氏族人,有不少世家之人。
颍川陈氏的族人,大司农左丞,陈密。
河南林氏,亦是士族,其家主林鸿,位居太仆令。
陈留陶氏,陶进,官至太尉府主簿,秩俸八百石。
……
……
这一次跟着大司空袁逢一起出手的士族无数,可不少人只是出了死士兵器提供渠道,明面上却并未出手,因此有些人逃过一劫,可跳的最宽的十余士族官吏全数被拿下,一同斩首。
“跪下!”
几个暴熊士卒羁押袁逢等人入行刑台上,按着他跪膝下来。
跪下去行刑,代表认罪伏法。
“哈哈,老夫跪天跪地,跪天子,却不会跪一个的黄巾余孽,老夫虽死,可老夫乃是当今司空,可站着死,不曾跪着求饶!”袁逢被这些士卒压着,浑然一抖,身上上位者的气焰爆发,冷厉的眼神斜睨四周,一下子爆发出来了。
“死到临头还这么的多话,让你跪你就跪,行刺我们太傅大人,没有把你五马分尸,就已经是仁慈了!”
一个暴熊军伍长走上来,想要一脚踩在袁逢的脚上,让他跪下去。
暴熊军,立以暴熊之名,南阳暴熊就是图腾,这是牧山嫡系,一个个士卒皆视牧山为精神,如今有人胆敢行刺他们的精神所在,他们是充满怨气的。
行刑台上,王允眸光阴沉,他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下来,幽幽的道:“牧太傅,适可而止,袁司空怎么说也是士林大儒,可杀,不可辱!”
“呵呵!”
牧山笑了:“天下行刑,皆为罪人,高祖之律,行刑而跪,怎么说是我过分,难不成朝廷之法,可对大儒网开一面,那对天下罪徒,何其不公!”
最近他嘴皮子见长了,主要是的身边有胡昭和蒋路的熏陶,脑壳要开窍了不少,要不让被人这么挤兑,按照他以前的脾气,直接发飙得了,还哪里有这么样的唇枪舌战。
“牧太傅,怎么说也是一朝同臣,何必如此,今日行刑已经是定局,你高抬贵手,留一份薄面,可好!”
蔡邕想了想,也开口了,士人倨傲,在他们这些大儒身上更是彰显的淋漓尽致起来了。
“行!”
牧山耸耸肩,站着死和跪着死,对他来说,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斩了他们就行了:“既然二位同僚都如此说了,那么某家要是不近人情,就说不过去了!”
说着,他摆摆手。
行刑场上的几个士卒看了,这才冷哼几声,退走左右,但是眼神依旧凶神恶煞的盯着。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行刑场上,罪囚全部的久违,一个个刽子手也蓄势待发,行刑即将开始的,一双双眼眸正在盯着这一个的血腥场面……
第三百四十六章 斩袁,拜相! 中
“禀报太傅大人,行刑时辰已至!”
随着一个个廷尉官吏的禀报,牧山从位置上缓缓站起来,他一双虎眸栩栩,看着来对手袁逢,手中的斩令丢下来。
“斩!”
他的一声令下,开始今日的血腥盛宴。
“袁落,袁初,袁淘,袁负,已验明正身,斩!”
第一批行刑,数十人身首异处,头颅落地,滚滚而动,血染整个街市口,妖艳的鲜血,缓缓的沿着行刑台而流淌出来。
“陈谷,李开,袁深,司马屠,杨于,已验明正身,斩!”
“卫严,陈封,荀新已验明正身,斩!”
一声声的高喝,一批批的人头落地,鲜血已经渗透出来了,周围一片,皆为血红的世界,所有人都仿佛有些承受不住这一幕的血腥残酷。
不少的百姓已经开始在旁边呕吐起来了。
平日行刑,一个,两个,三个,四五个已经是顶天,可今日行刑之数,已经超过十年之和,数百人一起行刑,那是就等于如同战场上的残酷被**裸的放出来了。
整整行刑的一个时辰。
杀了足足三百多人有余,头颅堆积如山,鲜血流淌成河,东市街口已经被血淋淋的色彩给染红了。
行刑台之上,此时此刻就剩下十余人了。
这十余人才是这一次行刑的主要。
这些才是士族的门梁,顶梁柱,随便拉出来一个,不是当朝权贵,就是平日都是受到无数士子敬仰的儒者,其中更有大儒般的读书人,朝廷大贤级别的官吏。
所以要一个个的斩,才能更加震慑人心,才能给围观者更加直观的影响力。
“牧元中,你不得好死!”
