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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拾一     三国之龙图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一十八章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大战爆发!

    牧军主力离开的南郑城墙之后,很快就撤出了他们的核心堡垒南水乡城,撤出南水乡城之后,大军沿着汉水岸边,向着东方而而走。

    他们行军很快很急。

    因为他们已经能把大部分的辎重都放弃了,行军之中宛如一副逃兵模样,早已经失去了来时的整齐阵型,队列长长,三三两两,阵不成阵。

    “这里乱,会不会演的太过了,行军之中,如此情况,必影响军心,要是弄假成真,那就真的就是弄巧成拙了!”

    牧景居于军中,看着溃乱的阵型,问道。

    “不会!”

    张辽自信的说道:“主公只是看到的现象,看不到我部将士的连接性,他们虽散乱,可散乱的有节奏的,绝不会有落单,三人为一阵,散阵连接,只要我们不是被一击而溃,一个时辰之内,我就能把他们集合起来,重新聚阵!”

    “好吧!”

    牧景不再多言:“你这么有信心,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禀报主公,禀报张将军!”

    斥候从后来赶来了,跳下马背,禀报说道:“汉中军出城了!”

    “出城了?”

    牧景和张辽对视一眼,都能从他们的眼神之中看到惊喜。

    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汉中军出城而战。

    但是之前无论是牧景还是张辽自己,都不敢绝对的说汉中军会出城应战,必然以汉中军如今稳在南郑的节奏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他们坚守,那就不会出错。

    这种情况之下,不贪功就是立功了。

    所以哪怕是算计甚精的张辽,心中也是忐忑的,这时候听到汉中军出兵了,顿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传我军令,继续撤兵,要快!”

    张辽大声的道:“日落之前,我们要撤出三十里之外!”

    撤出了三十里之外,最少和南郑拉开了五十里的距离,这个距离,是张辽算出来最合适的距离,打起来之后,汉中军想要迅速回城,已经来不及了。

    “诺!”

    众将领命,各部将士的开始加速起来了。

    汉中军在张鲁的强压命令之下,一口气足足集合了足足五万兵马之多,当然其中精锐的兵丁只有三万左右,但是这个一股兵力的声势足够强大。

    还是张鲁亲自率军,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一出城,连扑二十里,直扑南水乡城,不过他们扑空了。

    “撤了真够快的!”

    张鲁此时此刻,身披战甲,腰间佩剑,手握在剑柄之上,目光远眺,声音冷冷:“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逃出去,那他们就太过于异想天开了!”

    “不过来时容易回时难,既然来了,这一次,本君要把牧龙图给留下!”

    他咬着牙,恨恨的说道。

    不曾如此恨过一个人,但是对于这个牧氏余孽,少年扬名天下的牧景,他算是恨到的骨子里面。

    想想也对。

    他张鲁图谋汉中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自从张修远走汉中之后,他就在暗中静静的积蓄实力,如今一朝功成,苏固被打掉了,张修被他斩杀了,汉中垂手可得。

    可是这时候牧景来了,牧军强势如暴熊,一力降十会,硬生生的从汉中的铁桶之中撕开了一道口子,先下房陵,再战上庸,连下两城之后,风雪之中攻西城,长驱直入,打了自己一愣一愣了,硬是没有还手之力,不过三个月左右,已经兵临城下,打到了南郑。

    此时此景,甚至让张鲁一度对自己发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就是一个废物,坐拥汉中大地,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如今让他逮到了一个机会,他岂能不往死了打。

    他要牧景走不出南郑,走不出汉中,这样才是为他在汉中立威,才能让他一雪前耻,成为一个真真正正手握汉中的诸侯,立足天下诸侯之列。

    “杨松!”

    “在!”

    一个消瘦的青年男子站出来,拱手待命。

    “命你部将士,立刻出发,给我死死地咬着牧军的尾巴,决不让他们脱离你们的视线,但是不可进攻,他进,你进,他反攻,你后撤,不能给他们交战的机会!”

    张鲁已经认准了牧军没有粮草了,所以他用了最笨的办法,耗,死死的耗下去,只要耗到了牧军弹尽粮绝,那么牧军就是没牙的老虎,最后只能不战而败。

    “遵命!”

    这个青年男子率部八千,其中还有骑兵,迅速出发,出了南水乡城,一路向着东面,对着兵马直接追击上去。

    “杨昂!”

    “在!”

    “命令你部沿北而走,从小路兜过去,我已经下令,让张英率部回击,张英在南,你在北面,在这个位置,待他们进攻,直接两面夹击,给我斩断他们的阵列!”

    张鲁在军略上很有造诣,既然已经断定了牧军要逃出去,他算准了路线,也不硬碰硬,这时候和牧军硬碰硬那是很吃亏了,他要斩断牧军阵型,把他们打散了,让他们更乱。

    “诺!”

    杨昂领兵而去。

    张鲁亲自率领主力,也出了南水乡城,不过行军很慢,他们保存体力,等待一击围歼牧军的机会。

    就在汉中军出城追击牧军的这一天,东南方向。

    “总算是走出来了!”

    黄忠和戏志才喘息着大气。

    剑阁,为之天险,若非戏志才冒险京城,劫持了庞羲,黄忠主力想要通过这座关隘,恐怕要耗费不少的兵力。

    如此顺利能走出剑阁,跨入汉中,绝对是一个奇迹。

    “这庞羲就应该一剑了解了他,被他撵着走,奇耻大辱!”

    黄忠缓过一口气之后,恨恨的说道。

    走过剑阁之后,却被庞羲领兵追击了足足上百里,他甚至不敢应战,生怕被庞羲拖住,那窝囊般的行军逃命,让他有些不爽,若非大军为重,他就杀一个回头了。

    “庞羲还杀不得!”

    戏志才苦笑的道:“我们已经摆了刘焉一道,刘焉为了攻陷成都,所以明知道我们逃出来,却不能派兵追击,心中正有一口怨气,这时候我们再杀他爱将,那就是势不两立了,说到底,现在还不是主公和刘焉翻脸的时候,就算我们能拿下汉中,也要刘焉的支持!”

    汉中夹在关中益州还有南阳之间,虽为一郡之地,其实三方交错,是一个好地方,却也是一个兵家争锋之地,想要稳坐汉中,少不了一些支持。

    “横竖我们已经进入汉中了,后面的追兵也消停下来了,庞羲还是有理智的,他不敢追进汉中之地!”

    戏志才继续说道:“我们要尽快渡河,进入战场之中,也不知道南郑战场如何了!”

    “已经提前把斥候放出去了,渡河恐怕需要时间!”

    黄忠低沉的说道。

    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汉水,越过汉水,就进入了南郑的范围之内,等于进入了战场,一旦进入战场,行迹难掩盖,所以要速战速决。

    “关键是渡河!”

    “连夜渡河!”

    戏志才沉思了一番:“渡河的动静太大了,连夜渡河才能掩盖行迹,能征集的船只征集,另外让将士们伐木砍竹,就地取材,不惜任何代价,不管任何手段,入夜之后开始渡河,在天亮之前必须渡过汉水!”

    “好!”

    黄忠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傍晚的斜阳映照,天边火烧连云,晚霞的光芒覆盖半边天,但是这景象虽美,却去了很快。

    入夜。

    夜色茫茫,星空上有一轮弯弯的半月。

    “我们就在这里扎营!”

    一个靠山背水的平坡之上,张辽下令:“传我军令,一里一营,各营各立,不可聚兵,但是斥候互相之间要串联消息,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

    “诺!”

    各部将士迅速领命。

    “正方,黄劭的黄巾军主力何在?”

    “一部在南,一部在北,如今距离我们不足十里,形成一个三角形状!”李严直接在一个行军图上画出三个点来了,三个点形成三角形,主力在东,向东行走,然后是南北两个点,看似三角形,其实也是一个弧形包围圈。

    “传令,让他们再撤五里!”

    “撤五里?”李严低声的道:“这样以来,我们的包围圈的有些薄弱!”

    “正面战场上,弧形包围圈的作用力很小!”

    张辽目光凝视在行军图上,道:“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小心,万万不可露出尾巴,张鲁此人,看是勇猛精进,可绝对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哪怕露出一丝丝的尾巴,都会被他察觉,要是他遁入南郑城,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将军所言甚是在理!”

    李严点头认同,领命而去。

    待李严离开之后,张辽还在研究兵力布置的细节,在一团篝火的光芒映照之下,他对一张张行军图,把麾下每一部分的兵力,都算的清清楚楚:“第五营在这里,上庸营在这里,黄巾军第七营斜对面是一条小河,黄劭亲自率领的主力必须要进入这个范围最后的战场,必然圈定在这里,所以”

    这时候,牧景端着一碗稀糊糊的米粥走过来,虽烧粮只是烧了一个假象,但是牧军粮道被断,那是事实,如今粮是,不足三日之供,三日之中,若不能击败汉中军,他们就真的断粮了。

    “喝一碗吧!”牧景把手中的粥递给了张辽。

    “主公你喝吧,我不饿!”

    张辽连忙推手,摇摇头,低沉的说道。

    “让你喝,你就喝,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牧景不仅仅把这碗粥递给了张辽,还拿出了一张硬硬的米饼,道:“我可还指望你击败他们,别半路就给饿晕过去了!”

    “主公请放心,就算张辽饿晕了,在饿晕之前,也会击败他们,此关乎张辽脑袋,岂敢答应,军令状已立下,不是他们败,就是我张辽亡!”

    张辽没有再矫情,把稀粥和米饼三两下就吃掉了,粮食不多,只能每日维持一餐,他中午没吃,已经算是饿了一天了,这时候才感觉精神了不少。

    “我们已经撤出来了,拉开战场了,你什么时候开打?”牧景看着行军图,问道。

    反戈一击,看似容易,却很讲究时机。

    时机不对,事倍功半。

    “明天!”

    张辽斩钉截铁的道。

    “明天?”牧景闻言,微微眯眼,眸光有一抹不解:“有点太急了点吧,如此一来,他们必然苦战,就怕打下来,也会元气大伤,而且挡不住他们返城!”

    他想了想,道:“我寻思过了,按时间来算,黄忠和戏志才也应该率兵上来了,最多再有一两天时间,不如我们等等,再等两日,有他们的兵力,我们才算是万无一失!”

    “等不了!”

    张辽摇摇头:“我刚才才有点发现,我们的布局太过于着重痕迹了,退出五十里,已经是极限了,要在奔走百里,有些事情就瞒不住了,比如军中的士气,军中儿郎的阵型,只要是有点经验的行军将领都会感觉,这并非是溃兵,一旦让他们领悟过来,再想逼他们作战,那就艰难了!”

    “你是对了!”

    牧景闻言,寻思了半响,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翌日,清晨。

    牧军将士一大早就开始埋锅造饭,这是平时少有了,但是今日特殊,各个营地之中的都很热闹,炊烟袅袅,伙夫们正在忙碌之中。

    “两个时辰之后,鸢尾山,我将会亲自率景平第二军迎战汉中军的追兵,传我军令,让黄劭合围!”吃饱喝足之后,张辽开始召集众将,战前大部署。

    “是!”

    牧景稳坐钓鱼台,众将士气高涨,众志成城。

    鸢尾山,靠近道路,易守难攻。

    杨松率军八千,扎营在这里,距离牧军,足足有二十里的距离,这个距离他认为还是的很安全的,早上起来之后,洗刷一番,然后寻来斥候:“牧军可有动静?”

    “禀报将军,牧军这时候应该在拔营!”

    “吾等也拔营!”

    杨松道:“不管如何,一定要吊着他们!”

    “诺!”

    大营开始收拾东西。

    不过半个时辰之后,一个斥候奔马而来:“将军,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杨松皱眉。

    “敌军正在奔袭我营而来,外围斥候被全数斩杀,仅存我一人逃出来,现在敌军已经不足我们五里之外,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抵达我营!”

    “什么?”

    杨松瞳孔变色。

    “他们反击了!”

    “兵力几何?”

    “我们如何应对!”

    一众校尉顿时乱起来了。

    “都给我冷静!”

    杨松压着一口气,他乃是文官,文官统兵,虽无武力,却有智谋冷静,这时候他很清楚,他不能撤,一旦撤了,那就是被人痛打落水狗。

    。妙书屋

第五百一十九章 决战鸢尾山

    二月初二,龙抬头,大仓满,小仓流,这一日,为开春之日,亦称之春龙节。

    这一日,亦是汉中大决战之日。

    汉中一郡,九县之地,是归天师道掌控,还是归牧氏余孽藏身,尽在今日一战之中。

    张辽亲率主力,突然掉头,长途奔袭将近二十里,直扑鸢尾山的汉中军。

    此时已是中午。

    中午的阳光,照耀的很炙热,这算是寒冬以来,最为耀眼夺目的阳光了。

    杨松为张鲁部下大将,率军八千,驻扎在鸢尾山之上,轰然听闻牧军主力去而复返,慌乱之中,积极迎战,他布置兵力在鸢尾山左右,建立工事,三角阵型御敌。

    两军对碰,大战迅速爆发。

    “放箭!”

    牧军主力冲上鸢尾山,瞬间就是的弓箭进攻。

    “咻咻咻咻!!!!”

    漫天的箭矢如同落下的大雨,不断的落在了鸢尾山上的汉中军将士身上。

    “该死!”

    “盾牌!”

    “快找掩体!”

    杨松在竭斯底里的叫喊起来了,鸢尾山上虽易守难攻,但是山体地形开阔,不容易掩盖,被两三轮的弓箭覆盖之下关中军伤亡在三百儿郎而以上,这已经足够让杨松癫狂了。

    不是他没有准备。

    而是他准备的不够充足,在他看来,牧军是屁滚尿流的逃出去,就算反扑,也只是小股兵力的断后,他是没想到,主力会不惜代价反扑。

    导致如今创促之间的迎战,根本没有足够的防御力。

    “弓箭手!”

    “在!”

    “给我射回去,不惜弓箭,狠狠的射回去,绝不让他们靠近!”杨松怒喝。

    “是!”

    弓箭手反击。

    双方距离在八十步之间,弓箭来往如冷雨,两军一个个将士倒下,鲜血开始在这鸢尾山之上流淌着。

    “杨三,你派人去通知师君大人没有?”

    杨松冷静下来,对着亲卫问道。。

    “禀报将军,我们已经派出三路斥候,通知了师君大人,可是师君大人的主力昨天已经便宜向北的位置追击,意图从北而想东面的汉水围攻,距离我们应该足足有二十里的路途,一来一回,最少要半日功夫,没有傍晚时分,主力不可能赶赴鸢尾山!”

    “半日而已!”

    杨松闻言,仰天冷笑,大喝起来了“区区半日,难道我还挡不住吗,现在传我军令,各部将士死守不住,凭借着鸢尾山,儿郎们,太乙真君在上,老天爷会照看我们的,我们要守住!”

    “诺!”

    众将之中,不少为天师道徒,信仰的力量之下,一个个将领悍然的领命。

    “某家张辽,尔等可敢随我冲锋陷阵!”

    张辽为了速战速决,在十轮弓箭覆盖之后,基本上已经耗费了景平军储备弓箭,他开始亲自上阵,虽他武艺不如当世虎将吕布,但是也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手中一柄方天画戟,武艺基本上与吕布承之一脉,大开大合。

    “冲锋!”

    “冲锋!”

    景平第二军,两大主力营,一个是景平第五营,一个是上庸营,两营主力左右为箭矢,随着张辽的身影,如同海浪一般,冲锋而上,直插鸢尾山中心。

    “儿郎们,挡住!”

    杨松目瞪欲裂,他太小看景平军的冲锋力量了,景平第二军虽新兵多,但是上庸营独立,第五营才是尖刀,这可是景平主力,战斗力之凶悍,汉中军第一道防线根本撑不住半个时辰。

    “将军,在左边山坡五里之外,发现大股的敌军!”

    一个斥候染血而来,俯首禀报。

    “什么?”

    杨松闻言,浑然一惊,翻身上马,向着左边的石头坡而去,鸢尾山一面悬崖,三面坡,左边山坡平滑,他居高临下而看,一惊看到了敌军的先锋。

    “黄巾军?”杨松的瞳孔变色,眸光之中倒影出一面的黄天上神的战旗。

    “杀!”

    “冲上去!”

    黄劭亲自领军,黄巾第二营第三营,两营六千将士,迎风而上。

    …………

    ……

    远在二十里之外,一个平原上。

    汉中军数万主力昨夜扎营在这里,休整一夜,天亮之后,张鲁并不着急拔营,他摊开一副行军图,指着其中的行军路线,道“如今杨昂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张英回师在即,杨松的兵力从鸢尾山出发,紧跟在后,我们只要从这里对插过去,他牧龙图这一次插翅也难逃!”

    “看上去的确是形势一片大好,可我总感觉有一丝丝不对劲!”

    阎圃目光看着的行军图,上面的汉中军兵力已经把牧军给形成了一个大包围圈,只要牧军粮食尽绝,此战必败无疑,但是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却瞧不出什么来了,他低沉的说道“师君大人,牧氏兵马纵横关中,曾经杀了关东联盟几乎兵败如山倒,连骁勇善战的西凉军重重包围之下,都留不下他们,千万不可小觑!”

    “某家自然知道!”

    张鲁点头,他从不否认牧军的战斗力,但是如今占据优势的他是不会甘心失败了,他要夺回属于他张鲁的胜利“大好机会在此,牧军断了粮道,三日之内,恐怕不用我们打,他们都会自我溃乱,我们只要拖住三日,就大获全胜,无论如何,他们既然杀入了南郑,我就不能让他们离开汉中,必须留下牧氏的兵马,留下牧龙图!”

    “要不请求阳平关的朝廷兵马南下!”阎圃建议说道。

    “这个?”张鲁闻言,有些犹豫。

    说老实话,他请援是慌乱之下的决策,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如果他知道自己能收拾牧军的,那他就不会多此一举。

    现在朝廷兵马,已南下阳平关,打开了汉中的门户,在想要驱逐,已是艰难。

    可若是继续让朝廷兵马参与南郑战役,那日后想要赶出去,那就更加难了,别说阳平关,恐怕南郑,西城,上庸一代都会被朝廷兵马驻扎。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他想要的是一个天师道的汉中。

    “天师大人,朝廷兵马进入,已是定局,但是他在汉中全无根基,唯有依靠我们,所以他只能扶持我们,扶持天师道,才能压制益州刘使君,可刘使君不一样,他随时可以拔掉我们,换一个人坐镇汉中,如今我们放开朝廷兵马进入,无论如何都得罪了刘使君,打输打赢,恐怕刘使君都不会让我们继续镇守汉中!”

    阎圃分析了一番,才继续劝谏说道“这时候,我们必须依靠朝廷!”

    汉中看上去是一个四面不挂靠的地方,有天险庇护,秦岭,阳平关,大巴山,剑阁要道,处处为之险要关隘,易守难攻,若非牧军有找到了东山栈道,长驱直入,就算杀了一个突然,也难撼动张鲁,正因为牧军杀了一个突然,先后拿下房陵上庸,才算打出了今日的大势。

    但是汉中的地理位置却处于一个四面争锋的位置,无论是朝廷,南阳,或者益州,甚至是西凉,都想要汉中这一块跳板。

    所以阎圃深知,没有依靠,是坐不稳汉中的。

    “你说的对!”