一个家主被推上刑台,临死之前,发出的凄凉的悲鸣。
“斩!”刽子手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牧元中,汝来日必遭天罚!”
被压在斩台上的司空府长史眼睁睁的看着屠刀落下,怒天狂啸。
“斩!”
又一颗人头落地。
轰轰轰!!!!!
连斩数人,这时候,乌云密布已久的天空之中,电闪雷鸣起来了,滂沱大雨哗啦啦就下来的,仿佛想要冲刷这个的充满鲜血的地方。
“打雷了!”
“难道天罚!”
“天下大雨,谓之哭丧,难道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无数百姓看着这天色变幻,忍不住窃窃私语。
“牧太傅,天下其雨,谓之悲悯,既然天意如此,或许我们可以考虑一下从轻发落,不然逆天而行,可有天罚之征兆”王允站起来了,目光看着的牧山,眼神深处有一抹灼热的希望。
“天罚吗?”
牧山跨步站出来,站在行刑台最高的地方,忍不住仰天高鸣起来了:“某家牧山,自入京以来,上对得住君王,下对得住黎民百姓,平生不做亏心之事,何惧天威之罚!”
大雨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伟岸。
这一幕也给了不少人一个的无法忘怀的烙印。
这就是光熹朝第一权臣,太傅牧山。
“陛下乃是天子,圣旨已下,谁也挡不住,哪怕是老天爷也不行,继续斩!”牧山下令。
“遵命!”
行刑继续,台上十余犯人,在大雨之下,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一个一个的被斩掉了头颅,他们在被斩首的那一刻,皆然发出了凄凉的诅咒。
“兄长,某先行一步!”
袁隗安然的受刑,他的眼神是看着牧山了,直对着牧山:“牧元中,今日你灭我袁氏一门,体他日我袁氏族人当还之,我袁氏的子弟,你杀不尽,我袁氏的门生,你杀不绝,总有一日,我袁氏之根基,岂会是你一个黄巾余孽能的撼动了!”
“斩!”
他的言语落下,头颅也落下,数朝老臣,曾历任太尉,司徒之职,门臣遍布天下,今日却被斩首在此。
“袁氏我杀不尽吗?”
牧山面容刚毅,冷厉无声,只是嘴角燃起淡淡的笑容,那笑容有些讽刺。
最后一人,司空袁逢。
“斩!”
斩令下,刽子手动。
“灭汉室者,牧氏也!”
袁逢就是袁逢,他没有竭斯底里的呐喊,只是临死了还落下这么一句话,却被无数人铭记在心。
东市的一个茶肆。
两个少年站立窗台,年长的少年一袭锦袍,目光死死地凝聚这行刑台之上,他双手青筋凹凸,神情之间显露出来的是一抹狰狞:“袁司空,是朕对不起你!”
“皇兄,此非你之罪!”
少年刘协,走上来,拍拍兄长的肩膀,低声安抚起来了。
“是朕无能!”刘辩嘴角扬起一抹的幽幽的冷笑:“朕想的太理所当然的,以为当年父皇能在的雷霆万钧之中收拢回权柄,朕也能做到,可朕终究低估的牧元中!”
他想要效仿当年父皇的手段,想要挣脱制衡,可能力不足,筹码不足,最后却功败垂成,落的如此一个境地,亲自下旨,把袁氏灭门,他日恐怕在无士族信任自己,何等悲哀。
“皇兄,还有机会的!”刘协低声的道:“只要皇兄还坐在位置上,一定会有机会的!”
“对,只要朕还在这个位置上,天下还是朕的!”
刘辩的目光穿透重重雨幕,死死地凝视这刑场上伟岸的身影:“牧太傅,天下勤王,你最好别给朕机会,朕必诛你满门!”
光熹二年,八月十五日。
距离袁氏被诛,已经过去三日,可天子却病倒了,从行刑场回来之后,他的精神就越发的萎靡,不到一天时间就已经病倒在床榻上。
这一天,皇后唐氏正在照料其身体,一个老宦官匆匆而入。
天子屏退左右,连皇后唐氏都驱逐出去,与老宦官低声的商议起来了。
“陛下,不好了,赵信那厮居然通过宫里面的一些小黄门,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勤王之事,恐怕瞒不住牧太傅了!”
这是天子后手,唯天下勤王,可撼动牧氏兵权。
最无奈的一招。
也是他为自己死后的一次布局,他本以为事败之后,定当活不下来,可没想到牧山居然高抬贵手,让他继续坐在的这个傀儡的位置。
可勤王圣旨已下,他只有一条道走到黑。
“赵信?”
天子眯眼:“你这个义子居有如此能力,在你的封锁之下,还能从宫里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能力不错,可惜了,非忠于我汉室,而为他牧氏所用!”
“是老奴的错!”老宦官低声的道:“老奴总有一天会清理门户的!”
“无妨,各有所选!”
天子在床榻上躺了几日,刑场上的惊吓已经过去,算是缓过一口气,也变得内敛而精明起来了:“曹孟德能逃得出关中吗?”
“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斩袁,拜相! 下
宫廷中。
天子沉思良久,这才从床榻上缓缓坐起来,轻声有两声咳嗽,面容还是显得很苍白,明显数日之前刑场上留下来的伤还在,让他的心灵时刻在恐惧之间,才导致现在的精神不振。
但是经此一吓,他虽有些气血两亏,但是思绪倒是沉稳了不少。
“曹孟德此人,曾以剑持之,迫许劭之言,有治世能臣之名,亦有乱世枭雄之意,其才能胆略,皆为上等,能当众行刺牧山,更有忠肝义胆,朕信他能逃得出去,朕也相信他能召得勤王兵马!”
天子平静的道:“可牧山不稳,朕之位,必不稳!”
“陛下想要如何安抚牧太傅?”老宦官低声的问道。
“赵伴伴,你知道牧山那一夜拿着朕留下的那一份把柄,明明有改天换地的能力,为何突然之间改变了主意,留下朕的小命,保住了朕的皇位吗?”天子的脸色变得有些狰狞起来了。
“这个……”老宦官苦笑,有些话他不敢说。
“是因为母后!”
天子拳头握得很紧,就连青筋都凹凸出来,他的瞳孔挣得很大,血丝攀爬,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般的怨毒:“他牧元中的野心已昭然若揭,他想做吕不韦!”
吕不韦,一个传奇的人物。
他在大秦始皇帝的成长之中起到了无比重要的作用。
他有野心,可他的野心从来不是当皇帝。
他想要当皇帝的爹。
“咳咳!!!”
天子竭斯底里的声音牵引了体内的气血,咳嗽之中一丝丝的血丝从嘴角溢出了。
“陛下,保重龙体,为此逆臣狂徒而伤了龙体不值得!”老宦官连忙上前,扶持天子,双手运功,为他推宫过血,才平复了他体内的气血翻腾。
“赵伴伴,朕想过了!”天子平复了情绪,声音又变得冷淡下来,低沉的道:“朕如今政令恐怕连这宫门都出不去,想要与牧元中斗,根本不可能,朕唯有示弱,方有机会!”
“所以……”
他顿了顿,阴鸷的眼神之中爆出一抹决绝的眸光:“他既想要做朕的相父,朕就成全他!”
“陛下,万万不可!”老宦官急了。
“赵伴伴不用急,今日朕给他的,他日朕当一点一点的拿回来!”天子很冷静,已经冷静到了一个冷酷的地步,他的脑海之中常常都会想起刑场的那一幕,这一幕不断的在鞭策他,要忍,忍字头上一柄刀,这柄刀就悬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不得不成长起来了。
……
……
八月十七日。
今日上朝的官吏有少了不少,之前被斩杀的,后来被关押的,还有一部分是告老还乡的,这朝廷上的官吏算一算,从八月八的兵变开始,已经少了近乎四分之一有余。
其中最有价值的自然是司空之位,这是需要补缺起来了,执金吾卿杨彪辞官,也要缺位,雒阳令司马防抱病归乡,位置要缺位,就连九卿官位之中也少了两个。
一个萝卜一个坑,朝廷上要维持运转,就必须要补上大部分的位置,做主了当然是如今朝廷第一魔王牧太傅,但是哪怕现在牧山坐拥求贤馆为的后盾,想要补上这些官位,都需要漫长的时间。
不过牧党一系在这一场大变之中,暂时来说也算是的收获良多。
蒋路已经补缺了大司农的位置,位列九卿。
戏志才直接上位雒阳令,执雒阳民生,少年得志
成罗和李严,这些牧党嫡系如今也是千石秩俸的官吏,成为殿臣一员,也成为了牧党在朝政上印象力。
朝殿上,天子如傀儡,安然盘坐,他的脸色气血好了不少,但是精神还是有些萎靡,沉默不言,仿佛有些认命了一般,丝毫不理朝事,唯有百官在商讨,商讨的自然就是补缺的问题。