    张鲁闻言,思考良久,最后也撇去侥幸之心,这时候左右不靠拢,那就是取死之道,他可不甘心取死,既然投靠了朝廷,那就不能后悔,他意在重振天师道,与朝廷并不冲突,却与刘焉不可缓和。

    “你派人向北,请求张济率兵南下增援,有他的兵马残余,牧军才必死无疑!”

    张鲁这才下定决心“无论如何,我决不允许牧龙图逃出去,此獠虽年轻,可凶狠如豺狼,若是让他逃出去,难保他那一天不会卷土重来!”

    “我立刻去安排!”

    阎圃拱手行礼,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候,一匹快马,一个斥候,飞奔而来了,持令旗而冲入营房之中,跳下马之后,直扑张鲁面前,俯首大喝“师君大人,请速速发兵鸢尾山!”

    “鸢尾山?”

    张鲁瞳孔变色,连忙问“怎么回事?”

    “牧军主力全扑在鸢尾山了,山上大军被围困,岌岌可危,我家将军请师君大人速速发兵救援,不然,恐怕要全军覆没了!”斥候悲戚的说道。

    “怎么可能?“

    张鲁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牧军已经断粮了,这时候怎么会全力反扑,就算他们吃掉鸢尾山上的汉中军,他们还能逃得出去吗,这不是取之道吗?

    “师君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斥候大喝说道“去晚了,我家将军,恐怕就要战死沙场了!”

    “本君知道了,你先去休息!”

    张鲁挥挥手,让人把斥候待下去,然后下令“传我军令,召集各部大将前来议军!”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张鲁惊慌失措,但是他也不敢轻易下决定改变战略,这时候唯有召集众将领,商议一番,才是上策。

    汉中军各部将领很快就集合起来了。

    “鸢尾山?”

    “牧军怎么会反扑的如此凶猛!”

    “这么说,他们的主力已经舍弃的前路,反而扑杀回头!”

    “这未必不是好事啊!”

    “如此以来,牧军那是插翅难逃!”

    众将听闻牧军袭击鸢尾山的消息,并不是很惊慌,反而有些喜色。

    “师君大人,牧军突然主力反扑,必有意图!”阎圃却没有丝毫高兴,反而忧愁连连,他靠上来,对着张鲁道“我们需小心谨慎!”

    “鸢尾山不得不管,杨松八千兵马必须要救!”

    张鲁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说道“我们要改变战略!”

    “现在改变战略?”

    “必须改变!”

    张鲁到“牧军定然是没有粮食了,所以疯狂了,若是让他得势,恐怕会让我们损失惨重,提前包围他们,打断他们的攻势,才能压迫他们兵败如山倒,你去给杨昂张英下令,让他们速速赶赴鸢尾山,合围而击!”

    “诺!”

    “各部听命,在半个时辰之内,立刻集合,前往鸢尾山救援!”

    “是!”

    各部将领迅速的领命而去。

    南郑城,西南郊外。

    “快!”

    “速度快点!”

    “迅速行军!”

    黄忠和戏志才很急,指挥将士迅速行军,昨夜虽渡过的汉水,但是想要进入南郑,还有护城河,南郑周边的路也不好走,紧急行军显得有些乱。

    他们派出的斥候已经知晓了南郑东部战场上的事情,但是一知半解,最关键的是为了隐藏踪迹,他们一路北上,撇除了所有探子斥候,连景武司的消息都断了。

    现在黄忠和戏志才根本不知道牧景的情况,但是粮道被断绝的消息却从斥候的口中打弹出来了,这让他们心急如焚。

    “不想半月时日,战局糜烂之今,既然断粮了,主公在战场上必处于劣势,就算大军不乱,恐怕主公都撑不住多久,不然主公不会主动撤兵!”

    黄忠寻思了一番,道“我要迅速率军赶赴战场,无论如何,决不让主公有任何意外!”

    “汉中军已经倾巢而出,我们夺南郑方为正途!”

    戏志才却不同意,他更在意全盘部署“主公非寻常之辈,张辽黄劭等人亦是沙场悍将,他们即使失去了粮道,在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崩溃,只要我们动作快,拿下南郑之后,必能让张鲁首尾不顾!”

    “志才,我赌不起!”

    黄忠摇摇头。

    自他效忠牧景以来,他心中唯牧景最重要,这是黄忠的忠义。

    “这样,我们分兵!”戏志才即使对牧景信心十足,可如今他说服不了执着的黄忠,黄忠为主将,他只是军师,行军之中,他还是要听黄忠了,他提议说道“你只要给我一部兵马,我去诈开南郑,南郑如今空虚,我若已益州军之名,或许可以不费摧毁之力,破城而入!”

    “行!”

    黄忠闻言,一想,这也算是一条路,他就召来大将杨奉“杨奉,你率你部将士,从现在开始,听从戏司马的军令,司马之令,如我同出,违令者,杀无赦!”

    戏志才的职务乃是明侯府司马,有调兵之权力,但是并无统兵之权力,战场统帅大军,必须要主将允许。

    “诺!”

    杨奉领命。

    两人分兵。

    黄忠率领白波军大军主力,沿着汉水岸边而走,不靠近南郑城,以东北方向的角落,直扑东部战场。

    而戏志才,率杨奉一营,向北挺进,目标南郑城。

    轰轰轰轰!!!!!

    鸢尾山面临两面夹击的攻势,一个时辰不到,防御的工事被完全摧毁,汉中军八千将士,兵败如山倒,战死超过四千将士有余,逃出去不足一千,其余为俘虏。

    汉中军大将杨松,被张辽亲自擒获。

    太阳已经西落,距离傍晚却还有一些时辰,牧军开始收拾战场。

    “打扫战场!”

    张辽下令。

    “小心一点,检查尸体,我军将士活着的迅速抬会伤兵营,另外第二营去看守俘虏,小心这些俘虏!”黄劭也在下令,这时候需要小心战场上的反噬,大战之后,才是问题。

    两人安排了事宜之后,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大战。

    牧景随军而战,不过一直在后排,也轮不到他冲锋陷阵,待大战平息之后,开始收拾战场了,他才在神卫军将士的保护之下,走上了战场之上。

    “你是杨松?”牧景看着眼前的青年,淡然如斯。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汉中杨松!”

    杨松乃是的杨柏之兄长,汉中杨氏长子,杨氏乃是道门家族,他出身天师道,虽不如其弟杨柏善兵事,可乃是读书人出身,文官掌兵,善于用谋。

    他看着牧景眼神,带着一股仇恨之意。

    “知道我是谁吗?”牧景问。

    “牧氏龙图?”

    杨松打量了一下之后,试探性的说道。

    如此情况,如此少年,在看周边将士的那种尊敬,恐怕也只有传说之中,那个少年明侯,牧氏余孽,牧景,牧龙图了。

    “好眼力!”

    牧景嘴角微微勾勒起来了。

    “我杀了杨柏,与杨氏已经接下了不解之恨,我是不是也应该杀了你,然后屠了杨氏九族,传闻杨氏先祖自青城而出,立足汉中,也有上百年了,端是有些可惜了!”

    牧景平静如水的声音之中带着冷厉如冰的杀意,让杨松浑身一颤。

    汉中杨氏,并非士族,但是也算是一个大族,当年杨氏先主乃是天师道的立道功臣,追随天师张道陵,西南游侠,无不闻风丧胆,后来杨氏来了汉中,在汉中传道,立足汉中已有百年,子弟习文练武,圈禁田地,终成一族。

    武有杨柏,文有杨松,本可壮大根基,积累杨氏根基,可如今,因为牧军的进攻,杨氏子弟死伤惨重,杨柏战死,杨松如今也落的一个俘虏的下场。

    “杀吧!”

    杨松倒是硬气,他虽有贪财之恶习,可也并非一个贪生怕死之辈“我杨氏儿郎,你杀不尽,我天师道徒,也灭不掉,总有一日,会有人替我们报仇的,况且,你牧龙图能不能走出南郑,都是一个问题,师君大人的主力很快就来了,你们已经断粮了,早晚你们也会兵败!”

    “是吗?”牧景笑了笑“那就要看看结果如何!”

    他站起来,不在理会杨松,道“我不会杀你,我若主宰汉中,你还有利用价值,好好想想,是天师总要,还是家人重要,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我取南郑之日,你尚未有决定,休怪我抄家灭族!”

第五百二十章 夜战 (补上昨日欠更)

    牧景的确对汉中杨氏起了心思,虽说他斩了杨柏,结下了仇恨,但是相对一个家族生死存亡而言,这仇恨不是不能化解的,只要看他给出了筹码足不足。

    这些年来,他对这个时代家族两个字有了深刻的印象。

    士族,乡绅,商族,地主,这些都是家族,在这个时代而言,家族大于天,大于朝廷,大于国家,大于民族,上至三公,下至贩夫走卒,都难逃家族之责任。

    所以即使杨松硬气如斯,他还是有信心的。

    天师道本身就是一个庞然大物,自张道陵创道,立足西南百余年,根深蒂固,在道门,影响力必太平道更加强势,不仅仅是汉中,势力覆盖整个西南。

    西南的游侠世界之中,天师道可为一枝独秀,西南游侠,半数都是出自天师道。

    侠以武犯禁。

    牧景若执掌汉中,决不能由得这些游侠放肆,不为所用,必需除掉,这是没有第二个选择的,所以作为天师道之中豪族杨氏,自然就颇有些分量了。

    别看杨氏军中只有杨柏杨松两兄弟出头,可作为天师道传承下来的大家族,家族之中族老无数,高手也层出不穷,绝非这么容易可以撂倒的。

    不过现在他并不着急。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如今没有什么比打赢这一战更加重要,关乎汉中郡归属的一战,他倾尽了全力,张鲁也倾巢而出,谁都没有退路。

    所以他敲打了一下杨松之后,就把他直接丢回了俘虏营,让他自己去考虑一下。

    这时候太阳已经西落。

    夕阳映照之下,一场决战即将来临,鸢尾山上,各部将士正在整顿,蓄势以待,等待汉中军的主力来临。

    “主公,大战在即,这些汉中军俘虏如何办?”

    张辽和黄劭联袂而来,他们已经商议好了大战的对策,但是很麻烦一点,他们俘虏的几千将士,既然是俘虏,就只能有两个选择,要么坑杀,要么看管起来了。

    看管起来,需要耗费兵力,如今的兵力,已经是紧张了,在把一分部兵力放出来,他们多少有些不甘心。

    可要是坑杀俘虏,有伤天和。

    战场上厮杀,你死我亡,无可奈何,坑杀就作孽了。

    所以他们把这个难题交给了主公牧景来决策。

    “你们各自留下五百将士与我!”

    牧景沉思了一下,道:“有一千将士,我亲自开看管这些俘虏,不会让他们坏了你们在战场上的部署!”

    上战场厮杀的事情,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都轮不到他。

    但是看守俘虏的事情,他还是能做。

    这一战,倾尽全力,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缓解主力的压力,一千兵马,看守数千俘虏,并不难。

    “是!”

    两人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拱手领命,各自腾出一曲,加起来就是好一千兵马。

    然后三人又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对战。

    每一场战役,他们之间都会形成一个推演的好习惯,这是牧景传承下来了,在牧军之中,是一个很好的风格,基本上军侯级别以上的将领,都有这种习惯。

    “报!”

    一个斥候飞奔而来。

    “上来!”张辽抬头一看,是自己的麾下的斥候,低喝了一声。

    “禀报主公,禀报将军,汉中军主力已经接近了我们,先锋兵马距离鸢尾山不足三里!”

    “继续去打听!”

    “诺!”

    斥候离开之后,张辽和黄劭商议起来了,李严也加入讨论了。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必须牵引主,他们主力在我们之上,我们要避其主力,逐步蚕食他们的军阵,从两翼开始!”

    张辽的统帅技能即使没有满级,也已经差不多了,如今布置兵力,指挥战斗起来了得心应手,历史上那个名震逍遥津张文远,开始爆发他的天赋。

    “为何不把他们放上鸢尾山?”李严低声的问道。

    “鸢尾山的战斗结束了,他们肯定已经知道,周边斥候交战,你来我往,他们大致动向的消息瞒不住我们,我们在鸢尾山的布置也瞒不住他们!”

    张辽解析说道:“一旦他们发现救不了鸢尾山上的兵将,他们自然不会进攻鸢尾山,鸢尾山易守难攻,他们没有必要把兵力耗费在这里,在他们心中,我们已经断粮了,只要拖住数日,便大功告成!”

    “所以将军的意思是,主动进攻!”李严一下子明白。

    “对!”

    张辽说道:“不能给他们一丝丝的反应机会,我们要趁夜色而反击作战!”

    “夜里面天色昏暗,未必如我们所愿!”

    “总要试试了,取得战果就好!”张辽微微一笑,笑容自信。

    “费力,司空御,风丘,樊孝的兵力如今在哪里!”

    张辽又一次在心中推演了一番自己的部署之后,突然询问。

    黄巾军七营,黄劭率三营兵力,两营主攻,一营压阵,至于其余四营主力,这四人就是其中四大校尉,费力和樊孝是副将,他们各令一路,一路两营。

    “按照早上传回来的消息,他们现在各自这个位置,还有这个位置,距离我们鸢尾山都有十余里!”黄劭回答:“留着他们的兵力,是为了预防的,现在要调动吗?”

    “必须要,立刻传力个,让费力迂回攻击,配合我们进攻,我们打,他们就打!“

    张辽开始部署:“至于樊孝,你让他把兵力推向东部,防御东部的汉中军兵力,我必须要战场上万无一失,要是东部张英的兵力杀进来,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好!”

    黄劭点头,迅速用黄巾斥候把军令传了过去。

    …………

    ……

    入夜。

    一月下旬天气已经开始回暖,至如今二月初,冰雪开始融化,但是二月初的深夜,还是寒风萧瑟的,夜晚的气温,比之白天,足足相差数倍。

    寒风萧萧之间,鸢尾山周围,寂静无比,这种寂静,仿佛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让不少人心跳不安。

    鸢尾山驻扎牧军主力,东北方向三里之外的平原上,驻扎汉中军主力,牧军和汉中主力相差不过三里而已,这是一个对垒的距离,战斗随时可以爆发。

    “进攻!”

    张辽亲自率景平主力,冲锋在前。

    “杀!”

    黄劭也不甘落后,率军紧跟着冲锋,浩浩荡荡的声势,直扑汉中军的主力而去。

    汉中军阵之中。

    一柄一柄火把光芒闪烁,张鲁的面色很难看,他凝视这前方,看着鸢尾山,看着隐隐的身影,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身上的罡力在爆发:“废物!”

    他没想到杨松会败的这么快,即使他已经率主力赶来,还是来不及,杨松之败,让他的先锋八千将士全军覆没,这让他气的面容铁青。

    “主公,现在不可继续进攻了,虽我们兵力强与牧军,可鸢尾山易守难攻,既然已经被他们拿下了,我们暂且先退!”

    阎圃建议说道:“只要拖过数日,待他们彻底断粮之后,便可反戈一击!”

    “唯有如此!”

    张鲁虽愤怒,但是却还有几分冷静。

    可是就在他准备撤兵的时候,周围呼啸起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禀报师君大人,牧军主动进攻我军!”

    前营将士来报:“正面已经交战上了!”

    “好胆,欺我汉中无人!”

    张鲁闻言,彻底愤怒了,我后退半步,你倒是得势不饶人,好,那就打一场。

    “诸位将士,敌军欺人太甚,我们不能退了!”张鲁举剑冷喝:“给我进攻!”

    阎圃没有阻止,这时候,已经是交战了,他们兵力优势,而去牧军舍弃了鸢尾山的地形,既然打起来了,那就打一场,如果继续退,那就是畏惧,会让将士们的士气一落千丈,一旦形成溃败,那就真的不是退,而是大规模的溃败,形成连锁反应,那怕他们兵力再强,恐怕也难逃一死。

    所以这时候,张鲁的反应是对了,必须要迎战,狠狠的打一场,最好能击败牧军主力。

    “进攻!”

    “进攻!”

    汉中军将士在张鲁的鼓舞之下,爆发出了超强的士气。

    两军将士在夜空下厮杀,平原上残尸断臂横飞,鲜血把夜空都点缀了色彩……

第五百二十一章 一夜乱战,形势渐明!

    夜深子时。

    这一场惨烈的大战还在继续,战场上的鲜血已经把一片荒原都给染红,把黑夜都点缀出了一缕色彩。

    “杀!”

    “击垮他们!”

    “冲锋!”

    “挡我者杀无赦!”

    “挡住他们,踏进一步,格杀勿论!”

    “有我无敌,儿郎们,杀了他们!”

    “……”

    一阵阵的喊杀声之中,两军将士拼命的厮杀起来。

    牧军乃是精锐之师,景平第二军是老兵加上新兵的阵型,第五营绝对是精锐,上庸营虽有些不足,但是也是沙场兵将,厮杀起来,完全不逊色,至于黄巾军,那就是绝对的精锐之师,从汝南到雒阳,从关中杀出南阳,从来没有下过战场。

    而汉中军此时此刻也杀出了血气。

    他们也许在单兵训练和军阵配合上不如牧军,但是有张鲁这个活信仰在这里,他们的士气可以一挡十,每一个将士都爆发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斗力。

    双方厮杀的一个势均力敌。

    不过随着一支奇兵杀进战场,让这种僵持之中的状况稍稍的发生了一丝天平的倾斜。

    “杀!”

    费力亲自率领黄巾军两营将士,如一柄坚韧,从左边侧翼,猛然的杀出来,直扑汉中军最薄弱的地方,汉中将士应对正面战场,已经投入全部经历,这时候突然之间杀出来的兵马,让他们惊慌失措。

    藏兵于野,为的就是这一刻,突然一击,足以让汉中军的左翼军阵被击破。

    “左翼?”

    军阵之中,张鲁抬头,眸光划过一抹森冷的光芒:“牧军居然还藏着一支兵马,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的!”

    “师君大人,给我兵马三千,我去挡住他!”

    阎圃拱手请命。

    汉中军虽兵力优势,而且士气可用,但是在正面战场上,始终不如牧军这些精锐之军的战斗力,所以才拼的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如今大部分将领都压在的正面战场上,唯有他这个军师亲自上场。

    “好!”

    张鲁点点头:“小心点,只要稳住左翼就行!”

    他顿了顿,道:“待我军杨昂张英部返回,大事可成!”

    他也有两部兵马在东部,一部是杨昂的兵力,杨昂的兵力是他为了布局围杀牧军,而且前行而去,却不曾想到牧军发难的这么快,让他的布置功亏一篑,张英的兵马沿汉水而下,只要进入战场,必能杀他们的一个措手不及。

    “师君大人,莫要过于乐观,此战蹊跷无比,恐怕有问题,若不能战,不妨先撤出去!”

    阎圃去左翼阻挡之前,还留下了一句劝谏的话。

    “哎,是我有些大意了,现在大军主力被缠上,数万将士生死存亡,现在不是我想要撤,就能撤的!”