补缺的第一席,就是司空。
三公执朝政,这是的历朝历代以来不成文的规矩。
而当朝三公之中,司空,司徒,太尉。
司徒王允,太尉卢植,唯司空缺位。
文官而言,司空为首。
如今司空位置缺,让不少人都生出了火热之心。
牧党一系自然是得寸进尺,直接提出,让牧山补缺司空的位置。
牧山以太傅之位干政,如果论起来了,是有些不妥的,太傅之位,乃是帝师之责,有权力弹劾皇帝,有权力管教皇帝,有权力知道皇帝,却无权干政。
如果补缺司空之位,那才是名正言顺的执掌朝政。
但是这个提议受到了不少阻击,朝殿上,官吏中,大部分都是士子,士子执政,党派虽不同,但是思想却一致,看不得泥腿子上位。
牧山就是泥腿子,而非士子出身,所以想要成为文官之首的司空之位,自然会被阻击,哪怕姻亲之家,尚书蔡邕,都是在执反对的一票。
不过牧山倒是不太在意,对他来说,司空之位,得之亦可,不得亦可,无需在意,他更在意的是什么时候能去长秋宫走一转,尝过一次的味道,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争吵继续,但是意义不大,牧党强势,可士子官吏才是大势,注定是没有结果了。
快散朝的时候,天子开口了。
天子虽如今地位如傀儡,政令不出宫,但是毕竟他是天子,天下至尊,大汉帝皇,整个大汉江山唯一名正言顺的主人,他的话还是圣旨,只是有没有人尊就难说了。
“诸位爱卿之意,朕心中明了!”
天子站起来,淡然的对着群臣,今日之他,给群臣的印象颇为有些少年怄气,他说的很直白:“朕继位多日,少年之岁,才能不足,差点让逆臣乱政,甚为自愧,朝政之上,全赖太傅大人之扶持,方有今日之盛,司空之位不足以彰显太傅之能,因此,朕决议,封太傅大人为相国,统筹群臣,执掌朝令!”
“相国?”
“相位?”
“我大汉已经多少年没有丞相了!”
“陛下怎么可以如此的任性!”
“万万不可!”
众臣闻言,面面相窥,目光都能看到左右同僚脸色上的不敢置信,很快一阵阵反对的声音说出来。
刘秀定都雒阳,开辟东汉江山以来,沿用的基本上都是西汉官制,但是最大的特点是不设置丞相,大大的分裂了相权,加强了皇权。
要说丞相制度,其实在西汉时代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有一句话这么说了,萧何曹参之后,汉室无相。
如今天子居然要设相位。
还是相国的位置。
相国意同相邦,春秋战国时代传承下来的位置,至秦已基本上无了,哪怕秦朝相都是左右丞相,非相国之位,若有相国之称,无非就是当世能独尊相位的吕不韦。
“相国?”
牧山闻言,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缓缓抬头,眸光划过一抹精芒,细细的打量了一眼天子,自家儿子妖孽,他也不敢小看少年豪杰,这个必自家儿子还要大一岁的少年天子在他心中也是一个心思城府皆为上等的少年郎,他不敢小觑,因为小觑的代价是如今他左肩上的一道贯穿性剑伤,还没有痊愈。
天子一直对自己有戒备,他是知道的。
因此他诛杀袁府满门,足以给少年天子一个教训,想必可以让天子消停一段时间。
但是他不认为天子会吓破胆,对他乖巧臣服。
此意必有所图。
只是他想不透,他摇摇头就不去多想了,等到下朝之后,天子的意图,还是让胡昭和蒋路两个人去头痛。
“陛下,请三思!”王允站出来,拱手大喝:“相国之位不可立!”
“朕心意已决!”
天子自从那一夜动乱之后,难得彰显的强势一次,他低喝一声:“蔡尚书何在!”
“在!”
“立刻拟圣旨,通告天下!”
“陛下?”
“难道诸位大臣认为朕之言,不足为圣旨乎?”
“臣不敢!”蔡邕连忙俯首,他对天子还是的尊敬的,这是起源于对汉室的忠心,所以他听命:“臣立刻拟旨!”
“退朝!”
天子挥挥手,转身离去。
“退朝!”
“退朝!”
几个宦官高叫,尖锐的声音回荡在朝殿之中。
朝臣们面面相窥之后,有些垂头丧气的走出朝殿,还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正在小声的商议之中。
“陛下怎么可如此?”