    张鲁的视线扫过战场之上,现在胶着的战况让他的脸庞上有一抹的苦涩的神情。

    一步错,步步错。

    从鸢尾山上的杨松被袭击,他就因该惊醒过来,那时候壮士断腕,不顾鸢尾山之兵,那主力还能的置身事外,多拖两日,就能逼迫牧军断粮。

    可恼羞成怒之下,他还是率军前来了,主力交锋,岂能撤兵,一旦撤兵,军阵崩溃,大军立刻兵败如山倒。

    他也是一个沙场老将,岂能不明如此道理。

    所以现在,他只能战,哪怕是苦战,也要战到底。

    同时张鲁这时候也已经你意识到了一点,牧军好像打出了一个时间差,在他一心要围杀的时候,突然主动进攻,为了就是让他围攻的兵力尚未合围,一口气吃掉他的主力。

    “杨任!”

    张鲁低喝一声。

    “在!”一个青年大将走出来。

    “你率兵五千,脱离战场,从后面缓缓撤出去,一旦主战场有任何问题,立刻接应撤离!”张鲁向来小心,所以他要做好宾白的可能性。

    “诺!”

    杨任点头,率领本部曲五千将士,从中部脱离战场,向着后面的位置移开,拉开双方之间的攻击距离,反而形成一个震慑在外而假象。

    “这时候撤出一部!”张辽密切关注战场上的任何一个动静,他看到汉中军在交锋之中,放开了一个角落,把一部兵马放在的战场的后面,这是为撤兵做准备的样子。

    “张石!”

    “在!”

    “继续进攻东北位置,他们撤出了那个方为的守军,给我插入进去,撕开他们的防御!”

    “诺!”

    张石率第五营两个部曲,千余悍将,沿着战场东北的位置,向着汉中军的军阵爆发起来了。

    ……

    约莫黎明时刻。

    大战至此,双方精疲力尽,无论是牧军还是汉中军,他们的将士在战场上都已经透支了很多的体力,不过只是以士气支持着,才能稳而不倒。

    “将军,汉中军撤了,他们又放弃了五十步,撤出了本部战场,但是军阵依旧整齐,我军并没有取得任何战果!”

    “鸣金收兵,暂时休战!”

    张辽沉声的说道。

    这时候苦战已经不利于牧军的发挥了,大战一夜,效果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的步步蚕食,从这里到南郑城,好几十里路,任他们的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诺!”

    传令兵下去传令。

    牧军开始鸣金收兵,将士们如同潮水般的撤出,不仅仅撤的队列整齐,走的时候还带走本部将士的尸首。

    天亮了,阳光驱散浓雾。

    牧军撤回鸢尾山之上,如今平原上能看得到的战场,只剩下的血腥,残尸断臂之下,汉中军的将士孤零零的屹立,他们有些将士端着,有的将士在死人堆里面躺着,疲惫让他们失去了气力。

    “我太小看牧军了!”

    张鲁的目光轻轻的扫过,他一直一来都在提高牧军在心中的位置,誉为警惕,可他终究没有面对面与牧军较量,从这一战才让他有了直观的印象。

    牧军的将士,单兵力量未必就是汉中将士的对手,但是在军阵上的配合,汉中将士就远远不足,三人为阵,汉中将士十人不能破,这就是差距,战场上的差距。

    “师君大人,不仅仅是你,我们都小看牧军的战斗力了!”阎圃此时此刻也疲惫不堪,他走过来,苦涩的说道:“你没有发现吗,他们丝毫没有断粮的印象!”

    “你的意思是,他们的断粮,根本就是假的,是为了引诱我们出城而战!”

    张鲁瞪大眼眸。

    “不一定!”

    阎圃想了想,说道:“断粮未必是假的,但是引诱我们出城是真的,或许他们粮草的确不足了,但是应该还能支持几日,是我们太急了!”

    “该死!”

    张鲁拳头握紧,神情阴沉如水。

    “师君大人,不如我们先撤会南水乡城!”阎圃提议。

    “现在恐怕我们想撤,他们都不肯!”

    张鲁冷静下来,说道:“牧军此时此刻必然盯死我们,一旦我们撤了,他们就痛打落水狗,届时我们会被撵着打,你很清楚,这样我们会遭遇什么情况!”

    “那现在如何是好?”阎圃虽为军师,却少了三分魄力,在这种情况之下,难免有些乱的心神。

    “等!”

    张鲁却很冷静,他沉声的说道:“虽牧军有预谋,但是对我们来说,结果不一定是坏的,不要忘记了,北面朝廷大军很快就会赶回来,我们东面的主力也会回扑,届时他们恐怕更难,我们还有机会!”

    乱中取胜。

    他承认,他急躁了一点,导致落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但是这一场战争,还是看实力,现在汉中军的实力强,尚有朝廷兵马为依靠,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打扫战场,清点伤亡,然后所有将士,退后五里扎营,迅速休息,恢复体力,准备决战!”

    张鲁大喝的下令。

    “诺!”

    各部将领领命。

第五百二十二章 张宁之谋

    鸢尾山上。

    大军返回,可有些散乱,不少将士都背负尸首,鲜血淋漓,悲愤之声压抑全场,即使是两军主将,张辽和黄劭的面色都有些难看,此战非胜非败,战略来说,他们胜了,因为必须如此耗下去,可战术来说,这场夜战他们发挥的并不是很好,打起来就乱了。

    最重要的是汉中军的士气太强盛,倒是他们意想不到的。

    本以为一鼓作气势如虎,能破汉中军阵,然后追击掩杀,必然能大获全胜,可是没想到的是,汉中军虽然战斗力不如他们,可士气比他们强悍太多了。

    这才打了一个两败俱伤。

    “这一战我们的伤亡如何?”

    一个大营之中,众将齐聚,商讨战后安抚,统计战损,点算战果,牧景从外面大步流星的走上来,目光一扫而过,凝视两大主将,问道。

    胜败能看得出来,牧军主动进攻,主动鸣金收兵,占尽战场节奏,不可能是败军,不过要说是胜利一方,要看牧军主力的伤亡如何,才能定结果。

    “禀报主公,我景平第二军,此战伤亡超过一千二百将士,其中数百人重伤,无法作战!”李严作为景平第二军的长史,他不仅仅临战统兵,还掌管后勤,各部伤亡归他掌控,他已经第一时间统计了,迅速站出来,禀报说道。

    “禀报主公,我黄巾军伤亡在两千将士左右!”

    黄劭也站出来,苦涩的说道。

    黄巾军投入五个营的兵马,包括他亲自率领的主力三个营,还有费力和风丘率领的两个营,担当主力围攻,自然伤亡更甚,就算没有元气大伤,也是伤筋动骨了。

    “一场大战下来,我军将士伤亡逾越三千之数,你们啊,可真让某家失望啊!”牧景捂着心喊着痛,征战汉中,一路都是杀过来的,他倒是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没有这个机会和本事,这伤亡之数,让他一次比一次的疼,他这点家底攒下来不容易,在这么消耗下去,无根浮萍般,恐怕很快就见底了。

    “末将罪该万死!”

    众将顿时惶恐,俯首而下,拱手请罪。

    “算了,大战在即,不与你们算账,待大战结束,我在于你们好好算这笔账!”

    牧景摆摆手,平复了心中了一口恶气,循声问道:“如今军中士气如何?”

    一旦伤亡过大,必影响士气。

    这是不可逆的规则。

    比如你发现身边和你出生入死的战友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了,你的心情必然会受到影响,一个不好,悲观之下,战意尽失,引起连锁反应,那就是士气崩溃。

    “主公放心,此战虽为恶战,双方两败俱伤,可我军将士在战场上乃是进退自如,掌控战斗节奏,作为进攻的一方,占尽便宜,而且杀的对方节节败退,与我们而言,乃是胜势!”

    张辽拱手回答:“胜势之下,能抚平将士们的悲情之心,与军中将士而言,并不影响士气!”

    “那就好!”

    牧景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目光幽幽,道:“接下来如何打,你们想过没有?”

    “接下来,汉中军必有惊醒!”

    黄劭首先发言:“我认为他们会可能会撤兵,当然,他们必然忌惮我们咬着不放,所以会缓缓后撤,用计来拖住我们进攻,拖住我们的时间,如此一来,能达到一个耗费我们粮草的目的,虽说我们断粮是假的,可不可否认,我们的粮草,仅存不足数日,不拿下汉中军,我们就是败!”

    “黄将军所言有理!”

    张辽道:“所以我认为,下一步,我们还是要主动进攻!”

    他眸光闪烁,神情坚定:“时至如今,没有第二条路,也没有什么捷径,战场上,实力为王,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只要敢撤,我就敢咬上去,死死地咬着他们,绝不让他们撤回南郑去!”

    东北两个方向虽说汉中军都有援军,可牧军也布置了兵力,黄巾军樊孝的两个营安置在东面,未必挡得住,但是牵住他们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而北面的朝廷援军,景平第一军的主力在阻挡,他们想要南下,除非吃掉景平第一军。

    所以张辽并不担心汉中军的援军,他现在只是考虑,能不能在断粮之前,吃掉汉中军,这才是主要的问题,断粮是事实,他们的粮草,熬不住几日。

    拿不下汉中军,这一场战争,无论如何布局,无论用了多少方法诱敌,都将会功亏一篑,最后兵败如山倒。

    “休整半日,此战,吾亲自率军进攻!”

    牧景站起来,声音凌厉的说道。

    “主公不可!”

    “主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如今身体才刚刚康复不久,万万不可以身犯险!”

    众将闻言,顿时面色惊变,连忙俯首而下,抗拒牧景领兵。

    牧景之前受伤,差点动摇军心,战场上,别说是他这点武功,哪怕强大如吕布黄忠之流,也不敢说万无一失,躲得过明枪,躲得过暗箭吗?

    “吾意已决!”

    牧景坚定的说道:“汉中军为何有如此士气,无非不就是的一点,他以信仰统帅万军将士,让他们在精神上无惧吗,他能做得到,我也能,我只要站在战场上,我相信我面对将士,士气不会比他们低落半分!”

    他在鸢尾山,但是战场上的每一个动向,都有观察兵如实禀报与他,大战自开始到结束,任何的变化他都了然于心,汉中军的士气强于牧军,这就是一个劣势。

    大战如今,胜败旦夕之间,牧景很清楚,自己败不得,必须要用尽每一份力气来打,哪怕亲自上场,也在所不惜。

    他这么一说,众将无言以对。

    无论张辽还是黄劭,都很清楚,能把他们从关中带着杀出来,牧景就是牧军之中的精神所在,牧景亲自在战场上指挥,和他在后面遥控指挥,对与将士们的影响,那是截然不一样的。

    …………

    ……

    鸢尾山,来源于于鸢尾花,后山长满的鸢尾花,如此季节,已是开春,一朵朵花蕾正在含苞欲放。

    张宁一袭男装,温润如白玉,双手背负。

    一个少年站在他身后。

    “张宇,你可有绝对把握,这些五斗米教的高手和死士他们会听你的?”张宁声音温和,却透着杀气。

    “大统领,家父多年经营,虽败与张鲁,但是只是失去汉中的印象力,与五斗米教而言,家父的威望,无人能及!”

    张宇看着张宁的背影,是崇敬的,他只知道一点,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绝望无生的时候,是这个人出现,救了自己。

    所以无论张宁让他走什么,他都会去做。

    “几位长老当年乃是家父招揽,赐予武功秘籍,哪怕家父如今已死,只要我还在,我亲自出面,他们绝不会背叛!”

    张宇说道。

    张修在汉中这些年,是得人心的,建立了五斗米教,岂会没有些许死忠之兵,若非败的太快了,还被张索背叛,他也不会落的一个兵败身死。

    “不过张鲁身边有天师铁卫!”张宇说道:“即使我们发动,天师铁卫,加上天师道的高手,还有五斗米教几个叛徒,想要杀他,甚是艰难!”

    “素问天师铁卫,曾与我太平道的黄巾力士并列,乃是死士!”

    张宁灵动的大眼睛闪过杀意:“我倒是想要见识一下,张宇,你去准备一下,联系他们,我知道想要他们效命,当亲自去见他们,今晚我去汉中军营见他们!”

    “诺!”

    张宇拱手领命。

    “金九!”

    “大统领!”青年站出来,拱手待命。

    “从现在开始,神卫军归你统领,统帅神卫军的所有将士,要好好保护主公,主公乃是牧军之魂,若有所失,唯你事问!”

    “大统领,你不和主公商议一下?”金九有些苦涩的问道。

    “不必了!”

    张宁抬头,眸光灼灼:“如果和他商议了,他可不会允许的!”

    利用混进去的五斗米教鬼卒来刺杀,成功的机会也不大,最重要的是刺杀这种事情,在牧景心中本身就是不上道的,还让自己亲自去冒险,更加不可能允许了,所以他要先斩后奏。

第五百二十三章 某家,南阳黄忠!

    三个时辰之后,下午。

    战场上。

    咚咚咚!!!!!

    战鼓声再一次响起来,牧军又一次主动出击了,这一次依旧是正对面的进攻,不过比之前含蓄一点,步步为营,各个方阵接应,面对面的进攻汉中军的营寨。

    “左右两翼何在!”牧景策马,身披灰白色的战甲,手握暗金的盘龙槊,目光猎猎如长刀,扫视前方的战场,浓浓的战意自胸口而起。

    “末将在此!”

    左翼大将黄巾军虎将费力,右翼大将乃是的景平军第五营主将张石。

    “合!”

    牧景指着前方,悍然下令。

    正面进攻,左右合围。

    这是对垒的最基本布置,平原战场,能把兵力发挥到极致,就看谁先挡不住而已。

    “是!”

    两大将领各自率兵,自左右而合击。

    “传令,进攻!”

    牧景挥动手中的盘龙槊,长啸一声:“儿郎们,进汉中而生,败汉中而亡,此战,乃生死存亡之战,某愿身先士卒,尔等可敢随某而战乎!!!”

    “战!”

    “战!”

    “战!”

    滔天的声浪荡起来,一波接着一波,彻底的把牧军的士气激起来了。

    有牧景在战场上,和没有牧景在战场上,这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这一刻的将士们,心中是热血沸腾的,是忘怀生死的,因为他的主公,正在冲锋陷阵。

    “冲!”

    张辽为先锋,率兵先进攻。

    “弓箭手,床弩手,给我出击掩护!”黄劭配合的天衣无缝。

    有牧景在战场上镇压,不仅仅是士卒,就算他们这些将领,心都是踏实很多了,大局不用他们来掌控,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进攻。

    箭矢如雨,大雨覆盖了整个汉中军营,冲锋的兵卒更如那滔天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仿佛想要吞噬了眼前这座军营,汉中军营。

    汉中军营,这一座简陋的军营没有任何防御力,连左右的栅栏都不足一人高,更没有任何工事防御,一个冲锋就能直接散架了。

    所以拼的还是站力。

    “那就是牧龙图乎,还真是年轻,年轻的让本君都有些无地自容!”

    张鲁登高望远,能看到对面阵型之中的主将,那年轻的让人有些反感的少年几乎把他逼到了穷途末路。

    他已经你自认为青年英雄了。

    天师道内乱的时候,他才十余岁,这十余年来,他卧薪尝胆,不仅仅重振了天师道,斩了昔日最大叛徒张修,还夺取了汉中,为他重振天师道而做根基。

    他自认为青年一辈之中,无人出他左右。

    可奈何,此少年的出现,打破了他一切的骄傲,他谋一地,此少年已谋一国,哪怕牧氏败了,都不可以否认牧氏曾经是天下半主的事实。

    “正是此人!”

    阎圃点头,眸光有一丝复杂,轻声的说道:“师君大人,莫要小看此人年轻,他年方十七,传闻他十二岁随父亲暴熊牧山上了战场,自此之后,不曾下过战场,从南阳而出,征战汝南,孤身入朝廷,更有传闻,昔日牧山入雒阳而平叛何进,乃是他之谋略,更是他助其父稳雒阳而定天下,关东战役,此人明御外敌,暗平河内,运兵如电,在短短的时间之内,破河内而平复了关中之乱,才凝聚了整个朝廷的力量,几乎把关东群雄斩与马下,惜功亏一篑!”

    “当今朝廷,天子刘协,太师董卓,莫不过小人尔,若非他们当年在背后插刀,趁着牧氏与关东交战之际,弑杀先帝,夺取雒阳,斩杀了牧山,牧氏未必会败!”

    “可即使牧氏败了,落的一个天下皆敌的境地,可他牧景还是从重重的包围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所有人都认为,他必死与关中,他却能兵退南阳,更没想到,他在那时候,恐怕就已经盯上我们汉中了!”

    “呵呵,的确是少年天骄,不得不承认,此子非凡!”张鲁瞳孔闪烁一抹决绝而冷厉的光芒,嘴角微微扬起,神情倒是变得刚毅起来了:“不过想要汉中,他一介丧家之犬,还不足让本君畏惧!”

    “之前本君过于畏首畏尾了,总认为打了下去,必起伤亡,可战场上,唯有勇者而胜!”

    张鲁胸口的一口郁闷之气爆发出来了:“此战,我汉中儿郎,当拼死一战,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传我军令,大军列阵,正面迎战!”

    “战!”

    “战!”

    汉中军的士气,越发的高昂起来了。

    天师道掌汉中,乃神权制度,军中大将,皆为天师嫡系,掌权之人,皆信仰太乙上神,神权洗脑定人心,这一刻彻底的爆发出来了。

    “杨昂,你率部镇前营,一字长蛇,首尾呼应!”

    “诺!”

    “阎圃,你立刻率兵,后侧三里,遥遥呼应主力,压阵对垒,任何一方的战场出现问题,立刻去接应,还要观摩全场,谨防出现奇袭兵马!”

    “张浩,姜从!”

    “在!”

    “左右两翼,护卫中军!”

    “诺!”

    “其余大将,随我迎敌!”张鲁挥动天师剑,剑芒至冲天际。

    “杀!”

    “杀!”

    汉中军动了,正面迎敌。

    大战直接爆发。

    距离上一次交战,不足一天的时间,天亮才停战,现在不过下午,还不到傍晚,双方的将士其实体力都没有恢复正常,但是士气足够的强盛。

    无论是牧军,还是汉中军,都是拼死一击,百分之八十的体力,可以打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战斗力。

    “变阵,锐锋其中,左右两翼,二龙出水!”

    牧军之中,牧景主动变阵。

    变阵是很考验将领和兵卒之间的配合了,特别是战场上的变阵,稍有不慎,那就会被敌军取得一个嫌隙的机会,趁着变阵未完成的时候反噬进来一举破阵。

    但是无论牧军还是的黄巾军,都是的训练有素,并非普通青壮,他们曾经在训练的时候,无数次演练阵法,对与阵法熟悉无比,可随时变阵。

    军阵一遍,倒是形成了一个张开的大口,仿佛想要吞噬了汉中军。

    不过张鲁的反应也不满。

    “左右两翼收回来,大圆军阵,御!”

    被牧军取得进攻的机会,他当机立断,全军也变阵,收缩的战阵的战斗力,加强了左右两翼对于中军的防御。

    激战一个时辰有余。

    双方战阵胶着起来,互有伤亡,将士们不断的倒下,鲜血也在染红的夕阳的光芒。

    就在这时候,来自南水乡城的方向。

    踏踏踏!!!