“哎,如今牧氏势大,怎知道是不是牧太傅威逼的!”
“牧太傅斩袁氏一门,权倾朝野,得相位与不得相位,有何区别!”
“想我汉室江山,怎会落的一个如此境地!”
众臣的声音很小,但是窃窃之中,让周围的官吏都能互相之间听到不少。
“子干兄,我们去北宫,我们必须要面见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此圣旨万万不下!”王允有些火急火燎走出来,脚步很快,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卢植说道。
“子师兄,汝怎知道这不是陛下的谋略呢?”
卢植突然低声的道。
“谋略?”王允停下脚步,凝视一眼卢植:“何之谋略?”
“陛下这是要韬光养晦!”卢植道。
“陛下有如此沉稳之心?”
“子师兄,莫要小看陛下,陛下善忍,已非少年心性,牧元中的当头一棒,足以他长大了!”卢植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
王允面容犹豫:“相国之位,何等重要,得此可掌权天下,开此先例,我汉室还有皇权之威吗?”
“你我想的是万世太平,天子想的是现在,天子想的比你我明白,时局如今,谁能在意未来,相位之得,必让牧氏盛极一时,可鼎盛之后,是否极泰来,还是盛极而衰,那就不得而知了!”
卢植摇摇头:“此事你我都别管了,由他去吧,我等还是盯着一些官位,朝堂之上,三公九卿,已有三分之一之位,落入牧党掌控,我等在不出手,恐怕朝堂会成为他牧党的一言!”
……
八月二十日,朝廷下圣旨,公告天下,晋升太傅牧山为大汉相国,执天下朝政,令天下官吏。
光熹朝开始进入牧相国的时代。
第三百四十八章 曹操的枭雄路 上
当牧山封为相国的圣旨公告天子的时候,距离雒阳城不远的中牟城的牢中正关押着一人。
“一念之差,后悔啊!”
曹操盘坐在草堆之中,心急如焚,却安然盘坐,只是嘴角微微有一丝苦笑,心中在懊悔:“想我曹孟德自从雒阳而出,逃过多少次追捕,没想到最后丢了警惕之心,如今落入囚困之中,丢了性命不说,陛下的圣意,我该如何行之!”
他自问已经足够小心。
当初在牧景大婚的宴席之上,他孤身行刺牧山,本来就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但是他楞是从这九死一生之中杀出一丝生机来了。
那一夜雒阳大乱,他被牧山踢了一脚,身受重伤,但是挺着重伤之躯,在宫廷护卫的接应之下,杀出了牧府,最后还在的昔日十常侍赵忠的掩护之下,逃出了雒阳城。
不过陛下的人,能帮他也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他害怕后面有人追击,所以他没有选择了东城出门,而是从北面而出,直入莽莽大山之中。
他在北邙的山涧,足足修养了足足五日,体内伤势才算是养好了五六成而已,他也是一个武者,而且修为不弱,有内劲武者的境界,养好五六成伤势,对他的赶路已经无大碍。
他背长剑,以江湖游侠的大半,开始走出邙山,向东面的陈留而去,他要尽快赶到陈留,因为他身上背负着天子使命。
从北邙下山之后,他一路东奔,夜行昼息,宁可绕路,绝不进城,自乡野之中赶路,从山涧行走,行程虽慢,可也足够稳,虽有数次,被一些游侠截杀,可还是安然的逃出来了。
城镇之间,贴满告示,但是还是拿不到他分毫。
他知道汜水关上有景平军,对与牧景麾下的景平军他甚是忌惮,丝毫不敢触碰,所以绝不敢走汜水关而出,为了越过汜水关,他自北而绕路,多耗了五日有余。
当他抵达中牟城下之时,精神已是疲倦不堪,而且体内的伤势未痊愈,气血两亏,根本已经经受不住的荒野之冷。
所以他决议冒险进城歇息两日。
他有如此的决定,最根本的一点是他有些松懈了。
中牟城距离雒阳已有些距离,而且出了中牟就等于出了关中,离开关中,那是海阔天空,牧山虽权倾朝野,可根基太浅,政令不出关中,影响力大多在关中之内,不在关中之外。
所以他自以为逃出生天了。
可他万万想不到,就在这中牟城,他居然会因为一件小事,而身陷囹圄之中。
就是一件小事,城中斗殴,被县兵抓拿,但是他化名皇甫章,以江湖游侠的名义,只要交一些的赎金,便可的脱身,奈何中牟县令的目光如炬,愣是把他认出来了。
中牟县令陈宫,昔日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了他,乃是如今朝廷通缉的要贼曹操。
所以他被羁押起来了。
一身雄心壮志,手握勤王圣旨,奈何出师未捷身先死,他懊悔已无用,三番四次想要找机会逃脱,但中牟牢房却固若金汤,根本无计可施。
“怎么办?”