    突如其来的马蹄声音滔滔不绝。

    “哪里来的马蹄声?”

    负责为汉中军掠阵的阎圃微微一惊,他策马上了山坡,居高临下向着后方而观,映入他眼眸深处的只看到铺天盖地的身影覆盖而来,最为光芒夺目的,是一道如风般的身影,仿佛瞬间变至。

    “来着何人?”

    阎圃猛然的怒喝。

    “某家,南阳黄忠!”

    黄忠飞马越空,跳过了一条横沟,跳跃半空的时候,瞬间拿起马背上的弓箭,挽弓拉箭的动作快如闪电,行云流水,一箭如长虹贯日般射出。

    咔嚓!

    利箭穿空,穿透了阎圃的身躯,一百二十步之外,一箭毙敌。

    黄忠来了!

    白波军来了。

    将近伤亡的主力,如风随影,凶猛无敌,一口气冲破了汉中军后翼,冲进来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最后的天师 上

    阎圃死了,被一箭穿透了胸口,来不及哀叹直勾勾的倒下了,空洞了的眸子只剩下惊骇。

    百步穿杨已经是对于这个时代神射手的赞誉了,一百二十步之外,一般弓箭已经失去了杀伤力,他却死在了这个安全射程的范围之内。

    当阎圃倒下之后,汉中军捍卫后翼的军阵顿时群龙无首,各部将领也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一箭给他们太大的震慑力了。

    “杀进入!”

    黄忠一声怒吼,一马冲锋。

    “杀!”

    “杀!”

    白波军瞬间疯狂的进攻,汉中军一下子被冲的七零八落。

    在不足半个时辰的时间,防御战场后翼的数千汉中兵马,已经是死伤殆尽。

    汉中军布置出来如同铁桶一般的军阵顿时被撕裂一个口子,空门大开。

    白波军紧接着长驱直入,直面杀入正面战场之中。

    黄忠一柄长刀,无人是半合之敌,本身凶猛无敌,白波军几个校尉也是悍将,如箭矢般冲锋,大军仿佛洪水一般的扑面而来,直面覆盖过去了。

    “怎么回事?”

    “后面有敌人?”

    “我们后面的御敌的将士呢,去哪里啦?”

    “该死!”

    “迅速变阵啊!”

    “前阵变后阵,快防御来自后方的敌人!”

    “不能变,前面也有敌人!”

    “我们怎么办啊?”

    汉中军彻底的乱了,他们没想到后方压阵的军阵最先被破,所有没有来得及反应,被白波军杀了一个突然,他们正在集中注意力御敌前方,突然被后面的人砍杀,自然而然的就会混乱起来了,应声倒下的将士,数百上千,一片接着一片,其余的将士仓皇的不知如何应对。

    这就是一个连锁的反应,战场上,所有的军阵都是衔接的,你掩护我,我掩护你,这才是战场,当一个军阵被破,就会让左右军阵都受到连累,然后整个军阵都会崩溃。

    当他们乱起来之后,阵法不成阵法,面对牧军仿佛只能一个打三个,各自为战,不断的被屠杀。

    “从后面来的兵马?怎么会这样,阎圃呢,我后面的将士呢?”

    张鲁抬头,看着战场上,这时候的战场,夕阳的光芒异常的美丽,却让他感觉很刺眼,他的瞳孔这瞬间灰白无光,他的神情一刹那苍白无色。

    特别是白波军的主力如同屠杀一般进入战场,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无力回天的气息。

    汉中军这一次真的是败了。

    兵败如山倒。

    在战场上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面对牧军仿佛只能被屠杀,一片一片的倒下。

    “杀!”

    “哈哈哈,儿郎们,援军来了,大胜在即,随我冲锋!”

    牧军的将士本来是苦战心思,突然发现援军进入,顿时兴奋起来了,越战越勇。

    “黄忠来及时啊!”

    中军的指挥部上,牧景策马观战场,能上战场已经是极限冲锋陷阵轮不到他,他时时刻刻掌控全局,发现白波军的出现他也兴奋起来了了,黄忠和戏志才不负他所望,还是及时来了。

    这一刻,如重山般的压力在这一瞬间仿佛都卸下来了。

    这一战,汉中军的顽强,加上汉中军的兵力在他之上,还有张鲁以神权来营造出来的一股士气,他正面对敌也有些的自信不足,不然他不会亲自冒险上战场,振奋军心,就算是占据上风,他还是有些担心。

    待黄忠率白波军出现,他就知道,此战已成了定局,这一战他打赢了。

    汉中,已经是他的了。

    “师君大人,我们突围吧!”汉中军大将杨任从崩溃的战阵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召唤散落的将士,齐聚张鲁身边,拱手的说道:“后面军阵已经被攻破,左右两翼乱成一团,再不突围,我们恐怕全部都要死在这里了。”

    “师君大人,突围吧,只要突围出去还有希望!”

    不少将领也呼叫起来。

    “突围!”

    张鲁已经反应过来了,他咬着牙,眸子之中带着怨毒的光芒,扫视了一眼前方的身影,当机立断,冷然的下令:“传我军令,所有将士立刻向我集合,我亲自来开路,东北方突围!”

    “诺!”

    众将领命,来势召集被击散的将士,向着东北方向突围而去。

    战场的东北方向是牧军兵力最为的薄弱的一个方向。

    汉中军虽被前后夹击,乱了军阵,折损过半,但是张鲁振臂高呼之下,将士们还是激起的求生之心,纷纷向着他的方向而集合,倒是让他积聚了将近八千残兵。

    张鲁本身武艺不凡,他更是亲自冲锋陷阵,率麾下亲兵铁卫冲出了一条路,向着东北方向扬长而去。

    倒是让他杀出了重围之中。

    这时候混乱的战场牧军将士还在的绞杀散落的汉中军将士。

    牧景始终统观全局,他的眸光看着东北方向,大喝一声:“张辽,黄劭!”

    “在!”

    “张鲁要跑了,在东北方向,你们立刻率军追击,决不能让张鲁逃出去,这一战,我要绝对的胜利,不给他们任何东山再起的机会!”牧景冷厉的说道。

    “诺!”

    两人各自率兵,向着东北方向,呼啸而去。

    …………

    ……

    入夜,夜空的星光璀璨。

    一片狼藉的战场此时此刻已经寂静下来了,但是硝烟未散,仅存的汉中军将士战死的战死,受伤的被抬去治疗,活着的基本上都已经投降,在这片天空下,飞扬的只有牧军的战旗。

    汉中军败亡。

    牧军无数的将士正在举着火把,仔细的打扫战场,收敛战友尸体,收拾战利品……

    此战下来,虽张鲁带着残兵突围,但是主力全完了,战死和俘虏的汉中军将士两三万的以上,战场上血腥冲天,残尸断臂让人不堪入目。

    “末将黄忠,拜见主公,救驾来此,还请主公降罪!”

    黄忠从战场北面过来,直接跳下马背,双膝一跪,在牧景面前请罪。

    “来的不晚,一点都不晚!”

    牧景哈哈哈大笑,直接上前扶持黄忠:“你来早了,哪有这样畅快淋漓的机会能一举破敌,这时候,刚刚好!”

    这时机的确刚刚好。

    要是来早一天,都难以掩盖行踪,一旦露出踪迹,多少会被汉中军防备,一旦有了防备,汉中军怎么会如此顺利的和他摆下军阵对垒。

    “先打扫战场,然后增援张辽和黄劭他们,他们去追击张鲁了,此战虽大胜,可张鲁不灭,祸患无穷,我们必须要斩了此獠!”

    牧景扶持了黄忠,嘱咐说道。

    虽然他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必然黄忠是怎么脱离成都的,比如黄忠是如何北上的,大军行军北上可遇到什么问题,诸如此类,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诺!”

    黄忠点头,留下一部分的兵马协助看守俘虏和打扫战场,亲自率精锐主力,直奔这东北方向而去了。

    两个时辰之后,消息传回来。

    张鲁率兵逃亡,被张辽从一条小路杀出,扑杀一阵,损兵过千,前路截断,被迫改变方向,舍弃北方向,向东的小路岔进去,继续逃喘,逃喘十里,又被黄劭追上来了连番被伏杀,兵马仅存五千不足,马乏兵疲,无奈之下退入一座孤山,孤山背靠汉水,左右峭壁,如同死路。

    “主公,此山易守难攻,然敌军兵力已经不足五千,各位将军驻守之前,恳令进攻。”斥候说道。

    “传令他们,驻兵山脚,困死他们便可,不必强攻!”

    牧景摇摇头,沉声下令,让各部把这孤山围困起来了。

    大战一天一夜,各部将士,早已疲惫不堪。

    这时候胜利在望,强攻得不偿失,反正都是烂在了锅了面的肉,时至如今,他也张鲁还能飞了不成。

    接到牧景军令,张辽,黄劭,黄忠,各部驻扎孤山的山脚,摇摇对上山岗之上的五千汉中余的残兵。

第五百二十五章 最后的天师 中

    明月横空,夜凉如水。

    幽幽的山岗之上,约莫五千的残兵,饥饿交困,背靠着背,圈围着圈,靠着篝火,在火光的温暖之下,无奈着咬着的身上仅存不多的干粮。

    “我们现在怎么办?”

    “太上真君还会庇佑我们吗?”

    “山下都是敌人,我们恐怕要战死于此!”

    “不如投降?”

    “投降,想都不要想,我们乃是天师道徒,岂能被凌辱!”

    “大不了拼了!”

    “不管如何,我们要保护好师君大人,师君大人还在,我们天师道就还有希望!”

    “还有希望么,恐怕汉中易主,我们天师道刚刚才有气色,就会被打杀的难以生存了!”

    “……”

    这些将士忐忑不安的心情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但是天师道盘错在的西南良久,与信徒的影响力,丝毫不必当年的太平道差,当年太平道能以一己之力,掌控黄巾百万大军,凭的就是五个字,不灭的信仰。

    能存活下来,追随至此,大半都是的天师道兵,天师道的道兵可是一群最天师道极限信奉的人,信奉,有时候就是一个精神的寄托。

    哪怕到了这时候,这些将士沮丧,士气低落,可依旧保持对天师的尊敬,宁可拼命,亦要保护当代天师。

    在山岗的东南角。

    一团篝火,孤零零的在燃烧,只有一个青年盘膝而坐,他身上的道袍已经染血无数,他头上的发簪已被打落,披头散发,颇为狼狈,然昔日较为注重形象的他,却丝毫不管,只是对着火光茫然起来。

    “本君竟落的一个如此田地,不甘心啊!”

    张鲁的心中在大吼。

    天师道第三代传人,当代天师,承父之位,掌天之责,供奉道门,燃烧香火,执掌西南的游侠儿。

    他自小历经大变,自认聪慧,善于忍让。

    当初的天师道内乱,父亲死去,一个个长老野心勃勃,更有张修这等雄才伟略之辈拉着一群骨干另起炉灶,让天师道元气大伤,坠落了在西南游侠世界的威严。

    然而他并不绝望。

    他坚信作为天师道第三代的传人,他能做的比父亲好,能向着那个创造了天师道的强者祖父媲美,他一步步从泥潭里面打滚,拜过爹,跪过人,他忍着,他熬着,才走出了今时今日的光景。

    他武功突飞猛进,成为了最年轻的元罡武者,在武学上成为了一代宗师,强势出击,先后平息了天师道的内乱,连续斩了数尊天师长老,收复了无数武者。

    然而他已经认识到,天师根基已经折损,难以恢复巅峰,声望不再。

    这种情况之下,他再一次次爆发了他枭雄般的魄力,他谋略一地,舍巴蜀两群根基,而入汉中夺权,战苏固,斗张修,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嚣张。

    只差一步。

    就差那么一步,他就能得到汉中而重振天师道。

    可惜了,就在他享受胜利的时候,杀进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挟风雷而来,锐气无双,让人疲于应对,不足半年时间,打的他落之如斯的天地。

    “牧氏龙图!”

    张鲁咬牙切齿,声音之中带着怨毒,他恨这个少年,是此人坏了他一切的谋略。

    然而,他只剩下恨了。

    今时今日,兵败已无法挽回。

    数万汉中子弟兵,乃是他立足汉中的根基,如今被一击而败,剩下他身边了,莫过于天师道多年的道兵,想要再在汉中的立足,他根本没希望了。

    “师君大人!”

    杨任走上来,拱手行礼“我们想要请示大人,是不是派出斥候武者,以轻功突围,背山而出,去求援!”

    汉中军虽败,可还有上万主力在东面。

    只要这部分兵力能接应,他们还有希望突围。

    但是现在,他们被山下兵马重重围困,别说是普通兵卒,就算是最精锐的斥候,也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

    “求援?”

    张鲁燃起的一丝希望“也许来不及了,但是总要试一试,活着,比什么都总要!”

    他的求生**比任何人都强烈。

    哪怕落至此地,可他依旧抱着生的希望,他的希望来源于身边的高手和天师铁卫还有五斗米教的鬼卒,这些加起来的高手,能让他杀一个进出。

    可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放弃,他如今仅存的五千余残兵,这都是为他出生入死,供奉天师的道徒,放弃了,等于舍弃了天师道最后的尊严。

    求援倒是一个出路。

    南郑城就不要想了,但是在东部,他尚有杨昂和张英加起来的兵马,只要这部分兵马能接应他,他还是有机会突围,一旦突围出去,大不了放弃汉中,沿着东南,越大巴山而进入巴郡,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线生机,他想要握住。

    “道和长老!”张鲁低沉的叫喝一声。

    “拜见师君!”

    一个道袍老者走出来,拱手行礼。

    天师道在西南,比太平道在河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影响力,在游侠世界之中更是顶尖的势力,多年传承,高手层出不穷,在底蕴来说,必太平道强悍多了。

    哪怕历经内乱,保存下来的老一辈高手依旧不少。

    比如这个道和长老,乃是其中之一,这可是当年与他祖父张道陵一个辈分的长老,长年在青城山修道,自内乱之后,紧随张鲁脚步,虽如今血气不继,可绝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元罡武者,游侠之中的一代宗师。

    “你走一趟!”

    张鲁低声的道“从汉水出去,你善于水性,以你的轻功,那悬崖难不住你,你能走得出去,持我天师道令,召汉中之兵,前来增援!”

    “诺!”

    道和长老接过令牌,拱手领命。

    待道和长老离开之后,张鲁抬头,目光看着杨任,想他张鲁这些年在汉中何等的声威,麾下大将层出不穷,如今就一个杨任能当大任“杨任,你说,我们还能杀出去吗?”

    “能!”

    杨任今日在战场,受伤不浅,肩膀包扎着伤口,流血过多,面容有些苍白,但是他的声音很坚定“只要师君大人还在,我们就能突围出去,就能东山再起,太上真君会庇佑我们的!”

    “希望吧!”

    张鲁嘴角露出了一抹的苦涩的笑容,他虽没有杨任般乐观,但是杨任的话也激起了他心中的勇气,此时此刻,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你先去安抚将士们,告诉他们,只要我本天师还在,谁也击垮不了我们,我们一定能活着走出去!”

    张鲁轻声的道。

    “是!”

    杨任拱手领命。

    “你们都不认命,我也不认命,我是天师道的天师,我有上天必有,我还没有败,我还不能死!”张鲁看着杨任的背景,看着这幽幽天际,他的拳头蓦然之间的握紧,体内的元罡之力沸腾起来,喃喃自语,声音幽幽,却充斥这果决。

第五百二十六章 最后的天师 下

    幽幽的冷夜,皎洁的月色倾泻而下,覆盖着孤山上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温润如水的月光却掩盖不住寒风之中带过的一阵阵肃杀之气。

    山岗一角。

    这是一个靠近了汉水的位置,站在悬崖上能听得到脚下汉水奔腾而流的声音,时不时还传来汉水拍打在崖下岩石发出来的那种浪扑的声音。

    约莫数百人却寂静如一人,悄然无声的跪坐在乱石头之中。

    这是鬼卒死士,五斗米教最精锐的士卒,每一个都是武者,内修一口真气,体魄还是经过药物淬炼,无坚不摧,最重要每一个都是历经互相之间惨烈厮杀剩存下来的杀手,杀戮机器。

    在这些鬼卒的中间,升起来一堆幽幽的篝火,篝火周围有数人分列而坐,他们目光对视,正在交流着,仿佛在商议什么东西。

    在篝火的光芒映照之下,其中一个少年的脸庞白玉无暇,灵动的眼眸闪烁一缕一缕的精芒,她缓缓的抬头,眸光一扫而过,看着周围几人,朱唇轻动,幽幽的开口。

    “此事吾已经承诺了,诸位如今考虑的如何了?”

    她的声音空灵而悦耳,打破了冷夜的幽静。

    “殿下,你是太平道的圣女殿下,至高无上,道门一脉,传承如一,我们自然也相信你,如今少主既得汝等庇护,我五斗米教为尔等效力也无妨,但是你可知道张鲁此时此刻身边多少高手庇护?”

    中年人目光对上少年的视线,四四方方的脸庞带着煞气,眸光冷厉,凝视着少年。

    作为如今五斗米教掌权人,欧阳玉并非不想对张鲁动手,他无数次都想要杀了张鲁,毕竟张鲁斩了张修,乃是不共戴天之仇,只是他有些犹豫。

    五斗米教底蕴本来就不足,还被张鲁屠杀了一番,外围教众死伤惨烈,内部核心的长老执事更是去了一大半,如今就仅存这点实力了,数百鬼卒是最后的底蕴。

    鬼卒的培养,乃是张修按照铁卫的培养方法培养出来了,即使不如铁卫,也相差无几,可天师道积累一百多年的底蕴,也不过只有三百铁卫而已。

    五斗米教足足有五百鬼卒,每一个鬼卒的培养都需要无数的资源,武者血气补充,药物对身体的淬炼,几乎耗尽的五斗米教的资源,要是全部折损在这里,那他们日后就没有任何底蕴了,只能任人宰割。

    “欧阳长老,若非他张鲁身边有高手庇护,又有天师铁卫的捍卫,我又可需你们来动手!”

    少年乃是张宁,她穿上的一袭男装,展露出来的气质,让天下无数男子黯然失色,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着实能是无数少女倾慕的对象。

    此时此刻,她表现出稳如泰山的气势,淡然的反问:“是我牧军的实力不够强盛,还是我太平道的高手不如你们五斗米教啊,我告诉你,都不是,我们若是想要杀他,随时都可以,大军进攻,横扫而过,无人幸免,包括你们,而让你们动手,是你们更有机会,让我们减少伤亡,也是我们给你们一次机会!”

    “给我们的一次机会?”

    一个白发道袍老者,微微睁开眼眸,他的眸光很锐利,如一柄利剑出鞘,仿佛想要看透了少年。

    这老者乃是的五斗米教今第一高手。

    申屠冥,他是一个剑客,一个散修剑客,多年前与张修志同道合,共创五斗米教,张修传道,他负责武力横扫,汉中,巴蜀,关中,不知道多少游侠败于他剑下,传闻曾经远赴燕山,与剑圣论剑,惜败,道丝毫不损他在西南的威名。

    “什么机会?”他冷声的问道。

    “投诚的机会!”

    张宁无视申屠冥的压力,口若悬河,侃侃而谈:“就算你们不动手,难道他张鲁还能跑得掉,牧军所装备的利器,其中有五百步能穿透十重甲胄的的大型弩床,加上数百的三连弩,外围伏击弓箭手,左右而列,困网之斗,他们再多高手,也不可能跑的出去!”

    她话音一落下,在场的武者都浑身颤动,一股不寒而栗的气息冉冉而起。

    自古江湖不与朝廷斗,游侠从不敢袭击军中将士,那是武者高手就算再强,也怕被围杀,陷入重围之中,面对那些巨力的床弩之箭,即使强如当年天师道创始人张道陵,太平道的南华老仙,谪仙般的存在,一旦陷入大型床弩的伏击之中,都无法生还。

    即使申屠冥的瞳孔都微微变色,武者再强,还是**凡胎,对上这种利器,挡得住一箭,挡不住一百箭,即使力大无穷,也会有竭力之时,就好比当年西楚霸王,绝对是武者之中最强的代表性,以一敌千,屠尽千军,最后不还是力竭而败,自刎乌江的下场。

    “机会只有一次,是给你们,也是给五斗米教的,五斗米教需要提现你们的价值,才能在汉中生存,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的了!”

    张宁看着他们微微而变的脸色,淡淡如斯的声音再次响起,目光扫过,带着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些人会不会动手,只是该说的她还要说:“张鲁败了,我牧军入汉中已成事实,他张鲁死不死,都无法改变这事实,你们应该很清楚,张鲁领汉中,五斗米教改天换日还能生存,可我们牧军主公可没有这么好说话,他是一个很现实的人,你们还有存在的有价值的,你们可以存活,没有价值的,那就灭掉,就这么简单!”

    “传言牧军主公牧龙图,与其父牧山,皆为太平道徒,道门子弟,一脉传承,难道不能网开一面吗?”

    坐立在角落里面的中年,一袭道袍,却彰显儒雅,他温声的说道。

    这是五斗米教四长老,善于用双勾,儒者出身,即使沦为草莽,学识书法皆不落于别人之下,掌五斗米教的文吏。

    “四长老,若是当年牧帅尚在,尚可言之,可如今的主公,并非当年的牧帅,牧帅太平道徒出身,可主公他非太平道之人,甚至黄巾军在他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他曾言,黄巾之军,不堪大用,若非顾虑其父出身,他就该舍之而立强兵!”

    张宁把牧景对道门的态度狠狠的贬了一番,就是给这些五斗米教的长老压力,但是其实她也没说错,以她对牧景的了解,牧景还真不一定看得上当初那些乌合之众的黄巾军。

    即使如今的黄巾军,也是当年历经无数大战的老卒建立,然后经过系统训练才堪用。

    “这么说,我们根本没选择!”

    欧阳玉面容微微有些楞。

    众人闻言,顿时面面相窥,一时之间却无法下定决心。

    最后四长老的目光落在了张宁身边的少年身上,他轻声的问道:“少主,不知道你的意下如何?”

    少年是张宇,五斗米教少主。

    张修死后,张宇乃是唯一有资格继承五斗米教的人,如今抉择不定的事情,让他来拿这个主意,是最好的选择,即使日后五斗米教败了,也是张氏子孙败坏的江山。

    “诸位长老当前,小子年幼无知,当初意气用事,已折了西城老巢,让五斗米教几乎被绞杀,无数教徒无家可归,乃是罪人也,不敢言之教中生死存亡之事!”

    张宇摇摇头,撇开了关系:“如此大事,还是诸位长老共同抉择!”

    他的心中明如亮镜,五斗米教看似供奉他为少主,可这些老家伙若是有心,当初他在西城,兵败之日,恐怕就不会被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结果。

    这些人,这时候想起他这个少主,无非就是想要找一个可以背锅的对象。

    要是说五斗米教之中真心实意为他着想的,恐怕也只有超然于外的申屠冥,申屠冥与他父亲乃是八拜之交,他们是真真切切的志同道合之辈,而且对权势不太在意,所以会庇护他。

    但是申屠冥的年岁大了,精力不足,而且醉心武艺对教中事情已经不太理会。

    至于其余的长老和教中各方执事,都对于他一个少年并非上心,如张宁这个太平圣女在太平道之中无法立足一般,他在五斗米教最多也只是沦为傀儡。

    所以他立场一开始就已经是表露出来了,依靠张宁,依靠牧军,他还有价值,可得礼遇,可若是成为了这些人的傀儡,只能背锅而已,他可不能保证日后五斗米教会不会成为那个即使是他都无法不敬佩的少年的敌人。

    “张鲁该杀!”

    几人倒是想不到昔日冲动暴戾的张宇会不接招,这倒是让他们想不到,申屠冥的眼神更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年张宇,却不做劝声,他有些苍老的身躯缓缓的站起来,随着他的身躯站起来,一股强大的气势呈现,覆盖全场:“既然圣女殿下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吾等也不含糊了,圣女殿下说的对,今牧氏主汉中已是事实,我们五斗米教也需要一个机会来生存,所以老夫会动手,圣女怎么说,就怎么做,张鲁要死,那些叛徒,也应该受到惩罚了!”

    张鲁并不好杀,当初五斗米教好几个叛变的长老都护卫在他身边,还有不少天师道那些高手即使不如他,也相差不远,这些人,他早就想要动手了,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但是如果是他动手,就有六成的机会。

    只是,他恐怕要赌上这条老命了。

    “既然申屠长老都这么说了,我们也无话可说!”

    欧阳玉长年执管教务,世故一点,权势一点,心思也多一点,在他心中,五斗米教的利益至高无上,但是他向来唯申屠冥马首是瞻,既然申屠冥开口了,他唯有遵从。

    “什么时候动手?”

    四长老是五斗米教除了申屠冥与欧阳玉之外,仅存的第三个元罡武者。

    “今天晚上,子时一过,立刻动手!”

    张宁松了一口气,这些人肯动手,就是一个好消息,至于杀不杀得了张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势,借了大势,山脚下那些牧军将士绝对能把一切都碾碎。

    …………

    ……

    山下。

    牧军各部,已经是征战一天一夜,将士们皆然疲惫不堪,这时候除了那些当值巡守的将士之外,其余将士都已经进入了梦境之中的,沉沉的睡过去了。

    但是几个主将却深夜难入寝。

    “文远将军,这消息确切吗?”黄劭看了手中的密函,眸光看了一眼张辽。

    “神卫军的张火亲自传出起来的,已经让人鉴定过了,是神卫军大统领张宁的亲笔,而且上面的落款和印鉴也没错,用的还是景武司传递的渠道,更不会外人能模仿!”

    张辽道:“黄将军不要忘记了,神卫军大统领是何等出身,以她的身份,她的能力,说降这些五斗米教的人,并不意外,太平道的圣女,道门之中,超凡于外!”

    “问题是这事情主公可知道?”

    黄忠眯着眼眸,低沉的道:“你们可要知道这丫头最擅长的是先斩后奏了,到时候我们就是帮凶,主公的怒火,谁来承受!”

    他和张宁可不陌生,当初投于牧景麾下,是因为张宁的因果,这么说吧,没有张宁的话,他根本不会投在牧氏旗帜之下,不会成为今日名震天下的南阳刀王。

    这个世界,千里马不是没有,只是缺少一个伯乐而已,他相信如他一般武艺的强者,存在不少,可多少人终其一生,仍碌碌无为,杀人容易成名难,所以他很感谢张宁,让他得遇明主。

    “我已经把消息连夜给传回去了,但是一来一回,两个时辰少不了,可现在距离子时,只有一个时辰!”

    张辽闻言,微微苦笑:“等不到主公的回应了,唯有我们做主!”

    “战场上讯息万变,将在外,军令自主!”黄忠沉思半响,只说了一句话。

    “黄将军的意思是,配合她!”张辽眯眼。

    “事已至如此,我们若是不配合她,她难道就会不动手吗,你们太小瞧这丫头了,既然她已经计划好了,无论如何她都会动手,若因为我们的不配合,而导致她遇到危险,届时恐怕在坐了没有一个不受到责罚吧!”

    黄忠惆怅的说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对于主公而言,是与众不同的,并非下属部将,乃是情投意合,虽主公如今姻缘美满,主母也贤良淑会,但是主公和这丫头之间的事情,说三天三夜都说不清楚,若说主公心中,谁最重要,除了已故的先主之外,唯她而已!”

    “我们必须掩护她,哪怕她失败了,也要强行杀进去,把她救回来,虽吾臣服主公,可黄巾军的军旗还飞扬一日,某就要对得起大贤良师当初的培养!”

    黄劭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我们就动兵,连夜动兵进攻!”

    张辽眸光闪烁,心中盘算,在战略部署上来说,围攻是很好的战略,但是战场上讯息万变,若是鬼卒能反水,今夜也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机会,他深呼吸一口气,顿时有了决定:“在半个时辰之内,迅速的集合所有将士,子时一到,全面向着山坡上进攻,声势要大,攻击要全面,必须吸引他们所有兵力,才能让他们内部空虚!”

    “好!”

    黄忠和黄劭点点头,各自下去召集兵将。

    夜色之中,黄巾军,白波军,景平第二军,一个个的将士被梦中惊醒过来,迅速集合。

    …………

    ……

    子时,星空璀璨。

    山脚,大军蓄势以待,张辽,黄忠,黄劭,三大主将策马在前,凝视着前方,在等待最后的时辰。

    “子时了!”

    黄忠策马而出:“我为先锋!”

    “我策应!”

    黄劭率兵,左右而出。

    “我为主力,全力进攻!”

    张辽毫不犹豫的下令,挥剑动兵,兵峰直指山上。

    “进攻!”

    “进攻!”

    三军将士,脚步齐齐而动,那声音在瞬间撼动山岳,仿佛地动山摇起来了,而将士们发动之后,一个个如狼似虎,全面爆发,直扑山岗之巅。

    “敌军攻山了?”

    “快示警!”

    “鸣鼓!”

    “点狼烟!”

    汉中斥候发现了进攻的兵马,二话不说开始向着山上以示警起来了。

    “牧军夜袭!”

    “儿郎们,速速的准备起来了!”

    “列阵!”

    “守住山道!”

    汉中军的反应不慢,一个个将士动起来了,虽皆为残兵,可士气不损,面对千军万马,凭借着孤山易守难攻的地形,还是把牧军挡在的半山腰。

    “牧军的那些将士居然还有体力夜袭?”

    张鲁从营帐走出来,眸光猎猎,凝视山腰上的战场,心中有一丝不安的感觉。

    在这时候,本能的触觉让他惊悚起来了,浑身的罡力爆发,护住身体要害。

    嗤!

    一丝剑意,划过虚空,从黑暗之中如闪电般划过,撕裂了他的道袍,就差半寸,就要把他给懒腰斩断了。

    “九幽屠神,一剑虚空,这是屠神剑!”

    张鲁反手拔剑,挡住了虚空之中杀出来这一柄利剑,他感受到这剑法的来历之后,顿时怒目圆瞪,看着前方的黑夜,怒喝起来了:“申屠冥,你居然敢行刺本天师,你在找死!”

    仿佛散发这地狱气息的剑法,名为屠神剑法。

    在西南大地之上,唯有一人会这剑法。

    五斗米教大长老。

    号称西南第一剑客。

    申屠冥。

    “张修说过,天师道早已腐朽了,道门中人,本该信奉道法自然,却在权势之中失去了悲悯之心,所以他要离开!”

    申屠冥一袭黑袍,手握细小的长剑,从黑暗之中走出来,眸光猎猎如冷鹰,锁定了张鲁的身影,他幽幽冷厉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想要推翻天师道的神权,建立一个更加公正,更加让百姓信任的道门,供奉最纯碎的太上,在这西南大地之上,太上传承不应该让天师道污秽,他希望是有一天,青城山上再也没有肮脏的天师道气息,虽他已经是了,但是我要替他完成这个遗愿,你只能是天师道最后的一个天师,你死了,天师道就绝传承,这个世界,再也不会存在天师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大发雷霆

    孤山之上,山腰沦为战场,寂静的山岗却浮现着肃杀气息,营门之前两道身影遥遥相对,他们都手中握剑,剑意对冲,仿佛下一刻就动手了。

    “铁卫何在?”张鲁突然怒啸一声。

    寂静让他的有些不安。

    他想到自己的优势,这时候更不是与申屠冥拼命的时候,战场上需要他,一旦他出现任何意外,战场都会崩溃。

    “杀!”

    数尊高手,连同三百天师铁卫,破营而出,布阵凝聚。

    这一刻,张鲁才有了安全感。

    “申屠冥,你就算武功再高,剑法再高明,你能破我天师铁卫的战阵吗?”张鲁眸光肃穆,凝视一袭黑袍的申屠冥,冷厉的说道。

    “张鲁,你怎么这么天真,我既然敢对你动手,就不怕你们这点天师铁卫,天师铁卫虽不错,可我们五斗米教也不是吃素的,鬼卒何在?”

    “在!”

    申屠冥的身边,一道道身影浮现,鬼卒死士寂静无声,仿佛能带来幽幽的鬼魂气息。

    “鬼卒?”

    张鲁顿时面容铁青起来了。

    五斗米教的鬼卒,论起战斗力,虽不如天师铁卫,可打起来就不一定了。

    “你们五斗米教这是要反了吗?”张鲁竭斯底里的大喝起来了。

    他本以为只是申屠冥一人对他动手,没想到鬼卒全反了,当初欧阳玉愿把鬼卒拿出来参战,他欢喜若狂,但是现在,他后悔了,留了这一柄刀在身边,不曾想伤了自己。

    “我们不是早就反了天师道吗!”

    少年张宇,从黑夜之子走出来,目光充斥这恨意,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夜,他就要报仇:“师叔,今夜的时辰不错,良辰吉时,我来送你上路了!”

    张修与张鲁而言,乃是师兄,皆为天师道传承,所以张宇喊一句师叔,一点都不为过。

    “原来是你这个小孽障!”

    张鲁看到张宇,顿时恨意丛生:“当初本天师就应该不惜代价干掉你!”

    “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少年张宇下令:“给我杀,天师道的一个不要放过,特别是那几个老家伙,既然他们已经背叛了父亲,就让他下去给父亲赔罪吧!”

    听到他这话,站在张鲁身后的几个道袍老者面容有些阴沉。

    他们都是五斗米教曾经的长老,背叛过天师道,又背叛过五斗米教,此时此刻,他们的立场的确尴尬。

    “是!”

    欧阳玉和四长老等五斗米教的强者对这些叛徒的确有恨意,二话不说,直接扑杀而出。

    “杀!”

    “杀!”

    五斗米教的一个个高手连同鬼卒数百死士,悍然进攻,围杀张鲁。

    “撕裂他们!”

    张鲁大喝。

    大战爆发,兵对兵,将对将,同为一脉传承,他们的武功套路其实彼此熟悉,所以打起来更加的惨烈,不管是天师铁卫,还是鬼卒,都是死士,他们的进攻更会悍不畏死。

    山腰上血战。

    山岗上也是一场生死搏杀。

    “张宇!”张宁一袭儒袍,风度偏偏,站在战场外,眸光凝视其中,她白玉般的手递出来一柄剑:“你去吧,张鲁不敌申屠长老,他落败之时,就是你报仇之时,你记住了,张鲁一定要死在你的手中!”

    “多谢殿下给我一个亲自报仇的机会!”

    张宇点头,拧着剑,走了进去。

    虽他不明白为什么张宁一定要让张鲁死在自己的手中,但是他相信张宁不会害他,能有一个亲自报仇的机会,他求之不得。

    “斩妖屠神,剑出驱魔,死!”

    在鬼卒和铁卫拼杀之中,申屠冥身影如流光,混乱之中猛然的出剑,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罡力,甚至在燃烧他的精血,爆发出强大的杀伤力。

    细小的长剑穿透了一个人的身躯,这个人是曾经的五斗米教七长老。

    “张修的死,你是罪魁祸首,所以,你要第一个死!”

    申屠冥冷厉的说道。

    第一个背叛五斗米教的就是这个七长老,若非是他把自己骗出来了,张修不会落单,也不会被围杀至死。

    所以,他第一个要杀了,就是七长老。

    七长老惊慌,他底下眼眸,看着穿过胸口的细剑,顿时浑身无力,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流淌,他在哀求起来了:“大长老,我错了,你饶过我!”

    “不行!”

    申屠冥冷酷的说道,然后狠狠的拔出了长剑。

    七长老死了。

    “他太狠了,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几个天师道的强者目光看到这一幕,在惊恐之中颤抖。

    申屠冥太强了,七长老已经是元罡境界的武者,居然被他一件斩了,他们都是叛徒,自然惊慌申屠冥的杀意。

    “二长老,五长老,现在到你们了!”

    申屠冥举剑,剑意锋芒无敌。

    “该死!”

    “谁能挡得住这疯子!”

    几人惊骇起来了。

    “无需申屠长老动手,叛徒,我来动手!”

    四长老和欧阳玉动手,扑杀过去。

    “申屠冥,受死!”就在这个时候,推到了后方的张鲁突然之间出手了。

    他不出手不行,再不出手,这些人就要被吓破胆子了,他手中的天师剑乃是绝世宝剑,爆发出璀璨的剑芒,他的剑法即使不如申屠冥,也是天下少有的,传承了天师道的绝学,剑快如闪电,力透可穿山。

    “挡!”

    申屠冥没想到张鲁居然不利用这个机会逃出去,还敢动手,倒是有些仓皇,不过他本能出招,还是挡住了,只是让他的肺腑颤动,受了一些内伤,他嘴角有一抹鲜血在流淌。

    终究年纪大了,血气不足,斩了一个元罡武者,已经让他血气不足,现在为了挡住张鲁的这一剑,他燃烧了罡力。

    “你受伤了?“张鲁眸光一看,顿时大喜。

    “即使受伤了,也能杀你!”

    申屠冥眸光爆发出一抹决绝,他浑身仿佛如同太阳般燃烧起来了,身上的气息节节的攀升起来了。

    “你疯了!”

    张鲁感受那强大的气息,顿时骇然失色:“燃烧精血,你也会死的!”

    “我没有时间了,张鲁,你必须死,无论如何,我都要完成我和张修的约定,让你成为天师道最后的天师,死!”申屠冥出剑,他的剑仿佛越过的虚空,咔嚓的一声,穿透了张鲁的身体。

    张鲁,是天师道最后的希望。

    只有张鲁死了,才能天师道彻底的灭亡。

    “疯子,你这个疯子!”

    张鲁虽躲过致命一击,但是琵琶骨还是让利剑穿透了,受伤惨重:“即使杀了我,你也会死的!”

    武者修炼,从筑基开始,固本培元,注重血气的培养,体内有精血为源,但是一旦用罡力燃烧精血,短时间之内能提供强大的力量,但是这会导致心力衰败而死。

    一般情况之下,这是同归于尽的打发。

    “再来一剑!”

    申屠冥再一次出剑。

    “天师剑,诛妖魔,斩乾坤,莫以为我怕你不成!”张鲁奋起爆发,他体内的罡力在沸腾起来了,一剑对碰,他整个人反他了出去。

    而申屠冥也倒飞了出去,终究是老了,若是早十年,就张鲁这些才站稳元罡境界的武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哈!”