曹操心急如焚,却只能在这简单的牢房之中的盘坐。
咔!
牢房大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青年士子,年约三十岁左右,颇有线条的脸孔,美髯修理的很整齐,算得上是翩翩公子。
“曹孟德,别来无恙!”
青年士子就是中牟县令,陈宫,字公台。
“要杀便杀,何必如此虚情假意!”曹操当得一代枭雄之名,哪怕他如今他尚未,哪怕如今他身陷囹圄,可他身上一身胆魄犹在,非常人所能震慑,此为枭雄之姿。
“昔日在雒阳,我意欲拜入西园门下,行军眸之略,为陛下效命,奈何却受你折辱,你可还记得!”陈宫盘坐下来,目光锐利的看着曹操。
“呵呵!”曹操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讽刺:“当日如今日,某依旧是那一句话,你意欲效皇命,可西园非去处,何进非良臣,蹇硕不可辅!”
“好一个曹孟德,不愧是敢刺杀当今相国之辈,有胆略!”陈宫拍掌,颇为敬佩。
“相国?”
“牧太傅与三日之前,已经被陛下下旨意,晋封为大汉相国,统朝政,令百官,告示已经黏贴天下!”陈宫道。
“乱汉室着,牧贼是也!”
曹操悲愤的高叫起来了。
“此为何物?”陈宫拿出一个锦盒,这是他从曹操身上的搜下来的,没有人翻过,只有他一个人见过里面的东西,甚为惊讶,简直是震慌。
曹操凝视木盒,他缓缓的站起来,然后双膝跪地,向着陈宫跪拜:“公台兄,昔日曹某折辱于你,乃私怨,今日曹某落入你之手,生死任由你处置,一死不足已,奈何曹某背负皇命,此乃大公之责,公台兄为读书人,当有报效皇室之责,还请公台能把此锦盒送至天下,曹某就算死也的无撼了!”
“孟德兄,牧贼当真如此残暴?”陈宫眯眼,沉声问道。
“牧贼之残暴,已经彰显天下,他灭了袁公满门,那可是四世三公的门阀,与天下何等之重,如今他颠倒乾坤,操控天子如傀儡,如此国贼,难道不得杀吗?”
“当杀!”
陈宫扶起了曹操:“县衙之中人多眼杂,唯恐有牧氏党羽,折辱孟德兄乃是的无奈之举,今得孟德之志,某岂能因私怨而愤,当为孟德兄效犬马之劳,城门的县兵我已支开,有数个时辰,县尉县丞等人我也已经找人拖住,你我连夜可出城!”
“得公台兄之助,大汉之幸也!”
曹操喜出望外,速速把锦盒收之怀中,沉声的道:“我们速速启程,中牟距离汜水关不远,汜水关有牧党景平军,我身份败露,以他们骑兵之快,足以数个时辰追来。”
两人趁着夜色,悄然出了中牟城。
他们方向是向北。
“孟德兄,子时了,后无追兵,可见汜水关的贼军反应不快,我们尚有时间歇息,当歇息好了在上路!”山间小路上,两匹快马行了两三个月时辰,走出了七里之外,曹操有伤势在身,陈宫乃书生,皆疲倦不求。
“大吕村有一我曹家世交好友,我们不如去哪里落脚先!”
曹操点点头,他的伤势不轻,又折腾了一天,需要好好休息。
两人行至大吕村。
这个小村庄有户不足五十,人口不足二百,但是村中有一个儒者,四方闻名,哪怕是中牟,成牟之地,皆为有名的读书之人,名为吕朝,字伯奢。
昔年吕伯奢曾经在太学求学,也曾出仕途与京城,可在灵帝期间,党禁之中,受牵连的士人无数,他也是其中之一,黯然回乡,以在乡中开设一私塾度日。
他和曹操在京城相识,曹操敬仰他的才学,他颇为认可曹操的豪杰之气,两人志气相投。
这也是曹操为何来投奔他的缘故。
吕伯奢对曹操的到来很是高兴,招呼入舍,还吩咐妻儿设宴,款待好友。
“孟德兄,昔某不在京都,不然当与你共行大事,你能为国除贼,为天下谋福,此乃伯奢敬之,今你逃之此地,乃是天赐我重责,我自当尽力协之!”