    张鲁扶剑半屈,大笑起来:“没想到这样都杀不了本天师吧,本天师就是天命所归,无论你……”

    他的声音戈然而止。

    咔嚓!

    一柄剑出现,从左侧爆发,在张鲁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穿透了他的胸膛,连同他的心脏,出手之人狠辣无比,剑柄几乎都没入了进去。

    “师叔,我说了,送你上路!”

    握剑的是张宇。

    申屠冥用生命为他营造了一个最好的机会,让他出剑,他虽然功力不足,但是剑法却承袭申屠冥,这一剑,斩杀了天师道最后一个天师。

    “我……不……甘……心!!!”

    张鲁直勾勾的倒下了,他鲜血流一地,却瞪大眼眸,死不瞑目。

    一代天师,就此陨落。

    天师道最后的希望,也彻底的灭亡了。

    …………

    ……

    天亮了,朝阳的光芒倾洒而下,覆盖在孤山之上。

    牧景从山脚策马而来。

    他一步步上山,这时候无论是山腰,还是山岗上,战斗都已经结束了,但是结束的不久,山腰上,山路中,到处都是打扫战场的士兵。

    “拜见主公!”

    看到牧景出现,张辽迅速行礼。

    “情况如何?“

    牧景勒马询问。

    他昨夜接到消息之后,连夜就从鸢尾山赶来了,一个张鲁,他已不放在眼中,但是张宁的安危,他却不能不顾,这丫头太大胆了,深入敌营,想想都胆寒。

    “禀报主公,张鲁已死,汉中军各部战死大部分,投降的不足十分之一而已,这一仗他们明知不敌,却还是死战到底,颇为让人意外,如今黄忠将军正在山岗上打扫战场,黄劭将军率军戒备外围!”

    张辽迅速的说了一遍。

    “我问的是张宁!”

    “大统领安然无恙!”

    “上山!”

    牧景黑着脸,冷冷的说道。

    “诺!”

    张辽紧跟在后。

    ……

    山岗上。

    众将打扫战场,倒是足智多谋,一手筹划了这一战的张宁有些忐忑不安起来了,她站在大青石之上,远眺山脚之下,眸光闪烁不安。

    “忠叔,你说他会不会生气啊!”张宁低声身边的戎装大汉。

    “明知道他会生气,你还去做!”

    黄忠没好气的说道。

    “我只是想要帮帮他!”张宁咬着朱唇,道:“入汉中,谈和容易,就算强行杀了张鲁,也难得人心,但是如果让天师道和五斗米教内部大乱,让张宇杀了张鲁,那我们就可以拿捏着大义进入汉中,不管是天师道还是给五斗米教,都不会强烈的排斥我们,而且让他们动手,能避免我们的将士折损!”

    “可你想过一旦你失败了,会面临什么结果吗?”

    黄忠问道。

    “这个……”张宁想了想:“我有这个自信!”

    “小宁,我就算倚老卖老,也想要说一句,你这个自信无非建立在你曾经是太平圣女的身份之上,但是这个身份,即使道门之中,也无足轻重,下一次,别冒这个危险,主公不需要你去冒险!”

    黄忠劝谏了一句。

    “我……”

    “你什么?”突然一个冷厉的声音,把张宁想要说的话全部打回去了。

    张宁抬头,美眸闪烁,看到走上来的牧景,黑乎乎的脸庞明显气得不轻,着让她一肚子的话顿时说不出来了,只是倔强的目光看着的牧景。

    牧景跳下马背,一步步走上来,目光如电,落在张宁身上:“张宁大统领,是某家太纵容你了,还是你根本不知道军法为何物,先斩后奏,你可是用的很溜啊,你是想要某家直接拿你来祭我牧军的军法吗?”

    “禀报主公,末将事急从权!”

    张宁规规矩矩,拱手说道:“末将说服五斗米教临阵反水,斩杀张鲁,乃是功,虽有擅自行令之错,但是功大于过,请主公明示!”

    “你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话?”

    牧景闻言,顿时面容铁青。

    这丫头,反了不成。

    “神卫军大统领!”张宁硬邦邦的说道。

    “那很好!”

    牧景恼羞成怒,嘴角不经意之间微微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这笑容让周围不少人都打起了冷颤:“既然你是神卫军大统领,身为某的亲军兵卒,某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要么认错,要么认罚,你之间选择!”

    “我没错!”

    张宁昂着脖子,倔强的说道:“你说过,成王败寇,我虽冒险,又违军令,但是我既然成功了,所以我没错!”

    “看来你是认罚,很好!”

    牧景冷笑:“神卫军众将听命!”

    “在!”

    神卫军数十将士俯首而下,拱手待命。

    “自今日开始,神卫军大统领由张火来接替,张宁被解职,押解入营,关禁闭十日!”

    “主公息怒!”众人俯首,求情起来了。

    “军令如山,擅自行者,当立斩不赦,如今禁闭十日,乃是她有功,若是再有人求情,斩立决!”牧景冷冷的道。

    他就是要给张宁一个教训,他不需要一个女人深入虎穴为自己来筹谋这些事情,此事看似成功了,但是如果失败了呢,如果五斗米教和天师道一条心呢,张宁就是自投罗网。

    一个张鲁,他杀不得吗。

    还需要你来冒险。

    牧景愤怒的就是这一点,简直是用玉器碰瓦砾,不知道轻重之分。

    “禁闭就禁闭,反正我没错!”

    张宁咬着朱唇,转身离开,牧军的军规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禁闭,那就是一个小黑屋,她知道,但是战场上没有,所谓关禁闭,就是把她关在一个营帐之中,不许进出而已,她就是不认错。

    “张火!”

    “主公!”

    “她交给神卫军看管,但是她要敢踏出半步,神卫军要亡,某身边不需要不尊军令的人,明白吗!”牧景毫不留情的说道。

    “主公放心,末将定看管好她!”张火冷汗冒出。

    这一回牧景是动真格了,看来他必须要亲自看好张宁,不然这牧景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杀张宁是不会,惩罚估计都舍不得,但是神卫军说不得就要成为过去了。

第五百二十八章 驱逐

    “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还真让她反了天了!”牧景看着张宁甩脸而去的背影,气息有些急喘。

    张宁于他而言,终究是不一样的。

    负了人家,欠的是情。

    所以他无论什么事情,只要张宁开口了,总会纵容一二,即使他骨子里面有那么点大男人主意,可还是纵容张宁接替神卫军大统领的职务,让她留在了战场上。

    但是有一个底线。

    张宁决不能冒险,留在他身边可以,冒险不行,他牧景决不允许他最在意的人再一次在战场上出现意外。

    “主公,吾等有罪,请责罚!”

    张辽黄忠连忙俯首请罪。

    这时候还不请罪,等牧景秋后算账,那可就不太好结果了。

    “哼!”

    牧景冷哼一声,眸光一扫而过,看着两人,说道:“这一次就算了,你们事先不知情,某不和你们的计较,但是没有下一次!”

    说着,他走上了汉中军中营的战场,战场上有一具尸体,瞪大着眼眸,尸体已经有些冰凉了,但是眼睛还是合不上,还真有些骇人,所以身上盖着一张竹席。

    “这是张鲁!”

    牧景眯眼。

    “正是!”

    “谁杀的?”牧景问道。

    “五斗米教大长老申屠冥和张修的儿子张宇,张宇亲自执剑,杀了此人!”黄忠拱手禀报说道。

    “申屠冥和张宇何在!”

    “申屠冥年岁已老,还燃烧了精血,击败张鲁之后,熬不到天亮,已经死去了,张宇正在守孝,此人好像怀着必死的决心来杀张鲁的!”

    “必死的决心?”牧景嘴角微微扬起来了:“这是一个聪明人!”

    “主公的意思是?”

    “五斗米教的根基我也了解一二,当年就是张修带着一群天师叛徒,加上申屠冥利用嘴角的江湖地位招揽的游侠,建立起来了,要说张修是精神,他就是栋梁,死了张修,五斗米教已经伤了元气,但是他还在,始终是有机会死灰复燃,他是了,张宇这个五斗米教的少主才有利用价值,才能活,他若不死,五斗米教太盛,必遭某清算!”

    牧景平静的说道。

    “这么说,他在为张宇而死!”张辽道:“昨夜一战,五斗米教可算是元气大伤了,数百精锐鬼卒,仅存不足百人,天师铁卫被斩尽杀绝,这还是我们冲破了防线之后,才救下来的,不然鬼卒也会如同天师铁卫,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很大,如今的五斗米教,还堪大用吗?”

    “文远,你这就不懂了!”

    牧景摇摇头,道:“五斗米教的根基,根本不在这里,不要小看五斗米教的影响力,五斗米而入教,拜的是道门,求的是心安,汉中数十万人丁,上至郡守县令,下之贩夫走卒,有多少人被五斗米教而影响,恐怕说都说不清楚!”

    “那主公要见一见张宇吗?”

    黄忠道:“主公意欲掌五斗米教,这是一张好牌!”

    “不了!”

    牧景还是摇头:“一个少年而已,我还用不到他,他杀了张鲁,在推出来招人恨,那太残忍了,至于五斗米教,解铃还须系铃人,信仰的事情,还得用信仰来解决,汉升!”

    “在!”

    “张宇交给你,你放在身边当个亲兵吧,他杀了张鲁,天师道在汉中的根基没有了,可在巴蜀之地,高手还是不少的,有你在,最少能保住他的命!”

    “是!”

    黄忠点头。

    “文远,斥候放出去没有?”

    “放出去了!”

    “有动静吗?”

    “动静不小,张英杨昂估计还不知道张鲁已死,汉中军全军覆没,他们的兵马一路快马加鞭,距离我们不足十里,另外一路,沿汉水而入,准备登陆,强行进攻!”

    张辽说道:“黄劭将军已经黄巾军,接应东部阻敌的樊孝部了!”

    “布置一下,就以孤山为主,吃掉他们!”

    牧景道:“让他们逃出去,后患无穷!”

    “明白!”

    张辽点头。

    “你们几部的伤亡如何?”牧景又问。

    “伤亡不大!”

    黄忠回答:“昨夜的战役,一开始是佯攻而已,并没有强攻,后来山岗上内乱了,影响了汉中军的军心,我们一击而溃,反而没有浪费多少兵力,就顺利结束了战争,只是汉中军这些将士的确很顽强,倒是让我们围杀的是侯费了不少劲!”

    “不能小看张鲁,此人总是有点本事的!”

    牧景淡然的说道:“他以天师道信徒弄出来的一套体系,加上五斗米教的影响力,能招死忠之辈,并不意外,五斗米教的反水,算是我们的幸运,不然这一战,恐怕的确要费尽,即使打下来,也伤亡惨重!”

    张鲁历史上能雄踞汉中几十年,能重振天师道的威风,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个雄才大略的枭雄,可是尚未成长起来,就夭折在牧景的手中。

    “报!”

    一匹快马飞奔而来了,斥候背负令箭,直冲了进来,进入牧景十余步之前后,立刻跳下马背,拱手禀报:“禀报主公,南郑急报!”

    “南郑急报?”牧景眯眼。

    “主公,我们白波军北上之后,渡过汉水,兵分两路,我率主力前来汇合主公,戏志才率一部兵马,直扑南郑,南郑空虚,恐怕他是拿下了!”黄忠说道。

    “拿下南郑没错,但是……”

    牧景看着密函,神色有些阴沉:“西凉军也瞄准了南郑!”

    “什么?”

    黄忠和张辽闻言,面容变色,面面相窥。

    “你们自己看!”牧景把手中戏志才送来的密函递给了两人。

    两人看了看,顿时有些皱眉起来了。

    “主公,景平第一军明明守在北面,怎么就被张济越过来了呢?”张辽不解的问道。

    “要说景平第一军全军覆没,你相信吗?”牧景也有些担心。

    “不相信!”

    张辽沉声的道:“要想要景平第一军全军覆没,他们西凉军起码再拉出几个精锐之师来,不然想要吃掉景平第一军,就凭张济一万五千兵马不足的兵力,根本做不到!”

    “所以我更加倾向,张济用战术骗过了陈到,绕开了陈到的主力,直接兵临南郑!”

    牧景分析说道:“陈到虽天赋不错,可他终究年轻,战场上的经验来说,他不如张济,张济能为董卓麾下心腹大将,必然不简单,张济率军绕过景平第一军而南下,无非就是想要汇合汉中军,但是他更加贪心,他想要趁着我们和汉中军交锋的时候,夺取南郑,所以他既然知道了汉中军倾巢而出,就不急着和我们交战了,反而想要夺取南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要做渔翁,可他没想到戏志才早了他一步,现在的他,被挡在的南郑城外了!”

    “可戏志才只有数千兵力,在加上南郑新得,根基不稳,他如何守得住!”

    黄忠担心。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牧景眸光悠长:“我在考虑,是不是吃掉他们,西凉军,宿敌了,既然送上门了,不狠狠的咬一口,说不过去啊!”

    现在他手握胜势,所有兵力都压在了汉中,南郑也在他们手中,根本无惧西凉军的增援,反而有了反扑击杀的心思。

    “吃掉他们?”

    张辽目光一亮,道:“倒不是没有机会,放弃东面战场,我们全力回师,一部分增援南郑,一部分直扑北郊,另外如果陈到的兵力无碍,他将会直接堵死阳平关,如此以来,张济的主力就被困死在了汉中!”

    “不妥!“

    黄忠说道:“主公,张英和杨昂乃是张鲁旧部,心腹之大患,舍东面战场,不就是等于给他们一条活路吗,最重要的是,张济的兵力可是的生力军,打起来,我们吃亏,就算吃掉他们,我们恐怕也要元气大损!”

    “汉升说的没错!”

    牧景寻思了一下,把太过于急躁的想法抛之脑后,道:“连续数月不下战场,血战无数,我军将士,早已疲惫不堪,继续休整,不能和西凉军耗下去,更重要是我们要稳住汉中,这一仗不能打!”

    “想把办法驱逐他们算了!”

    牧景眸光扫过他们两人,问:“可有办法,不动一兵一卒,逼迫他们离开?”

    “有!”

    张辽道:“这倒是一点都不难,只要我们张鲁败亡的消息传出去,张济必乱,他只要不傻,都会退兵,另外,尽快恢复和陈到的联系,陈到的景平第一军的兵力只要还在,趁机夺回了阳平关,张济撤兵就只能走武都,凉他们也不敢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之下,与我们交战!”

    “那就把消息传出去!”牧景点头,沉声的说道。

    不是他不想和张济打,现在不是时候,汉中比较重要,所以这一次,哪怕到嘴的肉,他也要放开一块才行。

    “诺!”

    “不过张英和杨昂这边抓紧时间,拿下他们,等于拿下了整个汉中!”牧景嘱咐说道。

    大战之处,胜利在望,但是现在必须扫平这些祸患,不能让这些张鲁旧部成为了他统治汉中的麻烦,汉中多山,他们要是钻进去了,那可就难抓了。

    “主公放心,我们早已经布好局了,待大军合围,他们插翅难逃!”

    黄忠杀气腾腾的说道。

第五百二十九章 定汉中

    南郑城下。

    张济陈兵于北城门之郊外,隔着护城河,摇摇相对,但是缺乏攻城器械,一时之间并没有渡河进攻,可万余精兵的列阵,还是给城中带来的很大的压力。

    “张鲁和牧军的战斗的东面战场有消息回来了吗?”中军主帐,众将齐聚,张济的目光凝聚在一张行军图上,仿佛自言自语的问。

    张鲁派人来请援军,他自然审时度势而出兵。

    与其救援张鲁。

    还不如直接拿下南郑,只要拿下南郑,就能坐稳汉中,长安的兵力也可以源源不断的南下,届时牧军在无半点生存的余地。

    可是他还是太小看牧军了。

    景平军半路拦截,几乎打断了他的部署,幸亏他有侄儿张绣,张绣年轻,却兵法武艺皆为上乘,他亲自引兵而出,交战景平军,与景平军交战数场之后,反而把景平军主力引诱北上阳平关上。

    这给他了一个大好机会,南下的道路被打通了,他直接率主力南下,长驱直入,一路上所向披靡,直接进入南郑北郊。

    本以为攻取南郑是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南郑城已经易主了。

    一开始兵临城下,看到城头上飞扬的那一面牧字战旗,他都差点想要直接退兵了,不过幸亏他稳得住,多方斥候出击,合应内外,才打听出来,占据南郑的牧军兵马并不多。

    所以他还有机会。

    这是能不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就要看东面战场上能给他多少的时间,时间越多,他越有信心拿下南郑城,只要占据南郑城,等于拦腰斩断了牧景的筹谋。

    “暂时还没有消息!”

    一个将领回答的了他的话。

    这是校尉张先,年约三十岁左右,精悍强壮,他还是张氏族人,张济的堂弟。

    如今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人能必家族乡党更加可靠,但凡骑兵消息,身边亲随精兵,必然是宗族出身,或者乡党壮士,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铁关系。

    所以大多掌兵之人,所用亲兵或者器重的部将,非宗族之中,就是乡党之辈。

    “在派出斥候,必须尽快得之东部战场的消息!”张济沉声的道:“张鲁存亡,关乎吾等能否进入汉中!”

    张先虽为张济堂弟,可能做到校尉的军职,自然有能力了,他的武艺不凡,还有是读书人,长年担当张济狗头军师的职务,他低沉的说道:“将军,牧军历经关中一战,早已经元气大损,他们杀进汉中,虽强势无匹,可终究折损不少,张鲁的汉中军应该没有这么容易败亡吧!”

    关中战役,牧军被围杀,虽冲出重围,可也折损了大部分主力在关中,所以天下人才会容许牧军苟延残喘在南阳西部,在很多人看来,牧军已经不成气候了。

    “尔等不可轻视牧龙图此獠!”

    张济抬头,眸光一扫而过,看着一个个部将,他们明显并没有把这一战看的很重要,面容顿时阴沉下来,耐着性子,沉声说道:“你们都忘记了关中一战的惨烈了吗,他能一把火烧了雒阳城,焚了大汉帝都,然后金蝉脱壳而去,这是何等的魄力,这是何等的狠辣,此人年幼,却并不比当年的牧相国更好对付,如今他明知道南阳容不下他,所以才倾巢而来,夺取汉中为休养生息之地,若是让他先解决了张鲁,他掌汉中大势,吾等危也!”

    “将军,东部战场我们鞭长莫及,而且张鲁应该也不至于如此无能,只要我们在最短的时间攻下南郑,就能占据汉中,占据主动权,届时牧军生死存亡,全掌控在我们的手中!”

    另外一员大将雷叙站立出来,拱手说道。

    雷叙乃是的张济麾下的猛将,武艺仅此张济之下,乃是张济副将。

    “本将军何尝不知!”

    张济苦笑:“我们千辛万苦南下,甚至明明实力在他们之上,却还要去冒险避开牧军兵马,南下至此,不就是希望能夺取南郑,定汉中之局吗?”

    “可是我们谁也没想到,牧军明明在东部与张鲁的汉中军交战,却已经派兵抄的张鲁的后路,先我们一步夺取了南郑城,这一步落后,局面就难堪了!”

    “强攻,我们缺乏攻城器械!”

    “不攻,以我们的兵力,围也围不下来,更多的是我们没有时间去围困他们!”

    张济进入进退两难的局面之中了。

    “将军,云梯已经营造出来的两三百之多,不管如何,我们已经兵临城下了,必须要进攻!”雷叙说道:“或许有机会能破城而入!”

    “你说的也没错!”

    张济想了想,说道:“是该进攻了,我们时间也不多,不管成败与否,总要试一试,不然,某实在不甘心!”

    他一咬牙,直接下令:“传我军令,一个时辰之后,进攻城门!”

    “诺!”

    众将领命。

    …………

    ……

    一个时辰之后,城门之外。

    咚咚咚!!!!

    战鼓滔滔不绝,声波在不断的冲击城墙。

    “看来张济还是耐不住了,要试一试!”

    戏志才一袭白袍,站立城头之上,目光闪烁着精芒。

    “戏司马,现在如何是好?”杨奉问道。

    “能挡得住吗?”

    戏志才问道。

    “三五天应该没问题,但是时间长了,恐怕就很难,我毕竟只有一营兵力,防外又要防内,兵力不足,最重要的是城外如今缺乏宫城器械,可是给他们时间,让他们营造出井阑,抛石机,撞城车等等的攻城器械,我们的守势必会岌岌可危!”

    “三五天也足够了!”

    戏志才道:“你挡住他们就行,城中莫要管,有我在,自能稳得住,我还可以让城中征召千余民夫,为你们筹备守城工具,滚木,石头,桐油,我都可以提供,你们只要守得住!”

    进城数日,他自不是闲着。

    城中的武库,粮仓皆被他拿下了。

    最重要的是,他合纵连横之下,说服了一些乡绅家主,得到了南郑了一些支持,那些士族有点难纠缠,可相对于墙头草般的乡绅豪强,说服他们一点问题都没有。

    “戏司马请放心,只要有足够的储备,他们别想要从我这里破城而入!”杨奉自信的说道,白波军一营,兵力足有三千以上,他这一营还是主力,兵力高达四五千,守住南郑绝对没有问题。

    ……

    一天之后。

    南郑城依旧稳如泰山,西凉军悍勇是没错,一个个将士如狼似虎的进攻,也的确给了城中守军很大的压力,但是白波军终究是守住了。

    这样城外的张济越发有些急躁起来了。

    然就在这时候,东部战场的消息如同雪花般飘来,一朵接着一朵,这铺天盖地的的消息已经覆盖了这个南郑城,哪怕普通百姓都耳闻起来了。

    “败了?”

    张济大发雷霆:“真是没用的东西!”

    这一刻,他想要鞭尸张鲁的心都有了。

    “将军,现在如何是好?”几个将领都低下头,垂头丧气,不敢言语,这时候,他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破局。

    “叔父!”

    一个青年,揭帘而走进来,拱手说道:“侄儿请罪!”

    “伯鸾回来了,快快请起!”

    张济深呼吸一口气,平静下来,看着青年能让他坏死的心情开怀一些,这个青年正是他张氏最杰出的青年,张绣,张伯鸾。

    “侄儿坏了叔父大事,请叔父责罚!”青年执意跪膝地面上。

    “你被识破了?”张济眸光一闪,低沉的说道。

    “正是!”

    张绣说道:“侄儿经验不足,本以为引诱他们北上了,不曾想到被他们杀一个回马枪,伏击一战,暴露了兵力,这导致他们立刻挥兵南下,敌军主将非同一般,反应之灵敏,天下少有!”

    “这么说,景平军就在我们身后?”

    张济拳头顿时握紧。

    若是之前,他到也不怕,但是现在东部战场的消息正捏在自己的手中,一旦牧军主力动东面扑杀过来,加上景平军阻断了北面的进退之路,他岂不是陷入重围之中。

    “我率兵走的是小路,提前进入了南郑,但是他们估计也已经距离我们不远了,恐怕随时会袭击我们!”张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阴郁,自从他学成归来,枪法又成,纵横凉州北地的他,甚至在匈奴人和羌人之间都博取了一个名声,却在第一次为叔父领兵作战有些虎头蛇尾。

    “南郑不能打了,他们根本就是想要缠住我们,然后等待他们的主力返回,对我们进行围剿!”

    张济当机立断:“传我军令,准备向武都撤兵!”

    “将军,就算退兵,为什么是武都,我们可以退回阳平关,然后守住阳平关,最少能保住一个进入汉中的桥头堡!”

    一个将领说道。

    “此刻北上,必遇上牧军!”张济摇摇头:“现在汉中局势崩溃,牧军主力一旦腾出手来,除非我们能从关中再调遣一部分兵力南下,不然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要是被北面的景平军缠住,我们这一支兵马,多少人能杀得出汉中,尚是一个未知之数!”

    “牧军与吾等乃是生死宿敌,一旦牧龙图拿捏些许机会,都会与我们不死不休,我们冒不起这么大的危险!”

    “所以,我们只有一条路离开汉中!”

    “走武都!”

    ……

    ……

    张济退兵之际。

    东部战场上,动乱也在渐渐的抚平,仅存的汉中军更是已经陷入了牧军重围之中。

    张鲁败亡之后,汉中军仅存两支兵马,一支乃是杨昂率领,兵力高大八千,另外一支,乃是张英率领,兵力五千左右。

    两支兵马自从而归西,准备联合张鲁主力,围杀牧军兵马,然而他们还没有进入战场,噩耗就已经传来了,这让两方主将的都惊恐失措起来了。

    “消息正确吗?”两军合营,营帐之中,杨昂瞪大眼睛,看着跪膝在下的斥候。

    “将军,消息是从逃兵身上得到了,鸢尾山一战,杨松将军战死,至孤山,师君大人主力被围困,前后不足两日,我汉中主力,皆败也!”

    斥候低沉的说道:“就连师君大人,也战死了!”

    “不可能!”

    张英闻言,不敢置信,他铜铃般的眸子瞪大,散发出噬人的光芒:“师君大人有太上真神庇护,武艺超凡,而且身边还有高手捍卫,三百铁卫更是铁桶一般的防御,就算兵败了,师君大人也不会战死的!”

    “师君大人的确战死了,有一些逃出来的士卒看到了师君大人的尸体,而且有人说,是因为五斗米教的背叛,让天师铁卫全军覆没,引而让数千道兵溃败!”

    “五斗米教?”张英浑身一颤,顿时有些发冷起来。

    这又不得他不相信。五斗米教的高手不少,要是五斗米教背叛,那么张鲁还真是的难逃一劫。

    “你们再去打听清楚一点!”

    “诺!”

    斥候领命。

    杨昂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平静下来了,他转过头,目光对着张英问道:“张英将军,我们现在如何是好?”

    “我不相信师君大人会战死!”

    张英怒喝:“不管如何,必须按照师君大人的军令行军,继续进兵,师君大人活着,自然救援他,若是师君大人当真不幸战死与牧贼之手,某自当为师君大人报仇!”

    “张英将军,冷静!”

    杨昂闻言,顿时摇摇头,他沉声的说道:“我也想要为师君大人报仇,可你想过没有,现在牧军恐怕正在做一个圈套,让我们钻进去,我们的兵力不如他们,一旦被他们算计,恐怕全军覆没!”

    “杨昂,你怕了吗?”

    张英眸子一瞬间血红起来,一缕一缕的血丝攀爬,他冷冷的看着杨昂,浑身透着阴冷的气息。

    “谁怕了,我杨昂自小受天师之恩,又岂会怕区区牧贼!”

    杨昂闻言,顿时被激怒,他大声的道:“我只是认为,时局有些不对,我们不能白白送死,若是师君大人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就是群龙无首,就算想要报仇,也要有从长计议,不然只能白白送死!”

    “哪有什么从长计议!”

    张英冷厉的道:“事至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绝不能让师君大人的血白流了,我要发兵!”

    “好吧!”

    杨昂看着张英那激动的样子,微微皱眉,想了想,却也不和他做争执,答应下来了。

    “将军,左右都发现了牧军踪迹!”

    “将军,牧军正在包围我们!”

    “将军,牧军主力正在快速向着我们的方向进兵,不足半个时辰,可进入我军营地!”

    几个斥候火急火燎的冲进来。

    “这么快围上来了!”

    杨昂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看来他们果然是已经击败了师君大人,现在想要赶尽杀绝啊!”

    “来得正好!”张英大笑:“正想要以他们的鲜血祭奠师君大人的在天之灵,来人!”

    “在!”

    “传我军令,各部准备,我们要大战一场!”张英杀气腾腾的说道。

    “张英将军准备什么时候进攻?”杨昂问道。

    “三个时辰之后,傍晚时分,等待他们埋锅造饭,我们就杀过去!”张英果决的说道:“他们既然包围我们,我们就要破网,我准备进攻正面,然后你集中主力,想左翼或者右翼进兵,只要攻破一翼,此战我们就能进退自如!”

    虽然他愤怒,但是并没有理智尽失,他还是很精准的分析了这一战的部署。

    以他们如今的兵力,想要突围,根本不可能,但是可以分着打,牧军从四面围攻,必有空虚之地,他以少部分兵力正面交战,反而以主力进攻左右两翼,就是这个道理。

    “好,我现在去集合将士!”

    杨昂站起来,离开了营帐。

    走到外面,杨昂并没有去召集将士,而是带着自己部下的十余将领,走向了汉水的方向,他的的目光看着汉水河面上,一艘艘停泊的战船,让他心中有了一个主意。

    “将军,那个张英明明是去送死,连师君大人都败了,我们如何能与牧军交手,如此打起来,必然会让吾等伤亡惨重,你为何不阻止他!”

    几个随着杨昂走出来的汉中军将领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一仗打到这里,败局已定。

    人心都是求生的。

    他们可以英勇作战,但是可不能把希望放在没有希望的战役上面,打起来就是倒下一条一条的人命,无论是部下将士的性命,还是自己的性命,他们都舍不得。

    “张英如此激动,摆明了要决一死战,我就算想要拦截,又如何能拦得住!”

    杨昂摇摇头,沉声的说道:“师君大人战死的消息,十有**是事实,汉中军主力已经覆灭,吾等不过蝼蚁而已,弹指之间就会灭亡在牧军手中,我们要为自己做打算了!”

    “将军的意思?”

    “他们打他们的,打起来之后,你们记住,最多一个时辰,天只要入夜,立刻脱离战场,夺取船只,过南岸,直奔大巴山,大巴山有很多小路!”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杨昂不是张英,如果张鲁尚在,他可以为之效命而征战杀出,如今张鲁已死,明知道败亡的战役,他不会去做,他让几个将领靠过头来,低声的嘱咐:“汉中我们是待不住了,有命逃出去,我带你们南下巴郡,投靠益州牧去!”

    “是!”

    几个汉中军将领对视一眼,立刻同意了杨昂的话。

    ……

    傍晚。

    黄劭率黄巾军主力,率先进攻:“攻进去,横扫他们!”

    “横扫!”

    “横扫!”

    黄巾军进攻。

    左右两翼黄忠和张辽也出兵了。

    “景平第二军,进攻!”

    “白波军,进攻!”

    两人同时下令,三面围攻中间的汉中军。

    “杀!”

    张英作战勇猛,在战场上,他奋力厮杀起来了,部下数千将士也悍勇无敌,冲锋无匹,和黄巾军胶着战阵,而杨昂部将左右牵引着。

    只是牧军越战越勇,开始收缩战圈,把汉中军从三面方向死死地压在中间。

    “撤!”

    入夜,杨昂策马凌空,大喝一声。

    “撤!”

    “撤!”

    杨昂麾下各部将领迅速动起来了,他们放弃了防御圈,放弃了中间的防御工事,动作行云流水,突然就撤出来了,然后集合起来了,夺取河岸船只,向着河岸而去。

    “杨昂,你背叛某家,你不得好死!”

    张英仅存数千兵马,硬抗牧军数万主力,不足半个时辰,就兵败如山倒,一个个将士倒下,他在被斩杀之前,发出凄厉的叫声。

    大战结束。

    牧军三将,张辽,黄忠,黄劭,皆然站在河岸边上,目光看着黑夜之中,杨昂率部渡河,已经离开了汉水了,汉水之上,只剩下寂静的水面。

    “看来杨昂早已经打定主意要逃啊!”

    “那个方向,大巴山!”

    “不可能去南阳,他们应该是想要去巴郡,巴郡我们鞭长莫及啊!”

    三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无奈的心思呈现在的眼眸之中。

    “算了,穷寇莫追!”

    张辽沉声的道:“我们收拾汉中要紧,他要逃,就让他逃,主公有令,收拾战场之后,主力返回南郑,然后派遣各部精锐,立刻赶赴各个县城,汉中九县,改天换日之际,必会有稍小动乱,但是我们决不能让他们乱,此战已胜,汉中已为吾等日后休养生息之地,万万不可乱!”

第五百三十章 南郑城的暗流

    初平二年,二月十五日。

    中午。

    南郑城门之下。

    护城河的吊桥之上,戏志才一袭白袍,站立前方,双手合十,安心等待,而黄巾军第一营的将士在校尉杨奉的率领之下,列阵在城门之前,军容整齐。

    踏踏踏!!!

    一阵阵的马蹄声响起,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天边的水平线上浮现一支骑兵,风驰电闪般出现,直奔调遣之上。

    “御!”

    牧景策马狂奔,于吊桥之前,勒马停下来,他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戏志才,大笑起来了:“志才,放你入巴蜀,总有些后悔,生怕他刘焉把你给扣下来了,如今看你没穿没烂的回来了,某就放心很多了!”

    这倒不是客气话。

    戏志才乃是他最器重的谋士,器重程度甚在如今明侯府长史胡昭之上,让他进巴蜀,乃是没办法的办法,稳不住刘焉,根本没有任何机会进入汉中。

    更不要说打下整个汉中。

    “托主公的洪福,此行尚且顺利!”

    戏志才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

    牧景跳下马背,扶起了戏志才,他的眸子向着城墙方向一扫而过,低沉的问道:“城中情况如何?”

    “有些乱!”

    戏志才回答。

    “某家今日进南郑的消息,早些时日就放出去了,可最后只有你们来迎某进城,看来这南城城不欢迎某的人,大有人在啊!”牧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得民心者得天下。

    牧景与牧军对于汉中来说,是入侵者,这是挣脱不了的代名词,所以并不得人心,因此明知道他即将主宰汉中,南郑城中却少有人欢迎他。

    打仗的时候,他没法想这么多,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去想了,想要稳住汉中,并没有那么的容易。

    “主公,此事需慢慢来!”

    戏志才沉声的道:“毕竟我们才刚刚进驻汉中,就算想要收复民心,也不在这一时三刻,西凉军刚刚退兵不久,城中之人,皆人心煌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且城中的那些人,也并非不欢迎主公,张鲁主政,神权制度,天师道凌驾一切,与儒家统治格格不入,暗中反他之人,不计其数!”

    “不过他们还摸不清楚主公的心思,所以现在还在观望!”

    牧景闻言,眸光闪烁一抹精芒:“观望吗?”

    说着,他翻身上马,勒起马缰,大喝一声:“既如此,那某就大大方方,某家乃是大汉明侯,今日自要光明正大的进这南郑城,让他们观望一个够!”

    他一马当先,越吊桥而进城门。

    “进城!”

    黄巾军率先喝起来了。

    “进城!”

    “进城!”

    牧景率领的各部主力也在吆喝起来了,声波重重叠叠,直冲九天之上。

    过了城门,进入了南郑城的主道之上,大道很宽,能容纳四辆马车并驾齐驱,街道的两边已经站着了不少百姓,百姓总是好奇的,一个个伸长脖子,想要看看即将成为南郑的主人是何等人也。

    “那就是明侯大人吗?”

    “好年轻啊!”

    “他就是牧氏龙图,传闻他可是整个天下最出色的青年才俊!”

    “就是他击败了师君大人,抢夺了汉中吗?”

    “此人到底有何之本事!”

    “不知道他进了汉中之中,是继续依仗那些汉中士族,还是提拔寒门士子,想我寒窗苦读十余年,却报效无门,不如去试一试,或许会被录用,拜入仕途!”

    “……”

    无数的百姓,贩夫走卒,农民士子,看着牧景进城的气势,心态各异,有人纯碎是看热闹,对于一些升斗小民而言,谁当家做主并不重要,而对于一些想要出头的人来说,却认为是机会,更甚者其中还藏着一些暗暗怀着恨意的天师道徒。

    南郑城的房舍建筑,被中间一条大道,横着一条驰道给分割开来,分为四个区域,其中最为热闹的,莫过于是的西南方向区域的房舍,郡守府邸建立在这里,不少士族的老宅也在这一片。

    牧景并没有进入郡守府,因为他要把明侯府的权力和郡守府分开,所以他不能让一些人先入为主,他策马而行,沿着正街,享受了百姓的目光之后,转了方向,向西走了一段,直接进入了一座大宅子里面。

    这是他征用了一个南郑乡绅的家族府邸。

    南郑岳家,家主岳芒乃是南郑城的都尉,岳家一直都是张鲁的嫡系,戏志才进成之日,要数他们反抗最激烈,但是寡不敌众,被戏志才略施小计就败下阵来了,岳家被抄家,男丁皆没入大牢之中。

    这一座府邸,就成为牧景临时落脚之处。

    进了府邸之后,神卫军开始布置防御,毕竟天师道和五斗米教的人立足南郑时间不短了,暗中必然都经营了南郑很长时间,稍微不在意,唯恐有危险。

    神卫军守内,而外围全部交给了黄巾军第一营的主力布防,由杨奉亲自执防御。

    这样一来,才算是固若金汤。

    牧景进入大宅子之后,四处转了一圈子,微笑的说道:“这庭院不错,虽比不上京城和南阳的气派,但是胜在实在,那就现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

    “主公,你长途跋涉,必然疲惫,吾等先行告退,明日再来汇报军情!”

    戏志才拱手说道。

    “行!”

    牧景点头:“某也疲惫了,汝等都下去吧,某也该沐浴一番,然后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商议吧!”

    这时候大局已定,他倒是不怕出什么乱子。

    况且有戏志才这些人在支持大局,他轻松很多,不用患得患失,这时候正是休息一下的时候。

    “诺!”

    众将点头,行礼之后,转身离去。

    等待众将退去之后,牧景吩咐霍余,让人去烧了几锅的开水,然后他舒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行军打仗之中,想要洗个澡都是奢侈,想要洗热水澡更是难上加难,他都感觉众将有点馊了。

    洗完澡之后,牧景可没有这么勤奋去处理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本,他是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自从征战汉中,他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怎么也要好好休息一下。

    ……

    可牧景能安然的睡过去,南郑城之中很逗人都无法入眠。

    一个雅致的老宅之中。

    门口之上,两个金漆大字:唐府。

    这是南郑士族之一的唐家。

    “父亲,这牧氏龙图,儿子有些看不透啊,他调兵遣将,如此高调入城,展露出来的实力没有半点水分,让城中无数百姓都不得不敬佩,本以为他会乘胜追击,应该烧几把火,来坐稳他汉中之主的位置,要么来一个杀鸡儆猴,镇压我们,可他倒是寂静,进城之后,没有些许的动静!”