吕伯奢沉声的道:“你先在府上休息一夜,我去打探消息,顺便安排一下让你离开此地的渠道,方圆数十里,我吕某尚有一些名望,可助你离开!”
“多谢伯奢兄仁义,今日无酒,不然定与伯奢兄一饮方休!”
“哈哈哈,有何难!”
吕伯奢大笑:“某回来之时,顺便从西村打几斤好酒,与孟德兄饮上一杯!”
第三百四十九章 曹操的枭雄路 中
雒阳,蔡府。
“爹,你喝茶!”蔡琰秀发髻起,以妇人之妆容,跪膝在下,双手奉茶。
“牧龙图他这是什么意思?”
蔡邕盘膝而坐,黑着脸,眸子之中的光芒有些阴沉,浑身都散发暴戾的气息:“老夫为不甘其为婿,可他总归是娶了你,老夫看在你的名字上,好心召一些好友上府,意欲与他铺路,让他入士林之列,他却连脸都不露,如此狂徒,欺人太甚!”
新娘子是要回门的,回门的时日一推再推,好吧,最近朝中的事情也多,忙着斗智斗勇,他也不在礼数上和这对小夫妻计较。
好不容易盼到新人回门了,结果回门的时候只有女儿,看不到女婿,他都要气炸了。
要知道,虽说他一直认为女子嫁给了牧龙图就是一出才女配匹夫的悲剧,可既然嫁都已经嫁了,牧龙图也算是他半子,他蔡邕哪怕刚正不阿,公道无私,可人总有七情六欲,所以他准备利用自己的影响力,让牧龙图进入士林行列之中。
用一张老脸皮,召唤了多少读书人在府上,结果正主不出现。
他的脸都丢尽了。
读书人就一张脸,他杀了牧景的心都有了,也就是女儿一直替着他说话,不然牧景早已经
现在新娘子回娘家好些日了,丈夫居然还不见的踪迹,这要是传出去了,他家宝贝女儿岂不是的弃妇一个。
欺人太甚。
如此欺负他蔡邕之女,真当他蔡家无人是吧。
“爹,夫君他……”蔡琰小心翼翼的想要安耐蔡邕的脾气。
“昭姬,他到底去哪里了?”
蔡邕威严甚重,低沉的道:“你今日不说清楚,休怪为父无情,为父亲自去牧府逮他,他牧元中就算归为相国之位,今日也护不住牧龙图,为父要让他身败名裂,有了是手段!”
“爹爹息怒,夫君待女儿甚好,之前已经说好回门,并非有心怠慢爹爹,只是事发突然,他有事情必须要离开雒阳,现在根本不在雒阳!”蔡琰只好照实说道。
牧景在新婚的第三天,两人交流的不错,特别是在床榻上,食髓知味,负距离的交流特别默契,正是情浓深处,伉俪情深的时候,突然之间一则消息传来,他就匆匆忙忙的离开雒阳城了,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虽蔡琰的心中也有怨言,但是离开雒阳之前,牧景曾多次在她面前向她道歉请罪,在如今的时代来说,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的做主了礼数。
她也总归明白一件事情,她蔡琰所嫁的夫君不是一个普通人,作为牧党独一无二的继承人不说,牧景天生就掌权,他还是的景平军的主将,一个执掌两万兵马的男人。
而且她也看的明白,牧党所系,并非牧山一人,牧景也不是一个单纯的继承者,他更是一个开拓者,辅助父亲牧山,开拓出了牧党今时今日的权势。
牧景并非游手好闲之辈。
“他不在雒阳?混账东西,难道他不知道回门之礼吗!”
蔡邕闻言,瞳孔微微沉下来:“他去哪里了?”
这时候牧景不在雒阳,让蔡邕闻到了一丝的不安的气息。
“女儿不知!”蔡琰摇头。
“说!”
蔡邕低喝:“昭姬,今天你必须要和为父说清楚!”
蔡琰无奈,父亲在她心中的威严还是很重的,她低声的道:“爹爹,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夫君这一次实在走了很急,就连公公好像都不知道,他走之前虽再三想我道歉请罪,可看得出来他很着急,我一直认为他是沉稳内敛的,从不见他如此不冷静,所以有些担忧,就与手下人打探一二,好像和曹操刺杀公公的事情有关!”