    一个中年人,侍奉在一个白发老者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中年男子乃是唐家现在的执掌人,唐英。

    “他越是没动静,反而越是说明一件事情!”

    老者老态龙钟,手握拐杖,跪坐竹席之上,双手还放在小暖炉上的烘托,这开春虽已经暖和,可对于他们这些老人来说,却还是过于冰冷。

    “父亲,说明什么?”

    唐英急切的问道。

    作为士族之中比较有影响力的一个家族,唐家早晚是要站队的,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面对新权力的诞生,不作为不选择,那就是穷途末路。

    “他们容不下我们!”老者幽幽的说道。

    “不会吧?”

    唐英瞪大眼眸:“张鲁都不敢对我们动手,难不成他还把我们连根拔起!”

    “伯旭,不要小看这个少年的魄力!”

    老者睁开眼眸,眸光闪烁一抹锐利无匹的精芒,他低沉的说道:“张鲁不敢的事情,他未必不敢去做,纵观我们得到的消息,此子战绩,十分斐然,不可小觑!”

    “那我们如何应对?”

    “我们唐家只要不当出头鸟便可!”老者抬头,眸光略过天际,幽幽的说道:“南郑城之中,今夜不得安睡的人,绝不仅仅我们一家!”

    这老者的话倒是没凑,这一夜,南郑城之中,彻夜难眠的人不及少数,几个士族更是蠢蠢欲动,频频派出麾下的传令兵斥候等等将士。

    南郑城,仿佛陷入一股暗流潮涌之中……

第五百三十一章 我要俯首称臣

    翌日。

    早晨,一轮朝阳映长空,淡淡的阳光倾洒在南郑城的天空之上,驱散了空气之中的浓浓雾气。

    一大早牧景就起来了。

    他这这一觉睡的倒是有些踏实。

    当他起来的时候,霍余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刷的用品,他穿好衣袍,走上来了,拿着那柳枝,咬了咬,咬开之后才点了点盐水,然后使劲的刷啊刷。

    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他已经熟悉了这种刷牙的方式。

    洗刷干净之后,霍余已经准备好了早饭,吃了两个大米饼,喝了一碗稀饭,这算是比较奢侈的了,要不是得了南郑城,军中将士就算灭了汉中军,夺了汉中军粮,可每日一餐都难以维持。

    但是得了南郑城,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汉中九县,南郑为尊,南郑城之中,粮仓的存货还是比较充足的,足够他们维持一年半载的时间。

    “主公,戏司马他们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霍余拱手提醒说道。

    “我知道了!”

    牧景点头,戏志才那厮能给他一夜时间休息,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要是按照以前戏志才的性格,昨夜就被他拎出来,开始商讨政务了。

    得了汉中只是开始,接下来才是关键,能不能坐稳汉中,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中恒,张宁现在情绪如何?”牧景放下碗筷,突然的问。

    “张大统领还在关禁闭,进府之后,就被押解进了一个厢房,张火这一次不敢做主,还真的限制了她的进出,把她羁押在厢房之中!”

    “我问你她的情绪!”

    “主公,这个……”霍余想了想,苦涩的说道“我只是听说,张大统领这些天情绪有些暴躁,每天都在破口大骂,骂的还是主公你,这神卫军上下都听到了,只是不敢把这话传过来!”

    “哼!”

    牧景冷哼“让她骂一骂也好,发泄一下她的情绪,不然还真让她憋出病来!”

    虽说这点小禁闭距离关小黑屋还有点远,但是这么关着,多多少少有些的压抑和孤独的感觉,很容易让一个人患得患失,脾气狂躁起来了。

    “主公,其实张大统领这一次也算是立功了,最重要你没有下令,她也不算违抗军令,若非她亲自策反了五斗米教,最后让张鲁逃了出去,那么我们这一战恐怕没有这么容易结束!”霍余低声的劝谏“她立下功劳,反而责罚,这多少有些过分,也怪不得她生气的!”

    “一个张鲁而已!”

    牧景摇摇头“我还不需要她如何耗费心力,我只知道她是好心,也立功了,但是这一次,她太冒险了,我就是要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日后行事不再这么鲁莽,你想想这事情失败的后果,若是她落入了张鲁的手中,我便是投鼠忌器,汉中战略,功亏一篑不说,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却得不到汇报,将士们哗变也有可能,所以我不能继续这么由着她的性子!”

    “可就算主公想要给张大统领一个教训,禁闭了这这么多天了,也差不多了!”

    霍余道“在这么关下去,恐怕又要闹出大事来了,张大统领可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小娘子!”

    “你说的也对,这丫头,无法无天都贯了!”

    牧景想了想,才开口说道“这样,待会你给张火带个口讯,把她放出去,但是只允许在府中行走,不得踏出府邸半步,若她走出府邸半步,我唯神卫军上下之责!”

    “诺!”霍余拱手领命而去。

    牧景整了整衣袍,去了一个偏殿。

    偏殿之上,戏志才跪坐左侧的位置,手中一杯茶已经喝了很多次了,差不多见底了,倒是并不见神情着急,还是悠闲悠哉的品茶。

    “你倒是稳得住!”牧景走进来,看着戏志才,微笑的说道。

    “主公能稳得住,戏某自然也可以!”

    戏志才放下茶杯,拱手行礼之后,才调侃了起来了“这一战主公打的漂亮啊!”

    “这话怎么听也不太像是好话啊!”

    牧景眯眼“反话?讽刺某吧!”

    “只是提醒主公,主公要时时刻刻记住,一场胜败并不重要,哪怕拿不下南郑,我们也无妨,只要主公还活着,我们就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可主公屡次冒险,恐怕忘记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原则!”

    戏志才**裸的在教训牧景。

    关键是牧景在西城受伤的消息传到了他哪里,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他甚至感觉自己承受不住牧景战死沙场的结果,整个牧系残余的所有人,恐怕都会死伤殆尽吧。

    “下次我记住了!”牧景脸皮厚,笑呵呵的说道。

    戏志才无奈,和这厮讲道理每次都讲不下去,他只好进入正题“主公,我先禀报一下战况,前日下午,斥候在武都交接的地方,发现西凉军已经脱离的汉中,进入了武都,时至如今,汉中九县,已经尽归吾等名下,不过想要彻底的掌控,需要时日,而且我们也要分兵镇压,没有兵力立足,难压得住本地反扑的力量,汉中这时候可不能乱了……”

    “汉中的事情,交给汉中太守府去处理!”

    牧景压压手,打断了戏志才的话“我已经八百里加急,让苏辛和叶儒把汉中太守府从上庸移师南郑,估计不日可至,届时南郑大小世界,皆交给他们!”

    “这行吗?”

    戏志才皱眉“主公,毕竟他们并非我们牧氏嫡系,一旦把权力还给汉中太守府,等于把汉中交给他们,万一……”

    “没有这么多万一!”

    牧景摇摇头,面容坚决果决“既然我建立了汉中太守府,我就相信他们,除非他们负我,不然我不会对他们带着疑心戒备而使用,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道理,不用我和你说吧!”

    “主公之意,某不是不明白,只是多少有些担忧,他们能不能撑得住,苏辛,毛头小子而已,即使有已故先太守苏固的名气庇护,可若是不能沉得住大局,汉中这一盘棋会崩溃的!”

    “不怕!”

    牧景沉声的道“苏辛行不行我不知道,但是叶儒肯定可以,我相信他,此人能力不在你我之下,执掌一郡,他调谐各方的关系,现在我们在汉中可是毫无根基了,唯有让他们冲在前面,我们才能慢慢收复民心!”

    “既然你决议了,那就先这么看看,但是主公,我是一定会盯着他们的,毕竟如今汉中还不稳,我可不敢把宝全部压在他们的身上!”戏志才坚决的说道。

    打下了汉中,却交给汉中的人来统治,他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但是牧景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他承认了,但是他必须要盯着他们。

    “随你!”

    两人把这个话题成功的解决了,然后进入下一个话题。

    “虽打下汉中了,但是我们面临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不解决,我们无法稳坐南郑!”戏志才尖锐的把他们现在看似胜利的局势直接剖析出来了“第一个,南阳方面,不能得此失彼啊!”

    “大战至此,兵痞马乏,最重要的是汉中不稳,如何出兵营救?”牧景也在担心这一点,南乡县城能挡得住多久,他心中都没有底。

    “主公,回师救援是必然的!”

    戏志才道“但是谁人统兵,多少兵马杀回去,这都是关键,我们虽得了汉中,但是其实是一个笼子,日后若想脱离这个笼子,需要南阳的根基,南阳不可全丢!”

    “我思前想后,让黄忠去!”

    牧景沉思再三,说道“让他把黄巾军都带去,现在才是二月中旬,按照他们开春融雪之后才开始进攻的话,我们还是有机会保住南乡的!”

    “带多少兵马?”

    “让他把白波军都带上!”

    “也好!”

    “就是太疲倦了他们!”牧景沉声的道“现在他们还没有得到休整,白波军长途奔袭之下,必然会在此折损,恐怕会折损不少!”

    “战场上,没有选择!”戏志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还有两个问题呢?”牧景斜睨了他一眼,问。

    “第二个问题,朝廷俯视眈眈,他们可以进来一次,就可以进来第二次,如此以来,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坐稳汉中!”

    “的确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另外,你还有一个问题呢“

    “第三个问题,刘焉,现在刘焉必然已经拿下成都,巴蜀之地,尽在手中,兵强马壮,要是他不认同我们坐镇汉中,恐怕我们就要和他开战,一旦开战,那就是僵局!”

    牧景听了很认真。

    他的眸子闪烁,手指头轻轻更多敲动案桌,神情随着他敲动按案桌的节奏,陷入了寻思之中,半响之后,才开口说道“两个问题,可以一起解决!”

    “一起解决?”戏志才不解。

    “有人说,宁可站着死,不可以跪着活,这是气节,但是在我这里,实力不够,就要学会跪下来!”

    牧景淡淡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响亮起来了。

    “主公要归降?”戏志才面色有些难看。

    “错!”

    牧景沉声的道“并非归降,而是俯首称臣,对朝廷,我要俯首称臣,对刘焉,我还是俯首称臣!”

第五百三十二章 商议

    生存与尊严,如何选择,这是一个值得争论的话题。

    有人舍弃尊严而求生存。

    有人为了尊严的放弃了生存。

    一个人的生存,也许有很多人会选择尊严,这就是所谓的站着死不愿意跪着生,但是一群人的生存,尊严相对而言,微不足道,舍一人之尊,能活下来超过数万的生命,这生意还是做得过。

    整个牧系而言,胡昭,蔡邕,戏志才,刘劲,黄忠,黄劭,陈到,张辽等等……还有数万兵马,如今他们的生死存亡,就在牧景的一念之间。

    他如果不低头,强硬起来,打了益州打朝廷,那么汉中就永无宁日,不仅仅朝廷会继续增兵,赶尽杀绝,刘焉也会悍然北上,杀他一个血流成河。

    如今的牧军,自从与关东联军来战之后,从没下过战场,打到这个份上,哪怕是普通将士都已经筋疲力尽了,不仅仅是体力的消耗,更多的是精神疲惫。

    他必须要一段时间的休整,整顿,不然牧军会如同绷紧的弓弦,早晚绷不住就断了。

    所以牧景选择的俯首称臣。

    不仅仅要对刘焉俯首称臣,还要对朝廷俯首称臣,哪怕如今朝廷之上,当家做主的乃是他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他还是要俯首称臣。

    这想法在他心中,从一开始就已经确定了,只要打下汉中,他就低头,以最卑微的姿态,求得一丝生存的空隙。

    “主公,或许我们可以投靠一方,然后对抗一方,向刘焉俯首称臣,这没错,稳住益州大军,才能给我们时间修养,但是朝廷,隔着西凉和秦岭,他们过不来,其实我们无需……”

    戏志才低沉的说道,言语有些阴郁。

    君辱臣死。

    牧景虽非君,确是主公,在牧军之中,相当于君主,如今要在朝廷面前俯首称臣,要在杀父仇人面前低头,那是何等的耻辱。

    “志才,自古以来,成大事者需当得荣辱,董卓我早晚要杀,但是现在,臣服于他,与我而言,并非不能接手的事情,韩信能受得住胯下之辱,我就受不了这点事情吗!”

    牧景摇摇头,目光坚定而执着,沉声的说道:“事情我们既然做了,就要做到位,低头了,就要有相对的价值,我们现在看似实力不错,其实根本既受不住益州牧的敌意,也承受不住朝廷的压力!”

    虽现在他拿下的汉中,而且手握数万精锐老卒。

    但是打仗永远打的是实力,所谓实力,除了兵将之外,更重要的是后勤支持,益州天府之国,随时出兵十万八万,和他耗两三年,朝廷有关中在手,要是动的怒气,五六万兵力压下来,也能打他三四年。

    现在的他,连汉中都没有全力掌控,一旦被拖入了战争泥潭之中,别说发展积累了,恐怕一个不好,直接闹一个民变,内外双忧,兵败如山。

    “现在的我们,艰难的杀出了一条活路,得到了汉中,可我需要时间来积累实力,汉中郡虽地理环境不错,可四面环敌,我们的敌人太多了,多到根本应付不聊,必须小心呵护,才能茁壮成长起来了!”

    牧景说的坚决,说的激昂:“我今日受的屈辱,是为了明日的崛起,我坚信一点,我们早晚有一天,会杀回去的,杀回关中,重现我牧氏荣光!”

    “主公有如此担当,属下深感荣耀,日后当永为主公效命!”

    戏志才俯首而下,叩首行礼。

    谋士择主,非从一而终,如三国历史上曹操身边的五大谋士之手,王佐之才的荀彧,一开始不就是投靠了袁绍吗,但是不到一年就离开了,选择了曹操。

    他戏志才择主,从一开始就选择了牧景,数年下来,早已坚如磐石,但是牧景这时候体现出来的一种魄力,却让他感觉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别恭维我了!”牧景苦笑:“我要是有实力,何须如此,我直接挑一个打一个,低头求人,无非就是我们弱小,弱小是原罪,我们必须尽快发展!”

    “汉中暂时无忧,南阳方面,只能尽快回师,其余的听天由命,倒是朝廷和益州牧,这需要尽快谈!”

    戏志才开始发挥他谋士的职责,尽心尽力的分析起来:“益州方面,刘焉被我们摆了一道,必然怒火,就算我们愿意俯首称臣,年年进岁,恐怕也不好谈啊!”

    刘焉攻打成都的时候,被戏志才算计了一下,他挥军全力进攻,不曾想到戏志才这时候撤兵,成都倒是打下来了,但是必然比之前伤亡更大。

    最重要的是他肯定会感觉到一股屈辱,堂堂一个益州牧,居然被戏志才玩耍手心之上。

    “这事情你不能去!”

    牧景想了想:“现在刘焉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那谁去!”

    “你说,我让苏辛去如何?”牧景沉思了一下,道:“他是汉中太守,虽然是我册封的,但是以他苏氏后人的身份,担当的起来了,以他的名义向刘焉俯首称臣,刘焉会更有君主感,再加上苏氏一族在益州也算是举足轻重,刘焉当初为了汉中而杀苏固,如今他得了益州,巴蜀之地尽在手,反而更加兼顾自己的名声,未必敢对苏辛这个苏氏后人动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戏志才道:“当初我们把玉玺送给刘焉,更多的是想要刺激刘焉的称帝之心,苏氏在汉中的名声举足轻重,能代表汉中士族,若是的汉中士族的支持,他就有可能得到整个益州士族的支持,届时的他兵强马壮,加上我们俯首称臣,为他捍卫北境,他未必没有这个胆子去称帝!”

    刘焉称帝,他们才师出有名的讨伐,大汉虽败,却不曾亡,哪怕强如当年的牧山,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都承受不住汉庭之威,最后落的一个兵败身死的结果。

    只要刘焉敢称帝,他就是伪帝,牧军只要发展起来足够的实力,就更有名义去占领益州,从他们进入汉中开始,大战略就是拿下益州,唯西南而霸天下。

    “没想这么远!”

    牧景笑了笑:“最关键的还是让刘焉忍得住这口气,要是他和我们死磕,我们就麻烦了!”

    “嗯!”

    戏志才点头,有时候人就是争一口气,刘焉被他这样算计,会不会应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至于朝廷!”

    牧景冷笑:“董卓的战略部署我看得清楚,他现在手握天子而号令天下诸侯,走的更是当初大秦统一天下的路径,他更在意关中和凉州,不定关中,不平凉州,他是没有时间南下的!”

    “所以我若是奏本上去,臣服朝廷,他绝不会拒绝,此獠乃枭雄,哪怕他想要杀我想到疯子,他定会容我半刻,毕竟关乎他的大战略而言,我如今一介丧家之犬,无足轻重!”

    “也未必吧!”

    戏志才考虑了一下:“董卓好说服,就怕董卓身边的那个阴人,李文优此獠,如狐狡诈,如狼凶狠,手段阴狠无比,而且眼光之长远,行事之缜密,某自愧不如,此人不会看不到我们的存在!”

    “所以这本奏书不能直接上奏与董卓,而且上于天子!”

    牧景也想到了这一层,这李儒绝对是一个绊脚石,难缠的很,但是想要对付他,现在也不难,毕竟他现在估计关中的大战略,对他们倒并非上心。

    “天子刘协,也不是省油的灯,比之刘辩,他更狠,性格更加凉薄,他能弑杀刘辩,足以明其心性,他不会乖巧的成为了一个傀儡的!”

    “用他去制衡董卓那谈不上,但是若是利用他来给董卓添乱,还是有机会的!”

    戏志才顿时明白了:“主公的意思是,上奏天子,引天子之力,而得朝廷之名,直接越过了董卓!”

    “越过董卓不可能!”

    牧景摇头:“董卓如今掌权,事情绕不过他,只是利用天子的压力,逼迫董卓来不及思考,避开的是李儒,李儒这厮,总能坏我们大事!”

    “也对!”

    戏志才眸光眯起:“这么一来,我们需要一个忠诚可靠,还有机变之才的人,走一趟长安了!”

    “正在考虑,何人合适!”

    牧景揉揉鼻梁,沉声的说道。

    “要不我亲自走一趟!”

    戏志才也郁闷,现在他们手中的人才太少了。

    “不行!”

    牧景摇头:“首先你去了未必能回来,你以前名声不响,但是关中一战之后,恐怕西凉军之中不认识你的人少之又少,对你恨之入骨,杀之而后快的人也不少,再者,现在汉中百废待兴,而且内忧外患,需要有人执掌大局,胡昭他们短时间之内不可能过来,只有你能担当重任,现在汉中,离不开你!”

    “不如我举荐一人吧!”戏志才突然说道。

    “有人选你不早说!”

    牧景没好气的说道。

    “并非很合适,此人能力有,有辩驳之才,能把我的说的哑口无言,但是之前乃是被我当成探子抓起来了,后来才为我行事,心性如何不敢确定,需考察一番,但是如今局势,倒是可以让他试一试!”

    “何人?”

    “一个年轻的书生,伊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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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烽火,诸侯纷起!武将争锋,谋士扬名!苍茫乱世,谁可为皇!北魏东吴,牧明为尊!锦绣河山,舍我其谁!——牧氏龙图。三国之龙图天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龙图天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龙图天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