“他去追杀曹孟德了?”
蔡邕松了一口气。
“并非这么简单,另外好像还牵涉宫里面,他应该是追曹操手上的一件东西!”蔡琰摇摇头,继续说道。
她已是景平院女主人,很多事情春茶和霍余都会与她交代一二,平日她作为枕边人,也听到不少人进来与牧景汇报一些消息,聪慧如她,自然能把事情理清楚。
“曹操手上的东西?曹孟德有什么东西能让牧龙图如此诡谲之人都惊慌失措的,要是与宫里面有关,莫非牵涉行刺的根源,又或者是……”
蔡邕闻言,拍案而起,联想到之前听到了一些风声,他的神色之中有一丝大惊慌:“难不成陛下真的要破釜沉舟?”
“爹爹?”蔡琰被吓一跳。
“若是此事当真,我大汉危也!”
蔡邕越想越不安,他来回踱步半个时辰,最后一咬牙,低喝的说道:“陛下怎么会如此糊涂,不行,我必须进攻劝阻陛下!”
……
……
夜色笼罩汜水关,关城和周围大山在黑暗之中融合在一起。
但是关城之中的灯光在栩栩闪耀,如同闪烁的明珠。
灯光之下,仔细一看,就可发现,周围的建筑大变,这段时间景平军早已经把这一座已经接近荒废的关隘重新建造起来了,不管是关隘城墙的修补,还是关城之内的规划,开始一一完善。
虎牢之势,已有稳如泰山。
关城之内的规划,也大变形势,用横三纵三的关道把整个关城分为十六个区域,有各营营区,校场,驻扎区,有军库房区,有粮仓区……应有尽有。
两万景平军的驻扎其中,形成生活的军镇,轻轻松松的安排的下。
景平军的统战军部建立在关城的中央位置,以一座新落成的建筑议事殿为主,周围都是平房建筑,景平七营三处不少的军中主簿长史齐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统战部。
议事厅上,油灯光芒闪烁,牧景一袭长袍,跪坐首位,脸庞上的稚气消逝,取而代之的是稳重,虽年岁如此,但是今时今日的他显得更加成熟了,这就是成家的男人散发出来的气质。
古人有云,成家立业,所言不虚啊。
男人成家,那是一个蜕变的过程,给周围人的形象都会不一样。
“还没有消息?”牧景开口,声音沉沉,打破殿内的冷寂,但是让周围盘坐的一个个景平嫡系感觉寒意更深一层。
“三天前的消息,他北上了!”
谭宗低声的道。
“北上?”
牧景手掌狠狠的拍案桌上:“曹孟德不可能北上的,北上他根本无路,去河北,还是去幽燕,都非他去处,我说了,向东和向南找,只有乡党子弟,才为他所用,只有立足起来,他才有机会,所以不惜代价,想两个方向找,一定要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历史惊人的重叠了起来,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慌乱起来了。
最怕的后果还是出现了。
当初就不应该一时之间的逞强,有机会而不杀了这个绝世枭雄,一念之差,造成了一个的巨大的后果,甚至是他们父子都承受不住的后果,
他很清楚,如果让曹操逃出关中,那后果将会是什么。
赵信已经证实了一点,曹操逃出雒阳,是宫里面的人帮忙,而且宫里面还有人交给了曹操一个锦盒,牧景知道未来的历史,用屁股都能想得出那个锦盒里面的东西。
历史上常说曹操是矫旨,可这个时代人们对于皇权的敬畏是打从心底的,一份矫旨是无法引动天下诸侯的,就好像昔日灵帝如果不给出一份真真正正的圣旨,牧山是不敢放弃整个南**据地,率兵北上对抗何进。
这一份圣旨,至关重要。
所以他要亲自追杀曹操,可惜曹操之狡诈,大大的出乎他所料之外,居然在北邙黄河上兜了一圈,把他都兜的有些的晕乎乎的。
“禀报世子,中牟县城发现曹孟德的踪迹!”
这时候一个景武司探子从外面快步的走进来了,俯首拱手,沉声禀报。
“中牟?”
牧景闻言,神色大喜,拍案而起:“什么时候?“
“下午时分,听说已经被中牟县衙收入大牢!”
“中牟县令何人?”
“陈宫,字公台!”
“不好!”
牧景瞳孔大变色,拍案而起:“张辽,谢羽!”
“在!”
“你们二人点骑兵一千,立刻随我去中牟!”
“诺!”
两大景平大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